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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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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馥梅 -【昭君獵夫(談家三美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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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20 00:11: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終於將兩人支開後,談昭君端起杯子,輕啜了口茶,視線在尹軾駒臉上溜了一圈,對上他的眸,淺淺一笑。

  「你有問題想問我嗎?」她主動開口。

  「嗯。」尹軾駒點頭。「昭君,你知道司馬印,是嗎?」

  「從二少和三少口中聽了一些。」談昭君也不隱瞞。「我想你大概也猜得到他們會說什麼,你有想要補充的嗎?」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我和他本來是好友,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便事事與我競爭,不管我做什麼,他總會跟著做,非與我一別苗頭不可,偏偏……」停頓下來,他沒有再說下去。

  「偏偏又總是不如你,是嗎?」

  他歎了口氣,算是默認。

  「結果因為這樣,他更仇視我,後來我才知道,是他爹。司馬前輩總是故意拿我激他,這樣的怨氣日積月累,終至成仇。」

  「你呢?」談昭君問,司馬印怎麼想與她無關,她只想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尤其是在司馬印搶了他的未婚妻之後。

  「我對他無怨無仇。」

  單手托腮,談昭君偏頭斜睨著他。「是嗎?那……水菱呢?」

  他訝異的望著她。「你怎麼知道……也是軾驊他們說的?」

  「他們沒提到名字,是司馬老頭剛剛說的。」

  他蹙眉。「昭君,司馬前輩是武林中有名望的前輩,你不……」

  「水菱就是你的未婚妻吧。」她打斷他,不想聽他說教。

  「是「前」未婚妻,我的未婚妻姓談名昭君。」他迅速伸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纖手,不讓她離開他一點。「出事後她主動退婚,我並沒有怨怪她,反而還鬆了口氣,如果她誓死非嫁我不可,我反而要煩惱了,因為我永遠不可能實現她的想望。」

  「她有何想望?」

  「她一直希望我能跟隨我爹的腳步……」

  「她希望你早死?」她一愕。

  尹軾駒忍俊不住。「不是,她希望我能角逐武林盟主的位置,讓她成為盟主夫人。」

  「可是你卻發生了馬車意外,不僅不能走路,也從此不能練武了。」

  「不是的,就算沒發生意外,也不可能。」他搖了搖頭。「因為我爹過世時,在爹的靈堂前,我們三兄弟便在我娘面前發誓,這輩子不會涉足江湖,不管武林事,因此就算我沒有變成這樣,也不可能完成她的希望。」

  「所以你是鬆口氣,沒有怨恨?」

  「沒錯。」

  「那為什麼你那兩個弟弟卻說,你被退婚後還打算請前未婚妻過府一敘,結果人家送來一封信,讓你受到沉重的打擊,從此足不出戶,且決定終身不娶?」

  這回換尹軾駒一愕。「我沒有那種決定,要不然你是什麼?」

  「這樣說好了,那封被你燒掉的信寫些什麼?」足不出戶是事實,那封信一定傷害到他才對!

  「事情已經過去,就別再提了。」他不想再提過去的事,因為真的已經過去了。

  她也不再逼問。「好吧,我不問內容,只問你還在意那封信裡寫的鬼話嗎?」

  「已經不在意了。」他搖頭,對她微微一笑。「我無法否認,那封信確實滿傷人的,那些字句依然深刻地烙印在我的記憶裡,以至於在遇見你,又愛上你的時候,讓我裹足不前,不過我已經走出來了,現在我有你,這樣就足夠。」

  「真的不在意了?」

  他笑。「如果還在意的話,我就不會想娶你,不會在這裡了。」

  「看來我功勞不小。」談昭君傲然地仰起下巴。

  見她故做傲慢的可愛模樣,他忍不住又笑了。「不是不小,是全都是你的功勞。」

  「所以,就算等會兒宴無好宴,你也應該沒問題,是嗎?」

  原來拐彎抹角說了這麼多,是因為她在擔心他啊!

  真是令人感動。

  「不會的,司馬前輩他……」

  「是一隻黃鼠狼。」談昭君接口。「他是始作俑者,在兒子心裡種下怨恨嫉妒的種子,還假惺惺的說什麼「若非那場事故,賢侄一定比印兒更有成就」。」她模仿司馬盛說話的語氣。「我是不知道那司馬印有什麼大成就,不過我不認為現今和你同輩的人,有誰的成就能勝過碧柳山莊的尹莊主。」

  尹軾駒聞言,心裡好暖好暖,那股暖流順著血液流竄全身,連眼眶都發熱了。

  「你這樣……讓我實在很難想到,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惹你生氣。」他故意轉移話題,也想解決這件事。

  談昭君果然沉下臉,撇了撇唇。

  「你擅長丹青嗎?」她終於給他提示。

  「尚可……」一頓,他心頭閃過一抹不安。難道……

  「想到了?」她冷著聲,連眼神都蒙上一層冰霜。

  這下尹軾駒非常確定,她……真的很生氣。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她的怒氣,而他,這輩子都不想看見她再一次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他。

  「昭君,你……知道了?」

  掙開他的手,她冷冰冰的說:「知道什麼?知道你喜歡的是那幅美人圖裡的美人?還是知道我談昭君只不過是一幅畫的替代品?」

  「不是的!」他焦急的辯解。

  「你敢否認我和你畫的美人不像嗎?」

  「你們很像,幾乎同一個模樣,只是畫裡的人較年少……」

  她故意找碴。「所以你是嫌我年紀大了?」

  「不是這樣!你們很像是事實,可是我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為什麼會畫那幅畫都不記得了啊!」尹軾駒焦急的推著輪子椅到她身旁,再度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掙脫。

  「你不記得?」談昭君錯愕。「為什麼?」

  「因為那場馬車事故讓我失去了一些記憶,那幅畫的落款,是在馬車事故前一個月,而我失去的大約是那半年的記憶,連事故怎麼發生的也不記得了。」

  原來他不只失去娘親,失去雙腿,失去武功,失去未婚妻,遺失去了記憶!

  那場事故奪走他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聽我說。」尹軾駒像是怕她不聽似的,急匆匆的解釋。「我承認這三年來每每看著那幅畫,心裡就有絲悸動,甚至在夢裡都會夢見畫中的景象,也不否認初次在杏院見著你時,有過錯覺,可是當真正與你接觸之後,我識得更多變的你,越瞭解你,就越喜愛你,這種深刻的情感是實在的,和喜歡畫中人那縹緲不實的情感是完全不同的,你談昭君,永遠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啊!」

  談昭君心頭悸動。「就算我任性、傲慢、刁蠻、無理取鬧,這些樣貌你也喜歡?」

  他為難的說:「我擔心說實話,你會惱羞成怒。」

  「我只聽實話,至於會不會惱羞成怒,我不保證。」她又故意要任性,用鼻孔哼氣。

  見狀,尹軾駒忍不住咧嘴笑了。「我覺得那些樣貌的你,很可愛,就像現在這樣。」

  此話一出,紅暈慢慢浮上她的臉。

  「你……你眼睛有毛病啊!」談昭君果真惱羞成怒,抬手拍打他。

  「可是我真的這麼覺得啊!其實你惱羞成怒的樣子也很可愛呢,紅艷艷的臉蛋,美極了。」發現她的軟化,尹軾駒總算放了心,也有了故意鬧她的心情。

  「你還說!你還說!」見他目不轉睛地笑望著她,那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情意,讓談昭君的臉更紅。「不許看我了!」

  「可是你好美,我捨不得栘開視線。」

  「你!」這下她的臉幾乎都要著火了,沒有細想,她直接將臉埋進他的懷裡。「哼!這樣你就看不見了吧!」

  尹軾駒一怔,旋即低低的笑了起來,抬手環抱住她的肩。

  「回去我要看那幅畫。」她悶悶的說。

  「好。」他答允。「別生我的氣了,好嗎?」低聲懇求。

  「……我考慮看看。」其實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

  他低笑,聽出了她真正的意思。

  「你彆扭的樣子我也喜愛。」他在她耳邊悄悄說。

  談昭君紅通通的臉頓時埋得更深,「你還說!」這傢伙!

  「昭君。」

  「幹麼啦!」口氣有些差。

  尹軾駒微微一笑,知道她害羞了。

  可既然要害羞,就讓她害羞個夠吧!

  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慢慢的俯身,輕輕的,溫柔的吻上她的唇。

  買了一堆零嘴回來打算當茶點的秋楓,站在屏風後頭,不時的探頭,不敢上前打擾,臉兒也紅撲撲的,最後被一旁的江容給拉開兩步。

  於是兩人就背對著屏風站在那兒,一邊吃著零嘴,一邊替兩個主子……把風!

  「鴻門宴」的時辰近了。

  「莊主,您真的要去?」江容推著輪子椅走出品香坊,還是不放心。

  「江容,你很囉唆呢!」回答的是談昭君,她都不知道原來江容有當老媽子的本事。

  「夫人,您不知道,那些人……」

  她笑。「有我在,沒問題啦!」

  秋楓忍不住咕噥。「小姐,要我說,有你在問題才大咧?!」

  「沒人要你說話,你閉嘴。」她沒好氣的瞪了扯她後腿的婢女一眼。

  「嗚,人家又沒亂說,小姐長得那麼美,要是那些江湖人看上小姐怎麼辦?咱們的花拳繡腿可擋不了人家一招,江容護了莊主,就護不了小姐啦!」秋楓委屈的說。

  「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您那是三腳貓功夫耶!」

  「鬼頭子說他教我的這套功夫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一種對方強,我的拳法就強,不費力、適合姑娘家學的功夫!」談昭君雖然這麼說,卻也同樣不怎麼相信鬼頭子的話。

  「那鬼頭子的話能信喔?我看小姐像在跳舞,我和小姐對打過耶,小姐的拳頭明明軟綿綿的。」她一點也不看好。

  「那是因為你的拳頭軟綿綿的!」

  「小姐的功夫才是名副其實的花拳繡腿。」

  談昭君生氣了。「你很煩耶!怕的話,你回去好了!」

  尹軾駒和江容兩人無奈的對看,這對主僕還真愛鬥嘴。

  「秋楓,你不用擔心,司馬家在武林上頗有地位,在那種場合,不會有人敢鬧事的。」最後尹軾駒實在看不下去,決定出聲制止這對越吵感情越好的主僕。

  「聽見沒有?!」談昭君哼了一聲。「從現在開始,你要跟,就給我閉緊嘴巴,再囉唆一個字,我馬上把你趕回洛陽去!」

  秋楓噘了噘唇,最後不甚情願的閉緊嘴。

  「走吧!」擺平婢女,談昭君開心的說,親暱的拉過尹軾駒的手,兩人並行。

  街上依然熙來攘往,投注在他們身上的視線也依然不少,但是他們已經沒人在意了。

  「咦?小姐……」突地,秋楓又出聲。

  談昭君立即威脅。「秋楓,你要我把你趕回家嗎?」

  「不是啦!小姐,您瞧那間店舖。」她指著一家名為「珠玉閣」的鋪子。「您瞧,他門口階梯擺上了兩塊木板呢!」

  「咦?」談昭君訝異的望過去,果然看見店家門前的階梯,就像品香坊一樣擺上了木板。「軾駒,那是碧柳山莊的鋪子嗎?」

  「不是。」他也頗詫異。

  談昭君感興趣的問:「賣什麼的?」

  「珠玉閣是專賣各種玉器玉飾的。」咸陽城的老字號,所以他曉得。

  「這家鋪子老闆很聰明喔!既然人家都「恭迎」咱們了,反正離鴻門宴的時辰還有一點時間,進去逛逛吧!」她笑說。

  於是,他們走進珠玉閣,然後,聰明的鋪子老闆做成了一筆金額比去年一整年收入還多的生意,歡天喜地的恭送財神爺出門。

  「那些玉器玉飾,小的會妥善的送到碧柳山莊。」

  「對了,劉老闆,晚一點我會送一張門口的改建圖到品香坊,如果你也需要的話,可以到品香坊去找戚管事要。」臨去前,談昭君回眸輕笑。

  劉老闆高興的打躬作揖。「多謝夫人,小的一定會去,多謝尹莊主,夫人!」

  談昭君低頭對尹軾駒微笑,繼續往瑞升酒樓走去。

  「讓你破費了。」一路上,她低聲的說。

  「不打緊,你為我做的比那個多太多了。」他壓下心中的激動。

  「嘻嘻,你猜會不會過幾天,街上的鋪子全都擺上木板啊?」談昭君開玩笑。

  「呵,我只能說三個字。」

  她斜睨著他。「哪三個字?不可能嗎?」

  「不是,是「盡量買」。」

  「哈哈,那你可要隨身攜帶一大疊的銀票了。」她哈哈一笑。

  「莊主,夫人,到了。」江容停了下來,輕聲提醒他們。

  談昭君望向街旁華麗氣派的酒樓,就見大門旁貼著一張紅紙,寫著「司馬府滿月酒席」。

  「整家酒樓都被包下來了?」她有些吃驚。

  「應該是。」尹軾駒平靜地說。「進去吧。」

  秋楓問:「小姐,要叫人來放木板嗎?」

  「不必了,今兒個這裡咱們不是主角,尹莊主得我此佳人已經夠讓人嫉妒了,若又搶了人家的風采,肯定會被懷恨在心。」她低頭對尹軾駒甜甜一笑。「你說對吧,尹莊主?」

  尹軾駒忍不住失笑。「你說的都對。」

  「嘻嘻,我說的當然對。」談昭君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想到他說他覺得她驕傲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臉上又是一片薄暈。

  她嬌嗔地橫了他一眼,才轉向江容。「江容,交給你了。」

  「是。」江容領命。「莊主,坐穩了。」

  渾身一運氣,他將內力灌注於雙手上,握緊把手,下一瞬間便連人帶椅抬起,送上階梯,直接過了門檻,才將輪子椅放了下來。

  「哇喔!」談昭君低呼。「看起來好輕鬆的樣子。」

  「等等,客倌。」跑堂小二看見有人進門,趕緊上前。「對不住,今兒個瑞升酒樓已經被司馬府包下了,請諸位……」

  談昭君將請柬遞給小二。

  「咦?可是……」小二接過請柬,有些不知所措,回頭望向堂內的桌位。「幾位請先稍待片刻,小的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目送小二慌慌張張的跑走,四人一頭霧水。

  「你們覺得是怎麼回事?」談昭君沉聲問。

  「怎麼回事都無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尹軾駒依舊保持著淺淺的微笑。

  「在街上,司馬老頭是說「午時正」沒錯吧?」談昭君微微彎身,在他耳旁低問。

  尹軾駒點頭,已放棄糾正未婚妻的稱呼了。

  她輕聲的說:「現在午時正才剛到吧?裡頭已經坐滿了賓客,沒想到江湖人士都這麼守時啊!」

  「那是因為請柬上寫的時辰,是午時一到入席。」他早就察覺了。

  「嗄?」談昭君一愣,瞬間理解,咬牙低咆。「果然,我就說那老傢伙是只黃鼠狼,不安好心,難怪小二哥一臉無措,因為沒位子了!」

  「哎呀,賢侄啊,你們總算來了!」司馬盛高喊著,一臉歡欣的跟著小二走過來。

  尹軾駒微笑。「對不住,司馬前輩,晚輩來遲了。」

  裡頭賓客投來許多視線,有的人不識尹軾駒,有的人認出了他,更有很多人的視線落在談昭君臉上,一臉驚艷。

  「司馬前輩,這是送給您金孫的見面禮,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尹軾駒將方纔在珠玉閣買的一樣玉飾奉上。

  「賢侄人來就是我們的榮幸了,還帶什麼禮呢!」司馬盛呵呵笑著收下,隨手就要交給一旁跟著的僕人。

  「晚輩聽說前輩想購買一塊升龍玉珮,方才剛好在珠玉閣瞧見,就買了下來,雖然可能和前輩想要的不同。」

  司馬盛的手一僵,立即收回盒子,打開一看,瞬時睜大了眼,眼下的肌肉微微抽動,好一會兒才又笑了開來。

  「真是漂亮,確實和我想要的不同,不過有些相似,賢侄這般費心,我就收下了,以後千萬別這麼破費。」他皮笑肉不笑的說:「來來來,我幫兩位留了位子,和我們同桌,到時候賢侄也可以和印兒多聊聊,喝兩杯。」

  「多謝。」尹軾駒拱手。

  司馬盛轉身帶路,擠過桌與桌間不大的縫隙。

  「莊主。」江容才推了兩步,便無法前進了。

  談昭君漾著嬌美的笑,在尹軾駒耳邊咬牙低語。「黃鼠狼是存心的!」

  「各位好漢,請稍微移動一下,讓尹莊主過去。」小二趕緊上前對其他人說。

  「搞什麼?」

  「不方便就早點來啊!現在才來是怎樣?偉大啊?」

  「幹什麼出來麻煩別人!」

  「抱歉抱歉,請讓讓,多謝。」小二抹著汗,鞠躬哈腰。

  「怎麼回事?」司馬盛總算又回頭走來。「哎呀!真是對不住,賢侄,是我疏忽了。」

  尹軾駒依然淺淺地笑著。「前輩請別這麼說,是軾駒給您帶來麻煩了。」

  「這還真是……」司馬盛看著他的「代步工具」,搖著頭,轉身對眾江湖人士高聲道:「各位,我這賢侄乃是碧柳山莊莊主,相信在座各位還是有人記得吧?賢侄因為意外受了傷,雙腿殘廢了,行動不便,就勞煩各位給個方便,移個位,讓他過去。」

  尹軾駒及時握住談昭君的手,抬起頭對她輕輕的搖了搖,制止她的衝動。

  談昭君確實差點爆發。這個死老頭!改天她一定要整死他!

  「前輩,毋需勞煩各位江湖好漢,不麻煩的話,就在門邊的桌位挪個位子給我們就行了。」他不疾不徐的說。

  「這……賢侄,我可是專程為你們留了大位呢!」

  「這樣會方便些,前輩還請見諒。」他依舊微笑。

  「行了,我們這裡可以騰出位置。」靠門邊的桌位上,有兩個大漢倏地站起身,指揮著同桌的人挪動。「司馬莊主,咱們這桌你就挑四個去吧,尹莊主他們留下。」

  「賢侄……唉!好吧,賢侄確實是不方便。」司馬盛狀似無限惋惜。「懷香公子,瑤琴仙子,半真老和醉煙客,不嫌棄的話,請跟老夫一塊兒來吧。」

  很快的,四人離去,空出了四個位置。

  「來,尹莊主請坐,這位美姑娘也坐。」

  「多謝。」尹軾駒示意江容坐到秋楓身旁,將兩位姑娘夾在他們中間。

  「在下刀霸,這是我兄弟劍狂,尹莊主可還記得咱們兄弟?」刀霸閒聊,一雙眼不時的飄向談昭君。

  「當然記得,五年前見過一面,兩位的醉雞是軾駒目前吃過最美味的雞肉料理,至今難忘。」他微笑,不著痕跡的微側身,狀似與刀霸面對相談,實則是擋住對方落在談昭君身上的眼神。

  「哈哈哈,尹莊主好記性。」刀霸開心的大笑。「不介紹一下身邊這位大美人是誰嗎?」

  「昭君姑娘是軾駒的未婚妻。」尹軾駒聲稍揚,拱手以禮道:「成親時,碧柳山莊會備有數百桌流水席,三天三夜不熄灶,請在座諸位來喝杯水酒。」

  「哈哈,恭喜恭喜,尹莊主能娶到這樣的大美人,真是好福氣啊!」

  談昭君保持著微笑,桌下的手,輕輕的握住他的,立即感覺到他緊緊的回握。

  她偏頭對他嬌媚一笑,真的好以他為榮,所以……數百桌流水席,三天三夜不熄灶的事,就暫時不和他計較,回去再說。

  這方兀自熱鬧,主桌那方,卻有一道帶著恨意的視線穿過眾人,直射在尹軾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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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20 00:11: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幸好是坐在門邊,所以當宴席結束,尹軾駒等人很順利的先走一步。

  一出到大街,談昭君立即嗚嗚嗚的低吼幾聲,發洩一下心中積壓的火氣。

  「我就說那黃鼠狼不安好心,被我料中了吧!」她氣得咬牙切齒。「還有,黃鼠狼的兒子是怎樣?咱們是奸了他的妻還是殺了他的子,幹麼一雙眼老是往咱們瞪啊?」至於尹軾駒的「前未婚妻」則沒見著人,也許還在坐月子吧。

  「好了,別氣了。」尹軾駒牽著她的手,語調依然平平靜靜。

  她偏頭看他。「你……都不生氣啊?」

  「沒什麼好生氣了,當我已經不在意的時候,雙腿就不再是我的弱點。」他捏了捏她的手。「你也別生氣了,看你生氣,我還比較在意。」

  「既然你都不在意,那我也沒什麼好氣的,就當作是看了場猴戲吧,感謝黃鼠狼父子賣力的演出。」她總算恢復笑容。

  「小姐,你們看!」秋楓突然大叫。「好多木板!」

  咦?不是吧?

  放眼望去,街道兩旁,竟然有一半以上的店家在門口擺上了木板,這……

  「咦咦?對了,剛剛咱們走出瑞升酒樓,好像……也很順利耶!江容沒有施展神力。」談昭君突然想到。

  「對啕!都沒注意。」秋楓也說。

  「哈哈,剛剛還說幾天後,結果現下不到兩個時辰,尹莊主就攻陷了大半的店舖,真是魅力無邊啊!」談昭君忍不住調侃。

  「這下怎麼辦?」尹軾駒有些煩惱了。「每家都進去逛一逛?」

  「你瘋啦?等咱們逛完每一家,天都黑了。」

  「那就……」他抬眼望著她,隱忍笑意。

  「當然是溜啦!」談昭君立即說。「江容,帶路,回山莊的方向哪裡比較偏僻往哪裡走。」

  「是。」江容馬上一轉,推著椅子鑽入巷子。

  尹軾駒笑著說:「其實我沒關係的,花些銀子無所謂。」

  「你無所謂,我有!」談昭君加快腳步跟著。「真是的,一定是在珠玉閣出手太大方了。對了,那個滿月禮真的不是黃鼠狼要買卻買不起的東西嗎?」

  「那不重要。」尹軾駒不想太不給面子,便轉移話題。「江容,沒必要這麼趕,慢下來。」

  「是。」

  「吁……呼呼……喘死我了。」秋楓趕得上氣不接下氣。「咱們是在……逃難嗎……」

  「昭君,還好嗎?」尹軾駒關心地問也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未婚妻。

  「幸好……我做的輪子椅很堅固。」她喘著氣,偏頭望了望四周。「這條小路果然很偏僻,沒有其他人,很好。」

  很好?

  正當三人疑惑時,談昭君倏地直接坐上尹軾駒的腿。

  「好啦,這樣就不累了。」她甜甜一笑。

  尹軾駒不自在的紅了臉。「昭君……」

  「反正沒人看見。」在他胸膛尋了個位子窩靠,她舒服的閉上眼睛。

  尹軾駒才想叫她起來,低頭卻看見她眼下的暗影。她夜裡又沒睡了?

  他立即吩咐。「江容,把夾層放的那件披風給我。」

  江容立即彎身拿出披風。

  尹軾駒打開披風,輕輕的披在她身上。「你休息,到家的時候再叫你。」他溫柔地說。

  「嗯。」他的胸膛太過舒服,她一閉上眼就睜不開了,只低低的應道,很快便睡著了。

  「江容,穩著點推。」尹軾駒悄聲交代。

  「知道。」江容也壓低聲音。

  秋楓小聲在一旁說明。「小姐咋兒夜裡畫了整夜的改建圖。」

  他就猜到是這樣。

  心疼的歎息,尹軾駒替她蓋好披風,保護地將她擁在懷裡。

  「莊主!」沒多久,江容突然緊張的低喊,人也一閃,擋在他面前。

  尹軾駒回神,抬眼看見前方擋了個人,靜下心,定睛細瞧,認出了三年多不見的司馬印。

  不,方才在瑞升酒樓裡,已遠遠的和他打了個照面了。

  「印兄,恭喜喜獲麟子。」他拱手道賀。

  司馬印卻咬著牙,憤怒質問:「為什麼?!」

  「印兄此話何意?」

  「你為什麼又出現?我好不容易讓你消失三年,你為什麼不就這麼老死在碧柳山莊裡?!」司馬印怒吼,充血的眼裡滿是憤恨。

  「別動。」察覺懷裡的人兒已經醒轉,尹軾駒圈鎖著她,不讓她妄動,低聲警生口。

  談昭君難得的聽話不動,不過全身警戒,方才司馬印的話,讓她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印兄方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尹軾駒沉聲問:「你讓我消失三年,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懂嗎?」司馬印蔑笑,恨恨地瞪著他。

  「是你……製造了那場馬車事故?」

  「既生我司馬印,何生你尹軾駒?從小,你就是我的背上芒刺,總是刺著我,讓我坐不安穩,睡不安枕,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很想殺了你!好多次,我都有機會殺掉你,我忍下了,可是最後卻證明我錯了!你該死!真的該死!

  「你明明有能力,卻偏偏要去做什麼銅臭生意人,你侮辱了像我這種辛勤練武,拚了命,絞盡腦汁想在武林爭得一席之地的人,這難道不可恨?!」

  「人各有志,這你也不懂嗎?!」尹軾駒咬牙。

  「就你不可以!」司馬印怒吼,像是發了瘋似的步步逼近他們。「我總是拚命和你爭和你搶,每次在得意終於贏過你的時候,就會馬上發現,原來我之所以能得到,是因為你不要了!不管是武林地位,或者是潘水菱,全都是你棄如敝屣的,我卻得意的以為是我贏了,這難道不可恨?!」

  「所以,你就製造了那場馬車意外?」尹軾駒冷聲質問。「你怎能因為這樣,就做出那種泯滅人性的事?你害死了我娘啊!」

  「那又怎樣?是你的錯!全都是你的錯!如果沒有你,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他的面孔扭曲,臉上儘是猙獰的恨意。「你今天是故意帶著她來炫耀的吧?炫耀你的未婚妻比潘水菱美上千百倍,嘲笑我撿你不要的破鞋還視若珍寶,對不對?!」

  「秋楓,馬上帶莊主和夫人離開,這裡我來擋!」江容壓低聲音交代。

  「……好……好,我……」秋楓慌張的抓住輪子椅的把手,打算把主子們拉走。

  「江容,你不是他的對手。」尹軾駒一手壓住輪子,才低頭輕喚。「昭君,起來。」

  談昭君抬起頭來,直勾勾的望著他。「你打算怎麼做?」

  尹軾駒凝望著她,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

  掩下心中的痛,他對她露出一抹笑。

  「我愛你,你知道吧?」他低語,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不等她反應,稍一運氣,將她丟給江容。「江容,帶著夫人盡速回莊。」

  「不!」談昭君不敢置信地瞠大眼。

  「莊主,您……」

  「這是命令!」尹軾駒故意說:「江容,這是你欠我的,三年前你怠忽職守,讓我變成這樣,現在,你必須還我,聽從我的命令,帶她回莊!」

  「我不要!你敢把我攆走,我跟你沒完沒了!」談昭君氣得大喊。

  「莊主……」江容一臉哀慟,抓住掙扎的夫人。

  「江容,她……是我的命。」尹軾駒抬手抓住江容的臂膀,凜聲說:「這次,請你保護好我的命!」

  「不准!」談昭君劇烈掙扎著。「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想做什麼?你不能動武啊!」熱淚湧上她的眼眶。

  「快走!」尹軾駒不看她,直接命令手下。

  「莊主……」江容動容,「是!小的遵命!」他轉身,用另一手撈住秋楓,飛縱離去。

  「我不走!我不走!」談昭君拚命掙扎,拍打著鉗制在腰上的手,對著越離越遠的尹軾駒大喊,「尹軾駒!不准你做傻事,聽見沒有?!軾駒……」

  「沒用的。」司馬印古怪的笑了起來。「就算現在你讓她走,未來的日子我還是會抓到她,除非她一輩子躲在碧柳山莊裡頭不出門。」

  「她與我們之間的恩怨無關!」

  「那就算她倒楣好了,誰教她要和你扯上關係,成為你的未婚妻呢?你不知道我就是愛搶你的東西嗎?」司馬印笑得瘋狂。

  尹軾駒厲聲警告。「你若敢動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司馬印仰天大笑。「尹軾駒,偉大的尹莊主,你武功盡失不是嗎?你能拿我如何呢?」

  他沒有武功盡失,他武功內力都在,只是不能使用,否則很可能會筋脈盡斷而亡,可是,他至少還有時問出招,對於認為他武功廢了的司馬印,一招便已足夠!

  傾盡全力的一招,是為了和司馬印同歸於盡,只要能保住昭君就好了,她或許會愧疚,會自責,會傷心,但是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她終究會釋懷的,畢竟她只是一個無辜被他牽連的人。

  所以,他最後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事情因他而起,也該由他來了結。

  機會只有一次!尹軾駒提高警覺,蓄勢待發。

  「既然你看起來像活得不耐煩,我就好心一點成全你。」司馬印擺出架式,「我想只需要一掌,就能了結你脆弱的性命。」

  「住手……」尖銳的叫喊忽地傳來,尹軾駒猛然回頭,就見談昭君已經掙脫江容,施展著不怎樣的輕功飛奔回來了。

  「不要過來!」他驚慌的大喊。

  「來得好!我就直接把她拿下,雖然殺掉她挺可惜,不過當著你的面奪走「你的命」,那種快意,我忍不住想嘗嘗。」司馬印陰狠的笑著。

  「司馬印,你直接衝著我來!」他怒紅了眼。江容人呢?為什麼讓她掙脫?為什麼沒有追回來?!

  「你留在最後,放心,不會讓你久等的。」司馬印飛身而起,掠向飛奔而來的談昭君。

  「不……」尹軾駒立即運起內力,可下一瞬間,穴道竟被制住,只見一名老人家從他椅後鑽到他面前,笑嘻嘻的朝他比個噤聲的手勢。

  鬼頭子笑嘻嘻的望向談昭君的方向,凝聚內力揚聲喊,「丫頭!迴光反照內功心法第二層,出拳!」

  談昭君聽見他的聲音明顯一頓,可下一瞬間仍舊依言打出一個軟綿綿的拳頭,正面迎向司馬印運足十成內力的轟天掌。

  「昭君……」尹軾駒哀慟的大吼,下一瞬間,內力衝破穴道,他連人帶椅拔身而起,直接飛掠向兩人。

  「哎呀!不好!」鬼頭子懊惱的一叫,趕緊飛身跟上。

  一切都在同一時間發生,當尹軾駒飛沖而上的同時,轟天掌也對上軟綿綿的拳頭,令人意外的是,下一瞬間司馬印猛地噴出一口血水,承受了自己十成的內力反噬,向後翻跌,仰天倒在地上,氣若游絲。

  「軾駒!」談昭君沒理會他,也沒心思慶賀自己果真不是三腳貓,只是驚慌的看見情人朝她飛沖而來,沒有細想就想以螳臂當車。

  「丫頭快閃!」鬼頭子大喊,後起先至,早一步擋在她之前,翠手接住尹軾駒的輪子椅,順著力道化去那蘊含的內力,將椅子放下的同時,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點上尹軾駒週身大穴,化去他體內亂竄的真氣,這才緩了息,鬆了口氣。

  「昭……」噗地一聲,尹軾駒噴出一口血,可是他無暇顧及自己,焦急的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昭君……你……」

  「笨蛋!你這個大笨蛋!你是想死啊!」談昭君撲到他身前,驚慌地抓著袖子替他抹去鮮血,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是真的想死對不對,你竟然要丟下我自己去死!」

  「丫頭,他不會死啦,我剛剛及時化掉了他體內的真氣了。」鬼頭子在一旁安撫。

  談昭君還愣愣的,回不了神。「真的?」

  「真的真的,死不了的。」鬼頭子點頭保證。

  她這才腿一軟,跌坐在地。

  「昭君,你怎樣?有沒有……受傷?」尹軾駒急忙問,雖然胸口沉悶地痛著,不過知道內傷很輕微。

  談昭君卻不理他,慢慢的站起身,臉上依然帶著淚,可是眼底卻冷若冰霜。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是嗎?」她冷冷的看著他。「既然尹莊主這麼急切的想捨下我,那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想與你同生共死?」

  「昭君……」心頭一顫,他又再次看見她這樣的眼神!「不是的,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拖累你……」

  「放屁!」她大吼。「我說過我能保護自己,為什麼不相信我?!」

  「因為關心則亂,因為……我捨不得你受傷,那會讓我比死更痛苦。」尹軾駒討好的朝她伸出手。「昭君,我……」嘴角溢出一絲血,他身子一晃,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軾駒!」見狀,談昭君再也顧不得生氣,立即撲上去抱住往前軟倒的他。「軾駒?怎麼樣了?不是說沒事嗎?怎麼又吐血了?鬼頭子,怎麼回事?!」

  「大概是受了內傷,加上情緒過於激動,心慌意亂,真氣岔了位,加重傷勢吧。」鬼頭子一派輕鬆的說。

  「那怎麼辦?」

  「當然是要讓他安心靜養啦!保持心情愉快是首要之務。」

  「我……沒事,昭君……是我不對,你……別生我的氣……」尹軾駒氣息有些虛弱,他並沒有這麼嚴重,不過被一道無形的氣勁擊中胸口,化開了胸口鬱結之氣,將瘀血給吐了出來,只是不知為什麼突然全身無力。

  「好了,別說了,我現在不氣你了。」她急著安撫。「你坐好,我們回去。」

  「江容……他們呢?」

  「被我用迷藥迷昏了,剛剛倒在街上。」

  尹軾駒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只好閉上眼。「等一下記得派人把他們扛回去,再請人通知司馬盛,來把司馬印接回去。」

  「軾駒,你不打算報仇嗎?」她輕聲問。

  「你已經替我報仇了。」尹軾駒抬起眼,溫柔的凝望著她,抬手輕撫她的頰。「謝謝你,總是為我做這麼多。」

  她故意瞪他。「我早就說過了,有我在,沒問題啦!」

  「我有問題。」鬼頭子突然舉手。

  「你有什麼問題?」

  「我等於救了兩位的命,你們要報答我。」他當場討恩情。

  「一年送你一斤雲頂茶,夠好了吧?」

  「什麼?一年一斤?沒想到堂堂碧柳山莊莊主加上第一美人談昭君,兩條命竟然只值一斤雲頂茶啊!」鬼頭子直搖頭。

  談昭君壓根不吃這套。「鬼頭子,不要在那裡做戲了,一年一斤,活到老,領到老,這種待遇連皇帝都沒有,該滿足了,再嫌棄的話,我擺爛,你也拿我沒轍。」

  「唷唷!別這麼嗆嘛!一斤就一斤,不過我要春茶,要不然至少也要冬茶,知道嗎?」

  「行了,知道了。」

  五月十七,碧柳山莊的改建工程順利完工。

  這一日,鑼鼓喧天,碧柳山莊莊主迎娶美嬌娘。

  正當新郎來到荷院,準備迎接新娘至大廳拜堂之際,一封自洛陽捎來的信送到,談昭君立即掀開喜帕,迫不及待的拆閱。

  看著信裡寫的好消息,她開心的撲進新郎倌懷裡,主動坐上他的腿,將那封信交給他。

  「我們家就快否極泰來了。」她開心的說。

  尹軾駒看著信的內容,知曉她洛陽家中一切安好,談家的困境似乎也有人暗中相助,即將圓滿解決了。

  他該為她開心,也真的為她開心,可是心中卻有另一股不安的情緒形成。

  比起信中她大姊所說的貴人,他似乎沒能為她做些什麼,反而都是她為他付出,自己有的,也只是手握談家的債權而已。

  「你不開心?」談昭君偏頭望著他。

  「我當然為你開心,只是發現……我什麼都沒能為你做,覺得自己比不上你大姊信中所說的那位貴人。」

  「你想為我做什麼嗎?」她突然一笑。「你是可以為我做一些事。」

  「什麼事?」

  她從衣襟內袋抽出一直隨身攜帶,那份與雙生子簽訂的協議書。

  「第一件事,你可以幫我把這份合約取消。」

  尹軾駒狐疑的打開,當他逐條看著內容時,臉色從震驚,慢慢變得蒼白,最後沉痛的抬眼望向她。「這是……什麼?這……你是因為……」

  微瞇眼,她輕聲警告。「你想說什麼最好三思,話一旦說出口,就收不回去嘍!」

  尹軾駒一震,望著她坦蕩蕩的眸,思考著她的警告,震驚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

  「看到這種東西,震驚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我因此懷疑什麼,應該也是正常反應。」他吁了口氣,額頭輕抵著她的。「不過……我相信你,你為我付出的一切,不是一紙合約能指使的,那些都是出自你的真心。」

  「算你聰明。」談昭君哼了哼,主動噘唇吻了他一下。「你若懷疑我,今天這堂也不用拜了。」

  尹軾駒暗暗鬆了口氣。

  「既然我家看來應該沒事,這份協議就沒有必要存在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能把債款還清。」她故意說。

  「這份協議本來就沒有必要存在。」尹軾駒馬上將協議書撕毀。「我也會去找軾驊,將他們那一份撕毀,這樣這個協議便取消了。」

  「所以……我可以不用嫁給你了。」談昭君說著,就要從他腿上站起。

  尹軾駒立即抓住她的手反駁。「錯了,這份合約取消,你可以不用遵守三年之約要我休妻。」

  談昭君聞言,這才笑開。「好吧,看在你自信滿滿的份上,你這關通過了。」

  「原來你在考我啊!」他恍然大悟。

  「第二件事,我大姊信上說,現在還不能回去,等可以回去時,她會寫信通知我,到時候,你要陪我回去小住一段時間。」

  他慷慨允諾。「這是當然。」

  「你確定可以?公事呢?」她故意問。

  「軾驊和軾驍需要多磨練。」隱約間好像聽見軾驍的抗議聲,他們……在外頭嗎?

  「他們的確需要。好,第三件事,要完成是非常困難的,從古至今,能做到的人並不多,你確定要接受我這個條件嗎?」

  「說吧!」他答得毫不猶豫。

  「聽好了,我要你承諾,一輩子愛我,寵我,包容我,並且從一而終。」

  尹軾駒揚笑。「我承諾。」

  「答應的這麼簡單,好像讓人無法信服呢!」

  他眼底盈滿深情地凝望著她。

  「因為對我來說,這件事再簡單不過了,簡單到像呼吸一樣。」

  好感動喔!談昭君漾出絕美的笑容。

  「那麼,第四件事,吻我。」

  「我很樂意。」他立即傾身吻住那紅嫩的唇瓣。

  荷院外頭,秋楓和江容擋住所有想來催促的人。

  「你們不可以進去。」秋楓很盡責的站在門口。

  尹軾驍瞪著這膽大包天的臭丫頭,乾脆揚聲大吼,「大哥!吉時已到,你們還要多久啊?洞房要留到拜堂後才行,你別現在就被大嫂給吃了啊!」

  一陣哄堂大笑響起,所有人笑不可抑,歡笑傳遍了整個碧柳山莊,相信,未來一定會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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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20 00:11:4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在成親兩個月之後,談昭君才終於想起她尚未見過丈夫的那幅美人圖。

  於是尹軾駒拿出塵封的美人圖交給她。

  「咦?這……」看著畫中人,她驚訝的張開嘴,好一會兒才一臉古怪的望向夫君。「這是我。」

  「是你?」他也很訝異。

  「大概是我十五、六歲的時候。我記得這座杏花林,我在那裡練武,奇怪了,那兒平時人煙罕至,你怎麼會在那兒呢?」

  「我失去那半年的記憶,不記得了。」尹軾駒望著她。「所以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也許我夢中那些片段其實不是夢,而是我的記憶。」

  「如果當初你就喜歡我,為何沒有出面呢?」談昭君自言自語,因為他失去記憶,問也是白問。

  「我可以以我的個性來推斷可能性。」尹軾駒將她攬進懷裡。「因為那時候我還有婚約在身,以我的個性,就算那時已經愛上你……不,應該說,尤其是愛上你,我更不可能去招惹你,所以我會先回來解決自己的問題,等解決之後,再前去追求你。」

  談昭君點頭,他的確有可能這樣做。「結果沒想到一場馬車事故讓你失去了記憶,只留下這幅畫。」

  「現在,你心裡不會老是有個疙瘩了吧!」尹軾駒微笑。

  「我才沒有呢!」她才不承認。「對了,等咱們回洛陽的時候,我帶你到那個地方,也許你會想起什麼也說不一定。」

  「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嗯,秋楓都整理好了,她啊,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呢。」窩在丈夫的懷裡,談昭君滿足的歎息。「收到大姊的信,我好驚訝喔,沒想到大姊和二姊竟然都成親了。」

  「你也是啊!」尹軾駒笑著摟緊嬌妻。

  「對啊,我也是。」談昭君也輕笑。「大姊說二姊正準備回家呢,我們一家終於要團圓了。」

  「還有我呢,別把我忘了。」他連忙提醒。

  「才不會忘了你呢!」她仰頭吻住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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