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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鮭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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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跳舞] 邪氣凜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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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5:49: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沒有人是天生墮落】

    冷靜下來,我卻漸漸想通了。

    似乎於情於理,倪朵朵居然會是個小太妹,其實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考慮到她的身世,她從小就沒有了父親,生長在單親家庭,前些年母親也去世了,一個年輕小女孩,缺乏了家裡親情溫暖,缺乏一定的家庭教育,變成了一個叛逆的小太妹,其實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

    「站著發什麼呆呢?」阿澤推了我一下。

    我忽然笑了,回頭看了阿澤一眼:「挺好的。」

    「什麼挺好?」

    「這個小姑娘挺好的。」我的笑容很真誠,眼神裡也沒有煩躁了。

    阿澤皺眉:「你不會是發瘋了吧?這女孩明顯一個小太妹,這樣的女孩我們平時在酒吧裡也沒少見,有什麼好的?我告訴你,就算有人告訴我說她濫交吸毒,我都不會感到奇怪。」

    我明白阿澤話裡的意思,其實他是沒好意思說得太難聽:

    的確,以我的生活經歷,這種小太妹我見得太多太多了。

    在南京隨便找一家迪廳,晚上到了十二點進去晃晃,滿場子裡都是這種小太妹小混混之類的人,那些磕了搖頭丸扶著牆跳搖頭舞,Hi大了之後,神魂顛倒,隨便一個男人一拉就能把她們帶走,想帶到哪裡就帶到哪裡,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雖然我聽出了阿澤話裡的意思,不過。我卻只是搖搖頭,沒說話,轉頭看了喬喬一眼:「你覺得呢?」

    喬喬嘆了口氣:「這小丫頭挺囂張地,她這年紀也正好是最叛逆的階段……說好聽點是天不怕地不怕。說的難聽點,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依然在笑,不過這次的笑容裡卻帶了一點別地什麼東西……

    「喬喬,阿澤……不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麼?她再囂張,能有我們囂張麼?她膽子再大,能有我們膽子大麼?她做事情再離譜,能有我們離譜麼?她生活再荒唐,能有我們荒唐麼?」我溫言笑道:「我只是從她身上看到了一點熟悉的東西。」

    「什麼?」這個問題是阿澤和喬喬兩人同時開口的。

    「我自己的影子。」我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我笑了笑,看著我的兩個朋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我幾乎和這個丫頭一個鳥樣。」

---

    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家庭親情……這些。不正很像我前些年的生活麼?

    當年我在上中學的時候,父母過世,只留下我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世界上,我也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渾渾噩噩地日子……打架,鬥毆,抽煙,曠課。成天在街頭晃悠……

    當年的我,也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日子……那時地我,憎恨一切,也輕視一切……包括我自己!

    而我也曾經用這種近乎於墮落的生活方式來麻痺自己……掩飾自己……我也像一個小混混一樣每天出入各種混亂的場所,和一幫同樣的小混混一起浪費時間,每天晚上弈到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了外面,只因為我不敢回家!

    因為我沒有家!家裡只有一棟空房子!家裡沒有人等我,沒有人會為我留一盞燈!也沒有人會給我在微波爐裡留下飯菜……我只能用一切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或者說是……孤獨。

    不過我比倪朵朵幸運的是:我還有一位教我功夫地師父。

    我的師父是一位民間的老拳師。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有一家自己的小理髮店。當年我原本被父母送到外地一個小縣城裡念中學,師父就在那個小縣城裡生活。沒有什麼人知道這位看似其貌不揚的小老頭,卻是一位武朮高明的民間高手。

    我記得很清楚的是,我中學二年紀的時候,父母在一次車禍裡去世,我從縣城趕回南京奔喪之後,就沒有再回學校。十幾歲地我,經歷了人生第一次最慘痛的經歷,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開始的一個月,我把自己關在家裡,足不出門,像鬼一樣害怕看到陽光……

    而之後,我開始學壞。我開始混跡一些迪廳之類地場所,喝酒,打架,還認識了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和他們一起為非作歹。也只有在喝酒喝得大醉的時候,我才能忘記自己心裡的孤獨。

    我當時心裡的念頭是:隨便吧!隨便怎麼樣都行!

    反正,就算我死了,也沒有人會為我擔心!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我常常進出警察局,如果不是因為我當時年紀還很小,恐怕就沒這麼容易出來了。

    這樣的日子我在南京足足混了一年……而就在一次迪廳裡圍毆之後,我再次被帶進了警察局,然後被送到了看守所裡,拘留十天。

    那是我最後一次進看守所,十天之後,我從裡面出來,一個人,連個包都沒有。頭髮粘呼呼的,身上有點怪異的味道。不是我不洗澡……而是在裡面的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和同班房裡的其他人打架,每天晚上不是被打,就是打人,從床鋪滾到地上,有的時候半夜睡夢之中,被人拿起馬桶就潑在身上,然後被人用被子蒙住頭,接下來就是一通拳腳!

    而天亮之後,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切只能靠自己!如果敢舉報給警察,那麼等待我的不僅是加重處罰,甚至以後的晚上還會遭到更大的報復!

    而這些開始地原因,僅僅是我剛進去的第一天。不肯給同班房裡的一位「老大」買香煙。(註:現在的監獄和看守所裡,都是用刷卡消費地,裡面有各種生活用品可以購買,刷卡就可以。有些個別的地方,甚至還可能有香煙賣……當然,價格比外面市面上要昂貴很多很多!)

    十天之後我走出看守所的時候,身上又添了好幾處新傷,而我看著天上的白花花的陽光,忽然心裡很茫然……憑心而論,那一刻,我真的想到了……死。

    而就在那一刻,在看守所的門口,我看見了五十多歲的師父站在一顆梧桐樹下。他,子裡夾著一枝香煙——我知道,師父原本有些哮喘。已經戒煙很多年了.

    他穿著一件深色的舊夾克,身子沒有站得很直,臉上的皺紋好像風乾地桔子皮一樣,腳下是一地煙頭。看見我走出來,師父扔掉了煙頭,緩緩走向我。

    老實說,我當時完全傻了。愣住了。

    師父只是默默的走到我身邊,從隨身地一個很破舊的皮包裡拿出一件厚一點的外套給我穿上,整個過程裡,他都沒說一句話。

    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只是僵硬的任憑師父給我穿上外套,任憑師父給我一個一個的把扣子全部扣上……然後師父站在我面前,足足看了我幾秒鐘點,忽然伸手一個大嘴巴就打了過來。師父的手很重,他是練武的人。手上全是老繭,一巴掌就把我打得倒在了地上。

    當時我躺在地上,臉上火辣辣地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心裡有些感動……真的!我一點都不氣,一點都不恨師父打我。

    師父就這麼看著我……那天的陽光很亮,雖然是冬天,可是師父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看著我,他寬闊的身影彷彿把天都遮住了。

    然後,師父伸出手拉我起來,只低聲和我說了一句話:

    「冬子,我們回家吧。」

    當時我心裡好像有一扇閘門,一下就被打開了,我沒有起來,而是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師父的大腿,哭得一塌糊塗,一嗓子接著一嗓子的哀嚎,把師父的褲子上蹭得全是眼淚和鼻涕。

    真的,如果說我這輩子聽過的最讓我感動地一句話……那麼就是當年的那個冬天的下午,在看守所地大門口,師父用他那略微有些沙啞的,帶著蘇北地方口音的腔調對我說的那句:

    「冬子,我們回家吧。」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我意識到,我還是個人!我還有家!

    ……

    …………

    ………………

    汽車上,我用淡淡的語氣把這些往事說給喬喬聽,喬喬聽得眼眶有些紅,她飛快的彈掉眼角的一滴眼淚,低聲道:「然後呢?」

    「那天之後,我就跟著師父回到了小縣城裡,回到了師父家裡。師父晚上拿出膏藥給我貼在身上的傷口上,又親手給我理了頭髮。第二天又跑到學校裡幫我辦理復學的手續,我在那個縣城裡的中學一直讀到高中畢業。最後的那一年我老老實實的,沒有再犯任何事情。」我掏出一枝香煙給自己點上。

    「你的師父真是個好人。」喬喬嘆了口氣。

    「嗯。」我點點頭:「沒有師父,早就沒我這個人了。」

    「你師父現在在哪?還在那個縣城裡?」

    我臉上的肌肉抖了一下,嘆了口氣,看著窗外:「去世了,我高中畢業的那年走的……胃癌。」說完,我把只吸了一口的香煙扔出了車窗,然後淡淡道:「師父去世的時候,我親手把他的棺材抬上火葬場的汽車……他去世之前讓我回南京來,讓我好好活下去,別再瞎混了。然後我就回來了,慢慢的活到現在。」

    說到這裡,我垂頭想了會兒:「其實,這幾年我混在那種場所裡,也見了太多太多狗屁倒灶的事情,也有人想拉我下水做些為非作歹的事情,可是我每次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夢見師父……夢裡面師父沒有罵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只是夢見師父站在看守所的門口等我的樣子……然後,我就不敢去做壞事了。」

    喬喬神色有些感慨:「陳陽,這些事情,以前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

    我笑了笑:「喬喬,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互相之間也總有些祕密吧……比如你,我有沒有問過你為什麼會只喜歡女人?再比如阿澤,我有沒有問過他為什麼會這麼濫情?又或者木頭,我有沒有問過他為什麼會這麼悶蛋?」

    喬喬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然後眉毛一揚,掩飾一樣的笑罵道:「廢話那麼多,不說就不說唄!誰希罕!」

    我收起笑容,正色道:「所以,我才會說那個小姑娘其實挺好。」我拿出金河給我的那張照片,遞了過去,喬喬接過,飛快的看了一眼,然後繼續開車,皺眉道:「照片上挺乾淨的一個小姑娘啊。」

    「是啊。」我笑得很平靜:「她原來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小姑娘吧,不過經歷可能和我差不多,只是她身邊沒有一個把她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環境裡拉出來的人。」

    喬喬閉上嘴巴沒說話,我嘆了口氣:「沒有人天生就喜歡墮落的……」

    聽了這話,喬喬身子微微一震,眼神有些怪異,不過隨後她笑了笑:「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小姑娘吧,繼續你的挽救失足少女的行動。」

    阿澤的汽車舊跟在我們的後面。我們一行三人正在往市區開。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市區裡的一家K歌房。剛才從學校出來之前,我向倪朵朵的同學打聽過了,她們下午約了朋友在哪裡玩。

    或許我這麼說有些矯情:我真的好像從倪朵朵的眼神裡看見了當年自己的影子。這是真的……不是什麼矯情的話。而我,對自己說:我一定要拉這個女孩一把!

    更何況,她是歡哥的女兒!

    我已經打聽過了,倪朵朵就讀的那家學校,是一家典型的貴族學校……而且對外宣稱,採取完全西式的管理……其實這都是狗屁胡話,真正的西方的學校管理根本不是這樣的!而這家學校這樣的借口,真正的意思是:只要你交足了昂貴的學費進來,然後只要你的孩子不殺人放火不違法亂紀,學校基本就完全不管!完了幾年後畢業給你一張畢業証書,然後有錢人家繼續砸錢給孩子找家大學繼續混,有條件的乾脆送出國。而很顯然的,倪朵朵這幫孩子,下午肯定是逃課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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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強搶民女】

    我們一路開車到了位於市中心的軍人俱樂部,這地方在南京相當有名氣。一般來說,這裡是附近省市最大的圖書市場,無論是各種市面上正流行的書籍,還是一些港台版本的雜誌,這裡基本上都能淘到,俱樂部裡面有一棟大樓,弄得好像大型商場一樣,全是書商的攤位,從諸子百家到主旋律著作,還有什麼教學教材,小說雜誌,金庸古龍到現在流行的網絡小說,這裡算是應有盡有……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全是盜版。

    一般情況下,很多中學生都會跑到這裡來淘最新的台灣言情小說,還有一些日本的漫畫,什麼獵人海賊王之類的,每天下午都能看見一溜一溜的學生在這裡進進出出。當然,那些書商在檯面上放的大多都是正版書,可如果你過去悄悄問一問,價格談好了,就會有人跑到後面倉庫去把你要買的書給你拿出來。

    我之所以對這裡還算熟悉,是因為阿澤曾經帶我來這裡買過兩套香港的《龍虎豹》

    除了小說漫畫之外,這裡周圍還有一排大大小小的音像店。兜售各種光碟,遊戲地,音樂的,電影的。寫真的,應有盡有,自然不用說,也都是盜版地。這些音像店就和五星家電商場隔著一條小過道,常常有人買了一套家庭影院之後,就跑到這裡再淘上十幾張盜版美國大片回家。

    而同時,這裡還有幾家小餐廳,小酒吧,另外還有一家本市著名的練歌房。

    當然,整個軍人俱樂部在學生群體裡最著名的。則是這裡有一家曾經是全南京市最大的市內溜冰場。溜旱冰這種活動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後期在中國曾經風糜一時,據說是中學生階級的年輕人最喜歡的一種娛樂活動。那個時候軍人俱樂部裡的「長城」溜冰場每天都處於爆滿狀態。

    平時一對對小鴛鴦都趁著溜冰的時候,堂而皇之的手牽手來回晃悠,當然,也有很多小太妹小混混在這裡打發時間。這個地方算是魚龍混雜,時常都有一幫幫十幾歲毛還沒長齊全的小年輕大打出手,甚至動刀都有,溜冰場地後面一條小巷子裡。經常成為「擺場子」的最佳場所(擺場子:南京話,意思是雙方帶齊了人馬群毆)。

    總而言之,就一個字:亂!

    一個溜冰場裡,都被迫養了幾十號保安!否則根本就鎮不住場面!

    不過現在溜冰地風潮早就過去了,現在的年輕人也漸漸不再流行這種娛樂活動,可是長城溜冰場作為南京市小年輕們的聚集場所卻依然保留了下來,生意也還算不錯。

    我們開車進軍人俱樂部的時候,門口有些擁擠,等我們開到練歌房的時候。門口的停車位已經滿了。幾輛妝飾得花裡胡梢的艇王摩托車橫在汽車停車位上,很囂張地樣子,車身上鑲了很多改裝上去的花花綠綠的車燈。幾個年輕小桿子圍在旁邊抽煙。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嘴巴裡說著囂張的粗口,不時的對著走過的漂亮MM吹口哨。

    讓我注意的是,我看見倪朵朵的其中一個同學正站在這幾個小桿子地身邊,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神態有些獻媚的樣子,手裡捧著一盒香煙。這是一個看上去最多十七歲地小子,穿著校服,頭髮弄得亂七八糟好像鳥窩一樣,我示意喬喬停車,然後對說:「你找地方停車,我到練歌房大廳裡等你們。」

    說完我先開門下車了。走過那幾個小桿子,眼角瞟了倪朵朵的那個同學一眼,彷彿聽見他用討好的語氣道:「大哥,今天我帶了她們過來可費了不少力氣……」

    我微微一皺眉,快步走進了大廳。大廳了全是年輕人在晃悠,還有從一個個包間裡傳出來的鬼哭狼嚎一樣的歌聲,我走到櫃檯前,問裡面的一個穿著廉價旗袍的女服務員:「有幾個穿著校服的,進了哪個包間?」

    服務員愣了一下,面帶難色:「先生,這個我不清楚……」

    我打斷她:「就在剛才,應該有四五個人,都穿著校服,有男有女,是中學生打扮,其中有一個爆炸頭,應該很好認的。」

    服務員皺眉:「先生,您要找朋友的話,可以自己打電話給她們……」

    我有些不耐煩,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粉色大鈔票壓在櫃檯上推了過去:「她們在幾號包間?」

    「三一九,三樓左邊第二間就是。」服務員飛快的伸手在櫃檯上一掃,然後順勢就把鈔票掃了回去,不動聲色的飛快說了一句。

    「好,你給我開個包間,我要她們隔壁的一間。」

    服務員有些異樣的掃了我一眼,大概感到我這個人很古怪吧,不過我看我一臉冷淡的樣子,她也沒說什麼,飛快的給我開了單子,我交了錢回到大廳門口等阿澤和喬喬。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口哨,喬喬和阿澤兩人昂首走上台階推門進來,喬喬還回頭對著外面豎了一個中指。

    「怎麼了?」我問。

    喬喬一臉不屑:「幾個小桿子,對老娘吹口哨。」

    我笑笑,沒說什麼。

    這種事情很正常的,換在平常。這幾個小桿子恐怕就貼上來了,大概是看喬喬和阿澤兩人穿著打扮都不像普通人,還是開車高檔車來地,所以才沒輕舉妄動吧。

    我們上了三樓。進了包間,進門之前我悄悄在外面看了看隔壁的包間裡面。包間的大門是花色玻理,看得不太真切,不過裡面隱約有四五個人,從穿著上看正是倪朵朵那幫同學,隔著門就能聽見裡面傳來震天價響的勁爆音樂,包間裡燈光調暗了,好像這幫人在跳舞。

    「陳陽,我們就在這兒傻唱?」喬喬揚眉:「我可有日子沒K歌了,這兒有什麼意思啊?」

    阿澤卻不管這麼多。隨便點了首歌拿著話筒就開始嚎叫。

    我拉著喬喬坐在我身邊。我坐地地方靠近門口,這裡的包間都是凹形的。從我坐的地方,可以正好看見隔壁包間的大門,倪朵朵那裡包間有人進進出出,我都能看得見。

    我點了枝香煙,低聲道:「先坐著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自己找樂子唄。」

    喬喬翻了個白眼:「切。早知道今天不跟你出來了。陪你晃了一個上午了,沒泡到MM,盡開車給你當司機了。」

    我陪笑:「行了,就當幫朋友了……老實說我是找你們陪著給我壯膽的。我沒和這種小姑娘打過交道,而且你是女孩子,說不定有些事情要你幫忙了。一會兒那個小姑娘出去上洗手間的時候,你幫忙跟著她,我剛才在外面聽到她的一個同學和幾個小混混說話,可能會有什麼事情。」

    喬喬一下眼睛就亮了:「有事?那還差不多!怎麼了?今兒我們要在這兒開打嗎?」我看了她一眼。心想也就這個瘋丫頭的生冷不忌的性子了,聽見打架眼睛就放光,唯恐天下不亂地地模樣。看她這模樣,就恨不得上房揭瓦了。

    坐了會兒,我看見隔壁走進了幾個人,正是剛才在門口看見的那幾個小混混和倪朵朵地那個同學。隨後隔壁的音樂聲又更響了幾分,時不時還傳來幾聲呼哨聲音。

    我坐著喝了杯可樂,就看見隔壁門推開,倪朵朵和兩個女同學走了出來,我立刻對喬喬說:「你去吧,你在洗手間裡弄點情況,別讓她們太快回來。我要辦點事情。」

    「弄什麼情況」喬喬瞪著一雙杏眼看我。

    「唉,那還不簡單?隨便你發揮嘛!和她們搭訕,調戲調戲小MM。」我滿不在乎道:「你平時不都是這麼做的麼?」

    「靠!就這個幾個小妞?」喬喬一臉不屑:「看不上眼!我喬大小姐也不是什麼女孩都看得上的!切!我是寧咬仙桃一口,不吃爛梨一筐!」

    我嘆了口氣:「媽的,為兄弟兩肋插刀!不就是泡個MM嘛?又不是要你勾搭男人!上次我不是還幫你裝黑社會嚇那兩個玻理麼?」

    喬喬無奈:「算你狠,就當我還你那份人情了。」說完喬喬起身跟了出去,我又推了阿澤一把:「別愣著啊,你也去。」

    「我?」阿澤苦著臉。

    「她們三個人,我怕喬喬一個人搞不定,你去幫忙,你對女孩不是最有一套麼?」

    阿澤還想拒絕,我已經飛快道:「大不了下次你家裡安排你和同性戀相親,我也幫你一把就是了。」說完我已經把他推了出去。

    等阿澤出去了,我把音樂聲音關掉,走到門口,頭貼在牆壁上聽隔壁的聲音。

    這種低檔練歌房裡包間的裝修都是廉價地隔板,隔音效果很差的,隔著牆板就能把隔壁的聲音聽個大差不差的。正好隔壁的音樂也關掉了,我音樂就聽見裡面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老大,行不行啊?這樣會不會惹麻煩?」我聽出這是倪朵朵的那個男同學的聲音。

    「你要是怕就他媽滾蛋!」一個惡聲惡氣的聲音低聲罵道:「媽逼地,不就是幾個小妞嘛,你他媽以前沒幹過啊!」

    「可是……倪朵朵那個小盼西(註:盼西,南京話,就是小妞的意思)好像有點背景的!」倪朵朵地同學有些猶豫:「以前有人打她的主意,結果後來幾次都被人海扁了一頓。還有一個傢伙給打斷了一條腿呢。」

    「廢什麼話!」另外一個聲音囂叫道:「不就是一個小中學生麼?老子就不信她有什麼背景,上了再說!」

    那個惡聲惡氣的聲音忽然笑了笑,下面的聲音有些猥瑣,大概是壓低了聲音說話。聽上去有些模糊:「老子……拿了……西班……蒼蠅……六顆……Hi大了……帶走……」

    我越聽心裡越火大,雖然聽地不是很完整,卻大概明白了裡面的意思了!

    這幾個傢伙大概是準備下藥把倪朵朵迷翻了帶走,至於「西班牙蒼蠅」這個名字,我當然是熟悉的,這是一種催情迷幻藥,很多小混混都用這種藥物在迪廳裡面泡MM,那種小太妹晚上在迪廳裡面喝多了,瞧瞧給她們下一顆藥,然後迷昏了之後。想帶到哪裡就帶到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說被迷姦了。被輪一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把香煙掐滅了,然後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枝啤酒瓶推門出去。

    推開隔壁的房門,就看見沙發上坐著那幾個門口見過的小混混,一個個撇著腿,吊兒郎當的抽著煙,房間裡煙霧繚繞,霧氣濛濛。我一眼就看見桌面上放著一個半透明的塑料小包包……這東西我見多了。當時我心裡一股火騰就上來了!

    幾個小混混忽然看見我這麼個陌生人推門進來,都是愣了一下,不過立刻的,其中一個反應最快地已經飛快的把桌上地那包迷幻藥搶著收了起來,坐著最靠近門口的一個傢伙已經站了起來,惡聲惡氣的喝道:「幹什麼!你跑我們包間裡來幹什麼!出去出去!!」說著走過來就要推我。

    我一隻手負在身後,提著啤酒瓶,面無表情嘴裡隨意敷衍:「哦,我走錯門了。」眼看那個傢伙手到了我面前。我猛的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另外一隻手裡的啤酒瓶用力就砸了下去。

    砰!

    這傢伙哼都沒哼一聲,當場就軟了下去。其他幾個小混混一下全跳了起來。「操你媽!」

    我滿臉煞氣,一把揪住最先衝到我面前的一個傢伙,抓住他地頭髮把他往下一按,同時抬膝蓋,一個膝撞下去,這傢伙慘叫一聲,捂著臉就倒了下去,臉上鼻涕鮮血眼淚混成一團,這時另外兩個小混混居然從腰間掏出刀來了!

    我靠,現在的小混混真不得了,出門在外居然隨身都帶傢伙了!我心裡稍微感慨了一下,對面一個看上去最瘦的傢伙已經一刀捅了過來。

    我側身讓了一下,夾住他的手臂,稍微一用力,就把他的關節卸掉了,然後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面,這傢伙疼得當場「翱」的一嗓子,可是一條手軟綿綿的垂著,另外一隻手卻也不知道是該捂臉還是捂胳膊,我順手抄過他丟掉的刀,然後指著剩下地兩個傢伙,喝道:「來啊!」

    最後兩個混混有些膽怯,看我舉手投足就收拾了三個傢伙,臉上都有些驚慌的模樣,手裡拿著刀子,卻有些猶豫不敢上來。而倪朵朵的那個同學,則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這種小混混,我早年混地時候見多了,都是欺軟怕硬的土狗。你比他們狠,他們就軟了,他惡,你別他們還惡!然後就可以隨便捏他們!我隨手丟掉手裡的半截破啤酒瓶,根本不理會面前拿刀的兩個傢伙,走到牆角一把拎起了倪朵朵的那個同學,直接把他從牆角拖了過來,看著他嚇得鼻子眼睛縮成一團的樣子,我心裡一陣噁心,抬手一個巴掌「啪」的一聲就扇在他臉上,一巴掌就把他的鼻血都打出來了,我不解氣,正正反反七八個耳光摑了過去,這傢伙開始還想抬起手護住自己的臉,結果我一瞪眼,喝道:「不許躲!」他嚇得身子一軟,連動都不敢動了。

    我幾個耳光打完,這傢伙已經滿臉鮮血,兩邊腮幫子高高腫了起來。我丟下他,看著兩個拿刀的小混混,他們依然滿臉惶恐,不敢上前,其中一個身子都有些發抖了。

    「拿刀?」我輕蔑的罵道:「給你把槍又怎麼樣?」這是地上地那個挨了我一啤酒瓶子的傢伙動彈了幾下。似乎要爬起來,我冷笑一聲,走山上對著他的背後就一陣猛踩猛踢,踢得這個傢伙又痛又叫。在地上打滾,然後才饒過了他。

    那兩個拿刀的傢伙始終不敢動,就這麼看著我毆打他們地同伴。

    直到我停手了,其中一個才怯懦的開口:「朋友……你……」

    我眼睛一瞪:「誰他媽是你朋友?」他嚇得閉上了嘴巴,不敢說話了。

    我目光陰沉,盯著兩個傢伙:「剛才是誰說,要上了倪朵朵的?自己站過來。」兩個小混混手裡拿著刀,似乎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該怎麼辦,聽了我的話趕緊都搖頭:「不是我!」

    我上去一腳就先把一個傢伙踢翻了,另外一個被我一瞪眼。手裡的刀也掉了在地上。我拿刀指著他,冷冷道:「自己打耳光。打!」

    「啊?」

    「打!」我瞇著眼睛:「你不打,我來幫你打!」

    他在我的眼神逼視之下,沉默了幾秒鐘,終於抬起手……

    房間裡傳來啪啪的聲音,我瞪了一眼剛才被我踢倒在沙發上的另外一個:「還有你!」

    這個傢伙看上去年紀稍微大一點,大約有二十多歲,脖子上掛著一條金鏈子。耳朵上穿著耳環,他看了我一會兒,忽然用惶恐的語氣試探道:「你……我認識你……你是小五哥吧?」

    我眉毛一豎,眼神裡有些凶光:「你怎麼認識我?」

    這傢伙嚇得又往後縮了縮:「我……我表哥在金壁輝煌當保安的……你是金壁輝煌地老大……我見過你。」

    「媽的。」我上去又拎著他起來,一個耳光摑了過去,打得他不敢往下說了。

    我這才往中間地桌子上一坐,手裡的刀扔掉了,自己抽出一枝香煙,點上。看了一眼那個自己扇自己耳光的傢伙,已經停下來看我,我立刻一瞪眼:「我叫你停了嗎?」

    他嚇得趕緊抬手繼續啪啪啪的打自己耳光。兩邊臉蛋都打得紅腫了,卻不敢停。

    我盯著那個認識我的傢伙,瞇著眼睛:「你認識我……那好,今天你們是不是要打倪朵朵的主意?」

    這時候就算是傻瓜也明白了我是為倪朵朵那個小丫頭出頭了,這傢伙嚇得頭一縮,趕緊道:「不敢了不敢!我不知道她是小五哥你的馬子,我再也不敢了!」

    「誰他媽是我馬子!」我怒道:「告訴你!倪朵朵是我妹妹!你他媽再敢動她地心思,老子隨時廢了你,你信不信?」

    然後我伸手:「拿來。」

    「啊?」他愣了一下。我眼睛一瞪,沒說話,他立刻會意,趕緊把懷裡的那包迷幻藥掏了出來。我全部扔進煙灰缸,然後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扔進煙灰缸裡,用打火機點燃。

    火苗竄了幾下,那包迷幻藥隨著紙巾一起燒掉了。

    看著火苗,這傢伙臉上露出幾分心疼的表情。我知道,這種藥物價值不便宜,這麼一小包最少價值好幾百。不過這會兒他當然不敢說什麼。

    我冷冷的吸了兩口煙,然後隨便在腳下的一個人的臉上按滅了,那個傢伙原本躺在地上哼哼,被煙頭一燙,立刻就是慘叫一聲。

    我已經自顧自站了起來,拍拍衣服,回頭看了那個傢伙一眼:「別讓我再看到你了。」他趕緊連連點頭。

    我又看了倪朵朵的那個同學一眼,正坐在地上捂著臉哭,我臉上露出噁心地表情,上去又一腳把他踢躺下。

    老實說,我真想當場剁了這個小王八蛋……居然帶著外人來禍害自己的同學!

    我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剛出去,就看見走廊上倪朵朵火氣沖沖的跑了過來,身後卻只有喬喬一個人跟著。

    我們兩人在走廊上朝了相,她愣了一眼,豎起眉毛喝道:「怎麼又是你?你跟著我幹什麼?有病啊!」說完就從我身邊快步走過,進了自己地包間。

    我先看了看喬喬,喬喬苦著臉,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不是老娘不努力,只是這丫頭不是同性戀愛好者。」

    我點點頭:「阿澤呢?」

    喬喬翻了翻眼皮:「在後面呢,這妮子的兩個同學被阿澤迷住了,今晚阿澤看來要弄一出雙飛燕了。」語氣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我想起那個臉上穿了很多環的女孩,不由得出了點冷汗。

    這時候身後的包間裡已經傳來了倪朵朵的一聲驚呼,我對喬喬點了點頭,轉身重新走進包間裡,卻看見倪朵朵勃然大怒就往外衝,看見我在面前,立刻對我吼道:「是你干你?!誰他媽讓你打我朋友?你他媽誰啊!憑什麼管我的事情?」

    我冷冷的看著她,等她一口氣罵完喘氣的時候,冷冷說了一句:「他們在房間裡商量給你下藥,你知道麼?」

    ……」倪朵朵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鬆動,不過隨後卻依然倔著性子罵道:「那也是我的事!我又不認識你!要你管我的事情?!」

    我根本不和她吵,然後彎腰一下就把她抱了起來,扛在肩膀上,這丫頭嚇了一跳,立刻大聲呼叫起來,對著我的後背又捶又打。只是她這點力氣,就算再怎麼掙扎又哪裡能抵抗得了我?

    我扛著她進了包間,幾個傢伙看我進來,嚇得連腿都軟了,其中一個趕緊道:「剛五哥!我沒剛才沒說什麼!真的沒說!」

    我不理他:「倪朵朵的包呢?」

    幾個人愣了一下,我有些不耐煩,又問了第二遍,這才有一個反應快的趕緊拿起一個書包遞了過來。

    我接在手裡,轉身出門。

    對走廊上的喬喬打了個招呼:「先閃了。」

    然後走到走廊的另外一頭,卻看見阿澤苦著一張臉,正在努力應付身邊的兩個妖怪一樣的女孩,愁眉苦臉道:「我還有事情……先走了……哎呀,你別拉我啊……別亂摸……」

    我走過去,一把扯開面前的一個女孩:「阿澤,把車鑰匙給我。」

    阿澤愣了一下,看著我扛著一個人,大約有些意外,倪朵朵還在掙扎,我卻渾然不理會,這丫頭又叫又抓,我只當給我撓癢癢了。

    反正現在是冬天,我穿的衣服厚,也不怕她咬我。

    拿過鑰匙,我丟下阿澤不管,一路走出了練歌房大廳,一路上人見到我扛著倪朵朵,都彷彿見了鬼一樣,看著我滿臉煞氣,都遠遠躲開,門口負責拉門賓的服務員看著我走來有些犯傻。我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語氣平和:「我妹妹,小孩子離家出走,我帶她回家。」

    「哦!」她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些理解的眼神看了看我,還很友好的幫我拉開了門。

    我走到停車場,一路上倪朵朵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掙扎,在我後背上不知道捶了幾百拳,我只當她給我撓癢癢,遠遠的拿車鑰匙打開了汽車的電子鎖,把倪朵朵先塞了進去,鎖上車門,然後鑽進駕駛座上,給她綁上安全帶,看她還想掙扎,我冷冷喝道:「你老實坐著!再亂動,我就不客氣了!別逼我用繩子捆你!」

    倪朵朵老實了一點,但是眼神依然桀驁不馴的樣子:「你他媽到底誰啊!你喝海水長大的?管得倒寬!」

    我不理會她的挑釁,發動汽車,開出了軍人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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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5:52:0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小爺認栽了!】

    BMW車在城市的公路上飛馳,倪朵朵開始罵了一會兒,現在終於安靜了下來,卻又從懷裡掏出一盒香煙給自己點上一根。我冷冷瞄了她一眼,伸手把香煙從她嘴唇裡拿了下來。倪朵朵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拿出一枝插進嘴裡,我又伸手拿掉。

    她終於火了,嗷的叫了一嗓子,張牙舞爪好像條小母狼一樣超我撲了過來,我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隨意擋開她,然後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按回了座位上。

    「年紀輕輕的,別抽煙。」我冷冷說了一句。倪朵朵氣的臉色忽素忽白,然後居然試圖打開車門。不過我早經把車門鎖上了,根本不擔心她會跳車。看著她徒勞了半天,我才冷冷道:「別浪費力氣了,你就老實待著吧。」

    倪朵朵終於洩氣了,沮喪的往座椅上一靠,喘了會兒氣,又盯著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姓陳,叫陳陽,耳東陳,陽光的陽。」我淡淡道:「你父親是我的大哥。他托付我在這裡照顧好你。」

    「那個王八蛋是你的大哥?」倪朵朵一副不屑的樣子:「那你是我的叔叔?」

    我沉著臉,轉頭用嚴肅的語氣對她說:「第一,我不是你的叔叔,我只是喊你父親大哥。但和他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第二,你記住……」我盯著她地眼睛:「如果你再喊他王八蛋,或者有半句辱罵他的話,我保証你一定會後悔!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這麼侮辱他。也包括你在內。」

    我兇惡的眼神大概是把她嚇唬住了。不過年輕小丫頭是不肯這麼輕易服軟的,她兀自自強作倔強地樣子:「靠!我嚇大的啊!」

    我不理會她,繼續開車。我開車的方向是朝著倪朵朵的家去的。

    倪朵朵在本市的城西一個小區裡有一棟房子,那是她母親和外婆留下的,只是倪朵朵現在上學主要是住在學校了,那棟房子多半時候都是空著的。

    這妮子開始不說話,可是等我開車到了她家的小區,她才終於開始變色了:「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在這裡的?」

    我笑了笑,伸手點了點自己地太陽穴:「用用你的腦子,小妹妹!我認識你父親。當然是從他哪裡得到地你全部資料!」

    倪朵朵卻身子往後縮了縮,眼珠一轉:「可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你說你是那個王八蛋派來的。你有什麼証據?」

    我一言不發,冷冷的看著她足足五秒鐘,然後推門下車,繞到她這一邊用力拉開車門,把她從車裡拖了出來按在車身上,背對著我。然後我抬起手就重重打落在她的屁股上!

    我打得很重!足足打了十幾下,倪朵朵疼得大叫。我這才鬆開了她,斜著眼睛盯著她:「我警告過你了,不許你這麼說你地父親!」

    倪朵朵氣的臉都白了,痛楚的捂著屁股,恨恨盯著我:「你!!你敢打我!!還沒人敢這麼打我呢!」

    我看她又要撲上來,冷冷道:「如果你再亂來,我還會打你一次!你信不信?」

    倪朵朵眼珠轉了轉,然後忽然指著我身後,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啊!警察!救命!!」

    說完。她轉身就跑。可惜剛跑出不到十步就被我一把抓住,然後不由分說再次把她扛了起來,倪朵朵又抓又打。口中乾脆猛呼救命起來。

    這丫頭逼急了什麼都喊,開始喊救命,然後又喊非禮,隨後就變成了「強姦啊!抓流氓啊之類的」。

    現在是大白天,而且不是週末,小區的人家裡一般都沒有什麼人。可是被她這麼大喊大叫下去,恐怕還是會引來什麼麻煩。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不由分說就塞進了她嘴巴裡,頓時把這小太妹的嘴巴堵住了,然後一口氣上了四樓。

    我從倪朵朵的口袋裡搜出了鑰匙,打開了她家的大門走進去,這才把她放下,卻先反手把門鎖了,鑰匙則放進了自己地口袋裡。

    倪朵朵剛被我放下來,立刻把嘴巴裡的那包紙巾掏了出來,乾嘔咳嗽了半天,憤怒的盯著我,然後忽然一頭就竄進了廚房裡,操了一把菜刀就朝我奔了過來。

    我搖搖頭,不等她到面前,一手就輕輕斬在她地手背上,倪朵朵手一麻,菜刀已經被我奪了過來,我隨手扔到桌上,臉上帶著嘲弄的笑容繼續看著她。

    這丫頭呆住了,眼睜睜的看著手裡的刀不知道怎麼就到了我的手裡,她大概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隨後大叫一聲,轉身就往房間裡跑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根本不著急。

    緩緩走到門前,掏出口袋裡的鑰匙,試了兩把之後,找到了這間房間的鑰匙,輕易就打開了房門,倪朵朵坐在房間的角落裡,手裡抱著一個空調遙控器,一看我進來,又是尖叫一聲。

    我嘆了口氣:「你有完沒完?」

    「你別過來!」看倪朵朵的樣子都快哭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撇撇嘴巴,看著她手裡緊緊攥著的空調遙控器,忍不住笑了:「你難道不能找點別的東西當武器麼?」

    倪朵朵哭喪著臉:「我找不到……」

    我被這句話逗樂了,搖搖頭走進她:「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們出去好好聊聊好不好?」

    說完我把手伸到她的面前。倪朵朵似乎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丟掉了手裡的空調遙控器,然後站了起來。

    我心裡鬆了口氣,這個女孩終於態度鬆動一點了。

    可就在這時候,我卻彷彿在倪朵朵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詭異的目光!隨後我只覺得腰部一疼!彷彿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我半邊身子都麻了,整個人一下就跌了下去!

    倪朵朵大叫一聲,上來一腳踢在我的腰上,然後飛快的從我身上跨了過去,往門口逃竄。我這才看見,這丫頭的手裡攥著一個微型電擊器!也就是國外的那種女性防色狼的那種電棍!

    我日居然被這小丫頭暗算了!

    我深吸了口氣,雖然半邊身子都麻了,我還是用力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後奪門而出,卻看見倪朵朵正在驚慌的從客廳桌子上的一個小匣子裡翻出一串備用鑰匙,跑到門口,眼看我跑出來,她嚇得驚呼了一聲,拚命的想把鑰匙捅進鑰匙孔裡,可是越著急就越找不準位置。

    我走過去一把將她拖了過來,倪朵朵知道力氣沒我大,乾脆不反抗了,乖乖被我拖到了沙發上坐下,仰頭盯著我。

    然後,我們一大一小兩人就這麼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瞪著眼睛盯著對方。過了良久,倪朵朵忽然用古怪的語氣說了一句話:「喂……你不是想強姦我麼?怎麼還不動手?」

    然後她乾脆閉上眼睛,大聲道:「來吧!老娘反正反抗不過你,打也打不過你,就當被鬼壓了!」

    我氣得差點忍不住一個耳光就甩過去了,耐著性子:「誰他媽想強姦你……」我盯著她,卻居然被她氣笑了:「我再說一遍,我認識你的父親,所以來看看你,就這麼多。」

    「就這麼多?」倪朵朵忽然跳了起來,指著我鼻子:「你抱了我多少下了?還摸我屁股!這算不算對我非禮啊!」

    我立刻反詰:「就你?小屁孩一個,我對你沒興趣!」

    聽了這話,倪朵朵又是尖叫一聲,大聲道:「你說我小屁孩?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不等她施出王八亂打拳,我又一把將她推坐了回去,然後拖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她面前:「要打等會兒我陪你打……現在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我從懷裡拿出了一個信封,裡面是倪朵朵的照片,還有一張銀行卡:「這些是你父親給我的,這照片是你吧?」我故意斜著眼睛看她,嘖嘖咂了咂嘴:「唉,原來停秀氣的一個姑娘,怎麼把自己弄得像鬼一樣。」

    倪朵朵立刻反駁道:「呸!你懂什麼,我這叫個性!」

    我盯著她的爆炸頭:「這叫個性?原來被雷劈過的頭就叫個性?」

    「你這個土巴土巴的傢伙,懶得和你說。」倪朵朵側過身子。

    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指著桌上的卡:「這裡面有一百萬,是你父親給我的,這些錢也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倪朵朵眼睛一亮:「一百萬?」然後伸手就要去拿銀行卡,可是我已經把銀行卡收了回去:「……不過考慮到我今天對你的初步瞭解,我懷疑你沒有正確支配這筆錢的能力,所以還是遵照你父親的意思,我給你代管吧。」

    她氣得鼓起腮幫子:「憑什麼!我憑什麼都要聽你的?」

    「因為我力氣比你大,也比你強硬比你凶,所以你就只能聽我的。」我淡淡道:「還有問題麼?」

    倪朵朵終於嘆了口氣,這次看來是真的服軟了:「沒有了……小爺認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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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5:53: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少女之心】  

    原本我是很想和這個丫頭說點什麼的。可是她卻一副很抗拒的樣子,滿臉很拽的樣子,雖然她的香煙被我收起來了,可是卻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口香糖,嚼了一個小時。

    整整一個小時,她就坐在沙發上,嚼著口香糖,如果我開口對她說什麼,她就一翻眼,根本就不聽,連話都不說。

    我笑了笑,乾脆也不說話了,打開客廳的電視機,就往她身邊一坐。這妮子立刻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彷彿我身上有BD一樣。我不理她,拿著遙控器把腿翹在茶几上看電視,轉了十幾個台之後停留在了一場歐洲聯賽的足球賽的錄播上。

    這場球賽我之前看過,可是現在我卻故意裝做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果然,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耐心無法和一個成年人相比,她裝酷裝了一個小時,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先是身子不停的在沙發上挪來挪去,好像身上有蟲一樣,然後不停的嚼口香糖吹泡泡,吹了十幾個,我卻連看都不看她,眼睛只是盯著電視。

    「喂!」倪朵朵忽然叫道:「大叔!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你把這兒當自己家啦?到底要殺要剮,你給句話啊!」

    我笑了笑:「怎麼?肯開口了?」

    倪朵朵依然對我翻白眼:「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莫名其妙的跑來管我地事情。我都不認識你!」

    我聳聳肩膀:「我也不認識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你這樣的小太妹,我還懶得理你呢。」

    倪朵朵又翻白眼:「你認識那個王……」說到這裡看見我一瞪眼,她趕緊把「「王八蛋」這三個字嚥了回去。繼續道:「你認識他,關我什麼事啊?我不要你管!拜託,我成年了!有身份証!你這是侵犯我人權,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報警的!」

    我不動氣:「隨便你。」

    倪朵朵一下跳了起來:「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的腮幫子鼓了起來,幾乎是指著我地鼻子。

    我這才抬眼看著她:「第一,我要求你把頭髮弄一下,這個髮型很不好。很難看。」

    「要你管!我就算剃光頭也不關你的事。」

    我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囂:「第二,我需要和你好好談談,如果你抱著這樣的態度,我們沒法溝通。」

    「好吧……談吧!」倪朵朵坐在茶几上。老練的從我的香煙盒裡掏出一枝,不過看我一瞪眼。又趕緊放了下去,不滿道:「抽煙都不行?」

    我嘆了口氣,拿出那張照片:「這上面的人是你,對吧?」我看著她的眼睛,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真誠一些:「這照片是你幾年前拍的吧?這上面地樣子多好啊,不是挺討喜的一個小姑娘麼?」

    倪朵朵沒說話。

    我繼續道:「你父親托我照顧你地時候,我看到這張照片。覺得你應該是一個挺可愛的小女孩,可是見面之後,我覺得挺失望的。」

    倪朵朵眉毛一揚:「那是我的事情!你別在我面前裝他媽的純潔!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在練歌房裡,你把那幾個人打成什麼樣?難道你是好人麼?」

    我哼了一聲,盯著她的眼睛:「如果我今天沒把那幾個傢伙打趴下了,恐怕你今天就完了!」我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掏出一根香煙遞給了她。

    倪朵朵愣了一下,接過點上。吸了一口。

    我搖搖頭,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操之過急。要一步一步來。

    「今天你那個男同學,干的什麼事情,你知道麼?」

    「不知道。」倪朵朵沒看我地眼睛。

    我冷笑一聲:「你上廁所的時候,他們在包間裡商量怎麼給你下藥!我進去的時候,桌上就放著一包迷幻藥,那東西你知道吃了後會怎麼樣嗎?」

    「切!我怎麼知道!」倪朵朵大聲道:「我又沒吃過。」

    我心裡稍稍安了一點,還好,她還沒碰過那種東西,迷幻藥和搖頭丸都屬於毒品的範疇,倪朵朵沒沾過那種東西,那就是說她還沒壞到那種地步,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東西,如果你吃下去,就會神志不清……嗯,就跟喝醉了一樣,然後你就會失去判斷意識,別人讓你做什麼,你就會做什麼……還有……你會……」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把「性慾大發」這四個字說出來。只是隱諱道:「被人佔了便宜,自己都不知道。」

    倪朵朵想了想,沒說話。

    「那幾個傢伙,你都是第一次見吧?這種小混混,都還算不入流的,只會給你下藥,然後最多迷姦你。如果你遇到的人再狠點,說不定先找幾個人把你輪一遍,然後拍了照片或者VCRCS,今後無休無止的來勒索你!甚至有人會給你注射毒品,讓你染上毒癮!今後你就會變成吸毒分子,等你毒癮犯的時候,他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向你兜售毒品!你地一生就毀掉了,你知道麼?」

    倪朵朵靜靜聽我說完,讓我意外的是,她這次居然沒有打斷我,也沒有反駁我,只是在我聽完之後,她的眼神裡卻露出幾分漠然地味道,哼了一聲:「毀了就毀了。反正我地生活早就毀了,怕什麼……

    這雖然是類似小孩子一樣的倔強口吻,可是話裡卻帶著幾分蕭索的味道……這種味道讓我心裡一顫……

    看著這個濃妝艷抹的女孩,坐在我面前悶悶地吸煙。一臉漠然的樣子,我覺得心中有些無奈……

    「倪朵朵……你為什麼要這樣?」我開口。

    「什麼?」

    我看著她的眼睛,不讓她的目光閃躲:「我是問……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張照片可以証明,至少在前幾年,你應該不是現在這樣的,對吧?」

    我站了起來,在客廳裡四處看了看。

    這套房子明顯是九十年代初期建造的那種家庭公寓,兩室一廳,面積不算大,但是卻足夠一個小戶人家居住了。

    現有的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我剛才進去過的,那是倪朵朵的房間。而另外的一個,房門緊閉著,我走過去推開看了一眼。

    這是一個稍微小一點地房間,我從裡面的傢俱樣式看來,應該是屬於年紀比較大地人居住過的……因為那套傢俱明顯是六七十年代的那種手工打造的貨色,油漆的顏色狠深,床是繃床。這種床現在幾乎已經絕跡了。整個房間很乾淨,床單的花色看上去很保守……而牆角還放著一口漆木箱子。

    從這一切看出,原來這裡居住的人,應該是一位老人。

    「我聽說你前幾年是和你地外婆居住的?」我轉頭看了倪朵朵一眼。倪朵朵臉上的肌肉明顯顫抖了一下,不過隨即她冷冷道:「這也關你的事?」

    我搖搖頭:「我只是問問。」

    然後我走近了她:「她……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兩年前。」倪朵朵飛快的說了一句,然後用力吸了口煙。

    我點點頭,然後岔開話題:「現在應該已經中午了……你餓不餓?」

    倪朵朵斜著眼睛看我:「你餓了就請趕緊走吧!我家裡不歡迎你!」

    我不理會她,自己走到廚房裡翻了一遍,不過冰箱裡是空的。廚房的櫃子裡沒有吃的,連一粒米都沒有!

    「走吧,我帶你出去吃飯。」我嘆了口氣。

    「不去!不吃!」倪朵朵坐著不肯起來。

    我笑了笑:「我請你吃。吃完飯我就走,行了吧?」

    「真地?」她眼睛一下亮了。

    「真的。」

    倪朵朵這才站了起來,跑到門口,叫道:「開門!出去吃飯!」

    我一邊開門,一邊道:「你想吃什麼?」

    「韓國菜,我要吃燒烤,吃豆腐燙。」倪朵朵提到吃,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你說過你請客的!被我栽了,你別肉疼!」

    我拍拍口袋:「你忘了我這裡有張卡了?這裡都是你地錢,吃多少,都是從卡裡扣的!」

    倪朵朵一下就蔫了,沒了神氣的樣子:「那下去吃麵條好了!」

    原本我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的,可是下樓之後我正準備開車,她卻真的帶著我到了路口的一家小麵食店裡。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麵食店,鋪面很小,只能放下三四張桌子,桌子上油乎乎臟呼呼的,牆上糊著報紙,房子的頂是用簡易的塑料材料搭的,桌子的四角上包著不鏽鋼。

    倪朵朵卻很熟練的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然後大聲叫了兩碗牛肉麵。

    「看什麼看!」發現我在用怪異的目光看她,倪朵朵很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道。

    「你居然會在這裡吃麵條?」我有些好笑。

    麵條很快就上來了,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麵,份量很足,湯麵上漂著噴香的蔥花,麵條上鋪著幾塊紅燒牛肉,倪朵朵拿起筷子比了比,叉起幾根麵條兮溜一下就吸進了嘴裡,然後又大嚼牛肉。

    我看她居然吃得這麼香,有些感到詫異:「這裡的東西很好吃?」

    「嗯,我吃了好幾年了。」倪朵朵顧不上和我說話,含含糊糊道:「我外婆住院的時候。我不會做飯,都是在這裡吃地。」

    我放下了筷子,靜靜的看著她。

    面前坐著的這個女孩,爆炸頭。一臉的倨傲不訊,臉上濃妝艷抹。可是我腦海裡卻不知道怎麼地,偏偏出現了這麼一副畫面:

    一個很清秀的長髮小女孩,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坐在小麵館裡吃麵條,早上如此,中午如此,晚上如此。

    那樣的日子,她是怎麼過來的?

    看著面前的這個麵碗。看著上面的熱氣騰騰……我卻彷彿想起了當年住在師父家裡,練功的晚上師父給我們做的排骨湯。

    「你那個時候一天三頓。都在這裡吃?」我低聲問了一句。

    「廢話!」倪朵朵撇撇嘴巴,叉起麵條吹了吹:「不在這裡吃,你養我啊!」

    我靜靜的吃了一口麵條……老實說,口味不錯,面也很有咬勁,湯很香,可是我卻沒有什麼胃口。放下了筷子,掏出一根煙點上。

    女孩子飯量不大,她吃了幾口面之後,就專心吃牛肉了。一般女孩都不喜歡吃肉,可是倪朵朵卻似乎不同,她吃牛肉吃得很香甜,可是一碗牛肉麵裡才有多少牛肉?很快她就吃完了。

    我放下香煙,拿起筷子一塊一塊的把我碗裡地牛肉挑出來放到她碗裡:「你吃吧,乾淨的。我沒動過。」

    倪朵朵臉上地表情很是僵硬了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一言不發。低頭猛吃麵條。

    她動作很大,甚至發出了呼嚕呼嚕的很不文雅的聲音……可是不到一分鐘,我就發現了她的祕密……她故意弄出這些聲音!只是為了掩飾!

    倪朵朵的頭垂得很低,我卻發現,她在流淚!

    察覺到我在看她,倪朵朵忽然把筷子一扔,推開碗,整個人趴在桌上,把頭深深埋在了雙臂內,啜泣起來。

    她開始哭的聲音很小,可是漸漸的哭聲變大了一些,最後身子都在不停地顫抖。我坐在一旁生似乎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可是伸了一半,卻不知道該不該落下去。

    而這時倪朵朵已經抬起頭來了,她飛快的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和鼻涕,依然冷冷瞪了我一眼:「你看我幹什麼!沒看過女人哭啊!」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麵碗,卻用力把碗一推,一拍桌子,大聲道:「不吃了!你吃過的牛肉,臟死了!」

    說完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走。我掏出錢包拿出鈔票放在桌上,跟了過去。倪朵朵走得很快,不過卻是往家的方向走的,我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走在她身後大約兩步的距離。

    這麼默默走到她家樓下,倪朵朵忽然站住了腳步,轉過頭,惡聲惡氣地看著我:「喂!我跟你吃過飯了!你也應該說話算話吧!走吧,別跟著我了!」

    我笑了笑:「好吧,我不跟著你了,你回家吧。」

    「哼!」倪朵朵立刻轉身走進了樓洞裡。

    我則走到車前坐進了車裡,隨便翻出了一張CD放了起來,又點了枝香煙,聽著音樂,打開車窗默默的吸煙。

    大約五分鐘之後,我一枝香煙剛吸完,就看見倪朵朵怒氣沖沖的從樓洞裡衝了出來,飛快地跑到我車前,砰砰砰的用力敲車門。

    我笑著道:「怎麼了?」

    「你說話不算話!」倪朵朵怒道:「你說了吃過飯就走的!為什麼還在這裡!」

    「我只說吃過飯走……是指從你家出來,我沒說不可以留在你家樓下吧?」我笑了笑,然後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沒走?」

    「我在樓道裡看著你的!」說完這話倪朵朵就後悔了,臉色懲得通紅。

    我推門下車,站在倪朵朵的面前,審視她良久,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瞪眼又要罵人的樣子,我卻忽然伸手到她的面前,低聲道:「別動!」

    然後我飛快的在她的嘴角彈掉一塊小牛肉渣,又掏出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嘴上的油膩,嘆了口氣:「你吃飯都不擦嘴地麼?手呢?給我看看你的手!」

    倪朵朵呆住了。木頭一樣機械的抬起手來,我抓住她的手,用力擦了擦她手掌上沾染地牛肉湯:「記住以後吃飯要擦嘴,還要洗手!」

    倪朵朵彷彿一下傻了。嘴巴張了半天,卻終於一個字都沒有罵出來,抬起眼睛仔仔細細看了我半天,眼神有些鬆動,不過終於重新作出一副憤火的樣子,大聲叫道:「你幹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不用你管!!」

    說完,她用力打開我的手,然後把紙巾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了兩腳,轉身衝進了樓道裡。

    我微笑依然。只是搖搖頭。

    到底還是年輕人啊……只會用憤怒來掩飾心中的震動。

    我坐在車頭,靜靜等了會兒……其實我已經察覺到了。倪朵朵沒上樓,她就在二樓的樓道裡,躲在牆垛後面偷看我。

    我沒戳穿她,而是從車後備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來喝了一口,悠然得伸了個懶腰。

    十分鐘之後,倪朵朵終於又出來了。

    不過這次她卻沒有風火一樣的衝出來,而是磨磨蹭蹭的從樓道裡走了出來。走到我面前,似乎有些無奈的樣子:「大叔,你到底想怎麼樣啊?要麼你就走,要麼你就上去,你在我家樓下盯著我,算什麼啊?」

    我噗哧笑了。這個小丫頭畢竟還是小丫頭。年輕的小孩子,就算在怎麼掩飾,還是無法把自己內心地情緒像一個成年人一樣的掩飾得很好。

    我知道倪朵朵已經軟了,我剛才地幾個看似很細微的舉動。已經成功的給這個女孩的心裡打開了一點點縫隙……很小很小的一點點,不過已經足夠了。

    說白了,她其實很矛盾。內心伸出或許也有一點點的不希望我走。

    這個感覺或許很難解釋……不過我記得很清楚的是:當年我被師父從看守所門口帶走之後,很大一段時間,我就好想雛鳥一樣眷戀在師父身邊地感覺,我甚至很害怕師父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當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忽然身邊出現了一個真正的,真誠的對你好的人,哪怕只是一點半點的溫暖……那麼她就本能的生出一絲眷戀和不捨!

    因為生活在冰冷世界的人,對溫暖其實都是很迷戀地!

    就好像我當年為什麼喜歡廝混在那種嘈雜的混亂的場所……其實很大地原因是,我害怕家裡一個人冷冰冰的感覺,而迪廳裡,無數人瘋狂的吶喊,尖叫,狂歡,反而能給我帶來一種熱鬧的感覺……我迷戀的就是那種感覺!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溫和的笑了笑:「我肚子餓了,剛才那碗麵條我都沒吃。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吃飯吧,那家麵條雖然不錯,可是我這個人不太喜歡吃麵食。」

    然後我自己上了車,推開副駕駛座位的車門:「上來吧。」

    倪朵朵站在車前,她瞪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低頭看了會兒自己的腳尖,終於過來鑽進了車裡,然後發洩一樣的砰的一聲重重關上車門,惡聲惡氣道:「去哪裡啊!走啊!」

    很多年之後,我曾經問過倪朵朵,當年那天下午,她為什麼會躲在樓道裡看我,為什麼又會上了我的車。

    她的回答是:除了她去世的母親,從來沒有人再會像我那天那樣,拿著紙巾給她擦嘴上的肉渣,擦手上的油膩,然後又用那種貌似很嘮叨的婦女口吻數落她。

    那種感覺,其實挺「家庭」的。

    我和倪朵朵的關係終於有了很小很小的一點點改善。

    我帶著她到了一家我很喜歡的飯館吃了一頓酸菜魚,我喝了一瓶啤酒,在她的抗議下,我允許她喝了小半杯。不過卻再也不讓她吸煙了。

    上午在她家裡,我允許她吸煙,那是因為當時需要用一個動作來稍微緩和一下氣氛,可是現在我卻堅決不允許她觸碰香煙了。

    女孩,還是秀氣一點好。吸煙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好事兒。

    不過我們地約定也在漸漸的改變。

    「吃完飯我就走。好吧?」

    吃飯之後,我帶她去吃冰激凌:「吃完冰激凌我就走,好吧?」

    然後我帶她去買衣服:「買完衣服,我就走。好吧?」

    雖然買衣服的時候我們發生了一小段爭執,因為她挑選的是那種標準地太妹服裝,她喜歡那種掛著金屬鏈子,滿是口袋和洞洞的衣服,而我當然不會讓她購買。我挑選的則是一些看上去雖然不失活潑,卻比較「正常」的服裝。

    最後我幫她買了一套ONLY牌的小翻領子毛衣,一條綠色的牛仔褲,而在她的堅持下,我也給她買霹一套她堅決要買的「太妹」裝扮,不過我察覺到,她試衣服的時候。試了我給她挑選的那套ONLY地少女裝,照鏡子的時候。臉上曾經有那麼一瞬間露出了一絲綻放的微笑。阜的,臉上有那麼一出了一地微笑,而當她從換衣間裡穿著少女裝走出來的時候,那一瞬間,我差點以為是照片裡的那個倪朵朵走出來了!

    當然,那個爆炸頭,依然很刺眼。

    買完了衣服,倪朵朵拿著我給她買的汽水,咬著吸管。儘管她對我的態度依然惡劣。可是很巧妙的一點是……她已經不提讓我離開的話了。

    「好吧,現在……我們去給你理髮。」我看著她,笑道:「理完發,我就走,不管著你了,好吧?這次我保証不騙你了……理發完之後,我真地走!保証這次一定說話算話!」

    倪朵朵臉上有些委屈的表情,看著自己的腳尖,足足等了半分鐘。然後她抬起頭,語氣有些軟:「我……我能不能不理發?」

    我笑了,走過去低聲笑道:「倪朵朵。你是不想理發?還是不想我走了?」

    倪朵朵抬起頭來,懲紅了臉,大聲道:「呸!我恨不得你現在就從我眼前消失!」

    我絲毫不動怒,因為我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些掌握住這個女孩的性格了:「那好吧,我們去理髮,理發完之後,我就走,好了吧?」

    「不理!我說不理就是不理!」

    「那你想幹嗎?」我和顏悅色。

    「我……」倪朵朵垂頭,不敢看我:………我想……想……想吃冰激凌。」

    我笑了,心裡有些得意,臉上不動聲色,故意輕描淡寫道:「那理發完之後再吃好了。」

    「嗯,好吧。」倪朵朵飛快的回答了一句……我察覺到,小丫頭的眼神裡好像鬆了口氣一樣。

    其實,我明白,她要的不是吃冰激凌,而是希望在理發完之後再找點事情……那樣的話,我就不會立刻離開了……

    其實,沒有人是天生就墮落的,不是麼?

    我看著面前地這個小丫頭,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愛的。

    我開車找到了一家形象設計沙龍,這家店在南京有一些名氣,喬喬就經常在這裡弄頭髮給給自己弄形象設計,這裡的幾個高手同時也是電視台裡化妝師。

    當然,這裡地收費也相當的高,隨便簡單的理個發,就要三五百!

    我把倪朵朵帶進門的時候,找到了一位髮型師,指著倪朵朵:「麻煩你幫她把頭髮弄一下。」

    這個髮型師有些怪異的看了倪朵朵一眼,大概也是為這個爆炸頭有些感到好笑吧。畢竟,黃種人的皮膚和臉型,真的不太適合這種爆炸頭的髮型。

    髮型師圍著倪朵朵的身邊轉了一圈,看了我一眼,然後喊了一個助理來,帶著倪朵朵先去洗頭髮了。

    我把髮型師拉到一邊,他看著我,苦笑道:「這位小姐的頭髮在哪裡做的?和她的氣質,臉型,都完全不搭嘛!你要我給她怎麼做?還是做這種個性的樣子麼?」

    「當然不!」我搖頭:「想辦法弄得稍微少女一點,正常一點!好看,可愛,就行了。」想了想,我從皮夾裡掏出一張鈔票,遞給了他:「還有一件事情……你幫我辦一下……就是她臉上的化妝……你想辦法弄一點意外,最好讓她在洗頭的時候,『不小心』把她臉上的那些粉洗掉!然後麻煩你給她重新化妝一下……至少弄得像個人,而不是鬼,好吧?」

    「OK。」髮型師不動聲色的收下我的小費。

    唉……我忽然感到有些疲憊……現在的小孩子還真難帶啊!我忽然有些敬佩起那些父母來……當父母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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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5:54:0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小五和小四】

    看來這家形象設計沙龍還是很有實力的,至少讓我覺得很對得起我付出的鈔票,難怪喬喬幾乎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當髮型師把重新裝扮一新的倪朵朵拉出來的時候,原本坐在沙發上抽煙打發無聊的我,只瞧了一眼,卻忍不住站起來。

    那個刺眼的爆炸頭沒有了,頭髮雖然沒有拉直,依然有些微微的捲曲,卻彷彿細細的碎波浪一樣的披散了下來,清純之中還帶著幾分少女的俏皮,臉上的濃妝沒了,只是小心的修補了一點眉線,腮上有些紅暈,不過那卻是少女自然的腮紅,而不是人工弄出來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妮子,才真的讓我想起了照片裡的那個女孩。

    身上居然也套上了我下午給她買的那套少女休閑裝扮,小翻領的毛衣很襯她的膚色,而牛仔褲則把女孩子充滿青春氣息的修長雙腿完全展示了出來。

    「很好。」我對髮型師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信用卡給他。倪朵朵臉上卻有些怪異,走到我面前悻悻道:「我這樣子土死了……

    「土?」我笑道:「這才像個人樣子,你之前那樣子。你以為很好看麼?」

    「切,那是個性!」小丫頭看來還是一時半會兒轉變不過來。

    「個性麼?」我搖搖頭:「那種爆炸頭,不適合你的年紀和你地臉型以及膚色,聽我的話。這裡的人都是最專業的。」

    倪朵朵原本還有些不開心,可是走出去之後,小妮子自己也發現了一些不同了……走在外面,她地回頭率明顯提高了不少……當然雖然之前她的那個爆炸頭,也能贏得很多回頭率,但是現在,周圍射來的目光裡,更多的則是帶著男人的欣賞和女人的羨慕。

    這樣不是挺好的麼?女孩,就該有點女孩的樣子。

    隨後我帶著她去吃了甜品,倪朵朵就坐在我對面。拿著一支調羹,一小勺一小勺的往自己嘴巴裡塞提拉米蘇。她對我的態度越來越親近了,也不再動輒口中帶刺,連眼光也和藹了很多。

    終於,她似乎猶豫了很久:「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什麼?」

    「你是本地人吧?看你年紀也不大,你怎麼會認識他地?」

    「誰?」我笑了:「你的父親?」

    「就是那個傢伙。」女孩眉宇間依然帶著幾分厭惡。

    我正色道:「倪朵朵,你很恨你地父親?」

    她冷笑:「難道我還應該感謝他嗎?」

    我有些為難,只是緩緩道:「其實。你父親對你很關心的。」

    「哼。」她臉上又浮現出陰霾:「他?他把我和媽媽扔下不管,然後不聞不問我這麼多年……多謝他的關心了!」

    「至少他給了你錢,供你上學,供你生活。」

    「陳陽。」倪朵朵盯著我的眼睛,她的臉色就好像一隻動怒的雌豹:「我剛對你有了點好感,別讓我再討厭你!」

    我嘆了口氣,只能放棄了自己心裡的話。歡哥對於倪朵朵地做法,我知道的並不多,所以也不好說什麼。至於當年歡哥離開她們母女的事情,我更是一無所知。

    「還是那個問題,你是怎麼認識他的?」小丫頭盯著我。

    「我為他工作。他是我的老闆。」我想了想,回答。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倪朵朵眼神裡有一絲好奇:「今天你一個人就把他們幾個傢伙全揍趴下了,你好像很能打的樣子……你不會是黑社會吧?」說到「黑社會」這三個字的時候,小丫頭臉上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臉激動和期待的樣子。

    我只能苦笑。

    我和她地年紀相差五歲,但我們都是看著《古惑仔長大的一代,現在的小孩子說起黑社會,都會抱著一樣好奇刺激地感觀——這純粹是那些港台電影的副作用。

    「不是。」我的回答打消了她的好奇:「我算是你父親的一個助手……嗯,負責一些他的生意。」

    「他在國內有生意麼?在南京就有?」倪朵朵追問。

    「嗯……算是吧。」

    「他很有錢麼?」倪朵朵似乎好奇心很強:「我看你開的是BMW,你給他打工,都開這種車,他的生意一定很大吧。」

    我笑了笑:「那輛車不是我的,是今天和我一起去找你的那個朋友的,至於你父親的生意……目前來說,嗯……情況比較複雜。我在這裡有自己的工作,而你父親那裡,只是委託我做一些事情。」

    「噢。」倪朵朵渾然不在意,卻繼續追問我:「那你在這裡是幹什麼的?」

    我忽然明白了,這丫頭不是對她的父親感興趣,而是對我感興趣。雖然我很想和她談談歡哥,但是考慮到她現在對歡哥的反感,似乎不是個恰當的時候,好容易和她有了一個話題能談談,我也樂於和她進一步的修繕關係。

    「我給一家娛樂公司打工,主要負責一些商業活動的策劃和組織。」我笑了笑:「比如說一些歌星的演唱會,或者一些商業演出,等等等等。」

    「那你為什麼那麼能打?」倪朵朵已經放下了調羹,乾脆雙手托腮看著我。

    「我練過幾年武。」

    「武功?」她噗哧笑了:「那你一個人能打幾個?」

    「你有沒有女朋友?」

    「你在哪裡練的武?」

    「你真地不是道上混的?」

    「你有沒有打傷過人?」

    對於這些類似的問題。我都盡量滿足小丫頭的好奇心。最後她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真地能一個打幾個?」

    「不是這麼說的。」我苦笑:「練過功夫的人,也就是身手比普通人敏捷一些,或者懂得一些激烈的傷人手段而已,遇到那種人多的情況下。我一樣會被揍得逃跑。練武,大多數還是為了強身健體。一般來說,三五個人,我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對方都拿著傢伙,那我就肯定會受傷,今天的那種情況不算……對方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我只是很快的擊倒了兩個,剩下的人就害怕了。如果他們是那種道上混得久地硬點子,膽子大下手狠。敢放手和我拚命的那種,我肯定沒這麼輕鬆。恐怕收拾完他們,我自己也掛綵了。」

    我立刻打消了這個丫頭眼神裡地那種不切實際的幻象色彩……我已經隱隱的嗅到了一絲不好的味道……她不會是想讓我當她的打手吧。

    倪朵朵撇撇嘴巴,大概有些感到沒趣,不過隨後她的口袋裡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她拿起來看了一眼號碼,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色彩,接聽之後。大聲道:「喂?不是叫你別打給我了嘛?」

    我笑了笑,大概又是什麼被她耍地小男生吧。

    不過隨後倪朵朵和電話裡嗯嗯啊啊了幾句,臉色稍微好轉了一些:「今晚麼?還是老地方?BOK,我晚上一定來!」

    掛了電話,她一臉期待的看著我:「你能陪我去個地方麼?」

    我皺眉:「你晚上要去什麼地方?」

    「去玩兒阿!」倪朵朵臉上眉飛色舞的樣子:「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哦!」

    「好玩的地方?」我撇撇嘴:「是萊迪?瑪索?……」我一口氣報了幾個南京著名的迪廳場子,小丫頭聽了都搖頭,卻反而看了我一眼:「你對這些地方挺熟的嘛?下次找你一起去玩好了。」隨後看我臉色不善,她趕緊轉變口氣:「都不是啦,不是迪廳。是別的地方。」

    看著她的臉色,我忍不住道:「你想玩什麼花樣?」

    「切!你這麼大個男人,怎麼婆婆媽媽地!」倪朵朵一副不屑的口吻:「我還會賣了你不成?」

    我嘆了口氣。心裡想了想,不管如何,我跟著她就是了,有我在她身邊,還怕她出什麼事麼?堵不如疏,一味的強制手段,恐怕反而會引起她地逆反心理吧,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是叛逆心很強的。

    當然,我也打定主意,如果她有出格的舉動,我就立刻把她強行拎回家!

    看見我點頭,倪朵朵歡呼了一聲,一下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匆忙拉著我付錢,就一路跑了出去,催著我開車送她回家。

    到了倪朵朵住的地方樓下,她卻沒有上樓:「你等著,我拿我的車去!」

    「拿車?」我不解:「我不是開車了麼?」

    「切!」她很不文雅的對我豎了一個中指,一副不屑的樣子:「拜託!你這車怎麼能見人啊!開你的車去,我還不被人笑死!」

    我茫然。

    BMW耶!這車還不能見人?她想開什麼?

    「大叔!您這車,是老男人開的!」她說完,蹦蹦跳跳跑到樓房下面的那一排鐵皮房子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其中一扇門。

    這種建於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樓房下面,都會有一排鐵皮房子,一家一間,用來放自行車或者當小倉庫用。

    只聽見鐵皮門哐啷哐啷響,倪朵朵居然從裡面推出來一輛本田DAX獵狗摩托車!

    老實說,我愣了一下!

    這輛「獵狗」的造型很是奇特,尤其是這一款。在南京是很少見地!推著這輛紅色的獵狗摩托車出來,倪朵朵一臉的興奮。

    我嘆了口氣,走過來看了兩眼。

    本田100國際檔發動機,這車有四個檔。職業碟剎,不鏽鋼回管排氣,不鏽鋼加大喉管儲能器,當然,造型最酷的還是那種分體式地賽車把……

    我不由得嘆息:「這車市面上很少啊,南京似乎沒見過幾輛。」又看了倪朵朵一眼:「你怎麼會有這種車的?好幾千吧?」

    「識貨嘛。」倪朵朵得意的瞥了我一眼:「我們家寶貝可愛吧?我花了三千多買的哦!跑起來很勁的!」

    我點點頭。這款摩托車的確很適合MM開的,而且性能也很好,可是……我看了倪朵朵一眼:「你有架照麼?」

    不過隨後我就意識到我是多此一問了,因為這輛車連車牌都是外地的……很顯然,這是假牌。

    南京的摩托車大牌很貴的。一般地摩托一族,都是用的外地牌照。或真或假,反正一般來說,只要不遇到大檢查,平時上路地時候小心一點,比如遇到等紅燈的時候別在前排,路過交警的時候別太囂張,一般來說都沒事。

    在南京市。就算是保守估計,世面上一半的摩托車都沒有全套合法手續的,很多都是「黑車」。

    「來,上車吧,大叔,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倪朵朵的語氣很驕傲,跨步騎了上去。

    這種獵狗摩托的車座很狹小地,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跨了上去坐在她身後:「不戴頭盔?」

    「頭盔?」倪朵朵眉飛色舞:「戴頭盔我會被人笑死的!你很怕死嗎?」

    說完。她已經一腳踢起了車架,然後猛的發動……

    很明顯,倪朵朵騎摩托的技朮很嫻熟。至少一路過來,幾個彎道她都是用很快的速度飆過來的,車身傾斜得很厲害!而經過路燈的時候,她還常常變速搶道,而且七繞八繞,盡挑選的是沒有交警巡邏的地段……很老練!

    這些情況,讓我很快就明白了一點情況了!

    果然,摩托車一路從市中心穿越到城東南地地區,拐上了紫金山下的大道,這一帶道路很寬,少路燈,車流也相對比較少。

    倪朵朵似乎很興奮的樣子,加大了馬力,從紫金山下地白馬公圓大路旁邊兜了好幾個來回,最後上了山路,往紫霞湖開了過去。

    果然……是這裡!

    我坐在車後,雙手扶著倪朵朵的小腰,心中卻開始苦笑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小丫頭,除了是小太妹之外,居然還是一個小飆車族!

    其實,飆車這種現象,在國內的很多大城市都已經興起了。只是公平的說來,國內因為經濟和社會的環境局限,飆車的氣候還遠遠處於初級階段。比如南京,所謂的飆車族,如果和國外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了。大多數飆車族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們的裝備,也遠遠沒有那些飆車電影裡那樣拉風……一般來說,這裡流行的還是一些港台的拼裝車,還有一些就是日本的淘汰車。而還有一些更離譜的,還有騎著「林海」助力車狂飆的……

    這大概是和經濟有關係,國內人經濟收入並不高,而一輛好的賽車,則遠遠不是這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能買得起的,多數人則是花個萬兒八千的買一輛二手公路賽回來威風一下,能買幾萬塊的車,在這裡已經算頂級檔次了!

    基本上,紫金山上的紫霞湖邊,是很多飆車族的聚集地點,因為晚上的時候這一帶的路段比較適合飆車,路況好,路燈少。倪朵朵和我到達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幾十號人,幾十輛各種顏色的公路賽排了一排,數十個男男女女圍在一起,大多數人都是小太妹小混混的打扮,也有稍微牛B一點的。

    湖邊上已經豎了幾個電子爐,放了一堆火在這裡。多數人都打開了車上的音響,勁爆地音樂中,夾雜著男人們的嚎叫和女人們尖銳的嗓音。

    還有人拿著酒瓶晃來晃去。

    我和倪朵朵下車的時候,她滿臉興奮。我則嘆了口氣,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垂下頭,用餘光打量周圍的人。

    我甚至把衣服的領子豎了起來,遮擋住了自己的小半臉龐……

    「我操!」一個頭髮彷彿超級賽亞人一樣豎起來的半大小子衝到我們面前,朝著倪朵朵盯了半天:「你怎麼弄成這副鳥樣了?裝他媽什麼處女啊?」

    倪朵朵眼皮一翻:「老娘是不是處女,關你鳥事!」說完就從那小子的手裡搶過一枝香煙,剛想點上,卻給我冷冷的眼神弄得一激靈,下意識的就把香煙乖乖交給我了。

    「夷?這是誰啊?不會是你的新『盼東』吧?」半大小子橫著盯了我一眼。滿臉的不爽。(盼東,南京方言。意思大概是男朋友,老公地意思)

    我沒搭理他,自己把香煙點了吸了一口,皺眉,是萬寶路……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外煙,因為我只抽烤煙型的香煙。而外煙基本都是混合型地。

    半大小子見我不理會他,有點臉上掛不住,上來輕輕推了我一下:「朋友,混哪裡的啊?蠻吊的嘛!朵朵抽煙都要看你臉色啊?」

    我撇了他一眼:「滾一邊去。」

    然後拉著倪朵朵往前走,倪朵朵倒是絲毫不在乎我的囂張,反而回頭對那個半大小子豎了豎中指。

    「你朋友?」我皺眉。

    「一個小P孩。」倪朵朵撇撇嘴:「老是纏我,草包一個,車技超爛,家裡有錢能買好車而已。」

    隨後又有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上來和倪朵朵打招呼。這丫頭一副很飛揚跋扈的樣子,都是斜著眼睛看人,態度很是傲慢。我則一聲不吭跟著她。心裡卻再盤算怎麼找個機會把她拖走算了。

    意外的是,我居然在這裡看見了白天地時候在練歌房裡的倪朵朵的另外兩個女同學!就是那個滿臉都是穿環的妖怪女孩!

    而這兩個女孩一看見倪朵朵都是尖叫一聲跑了過來,可是看見我跟在後面,兩人都是嚇得往後縮,好像看見了鬼一樣。

    我知道,大概是後來,那幾個小混混和原本想害倪朵朵的那個男同學,把我的事情和她們兩說了吧。

    「他怎麼跟你來啦?」那個穿環的妖怪拉著倪朵朵低聲說,可是我卻聽得很清楚。

    「我帶他來的。」倪朵朵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這下你威風了……,穿環地女妖怪低聲道:「這個傢伙好像是老桿子(南京話,道上的老鳥)了!我聽他們說,上午在練歌房裡面,小棉花他們看見他,連屁都不敢放!聽說他在道上叫小五!非常硬正(硬正,南京話,發音大概是:ENZENG,類似於「恩增」的發音)!」

    倪朵朵一聽,立刻回頭看我,眼睛裡都放光了!而我則趕緊扭過臉去……因為我忽然感到似乎有一束熟悉地目光朝我射來了!

    雖然我已經即使扭過臉低下頭,可是卻依然從我的左邊傳來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喲!這不是小五嘛?多少年不見了!今天怎麼跑來這裡了?來看老朋友來啦?」

    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走了過來,大約二十七八歲,光頭锃亮,穿著一套舊賽車服,滿臉陰陰的笑容,腳下是皮靴,可惜走路的時候有些一瘸一拐的樣子。

    他的身邊站在一個穿著超短裙子,高高的女孩,這麼冷的天氣,這丫頭居然就一條無休小可愛,加上一條超短裙,露著肚臍和大腿,也不怕得關節炎……唉……

    光頭男人看著我,眼睛裡滿是怨毒的目光。而他的身後,則還跟著幾個小混混模樣的傢伙,另外還有三五個小太妹吊在最後。

    我心中嘆了口氣,抬起頭平視他,臉上表情冷淡:「小四,是你。」

    這個叫小四的光頭男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來找人的?還是辦事情的?要不要玩兩手?」

    倪朵朵站在我身後,有些愣住了,這時候才開口:「陳陽,你認識四哥?」

    光頭男看了一眼倪朵朵:「剛丫頭,你是小五的盼西吧?不錯不錯,有眼光!好好看緊他了!跟小五有前途的!」

    說完,他拍拍我:「怎麼,玩兩圈啊?」我冷冷看著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不說話,光頭男被我目光逼視下,手收了回去。我才淡淡道:「我早就不玩這個了,技朮都廢了,今天陪朋友來看看的,一會兒就走。」

    光頭男哼了一聲,瞇著眼睛盯了我半天,低聲道:「現在的小五怎麼怕死了……然後回頭叫道:「看到沒有,這是小五哥!喊人啊!怎麼這麼沒家教!」

    後面幾個小混混愣了一下,然後雜七雜八的開口喊了句小五哥,後面幾個小太妹還笑成了一團。

    光頭男瞥了我一眼,然後冷笑了一聲,走開了。

    等他們這些人走開,倪朵朵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興奮道:「你怎麼認識四哥的?光頭四是這裡的老大哎!!你和他關係很好嘛?看不出來你蠻罩得住的嘛!」

    看我不說話,小丫頭更是激動:「你和他是好朋友麼?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搖搖頭,畢竟是小丫頭片子,難道她看不出人家瞪我的那種眼神裡,一副想吃了我的樣子麼?

    我看著倪朵朵,低聲冷笑道:「他不是我的朋友……你看見他的那條腿了吧?是我打斷的。」

    聽完我說這句話,倪朵朵的嘴巴一下變成了O形狀,看著我的眼神,已經從震驚變成了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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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5:55: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三章 【外馬高手】  

    倪朵朵已經追問了我二十多次,到底那個四哥的腿是怎麼會被我打斷的。

    我只是笑笑,沒說出來。看得出來現在這個傢伙在這個圈子已經是人人敬畏的四哥了……而當年,他卻還只是一個「光頭小四」而已。

    「我知道了!」倪朵朵的眼睛放著光,自顧自笑道:「一定是你和他飆車!然後你贏了,他連你車尾燈都吃不到!結果懷恨在心,就和你動武,被你打斷了腿?」

    「不是。」

    「那……一定是你們兩人飆車,經過了一番驚心動魄的狂飆,在一路之上經過了無數危險,結果他因為飆不過你,而忽然出了車禍,就把腿摔斷了!」小丫頭依然一副仰視的目光看著我。

    我噗哧一笑:「你這是港台的飆車電影看多了。又不是演《頭文字D》。」

    隨後任憑她怎麼問,我就是不肯說,可是倪朵朵的興致卻越發高懲了。我才發現女人的好千心真的很可怕!不管是八十歲的女人,還是十八歲的女孩,好奇心發作起來,真的是很恐怖!如果不是我拉著她,恐怕她已經直接跑去問光頭小四了。

    而她在好千心的促動下。完全發揮了自己地聰明才智,還煞有介事的分析起來:「你說你打斷了他的腿,那麼他一定是應該很恨你的哦!可是你卻在這裡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地樣子……這裡可是他的地盤耶!你都不怕他帶一幫人廢了你?你一點都不怕他報復?那這裡面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得不說,她分析的居然越來越貼近事實了。我只是笑笑,還是不說。

    在這這裡附近逛了會兒,晚上八九點之後,所有的車都把車燈打開了,數十輛車的車燈幻化成無數道燈柱,然後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輛車的音響裡放出震耳欲聾的勁爆音樂,一瓶瓶的烈酒被人灌了下去,這裡變成了一個狂歡的派對!

    我一直就跟在倪朵朵身邊,看著時間,想找機會拉她回去。可是倪朵朵卻只是和幾個同學一起喝酒聊天。跳舞而已,也沒有做什麼出格地事情。我也不好對她太過嚴厲。

    我知道,再過一會兒,等時間再晚一點,飆車就要開始了!

    南京的飆車族一般都會很晚才出動,因為那個鐘點,交警都下班了,而飆車地路段選擇也很關鍵。要選擇路燈最少,道路最寬,車流最少的道路,一般來說,都是從城東往城南的三條大馬路,晚上是最佳的飆車路段,從紫金山上一路飆到城南的雨花台南大門。

    晚上的時候,幾十輛摩托車開始轟鳴,還有的乾脆騎著車在紫霞湖地周圍兜了起來。通常都是一個小混混騎車,車後帶著一個小MM,那些MM基本都是半站著。有的玩得瘋狂的,乾脆就脫下自己的內衣在手裡揮舞,惹來周圍一片尖叫歡呼。

    一般來說,飆車族的車都是把油門線進行的改裝,大多都是在250CC後以上,因為車子的消音器都去處了,馬達的聲音放到了最大,轟鳴聲更是刺激了這幫人的熱血。

    倪朵朵也是小臉懲紅。

    終於,到了晚上,飆車開始了。

    這種飆車沒有太多地規則,你願意就可以推車上去,也有一些是私人之間的賭鬥,一般來說,周圍的人還可以押錢賭輸贏,算是賭外圍地一種,這裡的賭注斗不大,一般來說,大家押的賭注都在千元以下……可是這麼多人賭,那賭金也就不小了!

    而我發現,小四,是這裡的賭莊!

    「看來他混得真不錯了。」我嘆了口氣。

    飆車不算什麼,是個小混混,只要有錢買輛好車過來,都能很囂張。因為南京的飆車族多半技朮含量不高,好車就能佔據絕對優勢。可是坐莊開賭……這個勢力,可就不是一般二般的了!!

    看著倪朵朵興奮的樣子,我忍不住問道:「你飆過車麼?」

    倪朵朵愣了一下,嘆了口氣:「沒有……我的車太次了……我那小獵狗,飆是飆不起來的。」

    我稍稍放心了一點,可是倪朵朵隨後卻道:「可是我賭外圍,就常常賭贏的!」

    「哦?」

    「那當然!」倪朵朵拉著我從人群中鑽了過去,正好裡面已經清理出了一條跑道,一排公路賽已經排好了,正在做最後的調試,大概一個賭局即將開始了。

    倪朵朵拉著我站在人群最前面,仔細盯著那幾輛最後正在調試的公路賽看了半天,又仔細聽了好一會兒,湊過來在我耳邊神祕兮兮道:「我已經知道他們幾個裡面誰能贏了!」

    「誰?」

    倪朵朵信心滿滿的樣子,悄悄指著其中的第四輛,那是一輛暴徒,這款車在這裡算是比較牛逼的了,倪朵朵嘻嘻笑道:「那,就是它了,這車我看過了,超酷哦!三檔的時候油門稍微大一點,輕鬆就過一百!你聽他現在調車,發動機聲音真他媽好聽!R1哦!絕對是改裝的!」我裝沒聽見她的粗口,心中告誡自己,慢慢來慢慢來!說狙口只是小毛病!不要太介意……不過小丫頭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說了粗話了,很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見我沒什麼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我故意笑道:「你好像還挺懂車地?」

    「那是!」倪朵朵立刻又很牛氣了:「這輛暴徒是我最喜歡的哦!你看,它的排氣管,是後改裝的……這車地性能絕對一流!」

    隨後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有些閃爍。低聲道:「喂,你真的不飆車麼?」

    「不。」我搖頭。

    「切!」小丫頭很不爽的拉過了一個正在旁邊收賭注的小混混模樣的人:「四號暴徒,我押五百!」說完就掏錢包。

    我趕緊拉住她,低聲道:「你幹什麼?」

    「押注啊!」倪朵朵橫了我一眼:「有錢不賺啊!這輛穩贏的!」

    我笑了笑,忽然道:「我說這輛暴徒贏不了!」

    「哦?」

    我看著她的眼睛:「我和你賭,我賭六道的那輛NSR肯定贏。」

    「啊?」倪朵朵明顯愣住了,吃驚的長大了嘴巴:「那個NSR不可能吧?你有沒有搞錯了?NSR短道提速是不錯,但是跑起來就沒優勢了……而且,那個開NSR的人,我好像都沒見過……是新來地吧?」

    我吸了口氣。眼睛注視著六道的那輛NSR,那個騎手一身黑色地外套。頭上戴著一副風鏡……在這裡飆車,戴頭盔是會被人笑的!我看著那個人,目光有些閃爍,足足盯了他一分鐘,然後回頭看著倪朵朵一笑:「你賭不賭?」

    「好!」倪朵朵來了興致:「我賭暴徒贏!你賭那輛NSR!如果暴徒贏了,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

    倪朵朵在偷笑:「你答應我下場去飆一圈!」

    「好。」我笑了笑:「那如果NSR贏了……你也要聽我一件事情!」

    「什麼?」

    我悠悠笑道:「現在不說,反正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任何事情哦!不許反悔!」

    「怕你啊!」倪朵朵揚眉。

    我沒有讓倪朵朵押注。就當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私人賭注了……

    開玩笑!我知道那輛暴徒肯定跑不過NSR的,難道讓倪朵朵白白扔五百塊下去送人啊!

    過了會兒,有人用揚聲器開始大聲宣佈開始,人群紛紛後退,騎手也紛紛推車上了道,那個跟在光頭小四身邊的,穿著露臍小可愛和超短裙的高個兒小MM手裡提著一盞紅燈,走到路中間,很風騷的做了一個手勢。

    一時間。馬達地轟鳴聲此起彼伏,隨後,等那個MM手裡的紅燈一熄。幾輛車就已經竄了出去!

    那輛暴徒明顯是花錢改裝過的,提速很猛,居然竄在了第一個!

    倪朵朵興奮得直跳,又叫又笑,我卻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邊,給自己點了一枝香煙。我朝著對面看去,小四的那顆光頭在燈光之下異常顯眼,他身邊跟著幾個小弟模樣的人,只見他和手下收賭注的小弟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哼,這傢伙,還是在玩老一套啊!

    如果我不是當年曾經混過這個圈子,今天肯定就會和倪朵朵一樣,把賭注押在那輛「暴徒」身上了!

    其實說穿了很簡單……開賭坐莊的,十賭九騙!否則坐莊地到哪裡賺錢去?

    大多數人,至少稍微懂車的,是個人都能看出那輛暴徒絕對是性能最好的一輛,大多數人自然會把錢財押在暴徒地身上!

    如果暴徒贏了,那光頭小四豈不是要賠錢了??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一般來說,坐莊的都會控制賭局!比如我觀察了很久的那輛NSR,絕對就是小四今晚找來控制賭局的「斗馬」!!

    所謂的「抄馬」,其實是一個稱呼,這裡的「斗馬」可不是指雞場裡面的洋妞。而是在這個圈子裡的一個特殊的稱謂。一般來說,這些外馬都是一些真正的飆車高手!有的是莊家高價從外地找來的高手,生面孔,有的是一些很少在飆車圈子裡出現的不知名的高手,還有在某些地方,某些大的賭局,莊家甚至會花錢到澳門去找職業車手來控制賭局!!

    這些業餘的飆車族,基本上都不可能是那種職業高手的對手!畢竟《頭文字D》裡面的那些街頭車手跑贏職業高手的故事……都是編出來的!

    而今晚很不巧的……讓我看穿的是……那個開NSR的騎手,也就是今晚光頭小四找來的那個外馬,我認識!

    今晚飆車的路段一共是四條街,來回共計二十多公里,路段不長,每個路段口都已經佈置下了人,會把最新的情況通報回來!

    時間不長,第一條信息回來了。

    「白馬公圓口……NSR打頭,暴徒第二,落後一個車位……NSR提速很猛,目前短道優勢很強,暴徒現在緊追不捨,下面上了長街跑起來之後,相信暴徒能有機會反超!」

    現場有人用揚聲器通報完了這個消息,立刻引起了一陣大叫和歡呼,有人則在咒罵。

    倪朵朵兀自嘴硬:「NSR短短道提速強而已!後面有一條長街,看誰厲害!哼!」

    我笑笑,沒說話。只是靜靜抽煙,卻冷不防看見對面光頭小四射來一束冷冷的目光!

    「光華門口……NSR繼續領先!優勢逐步擴大!第二集團暴徒當先,後面CB400正在猛趕!我操,今晚那輛NSR簡直神了!怎麼可能跑長道還能領先的?」

    第二條信息傳來的時候,直接把倪朵朵的信心擊潰!周圍很多買暴徒的人都在咒罵,有人甚至氣的開始砸酒瓶子了。

    倪朵朵盯了我好一會兒,拉著我走到一邊:「陳陽……你……你怎麼會猜到的?你一定知道一點內幕是不是?」見我沒說話,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搖了幾下:「你告訴我好不好?好不好?」

    我看了看左右,低聲笑道:「那個開NSR的騎手,我認識。那輛車,我雖然沒看過,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他的輪胎是和其他車不同的。」

    「哦?」

    「首先,那個傢伙的習慣我知道,他是個高手,這裡的那些小P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對手,至少人家技朮強,他的NSR雖然車一般,但是他習慣輪胎都是沖氮氣的!這點就已經比其他人專業了!氮氣輪胎不易熱懲冷縮,變形幅度小,能保持穩定胎壓,提高輪胎行駛的穩定性,保証駕駛的舒適性。這是一條……至於你說的暴徒車子性能強,那是在一般情況下而已。真正的高手,和你比的不是車子的性能,而是車技!」

    「可是……那個開NSR的傢伙,我們都不認識啊……哪裡來的高手?」

    我瞥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麼,真正的高手會像你們這樣大呼小叫的開著車呼嘯來去麼?什麼叫高手?高手都是平時裡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露出一把猙獰面目的!」

    頓了一下,我說出了另外一個讓小丫頭震驚的事實:「那個開NSR的傢伙,我認識他好幾年了……他原來是在市內開13路公交車的。」

    這句話差點沒讓小丫頭被自己的口水耶死。

    開公交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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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5:56: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 【往事如煙】  

    看著倪朵朵眼珠都快要瞪掉下來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好笑。

    畢竟是小孩子啊,畢竟還年輕啊。

    她這個年紀的人或許不瞭解,可是換在前些年,說起南京市大名鼎鼎的十三路公交車——無論是誰說起來,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來一句「我操,牛逼!」

    基本上,十三路公交車的車隊司機,幾乎就可以代表南京市的最高飆車水準了!

    你見過在城市的公路上,一輛龐大臃腫的公交車以火車的速度狂飆猛進,把一輛輛的出租車甩在身後的情景麼?

    你見過一輛老式的雙掛樣式的柴油機大公交車,在馬路上以《頭文字D》「漂移」的動作彎道超車麼?

    你見過一輛公交車因為車速太快,而車輪爆胎燃燒起火麼??!

    如果你不是南京人,你不會知道,原來坐公交車,在汽車啟動的時候,甚至能感到一陣強烈的撕扯感!

    前些年南京的十三路公交車簡直牛到了極點!幾個著名的傳說都是在那個時候流傳下來的,比如說,曾經有人在公交車山,扶著鐵扶手,結果一路飆下來,直的鐵扶手被拉彎了!

    曾經有一輛十三路公交車撞上了大樹,結果車身被大樹劈開了兩米多!那得是多快的車速啊!

    曾經有人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的座位,結果汽車一剎車。直接從最後一排摔了出來,瞬間就滾到了駕駛座位旁邊地汽缸上!

    在南京,十三路公交車在馬路上超出租車……靠,這算什麼?家常便飯而已!什麼叫牛逼?十三路公交車超出租車不叫牛逼!十三路超十三路。那才叫牛逼!!那場面才叫壯觀!!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十三路公交的赫赫有名威震江湖的金子招牌!!

    在前些年,乘坐十三路公交車,絕對永遠不可能遲到!!同時花一塊錢地車票,就能享受到幾乎可以媲美F1的飆車感受!

    超值啊!

    因為那個年代,南京公交公司給公交車司機的獎金制度是,每天計算你能跑多少個來回,按次數計算獎金!跑越多趟來回,獎金就越高!

    幾乎可以說,十三路公交車的車隊。全是飆車的一流高手!不是強悍的司機,根本都不敢調到十三路公交車的車隊!

    當然。這些年經過整頓公交公司,這種盛況已經漸漸消失了,老式的公交車已經全部換成了空調車,汽車的性能越來越好了,可是飆車的卻少了……也是因為公交公司把司機地獎金制度進行的修改地緣故吧。

    我看著倪朵朵,把這些告訴她,小妮子聽得一愣一愣。隨後我故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道:「你知道那個開NSE的傢伙是誰麼?」

    「嗯,你不是說他是開113路勸公交車的麼?」

    我笑了笑,淡淡道:「他是當年十三路公交車,車隊隊長!」

    小丫頭聞言沉默良久,才吐了口氣:「我日太牛逼了!」

    不出我意料的,NSR一馬當先,最快跑了回來,看著道路山車燈閃爍,越來越近。發動機的轟鳴聲已經有些刺耳了,等這輛NSR超過了鐘點停下的時候,車手翻身跳了下來。周圍響起了一片尖叫歡呼聲音。

    而後面地暴徒,則等了一根煙的時間,才姍姍來遲。

    我拉著倪朵朵:「想知道他怎麼贏的麼?我帶你去看看。」

    小丫頭一陣驚喜,跟著我就走了過去。

    我們來到NSR的面前,車手已經拿掉了風鏡,正在檢查車,我過去拍了他一下,然後瞇著眼睛笑道:「毛頭。」

    毛頭回身看了我足足十秒鐘,然後臉上露出驚喜:「我靠!是你,小五!」

    我點點頭,指了指身後的倪朵朵:「這是我妹妹,她看你飆車跑得快,想過來看看。」

    毛頭大約三十歲不到,神色很從容,短髮,皮膚很粗糙,笑起來一嘴白牙,很亮。他只是對倪朵朵點了點頭,就轉身開了車廂蓋。

    立刻的,一股股青眼冒了出來,他嘆了口氣,低頭檢查了會兒,淡淡笑了笑,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又廢了一輛。」

    毛頭聳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哪次我不跑廢一輛?發動機完蛋了,曲軸瓦壞了,活塞環也廢了,碼表也爆表了……這車子性能太差了,我沒辦法,小四那個傢伙太小心了,不敢給我好車。」

    我笑著捶了他一下:「廢話,給你好車,大家都押你贏了,他還賺個P錢啊。」

    他這輛NSS一看就是二流貨色,最多萬把塊錢而已。而這場賭局,小四至少有十來萬進帳,賺得很!

    倪朵朵張了張嘴巴,小心翼翼問道:「可是……你這車子怎麼跑得過暴徒的?」

    「切!」毛頭很囂張的笑了:「就是兩個字,玩命!老子當年開公交都能開得發動機冒火!這台車再破,也比公交強多了吧!我敢玩命,他們不敢,就等著在我後面吃屁了!」

    我搖搖頭,看著倪朵朵:「人家是有技朮得……你看這發動機都跑廢了,我告訴你,半連動可以繼續加速,這傢伙就是半連動死命地抽油加速,發動機就廢了。」

    倪朵朵張口結舌,看著冒著青眼的發動機,她心疼得咧了咧嘴。

    我拍拍毛頭的肩膀:「今晚又賺了多少?」

    毛頭張了張一個巴掌。

    五千?

    「嘿」小四現在還是這麼小氣啊!一輛車報廢不過一萬,車手五千。他扔一萬五進去。賺個十來萬,這算盤打得也太響了。

    和毛頭打了招呼,我拉著倪朵朵就走開了。看著這個小丫頭一臉崇拜地樣子,我冷冷道:「怎麼?很羨慕?」

    「當然!」倪朵朵嘆息:「簡直崇拜死了!一輛破NSR都能跑第一。簡直是車神啊!!」

    「切!」我不屑的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低聲道:「你看見他的滿口白牙了麼?」

    「嗯,看見了,人家牙齒又怎麼了?」倪朵朵有些不滿。

    我冷笑:「全是假牙!因為是假牙才會那麼白!我告訴你,他也不知道出過多少車禍,現在身體裡面還有好幾根鋼釘呢!滿口的牙都撞掉大半了!」

    倪朵朵一陣哆嗦,滿臉惡寒地樣子。

    我故意笑道:「怎麼?還想飆車麼?」

    小丫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潔白的牙口,大概是腦子裡幻想了一下自己掉光了牙癟嘴的模樣,不由得額頭冒汗。

    我笑道:「你以為高手是那麼容易當的麼?」

    倪朵朵有些沮喪,嘆了口氣遙遙腦袋:「算了。我還是就看看熱鬧吧……我還要留著牙口吃冰激凌呢!」

    看了看時間,我拉著倪朵朵準備走了。這時候。光頭小四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拿出一個信封塞給了毛頭,毛頭看都沒看一眼,揣進了懷裡,揮揮手大步走了,連那輛發動機報廢的NR都不要了。

    「冬五,咱們找地方聊聊吧?」小四斜著眼睛看我。

    我聳聳肩膀:「聊什麼?我們兩人之間沒什麼話題可以聊吧?」然後拉著倪朵朵就準備走。

    小四咧開嘴笑。他笑得很古怪:「我最近聽說,你不跟歡哥了?」

    我站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的消息很靈通嘛。」

    這傢伙裝模作樣的冷笑:「老朋友嘛,我當然要多關心關心了。」他走過來繞到我面前:「怎麼樣?你跟我吧。」

    「跟你?」我笑了:「小四,你今晚喝多了吧?」

    小四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哼了一聲:「怎麼?看不起我?小五,我就說過,那種場所裡,每天悶在女人堆裡。你遲早廢掉!現在出來了也好,回來和我一起混吧!今晚的場面你看見了!我現在是日進斗金!你過來一起幹,我保証我們兩人地恩怨一筆勾銷。今後我吃香的,你喝辣地!怎麼樣?」

    我站住腳步,盯著他:「我不飆車了。幾年不摸摩托車了,技朮都快忘光了,現在你讓我騎自行車,我都騎不了。」

    「哼,別開玩笑了。」小四冷笑。

    「你找毛頭吧,他比我厲害多了。」我依然沒有好臉色。

    小四搖搖頭:「他不行……這傢伙性子比你更怪,平時除非缺錢花實在沒辦法了,才偶爾過來幫我跑一場,跑完了就消失十天半個月,人都找不到。」他嘆了口氣:「你也知道的,毛頭這傢伙當老大當習慣了,是不肯跟別人的。如果不是家裡沒米下鍋了,他連理都不會理我。」

    我還是搖頭:「我不做。」

    然後我拉著倪朵朵轉身走人,身後小四忽然大聲喊了一句:「你知道麼?現在颳風下雨的時候,我的腿都會疼!小五!十幾萬,能買一條健康的腿麼?」

    我霍然站住,深深吸了口氣,但依然沒回頭,頓了會兒,才拉著倪朵朵走開。

    倪朵朵看出我神色不對,一路上都不敢說什麼話,只是兩人騎車回到了她的家裡,在樓下地時候,她才輕輕推了我一下:「喂,陳陽,你別沉著臉了……四哥到底和你什麼關係?」

    小丫頭的聲音明顯有些溫軟,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上去吧,早點睡,明天老老實實去上學。」

    「喂!」倪朵朵不樂意了:「你有沒有當我是哥們啊!心裡不痛快,說出來就是了!你要不爽。我陪你去喝酒!」

    我笑了笑,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小孩子家家地,喝什麼酒!」

    倪朵朵躲了一下沒躲開,不樂意道:「什麼小孩子!拜託我十八歲了!有身份証了!要是在美國。都已經到了法定可以結婚的年紀了!」

    我想了會兒:「你真想知道?」

    「真的!」妮子眼睛裡多了幾分指望。

    我嘆了口氣:「好吧,我告訴過你了,他的腿是我打斷地。」

    「嗯,你為什麼要打斷他地腿?」

    我笑了笑,拉著倪朵朵找了個台階坐下,然後點了一枝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在我的肺部轉了個來回,辛辣地感覺讓我彷彿全身心的都放鬆了下來……

---

    那是在四五年前吧,我剛剛高中畢業。師父去世了,我回到了南京。按照師父說的,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之前,我在蘇北的那個小縣城裡渡過了兩年安定的學生生活,可是我回到南京之後,當年地一些「朋友」還是找上了我。

    我年輕,而且很能打,一些道上混的朋友都想拉我下水。

    幸好。我沒有忘記師父地話,老老實實的做人,找了份小工作,努力的養活自己。

    原本,我也很喜歡飆車的,那個時候我還年輕,也就是倪朵朵這個年紀吧,十八九歲,天不怕地不怕。飆車出名的不要命。當時我有幾個朋友,連我在內一共上個人。我年紀最小,算是小五。光頭是老四。毛頭是老二。此外。還有老大和老三,是一對親兄弟。

    當年我還是很真心的當他們是朋友的,當然,更多意義上地,大家只是酒肉朋友而已。

    我回到南京之後,老大和老三已經開了一家兄弟車行,以修車為生了,和我一樣,他們都決定洗手不幹,不飆車了。老實生活老實做人。

    毛頭已經不開公交車了,乾脆到了老大的兄弟車行去幹活兒幫忙,而只有光頭小四,還在飆車。

    他當時已經混得不錯了,想拉幾個高手過來開賭坐莊,找我,被我拒絕了,然後他找到了老大和老三,還有毛頭。小四說,他想開賭坐莊,但是當年圈子裡的一個大哥在打壓他,小四自己車技一般,飆不過人家,就想找老大老三和毛頭出來幫忙。

    毛頭當年剛經歷了一場車禍,摔懷了一條腿,沒法出場,老大和老三就看在朋友義氣上,答應了。

    結果,對方找來一個外馬,是從澳門找來的職業高手……

    「業餘的永遠跑不過職業的。」我淡淡道:「別看電影上故事拍得那麼離奇,可是你就算在城市裡騎一輩子摩托車,也就對跑不過人家開專業玩賽道的!飆車,不是你不怕死就行了,技朮是經過職業培訓出來的,野路子出身的,在路邊飆車可以稱雄一時,但是遇到職業地,肯定完蛋。」

    我看著倪朵朵,說出了如上的一番話。

    飆車?大多數年輕人不過是因為年輕找刺激,體會一下那種極速的刺激感覺而已。是很爽……可是那又如何?

    老大和老三那天晚上幫光頭小四出塞,結果遇到對方地職業高手,儘管他們都盡力了,卻只能跟在後民吃車尾燈!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報紙……新莊立交橋上,有兩輛摩托車從橋上摔了下來,車身當場就摔得解體了!兩名車手一個當場死亡,另外一個送到醫院後也救治無效死了……我用淡淡的口吻緩緩說來,語氣裡有一份隱隱的傷痛。

    倪朵朵坐在我身邊,小心李翼的靠著我,偷眼看我臉上的神色:「是老大和老王麼?」

    「嗯。」我點點頭:「他們兩人玩命,結果就真的送了命。」

    我記得很清楚的,那天我拿到報紙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衝出了門,跑到了光頭的家裡,結果他不在。我又衝到了醫院去,果然在太平間的外面找到了小四。

    我當時發瘋了一樣的把他爆打了一頓。我甚至拿著一根木棍,當場打斷了他一條腿!

    「你就是這樣打斷了他的腿?」倪朵朵驚呼。

    「不是他的哀求,老大老三不會出場的。」我冷冷道:「他們都已經退出這個圈子了,被小四硬拉了回來。」

    ……自那,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打斷了他的腿,他還欠了一屁股賭債!」我無力的笑了笑:「其實我沒想打斷他的腿,只是一時失手……他真的斷腿了之後,我就後悔了……後來我知道了他被人追賭債,我賣了自己的房子,幫他還了賭債,從此就當不認這個朋友了。」

    我知道,小四其實一直都很恨我的。我雖然幫他還了賭債,可是也打斷了他一條腿,讓他一輩子走路都只能一瘸一拐。在他看來,對我的感情肯定是恨多過了兄弟之情吧。

    他今晚的那句話,讓我心裡有些不好受。

    十幾萬的賭債……是的,可是十幾萬,能換一條健康的腿麼?

    倪朵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我操……太那個什麼了……你們的故事簡直都能拍一部極限賽車電影了!」不過隨著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倪朵朵才趕緊閉嘴,然後嘻嘻笑道:「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是覺得你們的故事真太曲折了……」

    我冷笑:「曲折?兩條人命,一個人終生殘疾……你覺得曲折麼?等你過幾年再想想這事情……你覺得這些值得麼?」

    哼,飆車?飆車族多喜歡吹噓:飆車上一百碼,那感覺如何如何爽,如何如何刺激……

    他媽的,這都是用自己的命來玩的!值得麼?

    值得麼??!!

    我站了起來,拍了拍倪朵朵:「還記得剛才的那個賭注吧?你輸了,要答應我一件事情的。」

    「好吧,你說吧。」倪朵朵無奈嘆息。

    我盯著她的眼睛:「從今天開始,在你畢業去美國之前,你要答應我,乖乖的做人,好好的生活,不要在接觸那些亂七八糟的生活圈子了,這點,你能做到麼?」

    倪朵朵一臉苦樣:「不會吧?你不會要我去當那種背死書的乖寶寶書獃子吧?」

    我笑了,忍不住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是的,我只是要求你每做任何事情之前,要好好想想一下,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關心你的!至於其他的,我答應你,我會常常來看你,帶你出去玩。」

    「好吧!」倪朵朵答應得有些勉強:「今天開始,不去迪廳,不去飆車,不抽煙喝酒……還有別的了麼?能不能吊凱子?」

    我一瞪眼,她趕緊改口:「知道啦!不吊就不吊了!」

    然後她對我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婆婆媽媽的,跟老婦女一樣!哼!」說完,蹦蹦跳跳的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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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6:00: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 【錯當姦夫】

    第二天早上,我先撥了一通電話給倪朵朵,確定了這個妮子是老老實實去了學校,這才稍稍放心。隨後動身前往公司報到。

    走出電梯進了公司門口,那個身材超級火爆的前台辣妹就用很嗲的語氣和我問好,一口一個陳經理,讓我有些飄飄然。不過想來在這個陰氣很威的公司裡,就我這麼一個唯一的男性,在旁人看來應該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走進商業活動二部的辦公室,卻意外的看見最裡面的辦公桌上趴著一個人。

    寧燕這個女人伏在桌案上,好像是睡著了一樣,頭髮披散在肩膀上,面前則堆積著散亂的一些文檔,文件夾有的跌落在了地面,電腦屏幕開著,不過已經變成了屏保的一些動畫。

    我看著辦公室裡亮著的電燈……她難道是在公司通宵工作了一個晚上?

    走到面前,果然聽見她輕輕的呼吸聲,很均勻,看來是睡得很沉了。隨意拿起面前的一個文件,是關於一個汽車站的布展方案,包括了請那些明星代言,車展模特公司的報價和比較等等等等,都做了詳細的資料統計。

    我心中有些愧疚。雖然我這個經理沒打算做太長久,可是看著手下人辛苦工作,我這個當頭兒的卻昨天請了一天的假期,出去陪著倪朵朵那個小丫頭吃喝玩樂……這麼看來,倒實在有些汗顏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上班的鐘點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輕輕敲了敲桌面。

    寧燕一驚,抬起頭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眼睛有些紅腫,大概是缺少睡眠的緣故,看了我一眼。先是愣了一下:「陳先生,是你?」

    又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嘆了口氣,打了個哈欠:「這麼快天亮了?」

    我嘆了口氣:「你開了一個通宵?」

    「嗯哼。」寧燕拿起桌上的杯子,裡面還剩一些茶沫兒。她一口喝乾,然後咂了咂嘴:「馬上的汽車展的案子要下來了,我把一些具體的

    資料先弄出來了。昨天策劃部已經把一些預案送來了,你又不在,我只好先弄了幾個方案出來,今天開會的時候。才好報上去審核一下……還有模特經濟公司地報價,南京本地沒有職業的車模,我的意思是是還要從上海去找……此外還有一些汽車經銷商的額外要求……」

    我擺擺手,示意她先不忙說這些,先跑到一旁給她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早上別空腹喝茶或者喝咖啡,對胃不好的。一會兒我們出去吃個早飯,再慢慢談吧。」

    寧燕笑了笑,接過杯子喝了口水:「看不出來,你倒是挺懂得養生之道地。」

    我搖搖頭:「我是不懂的。是我女朋友教我的。」

    我說的是實話,自從家裡有了顏迪以來。基本上我的生活就步入了一個很有規律的狀態。顏迪MM照顧人是很仔細地,她甚至教會我每天早上起來就先喝一杯水……據說是對身體很有好處。

    「我們部門要弄一個車展麼?」我拿起那份文件:「是新接的業務?」

    「不是。這是整個公司都在弄的一個大生意,我們部門只是負責其中一部分而已。車展是下個月舉辦的,昨天公司把一些具體的工作已經分派下來了,你不在,我只好自己先弄。」寧燕故意嘆了口氣,笑道:「你這個當經理的,要給我支付加班費啊!」

    我立刻笑了笑:「走吧,我請你出去吃早餐。」

    寧燕搖搖頭:「現在不了。我把手裡的這些資料整理一下,一會兒我們要出去,今天上午去國際會展中心看一下場地,中午的時候要去機場接客戶……唉,一會兒路上隨便買點東西吃好了。」

    這個女人真強!我心裡嘆息。寧燕絕對是一個有女強人潛力的出色的人才,看來她才是真正地領導這個部門的絕佳人選吧。

    我知道不好勸她,點了點頭,進辦公室裡收拾了一下自己地東西。等過了會兒,公司裡的人基本都到了,部門裡地其她四個女孩也都已經上班了,寧燕才走進我的辦公室。

    很明顯,她用冷水洗了洗臉,一副素面朝天的樣子,頭髮乾脆把了起來,很幹練的模樣,身上的職業女裝整理了一下,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爽,只是眼神雖然閃亮,卻掩飾不住的有些疲憊。

    她手裡居然還拿著一份東西,遞了過來:「這些是你昨天不在的時候,需要你簽字的東西。

    我隨意看了一下,拿起笑唰唰簽完還給她。

    「你簽地倒快。」寧燕笑道:「這裡面可是有付款的單子哦!你一簽字,我就可以去財務部領錢了!你不怕我貪污啊?」

    我笑了,然後很真誠的看著她:「我對你放心。說實話,我對公司的業務還很陌生,再說你也不是那鐘人。」

    隨後就是出門去國際會展中心看場地了。

    一般來說,南京舉辦的一些大型的會展,都會放在「國際會展中心」,寧燕告訴我,現在國際會展中心正在瘵辦一個國內的小型車展,我們今天去除了看場地之外,也可以看一下人家的車展舉辦的情況,或許能有一些幫助。

    下樓之後,我們去了停車場,我沒有讓寧燕去取她的車,而是帶著她是上了我昨天從阿澤那裡借來的BMW,寧燕有些好奇:「這車是你的?很不錯啊……陳陽,你挺有錢的啊。」

    我笑笑:「我只是一個打工的,哪裡有錢買這種車啊……這是一個朋友的。」

    寧燕聞言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不過她眼神裡有一絲古怪的目光。我們開車出了公司,一路上我先找了一家便利店,買了一份早餐,在便利店裡的微波爐打熱了,然後上車再交給寧燕,寧燕只是笑了笑,接過來就很沒有形象的大口大吃起來。

    我知道。熬夜的人早上是非常容易飢餓的!這點,經常熬夜的人都明白這種感覺,寧燕吃地雖然快,但是卻依然很注重淑女風度,一手拿著早餐。一手取出一張紙巾。只是不時的偷偷用目光看我。

    「陳陽,你是個很體貼人的男人啊。」寧燕笑道:「你女朋友看來很有福氣。」

    我搖搖頭,想了想,完全是很隨意的說了一句:「那你呢?你熬夜通宵不回家,你有沒有男朋友?他會不會介意?」

    問完這句,我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古怪。看了寧燕一眼,卻看她臉色略微有些不太自然的樣子,眼神裡閃過一絲淡淡地惆悵,我意識到自己或許不該問這個問題,趕緊貧開話題,笑道:「對了,你說今天會展中心有一個車展,是什麼車展?和我們即將承辦的那個很相近麼?那會不會影響我們舉辦的車展的效果?」

    寧燕立刻恢復了一副女強人本色,搖搖頭:「不同的,最近兩天的這個車展基本是日韓系地車。以中低檔轎車和家用車為主,針對的客戶群不同。消費群體也不同。而我們的車展則是以一些歐美品牌為主,針對的是那些購買力比較強的客戶。」

    隨後她嘆了口氣:「不過在南京這種中等城市。恐怕還是日系韓系的中低檔汽車佔據了購買的主流吧,畢竟這裡不能和上海那種國際大都市相比,購買力上也遠遠不如,一些尖端的頂級車,消費潛力恐怕不是很樂觀的。」

    我點點頭。

    基本上,在國內二十萬左右的中檔車,日本車和韓國車都要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市場,尤其是本田系列。更是被中產階級所親睞……儘管人人都知道日本車地質量遠遠不如歐系車,但是從價格比較來看,歐系的中檔車地競爭力,就很難爭得過日本車了。

    至於國產的車……就只能苦笑了。

    會展中心地車展沒有什麼太過值得說的東西……人流量倒是相當不錯,可是能看得出來,不少人都是購買不起汽車的普通百姓,大多數人大概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來的吧。

    反正都無所謂,在國內,私家汽車還沒有普及,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買不起一輛汽車,不過並不妨礙大家去車展看看熱鬧……當然,還有漂亮的車展模特可以看。

    只是,我們不但買不起車,也同樣買不起那些模特。

    走進會展中心,我只是隨意看看,本田的模特很漂亮性感,而豐田的模特身材很好,鈴木地模特看上去比較清純……其他的,我沒有太在意。

    寧燕的態度則比我認真多了。她觀察了攤位的佈置方位,車展的人流,燈光,展台的設計,等等,都看得很仔細,甚至還會掏出一個手寫的記事本一一記錄下來。

    至於我……則和大多數參觀的男人們一樣,多半注意的都是車展模特身上的衣服布料多少……

    看了會兒,寧燕忽然嘆了口氣:「我們恐怕有麻煩了。」

    「什麼?」我問道。

    寧燕指著本田展台:「你看不出來麼?他們的車展模特……那些SHOWGIRL,都是從日本帶來的!都是日本MM。」

    我撇撇嘴巴:「日本妞麼?我倒是沒在意,這些模特又不能說話,只是站在這裡擺造型供人拍照,和我們中國的模特也沒什麼區別吧,沒什麼誰好誰壞的區分。」

    「不同的。」寧燕苦笑:「我不是說咱們本土的模特沒有別人好……可是,對於媒體的報道,這就起碼是一個噱頭,是一個能吸引眼球的新聞賣點!日本專業車模,至少可以吸引一些媒體的注意!而我們的車展,如果還用的是本國的車模,那麼就會在宣傳上已經落後一步了。」

    她閉著眼睛想了想,苦笑道:「看來我們要想想,能不能讓那些汽車銷售商,想辦法聯絡一些國外的車模過來,不過費用上比較昂貴了……」

    不過隨後她臉色又有些古怪:「除非……」

    「嗯?」

    「除非你再把上次內衣秀的那些女孩找過來一批。」寧燕苦著臉:「不過就算我肯,公司也肯定不會允許的。那樣風險太大了……上次我們玩的已經很過火了,幸好沒有人看出來……否則的話,公司地信譽就被我們毀掉了。」

    我眨了眨眼。心想:這事情真的不能再搞了……萬一我再找那幫女孩過來,萬一某個MM不小心再當眾喊一句「謝謝老闆」之類的話,被記者聽了去……那可就真的一切休已了……

    「回去和公司的策劃商量一下吧,這些不是我們能決定地。」寧燕想了會兒,有些無奈。

    又隨意看了會兒。很明顯,本田雅閣系列的車,還是很受歡迎的,這款中檔車的購買群體很大,而價位適中……儘管我很不爽,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在國內的中檔車市場裡,本田雅閣地銷售是名列前茅的。

    「陳陽,你有沒有買車的打算?」寧燕走出展館,笑著問了我一句。

    「有的。」我笑了笑:「可能最近會買的吧……不過我不會買日本車。」

    「哦?為什麼?」不過隨即寧燕立刻會意:「啊,是了,你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似乎你們南京人都比較仇日,很多人都不買日貨吧。」

    我撇撇嘴巴:「誰說我不用日貨的?我家裡至少就有一樣東西是日本貨。」

    「哦?是什麼?」

    「馬桶。」我淡淡道:「日本產的馬桶,很好用。」

---

    走到停車場,我讓寧燕站在停車場門口等我。我去取車,可是等我上了車。卻無意中遠遠看見停車場門口,一個男人迅速朝著寧燕走了過去!那個男人看上去中等身材。遠看大約也就三十歲的樣子,一身簡單的休閑西裝。寧燕似乎看見那個男人,愣了一下,隨後……在我驚訝地注視下,那個男人快步走到寧燕的面前,抬手一個耳光抽在寧燕地臉上!

    啪!

    寧燕被一巴掌打的坐到了地上!隨後那個男人還罵罵咧咧地指著寧燕說了幾句什麼,對著我指指點點,然後一把抓起了寧燕。反手又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我回過神來,迅速衝下汽車,快步跑了過去,一把抓住那個男人的胳膊把他掀翻在地上。那個男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卻滿臉怒氣,大罵道:「賤人!賤貨!!不要臉的東西!!」

    我不理會他,伸手把寧燕扶了起來,寧燕臉色慘白,耳聽那個男人的罵得狠毒,我不由得大怒,上去就要準備動手收拾他,寧燕卻一把拽住我:「不要!不要,陳陽不要!」

    那個男人卻噌的跳了起來,指著寧燕罵道:「好你個賤人!這次又勾引的什麼男人?哼,開寶馬?很有錢麼?你還有什麼話說!」

    寧燕捂著臉,怒道:「你不要胡說八道!這是我公司裡的同事!」

    「同事!」男人大怒:「你當我白癡啊!你們公司就沒一個男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一夜沒回家是不是!早上我在你公司門口親眼看見你坐他的車出來地!好你個寧燕,你他媽紅杏出牆,當老子是烏龜是不是!」

    說完,他似乎又衝上來要動手,被我一把推了回去,寧燕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咬牙道:「陳陽,你別動手……對不起……他是我老公。」

    我橫眉盯著那個男人:「老公?老公也不能這麼打女人啊!你他媽是不是男人啊!不問青紅皂白就打自己老婆?」

    寧燕搖搖頭,氣的胸膛不住起伏,盯著那個男人:「姓朱的,你不要胡鬧了!這次你又想弄什麼花樣!」

    那個男人一臉齷鹺的樣子,看了我兩眼,忽然道:「很簡單!這個小子磁了我老波,這筆帳怎麼算!媽的,老子不能白白當烏龜吧?」

    寧燕聞言險些氣暈過去,身子晃了晃,指著那個男人指尖顫抖:「你……你無恥!」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盯著我:「你!你小子和寧燕什麼時候搭上的?你知道不知道她是有老公的!媽的,別以為老子好欺負!你不是開寶馬麼?有錢人了不起啊!有錢人就可以勾引別人老婆啊?今天你不給我個交待,老子和你沒完!」

    聽完這些,我反而冷靜下來了,仔細的盯著這個男人看了好幾眼。

    他的目光有些閃爍,似乎有些膽怯,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故意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敢和我直視。

    「姓朱的!你不要再這麼胡鬧了!他只是我的同事!你再這麼鬧,我就報警了!!」寧燕怒不可遏:「你這次還想怎麼樣?上次你不是說好了,以後不再糾纏我的麼?!」

    「呸!」男人涎著臉:「你昨天吃過飯了,今天難道就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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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6:12:4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我日,極品!】

    聽到這裡,我已經大概明白情況了,不由得轉頭看了寧燕一眼:「……他真是你老公?」

    「……是的。」寧燕眼神有點淒涼:「不過我們正在辦離婚,他已經很多次借口找我胡鬧了……」說完,寧燕盯著那麼男人:「姓朱的!你不就是想勒索錢麼?我告訴你,一分都沒有!我已經受夠了!夠了!!」

    我嘆了口氣,把寧燕拉到我身後,盯著那個男人:「你想怎麼樣?」

    那個男人猶豫了一下,依然咬牙道:「你他媽弄了我老婆,還問我怎麼樣?今天你不給我個交待,老子和你們沒完!他媽的,你剛才還敢打我!沒王法了!」

    我氣得反而笑了,臉上絲毫沒有怒氣,緩緩走了過去:「你想要什麼?要錢是麼?多少?」

    我假裝伸手到口袋裡掏東西的樣子,這個男人眼睛立刻亮了,原本一張還算端正的臉,此刻顯得說不出的猥瑣:「一……不,十萬!媽的,你開寶馬,有錢人了不起啊!有錢人就能隨便勾引別人老婆啊!老子告你一個通姦,告你一個重婚罪!」

    「行了行了,少他媽浪費口水了。」我不屑的撇撇嘴角走了過去:「你要錢是不是?好啊……支票行不行?」

    我一手掏出錢包,走了過去,男人沒有防備,似乎正準備點頭,我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領子,然後稍微一用力,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錢?老子給錢!」說完,我張開手掌,一巴掌掄了過去。

    啪!他臉上立刻多出了五條印子,半邊臉高高腫了起來。

    「還要不要?」我瞪眼喝道,反手又一個耳光抽了過去。

    男人被我兩個耳光打得愣住了整個人拚命掙扎起來,我拎著他,不等他掙脫,已經遠遠扔了出去,上去一腳踹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後面寧燕死死拽住我,恐怕這個傢伙就要立刻進醫院了。

    「陳陽。不要,不要打了!」寧燕帶著哭腔。我鬆開手,喘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寧燕:「這種人渣就是他媽欠揍!」然後指著地上的那個男人:「聽好了,老子只是寧燕的同事,原本你們兩人的私事和老子沒關係!但是我平生最見不得打老婆的男人!今天扇了你兩個耳光,算是輕的!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犯賤,老子把你的卵蛋擠出來你信不信!」

    男人被我凶悍的樣子嚇傻了。捂著臉連叫喚都忘記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眼神裡裝著恐慌。

    「媽的,欠修理。」我吐了口唾沫,拉著寧燕上了車,一溜煙的從那個男人身邊開了出去。汽車行駛上了公路開上了高架橋,我偷眼看了看寧燕,正拿著一張紙巾抹眼淚呢,淚眼婆娑的模樣,兩個肩膀不時輕輕起伏,一頓一頓地。

    「你沒事吧?」我開口。

    「嗯。」寧燕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寧姐。你比我大著幾歲,有什麼事情,別藏著掖著,儘管和我說,只要我能幫上忙得,絕對不皺一下眉頭!」我說的很乾脆。

    這是我的原則,我一向最瞧不起那些打女人,尤其是打老婆的男人!我總是很堅定地認為,男人的強硬不是用來在自己女人面前顯擺的。你有本事,在社會上混,和外人挺直了腰板去強硬!別他媽的回家拿自己老婆撒氣!這種男人,簡直他媽的沒有卵蛋!

    寧燕哭了好久,才抽抽噎噎斷斷續續地道:「謝,謝謝你,陳陽。」

    我擺擺手,換了一個稍微柔和一點的語氣:「寧姐,你真的沒事麼?那個傢伙,他是不是勒索你?你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吧。」

    寧燕沉默了會兒,才幽幽嘆了口氣,原本臉上的那幅女強人的模樣一掃而空,滿臉都是憂愁柔弱的姿態。

    「他的確是我的丈夫。」寧燕緩緩搖頭,眼神裡帶著無限的悔恨:「我們結婚快四年了…….」

    我沒吭聲,等她說下去。寧燕歇了口氣兒,才緩緩說出了一番話。

    寧燕不是南京本地人,她是南方姑娘,江西那兒來的,在南京念了四年大學之後,畢業了就沒再回家鄉,而是留在了南京打拼。畢竟南京雖然放眼全國也不過只能算中等偏上的城市,但是比較起寧燕的家鄉來說,已經算是大城市了。

    和太多太多的來自偏遠地區的大學生一樣,能在大城市裡扎根生存下來,這種誘惑無疑是非常強烈地!

    寧燕是一個很勤奮能幹的人,她在一家超市裡做了一年之後,走進了方楠經營的這家深藍娛樂,一步步從小文員拼了出來,一直到今天……這個歷史堪稱是一段農村大學生的城市打工個人奮鬥史了。到如今,寧燕也算是事業頗有成就,一個外來的妹子,在這座城市裡奮鬥到有房有車……這樣的境遇,算是很受人羨慕了。

    當然,如果不是攤上了這麼一個人渣老公,寧燕可是算是幸福的了。

    說起寧燕的這個人渣老公,也算是人渣之中的極品了,挺大的一個男人,當年和寧燕還是大學同學,憑借一張巧嘴花言巧語,也不知道怎麼就騙去了人家的芳心。

    都說人一旦走出了校門進入社會,就會大變的,果然!那個人渣老公原本在學校裡面的時候,也最多不過是有些小毛病,只是一些小的惡習,算是小節有虧而已。進入社會之後,就變本加厲了。

    如今工作不好找,她的老公在家裡足足歇了大半年時間,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太苦太累的,他不肯幹,輕鬆的掙錢多的,人家也看不上他,就那麼荒廢了半年多,都是靠著寧燕一個人的收入養活兩個人。

    聽到這裡,我對寧燕不禁肅然起敬了。

    我想,如果換了現在的大學裡面絕大多數女生,有這麼一個沒工作的男朋友,還有自己賺錢養活他半年多……恐怕早就和他拜拜了。

    寧燕居然生生養了那個小白臉半年多!那小白臉吃她的喝她的,過著豬一樣的幸福生活,寧燕居然也一直癡心不改,居然沒有一腳把他踹了!堪稱奇聞了!

    要知道,寧燕的模樣挺周整地,算是一個第二眼美女,猛一看。只是有點小漂亮而已,可是細細看來,卻很有些味道。如今稍微姿色好一點的女孩一出校門進入社會,就會有大把大把地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眼巴巴等著她們,寧燕這樣的姿色,進入社會之後,也不乏很多追求者。

    她居然一直守著那個人渣過了這麼久!

    難道她天生的智商高了,情商就相應偏低了?

    那個男人也算聰明,靠著寧燕養活自己的時候,還稍微懂得收斂自己的性子和本色,據說對寧燕也是溫柔有嘉,寧燕也就這麼心甘情願地養著他,後來那個人終於托了一個發達了的同學找了份不錯的差事,在某外貿公司裡工作,收入尚可。可是卻不多時候,就和公司裡的太子爺搭上了關係。

    聽到這裡,我稍微揣測了一下……那個傢伙多半是屬於善於溜鬚拍馬的一類人才吧。但凡太子爺一類的人。多半是吃喝賭嫖五毒俱全,這個人渣靠著在那個太子爺身邊幫閑,也混得不錯,只是卻不小心染上了賭癮……

    之後寧燕的日子就難過了。賭博這東西一旦陷進去,那就是無底深淵!那就是吸金的窟窿!不然的話,周荊現在負責的那個賭場怎麼賺錢?哪裡來的賺那麼多的錢地?還不都是賭客們「捐獻」的麼?

    一點薪水算是全砸進去了,連個響兒都沒聽見。那時候寧燕已經和他結婚了,兩人地收入加起來都有近萬一個月,卻常常入不敷出,寧燕在家裡更是動輒就遭到大罵。

    寧燕的工作越發努力,負責的業務也就愈多,常常會有一些工作繁忙的時候,比如一些生意上面的應酬之類,那男人多半是心理不平衡,從開始的猜忌猜疑,到了後來的無理取鬧。搜查寧燕的東西,試圖找出什麼蛛絲馬跡,找不到了就涎著臉說幾句好聽的,如果找到什麼讓他覺得懷疑的,就惡語相加,有的時候甚至大打出手!

    我聽得愣住了。

    這是他媽的什麼極品男人啊!

    不過更「極品」的還在後面……寧燕的父母,攢齊了一筆錢準備給自己的女兒買房,足夠支付首期了,按照道理說,兩人是夫妻了,買房子沒理由是女方一個人的事情,可那男人的錢敗得差不多了,結果就提出了幾個讓我聽起來非常無語的要求:

    第一個,能不能買房的首期付款都由寧燕出,每月按揭兩人一起償還,寧燕是個死心眼的傢伙,加上當時對那個男人還沒死心,居然猶豫著答應了。

    第二個要求緊接就來了:房產証上能不能寫那個男人的名字,因為據說那個男人覺得房產証上如果是寧燕的名字,會傷他的「男性自尊心」,感覺自己像是倒插門的。寧燕咬牙居然也答應了……老實說聽到這裡我甚至對寧燕都有些無語了……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第三個要求更離奇了,看了幾處房子之後,看中了一套,那個男人第一反應是,能不能留下其中一間朝南的帶陽台的大房間下來,給他的父母……因為據說他的父母有打算搬過來住……

    坦率說,孝敬父母是應該的……可是拿著老丈人給的錢買了房子,只想著自己的父母……難道寧燕的父母就不是人?就活該一輩子呆在小縣城裡?

    媽的,平時打著老婆,罵著老婆,靠老婆養活著,完了拿了老丈人給的錢買了房子」孝敬」自己的父母……這他媽的還叫"男人"麼?還他媽談什麼」男人的自尊心」……

    還沒說完!

    第四個要求更古怪了……那個男人有一個親哥哥,年紀大一些,有一個處於學齡的孩子,男孩。結果男人第四個要求是,把那個孩子也接過來,因為南京是大城市,教育環境比較好……當然,孩子過來了,也要靠寧燕幫著撫育了……

    這他媽什麼事兒?

    幫忙自己家兄弟姐妹,是應該的!可是你自己還養活不了自己呢……拿著老婆的錢財,孝敬自己的父母,置對方父母於不顧,完了買了房子,自己的老婆不但要照顧老人,還要付這照顧一個小孩子,負責他的一切吃喝拉撒,最後完了房子還是掛在對方名字下的……平日裡隔三岔五的,還得加上一頓打罵……

    舊社會的童養媳也沒這麼淒慘的待遇吧?

    他媽的,以前都覺得我身邊的那些朋友算極品了……今天才算遇到了真極品了!

    這樣的男人,還要提他媽的什麼「男人的自尊心」,那全天下的男人都他媽的抹脖子自殺算了!

    「我說寧姐……你不會這些要求都答應了吧?」我費勁的張了張嘴巴,看了寧燕一眼。

    寧燕默不作聲,最後才緩緩道:「沒有……我父母知道了,就不幹了,堅決反對,結果,他和我大鬧了一場,還對我動了很重的手……那次之後,我才真的看清了他,堅決和他離婚。」她嘆了口氣,眼神裡有些柔弱的樣子:「可是他死活不肯。已經拖了我三年了……這三年裡斷斷續續的,也不知道糾纏了我多少次,我找律師打官司,都沒用。」

    我忍不住嘆息道:「靠!他當然不肯離婚了!你等於是他的私人保姆了!還是長期飯票!離開了你,誰養活他啊!」可是又忍不住問道:「可離婚的官司沒這麼難打吧?法定分居兩年,就可以判離婚的啊?」

    寧燕臉色有些無奈,有些憤怒,有些淒涼,有些委屈:「沒這麼簡單的……陳陽,你不懂地,所謂的分居,必須出具証據……可夫妻兩地的分居証據,取証有些困難……而他經常來糾纏我,甚至晚上跑到我家裡找我死纏濫打……我一年多前根據律師的建議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分居地手續和証據了……可是現在眼看兩年快到了,他最近糾纏得我又緊了很多。」

    我明白了……所謂的分居生活,其實主要來說,就是界定夫妻兩人是否還有性生活!這種極度隱私的事情,又如何取証?你說沒有,人家偏偏說有……說來說去,一嘴毛,說也說不清楚!

    我簡直苦笑不得了……寧燕看似一幅工作上精明強幹的樣子,卻沒有想到家庭的私人生活卻混亂得簡直一團糟!在感情上卻態度如此的柔軟好欺!

    這樣的事情,要是換了……嗯,要是換了喬大小姐,早他媽一腳踹死那個人渣了,不把他打個生活不能自理,都算喬大小姐心慈手軟!

    我嘆了口氣:「寧姐……你也太好欺負了……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是這麼心軟的人……你平日裡為公司簽合同跑業務時候的那個強硬的勁頭呢?拿出十分之一來,也不止於被欺負成這樣吧?」

    寧燕一邊抹眼淚,一邊低聲道:「他幾乎每個月的這幾天都回來找我鬧一鬧,藉著機會就借題發揮耍無賴,因為他可能知道我每個月這幾天領薪水,找我來訛點錢走吧。」

    「行了!」我一拍方向盤,卻冷不防按了一下喇叭,叫道:「下次這傢伙來找你,你告訴我!媽的,我剛才打了他幾下,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真想馬上回去海扁他一頓!」

    一路聊著,寧燕抹著眼淚,也沒注意我直接就把車開回了公司,到了停車場,我安慰了她兩句,讓她先回了公司了,寧燕現在的精神狀態不是太好,原本按照計劃我們還要去機場接客戶的,可現在看她的樣子是不適合去見客戶了,我讓她直接上樓去公司了。

    不過,不管如何,我已經打算一定要幫寧燕一把了。

    我這個人就是這麼簡單。人敬我一尺,我就敬人一丈!我剛上任的時候,寧燕很幫我,現在她有麻煩,我說什麼都要幫她!

    或許這種做法不適合公司這種職業場所!但是我不是別人!我是小五!是那個在夜總會裡肯為了手下的一個女服務員就跟人掄瓶子的小五哥!別說寧燕還用心幫過我!就算她什麼都沒做,至少現在我是她的頭兒!

    欺負小五哥手下的人!

    兩個字:找死!

    這件事情暫時按下不表,不過後來卻有一個插曲不得不提。

    阿澤偶然之中聽我說起過寧燕的辛酸往事,當我告訴他,有這麼一個女人,自己家裡買了房子,出錢養著無賴老公,還答應把房子分出一半來供養對方的父母,還外加未成年的小外甥,最後房子還得掛對方名下的資產,隔三岔五的挨打受罵算是家常便飯,還一如既往無怨無悔……

    阿澤當時幾乎聽傻了,然後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女人在哪兒?媽的,就算她長得難看點,老子也把她娶了當老婆!靠!這簡直是男人夢寐以求的極品老婆人選啊!

    至於對付那個極品人渣男人,則是喬喬大小姐聽後拍案大怒,杏目圓瞪,嬌聲呵斥道:「靠!有這種極品?媽的打一頓然後押到泰國直接閹了他,再送到同性戀妓院裡去讓他下半輩子賣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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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06:13: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 【新來的「王八蛋」】

    等我從公司出來,又一路驅車前往祿口機場。

    今天要接兩個國內的汽車經銷商客戶,他們的公司握有幾個歐洲汽車品牌的國內代理權,原本飛機是中午兩點到,我到達機場的時候剛十二點,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候,想了想,估計客戶兩點到達的飛機,肯定在飛機上用過午餐了,於是我乾脆在機場大廳裡找了家快餐店簡單解決了午飯。

    狼吞虎嚥下一份豬排飯,擦了擦嘴,正要掏錢包,卻忽然被人從後面用力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瞧,卻看著一張美麗幽怨的臉龐在身後靜靜的注視我……

    是喬喬!

    「我靠,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我詫異道:「你怎麼也跑機場來了?」

    喬大小姐美麗如故,一件淡紫紅色的高領毛衣,很緊身的那種,臉上帶著淡淡的妝,今兒居然破天荒的沒穿短裙,而是套了一條很青春的牛仔褲,配了一雙靴子,更是顯出了她細腰長腿的好身材。

    不過看模樣,喬大小姐似乎正處於很不爽的心情之下,用力拍了我一下之後,繞到我面前坐下,一句話不說拿過我的杯子咕嚕咕嚕把我的飲料灌了下去,然後長出了口氣,斜著眼睛瞧我:「你怎麼在這兒?」

    「接客戶。」我簡短回答,隨後又上下打量她:「你呢?你是出門?還是來接人?你幹嗎一張寡婦臉的模樣?誰招惹你了?還是昨晚你們家房子被人一把火點了?」

    「切!我倒情願是我們家房子被人點了!那反倒是小事兒了!」喬喬啪地一聲把玻理杯子放在檯子上。一臉煩躁躁的表情,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盒香煙,不過隨後想起了機場裡禁止吸煙,又很不爽的放了回去。然後身子趴在檯子上哀聲嘆息:「完了完了……我地好日子算是要到頭了……革命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免不了要淪陷啊!躲來躲去,都躲不過這一天!」

    「到底怎麼了?」我詫異。喬大小姐是誰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從來都是生冷不忌,一副我是女流氓我怕誰的架勢……今兒怎麼見面就一副蔫茄子的模樣?

    「我來接人。」喬喬嘆息:「我爸……」

    「哦,接你爸爸而已,你幹嗎一副吃了黃連的模樣?」

    喬喬哼了一聲,懶洋洋道:「我爸身邊還跟了一個!一個男的,年輕才俊,新加坡華僑。南洋巨商,世家子弟。這次和上次那個叫古隆的玻璃可不同了……這次可是我家老頭子親自定下的親事!老頭子和對方家裡是世交,和那個王八蛋的老爸和我們家老頭子,年輕時候一起喝過血酒!咱們頭兩天弄了那個損招把古隆那個玻璃嚇跑了……結果我當時還納悶,怎麼我老頭子事後知道了,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原來他心裡早就另外有了人選!那個古隆是我媽張羅的人選,老頭子原本就看不上他!就算沒我們出馬,老頭子也早就準備想辦法說服我媽回絕古家了。現在倒好。咱們忙了一通,老頭子是高興了,這次去新加坡,順勢就把那個王八蛋帶回來了!」

    聽著喬喬一口一個王八蛋地亂罵……其實我挺同情那個男人的。人還沒見過,都不知道人家是好是壞,人品是優是劣……沒準人家就是一個品學兼優地好男人呢?

    不過對喬喬來說,都無所謂了。反正在她眼裡,想娶她的男人都是王八蛋!

    「這事兒阿!」我忍著笑,道:「我說。喬喬,要不你這次就好好看看人選,如果覺得差不多。湊合湊合,從了他算了。反正你遲早也有這一天的……咱們國家估計幾十年之內不可能立法承認同性戀結婚,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發克!」喬喬很肆無忌憚的暴了一句粗口,橫眉冷對:「你說話倒是不腰疼!讓你找一個男人結婚,你試試!」然後一把抓住我,換了個哀求的語氣:「不管了,實在不行咱們再照著上次那套,照樣兒再來一遍,把這個新加坡的小子糊弄走算了,能躲一時算一時吧。」

    我忍著笑:「還來一遍,我是沒問題……這事情你和阿澤木頭他們一起商量吧。」

    喬喬立刻來了精神,挺起小胸脯,很飛揚跋扈的嬌笑道:「好好好,咱們這次弈點兒狠招,嚇死那個新加坡小子!」

    據說那個喬喬老爸相中地駙馬爺,姓李,全名李文景,很文藝氣息的一個名字,喬喬看過他的照片,超級帥哥一個,出身富貴人家,家教良好,受過高等教育,南洋理工大學雙碩士學位,IQ很高的一個青年才俊,而且傳說還精通音樂體育,彈得一手好鋼琴,打得一手好網球,甚至得過新加坡的一個網球比賽的冠軍,而且還擁有一個登記註冊的職業球員身份!

    靠,簡直是文武雙全啊!

    喬喬父親的飛機是下午一點半,我們坐了會兒,我陪著她一起到了機場的出關口等候,不多時候,裡面人群紛湧,喬喬和我站在一群接機地人前排,周圍全是舉著接人牌子的男女老幼,我們就在一群人裡豎著脖子搜索。

    「那兒那兒!」喬喬看了一陣子,忽然眼睛一亮,大聲叫喚了一嗓子:「老喬!老喬!這兒這兒!這兒呢!」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相貌稜角分明地中年人拎著手提箱走了出來,一身深灰色西裝。果然喬喬的父親是一個中老年帥哥,雖然有點遲暮地意思。但是眉目看來,年輕時候也一定是殺倒一大片MM的殺手級人物,面部線條稜角分明,鼻若懸膽。天庭飽滿,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那種精力充沛的大亨級人物。

    明明看見了喬喬,人家喬老頭子臉上紋絲不動,不慌不忙走了過來,站定了,等喬喬到了面前,用穩穩的聲音道:「還是一副瘋癲模樣,一點正形都沒有!」這才伸出雙臂抱了抱女兒,然後目光就落在了我地身上。眼神裡恰到好處的閃過一絲詢問的意思。

    我立刻自我介紹:「伯父好,我是喬喬的朋友。今天恰好也是來機場接人的,剛才在外面正好遇到她的。」

    「嗯。」喬家老頭子點了點頭,和顏悅色:「你是陳陽?還是阿澤?還是那個木……嗯,穆醫生?」

    上帝作証,我猜喬老頭子原本一定是打算說「木頭」兩個字,不過又大概覺得這麼稱呼不雅,及時改口了。不過我倒也感到受寵若驚……沒想到我們三個的惡名,居然都傳到喬老爺子的耳朵裡了。

    「我是陳陽。」

    「哦,你好。」老頭子和我握了握手,然後讓開半步,從身後引出一個人來。

    這人當然就是準備來娶喬喬的那個叫李文景的王八蛋了。

    其實剛才我早就看見他了,只是光顧著見過長輩,這會兒才得出空兒來打量此人……

    這麼一看,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種感覺……我感覺叫他王八蛋,實在是自己心裡都無法接受。

    這人遠看已經相當不俗了,近看更是不得了!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以上。標準得衣服架子身材,寬肩,窄腰。長腿,身材勻稱結實,一看就是運動好手。五官很俊朗清秀,目似朗星眉分八彩,一臉從容和善地微笑,實在讓人很難生出惡感來……

    和他握了握手,他用很悅耳的聲音緩緩道:「你好,我是李文景。」手掌寬大,乾燥,握手很有力,讓人也相當有好感。

    這樣地一個人,我內心實在很難把他和「王八蛋」這三個字聯繫起來。

    而我本能的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睿智的光芒!他的那種笑容帶著一種淡定和從容,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似乎看淡一切,非常有風度。

    這傢伙絕對不簡單!

    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因為面對喬喬故意作出來地冷淡和冷冷的目光,他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喬喬射過來殺人一樣的冷冷的目光,都彷彿刺進了空氣裡。

    李文景眼神裡帶著笑意,和喬喬握了握手。尤其是他臉上的那種笑容……

    怎麼說呢,他看著喬喬對他故意作出來的挑釁的眼神,而李文景臉上笑容不減……那不是裝出來的笑容,而是一種……

    嗯,打個比方說,你看著一個正在對自己賭氣的小孩子,你會在意麼?你會放在心裡麼?

    當然不會!

    而現在李文景地笑容就是如此。他看著喬喬就好像看著一個對自己鬧脾氣的小屁孩,淡定從容,渾然一點都不在意……就好像一隻獅子看著一條對自己張牙舞爪的小土狗,連一點興趣都沒有,就差無聊地打個哈欠了。

    喬喬的老爸和我寒暄了兩句,然後說了一句「你忙吧,有空來家裡吃飯。」然後和喬喬走了。

    李問景則落在最後,這回他看我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其他的意味,忽然低聲道:「陳陽先生,我可知道一些關於你的很有趣的事情啊。久仰大名!」然後他對我微笑了一下,把手裡拿著的一張報紙放在我手裡,拉著箱子隨後走了出去。

    遠遠的,我還看見喬喬對我拚命使眼色,打手勢。那意思是,電話聯繫。

    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李文景留給我的那份報紙,翻開的第一個版面,我就呆住了!

    居然是一份《快報!想來他們乘坐的飛機是江蘇東航的吧!這明顯是飛機上發送的報紙,而且飛機上的報紙一般都是落後一天的。

    只見這個版面上,赫然是幾副圖片,旁邊配著一些文字描述。

    最顯眼的一副圖片,是喬喬穿著一套某品牌的保暖內衣,擺了一個很酷的造型,站在T形舞台上,一臉風情萬種的笑容,而下面的一副照片,則是一排穿著內衣的女孩一起鞠躬的情景。

    這個新聞的標題,我是很熟悉的,早就看過了……

    「是演藝表演,還是有傷風化?!」

    我靠!

    我眉頭一皺,想起李文景走前遞給我報紙,並且對我留下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很明顯,這次的這個「王八蛋」,恐怕比以前的那些「王八蛋」恐怕難搞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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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這樣的心情,我又等了會兒,接到了這次的客戶。

    這是來自深圳的一男一女。男是某著名汽車經銷商公司的一個主管人物,可能是副總級別的,大約有四十多歲,而身邊的那個女子則年輕多了,看上去應該和我同齡吧。

    介紹之後,才知道是老總的祕書,卻生了一張狐狸臉,一雙桃花眼,一身昂貴精緻的ELLE品牌的女裝,手裡提著一個小巧的RPrada小小提包。

    很風騷的一個女人。而且絲毫不避諱的,挽著那位老總的胳膊。

    我只是心中嘆了口氣。那個老總腆著肚子,腰圍估計有三尺開外了,年紀也估計能當祕書的老爸了,雖然穿著很揚起,竭力做出一副成功人士的姿態……可惜,怎麼看都比喬喬的老爸那種不怒自威的渾然天成的氣質差得太遠太遠。

    一路無話,我只是接了他們先回酒店入住。只是看著兩個人的親暱情景,我很小心的打電話回去,悄悄讓酒店裡把預定的房間變成了一個豪華情侶大床套房了。

    老總姓付,估計這個姓一定讓他很鬱悶了。因為將來無論怎麼樣,即使他有一天真的當上的正牌的老總,也注定了一輩子被人稱為「副總」了。

    坦率說,我出身夜總會這樣的娛樂場所,早已經見多了這種場面。

    每天晚上去娛樂場所裡看看,多半都是這些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手裡抱著下一代,喝著「藍帶」,唱著《遲來的愛。

    原本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堅強了,結果汽車開在機場告訴上,我還是差點沒吐出來。

    因為那個女祕書,居然用甜得膩人的,嗲嗲的口吻,一口一個的稱呼那位付老先生:「哥哥」。

    「哥哥~~~~南京的天氣好冷哦~~~~」

    「哥哥~~~~人家肚子好餓哦~~~~」

    「哥哥~~~~…………」

    媽的,我心裡忍不住惡毒的想……如果把這個女人拉到金壁輝煌去做,估計一定能當上紅牌!不為別的,就看她幾聲「哥哥」喊得那麼嗲,那麼蕩氣迴腸,聽得那個付總一副神魂顛倒的模樣。這「淫音灌耳」的絕招,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

    這年頭,出來賣也不容易啊!沒點技朮含量,是混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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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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