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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伴我豪情(十方烈焰之六:真火傳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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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0:4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伴我豪情《十方烈焰之六:真火傳說》– 簡瓔

瞧這迷糊的導遊姑娘耐心為他解說的模樣,還真把他當成她可愛的團員了,
不過想她單純得有如一張白紙,怎會惹上阿拉伯的石油大王?
還被綁到石油大王的寢宮作寵妃!為了演出英雄救美的老戲碼,
他當堂堂軍火大王,不惜直搗黃龍將石油大王的寢宮炸為廢墟,
奈何對方亦不甘示弱跟他卯上了,竟來個空中劫機,
打算教他和她空降在沙漠而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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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1: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車身一停穩,石向雅立即敏捷的跳下大型遊覽車,她先伸伸懶腰,拂拂微微淩亂的中長髮,然後神采奕奕的從輕便的背包裏拿出一面小小的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她佇立在車門邊,眼睛烏亮,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一邊露出難以掩飾的興奮神色。
“大家請下車,小心點,別被腳邊的隨身行李給絆倒了。”向雅用她那清脆嘹亮的嗓音招呼她的團員,“墨西哥市現在正值夏季,很溫暖,陽光並不大,如果怕曬的話,加件薄外套就可以了。”
“哇!人好多喲!”團員之一,在化妝品專櫃擔任美容大使的白明麗首先驚呼起來,她以為臺北市已經夠多人了,沒想到墨西哥市人更多。
    “沒錯,墨西哥市正是個人煙稠密的城市!”向雅很快的點了點頭說:“墨西哥市現在有一千兩百萬人口,仍在繼續增加之中,雖然是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之一,但是交通擁擠和空氣污染也同樣舉世聞名。”
    向雅以她百分之百的專業為團員講述,這是當導遊的首要條件。而且不管旅行的地點有多差、多偏僻,當導遊的通常會把旅遊當地介紹得仿佛仙境,還要很富傳奇色彩,如此團員才會產生遊覽的興趣。
    “那我們豈不是選錯了地方?”團員李阿嬤有些失望的說。她老人家當然希望出國旅行能夠呼吸呼吸和臺灣不一樣的好空氣嘍,原本她的兒女、孫子們都建議她去加拿大或日本,但她獨排眾議,選擇年輕時候就極嚮往的墨西哥。
    “也不儘然。”向雅笑盈盈的說,“墨西哥是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社會,墨西哥的男人熱情中帶著溫和,開朗中有絲憂鬱,有他絕對的魅力!”
    存心來墨西哥找豔遇的售屋小姐李玫芳立即笑靨逐開的說:“太好了,向雅!晚上記得帶我們到那些墨西哥男人最容易出沒的地方瞧瞧!”
    從在中正機場集合至今,經過轉機及長時間的飛行,三十六名團員都已經對向雅直呼其名了。
    一般在旅行團裏,女性導遊是比較不討好的,尤其是像向雅這次帶的團,有三分之二的女團員,女人一多麻煩就來,如果是男導遊還好,她們起碼還會保留基本形象,不至太過放肆,女導遊通常就等著被女團員生吞活剝好了。
    不過向雅通常沒有這種困擾,不知道是她少根筋,一心只專注在介紹旅程景點上,還是她從早到晚都活力充沛的模樣令人無法對她產生敵意。總之,才短短的時間下來,團員們已對他們此次旅行的這位年輕導遊熟悉極了,甚至已經有長輩級的團員開始計劃為向雅介紹物件。
    聽完李玫芳的要求,向雅笑嘻嘻的說:“這些我都已經安排在行程裏,晚上我們會花六個小時的時間夜遊墨西哥,參觀一流的夜生活,欣賞現場表演及音樂,當然,附贈地道的美味晚餐一頓,大家一定會喜歡!”
    對於導遊這個工作,向雅一直都是遊刃有餘,這份工作她從大專畢業做到現在,同行間所謂的職業倦怠一點都沒有出現在她身上。她喜歡世界各地的文化,更熱愛世界各地的美食,只要能遊走這個花花世界,不拿薪水都行!
    所以嘍,旅行社那位胖呼呼的老闆娘最愛摟著她直呼愛將。試問,誰不喜歡這種工作起來幹勁十足又不計較薪酬多寡的夥計呢?
    魚貫下車後,向雅首先帶團員們去中央公園,接著去國立宮殿,最後參觀大教堂。
    “國立宮殿是阿茲特克皇帝的王宮遺址,十七世紀的時候經過改建,大家現在在入口中央上方看到的這個叫‘獨立之鐘’,紀念獨立戰爭的史實……”
    向雅講得津津有味,團員們也聽得非常專心,有些酷愛旅行的團員甚至拿出筆記本來記錄沿途所見。
    花費四小時參觀完中央公園、國立宮殿和大教堂之後,向雅微笑著要團員上車。
    中午了,他們要趨車前往用餐地點,雖然墨西哥人中午的用餐時間多在下午二點到四點之間,但還是有許多餐館配合觀光客,在十二點便開始供應午餐。
    向雅照例笑咪咪地拿出小旗子在遊覽車門旁招呼,嘴裏一邊叮嚀那些年紀比較大的團員,“小心點,先扶好欄杆再上去,要記得繫上安全帶,忍耐一下,先不要吃你們帶來的零食,待會就要吃飯了…”
“剩下你一個,餓了吧?快上車嘍!”她招呼著站在離遊覽車不遠處的一名中長髮男子。
    那名男子駐足在一家商店門口,他筆直的雙腿分開站著,穿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和白色直筒長褲,足下是一雙非常男性化也非常有性格的栗咖啡色涼鞋,看起來十足優閑。
    男子對她挑挑好看的濃眉,露出滿含興味的一笑,“我?”他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加入了旅行團參觀自己的地盤。
“對呀!”向雅輕快的點頭,雙眸清亮如水,“你還想買東西嗎?沒關係,我們下午會去周遊市場,各種珍奇的食品堆積如山,那裏夠你買的了。”
男子嘴角依然掛著笑意,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是嗎?那就下午再買。”他從善如流,很配合地上了遊覽車。
“好啦!全員到齊!”向雅一拍手,神情愉快的把小旗子收起來,她轉身輕盈的跳上車,立即拿起麥克風試音。
“各位,我們待會要到一間純墨西哥餐廳去用餐,你們可以吃到極為道地的墨西哥菜!在普通墨西哥人家的餐桌上不可缺少的杜魯迫利亞也會吃到,那是一種把玉米磨成粉以後,再揉成薄的圓餅來烤的食物,剛開始吃的時候或許會不習慣,但是趁熱吃,愈吃就會愈覺得好吃!”提到美食,向雅就按捺不住,她情不自禁說得眉飛色舞。
   從小她就對美食特別敏銳,哪裏有美食就往哪裏去,也因此種下了她喜歡四處遊玩的種子,因為惟有如此,才能真正品嘗到分佈於世界各地的美味佳餚。
   當然嘍,喜歡美食的人往往不甘於只是吃而已,她也練就了一身好廚藝,包辦一桌酒席不成問題,中式、西式、回式……各國佳餚都難不倒她,不光是能紙上談兵。
“把生魚、貝、蝦浸在萊姆果汁裏,拌番茄、洋蔥來吃,辣味十足,佐以啤酒,是西餐前的冷盤,我們待會也會有這道菜……”
    向雅正講得起勁,無意中瞥到剛剛最後上車的那名男子坐在一個單獨的位子裏對她微笑,她不以為意,也回給對方一個甜美淺笑。
    楚克優閑的坐在遊覽車裏,他蹺起修長的雙腿,耳朵聽著那位可愛導遊在講述墨西哥文化,眼睛偶爾傳過去欣賞窗外的風景,偷得浮生半日閑,他日理萬機,難得有此機會輕鬆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適才他站在商店前等司機來接他時,首先是被那把清脆悅耳的聲音給吸引住,咬字清晰的國語在墨西哥市並不多見,況且她的聲音又是那麼抑揚頓挫,想聽而不聞都難。
    接著,他的視線無庸置疑的落在她的身上,這是任何一個懂得欣賞女人優點的男人會有的舉動。
    首先,那是一張生氣蓬勃的臉蛋,年輕、姣好,她的笑容很溫暖,眼波則明媚如水。她有兩排長而黑的睫毛,總是帶笑的眸子看起來水汪汪的,秀眉朗目,整個人就像把陽光套在身上似的,那上彎的嘴角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她清純而瀟灑,巧笑嫣然、顧盼飛揚。
    她的身段很勻稱,約一百六十五公分高,一條泛白的藍色牛仔褲將她的小腰肢和長腿完美的襯托出來,簡單的白T恤穿在她身上毫不顯得遜色,反而有種百台遺世之美,腳上的球鞋和背上輕便的雙肩背包,說明了她很懂得旅行哲學。
    楚克幾乎在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對這女孩有好感,他邂逅過的女人不少……好吧,他承認,是無數才對。
    但是現在,對於那些無數女人的記憶,冶豔的也好,名門淑女也罷,似乎都比不上眼前這女孩那對晶亮的眼睛來得動人。
    所以他上車了,存著一種不置可否的心態上了遊覽車,就當是欣賞石向雅也好,最起碼他認為她的暖暖笑容是極為賞心悅目的,至於她的芳名嘛,則是他剛剛上車時瞄到她胸口的識別證時知道的。
    “晚上我們會住在墨西哥市內的『達佩絲酒店』,這是市內最氣派的飯店,外觀是現代墨西哥式的嶄新建築,據說也是我們東方人投資興建的酒店,總共有八百五十個房間,有世界頂級的法式餐廳,二樓的音樂酒吧很著名,有興趣的人入夜以後可以去見識見識…”
    向雅正在車身前方笑容可掬的解說,隨路況而晃動的車身一點都不影響她說明的興趣。
    楚克挑了挑眉毛,露出一抹微笑。心想,『達佩絲酒店』嗎?這倒有趣。這顯然是從臺灣來的觀光團,近年來臺灣的經濟突飛猛進,出國觀光的人數連年增加,墨西哥這塊位於拉丁美洲的第三大國,在這一、兩年來更是成為旅行團爭相造訪的魅力城市。
    “晚上的房間都已經安排好了,待會我會把房間號碼表發下去,請大家傳閱。”向雅揚揚手中的紙,唇邊始終帶著笑,“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或者你想和什麼人換房間,也可以來找我商量…”
    “向雅,我有問題!”開個人攝影工作室的小方立即舉手,他指著他此次的旅行夥伴小葉說:“這傢伙想跟你換房間,他習慣獨睡!”換言之,換了房之後,他就可以和向雅睡同一間房了。
    “習慣獨睡呀?”向雅非但對小方的話不以為意,還笑意盈盈的轉了轉眼珠子對他說:“本次旅行,我們這位李阿嬤剛好是自己一間房,她又剛好不習慣自己一個人獨睡,所以峻,既然小葉想獨睡,就讓小葉和李阿嬤換房間好了,如此一來,小葉可以獨睡,李阿嬤又有你做伴,兩全其美,相信你們雙方都會很樂意!”
    車廂內一陣哄堂笑聲,楚克也微微而笑。
    他發覺石向雅和這些男女老少的團員們都相處得極為融洽,看得出來那些老的疼她,把她當孫女兒一樣;那夥嘰嘰喳喳的女性團員則把她為商量何處可以購物血拼的大心腹;至於那些看起來二十六、七的男孩子們,則是把她當成哥兒們看待,不時跟她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沿途製造笑料。
    她似乎天生就有種融化人的氣質,可以很微妙的把人與人結合在一起,她講的墨西哥文化比一個土生土長的墨西哥人更詳細,她介紹的墨西哥美食則傳神得教人食指大動,她安排的遊覽路線更是精采得令人拍案叫絕!
    楚克泛起一個十足興味的笑容。依他的初步觀察,石向雅絕對是一個天生喜歡旅行和美食的人,如果挖掘那份寶藏時有她同行,想必不會寂寞,也一定會更加有趣!邀她同行,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日落薄暮時分,遊覽車在墨西哥市中心的『達佩絲酒店』門口停了下來,當團員們看到這棟氣勢華美的大型建築物時,不禁都露出歎為觀止的崇拜表情。
    “東方人真是太偉大了!”小方連忙拿起相機取鏡,那幾位阿公、阿嬤級的團員則不約而同的戴起老花眼鏡細細品味這宏偉的建築。
    “向雅,這真的是咱們東方人建的嗎?”在臺北市立圖書館上班的瓊思困惑的問。心想,曾幾何時,東方人可以在別人的土地上這樣耀武揚威了?亞洲及黃種人一直是被打壓的呀。
    向雅露齒而笑,輕快的說:“不但『達佩絲酒店』是東方人所建,墨西哥境內有一半以上的豪華酒店都出自同一個華裔人士的投資,據說他富可敵國,連墨國執政黨都要對他禮遇三分呢。”
    “有這種傑出華僑,我們怎麼都不知道?”記者出身的團員祖抬眼睛一亮,她對向雅口中的這位大享級人物十分感興趣。
    向雅嫣然一笑說:“這位大富豪他對於曝光不感興趣,但是又不至於太神秘,他平常喜歡穿著輕便在市街遊逛,就像我們古時候的皇帝在微服出巡一樣,你如果好運氣的認出他來,他還會親切的對體微笑,一點架子都沒有。”其實她也沒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富豪,這些都是她幾次帶團來墨西哥,從墨國報上或周報刊得知的小道消息。
    “哇!”李玫芳立即露出垂涎的表情。
    向雅的說詞令女性團員們紛紛對這位大人物嚮往了起來,如果能夠與這位富豪邂逅,就算墨西哥的交通再擁擠,空氣再污染又如何?反正臺灣還不是一樣,她們死都願意留在墨西哥與富豪相戀。
    “好啦,我們進去吧!”向雅喚醒那些眼神發情的小姐們,“希望大家都會滿意飯店的房間,待會我們七點集合,先去雷霍魯曼大道逛逛,那裏的街道非常的美,是仿效巴黎的香謝麗舍大道而建的,我們九點再用晚餐!”
    團員們鬧烘烘的領了房門鑰匙後,各自找房間去了,向雅則留在櫃檯辦些手續,順便把團員交代給她的貴重物品交給櫃檯保險箱保管。
    楚克跟在三十六名團員的後面進入飯店,他步履輕鬆、神態優閑。
    那位西裝革履的黝黑拉丁裔櫃檯經理一看到他,立即滿面笑容的預備出櫃檯迎接他,“楚先……”
    楚克微笑,對他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櫃檯經理會意,保持原姿勢不動,摸不著大老闆今天難得駕臨又不讓他聲張的用意。
“填好了!”大功告成,向雅把人宿人員表格交給櫃檯小姐,“這樣可以嗎?”
    同樣是拉丁裔的櫃檯小姐看了看表格,她露出微笑,以流利的英語親切的說:“可以了,石小姐,本飯店竭誠迎歡您與貿團團員的光臨,如果有任何需要,請您與櫃檯聯絡。”
“謝謝!”向雅一個輕快的轉身,差點撞到身後的楚克,她隨即揚揚眉毛,“你找不到房間嗎?要不要我幫忙?”
   楚克對她微笑搖頭,“我只是要請櫃檯幫我傳真一份資料。”他心想,這位迷糊的小姑娘還沒發現自己是多出來的團員哩。
“喔!”向雅對他拋下一個微笑,“別忘了七點要集合哦!”
   她翩然進電梯裏去了,楚克這才走向櫃檯。
“楚先生!”櫃檯經理雖恭敬,但掩蓋不住他的好奇之心,大老闆剛剛和那位從台灣來的導遊小姐交談,不過他們講的是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楚克恣意的靠在大理石的櫃檯旁,他勾勒起一抹笑容,“我要一個房間,在剛才那位石小姐的隔壁。”
    “是的。”櫃檯經理必恭必敬的回答,多嘴急好奇都不是一個好屬不該有的特質,他深明此理。
    透過電腦,櫃檯經理很快的為頂頭上司安排了一間房,“楚先生,這是七二一號房,石小姐在左邊的房間。”
    楚克拿走鑰匙,不必費言吩咐,他相信他的拉丁裔經理知道這件事沒有宣揚的必要。
    現在離七點集會還有一個小時,他要去『達佩絲酒店』的購物商店街買幾件衣服.然後回房梳洗一番,晚上再跟石向雅的這些可愛團員一道去享用晚餐。
    說起來他已經好久不曾跟這麼多同膚色、同語言的人一起吃飯了,他記得上一回的這種聚會是在他義父的壽宴上,至今已一年餘。看來,他們「十方烈焰」得再找個名目聚聚了!
    經過一夜的休息,一早來自臺灣『藍天旅行社』的團員們都精神奕奕的出現在『達佩絲酒店』二樓的餐廳要,早餐是典型的歐式自助餐,先到先用。
    楚克取了一盤食物,他很自然的坐到向雅旁邊去,“睡得好嗎?”語氣親切的宛如他是主人。
    “好極了!”向雅笑咪咪的回答他,一邊好胃口的把可頌麵包往嘴裏送,再喝一口香香濃濃的奶茶。
    “今天我們的行程是……”楚克微笑詢問,對於她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他不是『藍天旅行社』的團員,他十分感興趣。
    提到行程,向雅立即嘴角微微往上翹,興奮的說:“今天我們先去一探墨西哥的水上市場,然後會進入古文明區,造訪墨西哥的五大古跡,全部都港大得不可思議,保證大家目瞪口呆!”
    墨西哥的古文明區,其實向雅已經去過許多次,但每每提起來總還會眉飛色舞,教她興奮不已,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她太喜歡西方的古老神秘文化了。
    埃及是她下一個預備要探索的目標,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要爭取帶埃及團!不過旅行社老闆娘開出的條件是,要她先學好阿拉伯語再說。
    “真這麼不可思議?”楚克笑問。什麼到了她口中,似乎都變得有趣起來,樂觀像是她的天性之一。
    向雅忙不迭的點頭,“當然!”
    餐畢,在向雅點過名之後,遊覽車朝‘水上市場’而去。
    一上車,楚克依然挑了昨天那個不起眼的單人座坐下,而經過點名,向雅也依然沒發現楚克不在團員名單之中,這點不禁令他莞爾不已。
    “大家早!”待團員都坐定後,向雅拿起麥克風,唇邊立即綻開一朵笑意,“我們今天的第一站是墨西哥市的水上市場,它與威尼斯的貢朵拉船有異曲同工之妙,頗具浪漫的氣息,一定可以讓大家耳一新!”
    經過她的講解,一到目的地,團員們都迫不及待的跑去租船遊河去了,向雅笑咪咪的站在岸邊看著,她的笑容看起來很滿足,由衷的傳達了一個訊息──團員的快樂就是她的快樂!
    楚克微笑朝那位迷糊的小姑娘走近,“向雅,我落單了,一起去坐船如何?”他學剛才的團員那樣直呼她的名,叫的可是自然得很,一點都沒有破綻。
    “好哇!”向雅欣然同意,雖然彩船她已坐過,但有趣的事百做不厭,有人邀請,她樂的再玩一次。
    楚克牽起她的手去向船家租木筏,而向雅也非常大而化之,小手任他握著,絲毫沒有扭捏之姿的跟著他去。
看到楚克拿出披索租船,船家一愣,眼裏寫滿了詫異,“楚先生!”這三個字他用的是西班牙語發音。
   船家不敢伸手去接楚克遞過來的錢,當然噗,誰都知道這些可統統是隸屬于楚氏名下的船隻,連這塊水上之地都是楚氏租給政府的呀,他這個船家領的也是楚氏的薪酬,他哪敢向大老闆收錢呢?
    楚克微微一笑,他不由分說的把披索塞進船家手裏,與向雅上了一艘彩船。
“他剛剛說什麼?”向雅敏捷的跳上船,對那位猶在發愣中的船家感到好奇。
“他謝謝我們的惠顧。”楚克與她隨意瞎扯。
“那他為什麼看起來好呆?”這她可就不明白了,做成生意不是該高興嗎?還是這裏的人習慣用發呆來表達喜悅?
楚克揚揚眉梢,忍住笑意,“大概是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忍不住驚豔發呆。”
    向雅也笑了,“我漂亮嗎?我倒是覺得墨西哥女孩子的眼睛很大呢。”她對楚克的恭維不以為意,男人都是這樣的,讚美女人是他們表現天性和男性風度的方法之一。
    在燦爛的陽光下,水上的樂師開始奏起熱情的拉丁情歌,團員們都很興奮,美麗的景致當真令人心動不已!
    在遊罷水上市場之後,遊覽車轉往墨西哥外郊的古文明區,許多團員閉目小憩片刻,準備養精蓄銳,待會可以在古遺跡裏穿梭個痛決!
    沿途,楚克刻意的親近向雅,不管他提出什麼問題,她都不厭其煩的為他解說,她講述墨西哥社會、文化、歷史、經濟的功力簡直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資料像烙在她腦中似的,脫口而出就是符案。
    楚克不禁佩服起她來,能把工作即娛樂貫徹得如此徹底的人還真不多見,像石向雅這樣能在工作中不斷挖掘樂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到達第一個古文明區──蒙特阿勒巴之後,向雅立即對團員宣佈,“一個小時之後在遊覽車上集合,我們要繼續往馬雅文明去參觀,由於古文明區的遺跡很遼闊,大家最好結伴而行。”
    在團員們紛紛仰頭詠歎這些博大精深的古跡時,向雅也立即興奮的奔向一處巨型浮雕後。
    她上回帶團來這裏的時候,曾在牆壁上無意間發現一個小洞,於是她就順手把手上戴的裝飾尾戒給塞了進去,此番前來,她想看看那只戒指還在不在。
    “在哪?在哪裏呢?”她哼著歌,快樂的尋找那面藏戒之牆,墓的,一把刀架上了她脖子,一陣颶颶涼意直向她襲近。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她心想,完了,遇到歹徒了,她叮嚀團員要結伴而行,怎麼自己卻忘了要找個伴呢?這下可慘,他們是孔武有力的大漢,她只是名手無縛雞之力的纖弱女子,看來是怎麼打都打不贏的,想來那些偉大的夢想都無法實現了,越過絲路,造訪中歐金三角、去柏林圍牆底下檢塊石頭……唉。
    “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部交出來!”歹徒之一用生硬的英語命令她。
    “好!”向雅二話不說就答應,保命要緊,錢財乃身外之物,不要也罷,於是她丟出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她手腕上那只米妮造形的卡通表。
    “這小妞倒滿乖巧的。”另一名歹徒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賊賊的眼光直在向雅身上打轉,並動手去扯她的衣裳,“喂,老大,為了跑路,我們好久沒玩女人了,不如趁這個機會發洩發洩……”
    “不要碰我!”向雅尖叫,拚命的躲開那只淫手。
    先前的歹徒冷冷的掃了不正經的歹徒一眼,“辦正事要緊,要玩女人,只要你命留著,還怕沒機會嗎?”
    “媽的!都是那塊紫石英害的!”意圖非禮向雅的歹徒咬牙切齒的咒駡起來。“姓雷的那小子也真夠狠,我們不過他媽的偷了塊石頭嘛,有必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冷面歹徒沒什麼表情的說:“你應該覺得高興,起碼表示這塊石頭值幾個錢,否則他不會大費周章的想翻出我們。”
    “說的也是。”後者同意了,他的視線落在向雅身上,“這個小妞怎麼辦?放她一條活路,還是做了她滅口?”
    除了第一句話之後,他們就轉而用西班牙語交談,向雅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講些什麼了,當然更不知道這兩個人正在操控她的生死大權。
    冷面歹徒尚未回答,一個笑盈盈的聲音隨即傳來,“我想你們還是放了她比較好,這麼神聖的地方不適合見血。”
    “誰?”冷面歹徒極為敏銳的扶持住向難,尖尖的刀鋒擱在她頸項處。
    “我。”楚克從浮雕後繞了出來,他微微而笑,看起來依然優顯無比。
    當向雅一股興奮的脫隊時,他就跟上她了,原想看看令她雀躍無比的源頭是什麼,沒料到會出現這兩個劫匪,看來是阿拉真主有意讓他演出英雄救美的老戲碼,他就姑且從之。
    另一名歹徒嗤之以鼻的挑起兇惡的濃眉,“你是誰?”這自大的傢伙以為他自己是美國總統呀,講出去人人認識。
    楚克曬然而笑,“壞你好事的人!”
    聞言,冷面歹徒把尖鋒更靠近向雅,她脖子立即出現一道淺淺血痕,“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的話,我會一刀送她歸西。”
    “完了。”向雅認命的吞了口口水,心想,自己將客死異鄉,多慘呀,不知道她的屍首能不能運回臺灣去?還有,她死了,她的那些團員怎麼辦?哇!她真是太對不起他們了,人家可是繳錢來旅行的,卻要替她抬棺回去,這對中國人來是很觸黴頭的,她要怎麼彌補人家才好……
    楚克笑了笑,優雅的從腰際取出一把銀色手槍來,“刀劍太不文明,還是用槍來得好些。”他身為全球軍火彈藥聯盟的總教頭,當然渾身是火藥味。
    “他有槍……”先前惡言惡語的歹徒立即氣短了。
    “沒錯,我有槍。”楚克勾勒起一抹笑容,又從腳踝處取出另一把同色手槍。“而且不只一枝。”他喜歡用最便捷的方法來解決事情,舞弄拳腿那太費事了,而且也會弄髒他昂貴的服飾,還是槍來得實用些,一發子彈就可以取走人命,不必耗費太多時間。
    “你有槍哇!”眼見事有轉機,向雅也驚喜無比,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真正的槍。
    “放了她。”楚克左右手各握一把槍,對準兩名歹徒的心臟處,他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絕對彈無虛發。
    在槍枝的威脅下,沒有人會跟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冷面歹徒鐵青著臉將向雅推開,向雅立即奔向楚克。
    “我們可以走了吧?”冷面歹徒哼著。
“把她的東西還給她。”楚克面帶微笑,用極溫和的語氣要求,他懷裏還抱著受到驚嚇的迷糊小姑娘哩。
    另一名沒骨氣的歹徒立即一古腦的掏出向雅的東西丟在沙地上,轉身就跑,而冷面歹徒當然只好也跟上去了。
    眼見歹徒在沙地塵土中跑遠,向雅這才感覺到脖子傳來隱隱痛楚。
    “你還好嗎?”楚克端詳她頸上的血痕,刀痕不深,應該會痊癒得快,他輕輕撫拍她的背安慰著,“車上有急救箱吧,擦點藥水就沒事了。”
    “我這個導遊實在太沒用了,非但保護不了團員,還要團員來保護我。”向雅懊惱極了,不過沒一會兒,她又嘰嘰叭叭了起來:“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這樣吧,下次你如果要出國的話,來我們旅行社報名,我一定說服老闆娘給你打八折……不不,八折太少了,七折……七折好了,可是話說回來,國外雖然不盡安全,你也不能攜帶私人槍械出國啊,被海關查到可不是好玩的,你自己要當心點。”導遊當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次遇到旅客自備槍枝,這倒也稀奇。
    見她叮囑的一本正經,楚克笑了笑,“我知道,我自己會小心。”心想,如果私槍能順利從臺灣出境,然後入境到墨國來,那墨國海關和臺灣海關可都要好好檢討檢討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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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1: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太陽是一團火球,是熱的,但其火與地球上的火卻有所不同它不是凡火,是大火,即是太陽真火!

  「真火」是「十方烈焰」之一,他叫楚克,今年二十六歲,排行第九,同時擁有分佈在全球的龐大軍火彈藥,狡兔三窟,四處都有利落腳之處,『楚克的軍火彈藥聯盟』無所不在,極盡招搖之能事。

  「真火」定居位於拉丁美洲的墨西哥,墨國有一半的財富都屬於他,鄰近的古巴、阿根廷都有他的彈藥足跡,其名號遠渡重洋大家私下都謠傳這樣的世界級富豪是來自亞洲某一個小小的島國,但謠傳歸謠傳,從未有人證實過。

  「真火」在墨國境內擁有一處全用石材建築起來的神秘宮殿那是他的秘密王國,但他此時不在他的宮殿中,卻住在他旗下一間位於墨西哥市中心的豪華酒店裏,原因無他,只因這幾天地區綠際會的加入了一支來自臺灣的旅行團,於是跟著他們遊覽墨西哥。

  通訊器響起時,楚克才剛從浴室沖完澡出來,他按下通話鈕,聽到彼方一位大製片家愉快的聲音。

  “夥伴,你失蹤了兩天,連你的得力助手古傑都不知道你的行蹤,不由得讓人擔心起你是不是掉進什麼桃色花叢去了。”新婚燕爾的莫東署調侃的說。

  他最近剛與沐若霏又補辦了一次婚禮,這次是來真的,沐若霏現在已是貨真價實的莫總裁夫人,跑不掉了。

  “那不是你的專利嗎?”楚克微笑反問,一邊吸了口加冰的白蘭地。

  “我已經去註銷了,現在歡迎大家踴躍使用,當然,使用者只限於可憐孤獨的維岩、卓樂、士廉,還有……”莫東署壞壞的咧嘴一笑,“你。”

  自從有了沐若霏,莫東署才開始覺得過去那些夜夜笙歌的日子實在太荒唐,現在他已經完全收心,雖然偶爾還是有不死心的女明星來對他投懷送抱,不過他已練就一身目不斜視的功夫,眼裏只看的到沐若霏一人。

  楚克迷死人的微微一笑,“我代替大家謝謝你的慷慨。”

  莫東署乾笑一聲,“嘿,我都忘了你是「十方烈焰」第一個擺脫黃金王老五身分的人,但是現在……”

  這人就是這麼討厭,明知人家的痛處,卻偶爾就喜歡刺入一刀。“單身有單身的樂趣。”楚克不以為意的介面,他現在的生活過得很逍遙,尚且無意為自己惹塵埃。

  莫東署聳起眉毛,“你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吧?”他心想,不好!現在同性戀那麼多,搞不好楚克怕了婚姻,也來那一套,全球軍火大王的壓寨夫人是個男人……嗯,夠聳動!

  “那條蛇並沒有那麼毒。”楚克乾脆俐落的說,“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暫時沒有合適的物件。”

  “「殿下」不好嗎?”莫東署立即覺得自己很聰明的提了個人選,他自恃是「十方烈焰」之首,所謂長兄如父嘛,他現在已經獲得幸福,當然沒事就要關心關心大家的感情生活嘍。

  「殿下」馮雅倪和「男爵」袁熙上是孿生姊妹,長得一樣美豔,只不過「殿下」的活潑呱噪與樂觀都更勝「男爵」一籌。

  楚克微笑,“她十分好。”

  “那又不見你追她?”莫東署毫無間隙的繼續逼供。

  楚克冠冕堂皇的說:“空間是個距離。”他回答得無關緊要、不痛不癢。

  莫東署沉著臉質問:“那又見你三不五時就往賭城、三藩市。洛杉肌、香港、鳳凰城、義大利跑?”這傢伙沒專出現在這些個地方就表示很有空啦,什麼空間、時間完全不是問題。他知道楚克根本在推託。

  笑意在楚克的瞳仁中閃動,“那是因為有『日焰航空』提供的免費頭等艙可坐。”

  莫東署撇撇唇,“說到底,就是「殿下」不夠吸引你。”這恐怕才是癥結所在吧。否則依楚克的條件,什麼女人要手到搞來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是那位花蝴蝶似的「殿下」,如果楚克對她有意思,管他空間有多遠,她不天天飛去墨西奇才怪!

  “「殿下」有「殿下」的優點。”楚克依然用他四兩撥千金的技巧回答。

  莫東署沒轍了,“好吧,不與你爭辯,你現在在哪裏。”

  他微微一笑,“『達佩絲酒店』。”

  “這倒稀奇。”莫東署嘴角揚起,問道;“大老闆親自考察業務?”他當然不以為楚克有那份閒情逸致。

  楚克露出微笑,在喝空的玻璃杯裏再注滿白蘭地,“我加入了臺灣來的旅行團。”。

  “臺灣?”莫東署挑起眉宇,這兩個字實在太久沒在他耳膜構造中出現了,乍聽之下還真有點陌生。

  “碰到一個清純可愛的導遊,我想找她一起去挖寶。”楚克輕描淡寫的告訴莫東署。

  “找個陌生人一起去挖寶?”莫東署眼中閃著懷疑,“你確定?”

  楚克有份無意中在秘魯得來的藏寶圖,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喏,方雅浦那無聊的大痞子就曾多次毛遂自薦要陪楚克去挖寶。

  “我相信有她作伴會很有趣。”他腦中浮現出石向雅叮嚀他攜帶私槍要當心那張一本正經的俏臉,不禁露出笑意。

  莫東署微微聳眉,調侃的說:“夥伴,當年你也說有丹丹作伴會很有趣。”結果那女人卻挾帶物品私逃,這是大夥都始料未及的事,所以說哪,最毒婦人心,一點都沒錯!

  “人生不就是一連串的冒險嗎?”楚克微笑反問。事隔多時,對於那件事,他早已毫無介蒂,他喜歡和女人約會,不會因為一個失敗的事件而剝奪身為男人的這項美好權利。

  “好吧,挖到寶時,別忘了開個展覽大會,讓我們瞧瞧那張破藏寶圖究竟藏了什麼寶。”其實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寶藏之說。

  楚克同樣好整以暇的回答道:“你也是,有小日冕的喜訊,別吝嗇通知大家,雖然你結婚已經宴了兩次賓客,不過我們都很樂意被你再敲一筆。”

  “去你的!”莫東署講完,笑著切斷通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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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著輕快的歌曲,向雅在蓮蓬頭底下愉快的淋浴,這種蓮蓬頭的設計實在太貼心了,完全消除了她一天的疲勞,她立即覺得每個人的一生都應該擁有一個這樣的蓮蓬頭,這是人類的恩物呀。

  今天晚上是團員自由活動的時間,她落得輕鬆,打算待會洗好澡就去街上走走,她知道有一家叫『藍屋』的咖啡館挺不錯的,像她這麼嗜喝咖啡的人,當然不能錯過嘍,如果有咖啡豆外售,她更要帶幾磅回去跟旅行社的同事們分享!

  穿著浴袍走出浴室,向雅把頭髮吹乾,然後盤腿坐在床上,開始整理她的隨身背包。

  今天真是夠她受的了,被兩個可怕的歹徒搶劫,臺灣治安那麼差,她都還沒被搶劫過,沒想到頭一回遇到這種事竟是在墨西哥,唉,難道真如那些迷信的人所說的,出了國八字會比較輕?

  不過還好還好,有那個英勇的團員及時來救,否則她鐵定一命嗚呼,再也無法享受這世界的美景佳餚。

  想到這裏,她突然察覺到她竟然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哇!她真大逆不道,人家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她應該把恩人的名字牢牢刻在心版上,時時刻刻不敢或忘才對。知恩要圖報,這是她家那位七十多歲的爺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咦?這是什麼?她把面紙、小筆記本、鏡子、梳子等等東西撥開,赫然在她背包倒出的雜物裏發現一樣不屬於她的陌生東西。

  向雅眼睛一亮,立即在心裏喝采一聲,好漂亮的紫色水晶!一塊銅板般大小,溫潤美麗的紫色水晶靜靜躺在白床單上,綻放著神秘的光芒。

  她興奮極了,愛不釋手的拿起紫水晶來端詳,一下子把它拿到臺燈下看,一下子把它拿到窗邊就著月光看,愈看愈喜歡!

  見水晶中央有一個細洞,她靈機一動,立即跳著去翻行李。她在行李箱中找出備用的黑色長鞋帶後,很快的用剪刀把鞋帶剪細一點,接著用鞋帶穿過水晶上的細洞,掛在頸子上。

  “太漂亮了!”她又跳到梳粧檯前對鏡自照,雀躍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心想這塊水晶是哪個熱心人士丟到她背包裏來的?下個月她就要過二十三歲的生日了,大概是墨西哥的老天爺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吧。啊!這裏的老天爺真是待人太客氣了……

  叩門聲在她心情大好時響起,她跟團員們說過,七點之前她都會留在飯店房間裏,如果晚上想去哪里,有不明白的路線可以隨時來問她。

  “來嘍?”她輕快的打開門,眼眸立即露出笑意,“是你?”

  門外的楚克微笑盯著她看,她還真是沒有戒心,連人都沒看清楚就開門,可見今天下午在古文明區被搶的事,對她來說一點教育意義都沒有。

  “剛洗完澡?”他問道。眼前的她散發著沐浴後的淡淡舒爽體味,臉頰紅撲撲的,像在室內翻滾飛跳過似的,著浴袍的樣子可愛極了。

  “對呀!你呢?”向雅笑容可掬的望著她的救命恩人,打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熱心的說:“是不是打算到哪裏逛逛呀?我這裏有詳細的市街地圖可以借你,如果你要用晚餐的話,有幾家餐廳的菜做得很道地,法國菜啦、墨西哥菜啦,中國菜也有!我可以幫你介紹……”

  “要介紹不如帶我去。”他直搗黃龍,“下午一定嚇壞了吧?請你吃飯壓壓驚。”壓驚的說法很傳統也很中國,這是他渺小童年記憶的一部分。

  “那怎麼可以!”她睜圓了眼睛在呼;“是你救了我,應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她雖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但這點道理還是知道的。

  楚克微微一笑:“無妨,你請也一樣。”反正把她拐出去再說。

  於是向雅關門換了衣服,她穿了件比較正式的淺灰色及膝小洋裝,半袖,V字領,頸子上還是戴著那條紫色水晶鏈。

  “走吧!”向雅開始活力十足的向他宣佈。

  出了『達佩絲酒店』後,他們漫步於雷霍魯曼大道上,這是墨西哥市區的第一條大道,綠樹下鋪著石板的步道非常的美,道路的兩旁林立著高級的餐廳,飯店和大廈。

  “我們到高登吃飯吧!”向雅微微帶笑,駐足在一棟充滿殖民地風格的美麗建築物前。請恩人當然要去最好的地方,不可太小器。

  『高登』是雷霍魯曼大道旁最頂級的墨西哥餐廳,氣氛優雅,消費昂貴,現場還有豎琴音樂演奏,很受當地知名人士的喜愛。

  “到這裏?”楚克興味陡升,眉梢微微上揚。心想,這小妮子不知道『高登』很貴嗎?這一餐可能要吃掉她四分之一的薪水。

  當然,他的身分是‘團員’,對於用餐地點不可以發表過多意見,就聽聽她這位‘極有深度的墨西哥專業導遊’的話吧。

  穿著筆挺的服務生為他們拉開原色木質大門,門內兩名髮絲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女侍立即恭敬彎身鞠躬。

  楚克與向雅被帶到二樓,透過玻璃窗可看到雷霍普曼大道上的夜景,奔放生動的墨西哥盡現其中。

  “這位子真不錯。”她著迷的望向窗外街景,這就是旅行的迷人之處,俯拾皆新奇。

  “是不錯。”他欣然同意。當然了,這是他在高登的保留席,是全餐廳的精華區,除了他,不為第二個人開放。

  坐定位後,蓄著兩撇日本鬍的經理立即拿著功能表過來為他們點菜,這是高登的特色之一,每桌客人都由餐廂經理以其專業素養親自為賓客點菜。

  “楚先生。”經理微笑領首,“今天的烤牛裏肌很不錯,您要嘗嘗嗎?”大老闆帶女人來高登吃飯不稀奇,他早已見慣不怪,高登是楚氏名下最賺錢的餐廳。

  “原來你是常客呀。”聽見餐廳經理的英語,向雅恍然大悟,她睫毛輕輕上揚,驚奇著,“你一定很喜歡墨西哥這個國家,所以常常來這兒旅行!”

  楚克不置可否的笑,“溫暖舒適的氣候,多采多姿的文化遺產,拉丁民族特有的大方,這是個迷人的城市。”

  “那你也絕對會喜歡西班牙!”向雅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只要講到旅行,她的嘴巴就會像忘了關好的水龍頭,可以嘩啦嘩啦個不停。

  於是他們從西班牙開始談起,話題遍佈美洲、歐洲、澳洲和獨立國協,楚克的游跡豐富,埃及、俄羅斯、中東、北歐、冰島等等向雅沒去過的地方,他都可以精準的說出人士風情和奧妙景點,令她折服不已。

  從第一道蝦子雜燴到最後一道蛋糕咖啡,向雅聽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墨西哥菜的辛辣勁。

  “那一年我在福岡小市場喝到的那碗筍片湯,雖然簡單,但至今難忘。”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楚克做了個結論,“所以了,旅行沒有一定的路線,延伸行程讓人驚奇,隨時享受挖寶的樂趣。”

  聽完,向雅把背靠在舒適的椅背上,她滿足的歎了口氣,眼裏淨是崇拜,有股想追隨他到天涯海角的衝動,“你真是我的天涯知音呀!”除了上班時和旅行社的老闆娘研究行程之外,她從來沒有和同一個人聊這麼多關於旅行的事,而且還是個男人。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裏工作?”向雅對她的救命恩人好奇起來,他可以行遍天下,遊走這麼多地方,想必他的工作環境很自由,記者?攝影師?旅行家?還是合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  

  “我?”這到是個新鮮的問題,楚克想了想道:“我叫楚克,在製造火藥的地方工作。”他是全球火藥庫的總教頭。

  “喔!”她認同的猛點頭,“炮燭廠!”

  他一楞,微笑道:“可以這麼說。”

  向雅露出既擔心又羡慕的表情來,“在那裏工作很危險吧?不過薪水也一定頗高,難怪你可以到處去玩,你的休假滿多的麻,你們老闆挺不錯。”

  “謝謝。”楚大老闆接受了讚美,他把話題轉到她身上,“你呢?旅行社的工作似乎很適合你。”

  提到工作,她興致勃勃的說:“我從五專一畢業就待在旅行社,當初念的也是觀光科,讀書時代,我所有的零用錢都花在環台旅行上,連一件衣服,一樣化妝品都沒買過。”她笑了笑,扯扯身上的衣服,“喏,這些還是我姊姊看不下去買給我的。”

  於是他們又從向雅的工作開始談起,談到她的家庭背景,她有一個大她六歲的兄長,一個大她四歲的姊姊,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單純的家庭主婦,家裏頭還有一對寶似的爺爺奶奶……

  不知道什麼時候,待應生悄悄來為他們添了咖啡又送上點心,當咖啡一壺又一壺見底之時,她這才覺時間的流逝。

  “老天!都一點多了。”向雅驚呼,不知不覺的,她已經在高登坐了五個多鐘頭。

  餐廳裏的客人老早就走光了,只餘他們這一桌,但是吧合裏、櫃檯邊的服務人員都還優閑的各司其位,一點都沒有不耐和急著打烊的意思。

  “明天一早還要集合哩,我們得走了。”向雅急連忙掏出她的信用卡來準備付帳,坐了這麼久,吃了人家這麼多東西。她有心理準備這一餐不會便宜。

  在楚克的示意下,餐廳經理微笑的走過來,“兩位是本餐廳第一萬對光臨的外國賓客,將獲得今天晚餐的免費招待,如果對我們的服務感到滿意的話,希望兩位下次再度光臨。”

  “免費?”向雅一愣,接著帶笑對楚克說.“我們好幸運對不對?”看來天外飛來的這塊紫水晶環縣個幸運物呢。

  步出高登,他們沿著雷霍魯曼大道走回『達佩絲酒店』。

  晚上兩人都喝了一大堆咖啡,因此了無睡意,一路上還是繼續在閒談,出了電梯,楚克送向雅到房門口。

  “晚安。”他低頭親了她額際,他一百八十分分的挺拔身材與她高挑纖細的身段形成完美的搭配。

  “晚安!早點睡,記得明天早上七點半要集合。”向雅露出笑容,她對這個突然的親吻一點都不以為意,只當成是禮貌,並且不忘以她專業導遊的精神叮嚀楚克。

  楚克有絲莞爾,他不知道自己的親吻何時變得如此沒有吸引力了,但是無妨,欣賞她發光的俏臉和陽光般的笑容已是他今晚最大的收穫。

  七天的墨西哥之旅在處處新奇與愉快中過去,藍天旅行社的這支旅行團,在今天晚上七點要先搭機到洛杉機,然後再轉機回臺灣。

  在墨西哥的貝尼特.法雷斯國際機場大廳的休息區裏,向雅把機票—一發給團員。

  “注意你的隨身行李,檢查你的護照,我們晚上大約十一點半會到達洛杉機,待會還有一點時間,大家可以去逛逛免稅商店。”向雅笑盈盈的對團員宣佈,經過七天緊接的行程,她絲毫沒有疲累之意,依然顯得精神奕奕。

  團員們領了機票,離登機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大夥都無聊的逛免稅商店去了,只有楚克優閑的交疊著雙腿在休息區坐著。

  “咦?楚克,你不去逛逛嗎?”向雅托運完所有團員的行李,她大大的籲了口氣在楚克身邊坐下。

  楚克微微一笑,“在這裏欣賞人潮也不錯。”他手中同樣也握著飛機票,這當然不是剛才向雅發給他的,藍天旅行社待會搭乘的是『日焰航空』的飛機,他自然有辦法弄到和他們同一區的機票。他決定陪他們一程,到洛杉機去看看大製片家也好,拜訪「十方烈焰」那位新科酷大嫂。

  “隨時隨地保持優閑的心情,這真是旅行的真言哪!”向雅讚賞的看著他,接著又有絲無奈的道:“可惜結束這個團之後,我大概兩個月後才會再帶團,想優閑也優閑不起來了。”每一次帶團結束,她都有種既充實又失落的感覺,藍天旅行社的資深導遊很多,沒有輪到她帶團時,就要做些內勤工作,訂機票啦,跑簽證啦,然後再次期待帶團的機會。

  “想不想有一次挖寶之旅?”楚克微笑問她。

  “挖寶?”她眼睛一亮。哇!這是哪家旅行社推出的別致行程?挖寶之旅——嗯!一聽之下就很有吸引力,如果旅費合理的話,想來可以吸引很多酷愛旅行和冒險的人。

  他接著說:“我有一張藏寶圖,寶藏地點在以色列的耶路撒冷,一個人去大無聊,我準備找個人一起去。”

  向雅差點嗆出剛剛吸入的飲料,“你有藏寶圖?”都什麼時代了,還會有藏寶圖這回事?她以為那是海盜時代才有的東西。

  楚克微笑點頭,“沒錯,一張貨真價實的藏寶圖。”雖然他也不確定藏寶圖是否真能挖到寶,但最終的寶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尋寶的過程,否則那位已經夠富有的方姓義大利古董商也不會三番兩次毛遂自薦的要陪他一道去挖寶了。

  “你說藏寶的地圖在耶路撒冷?就是那個朝聖聖地……”向雅正想細問,她實在太感興趣了,可惜廣播聲響起,飛往洛杉機的旅客要準備登機,她只好暫時打住話題。

  登機後,向雅協助她的團員—一找到座位,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驚喜的發現她旁邊坐的人是楚克。

  “累了吧?喝口飲料。”向雅坐定後,楚克把新鮮柳橙汁遞給她,這是他剛才吩咐空姐準備的。

  她一口氣喝掉半杯柳橙汁,對他笑了笑,“這還不算太累,我曾帶過五十個人的團到琉球,五十個都是六十歲以上的阿公、阿好,光是和他們在琉球的陽光下溝通,我就覺得自己快脫水了。”

  “看你和他們相處得很好。”楚克指指藍天旅行團裏的老人家,他們一上飛機就興奮得不得了。
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喜歡老人家,尤其是到了這個年紀還願意出來走走的老人家,讓我覺得他們好有生命力。”

  談話間飛機起飛了,從窗子俯瞰下去,高原上空的空氣澄澈,墨西哥的夜景盡顯光華,燈光閃爍得非常明亮,美得令人屏息。

  “再見了,墨西哥!”向雅依依不捨的向這個生動的城市告別,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很快就會再次回到這裏。

  “楚先生!”空姐驚喜的聲音使向雅的視線從窗外轉了回來,

  “您怎麼會坐在這裏?頭等艙裏有您的位子,要不要換過去呢?”空姐不解,楚克與其他「十方烈焰」的成員都是『日焰航空』的貴賓,沒理由坐在經濟艙裏呀。

  向雅稀奇的看著這一幕,那位華裔的美麗空姐,她把愛慕的眼神一直停在楚克身上,也難怪,瀟灑君子,淑女好逑,楚克外貌拔卓出眾,舉止落拓荒不羈,身材好,比例完美,尤其那一管高鼻簡直就是上帝的傑作,當然是女人追逐的目標。

  “坐這裏就可以了。”楚克露出溫文的笑意,客氣的回答她。

  “哦。”空姐有點失望的退開了。

  向雅滿興味的揚起眉毛,“你旅行得連空姐都認識你了。”心想,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到達這種境界該多好呀。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飛機平穩前進後,餐車推了出來,食物的香氣霎時充斥在機能之中,用晚餐的時問到了。

  看到食物,向雅馬上又是精神抖擻,接過餐盤,她熟練的拿起刀子在小餐包上抹奶油,“太好了,我很喜歡吃飛機餐,尤其是比較各家航空公司的餐點有何不同,這是最大的樂趣!”

  楚克看她把每個人都嫌難吃的飛機餐吃得津津有味,那滿足的樣子就像入口的是什麼山珍海味似的,他心中更加確定石向雅就是陪他前去掘寶的最佳伴侶!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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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1: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漆著火焰圖騰的飛機緩緩的降落于規模龐大的洛杉機國際機場,此時已是夜晚將近十二點的時候,航站大廈如白晝般明亮,機場旅客依然絡繹不絕。

  向雅與她的團員正在等候轉機,這是頗為無聊的時間,許多團員因為生理時鐘的關係,開始打起了瞌睡。

  向雅在休息椅上飲著罐裝咖啡,她的精神又是全團最好的一個,豐富的經驗使得她將轉機的手續掌控得很好,一切都在行程的計畫之中。待會上了飛機之後會直飛中正機場,她也總算大功告成,可以卸下肩頭的重任了。

  她下意識的摸摸頸上的紫水晶,露出微笑。心想,這幾天來沒出什麼大亂子,大概是有這塊幸運水晶的關係,否則往常她帶團出國,不是有人搞丟護照,丟掉行李,就是不見了機票、錢包,總之,一定會有教她頭大的事要處理。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的墨西哥七日遊太順利了,團員們該在的東西都安然無恙,沒有半個人水土不服,連暈機、暈車的都沒有,老天爺真是太幫她了。

  咦?太順利了——難道這就是所謂風雨前的寧靜?她笑著搖頭,抹掉腦中無聊的想法。

  “向雅,陪我去洗手間好嗎?”團員李玫芳鬼鬼祟祟的貼近她,一臉扭曲的壓低聲音說,“我肚子有點痛,好像是‘那個’來了。”

  向雅立即會意的點頭,同樣身為女人,她相當可以瞭解李玫芳的心情,於是,她用同樣鬼祟的神態拉著李玫芳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你有沒有帶‘那個’。”她邊走邊壓低聲音說,“如果沒帶的話,我這裏有,可以先拿去用。”  是她身為導遊的驕傲之一,團員沒帶到的各種常用成藥和生理用品.她的隨導背包裏因應俱全。

  “謝謝你,我自己有帶。”李玫芳以更低的聲音回答她,聲音之低已接近耳語的地步。

  其實她們大可以不必如此神秘兮兮,這種怪模怪樣反而容易引人注目,然而她們還是繼續在兩人之間維持這種神秘的氣氛,直到進入化粧室。

  進入了化粧室之後,李玫芳心急的推開其中一扇門,向雅則留在門外‘把風’。

  比起剛剛兩人神秘兮兮的樣子,其實‘把風’就更沒有必要了,不論國內還是國外,廁所的門當然可以從裏面鎖上,它又不會自己飛開來,根本不需要她把風。

  好不容易,李玫芳一臉通體舒暢的出來了。

  “怎麼樣?”向雅立即靠過去問,神態之興奮,就像在產房外等老婆生孩子的焦急老公似的。

  “換好了。”李玫芳眨眨眼,照例壓低了聲音,同樣用三個字回答她。

  向雅笑靨逐開,“太好了,”她的語氣可真像聽到護士小姐說“母子均安”時,那躊躇滿志的新科爸爸。

  兩人步出化粧室,向雅用她超級保母的口吻說:“小芳,待會記得買杯熱巧克力喝,我們還要飛很久,這樣你會舒服點……啊!”

  隨著向雅的驚呼聲,兩名黑人先是捂住她口鼻,接著勒住她臂膀,強行將她架走。

  “你們幹什麼!”李玫芳一急,中文脫口而出,完全沒想到這兩個黑人似乎聽不懂她在講些什麼。

  兩名黑人步履匆促,他們似乎非常熟悉洛杉機國際機場的架構,左轉右轉,沒一會就消失在李玫芳的視線中。

  李玫芳慌亂的跑回候機地點,她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好了!向雅被人綁架了!”

  “什麼?!”團員一片譁然與不安聲四起,導遊被綁架了,那他們怎麼辦?雖然機票和護照都在他們身上,但這裏畢竟還在美國呀。

  楚克凝著臉,很快的起身向前,“說清楚一點,什麼人綁架了她?”臨危不亂是「十方烈焰」自小所受的訓練之一。

  “是兩個穿黑西裝的黑人男人!”李玫芳如遇救星的迎向楚克,她急急的說,“他們埋伏在洗手間前面,向雅一出來,他們就用一條紙巾掩住她的鼻口,強行把她給架走了。”

  “他們有沒有說什麼?”他沉吟道。

  “沒有!”李玫芳搖搖頭,哭喪著臉,“完了,這一定就是人口販子!老天,他們居然在機場公然擄人?美國人真是沒有治安啊!”心想,都是她不好,如果她不找向雅陪她去洗手間就好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哇!不過也有可能那時被綁架的就是她了。

  李玫芳還在自怨自艾,楚克已迅捷的往機場大門奔去。心想,無論向雅是被什麼人綁架,要被帶往什麼地方,起碼都必須經過機場大門,現在去攔截或許還來得及發現一些線索。

  楚克以雷電之姿奔到機場大門時,來往的旅客很多,但是他並沒有見到向雅的蹤影。

  楚克停住腳步,他的中長髮在漆黑的星空下微微翻飛。他銳利的眼眸四掃,立即以超級驚人的記憶力記下了他眼睛所及的幾個車牌號碼,它們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都正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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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機的『楚克的軍火彈藥聯盟』位於市中心,加州州政府的隔壁,一棟比州長宅邸更華美的建築物。

  無視于門房守衛與室內二十幾名得力手下的詫異眼光,楚克直接進入建築物四樓的電腦室,他在開啟的電腦中輸入幾個號碼後,對方的回應立即嘩嘩響起。

  楚克打開通話器材。

  “靳士廉。”「光速」靳士廉冷淡的聲音傳來,此刻他正在邁阿密的住宅中睡覺,生活規律一向是他的格言,晨昏顛倒與糜爛一向與他無緣,即使睡眠中被打擾,他的聲音仍舊是如此清醒,半絲模糊與吃語也無。

  “士廉,我要立即追查幾個屬於洛杉機的車牌號碼。”楚克知道自己不必表明身分,靳士廉自可從發出通訊的地點知道。

  “嗯。”靳士廉淡淡的回答。

  說起來他實在比禇全真好太多了,最起碼他從來不會拒絕他的夥伴們的要求,不像那位禇其人,連替自己人動刀都還要講完報酬才肯勉為其難的答應。楚克這麼想著,他在鍵盤上輸入記憶中的第一個車牌號碼。

  一分鐘之後,靳士廉的回應來了,“這個車牌屬於一名中國城藥材鋪的老闆所有。”

  楚克的電腦螢幕上出現了那家藥材鋪的位址,他接著輸入記憶中的第二個車牌號碼。

  “車主是大學教授,目前任教史丹福大學法學院,住在奧拂拉街。”說完,他照舊將車主地址傳給楚克。

  楚克鍵入第三個車牌號碼後。靳士廉道:“車主是洛城富甲一方的商人,他叫尼克歐蒙,豪宅位於州展覽會場旁。”

  楚克略微沉吟,一個藥材鋪老闆、一個大學教授、一個富商?他們都極有可能是綁走向雅的人。

  他繼續對靳士廉輸入第四個車牌號碼。

  “你看到隨這部車子是部贓車,它的主人在一年前已在洛杉機警局備案遭竊,原車主住在比佛利山莊。”

  楚克微微揚眉,贓車?這倒是挺符合擄人綁架的戲碼,他輸人最後一個車牌號碼。

  “車主十八歲,叫宏羅兒,上個月才買了這部車,目前是大學一年級新生,住在校園宿舍。”

  在靳士廉追查完所有資料,尚未切斷通訊器材前,一個調侃的聲音冒了出來。
“查這麼多車牌子麼?在追什麼漂亮小妞對不對?”方雅浦的聲音戲德的在彼方揚起。

  “你怎麼也在士廉那裏。”楚克立即笑了,緩和了適才緊繃的情緒。

  方雅浦笑嘻嘻的說:“「男爵」說她沒來過邁阿密,所以我就想,既然我們有一個像士廉這麼優秀的好夥伴住在這裏,不來讓他招待招待就未免太看不起他了,於是我們就來嘍。”

  不過靳士廉未必那麼想讓方雅浦看得起就是,他的看得起,通常代表著麻煩與無賴。

  “可是,”楚克英挺的臉頰浮上一抹笑容道,“你不是應該和你的男爵同房才對嗎?”

  可想而知靳士廉的臉會有多臭了,方雅浦一定是死皮賴臉,硬要賴在靳士廉的房裏。

  “她睡在隔壁,小別勝新婚嘛!”說完,方雅浦馬上笑得很曖昧,“聽說你找到陪你去挖寶的伴啦?還是個清純可愛的小導遊。”

  楚克知道方雅浦這些小道消息的來源是哪裏,一定是那位閑來沒事不去好好拍片的大製片家。

  “可惜剛剛失去了她的蹤影。”楚克把向雅在洛杉機機場遭黑人綁架之事約略描述一遍。

  “哦,那可糟。”方雅浦言若有憾,語氣裏卻分明沒有半點惋惜,他興災樂禍的想,人不見了,耶!那麼說來,楚克又可以重新考慮把自己列入挖寶人選嘍。

  楚克勾起一抹笑,他當然知道方雅浦在打什麼主意,“我會把她找出來。”在追查到的這五名車主當中,必然有一個人與她的失蹤有關。

  “祝你好運。”方雅浦這回倒不拖泥帶水,迫不及待的掛掉了通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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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克坐進他的火紅色雙門跑車裏,才剛發動引擎,車窗即被輕叩了兩下,一張恣意的臉孔晃到了他面前,三分平頭的新任新郎顯然心情很不錯。

  莫東署自動自發打開車門坐進去,對他的夥伴咧嘴一笑,“製片家當久了,突然想嘗嘗當福爾摩斯的滋味。”

  楚克微微一笑,他單手熟練的轉動方向盤,讓車身上了公路,“雅浦告訴你的?”難怪那傢伙今天會那麼急著掛電話了,原來又去進行他大無畏的傳播工作去了。

  “名單。”莫東署理所當然的把手伸過去。

  楚克把靳士廉追蹤到的名單遞過去,不必他多費唇舌說明,這一個項目一定已被方雅浦代勞了。

  莫東署搓著下巴研究紙上的名單,“中國城的藥材鋪老闆,史丹福大學裏的法學教授、富商歐蒙,一個竊賊,十八歲女大學生。”

  “有什麼發現?”楚克問。

  “沒有什麼發現。”莫東署聳聳肩,點起一根煙。“不過,我想我們可叫先去這個叫歐蒙的富商那裏。”

  楚克揚起眉梢問他的夥伴,“什麼理由?”

  莫東署十指交疊,笑了,“因為我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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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雙門跑車駛人州展覽會場,富商歐蒙的巨型宅邸和容易找,簡直就像展覽公園內的地標似的,花園燈火通明,顯然是座不夜城。

  莫東署車窗一搖,把自己的名片交給守衛,很快的火紅跑車獲得進入的貴賓級優待。

  “這張名片真是太管用了,所以說嘛,人是不能沒有名片的,它代表了一個人的權利、地位和身分。”莫東署得意的說。“

  “我完全同意。”楚克似笑非笑的說。

  莫東署很快的看了他一眼,敬謝不敏的說,“不過像你那種名片就不必了。”因為楚克的名片只簡單的印著‘軍火大王——楚克’,接著便是電話與位址,放肆的會令人想扁他。

  泊好車後,楚克與莫東署被僕人迎進大廳,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立即從沙發中站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莫大總裁,歡迎!歡迎!”尼克歐蒙看見與莫東署並肩而至的楚克,眼睛登時為之一亮,“這位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去年他去墨西哥作客時曾看過這個人在經濟週刊上的報導,一個比墨國政府更加富有的人。

  “我是楚克,幸會,”楚克微笑問:“我們可以坐下嗎?”他所到之處都保持絕對的優閑,這是「真火」作風。

  尼克歐蒙忙不迭的點頭,“當然,當然!”富有的人總是歡迎比自己更加富有的人,尤其像楚克這種握有大權的頂級富豪,更是非結交不可。

  莫東署交呈起雙腿,他微揚揚眉,點起一根煙看著尼克歐蒙,薄薄的漾出笑意,“無事不登三寶殿,歐蒙先生,有件小小的事情要請你幫忙。”

  “能夠為莫總裁效勞,是我的榮幸。”尼克歐蒙依然笑容滿面的說。

  楚克隨即從襯衫口袋拿出一張照片來,“那麼,照片中的這個女孩,不知道歐豪先生認不認識?”

  那是一張旅行團的團體照,照片中的向雅巧笑倩兮,神采飛揚。

  看見她的照片,尼克歐蒙明顯的皺起眉宇,“這個女孩和莫總裁、楚先生有什麼關係嗎?”

  楚克揚起眉,“她是我的朋友。”看樣子,事情有端倪了。

  “楚先生的這個朋友顯然操守不太好。”尼克歐蒙一反剛才熱絡的態度,輕輕打鼻孔裏哼了哼氣。

  “這麼說,歐蒙先生認得她了?”楚克問得不著痕跡,眼眸閃過一絲光。

  尼克歐蒙譏諷的道:“我的主人到處在通緝她,我當然認得。”

  楚克與莫東署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主人?富甲一方的尼克歐蒙還有主人?這倒稀奇。

  “她好像犯了滔天大罪。”莫東署調侃的說。

  “當然!”尼克歐蒙驕傲的揚起下巴,“她偷了我主人的一樣寶貝,以為離開墨西哥就可以瞞天過海,她太天真了。”

  莫東署把玩著精緻的咖啡杯,閒散的問:“親愛的歐蒙先生,請問你的主人是……”心想,這個胖子歐蒙,怎也會裝模作樣!

  尼克歐蒙眉毛一挑,“他就是鼎鼎大名的阿拉伯石油大王!”

  阿拉伯石油大王!楚克半眯起眼睛,不置一語。

  英東署繼續把玩那只還溫熱的咖啡杯,不置可否的問:“這麼說來,我們的朋友已經被請到阿拉伯作客嘍?”

  尼克歐蒙揚了揚眉,瞪著莫東署,一派理所當然的道:“誰讓她不乖乖的把我主人的寶貝物品交出來。”

  楚克清了清喉嚨,微微一笑站起身,“咳,大製片家,我想,天色不早了,我們似乎也應該告辭,別打擾了歐蒙先生的休息時間。”尼克歐蒙能夠擔承不諱誰綁走了向推,想必他口中的阿拉伯石油大王絕不是好惹的人物。一個來自臺灣的導遊——向雅這麼單純的女孩怎麼會惹上了阿拉伯石油大王?

  步出豪宅,楚克立即發動引擎。

  英東著揚揚眉,一雙眼睛賊兮兮的直打量楚克,“嘿,夥伴,你該不會告訴我,你現在就要去阿拉伯吧?”他知道楚克性喜四方遊走,四處留情,但為著一個小小導遊橫渡大漠,似乎無此必要吧。

  火紅車身上了公路,楚克滯灑一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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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烏地阿拉伯——一個沙漠國家,氣候酷熱乾燥,全年雨量稀少,是阿拉伯半島最大的國家,人民多數信奉回教,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產油國。

  向雅真的沒想到生於第一次來到阿拉伯半島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沒錯,她對沙漠地帶是曾經存有浪漫的幻想,尤其是看了三毛的‘撒哈拉沙漠’之後,她更是無數次幻想她遊歷中東的情形。

  現在她真的來到中東沙漠了,可是,她作夢也沒想到她會是被人給綁來的。老天!她的團員們還被她給丟在洛杉磯機場裏呀。

  “你們究竟要帶我去哪裏?”向雅第N遍用英文問架著她的黑人男子。

  一出首都利雅德國際機場,向雅憑她從書上讀來的豐富旅遊知識得知自己已身在沙漠,霎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猶記得在洛杉機機場的時候,她還沾沾自喜這趟旅程團員們都沒出半點差錯,沒想到到最後出差錯的會是她!

  黑人男子瞪了她一眼,照例不予回答。

  五分鐘後,他們上了一輛黑色賓士六百,駕駛座上同樣是名黑人男子,向雅頓時放棄詢問的欲望。

  接著,她開始安慰起自己來。石向雅,既來之,則安之,就當是趟免費的阿拉伯之旅好了,好好的欣賞欣賞大漠的風光吧,會來沙漠旅行的臺灣人沒幾個,自己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賓士六百駛過一條寬大的馬路,接著又開了幾十分鐘,然後,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式建築出現了,其外表之壯觀已完全是座皇宮的架式。

  向雅被黑人男子押下車,通過門禁森嚴的守衛後,直接進入一個類似大廳的地方。

  大廳裏,幾名蒙著面紗的黑人女僕恭謹的站著,黑人男子粗魯的把向雅一推,她旋即倒在編有狩獵案的地毯上。

  “好痛!”向雅揉著發疼的膝蓋,這個黑人好像把她當成了奴隸,戰俘似的,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閑著沒事,也沒人理她,她開始打量起這間‘客廳’來;說客廳其實是小看了它,這根本就是一個大殿,好像古代皇帝早前的地方,從長長的美麗地毯延伸上去,拾級而上,三個階梯之後是一張寬大,舒服的低腳長型靠椅。牆上掛著鑲寶石的華麗壁毯,入口壁面上有蔓草紋布的石板,大型的波斯陶器置於角落,渾然天成的貴氣流動在室內的空氣之中。

  這是什麼地方?向雅心裏的問號愈來愈大。

  驀地,一陣腳步聲由矮長椅後的紗簾裏傳出來,女僕們都跪了下去,她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接著,一名高大的男人從簾後走了出來,黑眼珠、黑頭髮,十足的東方人,他嘴角帶著薄簿的笑意,但又給人一點冷傲的感覺。

  男人慵懶的在矮椅上躺下,他斜睨著向雅,待看清她的樣貌後,一抹興味急起,竄上他眼瞳,“就是你偷了紫水晶?”

  他一口標準的中文讓向雅如獲大赦。“你會說中文?太好了!”她覺得自己總算有救了,否則她真不曉得怎麼和這些生番溝通才好。

  “轉移話題並不能免去你的罪行。”男子挑挑眉,視線轉到她頸上的紫水晶。“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石向雅,臺灣來的。”向雅連忙自我介紹,渴望的看著他問:“你可以幫我回臺灣嗎?”

  “臺灣?”男子從躺椅中站起來,他一派慵懶的走向她,穿著藍布抱傳統服飾的高大身子在她面前蹲了下去,向雅頓時顯得嬌小無比。

  “是呀!臺灣。”向雅猛點頭,急於求得他的援助,“那是一個位於亞洲的國家,你會說中文,那應該知道臺灣才對,你只要把我送回洛杉機機場就可以了,那裏有很多人在等我,我不去不行,他們一定急死了……”

  男子驀然抬起她的下巴,打斷她的話,“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他挑眉問道,被綁架的人還能如此嘰嘰叭叭,這倒少見。

  向雅一臉難解的搖搖頭,“不知道。”或許是他們忍錯人了吧。她壓根兒沒有住在沙漠的親戚。

  他厚實手指挑起她頸上的紫水晶,“這塊紫水晶,你從哪裏得來的?”

  向雅低頭看看自己的脖子,“這個?在我背包裏找到的呀。”她心想,紫水晶有什麼不妥嗎?還是這個人想要紫水晶做為報酬才肯送她去洛杉機?

  想到這裏,她立即摘下紫水晶遞過去,“喏,給你,現在可以求你送我去洛杉機了嗎?”比起團員們的安全,小小的紫水晶算什麼?她是個負責任,專業的導遊,絕對可以割下個人小愛的。

  男子把紫水晶掛回她頸中,淡淡的一笑,“很可惜,我現在又不打算要回這塊紫水晶了,就送給你吧,我要你留下來。”

  “什麼!”向雅驚跳起來.她睜大眼睛,吞了口口大,雖然他對沙漠存有浪漫的幻想,但說真的,她真的不願意留在這個一望無際大沙漠,她只是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導遊,留她下來幹麼呢?

  “我不會虧待你的。”男子的視線在她悄臉上巡禮著,忽然放柔了聲音問:“知不知道我是誰?”

  向雅照例一臉迷惘的搖了搖頭。唉唉,自從在洛杉機機場被綁架後,她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現在只想知道自已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罷了,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男子抖出一記笑:“我叫雷嚴,是阿拉伯石油大王。”

  向雅一怔,“石油大王?”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她印象中的石油大王不都是阿拉伯人才對嗎?怎麼會冒出一個東方人來?還是這麼道地的一個東方人。

  “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珠寶、首飾,這些都不成問題。”雷嚴繼續大方的說,“我會撥給你一間寢宮,有成群的女奴伺候你,你會像個王妃一樣尊貴。”

  “不不!”向雅趕忙否決這個阿拉伯石油大王的提議,“我不要當王妃,我只喜歡當導遊!”想想那位戴安娜王妃的結局有多慘,她可不想也當王妃。

  雷嚴勾起一個談笑,手指拂過她臉頰,口氣強硬但聲音溫煦的道:“這恐怕由不得你選擇了,王妃!”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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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2: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楚克步出沙烏地阿拉伯的利雅德國際機場,戴著墨鏡,他身著質料輕柔的白色長袖襯衫及米白長褲,在乾燥的沙漠地帶是要如此保護自己皮膚的,一點都輕忽不得,否則不是中暑就是曬傷。

  “楚先生!”四名中國籍男子在見到他之後立即迎上去。

  “好久不見了,何默、里曼、奧佛、迪拉。”楚克微微一笑,他照例沒有隨身行李,如有需要,到時再買也不遲。

  迪拉為他將白色大房車的後車門打開,“楚先生,請上車。”

  楚克坐過寬敞的車廂之中,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隨後上車的裏曼笑了笑,遞給他一杯加了冰塊的冰水,“沙漠地帶很乾燥,要隨時補充水分。”

  楚克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加了少許檸檬汁的冰水分外清涼,這確實是在沙漠國家的一大享受。

  “楚先生要見愛沙嗎?”車身啟動,坐在駕駛座旁的奧佛轉過失去問。

  愛沙是他們大老闆一年前來沙漠時邂逅的美麗女孩,才十九歲,皮府黝黑,但有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十分討人喜歡。

  “短暫的邂逅會是最美好的回憶,相信愛沙會同意我的話。”楚克好整以暇的回答。

  “她不會同意你的話,楚先生。”冷面笑將阿默扯扯嘴角道,

  “我好幾次抓到她在聯盟外牆偷偷張望,分明在期盼楚先生你回來。”

  楚克微微一笑,“可愛的愛沙。”除了這樣不痛不癢的五個字之外,他繼續愜意的嗓飲他的檸檬冰水。沒有更進一步的話。

  阿默等四人馬上心知肚明,通常這種情況代表的意義只有一個,就是那女孩愛沙與他們大老闆之間的露水姻緣已經結束了。“楚先生這次預備待多久?”奧佛轉了個話題問,他們跟在楚克身邊已有多年,早已習慣他的處處留情,愛沙之戀如曇花一現.一點都不奇怪。

  楚克從襯衫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來,希望能有些蛛絲馬跡,“我在找這個女孩,從洛杉機來的。”

  里曼湊過頭去看了看照片,搖搖頭,“沒見過這個女孩。”這麼漂亮的東方女孩在沙漠並不多見。

  楚克收回照片,無所謂的一笑,“她來沙漠才兩天,不會有太多人見過她。”但是他一定要找到石向雅,絕對。

  三十分鐘後,車身已駛入首都利雅德的市街,這是位於阿拉伯半島中央位置的一個城市,人口未到七十萬,但卻是個綠洲城,目前正在急速發展中。

  『楚克的軍火彈藥聯盟』就位在利雅德最熱鬧的一條街上,照樣有著最現代化的建築外觀以及招搖的招牌。

  里曼首先下車為楚克打開車門,他嘴角揚起笑意道:“聯盟裏來了個新廚師,待會楚先生可以試試他的手藝,絕對不會遜於任何一家法國餐廳的大廚。”

  “是嗎?那我真要試試。”楚克微笑步入他的聯盟王國,一陣清涼隨即而來,冷氣真是沙漠裏的恩物,人類文明確有其可取之處。

  “楚先生!”一名瘦瘦小小的黑人女僕端來一大盤新鮮水果,她仰望楚克的眼神幾近發光,但神態卻有絲怯生生的。

  楚克彎身適就她嬌小的身材,勾起一抹笑,“小彎月,你怎麼還是這麼瘦?阿默不給你飯吃嗎?”

  阿默是『楚克的軍火彈藥聯盟』在阿拉伯的主事,楚克把一切事務都交給他統籌處理,大當家的意思就對了。

  “不不,阿默先生待我很好!”被楚克稱為小彎月的女僕趕忙回答,小頭頂搖得像博浪鼓似的。她因為有額上方有個類似與月的胎記,而被楚克戲取了這個別號。原本令她自卑至極的與月胎記,因楚克為她取別號而不再自卑了,她現在反而很慶倖自己有這個與月路記,楚先生就是因此而記住她的呀。

  “那麼,是你胃口不好嗎?”他繼續微笑著問。

  小彎月低下了頭,連睫毛也垂了下去,她害羞的說:“我胃口很好,謝謝楚先生的關心。”

  “咳!下去吧,彎月,我有話要跟你的主人講。”阿默板起面孔說。

  “哩,是!阿默先生!”小彎月擱下水果盤,輕盈削瘦的身子一溜煙的跑掉了。

  楚克曬然一笑,“阿默,你嚇著她了。”這個阿默總是這麼嚴肅,難怪到現在還娶不到老婆。

  “楚先生,你又讓女孩們對你心存幻想。”阿默不是很愉悅的說。每次大老闆一來,總會搞得這裏的女僕春心蕩漾,直到大老闆都回去幾十天了還收不了魂,個個都是沙漠花癡。

  “這不是很好嗎?”楚克頰上的笑容在擴大,性感的唇瓣彎成一追迷死人的弧線,“人生有夢,逐夢踏實,我樂於見到小彎月這麼快樂。”

  迪拉咧嘴哈哈一笑,“楚先生,你給的那不是夢,那是幻想,你有所說過人生有幻想,追逐幻想踏實的嗎?”

  被迪拉這麼一攪合,連一板一眼的阿默也忍不住拍動嘴角,微微笑了。

  中午用罷裏曼口中那位不遜於任何大餐廳的新廚子掌廚的美味午餐之後,楚克與他的四名得力手下在會議室中開會。

  “楚先生,這是你要的資料。”奧佛把一疊紙放在桌上,“阿拉伯可稱得上石油大王的人,他們的背景都在這裏了。”

  楚克掃了那疊薄薄的資料一眼,直接問道:“阿拉伯石油界的王中之王是……”

  “喏,就是他,雷嚴。”奧佛指指資料最上頭的那張報表紙。

  楚克眯起眼睛,“東方人?”這倒有點出乎他意料。

  奧佛繼續說道:“阿拉伯最大的油田就是屬於他所有,財富多得嚇人,這個人不怎麼喜歡與外界來往,不過他妻妾成群,都是相當漂亮的美人。”

  “看來,他是在這裏畫地為王了。”楚克微微一笑,沒想到有人跟「十方烈焰」有一樣的嗜好,都喜歡占一個地方當國王。

  “楚先生要找的女孩在雷嚴的手中嗎?”阿默沉吟。

  “十之八九吧。”楚克愜意的回答,順便喝了口加了薄荷的紅茶,這是中東地區頗為普遍的飲料。他猜想大概就是雷嚴了,看尼克歐蒙提起他主人時,那副自傲得意的模樣,若不是阿拉伯最富有的油王,又怎麼能令洛杉礬的富商欽佩呢?

  “好,那麼我們就夜探雷嚴的房子。”阿默開始在會議裏的白板上計畫起來。“里曼帶五名手下從左門潛講,迪拉擅長繩索,可從右方樓宇進入……”

  楚克看著阿默,微笑著說:“阿默,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阿默揚起眉,不贊同的神情立刻顯露在臉上,“太危險了,楚先生。”萬一出了什麼狀況,那不是他負責得了的,他沒忘記楚先生還有九個分佈在世界各地的傑出夥伴,他可不想被他們九個追著砍。

  楚克揚起一抹笑意,“人多反而不好辦事,況且我只是去看看,我要找的人也未必在那裏。”

  裏曼的臉色也凝重了,“楚先生,雷嚴宅子裏的保鏢幾乎和我們這裏不相上下,要進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雷嚴的黑奴多得可以推動一列火車!”迪拉為了不想他的大老闆冒險,開始危言聳聽。

  楚克用他爽朗偷快的聲音說:“我從來沒有同時間見過那麼多黑奴,剛好可以一開眼界。”

  “楚先生!”四人雖無奈,但也只得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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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雅在兩名女待的服侍之下,洗完了香噴噴的玫瑰香精熱水浴,力大的中年僕婦用一條白色大毛巾將她包裹住,直接抱到柔軟的床榻上。

  “小姐,請用茶。”另一名女詩端著骨瓷茶杯掀簾而進,跪在她的面前,對她高舉起托盤。

  向雅受寵若驚,她趕忙接過精緻的茶杯,也不管裏頭的水燙不燙,立即喝了一口,人家這麼有誠意的捧茶來給她喝,她當然要喝,不喝就太失禮了。

  “小姐,我幫您吹頭髮。”中年僕婦拿著吹風機開始為她吹起濕頭髮來,另一名年齡稚嫩的小女奴則為她腿按摩。

  幾輩子都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的向雅,頓時感動得想哭。沒想到除了她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姊姊,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對她這麼好,幫她洗澡,拿茶給她喝,還幫她吹頭髮加按摩,她此生此世真是對她們無以為報呀。

  “小姐,雷先生對您真好。”清秀可人的女傳說話了,她剛才對向雅說她的名字叫瑪亞。

  這些來伺候她的女僕顯然都是經過挑選的,她們都會說英語,雖然說得不好,但起碼可以溝通。

  看來那個自稱石油大王的東方男人還頗為有心嘛,知道她不會講那些呼唱呼唁的生番話,所以叫了這些人來伺候她。

  “怎麼說呢?”這倒教她好奇了。

  瑪亞滿臉羡慕的說:“您偷了雷先生最寵愛的寵妾——紫水晶,雷先生居然還留你住下來,可見雷先生真的很喜歡你。”

  “我沒有偷……”向雅揚聲辯駁,忽然想起那些劫匪在匆忙間丟還給她的東西,莫非……

  “大概是陰錯陽差被小姐你給撿去了吧。”瑪亞也不與她辯,只神秘的一笑。“您和雷先生的緣分,就是由這塊紫水晶帶來的。”

  向雅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不想要什麼紫水晶,我只想要回臺灣,我的團員還被我丟在洛杉機,生死未卜…”

  她不知道,其實此刻在藍天旅行社那些團員們的想法裏,生死未卜的是她這個導遊才對。

  “小姐,你這種話千萬別被雷先生聽到,他可是會生氣的。”瑪亞好心的告訴她,“雷先生的脾氣陰晴不定,他對女人很好,可是一旦那個女人背叛他,他會變得非常狠心,翻臉不認人。”

  “可是我不是他的女人!”向雅無辜的說。她以為二十世紀已經沒有強搶良家婦女這回事了,沒想到還是有,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不是呢?”瑪亞一臉的笑意,“您都已經住進雷先生為寵妾準備的寢宮,您當然是雷先生的女人,晚上雷先生就會要您去伺候他睡覺了。”

  “什麼?”向雅驚跳起來,嚇了幫她梳頭髮的僕婦一跳,“瑪亞,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我跟那個什麼雷的又沒有結婚,我哪可以去跟他睡…”

  瑪亞微笑,“小姐,我們這裏不流行結婚那一套,雷先生也沒有妻子,這裏所有的女人都是雷先生的寵妾,當然,也分為得寵與不得寵兩種。”

  向雅為之語塞,“老天…”完了,她是掉進什麼地方來了?她強迫自己的心臟堅強點,以免被瑪亞的謬論給駭亡。

  “小姐,您用晚餐的時間到了。”五名女待魚貫進入。她們手裏都捧著精美的銀製托盤,食物的香氣陣陣傳來—

  向雅的肚子“咕”的一聲,她確實也餓了。一中年僕婦很快的將她的頭髮打成粗辮子盤在頭上,方便她吃飯,並且拿了件粉色系的絲綢睡衣讓她換上。向雅一看品牌,是克麗絲汀迪奧的睡衣,不由得笑眯眯,哈,原來沙漠的人也喜歡買名牌呀。

  女侍將銀製托盤置於她面前的矮桌上,她立即拿起叉子叉了口小羊肉送入口中。

  “咦!”向雅眼睛一亮,味蕾頓開,“好吃!”羊肉用調味料和蔬菜烹調,柔軟滑口,一點羊騷味都沒有。

  “小姐喜歡吃就多吃一點,我們不打擾您用餐了,有事的話,拉拉這條繩穩就可以了。”瑪亞笑意盈盈的說完之後,就和一子女待退了出去。

  沒有人在旁邊監視,向雅吃得更加起勁,完全忘了她晚上可能要伺候那位雷大石油王睡覺的事。

  驀的,白紗簾被掀起,一名高大的男子踱了進來,他頗帶笑意,瀟灑的朝她走近。

  “你怎麼進來的!”向雅驚喜的扔下食物站起來,但是很快的,這份驚喜就被憂慮給取代了。心想,完了,連楚克也給人抓來了,那個姓雷的該不會抓了她所有的團員吧?哇!李玫芳和白明麗都那麼漂亮,會不會也給封了王妃,現在正在這宮殿的那個房間裏等著伺候雷油王睡覺?

  “走進來的。”楚克揚起一抹笑意。

  向雅張口結舌,“那些個女侍……”她知道那些女侍她的功能之外,還要監視她。

  他很愉快的微笑著,“我讓他們小睡了一下。”禇全真給他的藥粉,分量足夠讓那些女侍昏睡到明天。

  “喔!”向雅又佩服起他了,他總有辦法適時的拯救她。

  “那麼你呢?你在做什麼?”楚克好笑的看著她嘴角邊的湯汁,顯然她還沒什麼危機意識,把這裏當度假屋了,但油王雷嚴不是省油的燈,他留住向雅,相信不會有什麼好事。

  向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些東西好好吃,所以我……”她知道自己太不像話了,可是實在抗拒不了美食的誘惑。

  他溫和的對她笑了笑,“恐怕你得打包帶走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比較妥當。”

  “可是其他的團員……”她記掛著她的團員的安全。

  “他們都已經順利的回到臺灣。”

  那是他讓『日焰航空』安排的,每一個團員都得到機上華裔空姐盡善盡美的照顧,據說團員們都滿意極了,並且他們得到一致的結論,以後如果還有這種好玩又刺激的事,他們還想再來一次!也就是說、她這個導遊的生死早被他們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們怎麼走?”她再怎麼天真也知道雷嚴不會開著大門讓他們出去。她覺得楚克對她真的太好了,別的團員都回臺灣去了,只有他願意留下來救她,她該想想怎麼報答他才是,若給他旅遊折扣太沒有誠意,也顯得小裏小器,她應該一不做、二不休,招待他去旅遊才對!

  楚克看著她微微一笑,“首先,你必須換下這身衣服。”她那身浪漫有餘,便捷不足的性感睡衣肯定會影響他們離開的速度。

  向雅臉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穿得這麼少,這麼暴露,但她也沒料到楚克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

  很快的,她躲到幕後換了她被抓來時所穿的衣服,快速的背起她的雙肩背包,還好她的護照和證件都在裏頭,否則要走又是一個麻煩。

  “走吧!”楚克牽起她的手,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

  走出華麗的寢宮,向雅果然看到那些女侍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一個個的模樣都像睡著了,呼吸均勻,可愛極了。

  向雅看了她們一眼,有點不放心的問:“她們不會怎麼樣吧?”她不想無辜的人因她受到傷害。

  “她們只是在休息,睡夠了,自然就會起來。”這是禇全真的獨門秘方之一,這些女侍醒來後,非但不會不舒服,還會通體舒暢,就像將累積的疲累一次睡清似的。

  “那就好。”她放心了。

  他們沿著壯觀的圍牆往外走,楚克步履很輕,向雅也跟著躡手躡腳,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夜晚,沙漠的星空很漂亮,她跟在楚克身後,小手被他的大掌握著,鼻息間隱隱聞到他身上的男性氣息,頓時覺得安心無比。

  “我們離開這裏以後要去哪裏?”她小小聲的問。

  “我家。”楚克回答得篤定。

  “哦,你家。”向雅明白的點點頭。唉,他實在太客氣了,不但截了她,還要招待她到他臺灣的家裏去玩,其實應該是她招待他到她家裏去玩才對,到時候她要叫她媽媽準備幾道最拿手的好菜來感激他救了她這個險些入虎口的女兒。她暗自盤算著。
“誰?”一陣阿拉伯語的喝問傳來,大概是守衛,保鏢之類的,被楚克和向雅不大的交談聲給驚動了。

  兩人繼續在前走,不理會追蹤而來的腳步聲,但是腳步聲愈來愈來雜,幾乎有十幾人之多。

  “站住!”阿拉伯語的咆哮之後,有人對空鳴了一槍,槍聲在寧靜的黑夜之中特別響亮。

  “怎麼辦?”向雅緊張的間,她寸步不離的跟在楚克身後,覺得自己現在好像電影裏演的小逃犯。

  “看來也得讓他們睡一覺了。”楚克停住腳步,他轉身勾起一抹笑意,從口袋裏不知拿出什麼東西在拳裏握著。

  一大群黑人尾隨而至,他們怒目瞪視著楚克和向雅,個個手上都有槍,甚至有一個還手持衝鋒槍。

  在他們帶頭的人講了一大串嘰哩抓啦的阿拉伯文以後,楚克臉上露出笑容,不疾不徐的把拳中粉來往他們身上一撒,轉身閒適的與向雅離開。

  臨走前,她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倒下,她睜大了眼睛,“這樣他們就會睡著?”太不可思議了,如果這種藥粉上市,失眠的人豈不是太有福了,比安眠藥方便多了,連開水都不必,只要撒在身上就可以,絕對安全!她意想天開的盤算著。

  楚克笑了笑,從向雅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在想什麼,“這種藥是非賣品,只有製藥者的近親拿得到。”他心想,全真如果肯降格以求開藥廠,恐怕老早已是「十方烈焰」中最富有的一員了,只可惜生性古怪的他是不會那麼做的。

  趁著沒有第二批人馬發現,兩人繼續往外走,沒想到在石牆的轉彎處,一個人影急匆匆的奔過來,楚克險撞上一名身著湖藍輕紗的女子,他穩住腳步,不過向雅倒是結結實實的撞上了他寬大的背脊。

  那名女子也沒想到會有人,她嚇了一跳,本能的倒退了一步,待她抬眼看清楚克的面貌後,她更是一陣怔然。“楚克!”女子失神的表情一目了然。

  楚克泛起笑容,“丹丹,別來無恙?”他再怎麼神機妙算,也算不到會在這裏遇到朱丹丹。

  “你們……”她充滿敵意的看著向雅。

  楚兌笑笑,手掌裏依然是向雅的小手,“沒什麼,我們正準備離開這裏。”

  幾乎只考慮了一秒鐘,朱丹丹就揚赴美麗的臉龐看著他,“帶我走!否則我就大叫,到時你們也逃不掉,你知道這裏的黑奴幾乎有幾千個!”

  向雅好奇的看著他們兩個,深深覺得楚克真是交友廣闊呀,連在油王的房子裏也有認識的人。

  “丹丹,你還是一樣的任性。”楚克不置可否的一笑,輕鬆的說,“不過無妨,你想走的話,我們就一起走好了。”

  於是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在黑夜中疾走而去!

  一行三人一離開雷嚴的宮殿,他立即在黃沙中看到阿默駕著車停在那裏。

  楚克朝他忠心的屬下走過去,先替兩位淑女開了後門,自己則坐進駕駛座旁的位子裏,似笑非笑的看著阿默,“阿默,你還是不放心,偷偷跟來了。”

  阿默牽動嘴角輕輕哼了一聲,他掃了丹丹一眼,

  “朱小姐。”口氣不是很好。

  朱丹丹也不理阿默,她逕自扭頭春著窗外,美麗的星眸落在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車身駛離沙地,開上公路,楚克從照後鏡看去,向雅已經睡著了,他微微一笑,心想她可真安心呵。當大房車到達『楚克的軍火彈藥聯盟』後,向雅被楚克搖醒,一直翹首引盼在門外的里曼、奧佛、迪拉也立即迎了上來。

  “楚先生!”看到楚克,他們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但是看到朱丹丹,他們卻是一致的微愕和厭惡。

  “碰巧遇到朱小姐,她來作客。”楚克知道他的手下和他「十方烈焰」的兄弟一樣,都對朱丹丹十分感冒。其實緣盡情了,各自分道揚鑣是很白然的事,他們實在不必反應過度,等閒視之即可,否則做人諸多煩惱,要怎麼善了?

  “這位是石小姐,向雅,這些都是我的朋友。”楚克替他們引薦後,一行人步人聯盟之內。

  剛睡醒的向雅被突然冒出的這一堆人弄得眼花撩亂,看來楚克在沙漠的朋友還真不少,難怪他可以輕易找到她了。

  入內後,小彎月替主人及客人們端來熱咖啡,向雅立刻感激涕零的喝了一大口,面對這麼多人,她不清醒清醒腦袋怎麼可以。

  “阿默,你們也累了,都去休息。”

  在楚克的指示下,阿默等人皆識趣的退了下去,小彎月也悄悄拎了託盤退開。

  向雅看看楚克又看看那名陌生的美麗女子,頓時感覺自己好像很多餘,楚克和那名女子之間的關係似乎很不尋常,她要不要也學那些人退開去?可是,這裏是別人家裏呀,她該退到哪邊去才不會失禮?

  就在遲疑間,楚克開口了,他微微一笑說:“向雅,這位朱丹丹小姐,她是我的前妻。另外,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並不是藍天旅行社的團員,你招呼我上遊覽車的那天,我只是剛好站在路邊罷了。”他相信這個迷糊的小姑娘至今還弄不清楚他的來歷。

  “前……妻!不……不是團員!”向推驚駭得差點從椅中滾落。怎麼搞的,楚克不是藍天的團員,這個震撼應該比較大才對呀,她怎麼反而去在乎起人家的前妻來?他有前妻又不關她的事,世界上有前妻的男人多得是,她叫那麼大聲平麼?

  “是的,丹丹是我的前妻,而我,不是藍天旅行社的團員。”楚克肯定的、重複的告訴她。

  向雅的視線不由得全部落在朱丹丹身上,“她……她好漂亮!”

  朱丹丹根本不理會向雅,她“唬”的一聲站起來,美麗的黑眼眸直視著楚克,“給我一間房間,我累了,我要休息。”

  “沒問題。”楚克笑了笑,他輕拍了下手掌,兩名女僕立即走了進來,“帶兩位小姐去休息。”

  朱丹丹率先與其中一名女僕走了出去,向雅縱使有千百個疑問不得其解,如此一來也只好吞回肚子裏去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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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2: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向雅這一覺睡得非常香甜,小彎月的那杯咖啡完全沒發揮效果,她幾乎是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睡得模模糊糊之中,她才正夢到自己在雷嚴的宮殿裏對著中東燒烤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驟然間,劇烈的爆炸聲響驚動了她,多年的導遊經驗使她馬上就從床上連滾帶跳的爬起來,鼻裏聞到濃濃的燒焦味,她立即沖到門口,外頭一片火藥四起,煙火沖天。向雅刻不容緩,背了她的小背包就走。
    沖出門後,一絲微弱的聲音鑽進她耳裏,“救……救我.....”
    難得在這裏聽到中文,向雅一回頭,看到朱丹丹奄奄一息的倒在牆邊,原來朱丹丹昨晚就住在她隔壁房間,看來她也是奮力逃出來的。
   “救……救我……”朱丹丹繼續吃語。
    向雅費力的扶起朱丹丹,她傷得很重,渾身早沒了力氣,應該是被房屋倒塌的梁柱給壓傷的。
    煙火濃烈中,視線不清,一個人跑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又加上了個朱丹丹,更拖延了逃命的時機。
    向雅帶著朱丹丹穿過四裂的屋舍,樹倒牆裂,她沒看到半個認識的人,楚克不知所蹤,昨晚他介紹的那些朋友更是一個人影都不見,這裏顯然很大,大家逃命的方向也都不一致,因此她沒撞見半個人。
    好不容易,向雅總算拖著朱丹丹離開這棟即將爆炸燃燒的巨宅。果不期然,兩分鐘之後,大宅子發出更大的巨響,開始燃燒了起來,她固然擔心楚克的安危,但朱丹丹的命更要緊,她的情況危急,必須馬上看醫生才行,否則她非命喪沙漠不可!
    向雅咬著牙把朱丹丹背到背上,東方黎明尚未破曉,只隱隱透出魚肚白,她背著朱丹丹走了大段路,偶爾路邊有幾輛車經過,她拚命的招手,卻都沒人肯停下來載兩個看起來像瘋婆子的東方女人。
    她又背了朱丹丹走工段長長的路,向雅因背上的重量喘息不已,而朱丹丹的呼吸也似乎愈來愈稀微。
    “怎麼辦……”向雅心急如焚,她不能讓來丹丹死,在茫茫大漠中,無論救活朱丹丹的機會有多渺茫,她都要一試!
    她一咬牙,先把來丹丹小心的放在路旁,接著便不要命的沖出公路攔車。
   “吱!”刺耳的煞車聲響起,駕駛座裏的阿拉伯人。被她嚇得魂飛魄散,走神後,那名火大的壯碩阿拉伯人立即搖下車窗,伸出頭來罵她。
    他罵什麼,向雅一句也聽不懂,她指指路邊血流不止的朱丹丹,一直跟他重複“醫院”這個英文單字,滿臉的哀求之色。
    阿拉伯人看了一眼朱丹丹,他皺起眉宇。
   “救她,求你!”向雅見那名阿拉伯人無動於衷,她急了。她知道這是個麻煩,在台灣,很多人都不願上這種不關自己事的麻煩,惟恐被人反賴一筆。
    老天!阿拉伯人該不會也有這種觀念吧?她可以向他保證,她絕對不會胡亂誣賴他的,只要他肯救救來丹丹,她願意把身上所有的美金都給他,哦,不,是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他!
    眼見語言無法溝通,那名阿拉伯人也不罵了,他自認倒婚又咒駡了幾句就理自發動引擎離去。
    向雅渾身的力氣都隨著小貨車的離去而消耗殆盡,她知道自己只能繼續背著朱丹丹漫無目的的走,醫院在哪個方向,她根本一點概念都沒有,然而她不能倒下去,朱丹丹還要依賴她呢。
    她重新把朱丹丹背到背上,驀的,像奇跡似的,那輛絕塵而去的小貨車居然倒車了。向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在原地。
    車裏,那名阿拉伯人僵硬的撇撇唇,有絲彆扭的指指後面,喜悅霎時燃亮了向雅的臉龐,她感激得想哭,“謝謝,謝謝!”她一連迭聲的對那名阿拉伯人道謝,然後辛苦的把自己跟朱丹丹弄上車。
    車身搖搖晃晃的在顛簸的路上飛疾,向雅打開背包,她拿出水壺,灌朱丹丹喝了口水,自己也喝了一口。
   “沒事,很快就會到醫院了。”她安慰著幾乎已陷人昏迷的朱丹丹,說著自己也沒有把握的話。
    天色已經大白,就在向雅忐忑不安的憂心中,醫院終於到了。
    那位不習慣做善事的阿拉伯人在向雅和朱丹丹一下車就急著將車開走。
   “謝──謝──你──”向雅大聲的朝遠去的車影喊道。
    這顯然是像公立醫院,醫護人員抬著朱丹丹進去後,向雅與醫生做了接觸,幸好這位醫生深諳英語,否則她又要來番比手畫腳了。
    醫生為難的看著向雅,“病人傷得不重,但送來得太晚,她失血過多,我們血庫沒有足夠的血,恐怕……”
   “我輸給他!”向雅立即表明,她是O型血,只要朱丹丹的血型不太奇怪,應該不成問題。
    朱丹丹被推入手術室,向雅則被帶到病房去抽血,她不知道自己輸了多少血給宋丹丹,只知道輸完血後,她渾身都缺乏力氣,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她一覺醒來,發現已是夕陽斜照,她連忙去找朱丹丹。
    朱丹丹躺在另間病房裏,她氣色極差,但神志已經清醒,看見向雅,她又恢復她的傲然之色。
    向雅笑盈盈的走近病床邊,“太好了!你沒事。”
    “楚克呢?”朱丹丹根本不理會向雅的雀躍,她半眯起眼眸,語氣很傲,但聲音還很虛弱。
    “我不知道。”向雅誠實以告,“房子發生爆炸,我沖出去的時候只看到你一個。”
    “這麼說來,楚克生死未卜了?”突然之間,一滴巨大的眼淚從朱丹丹美麗的眼眸裏滾了出來,模樣楚楚動人。
    “你先別哭,情況也許不會那麼糟。”向雅連忙安慰朱丹丹。其實她心中也隱隱感到不安,火勢那麼大,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象她們這麼幸運。
    朱丹丹的清淚繼續落下,“我知道他還愛著我,否則他不會帶我走,楚克對我還有很深的感情……”她不能讓楚克落到這姓左的女孩手中,她看得出來他已經對這女孩動心了,她要搶回他,不擇手段的搶回他!
    向雅歎了口氣,此時朱丹丹的模樣,連身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會憐惜她,更何況是楚克,她相信朱丹丹所講的,他一定還愛著她,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思,他們這對斷線鴛鴦,很快會再續前線。所以嘍,她不該對楚克存有幻想的,他只不過好心救了她兩次而已,現在她救回他的心上人,他們算扯平,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朱小姐,你放心,楚克一定會來接你。”向雅說著讓自己的心發出淡淡酸楚的話。
    她怎麼會感到心酸呢?她不是一向不知世間情為何物的嗎?家裏頭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常說她天真好動,不知道哪一天才會對感情開竅,她自己也以為永遠不會有那一大的到來。然而開竅的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像過去一樣的天真了,因為她的心裏已經種下了一個人,一個屬於別人的人……
   “向雅,你說得沒錯,我是來接你們了。”
    向雅從惆悵的思緒中回神,她一轉身,不取相信剛剛還在想的人兒會出現在眼前,“楚克!”
    楚克笑盈盈的走近她們,他毫髮無傷,關切的眼神先是落在向雅身上,確定她無事後,他這才走近朱丹丹。
   “克……”朱丹丹淚眼婆婆的望著他,她要賭一賭,賭楚克還是愛著她,畢竟她是他的初戀情人,他不會那麼容易忘記她的。
    他盯著她,挑挑眉毛,“丹丹,你似乎有件事忘了告訴我。”
    在他的的的眼光下,朱丹丹膽怯了,她惴惴不安的潤了潤唇,“什麼事,”心想,難道他發現了?她早知道沒有什麼事可以瞞過「真火」楚克。
   “你的身分。”他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你忘了告訴我,你是雷嚴現在最寵愛的女人。”
    朱丹丹蹙起秀麗的眉宇,她嘴硬的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楚克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只是昨晚我的聯盟被他炸了而已。”
   “是他幹的?”朱丹丹有絲驚訝,雷嚴果然神通廣大,她才逃離他的宮殿不到二十小時就被他給找到。
    他又是淡淡的一笑,“丹丹,看來雷嚴確實非常寵你,寵得敢炸掉「真火」的地方。
    她咬著下唇,“他不知道你的身分,不知道你是「十方烈焰」…”與楚克共同生活過一陣子,她當然瞭解他動怒了,相信雷嚴會為這次的不智之舉而付出代價。
    向雅聽著他們的對話,意識到楚克正如朱丹丹所說的,他還愛著她,他在吃醋,為朱丹丹現在屬於雷油王而吃醋!
    一個小時之後,向雅與朱丹丹都搭上了楚克安排好的直升機,他們準備離開沙烏地阿拉伯,因為附近都已經被雷嚴給封鎖了,除了直升機,沒有更好、更隱密的方法。
   “你的朋友他們……”向雅忍不住問。
    直升機升空了,楚克優閑的抽起煙來,他笑著把飲料遞給向雅,“他們沒事,只是另有任務,所以不跟我們同行。”
    朱丹丹敏感的看向他,“你派阿默他們去對付雷嚴了,是嗎?”她早知道楚克不會輕饒動他城池的人。
    他揚起眉毛,“沒什麼,只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罷了。”雷嚴的富甲王國即將消失在沙漠之中。
    朱丹丹皺起秀眉,她知道自己不必替阿默他們擔心,以楚克扎實的火力,讓雷嚴的宮殿在瞬間殲滅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她該擔心的是雷嚴。
    其實她對雷嚴還是有感情的,畢竟他是那麼的嬌寵她,夜夜把她當珍寶似的捧在掌中溺著、愛著,無論她要什麼,他都會費盡巧思去達成她的願望,滿足她的要求。
    雷嚴如此寵愛她,而昨天她會跟著楚克逃出來,只因為她氣不過。
    聽說雷嚴找到他送給她的訂情之物──紫水晶,但是,他非但沒有把紫水晶給要回來,反而讓偷了紫水晶的女孩留在宮殿裏,接受貴賓的招待,他分明就是別有所圖!
    她太瞭解雷嚴了,他是一個標準喜新厭舊的風流男人,他發掘了新歡,當然不會再理睬她這個舊愛,她只是他玩膩了準備丟掉的玩物而已。但是她不能忍受冷落的滋味,不能忍受獨守空閨的寂寞,所以她要走,走得遠遠的,她要讓雷嚴後悔!
    至於遇見楚克,卻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再次重逢後,她發現他更成熟、更穩重、更瀟灑、更落拓不羈也更有男人味了。
    過去是她年少輕狂,不懂得珍惜楚克對她的專一,禁不起外界的誘惑,禁不起拉丁男人對她的甜言蜜言,最後終於棄他遠去。
    再見到楚克之後,她發覺自己真是太傻了,當幸福在身邊的時候,應該好好把握才對呀,她不能一錯再錯,與其在雷嚴身邊做個等愛的女人,不如再次獲得楚克,她相信他可以給她的一定更多!
    現在她要重新挽回,把他們之間斷了的緣分再重新接續起來,她知道楚克還在等她,否則他不會直到如今還單身要她加把勁,她一定可以的…
    驀的,她看到石向雅頸上戴著的紫水晶,雷光火石般的一閃,她知道石向雅為什麼會在雷嚴的宮殿裏和她一起被楚克帶出來了。
    哼!她就是那個偷了雷嚴心的討厭丫頭!朱丹丹心頭的妒火更熾,石向雅已經搶走了雷嚴,她不會再讓石向雅搶走楚克,楚克是屬於她的!
    楚克笑了笑,他高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知道,我不會輕舉妄動。”百密一疏,想不到他的冒險是在離開阿拉伯之後才要開始。
   “很好!”駕駛員滿意了,他站起身子,強迫楚克坐到他的位於上去,“楚先生,現在換你來駕駛。”
    楚克很合作的開始駕駛直升機,但幾乎是立即的,他發現直升機的油料快用完了。換句話說,他們必須馬上找個地方降落,否則直升機只有墜毀一途,而墜毀通常代表著燃燒,燃燒也代表著百分之九十的死亡。
   “直升機沒油了。”楚克簡單的對駕駛員說,他相信對方非常清楚這一點。
   “我知道,這是雷先生安排的。”駕駛員僵硬的臉龐閃過一抹歉意,“對不起,三位,我只能選擇背叛里曼,我的妻小在雷先生手上,只有知道直升機墜毀的消息,雷先生才會放了我的家人。”
    楚克輕鬆的道:“不必道歉,我完全可以瞭解。”他心裏盤算著想,這件事千萬不能讓里曼知道,否則里曼可要自責死了。
    那名駕駛員很快的穿上降落傘,他把另一件降落傘丟過去,“這裏還有一件降落傘,你們之中只有一個人可以獲救,雷先生說要看你們自相殘殺的樣子。”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跳機逃生了。
    “有你們兩位陪伴,我楚某人死而無憾。”楚克談笑風生的說。
    聞言,朱丹丹的臉色立即難看了起來,她是想獲得楚克沒錯,但是她卻不想與他結伴共赴黃泉,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日子可以過,何必枉死在這架破直升機上?
    向雅驀的拉起降落傘往朱丹丹懷裏塞,嘴裏叨念著,“你快穿上跳下去吧!你才剛開完刀,如果再撞到就不得了。”
   “你要我穿?”朱丹丹非常懷疑的看著向雅,她剛剛還以為向雅要跟她搶降落傘。
    向雅猛點頭,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你穿!我跟楚克都沒有受傷,就算直升機掉下去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才對。”
    聽著聽著,朱丹丹愈加奇怪眼前這女孩的腦袋是用什麼構造的?說什麼直升機掉下去不會有什麼事,她難道不怕摔得腦漿橫流嗎?
    “穿吧,丹丹。”楚克微微一笑,他老早就看清楚朱丹丹,她總是在最後關頭選擇捨棄他,從前是,現在如斯。
    只猶豫了一下下,朱丹丹就迅速的穿上了降落傘,剛才駕駛員與楚克的對話她聽得很清楚,直升機就快沒油了,現在的她是保命要緊上那麼,“我走了!”她雙手扶住機門,機門外的風又大又熱,她往下看了一眼,一陣暈眩立即朝她襲來。
    “你自己小心點!你的傷還沒好,到陸地後,記得再找個醫生看看呀!”向雅跟著來丹丹到門邊,殷切的叮嚀。
    朱丹丹不敢著向雅那張心無城府的臉,她別過頭去,“知道了。”生怕他們反悔,她奮力縱身一跳,人影成了個小點。
    就在朱丹丹跳機後不久,直升機也跟著傾斜了起來,情勢已不是楚克和向雅可以控制的了,最後,直升機終於墜落在無邊樹林之中!
    向雅醒過來之後,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四肢還是完好無缺的,她立即念念有辭的感謝起上帝和觀世音菩薩來,並析濤宋丹丹能和她的運氣一樣好,順利降落。
   “楚──克!”從柏樹堆裏爬起來後,向雅馬上放聲大喊。老天,但願他沒事,這麼一個瀟灑出色的人,她不敢想像他缺胳臂、斷腿的情況,如果要他這樣,她情願受傷的人是她!
   “楚──克!”她把背包裏的行程簡介卷成圓筒狀,開始漫無目的的喊。從同一台直升機上掉來,她掉在這裏,楚克應該也在附近才對,況且她聞到濃濃的燒焦味,可見直升機也墜在附近。
    接著,一個樹叢裏蠕動的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她立即朝樹叢奔過去,撥開樹叢,只見楚克躺在地上,他的上衣和長褲都被樹枝刮破了,臉上也有幾處傷。
    “楚克!”見到楚克倒地不起,向雅三魂掉了七魄,霎時心臟有如搖鼓般跳動,她狂奔到他身邊去,“你怎麼了?”
    他對她笑了笑,笑紋牽動頰上的傷痕,他豁達的指指右腿,“沒什麼,只是摔斷了腿而已。”
    向雅深吸了日氣,還好,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內傷,“別動,我去找木板幫你把腿固定住!”
   去了半天,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一塊四不像的木板回來。她對楚克有點歉然的揚揚破木板,“只有這個了,將就點用。”她從背包裹拿出長紗布,開始替他固定大腿。
   “你呢?有沒有受傷?”如果她受傷了,才會是他最大的遺憾。不過,縱使會那樣也無妨,他會傾全力讓褚全真救她,誰讓「十方烈焰」有個連死人都可以救活的「晝夜」神醫呢。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把她放在心上了。
    楚克的眼光近距離的盯著她看,向雅清秀的臉龐頓時漾起一陣紅暈。
   “我強壯得很!”她說著,刻意回避他的眼光,但手卻沒閑著,很快就幫他將大腿骨折處給固定好。
   “導遊小姐,你手巧得會讓我以為你的另一份兼職是護士。”他讚美她,煙草氣息瞬問拂上她臉頰。
    向雅浮起一絲微笑,“帶團常會遇到很多意外,這些都是我強迫自己一定要學會的。”她要自己不要在意楚克的靠近,他是天生浪蕩個位的男人,對任何女人都是這樣的,何況他愛的人是朱丹丹,目睹,在直升機上的時候,他不也贊成讓朱丹丹先用降落傘嗎?可見得他非常珍惜她。
    “那麼,你的導遊知識告訴你,這是哪裏?”
    向雅環顧了遠大遍的原野叢林一眼,世界上像這樣的叢林何止上千,她一點頭緒也沒有,“不知道。”這裏非但沒半個人影,連間房子都沒有,幾乎像座未開發的山林。
    “我也不知道。”他笑得瀟灑,“看來今晚我們得露宿林野了。”
    眼見天色將暗,她扶起他,“我們去找個地方過夜,可能會有山洞什麼的,至少比躺在枯草堆裏好。”
    楚克完全贊同,他結實的手臂搭在向雅小小的肩膀上,高大的他,全身的力氣都仰賴著她而走。
    “我很重吧?”楚克泛起笑意,他有自知之明,這是他平時喜歡健身的結果,肌肉不算,連骨頭都重得很。
    “不會!”向雅死撐著,但話才說完,她立即傾斜了一邊,他縱聲而笑,她也不由得笑了出來。
    “向雅,怕還沒找到棲息地,你已變成我的臂下亡魂。”他調侃的說。
    她重新站穩腳步,咧出天生的樂觀笑容,“我們慢慢走好了,天黑以前一定可以找到休息的地方。”
    扶著楚克走了半小時之後,他們依然沒有發現任何人煙,倒是向雅驚喜的發現幾個可食用的果實。
    她喜孜孜的采下蔓藤上的紅樹果放進背包裹,“我的水剩下不多,果實剛好可以解渴。”
    他淺笑逸出唇際,“這也是你強迫自己要學會的?”在野外能辨識可食用的野果並不容易,很多野果都是有毒的。
    “不,”她嫣然一笑,精神奕奕的說:“我喜歡美食,所以對野味研究了一下,你別小看這些野味果實,烹調之後,味道不會輸給大餐廳!”
    楚克點點頭,“我絕對相信,”不論味道如何,光是看她這張笑臉已值回票價。
    採完果實,他們又繼續往前走,房舍依然遝無踪影,不過倒是真讓向雅找到了個類似山洞的地方,洞不深但足夠兩人容身。
    她用大片樹葉清了清地上,把楚克小心翼冀的放上去,“你先在這裏休息,喝點水,吃點果實,我去找找木頭。”
    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援救,因此必須有長期抗戰的準備,沒有水和食物,他們都是活不下去的。
    向雅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捆木頭和一包用葉子包起來的草菇,而她驚喜的發現楚克旁邊有只半大不小的鵪鶉。
    見他拿出愴來晃了晃,向雅會意的一笑,“你把它變成獵槍了。”
    天快黑了,向雅馬上著手生火,她把木頭堆成三角形,由於木頭粗,不容易著火,幾十分鐘後,她才終於生起了火。
    火光掩映中,天色將暗。
    她從背包裏拿出萬用刀來處理鵪鶉,去其羽毛,再把胸骨取出,用樹枝穿過鵪鶉身在火堆裏烤。
    這一晚,他們吃了野果實、烤鵪鶉肉和烤野菇,兩人分食了些水,雖吃不飽,但聊以充饑。
    深夜,向雅拿出背包裹的小薄破蓋在兩人身上,第一次和男子並躺在一起睡,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就在她輾轉難眠之時,楚克忽然靠近她,他好聽、迷人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間流動。
    “辛苦你了,小廚娘!”他吻了吻她額際。
    向雅一陣心跳,來不及細想,楚克的唇已經壓了下來,他濕潤溫暖的唇瓣吻住了她的,衝破了友誼的藩籬。
    他深吻著她不放,多情又溫柔,向雅發現自己竟然不想拒絕,她像是期待了許久似的,捨不得不要這個吻。
    吻著吻著,楚克將她圈攏在懷中,他緊緊的擁住她,繼續濃烈的與她唇齒交纏。
    親吻間,他的雙手在向雅的腰際來回輕撫,但是他沒有更進一步,怕嚇著了她,如果他估計的沒錯,她還是個相當、相當純潔的女孩。
    向雅閉上了眼睛,感受他們之間未曾有過的親見,這一刻是不需要言語的,她告訴自己,即使楚克屬於朱丹丹,只要讓她擁有今晚的吻就好,就當作是回憶吧,她不會忘記的!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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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2: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楚克醒來的時候,向雅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那名為早餐的東西,其實只是幾顆類似柳橙的果實,以及半包蘇打餅乾,那是她背包裹僅剩的零食。

  楚克一邊剝著果實吃,一邊氣定神閑的說:“今天如果再沒發現人煙,我們恐怕真的得曝屍荒野了。”

  他不是在嚇向雅,這裏的早晨已經如此乾熱,看來還沒脫離沙漠地帶。沒有食物,沒有乾淨的水,他們撐不了多久。

  向雅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清新的臉蛋在朝陽下分外明亮,“情況不會那麼糟,或許前面就會有人家!”對於他們會不會獲得援助,其實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但她身邊有楚克,只要一想到有他在,她就安心了,就算去天涯海角也無妨,她願意一直陪著他去闖!但只怕他心裏只有來丹丹,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我的腳再不著醫生會廢掉。”送了片餅乾人口,楚克閒適的說道。心想,他會成為「十方烈焰」第一個瘸子,風流浪蕩的「真火」成了鐵拐楚,他知道方雅浦和莫東署會怎麼嘲笑他,他們這兩個傢伙,最喜歡幹那種落井下石的事了。

  “不不!你不會殘廢!”她急急的說:“我把你的腿固定得很牢很牢,只要這一、兩天內找到醫生就不會有問題!”

  “那麼,如果這一、兩天還是找不到醫生呢?”他笑盈盈的逗著她問:“你會不會把我丟下,自己去逃命?”

  “當然不會!”向雅一臉的鄭重,“我一定會陪你找到醫生,直到治好你的腳為止!”她怎麼會拋下他呢?天知道,她連一分鐘都不想離開他,昨夜的深吻還烙在她的腦海,她難以忘懷那種動情動心的感覺,這是不是就是她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所講的——開竅了?可是,將初戀放在一個異國、自己不甚瞭解的男子身上?石向雅,你是不是太不智了?她對自己說。

  “在想什麼?”

  一個饒富興味的聲音響起,楚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她身邊來,向雅嚇了一跳,連忙拉回游離的思緒。“沒……沒有!”她結結巴巴的說:“你……你的衣服破了,脫下來,我幫你縫一縫。”

  他微微一笑,“好。”

  她從包包裏翻出針線急來,一抬頭,楚克已經脫掉襯衫,陽光下,他小麥色的肌膚像閃著光澤,健碩的胸肌鼓動她的氣息,渾身的剛毅與他俊美的臉龐一點都不配,在衣服的遮敝下,很難想像他會擁有這麼結實的軀體。

  看到赤裸著上身的楚克,向雅先是錯愕的呆了一呆,接著她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終於明白秀色可餐的意思了。原來,男人的裸體也會教人失魂。

  “向雅,麻煩你了。”楚克微笑著把襯衫遞過去,她發怔的姿態令他完爾,不過他很樂意接受,那代表著一種恭維。

  向雅這才慌忙轉移目光,她低下眼睫,拿針穿起線,心律不整的說:“—……一點都不麻煩。”完了,她剛剛的樣子一定像個女色魔,她一直猛盯著他看,就像想奪取他的貞操似的,連點矜持都沒有……唉,難怪楚克喜歡的人是朱丹丹,人家的氣質確實比自己好多了。

  向雅心亂如麻,她好不容易才縫好了衣服,縫紋醜得讓她頓時覺得自己真是女人之恥,完全失卻平日水準。

  “謝謝。”楚克全然不在意襯衫縫補得好不好,他欣然的穿上襯衫,天氣熱,他只性格的扣了下面的幾顆鈕扣,更顯豪邁不羈。

  收拾了簡單的東西之後,他們繼續出發,企盼能尋覓到人煙的蹤跡。

  “放心,我們今天一定能夠找到人家!”臨出發前,向雅信誓旦旦的說,她那堅毅的口氣像是在說服自己,也像在說服楚克。

  此時此刻,他們真的需要一點鼓舞和勇氣,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一餐在哪裏,或許他們真能找到住家,也或許,等著他們的是毒蛇猛獸,但無論如何都比在原地坐以待斃的好。

  於是他們又出發了。

  行走間,楚克還是由向雅扶著,他的腳傷使得他們的速度緩慢無比,只能漫漫漫無目的的往下走。

  但是,比起漫天目的更令人灰心的是,走了大段路途,除了一雨顆矮灌木外,什麼都沒有。日漸黃昏,四周景色由樹叢轉為黃沙滾滾,她甚至還看到羊的頭顱在沙堆裏,她原本堅定的信心也動搖了,懷疑他們真能找到人煙嗎?

  就這樣她心中充滿了疑問,而夜晚也來襲了。

  在滿天星斗的掩映下,楚克與向雅靠在大塊岩在旁休息,夜晚不適合再前進,更何況他們也累了,這天除了一些早上從樹林裏帶出來的果實,他們什麼也沒吃,要在塵土裏發現吃的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們會死在沙漠。”向雅已經絕望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這麼遙遠的地方。”她渾身都是塵土,現在乾不乾淨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想要一口水喝,如果可以有冰水,那就更好了。

  楚克看著她,聲音感性十足的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死在這麼遙遠的地方的時候,還會有你陪著我。”

  向雅的心倏然一跳,心想:難怪戀愛中的男女可以廢寢忘食,原來甜言蜜語是這麼動聽呵,他短短的幾句話,幾乎讓她忘了自己的肚子餓。

  她原想回應幾句溫柔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她卻發神經的沖口而出,“你……你一定很想你前妻!”老天!石向雅,你就非得這麼殺風景不可嗎?她想咬掉自己的舌。

  見她一臉懊悔的表情,楚克卻極有風度的道:“我但願她順利跳傘。”朱丹丹已經是和他生命完全沒有關係的女人了,他可以祝福她平安,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他也不能給她再多。

  向雅潤了潤雇問:“如果她沒順利跳傘呢?”朱丹丹若是死了,她可以想像楚克一定會很傷心,曾是夫妻的他們,畢竟有過許多纏錦和思義,那不是說忘就可以忘的了的。

  楚克淡淡一笑,“我會替她感到惋惜。”當朱丹丹離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再相逢,他早已了無當初的心動與心情。

  向雅輕揚睫毛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在她的想像中,楚克與朱丹丹分開必有一段哀怨極致的故事,他們是迫不得已的,一定是受到了外界不可抵抗的阻力,否則如此相配的金童玉女,實在沒有分開的理由。

  “丹丹是馬來西亞的華人,她到墨西哥研讀當地文化,我們邂逅一個月之後結婚,她是我合法的妻子,她不喜歡喧嘩的婚宴,所以我們未有公開儀式。”楚克簡單的道。

  向雅點點頭,推敲著,“那麼,一定是她父母不贊成你們的婚事,所以你們就分開了?”唉,老一輩的人總是這樣,保守的觀念為子女帶來請多阻力,殊不知路是兒女自己選的,好壞也由他們自己來承擔,實在沒有必要干涉太多,暗,像楚克和朱丹丹,一對好好的譬人,就這樣給破壞掉了……她想像著他們分開的原因。

  “不。”他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婚後一年,丹丹愛上一名拉丁男人,她跟她的情人私奔了。”

  “私……私奔?”向雅難以置信的瞪著他看。這跟她想像中的情節差太遠了,他們不是一對飽受磨難只好分開的苦命鴛鴦嗎?怎麼會急轉直下成這樣子?

  楚克不痛不癢的說:“當時我忙著拓展軍火事業,那個拉丁男人相當優秀也相當熱情,丹丹會愛上地並不奇怪。”

  他確實曾為妻子的背叛痛苦過一陣子,朱丹丹是他的初戀情人,她美麗、驕傲又自負,他不否認深深為她著迷過。

  除了追逐彼此的光芒,他們結合的基礎相當薄弱,幾乎是禁不起半點考驗便面臨瓦解。如今已事過境遷,朱丹丹變成了一個沒有意義的符號,如果不是再次重逢,他幾乎忘了生命中還有這個女人。

  向雅一臉迷惑,“你不想挽回嗎?”她不懂,為什麼楚克可以說得這麼隨興又漫不在乎?在醫院的時候,朱丹丹說他還愛著她,否則不會至今仍是單身一個,朱丹丹為他報服迷濛的眼神還深烙在她腦海……

  楚克揚出迷人的微笑,“與其挽回,不如創新”說著,他伸手攬住向雅小小的肩膀,將她圈到懷中,輕柔的對著她低語,“向雅,難道我們的話題就只能談我過去的那段婚姻嗎?”他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但他不認為自己該錯過對她表白的機會。

  他炯炯迫人的眼光令她不敢直視,她緊張的閉起了眼睛,胡亂的說:“我……我想睡了。”見鬼!她罵自己。她被他給溫存的抱在懷裏,在這種情況她睡得著才怪!她根本一點睡意都沒有。

  楚克笑了笑,他並不勉強,只輕輕的親了親她唇際,給她一記笑容,“好吧,今天你也累壞了,好好休息吧,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

  他把薄被拉向她,由上蓋住兩人身體,在月兒的守護下,兩人在曠野中進人了夢鄉。

  隔天,在炙人的驕陽下進行了半天的路程之後,楚克與向雅雙雙決定放棄繼續尋找人煙,他們死心了,並打賭在這見鬼的沙漠連只活螞蟻都不會有,如果再走下去,他們只會提早渴死而且。

  “我要寫遺囑!”覺得自己再也賴活不過今天了,向雅開始在背包裹找紙筆,她要把她僅有的、少少的財產平均分給愛她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和姊姊。

  “你的遺矚裏可以有我的名字嗎?”看著她在紙上煞有介事的分配財產,楚克客氣的詢問。

  “好呀,你要什麼?”她大方的答應,心想,反正都要死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他笑了笑,“請你在遺囑上注明,把你的遺體和我葬在一起。”

  合葬!向雅傻眼了。這——這——這不是夫妻才會有的事嗎?雖然一起死裏逃生又同甘苦、共患難過,但他們根本認識不到一個月哪,怎麼算也沒有合葬的理由。

  “你開玩笑的。”她瞪著他。直覺的反應道。

  “我認真的。”楚克對她揚揚眉毛,好整以暇的說:“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微求你的同意。”

  “什麼?”不會有比合葬更讓她駭然的事了。

  他笑盈盈的問:“我們結婚好嗎?”

  向雅驚跳起來,“結婚?”她心想完了,他八成被沙漠的太陽給曬呆了,他居然頂著烈日跟她求婚?還是他以為他們同地共床了兩天,他對她偷了幾個吻,所以不給她一個交代不行?

  “是呀,結婚。”他一派理所當然的說:“人的一生至少結一次婚,我已經有過結婚的經驗,可以死而無憾,但是不能讓你吃虧,應該公平點,你也該有一次結婚機會才對。”

  向雅意亂情迷的聽著楚克說話,他在向她求婚……他在向她求婚……驀的,她先是半眯起眼睛,沒幾秒鐘又睜大了眼睛,隨後便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了起來。

  “老天!是駱駝,是駱駝耶!”她激動的跳著。

  楚克順著她的眼光望去,沙漠裏果然有幾匹老兮兮的駱駝向他們踱來,牽著駱駝的是幾名包頭包腳的男人。

  “我們有救了!”向雅幾乎流下感激的眼淚。

  那幾名黑人男人見到他們,非常自動自發的停下腳步,有個男人還友善的遞出水壺給楚克。

  “請問這是哪裏?”他彬彬有禮的用阿拉伯語跟他們溝通。

  “路克索。”一名男人回答他。

  楚克立即把阿拉伯文翻譯給她聽。

  向雅腦袋中背得爛熟的地理開始運轉,然後,她興奮的揚起了眉毛,“我們在埃及,我們居然在埃及!”她夢寐以求的埃及居然是這麼來的。

  “埃及嗎?”他露出微微笑意,“那好得很。”他也很久沒見到他的義父了,還真是有點想念他老人家。

  他轉而面向那幾個埃及男人,“不知道你們認識辜永奇嗎?我是他的客人。”

  “辜先生的客人!”那些埃及男人立即露出笑容。

  一名年紀看似較長音站了出來,他熱忱的說:“從這裏到辜先生居住的開羅,搭飛機約要一個小時,如果兩位要去的話,我可以替你們安排。”

  楚克含笑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向雅眼見事情這麼順利,她恍如作夢般的捏捏自己臉頰,是真的!她就要有水可以喝,也可以洗澡了,耶!

  那幾名男人架起了行動不便的楚克,將他送上駱駝背,也把向雅送上另一匹較嬌小的駱駝。

  楚克乘坐的駱駝率先走在前面,他和那些埃及人有說有笑的在談天,她在烈日下望著他挺拔的背影,不由得悄然歎息一聲。

  經過這段日子的扶持相處,楚克在她心中仍像團謎,除了知道他有個前妻之外,她對他還是一無所知,不知道他究竟從哪裏來,也不知道他的一切背景。此時,在慶倖得救的同時,她也失落即將結束只有兩個人的共處時光

  他們曾共同觸及死亡的邊線,曾一起分食一顆野果,曾在沙漠曠野裏依偎,甚至親吻……這些片段瑣事,他會記得嗎?而,如果沒有這些埃及人的及時來到,他的求婚會是當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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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一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楚克和向雅終於從路克索來到了開羅。

  開羅是埃及的首都,也是非洲最大的一座都市,沿尼羅河三角洲擴展開來,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是最著名的遺跡。

  當一部華美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開羅機場前,一名美麗的東方女孩下車與楚克激動的擁抱時,向雅才相信那段冒險的苦難已經真正高他們遠去了。

  “向雅,這是康奏兒,我義妹。”他笑著為兩位淑女介紹,“奏兒,她是向雅,我的……”他頓了頓,笑意更明朗了,“夥伴。”

  向雅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這位溫文雅致的女孩瞧,她對康奏兒的讚賞、驚歎之意全寫在臉上了。原本,她以為朱丹丹已經夠美的了,但是這位奏兒小姐的美卻更加的超脫了朱丹丹,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典型,一個豔麗,一個靈秀。

  “向雅,歡迎你來埃及!”康奏兒迎風而立,微微淺笑。當下午她接到她九哥楚克在路克索落難的消息時,簡直嚇壞了她,幸好他平安無恙。

  “永呢?”楚克詢問他那位永遠忙著事業與研究的兄弟。

  “我已經通知五哥了,他正從研究院趕回來。”康奏兒聲音輕柔婉轉,婉轉得教人心動。

  “他還是這麼不懂放鬆自己。”他愜意的說。

  康奏兒拂拂長髮,明眸在黃昏中閃耀,她面容平靜,眼珠澄亮,“習慣了吧,他總是這樣。”

  一行人上了車,豪華的車身直驅尼羅河畔,辜永奇的住宅住於市中心,附近熱鬧非凡,更有許多外國使館林立,開羅大學就在河西。

  約莫十五分鐘,他們已抵達圓型建築的大門口,這是標融合現代與復古的創新建築,從外觀可以看出設計者的天才及巧思。

  鐵灰大門認得主人的車子,立即以電腦感應敞開,車身順利進人一排美麗夾道樹,接著便是以大理石建造的主建築物。

  男僕前來為他們開門,另有兩名護士過來扶住楚克。

  “小心點,楚先生受傷了。”康奏兒一邊叮嚀護士,一邊親昵的拉住向雅的手,輕輕的說:“向雅,謝謝你照顧我九哥,你一定累壞了吧?待會洗過澡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渾身都髒透了,尤其是那雙白球鞋,簡直已經變成土色。

  進入室內之後,向雅沒有失望,裏頭果然跟建築物的外觀一樣華麗,裝飾優美柔和,一看就知道出自女人的手,想必就是這個康奏兒吧。

  “甘莉,麻煩你帶石小姐去沐浴。”康奏兒嚴然是女主人,她指揮若定,适才已經安排兩名男僕服侍楚克洗澡。

  向雅隨那名叫甘莉的女僕進人浴間,脫掉襤樓的衣裳後,她舒服的坐進按摩浴缸裏,水熱呼呼的,舒服極了。

  不知道在熱水裏泡了多久,直到女僕甘莉來喚她,她才驀然驚醒。糟糕,她居然睡著了!這豈是一個淑女的作客之道!

  急急忙忙起身,穿好甘莉為她準備好的新衣服,向雅尷尬的在甘莉的帶預下走出去,宅邪餐廳已坐滿了人,看來只差她一個。

  楚克笑盈盈的望著她,“睡著了?”

  向雅羞赧的點點頭,隨後看到楚克腿上已經重新包紮過了,顯然他看過了醫生,“你的腿……醫生怎麼說?”

  他輕漾笑意,“醫生說你的基本固定做得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幾天就可以復原。”

  “這種不知道如何保重自己的傢伙,就讓他瘸掉算了。”辜永奇陽剛的面孔揚過一絲笑意,他對向雅伸出手,朗朗一笑,“我是辜永奇,奏兒都告訴我了,謝謝你照顧這個風流浪蕩子,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奏兒,在我這裏別客氣。”

  “我不會客氣的。”向雅也嫣然一笑,雖然她實在弄不清楚楚克和這些人的關係,但她有種直覺,這些必定都是和楚克十分親近的人。

  “別光顧著說話,吃飯吧。”康奏兒一臉柔和的招呼著,僕傭聽到她的話,開始上起菜來。

  楚克率先為向雅夾了一大盤子的菜,溫柔的說:“這幾天餓壞你了,多吃點。”

  埃及美食很快吸引了向雅的注意力,她嘗了一口烤全鴿,又嘗了一口奶油鯨魚,最後在辜永奇的推薦下,她首次嘗試吃羊腦。

  “如何?”辜永奇精神奕奕的眸子盯著她。

  “好吃極了!”向雅對炸羊腦的美味大大的驚豔。

  “我知道你會喜歡!”辜永奇一臉的笑意。

  楚克笑著說:“永,向雅是個美食品嘗家,什麼美食她都有勇氣嘗試,千萬別吝嗇你廚房的食物。”

  “吝嗇?”辜永奇揚起眉毛,“你以為我是潛嗎?”只有鐘潛會吝嗇把他的食物分給女人。

  楚克愉快的笑了,向雅雖然不知道他們談論的是誰,但在這種輕鬆的氣氛下,她也笑了。

  餐畢,楚克與辜永奇進人書房討論事情,向雅隱約聽到什麼聯邦調查局,什麼俄羅斯政府的,但那不關她的事,兩個大男人似乎也無意讓她知道,由康奏兒陪著她到處看。

  “這裏很大。”參觀完辜永奇的居所,向雅不由得好奇他的身分,一個華人能在埃及擁有這麼大的房子並不簡單。

  康奏兒喝了口冷飲,光彩在睫毛上閃耀,“這沒有什麼,「十方烈焰」的宅子都這麼大!”她以她十名異姓兄長的成就為榮,他們都是浴火重生的人,能有今天的非凡成果,靠的都是他們自己屹立不搖的決心。

  “「十方烈焰」?”向雅首次聽到這個名詞。

  “是的,「十方烈焰」!”康奏兒眼陳亮晶晶的。

  於是,在向雅的要求下,康奏兒把「十方烈焰」的故事細述了一程,包括他們十一個人如何在臺灣山林的火裏逃生,如何被葛羅素博士給收養,如何在異國破教養成人……其中康奏兒在向雅面前說得最仔細的,當然是楚克的事了。

  康奏兒向來是敏銳纖細的,她看得出來她的九哥楚克對向雅有種不一樣的感情,如果可能的話,他們都希望他能再次找到值得相守的終身伴侶,結束他那浪蕩的單身生活。

  “原來他是全球的軍火大王……”向雅微征。她一時之間還無法消化這個事實,楚克竟是那樣有權又富有的人,唉,她就知道像他那麼出色的男人不可能是個小人物,果然地大有來頭,而她這個小小的導遊根本就配不上他。

  就在向雅發愣之時,康奏兒倏然的握住她擱在桌面的手,溫柔的、誠摯的道:“向雅,別被他的頭銜給嚇到了,賣軍火的未必都是壞人,九哥是個好男人,你若喜歡他的話,就要好好把握,千萬別讓機會溜走!”

  向雅耳根子一陣燥熱,是她太不懂得掩飾了嗎?怎麼心事全被才初見面的康奏兒給看穿了“你誤會了,我跟他什麼都沒有,我們只是剛好、碰巧一起掉到沙漠裏來而已,我還要回臺灣的!”她急忙撇清。心想,這些話要是給楚克知道,他不笑死才怪,他們之間才不過只有幾個親吻嘛,那是禮貌,很平常的,值得大驚小怪嗎?

  “是嗎?”康奏兒笑盈盈的說:“你是九哥第一個帶來埃及的女孩,如果不是義父剛巧去摩洛哥訪友,他大概是想讓義父看看你而且就連他的前妻,他也不曾帶來埃及過。”

  康奏兒的話讓向雅心亂如麻,她一逕的喝著面前的那杯水,喝得都見底了唉,這種墜入愛情魔障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什麼部變得難以控制,都走樣了她想,就算是再瀟灑、再漫不在乎的人,遇到愛情這回事,大概也只有認我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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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2: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在辜永奇舒適的宅子裏,楚克的腿傷日益痊癒,這都要歸功於他平日就勤於健身的功勞,否則醫生說,這類型的傷者都要拖上一、兩個月才能行走。

  只是他腿傷好了,人也跟著經常失蹤,現在他最喜歡的娛樂就是跟著辜永奇,辜永奇走到哪裏,他便跟到哪裏,同進同出,形影不離,跟得一點都不馬虎。而向雅,自然就只有康奏兒陪她嘍。

  這天是當地的假日,兩個大男人又是一早就跑了個無影無蹤,向雅和康奏兒在偏廳品茶,小香爐裏燃燒著香料,嫋嫋香氣伴隨著茶香,向雅輕鬆的坐在榻上,如果不去想何時是歸期,這真是個愉快的上午。

  “埃及人喜歡喝紅茶,但是跟英國人斯文典雅的喝茶方式不同。”康奏兒娓娓的道,“把紅茶置於粗劣的大碗中爽快的喝,是埃及人的方式,你可以試試看,別有一番威儀氣概。”

  自從康奏兒知道向雅是導遊之後,她便一古腦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埃及介紹給向雅知道。

  白天,她會帶向雅參觀博物館、古遺跡,品嘗道地的埃及鄉土菜,甚至帶向雅去購物,看市集裏那些象牙雕刻藝品、黃銅鑄的手工藝品、埃及風格的裝飾品等等。

  向雅在康奏兒的引薦之下,如獲至寶的汲取埃及的一切,她老早就嚮往這個國度了,只是沒想到埃及會這麼豐富,如此令人著迷!她暗暗下定決心,回去之後她要好好學習阿拉伯文,下回一定要毛遂自薦,帶團來埃及!

  在康奏兒的說明下,向雅依樣畫葫蘆,她豪氣幹雲的把大碗中的紅茶一飲而盡,杯裏的茶漬說明了茶碗的年歲,果然和英國的什麼大吉嶺啦、錫蘭紅茶啦,截然不同!

  就在向雅一碗接著一碗,喝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楚克與辜永奇雙雙精神奕奕的進來了。

  “兩位淑女,晚上要不要去觀賞肚皮舞?”楚克笑盈盈的問。

  這些天來他都和辜永奇廝混在研究室裏,他這才發現他們義父葛羅素博士的研究有多偉大,無怪乎美國政府和俄羅斯政府那麼急欲取得他們義父手上那份製造武器的資料了。

  他知道自己整日和辜永奇在一起的結果,讓人生地不熟的向雅落單了,但他不擔心,因為自然有康奏兒會照顧她,康奏兒一直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女孩。

  他在避免和向雅單獨相處,這麼一來她就無法有機會對他提及回臺灣的事了。這似乎有點像鴕鳥呵,楚克。他嘲笑著自己,但這個卻不失是個不著痕跡的好方法。

  “好!”向雅立即躍躍欲試,她沖著楚克笑。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安排返回臺灣,她能珍惜的也只有現在了,能在他身邊多傳一點時間就多待一點時間吧,來日他們各自分飛,她回臺灣,他回墨西哥,再相逢不知何月何年。她會記住這段日子的,一定!

  於是當夜晚來到,康奏兒為向雅換上全身紅色的埃及女人傳統服飾,頓時她覺得自己被賦予了些許神秘。

  康奏兒還是做平常的裝扮,埃及女人的服飾她已經穿過太多次,讓向雅穿上那身衣服比她自己穿來得有趣多了。

  “很適合你,好像埃及的王妃。”楚克毫不保留對她這身裝扮的讚賞之意,他自然的挽起她的手,輕聲道:“走吧,小王妃!”

  一行四人直驅尼羅河畔,表演是以快艇充當舞臺,觀眾與觀光客非常之多,幸而在河畔旁有辜永奇專屬的特區,他們才得以好好的觀賞這場表演。

  燈火、明、霓虹閃耀中,表演開始了。

  向雅目不轉睛的瞧著快艇上身段窈窕的舞娘,她們扭動得很賣力,這樣的討好,無非是為了爭取下一場的演出機會。

  二十分鐘後,舞娘香汗淋漓的向觀眾鞠躬,有人大聲鼓掌叫好,有人吹叫口哨,場面熱鬧無比。

  “這個女人滿漂亮的。”向雅身後有幾個男人在討論適才的舞娘,他們用阿拉伯語及英語夾雜著交談,她多少聽懂一點。

  “再漂亮也比不上雷油王那兩個寵妾漂亮!”一個男人回答。

  聽到此話,另一個淫褻的聲音道:“聽說雷油王最愛的寵妾前陣子不知道為了什麼跳傘逃生,現在下落不明。”

  一個噴噴聲起,“你太孤陋寡聞了!其實是有個姓楚的東方男人拐走雷油王最愛的兩個女人,還炸掉他的豪華宮殿,弄得雷油王大發雷霆,他的屬下統統受到連坐處分!”

  “兩個?”有個人不明白了,“不是一個嗎?”

  “其中一個是來自亞洲的小導遊,她偷了雷油王寵妾的紫水晶,沒想到被雷油王抓到後,居然看上了她,所以就麻雀變鳳凰噗,只是她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和人私奔了。”

  那個人明白了,“難怪雷油王要下令全力找尋那名該死的東方男人了。”

  他們繼續聊著別的話題,然而聽懂一半內容的向雅卻不由得皺了皺眉宇。麻雀?從來沒有人這樣形容過她。

  “你什麼時候變成雷嚴的女人了?”楚克對她附耳過去,他笑問,“還有,你和我私奔?這在中國可是家法不容的哦。”

  “我不知道。”向雅垮著臉,他們也太會扯了,她只不過在雷嚴那好大的家裏待了一晚上,怎麼就搖身一變成為雷嚴的女人?

  “雷嚴為了你和丹丹在找我,這倒有趣。”雷嚴炸掉他在阿拉伯的軍火聯盟,他炸掉雷嚴的宮殿,不過是扯平而已。

  “我想,我還是回臺灣的好。”向雅沮喪的說。她不想再給楚克添麻煩了,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得到那塊紫水晶,楚克也不會因為救她而跟著受苦受難,還連累他弄傷了腿,她實在欠他太多了。

  聽她終於提到要回臺灣,楚克不動聲色的說:“可是,你的行李在墨西哥。”

  當時她在洛杉機機場被綁架,匆促間,她的行李全部都被他安排運回墨西哥他的住處。

  她潤了潤唇,“可以麻煩你托運回臺灣給我嗎?”儘管多麼不想與他道別,但這是她最後一次麻煩他。

  他盯著她的清明眼眸,“你何不自己到我家裏去拿?”先把她拐走再說,別讓她回臺灣。

  “你家?”向雅傻眼,她沒想到楚克有此提議,他不會覺得帶著她很煩嗎?對於他,她可是一點貢獻都沒有。

  他好整以暇的道:“是呀,我墨西哥的家,你我認識那麼久了,你沒到我家,豈不是很失禮?”

  她點點頭,心想這樣確實失禮。

  楚克笑道:“既然你也覺得失禮,那麼就跟我回去吧。”

  他說得輕鬆怯意,讓向雅不知不覺又落入他的圈套中。

  從開羅搭乘『日焰航空』的專機回到墨西哥,向雅這回弄清楚了,『日焰航空』是「十方烈焰」的「日焰」鐘潛所開,難怪楚克可以得到優渥的禮遇。

  想她第一次與楚克一起坐飛機時,她還以為楚克是因為時常出國旅遊,那些空姐們才對他那麼熱情。

  “喝杯飲料。”楚克把柳橙汁遞給她。

  向雅喝著果汁,翻閱機上的英文報,發現一則今她眼睛一亮的新聞。“加拿大美食展!”據她聽知,這個美食展每兩年舉辦一次,集合了世界各地的美食,盛大又隆重。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他微微一笑,“如果你想去的話,回墨西哥拿到行李後再去,時間上應該來得及。”去過大漠,他不介意他們有一趟美食之旅,今後只要是她喜歡的,他會儘量撥出時間與她同行。

  “是來得及。”向雅的欣喜在楚克的話語中轉為黯然。她還是不擅長看透人心呵,她一點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也贊成她去加拿大嗎?取到行李之後,他們就要揮手道別了,她竟希望這趟航程可以慢點結束。

  向雅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多愁善感的,過去只要有得玩,她就會活力十足,但是現在,是感情作祟嗎?她覺得自己彷彿變得脆弱了。暗,她竟會希望能夠延長航程,實在太不成熟了。

  希望畢竟只是希望,飛機還是在預定的時間內緩緩的降落於墨西哥機場,帶團從墨西哥離開的那天,她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快又回到這裏。

  楚克的得力助手古傑已等在機場外,見到楚克,他板起一張臉,扭著眉,十分不認同的看著他的大老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楚克笑著搭上古傑的肩,安撫的道,“先讓我喝杯啤酒再發牢騷,我保證會聽你說完。”

  “楚先生,你扔下所有的事失蹤那麼久,至少該讓我知道你在哪裏。”古傑何止不滿意,他簡直火大了。楚克不在,所有的事都推到他頭上來,當初楚克錄取他時,說好了他的身分是保鏢,怎麼現在他成了標準的楚克職務代理人,擺明瞭壓榨他嘛!

  楚克對古傑的抱怨不以為杆,還笑容滿面;“古傑,我也很想通知你我在哪裏,只是當時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所以很難通知你。”

  古傑挑起濃眉,“若不是辜先生打電話來說你在開羅,你根本就不會想到要回來。”

  楚克頓時撥雲見日,心想,原來是永奇賣了他,難怪古傑知道他回國的班機,還到機場來逮人。

  向雅奇怪的看著他們,她沒見過人家職員這麼大牌的,也沒見過哪一個老闆像楚克這麼好脾氣的。

  “這位是石向雅小姐。”楚克替他們介紹。

  “又是女人。”古傑輕哼,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楚克的住處在一個古城之中,位在海拔三千五百公尺以上,建築物精密細緻,外人難窺其貌,粗大厚重的家飾與辜永奇那華麗的住所截然不同,透著一股豪邁的男兒風。

  “楚先生!”見到楚克和向雅,里曼欣喜的迎了上來。

  里曼原本是駐守於阿拉伯的軍火聯盟,但當地的聯盟被雷嚴給炸了,現在尚在重建中,他便與阿默他們先到古城來。

  楚克牽著向雅進人正廳,她環顧四周,大大的石砌牆,宛如古神殿,她立即就喜歡上這個氣概萬幹的地方。

  “石小姐也沒事,真是太好了。”奧佛一派忠誠的說。

  一名男僕送來洗手水,另一名男僕送來水果茶點,向雅發現除了她之外,這裏不見女人,難怪陽剛之氣如此重。

  “楚先生,阿拉伯的聯盟已經重建得差不多了,但給雷嚴的教訓似乎嫌少了點。”迪拉一直認為炸掉雷嚴的宮殿只是牛刀小試,不足懲戒。

  “依你們說,應該怎麼做呢?”楚克不置可否的問,他知道聯盟被炸,阿默他們比他還不平,一直伺機想動雷嚴。

  里曼哈哈一笑,“楚先生,只拐跑地兩個女人太少了,應該把他的女人都抓過來,讓他一個女人都沒有才對。”他們也知道雷嚴在我他們大老闆的新聞,說他們大老闆拐走雷嚴的女人,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雷嚴應該很明白向雅不是他的女人。”楚克看了向雅一眼,掛著他的招牌笑容微笑道,她則忙著在吃東西。

  “可是有個雷嚴的女人倒真的跑到這裏來了。”阿默不屑的揚起眉。

  向雅停止了她吃東西的動作,一個婷婷的人兒在阿默語畢之後走進來,正是跳傘之後被謠傳為行蹤不明的朱丹丹。

  向雅不由得把現線落在朱丹丹身上,即使又受傷又跳傘的,她還是那麼美麗。

  朱丹丹晶瑩的星眸直勾勾的望著楚克,似乎溢滿感情,“我知道你會回到這裏來。”

  楚克並不意外在這裏見到這位訪客,朱丹丹向來是如此任性,她想做的事,沒人阻止得了,“原來你到這裏作客來了。”想來她一定也是硬要到古城來的,否則阿默的臉不會那麼臭。

  “克,我一直很記掛你的安危。”朱丹丹用極富感情的聲音說,對於把降落傘讓給她的向雅,她倒是從頭到尾沒瞧上一眼。

  “我也很記掛你的安危。”楚克露出迷人的笑容,他徐徐的說:“丹丹,你來這裏玩,我很歡迎,只是你似乎忘了通知一個人——那位權勢並重,到處在通緝我的雷先生。”

  她場起眉梢,剛毅的道:“我不會回到他的身邊去!”她知道雷嚴到處在找她,但她已不屑回去了,她不要和那麼多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經過歲月的洗練,她已經成熟了,她只要一個男人,那就是楚克!

  他莞爾一笑道:“這個問題應該由你們當面去解決才是,我無權干涉也插不上手。”

  “我知道你在吃醋,你介意我和雷嚴的事,你放心,我會儘快解決的。克,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她急著表態。

  楚克微笑搖頭,“不,丹丹,我一點都不吃醋,也一點都不介意,我希望你在這裏玩得偷快,但假期結束之後,則忘了回去你該回去的地方。”朱丹丹還是那麼自情,她總是認為地球為她而運轉,但是,自己普為她而發出的太陽真火者早就已經熄滅。

  “楚克,你在說反話!”朱丹丹揚起下巴,“等著,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和雷嚴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我會回到你身邊!”說完,她奔了出去。

  向雅的心在朱丹丹出現後降到了谷底,眼前好吃的食物變得很乏味。將心比心,如果自己是男人,也會喜歡像朱丹丹這麼美麗又自負的女人吧,比起她,自己實在太幼稚了。

  她心想,拿到行李之後還是快滾吧,楚克好心邀請她來玩,但自己也要識趣呀,不能老是賴在別人的地方白吃白喝,這樣太沒有禮貌了。唉,她突然想念起她臺灣溫暖的家來!

  回到墨西哥之後,楚克一連忙了兩天,古傑把他纏得死死的,似乎惟恐一眨眼他又會跑掉一樣,令楚克兩天來過得有如在坐牢。

  而向雅當然又變成一個人了,這裏不像在埃及,有康奏兒可以作伴,她一個人在古城裏東走西逛的,手忙腳亂的用腳架拍照,倒也有趣。

  不過這種趣味在花園裏遇到朱丹丹之後就消失了。

  “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裏呢?”支著畫架,朱丹丹在花園寫生,一見到向雅,她即開門見山的問。她不會對情敵太仁慈,因為她不喜歡對自己殘忍,這是她始終能占上風的原因。

  “幾天之後吧。”向雅答得含糊,因為她實在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走。這不能怪她,她也知道自己該走,可是這兩天來,她一跟楚克提到要拿行李,他不是扯開話題,便是一筆帶過,讓她提無可提。

  朱丹丹露出一抹遺憾的神情來,“那很可惜,你喝不到我和楚克第二次的喜酒了。”她要徹底把向雅趕離楚克的生活,在她知道他和向雅共同在沙漠裏患難過之後,她認為向雅對她的威脅太大。

  “喜酒?”向雅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的。”朱丹丹格高下巴,帶著幾分驕傲說,

  “我和楚克決定再結一次婚,上回我們沒有公開請客,他說要彌補我,一定要給我一個隆重的婚禮,如果你不是太快要走的話,我還想請你當伴娘呢。”

  向雅的喉嚨不知不覺得有點乾澀,“你們……”

  “我們已經和好了。”朱丹丹深深的看著向雅,“我們曾是夫妻,他怎麼也忘不掉我的好,除了我,他今生不會再要第二個女人做他的妻子。”她知道這樣足夠打垮一個女人的心,她清楚得很,經過這一回的交談,向雅不會留下來自取其辱。

  “恭喜你們。”向雅不知道這些祝福的話是怎麼迸出喉嚨的,但人家要結婚了,她確實應該祝福呀。

  “我接受你的祝福。”朱丹丹勝利的轉身離去,夕陽為她美麗的背影灑上一道金光,耀眼又迷人。

  向雅不得不承認,楚克和宋丹丹確實是相配的。她急急忙忙收拾好相機,心想,是該回房去整理東西了,加拿大美食展在等著她呢,那裏才是屬於她該去的地方!

  結束晚餐之後,向雅在射擊場找到楚克,她不知道他的射擊這麼準,幾乎次次都中紅心,她看傻了眼,差點忘了來的目的。

  “要試看看嗎?”楚克發現到在場外的向雅,他對她勾勾指頭,要她過來。

  她從他手中接過弓來,“我從來沒有玩過這個。”她不是來跟他要行李的嗎?怎麼跟他在這裏玩起來了?她想還是暫時拋開要離去的事吧!

  “我會幫你的。”楚克把弓箭交給她,站在她身後,他修長的手重疊著她的手,幫助她延伸手臂的力量,他的身體幾乎貼合著她,兩人的姿態親密極了。

  一箭射出,自然正中紅心,向雅雀躍不已。

  “太好玩了!”她以前者以為射出去的箭會反向彈到自己,原來射擊沒有她想像中那麼難。

  楚克爽然一笑,“再試一次。”

  他又幫她將弓拉開,拉到極限,箭把筆直的射出去,也是正中紅心。

  就這樣,他們緊密貼合著射出三十幾支箭把,等到向雅發現他們的姿態太過曖昧時,楚克的手已經擱在她的腰上了。

  “還你玩吧!”她把弓箭一丟,心慌意亂的說。

  楚克不容她逃,他大手一勾,接回她,“找我有事嗎?”他喜歡靠近她,她身上的少女清香有穩定他神經的功用。

  “我……我想拿我的行李……”向雅在他懷裏結結巴巴的說,每一接觸他的體溫都會教她失常。

  “決定要回去了?”他把她扳正,凝視著她的眼睛,“要回臺灣還是去加拿大?”

  星光下,她有絲迷惑,楚克眼裏流動的光芒是感情嗎?她模糊的想著。

  “先回臺灣。”向雅潤潤唇,他眼裏跳躍的火苗令她昏亂,“我……我今天打過電話回去,家裏的人都很擔心我…”

  “嗯,你回去也是人之常情。”他並不反對她回去,反正他會再把她給接來。“什麼時候走?”

  “這兩、三天吧。”其實她打算明天就走,機票她已經訂好了,下午與朱丹丹的一席話,她知道朱丹丹並不願意她繼續留在這裏。

  楚克點點頭,“時間似乎趕了一點。”但是無妨,他可以把工作再賴給古傑,再不然,丟給阿默也行,總是可以挪出時間的。

  他不知道向雅的家人喜歡什麼,他知道她有疼溺她的爺爺、奶奶,尊重她的雙親,愛護她的兄長兄姐,第一次見面,他會周到的替他們每個人準備一份禮物,他還沒決定會準備什麼禮物,但可以確定的是,絕不會是彈藥就是了。

  聽了他的話,向雅連忙說:“你不必來送我了。”他要籌備婚禮一定很忙,她不能連走都要麻煩他,她只需拎著一隻皮箱上飛機即可。

  楚克微微一笑,“我確實沒有要送你。”他要與她同行,再教她陪伴他到天涯海角,永遠都同行。

  她的眼睛睜大了,瞪現著他。她知道他沒空送她,可是他也不必把事情講得那麼明吧。

  他把她攬到胸前,親吻了她髮項一下,接著擁著她肩膀往前走,“走吧,我去拿行李給你!”

  向雅任由楚克擁著走,心想,明天這個時候,她已經在另一個國家了。適才他吻在她髮項的是最後的親吻,他不會記得她這個小導遊,他們之間連吻都是那麼淡淡的,如風飄然無蹤,又豈能奢望能讓他記住呢?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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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3: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早上在確定楚克與古傑、阿默出去了之後,向雅拎著行李箱準備出古城。她並非特意挑楚克不在時走,而是她不想面對分別的場面,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流下傷感的淚水,更何況他已經表示不送她了,就算當面跟他告別,結局一樣是分別。

  但是,就在她跨出古城大門時,她小小的身影卻被眼尖的里曼給發現了。

  “石小姐,你要去哪裏,”里曼追上她,看她又是背包又是行李箱,當然不會只是去花園逛逛那麼簡單。

  向雅打起精神來對里曼一笑,“機場,我今天回臺灣。”昨天她失眠了一整夜,連在沙漠落難時她都睡得著,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還冒出了兩個黑眼圈。

  “回臺灣?”里曼揚起眉毛,“楚先生知道嗎?”他打賭他的大老闆不知道,否則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感情甚深。

  她嫣然一笑,“知道。”即使知道也不能改變些什麼,他就要和朱丹丹再次舉行婚禮,她的存在與否並不重要。

  “知道?”他的眉揚得更高了。咦?大老闆知道,不可能吧,可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在說謊,難道是他們幾個估計錯誤?

  “里曼先生,你可以送我去機場嗎?”她相信古城這裏沒有什麼二十四小時叫車服務之類的事。

  “當然可以!”里曼答應得爽快,但他很快的又看了她一眼,“只是,石小姐,你確定楚先生真的知道你今天要走,”不是他婆婆媽媽,他送她去機場是沒關係,只是怕大老闆根本不知情,把大老闆的心上人送走,罪名就大條了。

  向雅拍拍行李箱,微笑道:“咯,行李是他昨晚拿給我的,放心吧,我絕對不是不告而別。”

  里曼放心了,他駕車把她送到了機場,替她把行李拿去托運,看著她進入候機室才離去。

  向雅坐在候機室裏,還有三十分鐘飛機就要起飛。換句話說,三十分鐘之後,她就真的、確實永遠無法再見到楚克了。

  這裏有許多跟她同一目的地的人,大家都要飛往洛杉機去轉機,他們的心情她無從得知,但是她卻一點歸鄉的興奮都沒有。

  她以為她會想家,想她那不大但卻溫暖無比的家,可是此時此刻她竟更想見楚克一面,千山萬水,相會無期,即使不說話,再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他就要成為別人的新郎了,而她卻在此時回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在遊覽車旁見到他,她以為他是團員,趕鴨子上架似的趕他上車,他還真的上車,也不反駁。

  第二天,他在兩名劫匪的手中救了她,她還是以為他是她的團員。

  當天晚上,他們在『高登』吃飯,他說要替她壓驚,而她壓根兒不知道原來高登是他的餐廳,直到後來他告訴她真相,難怪他們一直聊到淩晨都沒人趕他們走,當晚他們聊了許多。包括他的遊歷和她的家庭。

  接下來旅程結束,她在洛杉機機場被綁架,楚克追到阿拉伯去救她,然而他們卻雙雙倒霉透項的在沙漠裏落難!

  也是在那裏,在沙漠的星空下,楚克首次吻了她,她的初吻獻給了他,一個令她捨不得不要的吻。

  那日在沙漠裏,她以為他們會死掉,便異想天開的立遺囑,他要求她把他的名字寫在上頭,他要與她合葬!同時間,他向她求了婚。

  接著他們到了開羅,她在不知不覺間淪陷了一顆心,他卻依然是瀟灑不羈的楚克,她一點都摸不著他的心,而她也沒資格捉摸,他的身邊還有個美麗的前妻朱丹丹,他們就快二度結婚了……

  一陣酸楚的感覺湧上心頭,豆大的淚珠霎時滾落在向雅的衣襟上,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她愈哭愈凶!

  怎麼搞的,自從成年以來,她已經不知道什麼叫眼淚了,她一直是大家眼中的向日葵,像陽光一樣明亮,太陽花又怎麼會有眼淚呢?

  然而她確實想哭呵!就讓她痛快的哭一回吧,悼念她早天的戀情,她不會忘記在沙漠的星空下,她與楚克相依偎著人睡的那一幕,那將是她最永恆的回憶。

  “搭乘十一點十五分,飛往洛杉機的旅客請登機!”

  在向雅淚落個不停之際,擴音器響起了廣播,聲音催促著旅人的腳步。

  向雅背起背包緩緩走向登機門,她依依難舍的再看一眼機場。別了,墨西哥!別了,楚克!她在心中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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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克用極快的速度處理完古傑交到他桌面的公文,然後地點起一根煙,一邊喝著白蘭地,一邊閒適的道:“都簽完了,還有別的事嗎?”

  古傑不信任的瞪著他看,“楚先生,你確定這樣就可以了,”大老闆根本就在敷衍他嘛,幾千萬的軍火買賣,哪有人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簽名的?

  楚克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安,“當然可以,我都簽上我的名字了,有問題嗎?”

  “沒有。”古傑臭著一張臉回答,但是他知道這疊公文他必須重新看過,否則就等著讓楚氏垮臺好了,他可沒他老闆那麼豁達。

  “那麼,你去忙你的吧。”楚克輕快的說。

  “是。”古傑板著一張臉會轉門把,心中直在滿咕,大老闆就會對他來這套,變相壓榨!

  古傑退下後,楚克一通電話打到加州的比佛利山莊,吵醒那位睡意正鼾的大製片家。

  “若霏在你身邊?”楚克笑盈盈的問。

  “廢話!難道在你身邊?”莫東署討厭有人擾他清夢,尤其是他和老婆在床上纏綿的時候。

  楚克不理他的白眼,繼續笑意橫生的說:“看來一個正式的婚禮對你很有益處。”

  “當然!”莫東署回答得可驕做了。

  楚克繼續棒他,“有老婆可抱的感覺挺不錯。”他知道大製片自從摘下那朵中國冷海之後,就再也看不見身邊其他的女人。

  “再好不過了。”莫東署的自滿絲毫不減,但很快的,他敏銳的從楚克話語裏察覺到不對勁了,“莫非你……  ”哈,不會吧?楚克要結婚?這就如同聽到鐘潛會愛上女人一樣稀奇。他已經夠佩服程勁雨能讓鐘潛陷入情網,現在,可以讓楚克安定下來的女人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楚克笑著說:“婚姻大事,茲事體大,這樣吧,我到比佛利山莊去結婚,你也幫我安排一堆影視記者兼媒體報導以及電視全程轉播吧。”

  莫東署挑挑眉,“你在諷刺我?”他知道他的婚禮是誇張了點,可是誰讓他的新娘是鼎鼎有名的影后,而他又是好萊塢呼風喚雨的影業鉅子呢?

  “我欣賞你和世人分享結婚喜悅的勇氣。”楚克說得含蓄,莫東署那種行為根本就是唯恐大家不知道他娶了沐若霏嘛。

  “你這傢伙!”莫東署笑駡道。罵完,不由得又想得知些小道消息,“小導遊?”

  楚克愜意的喝了口酒,“沒有意外的話。”這回陪同向雅回去,他就會正式拜會她的家人,或許他們會捨不得向雅遠嫁,但他會盡力說服他們,如果可以,他想接向雅的家人到墨西哥小住一陣,讓他們更瞭解他。

  “這樣呀。”莫東署笑意橫生的搓著下巴,接著他很快的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電話了,改天有空再聊!”他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方雅浦噗!

  下了黑色大房車,在隨身保鏢的護衛下,楚克步履輕鬆的步人古城,他已經訂好了機票,明天就可以和向雅離開,古傑還不知道他又要走,否則他的臉鐵定又會黑得很難看。

  “楚先生,你回來啦!”里曼正在看阿拉伯新聯盟的施工進度報告傳真,他看了一眼他的老闆,很盡責的說:“早上我送石小姐去機場,看著她進候機室我才走,她很安全,現在大概還在飛機上。”

  “石小姐走了”楚克幾乎是立即蹙起眉心。

  “你不知道,”里曼頓時傻眼,心想,難道自己被那小姑娘純純的演技給騙了?

  他知道她要走,但不知道她會在今天早上就走,不能怪她,是他不夠體貼,沒好好對她說清楚。

  丟下里曼,楚克直接到向雅的房間去。

  淡綠色簾幔分省兩旁,房間整潔,被單也疊得好好的,但是向雅隨身的背包和她慣用的東西部不見了,她真的走了。

  “她終於捨得走了。”朱丹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她倚在門邊,很滿意室內空無一物的現況。

  楚克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知道向雅要離開?”

  “當然!”朱丹丹高傲的說,“她是我們的絆腳石,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留下來只是難看而已。”

  “你對她說過什麼?”楚克眯起眼。他知道來丹丹向來是不擇手段的,只要她想得到的東西,不惜玉石俱焚,就為了滿足她自己。

  “我只說我們要結婚了,可惜她要走,喝不到喜酒。”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誰給你這個權利?”他的陰毒已在眼中跳躍。

  “這是實話!”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傾身向前,直勾勾的望著楚克。“難道你敢否認你不愛我了嗎?”她相信他當年既會娶她為妻,必然對她用情至深,才經過幾年,這份感情一定沒有消滅,他仍是她的,屬於她朱丹丹的!

  “我確實不愛你,丹丹。”楚克清楚的說:“我們的婚姻關係已經結束多年,你到古城作客,我很歡迎,但是如果你試圖干涉我的感情生活,那麼,請你離開。”他從來沒對朱丹丹說過這麼重的話,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女人說重話。

  “你在說什麼?楚克!”她擰起秀眉,不敢相信楚克居然為了個微不足道的小導遊教訓她。

  “我說,這裏不歡迎你了。”他冷冷的下達逐客令。

  “你不能叫我走,”宋丹丹幾乎暴跳如雷。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才剛打電話到米蘭去訂了婚紗,以楚夫人的名義,而現在楚克竟說不娶她?

  他無視於她的暴躁,淡淡的說:“古城即將有新的女主人,她不會樂意見到一個跋扈的女客。”

  “女主人?是那個石向雅,”她氣瘋了,口不擇言的吼,“她有什麼好?不過是朵末開竅的小白花罷了,她不能滿足你!”

  “你也同樣不能。”他決絕的說,“在你離開我的那一天,你就已經不符合當我終身伴侶的資格,這裏不是你的歸屬,我也不想收容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

  朱丹丹的身體顫抖著,她握著拳頭。她以為楚克會一生一世寵她、溺她、守護著她,難道當初在神壇前發的誓都是假的?

  是!是她先背棄了他,那又如何?她只不過是一時迷失了,是那個拉丁男人的花言巧語騙了她,現在她不是回到他身邊來了嗎?男人會犯錯,女人也會,這有何不可?他何必還執迷不悟,硬要跟她計較那段出軌?

  “別跟我賭氣了,楚克。”朱丹丹儘量壓抑脾氣,她煩躁的說,“我不想讓不相干的人擾亂我們的情緒,我們還是快談談宴客的事,名單我都擬好了,我爸媽這次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丹丹,你永遠是那麼自私。”楚克打斷她的話,他直視著她的眼,“知不知道當時在醫院是誰輸了許多血救活你?”

  她直直的瞪著楚克,“不會是她!”

  他萬分惋惜的微笑,“當然是向雅。”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朱丹丹呻吟。她當然記得是石向雅死命將她送到醫院的,只是她不願意去想她欠石向雅一份思情,她的血液中流著石向雅的血,她不要去承認心底那份心虛!

  “我會到臺灣找她,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語畢,他轉身要走。

  “楚克!”她不甘心的瞪著楚克的背影。她從未見楚克發這麼大的脾氣,他對女人向來是極好、極友善的,即使重逢之時,他也沒對她當年的不告而背叛作任何表示,甚至沒有提她那時帶走他的大筆金錢。但是現在,他卻為了石向雅而要趕她走!難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其的沒有任何地位了嗎?

  不行,她不容他們雙宿雙棲,她必須阻止他們,她得不到的也絕不讓別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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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葉窗外是典型臺灣午後的雷陣雨,雨勢不大,但足夠讓人淋得變成落湯雞,這種雨通常很容易影響人的心情,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不怎麼開心的人,看到雨一來,心情也會跟著低落,『藍天旅行社』此時就坐著一個這樣的人。

  雖然人坐在辦公室裏,向雅的心卻明顯的不在,她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於裏,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持著筆,長睫毛連閃都不閃一下。

  她的思緒離開了她的軀體,飄洋過海去到那個擁有多風貌的國家。

  墨西哥位於拉丁美洲,比臺灣時間晚十四個小時,那麼說來,那邊現在是淩晨五點了。淩晨五點,這個時間楚克應該還在睡覺,朱丹丹在他臂彎裏嗎?

  向雅在心中輕輕點了一下頭,在吧!她都回來一個禮拜了,他們也結了婚才對,想必古城是一片熱鬧景象……

  倏的,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筆直的降落在她的桌面,一個歎息的聲音跟著響起:“向雅,你對著那份旅客名呆,已經整整發呆了四十分鐘。”

  陶小君搖頭不已的看著她的五專死黨,在讀專科時,她和向雅在同一間寢室睡了五年,她睡下鋪,向雅睡上鋪,她從來沒看向雅這麼憂鬱過。

  她所熟悉的向雅不是這樣的。向雅應該是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熱愛工作、永孜不倦,向雅對環遊世界有著無可救藥的不可自拔!

  每回帶團回來,向雅總能一個人嘰嘰呱呱的講上一個禮拜,從當地的風俗到團員發生的糗事,都是她描述的目標。

  然而這次卻失常了,從墨西哥回來後,大夥非但沒聽她對墨西哥提過隻字片語,墨西哥反倒成了她的地雷,只要誰不小心一提到,她馬上就會從椅子裏驚跳起來,反應十分過度。

  隨著咖啡杯落在桌面,向雅猛然回神,咖啡香喚回她游離的神志,她感激的看了陶小君這個好姊妹一眼,“謝謝。”

  負責訂機票的伊慧一邊以筆敲桌面,一邊笑嘻嘻的說:“向雅,我覺得你從墨西哥回來以後就怪怪的,是不是被拉丁美洲的巫師下蠱啦?”

  向雅差點吞不下喉裏的那口咖啡,確實她是被下了蠱,只不過不是巫師,是個專賣軍火的軍火大王。

  她心虛的笑了笑,“我……我只是身體不太舒服,大概是水土不服吧。”她必須編造個理由,否則她這班同事都是毒舌一派,她不被她們的舌頭淹沒才怪。

  “怪了,向推,你又不是第一次去墨西哥,上回怎麼沒聽說你水土不服,難道墨西哥的水全換過啦,”跑業務的祖頤存心跟她抬杠。

  大夥全笑了,向雅也笑了,不過笑容中卻有一絲苦澀,陶小君悄悄的遞了張紙條給她,上面寫著——下班攸『咖啡廚房』見。

  『咖啡廚房』是位於她們公司大樓附近的簡餐坊,也是向雅和陶小君子常最喜歡窩著不走的地方。

  看著紙條,向雅一陣無奈,心想完了,小君一定是再也看不過去,準備對她來個大審判。

  她知道自己從墨西哥回來之後很反常,可是那應該不是什麼大罪吧?再說,她也情緒高亢了二十二年,偶爾低落,平衡一下也無可厚非呀,大家不必把她的安靜當成風雨飄搖前的預兆吧。

  難道石向雅就不能是名溫柔女子嗎?唉,想想的確不能,如果她突然柔順起來,這可能會嚇響一千人,包括那個從小就叫她‘彈簧’的哥哥,因為她成天跳個不停,還有曾經一度擔心她會是過動兒的媽媽。

  石向雅,振作起來!明天就恢復朝氣,則再讓大夥替你擔心了。她暗自在心中堅決明確的告訴自己。

  儘管在內心發誓發個不停,但她還是逃不過要被陶小君逼供的噩運,下班後背起小背包,向雅萬分不情願的晃到了咖啡廚房。

  “咦?向雅,你回來啦!”美麗的咖啡廚房老闆娘一見到她,立即笑嘻嘻的過來招呼。

  “是啊。”向雅沒力的挑了個位子坐下,她拿起桌上的小MENU左翻右翻,希望能逃避‘帶團回來’這個話題。

  說穿了,這位老闆娘也是她的忠實聽眾之一,每回她帶團回來,總會順道帶些小紀念擺在老闆娘店裏的陳列架上,而老闆娘也總會奉上一大壺免費咖啡,跟著她坐下來,開始津津有味的聽她講述遊歷。

  然而從前那些樂趣,現在就變成了大痛苦,她實在沒有心情在老闆娘的面前復述一遍墨西哥的種種,那段日子對她來說,已分不清楚是甜蜜、苦澀,是歡喜,還是落寞了。

  玻璃門推開的聲音解救了她,陶小君一陣風似的旅進來。臉頰還紅撲撲的。

  “老闆娘,曼特寧,謝謝!”陶小君輕快的吩咐,她很快的在向雅對面坐下來直盯著向雅看,一臉的精靈,“說吧!你瞞不過我的。”

  向雅很瞭解陶小君那套‘坦白從寬’的標準,都那麼多年的朋友了,她也沒必要對好友隱瞞些什麼。於是她說了,把她此次墨西哥之行所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陶小君,當然也包括了令她回臺灣後還魂牽夢素的楚克。

  陶小君喝著熱咖啡,一雙眼睛在向雅臉上轉來轉去,“你是說,你愛上了這個叫楚克的男人,而他已經跟別人結婚了。”

  向雅攪拌著咖啡,低垂下睫毛,“可能已經結婚了,我不清楚。”心想,在古城舉行的婚禮一定很盛大!

  “結婚了……”陶小君點點頭,下了個結論,“也就是有婦之夫。”

  有婦之夫?向雅睜大了眼睛瞪著她的好友看。老天,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與楚克、朱丹丹之間會出現那聳動的辭彙。“我……我想應該可以這麼解釋吧。”這個小君真是的,把一切美感與浪漫都破壞掉了。

  陶小君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拜託!向雅,你還年輕,又那麼漂亮,何必眼巴巴的去當人家婚姻的第三者?破壞人家家庭幸福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喏,中視劇場那個什麼花的單元劇不是常在演嗎?那些第三者通常都是人財兩失,你清醒清醒吧!你在學生時代的抱負和雄心壯志到哪裏去了?你不是說不跑遍全世界譽不為人嗎?”

  向雅被陶小君劈哩啪啦的一陣,逼得啞口無言,她潤了潤唇,試著解釋道:“小君,我跟楚克不是那種關係,我們很清白,我們……”天呀,這個小君是標準的電視連續劇迷,什麼情節都可以被她套到劇情的公式裏去。她暗自叫苦。

  陶小君眼睛一亮,“你是說,你還沒失身給他?”

  “當然沒有!”向雅的頭立即搖得像博浪鼓,楚克又不是小君想像中的那種男人,就算她想失身給他,他也未必要她。

  陶小君放心的籲了口氣,“太好了,否則我真怕你會走上未婚媽媽這一途,何況墨西哥山高水遠的,你要到哪裏去要小孩的養育費呀?憑你的收入,恐怕連自己都養不起哦。”

  向雅不可思議的瞪著陶小君看,沒想到她的死黨居然可以扯到未婚媽媽和養育費的問題上去?啊呀!殺了她吧!如果有一天她重新踏上墨西哥的國土,也絕不會是為了要去向楚克要小孩的養育費!那真是太沒有氣質了。

  看來她還是把那段淡淡的邂逅藏在心底好了,一旦說出來,如果大家都和小君一樣的反應,把她歸類于外遇的第三者,那她才會嘔死哩。

  陶小君笑了笑,又叫了盤鬆餅,“向雅,想開點,你只是一時迷失了自己而已,還好你人財都沒失,快點忘了那場異國噩夢,如果你想交男朋友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

  向雅瞪著陶小君,異國噩夢?她和楚克,唉!她在心中歎息。“不了,我不想交什麼男朋友……”經過剛才與好友的一席話,她覺得自己渾身都乏力,可能要回家好好的補一補。

  陶小君笑盈盈,根本不理向雅在說些什麼,她自顧自的說:“對了,剛才我出來的時候,老闆娘叫我告訴你,她知道你喜歡美食,所以已經安排你帶團去加拿大參加美食節。”

  向雅揚起睫毛,“真的?”她眼眶一熱,哇!旅行社的老闆娘真是對她太好了,原本輪到她帶團是兩、三個月以後的事,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可以再出國。

  “千真萬確!”陶小君微微一笑,“你可以去看看洛機山脈的冰河,還可以吃到各國美食,這比你留在臺灣一副寡婦守喪的樣子好多了。”

  向雅瞪她一眼,覺得這個小君講話還真是難聽。

  陶小君切了塊鬆餅送到向雅盤中,挑挑眉毛說:“振作吧,向雅,所謂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換個地方,男人會更好,加拿大多的是第二代的新移民,他們淨是些有錢的公子哥兒,要找男人的話,加拿大比墨西哥好上一千倍,我們是好妹妹,我就預祝你此行能釣到個金龜婿,用那男人的錢,早日實現你環球世界的夢想!

  向雅歎息一聲,深覺自己還是埋頭吃鬆餅的好,否則她可不敢保證小君還會講出什麼謬論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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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2 00:03: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窺違了整整二十年的地方,楚克甫步出入境大廳,一呼吸到臺灣的熱空氣,幼時的回憶霎時又回來了。

  臺灣是「十方烈焰」的故鄉,也是他們最傷痛之處,一直以來,他們都避免去提到這個地方,彷彿不提,那任椎心之痛就會減少些似的。

  然而事實卻不是如此,當他放眼所及儘是與他相同膚色、相同髮色的同胞時,他清清楚楚的瞭解到,他永遠無法磨滅自己的根在何處,也永遠無法淡忘被大火焚燒掉的家園。

  他來自臺灣,他姓楚,父親生前是中部一家手工藝品店的年輕創業老闆,母親生前則是當地小學的音樂老師,當年六歲的他,記得他父親的手很巧,可以雕刻出各種客人訂作的花瓶、佛像、杯具,而她母親的手則會彈出流暢又悠揚的樂章,他是他們寶貝的長子,也是獨子……

  “喂,軍火大王,一個人回來太不夠意思了吧?”一隻手突然的搭上楚克的肩膀,一張俊美的笑臉跟著晃出來,不是方雅浦卻又是誰?

  “我相信不會只有你一個人。”楚克不必回頭也知道後頭一定有人。

  “當然,還有我!”莫東署的朗朗笑意先聲奪人,四周的人紛紛對這位留著三分乎頭的魁梧大漢惻目。

  “你的新婚妻子呢?”楚克笑問那位沉醉愛河的幸福男人。

  莫東署咧嘴一笑,“她回北京探親,我稍晚會去與她會合,兩位可憐的單身漢不必太羡慕我,你們好好等待,幸福的青鳥總有一天會降臨在你們身上。”

  方雅浦曖昧極了的對楚克眨眼睛,“已經降臨了,不是嗎?”

  “現在要去找那只青鳥了嗎?”莫東署搭上楚克另一邊肩膀,若無其事的問。

  他們兩個當然不會告訴楚克,關於楚克來臺灣找那位導遊小姐的事,「十方烈焰」已經全體知道了。

  楚克揚揚眉梢,“我好像無法拒絕你們同行的要求。”

  “你確實無法!”莫東署與方雅浦異口同聲的說。

  一輛黑色房車緩緩駛近他們,司機下車為他們打開後車門,楚克這次來,當然是住在他臺北的聯盟裏。

  “楚先生、莫先生、方先生。”司機關上車門,發動引擎,他早已接到大老闆命令,知道待會要到哪里。

  一坐進豪華大轎車裏,莫東署馬上點煙抽起來,他晚著修長的雙腿,很是優閑。

  “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的。”莫東署吐出一口煙霧,挑起他的濃眉,“我是來拯救臺灣電影事業的。”

  “噴噴,好高貴的情操。”方雅浦調侃的說。

  莫東署露出微笑,他扯扯嘴角,聳聳肩,“這沒什麼,為國片盡一份心嘛,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方雅浦連連點頭,“真的,現在已經很少看到像你這麼有愛國心的人了,什麼時候也到衣索匹亞去籌拍一部片子?聽說那裏的電影事業也很不發達。”

  莫東署瞪了方雅浦一眼,“那你乾脆叫我去那裏開法國餐廳算了,拍給誰看啊?連衣服都沒得穿的非洲人嗎?”

  方雅浦笑了,  與楚克愉快的縱聲而笑。

  在莫東署與方雅浦抬杠間,車身來到天母的住宅區。

  車身彎進一條乾淨的公路,再彎進筆直巷道,從守衛室領了通行證進入後,一整排都是兩層樓的獨門獨院小別墅,環境清雅又不顯誇張,看得出來這裏的住戶素質極為整齊。

  “小導遊的家?”莫東署率先下車,他雙手延展伸伸懶腰。

  “永說她十分甜美可愛。”方雅浦真是迫不及待想見楚克的小情人了。

  楚克按了們鈴,司機跟著從後車廂拿出一盆盆的禮物來。

  來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婦人,她髮絲梳理的極為整齊,眉宇間也與向雅十分相像,看到這婦人,楚克馬上就明白了,原來向雅挺俏的鼻子是遺傳自她的母親。

  “石伯母!”莫東署和方雅浦一馬當先,彬彬有禮的問候。

  “你們是……”石母難掩驚異的看著門外這三名英俊挺拔的男子,她有點困惑,因為在她的記憶裏並沒有這樣的親戚友人。

  “我們是向雅在國外的朋友。”楚克進一步說明。

  “向雅的朋友呀。”石母點點頭,她露出溫和的笑容,“這麼遠來,先進來吧,進來再說。”

  石母讓開身子,楚克三人走了進去,客廳裏,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和一名著似健朗的老爺爺在看電規,餐桌上,一名留著時髦短髮的女孩在吃飯。

  司機擱下禮物,很恭敬的守在一旁,老爺爺與老奶奶的注意力從電視螢光幕被轉移了,他們目不轉睛,新鮮的盯著家裏的客人瞧。

  “喝茶。”石母為他們端來熱茶,餐桌旁的女孩很快的抬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石母為他們介紹,“她是向雅的姊姊。”

  石向嵐放下飯碗走過去,她的眼光從莫東署身上轉到楚克身上,把楚克由頭看到尾,“你們是小妹的朋友?”

  中長髮的男人——莫非這個男人就是她小妹口中那個拉丁美洲的軍火大王?

  “是的。”楚克吸了口茶,有禮的問:“向雅在嗎?”

  “她和同事吃飯去了。”石母回答,此時,一個相貌端正的中年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一屋子的男人,他錯愕了一下。

  “這位一定是石伯父了。”楚克起身,他頜首,微微一笑道:“我們是向雅的朋友,我是楚克。”

  “你就是楚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向雅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姊姊全體驚跳了起來。

  向雅回到臺灣之後落落寡歡,她在墨西哥丟了心,並且有個意中人叫楚克,這全是向雅的姊姊旁敲側擊得來的訊息,可是他們不敢問向雅,怕勾起她的傷心事,誰知道這個叫楚克的人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我是楚克。”楚克不知道自己的知名度有這麼高。

  石父緊張了,“那你……你……你想幹麼?”小女兒第一次談戀愛,他如臨入敵,想替女兒問些什麼,又自覺問什麼都不安。

  “請讓我跟向雅交往。”楚克誠摯的詛。

  石母撩起秀眉,憂心的問:“楚先生,聽說你住在墨西哥,那麼,你要怎麼跟向雅交往呢?”

  楚克微微曬笑,不疾不徐的說“那不成問題,我想接她到墨西哥住一段時間,向雅喜歡旅行,順道可以去鄰近各國遊玩。”

  “她願意!”向嵐立即雀躍的宣佈,太好了,小妹朝思暮想的人兒追來了,還要接她同住,若她知道後,一定樂歪了。

  “大妹!”石父、石母同時皺眉看了一眼大女兒。

  真的是,在客人面前這樣口無遮攔,就算向雅願意,也不必答應的那麼熱烈嘛,一點女孩子家的矜持都蕩然無存了。

  楚克看著向雅的家人,無比莊重、無比認真的說:“自從認識向雅之後,我就一直想來拜訪她的家人,我想知道像向雅這樣溫暖開朗的女孩是來自怎麼樣的一個家庭,今天冒昧而來,我沒有失望,向雅的家人果然和她一樣可愛。”

  “巧言令色。”莫東署搖頭。

  “油腔滑調。”方雅浦介面。

  邊聽著楚克說話,向雅的爺爺頻頻在一分點頭,  “嗯,這孩子太會講話了,又懂得欣賞小妹的優點,文仲,就把小妹給他吧。”

  “爸!”石父斥責一聲,他的寶貝小女兒又豈是可以隨便給人的?

  “文仲,爸爸說的有道理,就讓小妹到墨西哥去住一段時間吧。”石母不若石父緊張,她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只要女兒幸福就好。

  石父膛瞪著眼,話卡在喉嚨說不出口,“可是……可是……”可是他怎麼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惡棍,不是騙徒,不是專程來騙他那純純小女兒的感情的?

  “伯父請放心,我絕不會欺騙向雅。”楚克有條不茶的說。

  “不會呀,不會就好……咦?!”石父驚跳起來,這個俊俊的年輕小子怎麼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方雅浦笑嘻嘻的道:“這位風采翩翩的石伯父,您放心好了,我這位兄弟沒有什麼優點,就是癡情、專一,風采翩翩的石伯父,您把向雅交給他就對了,他們一走能夠白頭偕老,永浴愛河!”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石父輕飄飄的說,步人中年以後,已經很少人稱讚過他了,向雅心上人帶來的朋友還真是上道。

  仔細想想,女大十八變,女大不中留,再說這個女婿也確實無可挑剔,又英俊又有禮貌,又會說話又敬老,言談問自有一股瀟灑,投足問又有幾分落拓不羈,難怪女兒會傾心。

  再者,墨西哥說起來其實也不是很遠嘛,跟嫁去高雄也差不多,在飛機上睡個覺,吃個飯,一眨眼就到了,他們想看向雅的話,方便得很,什麼時間、空間,一點都不是問題。

  看來女兒不嫁是不行了,石家今年可有喜事嘍。

  在『咖啡廚房』裏被陶小君疲勞轟炸了四個小時之後,向雅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

  她原以為,除了姊姊向嵐還沒睡之外,大家應該都睡了,誰知道她一進入立關,發現客廳裏燈火通明,她大哥去了南部出差還沒回來,其餘人統統在座,也統統一副笑咪咪的愉快樣子。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不睡呀?”她潦草的打過招呼,也不等回答,拖著疲憊的步伐就準備上樓洗澡睡覺,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

  向嵐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拉了回來,“小妹,先別忙著睡,我們大家聊聊嘛。”

  “聊?”向雅一臉的敬謝不敏,她已經跟陶小君聊了幾個鐘頭,現在一點都不想再和人聊,“不了,我不聊了,我好睏,我想去睡,你們自己慢慢聊吧。”

  “別睡!聊一會嘛!”向嵐死命的將她拉進沙發裏,無論如何就是要讓她坐下。

  向雅猛打哈欠,“姊,你明天公司不是有澳洲來的大客戶,你要負責主講關係著三億美元業務量的會報,你怎麼還不去休息?”

  “哎呀,那不重要!”向嵐揮揮手,一副小事不足以掛齒的樣子。

  “不重要?”向雅瞪大眼睛,三億那,三億都說不重要,她這個姊姊可真是愈來愈海派了。

  “對呀,那一點都不重要。”向嵐笑咪咪拉住妹妹的手,細聲細氣的說:“小妹,知不知道今天誰來過了?”

  “誰?”向雅莫名其妙的問,她發現她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眼光全興奮的集合到她身上來。

  “楚克啊!楚克來過了。”向嵐眼神煥發著超級閃亮的神采,彷彿她提到的人是天神。

  “楚克?”向雅愣愣的,還反應不過來。

  向嵐飛了飛眉毛,“是呀,咯,你看,這些禮物都是他送的,每個人都有,而且都好名貴,我看啊,他不止是賣軍火那麼簡單,他簡直是開金礦的!”

  向雅潤了潤唇,懷疑的看著她的家人,“你們說——楚克今天來過?”

  五顆頭顱一致點頭。

  “他怎麼會來?”向雅迷惘了,他不是和朱丹丹結婚了嗎?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來臺灣,又怎麼可能會來找她?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不不、楚克要知道她住在哪裏是輕而易舉的事,他是「十萬烈焰」之一不是嗎?兒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十方烈焰」辦不到的事,他當然很容易就可以知道她的住所。

  只是,他為什麼要來找她?單純的拜訪一個同患難過的好朋友?還是,他和朱丹丹度蜜月路過這裏?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好想哭!

  向嵐白了她一眼,但隨後又笑盈盈的說:“小妹,你真是高興的昏了頭了,他當然是坐飛機來的,難道跳著來?”

  “他——說了什麼嗎?”向雅問得艱難,她的心狂跳個不停,就快蹦出胸口了。

  “他說要帶你回去墨西哥!”向嵐迫不及待的告訴她,“小妹,看來你不是單戀苦主,楚克也喜歡你,否則他不會千里迢迢跑來巴結我們。”

  “他真這樣說?”向雅眼睛裏閃著黑幽幽的光。

  “對呀,而且他的朋友都好出色。”向嵐喜孜孜的說。

  她的直覺不會錯,她覺得那個自稱姓方的男人眼光一直往她身上飄,她敢打賭,那個男人一定對她有好感!

  她的直覺確實沒有錯,方雅浦的眼光也確實有往她身上飄。

  只是這位小姐不知道的是,只要是女人,方雅浦的眼光都會很犯賤的飄上那麼一飄,他還會告訴你,那絕不代表他個人立場。

  “姊,他有沒有交代什麼時候會再過來?”向雅急促的問。

  她真懊悔晚上跟陶小君去吃那噸審判飯,否則她就可以見到楚克了,他不會知道,她是多麼、多麼。多麼的想他呵!

  “這倒是沒有。”向嵐搖搖頭,很快又樂觀的說:“不過我相信他還會再來,他是來看你的,今天沒見到你,當然會再來。”

  “是呀,小妹。”五爺爺附和著,“你就先把行李收拾收拾,等楚克來了,你就趕快跟她走,不要讓人家等太久。”

  石母也拉住向雅的手,溫柔的說:“小妹,嫁人以後就是大人了,不能再貪玩了,知不知道?”

  石奶奶挪動身子,矯捷的把一條辣子往向雅脖子上一套,慈祥的看著她,“小妹,奶奶這塊家傳玉墜子你掛在身上保平安,楚克說你們結婚以後要住在摩洛哥。”

  “媽,是墨西哥。”石母糾正她的婆婆。

  石奶奶連忙點頭,“對對,墨西哥!那個墨西哥連聽都沒聽過,大概都住了些土人,你戴塊玉防小人,保平安,奶奶才能放心。

  “咳,咳,小妹呀……”石父清了清喉嚨,含糊不清的說:“那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決定什麼呀?眾人真是語焉不詳哪。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你們……”向雅不知道楚克是怎麼收買人心的,但很顯然,她家裏的人都很喜歡他。

  “去睡吧,小妹,新娘子要多多補充睡眠,到時候化起妝來才好看。”向嵐很專業的說。

  “對對!快去睡!”大夥異口同聲的催促她,她也只好上樓去了。。

  沐浴過後,向雅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擁著被,把自己深深陷進被窩裏,又是歡喜又是憂愁。

  楚克真的來過嗎?不是幻夢吧?他居然會來找她?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仙履奇線的情節。

  哎,他怎麼就沒向她家人間她辦公室的電話呢?他可以撥電話去找她,他們不就可以見面了。

  他明天會來嗎?後天會來嗎?向雅喜憂參半的自問著。

  他這麼忙,到臺灣一定還要忙別的事,不可能抽得出時間一天到晚來找她,「十方烈焰」的「真火」何其忙,她又怎能奢望他把時間留給她。

  可是,她就要帶團去加拿大了,還好老闆娘沒說什麼時候出團,如果楚克在近日內再來找她的話,他們應  該可以見到一面。

  她開始祈禱楚克再度來臨的日子,而今天,註定是個失眠夜了。

  “關松江、劉玉演、朱家綢、何安德、丁竹玲、魏小循、江海藍……”

  鬧烘烘的機場裏,向雅看著手中的旅客名單—一點名,真的,從來沒有一次她帶團出國會像今天一樣,絲毫沒有欣喜之感。

  “向雅,我們要去二樓吃早餐。”幾個團員嘰嘰喳喳的告訴她。

  向雅點點頭,依慣例交代,“好,別忘了十點三十要登機。”

  雀躍的團員們興高采烈的吃早餐去了,而她則到一樓咖啡吧叫了杯熱咖咋喝,洗滌煩悶的心情。

  自從那天楚克去她家裏拜訪過後,四天了,楚克沒再出現,而她居然也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被旅行社的老闆娘派任,擔任這次加拿大美食節之旅的導遊。

  雖然她早知道自己會出任這團的導遊,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快。

  以前如果有這種好事,她怕不早樂得飛上天了,只是現在,她猜測著楚克或許還在臺灣,而她卻得要離開。

  難道他們的緣分就這麼淺薄?

  匆匆喝掉冷了的咖啡,向雅直接到二樓去等她的團員,這次有十九個人參加加拿大美食節之旅,團員之中有一半都是胖子,選這團真是其來有自喲。

  檢驗護照後,向雅帶著團員來到候機室,今天他們搭乘的是加航,她有點懷念那架有著火焰圖騰的銀色飛機,屬於「十方烈焰」的飛機。

  “向雅,吃快巧克力!”一個團員拿出一大盒巧克力來與大家分享,候機室裏其樂融融。

  終於,登機的時間到了,團員們一個個滿是高亢的神態,通過登機步道,進入寬敞舒適的機能之中。

  “向雅,我找不到我的位子!”一個團員沮喪的跑過來。

  向雅嫣然一笑,“我幫你。”

  幫那位找不到位子的團員找到位子後,又有團員跟她要開水吃暈機藥,另一個團員要她幫忙在機艙裏拍照留念……

  忙完了那些瑣事,起飛時間也快到了,向雅終於可以回座位喘口氣,她拿出一本坊問最流行的藝文小說來,眸光卻凝視著窗外。

  飛機在跑道上繞行一圈後急速起飛,建築物變小了,人車也小得像螞蟻,機身衝破雲層之後,更是只有白花花的棉絮可欣賞。

  向雅解開安全帶,她把眼光轉回手中的小說,旁邊的座位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人,從腿部來看的話,這應該是個頗為挺拔的男人,他擁有一雙令人羡慕的筆直長腿。

  就在她因為根無聊而肆無忌憚的欣賞鄰座男人的長腿時,一隻手悄悄的伸過來,倏然握住她擱在膝蓋上的左手。

  向雅大驚失色,“色……”色狼兩手差點沖口而出,然而卻對上了一雙帶笑的深遠黑眸。

  “楚克!”她的嘴張成O字型,會有這麼香甜的美夢嗎?既可以去加拿大參加美食節,又可以看到楚克,那她豈不是人食兩得……

  “以為我是色狼?”楚克調侃的說:“你剛剛盯著我腿看的表情才像女色魔,好像想摸過來似的。”

  莫東署去北京會愛妻,方雅浦堅持他也要跟去欣賞大陸風光,所以道趟回程只剩他一人,落得清靜優閑。

  “我……我……我……”向雅結結巴巴的,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乍然相逢,她餘驚未平。

  “你——”楚克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掌中,深切的盯著她的眼睛,“再也不許不告而別。”

  向雅迅速的揚起睫毛,烏黑閃爍的眸子轉也不轉,她咬咬牙,放低了聲音,“我沒有不告而別,我告訴過你我要回來……”

  楚克把她的手捏緊了,“然而你卻走得那麼快,那麼突然,連里曼都比我幸運,他還可以送你上飛機,我卻只餘兩張作廢的機票,兩張原本我要陪你回來的機票。”

  向雅腦子裏頓時一片混亂,她咽了一口口水,低語了一句,“你從來沒表示過你要陪我回來。”

  楚克笑了,他確實對她表示的不夠清楚,“向雅,我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我要你嗎?”

  她看著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真該死。”楚克的聲音不是自責,而是愉快的,他鬆開了手,轉而握住了她的下巴,“那麼,聽好了,向雅,我愛你,只愛你,我要你,也只要你,知道你離開古城的消息,我只想追著你過來。”

  “可是朱小姐……”她眼裏掠過一絲緊張。

  向雅還清清楚楚記得朱丹丹對她說過的話,她說楚克要彌補她,要給她一個隆重的婚禮,他們曾是夫妻,楚克怎麼也忘不了她的好,除了她,楚克今生不會要第二個女人做他的妻子……

  楚克微笑著看著她,“我想我不會吝於發給她一張我們的喜帖,況且,你知道有些人總是有些妄想症,丹丹是其一。”

  聽了楚克的話,她眼中重新流露出光彩來,她揚起睫毛,柔的像水,甜的像夢,心中那股壓力與思念驟然消失,她想哼歌。

  “到加拿大參加完美食節後,我們直接回墨西哥。”他已經都安排好了,帶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蜜月。

  “可是我的團員……”天知道她多想做一個不負責任的導遊,扔下他們,天涯海角隨楚克而去,無論他要做什麼,她都要陪伴著他。

  楚克微笑,“我已經另外安排了一位導遊,她會帶他們繼續行程,也會負責安全的把他們送回臺灣,你只要跟著我走就行了。”說完,楚克看著她,把嘴唇貼了上去。

  向雅春地臉紅了,“這裏不是『日焰航空』!她小小聲的抗議著,老天,他敢在別人的飛機上造次嗎?

  楚克濕潤的唇瓣炙熱的蓋在她的嘴唇上,他的聲音同樣低低的,“就因為不是『日焰航空』,我才要吻你,這架飛機上的空姐,嘴巴比『日焰航空的』空姐緊多了。”

  如果是在『日焰航空』上,怕不一會兒就有人知道他在飛機裏吻向雅的事,鐘潛的華裔空姐也是傳媒一族的。

  楚克深情的吻她,她的舌如此的溫暖、柔軟,他品嘗著她的甜美滋味,將她吻的更深入。

  吻畢,楚克盯著她笑,“這幾天你一定失眠了,對嗎?”她的黑眼圈好明顯,顯然都沒好好入睡。

  向雅還沉醉在剛才的那一吻裏,她只能點點頭,心事完全被看透,她在楚克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楚克將她的頭攬到自己肩膀上,溫柔的道:“那麼,現在睡吧,我在這裏,你醒來一睜開眼就可以看到我。”

  在情人的溫存言語中,向雅進入了夢鄉,夢中,她穿上了白紗,笑靨如花。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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