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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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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凌築 -【陽光下的惡魔(天地門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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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0 03:05:0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自從畢業後,緊接著就是聯考,原奉有保送機會的吳莎琳卻放棄了這機會,因為她相信自己,而且她也不再是孤單一個人,只因有個守護的人在身旁,另外她想試試自己的實力。

  日子在忙碌中度過,她大部分的時候都賦閒在家,一邊啃蘋果一邊K書。

  很不幸的就算她躲在家襄也不得安寧,電鈴聲響起。

  「誰呀?」她很不耐煩的起身去開門。

  「只有你一個人?」陳雲美闖了進來。「那位黑道的小混混呢?就是那個梅之靖,沒想到外表人模人樣,骨子裏卻是不乾不凈。」

  「總比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偽君子好太多了。」要罵人,她也不是弱者。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雲美臉色一青一白。  

  「依你認為?」她皮笑肉不笑。

  「你是在指桑罵槐!」

  「這是你自己說的。」吳莎琳轉身回到沙發,裝作沒看到這號人物,「還有小店供不起你這位高貴的菩薩,如果沒事,請便。」

  「你以為趕我走,我就會善罷千休了嗎?告訴你,我會找到證據判你死刑。」陳雲美氣衝如牛,轉過身走到玄關時霍地回頭,「還有員警已經往這邊來了,你們兩個狼狽為姦的惡徒就快死到臨頭了?哈……」她大笑的揚長而去。

  吳莎琳從容的關蔔門,她早就有預感他不是普通人,不過,她相信他絕不會傷害她。

  正準備回到沙發,煩人的門鈴又響起,她萬般無奈的去開門,沒想到搬了新家,更加的不得安寧。

  「是劉警官,進來吧!」

  「你應該知道我們搜查工作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劉銘偉瞇著獵犬般銳利的眼,「你那位同居人梅之靖是天地門的人是不是?」

  「這應該去問他。」原來他是幫派分子。

  「你該不會是請他找人去殺傷傑西?陳先生的吧?」黑道要找幫手是容易的事,「而你幫他的身分做掩護,是不?」

  這員警若不是有妄想症,就是自以為是福爾摩斯再世。她無奈的籲了口氣,「警官,我和他認識不過才兩個多月。」卻熟稔得像交往了一輩子的老朋友。

  「也許你早就計畫謀奪陳家財產。」

  她翻了翻白眼,懶得辯解,跟這種自恃經驗豐富老道而慣以直覺辦案的老頭子說話,她實在覺得有種溝通不良的無力感。

  劉銘偉以為說中她心事正得意洋洋,立刻單刀驅人,「聽說你把房子賣了,還有剛獲得的一千萬遺產也不翼而飛,可有這種事?」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何必問我?」

  「我是問那些錢的流向。」劉銘偉目露兇光的逼近。

  而她不為所動的兩手一攤,「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我不是說自己去查嗎?」

  「哼!我會查到,遲早會揭穿你的狐狸尾巴。」

  吳莎琳則面無表情,她知道會陷害她的人不外乎是吳、陳兩家,若傑西?陳—死,她一入獄,誰獲利最大呢?還有為什麼不乾脆殺了她,而挑止傑西?陳?吳家那一方的親戚巴不得傑西?陳死掉,全部遺產歸她之後再來攀親,甚至挾恩脅利,這是可以預料的;至於陳家,怎麼可能犧牲傑西?陳,最起碼要等陳雲美和他成親,還有那些殺手人物也是有可能。

  那麼究竟是何人欲謀算陳家未來繼承人?或許她該找機會去探望那位半洋人。

  聯考前夕,吳莎琳特地抽空來到了醫院,查出傑西?陳的房號,等待會客的人都離開的午休時間,她溜進個人病房。

  床榻上是個具有外國人壯碩體格的男子,粗獷的臉形及深刻的五官也似外國人,大概是在國外待久了,連長相都流露洋人風味。

  「你……」察覺有人人侵的腳步聲,傑西?陳猛然坐起,打量束著馬尾的陌生女子,配上一身簡單的T恤及牛仔褲,感覺乾凈清爽,就像鄰家女孩。

  「我叫吳莎琳,我想你應該不陌生。」

  傑西?陳淡淡瞟了她一眼,又躺下去了,「你來做什麼?」

  「放心,我不是來取你性命的。」吳莎琳感受到他的冷淡,自嘲的笑了笑,「我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我什麼都不會說,你走吧!」他側過頭,似乎不太想見到她。看來她還真是個萬人厭,連不常回國的他也視她為牛鬼蛇神。

  「我還沒問,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吳莎琳雙手擦腰,不想害無辜的梅之靖牽連這遺產糾紛中,更不願拖累他,她自己要平反汙蠛的罪名。

  「拜託你走吧!你想要遺產全都給你。」他痛苦的捂著臉,顫抖的雙手似乎流露恐懼。

  「我不要遺產,我要你告訴我事實真相。」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的咆哮引來醫護人員。

  「到底發生……」醫護人員闖了進來,看到房內冒出個女孩,直覺的說:「小姐,會客時間已經過了,麻煩你出去,別打擾病人休息。」

  吳莎琳只好離開,走到門口時回眸,「我不會放棄的。」這是之靖教她的,讓她重拾希望、不再恨人,重新面對人生,所以,這次換她來保護他。

  吳莎琳走出了充滿藥水味的醫院,站在大門前深呼吸,她還是不太喜歡醫院給人的感覺,冰冷的白墻、死氣沉沉的人群,為牟利而罔顧病人的醫護人員,還有錢與權、生與死,世界上最醜陋的事都可在醫院窺見一斑,當然也有溫情,但那卻是少之又少。

  她邊想邊走在路旁,耳際驟來一陣加足馬力的輪胎急駛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砰」一聲劃破天際。

  「小心!」

  不知道是她命大還是運氣特別好,一輛摩托車正好替她擋災,而支離破碎的屍體正躺在地面前,撞飛的碎片直射向她,劃過她裸露的肌膚,而她渾然不覺得痛。

  呆愣愣的看到一些路人也受到池魚之殃,而車廣逃逸遠揚。不知道是誰大喊示警,不過,還好沒有人死傷,頂多被碎片劃傷而巳,真是不幸中的大聿。

  地直覺那輛車子是針對她而來。

  「小姐,你受傷了。」

  「不要緊。」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場,心情卻愈發沉重。到底是誰想致傑四?陳於死地,如今,連地也不放過?

  「你去哪了?」梅之靖一聽到開門聲,立刻奔到門前,心驚的低吼,「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看著她斑斑傷痕,他心如刀割。

  「沒什麼,放心。」

  「這還叫沒什麼?!」他提高了音量,「還叫我放心?」見過她傷害自己,他仍心有餘悸,第一次在酒店,第二次闖紅燈,第二次……天啊!他不敢再想像下一次地會以什麼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沒有想不開,是車子自己來撞我,大概是酒後駕車。」瞧他一臉蒼白,吳莎琳知道自己嚇到他了,以半真半假的謊言來安慰他。

  他心頭大石塊仍懸蕩著,「像你這樣,我以後哪敢讓你一個人出門。」

  她環臂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厚實寬闊的胸膛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抽抽噎噎的聲音流泄內心的悸懼,若那輛車直接衝撞地,也許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在失去所有後,頭一次她對死亡感到恐懼。

  「傻瓜。」他拿她的眼淚沒辦法,不安的怒氣消去廠大半,摟著她的肩,一手寵溺的揉著她頭發。「以後出門要小心,還行要去哪告訴我—聲,好嗎?」

  她點點頭,抬起水汪汪的迷蒙雙眼迎上他幽合的黑眸,感覺到兩人如此貼近,呼吸和心跳聲都清晰可聞,分不清是她的急促,亦是他的濁重。

  凝視她眼睫掛著滴滴淚珠,晶瑩剔透的,使她柔美的嬌靨看起來無比的楚楚動人,更加烘托她朱紅的櫻唇嬌傃欲滴。

  「我……」這詭譎的氣氛令她局促不安,總覺得要說什麼來打破這迷思。

  「噓!別說話。」在那一瞬間,他俯身吻住她的雙唇。

  一開始女性的矜持自覺,她仍試圖掙紮,但所有理智和思想都被他灼熱的嘴唇驅除了。

  他一手捧住她後腦勺定住,一手緊抱著她的柳腰不讓她掙脫。他含住她的下唇,輕輕的吸吮,舌尖挑開她微啟的貝齒,深入她口腔,放肆的逗弄她的舌,與她嬉戲,渾然忘我。

  被他需求的吻幾乎快奪去呼吸,她只好咿咿唔唔的掙紮,瞪大了眼瞳。

  似乎若有所覺,他輕笑著,溫柔至極的蜜吻撫過她雙頰、眉眼及耳朵後,眷戀的印下蝕骨銷魂的齒咬舔舐,吻得她全身酥軟。

  她輕嘆,這個男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改變一個人的心志,光他熟諳的熱吻就足以溶化一座冰山。

  前一刻,他突如其來猛如烈焰的吻她,她有些惶惑和緊張,然而此刻,看著他充滿笑意的俊逸臉龐,她體內流過一股溫馨甜美的暖流。她只想永遠停留在他懷裏,不要動,不要再想,不要去擔心。

  「喜歡我的吻嗎?」梅之靖笑問。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臉皮。」吳莎琳嗔視他一眼。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深情盡在不言中。結果笑得太激烈,扯動臉頰結疤的劃傷,她忍不住悶嘶了一聲。

  「該死!忘了你的傷。」他立刻小心翼翼的擁她到沙發坐下,急忙去拿救護箱到她身邊,「擦好藥,待會兒去醫院打破傷風。」

  「不要!」她才剛從醫院回來。

  「不要亂動,你這樣我怎麼替你消毒,再不然我就用口水替你消毒。」他邪邪的笑,真後悔剛才怎麼沒想到。

  聞言,她乖乖的正襟危坐,不敢有異議了。

  而在他仔細的擦藥過程中,他的體貼、他的溫柔,再再讓她感受到被疼愛、被呵護的感動。從來沒有人這樣真心的待她,就連她母親、蘭姨也從不曾關懷、瞭解她內心,他是第一個走進她心扉的人。

  「好了。」他在她額上一啄,「我把東西放好後送你去醫院。」

  她頷首,不敢迎視他明亮有神的黑眸,怕被他發現愛苗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滋長了。

  「你最好看緊一點你的小紅帽。」

  梅之靖剛踏人天地門總部,文魁就丟了份牛皮紙袋給他,「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要取她性命,你還記得上回來酒店鬧事的張大爺?」

  「記得,他是黑幫老大,但不足以懼。」對臺灣各大小幫派,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走近沙發,他取出資料才瞄一眼,霍地彈起,連屁股都還沒碰到椅子。

  文魁一派閒適的倒了兩杯茶,擱到他面前的桌上,「是不足懼,但現在有人出價要他們取你的小紅帽的命,那就頗令人憂心。」

  「前天她差一點被車撞不是意外?!」

  「調查寫得很清楚,黑幫可是收了對方一百萬美金呢!」文魁從容的回到電腦桌後,一邊品茗一邊說,「舊仇新恨加在一起,張大爺對酒店裏她給的恥辱可是記憶猶深。」

  「那張富英又是怎麼回事?」

  「她能當上精華女中的太妹集團的大姊頭,就是因為她老爸是黑幫老大,後來查清你和吳莎琳的關係後,由愛生恨……」文魁的視線沿著電腦螢幕上方望過去,眼底閃過一抹戲謔和狡黠,「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怎麼知道。」該死!他眼中只有莎琳,竟忽略其他事。

  「那可就麻煩,張大小姐不甘被戲弄了,目標全指向你的小紅帽。」

  「喂!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落井下石?」

  「我只是告訴你事實。簡單一句就是你目前四面楚歌,一方面要防員警查你的底細而連累她;一方面你要顧慮到她的生命安危。至於黑手黨那方面他們打算收納她不至於傷害她,就怕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綁架。」

  「綁架?!」梅之靖眉頭深鎖。

  「沒錯,就是不知道哪一方人馬先出擊,所以,你最好趕快回家去看好她,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再不然的話,要不要借調一些人嗎?」

  「不必了!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稱得上男人嗎?」梅之靖握緊了拳,捏揉著牛皮紙袋及資料,心中暗誓著不管敵人從何方來,他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絲毫。

  「那隨你嘍!」有自信是好,但太過自信就會輕敵,文魁擔心這會成為他的盲點。

  難得的星期天,不過,對要參加聯考的吳莎琳可沒什麼所謂的假日,更倒楣的是碰上黏人的梅之靖。在家時,他就像老媽子;出門在外,他儼然成為捍衛保鑣,走在馬路上,他一定要她靠內側,不時像防賊似的束張西望,簡直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境界,雖然他的保護讓她窩心不已,但也沒有必要像神經兮兮的老母雞。

  就拿今天來說,她打算去圖書館K書,而他非死拖著她大老遠到他的大學圖書館,以便就近照顧?!原因她不懂,不過她知道他一切為了她好,想想到哪個圖書館都一樣,既然他堅持,她也就順著他了。

  而一大清早,梅之靖就像個老媽子吆喝著她起床吃早餐,然後催促著她到他大學圖書館念書,他沒課時就到圖書館指導她,儼然是嚴師,讓她生活和念書都不敢馬虎,尤其是吃飯的時間一到,更可看出他的關切。

  「快中午了。」他由背後大手一伸,闔住她的書。

  「幹麼?」她不悅的抬起下顎成直角,仰望頭頂冒出來的他。

  「要念書也要吃飯,沒有體力怎麼念得下去?」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走!我帶你去學校附近一家牛排館,那襄的法式餐點還不錯。」

  「可是,我的書……」

  「放心!那種高中程度的書沒有人會偷。」

  他還真懂得罵人的藝術!吳莎琳悻悻然的跟上腿長手長的他,凝睇他高大寬厚的背影給人無限的安全感,雖然他老是獨斷獨行,但她就是情不自禁的深深受他吸引,因為他表達出的寬容輿熱忱、自信和真誠,還有帶一點霸氣的溫柔,都是她所沒有,也是她心靈深處最真切的渴望……他的愛。

  走出了校門後,人群往四方流動,尋找休憩輿補充能量的地方。吳莎琳跟隨他來到一條偏僻、人口稀零的小巷,巷子襄僅韋兩三家算是中高價位的茶坊,一般學生除非團體聚會否則甚少會進去。

  當她走進西式茶坊,首先映人眼簾的是狹隘的空間擱了五張和式桌,榻榻米上早巳高朋滿座,在開放式的空間裏採矮櫃分隔每張桌子,櫃襄放滿各形各色的書報雜志、棋子以及電話、紙筆,每個人都可以享有隱私,自在的坐在位子上打電話、看漫畫書報或下棋,完全不受幹擾。

  在等待午餐的饗宴裏,每個食客都是那麼優閒愜意。空間雖小卻給人溫馨安適的感覺,不知道老闆是誰,怎會將茶坊設計特如此出色,吳莎琳在心裏讚嘆,這個問題很快的得到解答。

  「歡迎光臨。」一位身材中等,帶著一團和氣的圓臉的年輕女子迎上前,「我是老闆舒欣,請多多指教!今天人手不足,所以招待不周尚祈見諒。」

  「紀岩那家夥不在?」他偕同吳莎琳隨舒欣到後面隱密的包廂。

  「他今天車行襄比較忙,恐怕晚一點才回來。」舒欣笑迷迷的讓人如沐春風,「那麼,你們稍坐一會兒,桌上有點餐單,茶水在櫃子上,一切請自便。」

  待舒欣離去後,吳莎琳悶悶的低問:「你認識她?」心中頗不是滋味,雖然舒欣不是最美,但笑起來那一剎那散發明亮絢麗的光芒,自然流露女性的韻味,難怪店裹老饕泰半為男性。

  「你吃醋啦?」他笑得可賊了。

  「才沒有呢!」她逕自起身倒茶。

  「唉!我對她有興趣,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我。」

  活該!她心裏暗罵,表面鎮靜的遞給他一杯茶,「怎麼回事?」聽到這消息,她有些釋然。

  「她已經名花有主了,紀岩就是她老公。」也是天地門中的劍影。

  「該不是你魅力輸給對方了?」她最擅長落井下石。

  「才不是的,如果她先遇見我,她……一定會被我迷得七暈八素。」梅之靖不可一世的道。

  「自大兼自戀。」她好笑又好氣,這時,餐前菜先送上來,包括水果沙拉和清淡的白酒。

  「這裏的水果沙拉不錯。」他一邊介紹一邊開動,優雅的使用刀叉倣佛受過正規法式用餐指導和教育,「這裏是融合中法日二國的特色,創出自己店裏的獨特風格。」

  「好吃!」看著他從容安適的享受美食,猶如到了家正規的法國餐廳,流露出上流社會的貴族高雅風範,不禁讓她對他的身分再度起疑。

  他絕不可能是一般小混混而已!不知怎麼她就是知道。

  頃臾,一個氣喘吁吁的龐然人物突然闖入她和梅之靖的包廂中,一張臉黑得像木炭,但兩眼卻精亮有神。一襲白衣一塊黃一塊黑,臟得分不清原來的顏色,「你怎麼來了?!」

  聽到對方劈頭的問話宛若是舊識,她側看向不徐不疾的用紙巾拭嘴的梅之靖。

  「這是你對客人應有的態度嗎?」無形中散發高傲不可冒犯的威儀,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很快的他又恢復一貫嘻皮笑臉走向闖入的壯碩男子。

  「對你這種白吃白喝的家夥,哼!哼!不必了。」

  「喂!你這麼說就不夠意思。」梅之靖雙手抱臂,站在相隔一尺落差榻榻米上與他互瞪,也不過是平高,可見得對方是有多麼巨大。「好歹這家店我也有一份股。」

  「哈!哈!開玩笑,你那份乾股、那幾個錢早八百年就被你這無賴吃光了。」

  「要不然你老婆借我回家。」他笑得不懷好意。

  「你敢動,當心我攜家帶眷躲到深山裹。」這幫兄弟老是打他可愛老婆的主意,因為現在社會有好廚藝的女人太少,而舒欣又是其中佼佼者。

  「哈!哈!」這會換梅之靖大笑,「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天地門還是有辦法找到的,所以你想走盡管走,老婆留下來就好。」

  「你……你們這些人還要不要臉?」劍影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張黑臉幾乎冒煙了。

  「請問點……你下班了?」舒欣乍見黑如炭的大金剛,唇畔漾起幸福的微笑,一手拿著黃黃的毛巾替他拭臉,「糟了!我又用抹布。」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不要緊,反正我的瞼本來就是臟的。」

  看小倆門在打情罵俏,儼然將T角冷落在一旁,梅之靖猛咳了幾聲,拉回他們的注意。

  「噢!差一點忘了,請問你們要點些什麼?」

  「照舊,多加一份餐。」

  「不必,給他白開水。」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四隻眼睛如鬥牛般互瞪。

  「他們……」原來這位金剛先生就是老闆的丈夫,吳莎琳總算明白了。

  「沒關係,他們表達愛的方式輿常人不同。」舒欣含笑的替她解惑,「待會兒,馬上給你們送來。老公,第三桌還有餐後甜點沒送,七桌的餐還沒點。」低低的聲音拉回憤懣的大金剛。

  「噢!我馬上來幫忙。」劍影立刻跟隨老婆身影,臨走前還撂下話,「下次我要報告小幽,叫她扣你薪水。」

  「去啊!」現在幽皇被黑手黨的三公子纏得一個頭兩個人,根本沒空管他,因此,他自然得意。

  待劍影咬牙切齒離去後,吳莎琳蹙眉的探問:「你們都是天地門的人?」

  「是……你怎麼知道?」他不記得他曾向她提過自己是天地門的人。

  「你剛才說的。」其實,早在員警來找她時,她就知道他是黑道中天地門的人。

  「是嗎?」梅之靖想了一下,似乎提過天地門,但也不能就這樣認定他和劍影就是天地門裏的人啊!

  他內心升起一團疑雲。他知道她曾找偵探想抓他小辮子,而就憑那蹩腳的二流偵探,能查到武閻放在外圍的一些消息就已經很不錯了。

  只是,她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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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0 03:06: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自從畢業後,緊接著就是聯考,原奉有保送機會的吳莎琳卻放棄了這機會,因為她相信自己,而且她也不再是孤單一個人,只因有個守護的人在身旁,另外她想試試自己的實力。

  日子在忙碌中度過,她大部分的時候都賦閒在家,一邊啃蘋果一邊K書。

  很不幸的就算她躲在家襄也不得安寧,電鈴聲響起。

  「誰呀?」她很不耐煩的起身去開門。

  「只有你一個人?」陳雲美闖了進來。「那位黑道的小混混呢?就是那個梅之靖,沒想到外表人模人樣,骨子裏卻是不乾不凈。」

  「總比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偽君子好太多了。」要罵人,她也不是弱者。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雲美臉色一青一白。  

  「依你認為?」她皮笑肉不笑。

  「你是在指桑罵槐!」

  「這是你自己說的。」吳莎琳轉身回到沙發,裝作沒看到這號人物,「還有小店供不起你這位高貴的菩薩,如果沒事,請便。」

  「你以為趕我走,我就會善罷千休了嗎?告訴你,我會找到證據判你死刑。」陳雲美氣衝如牛,轉過身走到玄關時霍地回頭,「還有員警已經往這邊來了,你們兩個狼狽為姦的惡徒就快死到臨頭了?哈……」她大笑的揚長而去。

  吳莎琳從容的關蔔門,她早就有預感他不是普通人,不過,她相信他絕不會傷害她。

  正準備回到沙發,煩人的門鈴又響起,她萬般無奈的去開門,沒想到搬了新家,更加的不得安寧。

  「是劉警官,進來吧!」

  「你應該知道我們搜查工作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劉銘偉瞇著獵犬般銳利的眼,「你那位同居人梅之靖是天地門的人是不是?」

  「這應該去問他。」原來他是幫派分子。

  「你該不會是請他找人去殺傷傑西?陳先生的吧?」黑道要找幫手是容易的事,「而你幫他的身分做掩護,是不?」

  這員警若不是有妄想症,就是自以為是福爾摩斯再世。她無奈的籲了口氣,「警官,我和他認識不過才兩個多月。」卻熟稔得像交往了一輩子的老朋友。

  「也許你早就計畫謀奪陳家財產。」

  她翻了翻白眼,懶得辯解,跟這種自恃經驗豐富老道而慣以直覺辦案的老頭子說話,她實在覺得有種溝通不良的無力感。

  劉銘偉以為說中她心事正得意洋洋,立刻單刀驅人,「聽說你把房子賣了,還有剛獲得的一千萬遺產也不翼而飛,可有這種事?」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何必問我?」

  「我是問那些錢的流向。」劉銘偉目露兇光的逼近。

  而她不為所動的兩手一攤,「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我不是說自己去查嗎?」

  「哼!我會查到,遲早會揭穿你的狐狸尾巴。」

  吳莎琳則面無表情,她知道會陷害她的人不外乎是吳、陳兩家,若傑西?陳—死,她一入獄,誰獲利最大呢?還有為什麼不乾脆殺了她,而挑止傑西?陳?吳家那一方的親戚巴不得傑西?陳死掉,全部遺產歸她之後再來攀親,甚至挾恩脅利,這是可以預料的;至於陳家,怎麼可能犧牲傑西?陳,最起碼要等陳雲美和他成親,還有那些殺手人物也是有可能。

  那麼究竟是何人欲謀算陳家未來繼承人?或許她該找機會去探望那位半洋人。

  聯考前夕,吳莎琳特地抽空來到了醫院,查出傑西?陳的房號,等待會客的人都離開的午休時間,她溜進個人病房。

  床榻上是個具有外國人壯碩體格的男子,粗獷的臉形及深刻的五官也似外國人,大概是在國外待久了,連長相都流露洋人風味。

  「你……」察覺有人人侵的腳步聲,傑西?陳猛然坐起,打量束著馬尾的陌生女子,配上一身簡單的T恤及牛仔褲,感覺乾凈清爽,就像鄰家女孩。

  「我叫吳莎琳,我想你應該不陌生。」

  傑西?陳淡淡瞟了她一眼,又躺下去了,「你來做什麼?」

  「放心,我不是來取你性命的。」吳莎琳感受到他的冷淡,自嘲的笑了笑,「我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我什麼都不會說,你走吧!」他側過頭,似乎不太想見到她。看來她還真是個萬人厭,連不常回國的他也視她為牛鬼蛇神。

  「我還沒問,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吳莎琳雙手擦腰,不想害無辜的梅之靖牽連這遺產糾紛中,更不願拖累他,她自己要平反汙蠛的罪名。

  「拜託你走吧!你想要遺產全都給你。」他痛苦的捂著臉,顫抖的雙手似乎流露恐懼。

  「我不要遺產,我要你告訴我事實真相。」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的咆哮引來醫護人員。

  「到底發生……」醫護人員闖了進來,看到房內冒出個女孩,直覺的說:「小姐,會客時間已經過了,麻煩你出去,別打擾病人休息。」

  吳莎琳只好離開,走到門口時回眸,「我不會放棄的。」這是之靖教她的,讓她重拾希望、不再恨人,重新面對人生,所以,這次換她來保護他。

  吳莎琳走出了充滿藥水味的醫院,站在大門前深呼吸,她還是不太喜歡醫院給人的感覺,冰冷的白墻、死氣沉沉的人群,為牟利而罔顧病人的醫護人員,還有錢與權、生與死,世界上最醜陋的事都可在醫院窺見一斑,當然也有溫情,但那卻是少之又少。

  她邊想邊走在路旁,耳際驟來一陣加足馬力的輪胎急駛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砰」一聲劃破天際。

  「小心!」

  不知道是她命大還是運氣特別好,一輛摩托車正好替她擋災,而支離破碎的屍體正躺在地面前,撞飛的碎片直射向她,劃過她裸露的肌膚,而她渾然不覺得痛。

  呆愣愣的看到一些路人也受到池魚之殃,而車廣逃逸遠揚。不知道是誰大喊示警,不過,還好沒有人死傷,頂多被碎片劃傷而巳,真是不幸中的大聿。

  地直覺那輛車子是針對她而來。

  「小姐,你受傷了。」

  「不要緊。」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場,心情卻愈發沉重。到底是誰想致傑四?陳於死地,如今,連地也不放過?

  「你去哪了?」梅之靖一聽到開門聲,立刻奔到門前,心驚的低吼,「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看著她斑斑傷痕,他心如刀割。

  「沒什麼,放心。」

  「這還叫沒什麼?!」他提高了音量,「還叫我放心?」見過她傷害自己,他仍心有餘悸,第一次在酒店,第二次闖紅燈,第二次……天啊!他不敢再想像下一次地會以什麼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沒有想不開,是車子自己來撞我,大概是酒後駕車。」瞧他一臉蒼白,吳莎琳知道自己嚇到他了,以半真半假的謊言來安慰他。

  他心頭大石塊仍懸蕩著,「像你這樣,我以後哪敢讓你一個人出門。」

  她環臂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厚實寬闊的胸膛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抽抽噎噎的聲音流泄內心的悸懼,若那輛車直接衝撞地,也許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在失去所有後,頭一次她對死亡感到恐懼。

  「傻瓜。」他拿她的眼淚沒辦法,不安的怒氣消去廠大半,摟著她的肩,一手寵溺的揉著她頭發。「以後出門要小心,還行要去哪告訴我—聲,好嗎?」

  她點點頭,抬起水汪汪的迷蒙雙眼迎上他幽合的黑眸,感覺到兩人如此貼近,呼吸和心跳聲都清晰可聞,分不清是她的急促,亦是他的濁重。

  凝視她眼睫掛著滴滴淚珠,晶瑩剔透的,使她柔美的嬌靨看起來無比的楚楚動人,更加烘托她朱紅的櫻唇嬌傃欲滴。

  「我……」這詭譎的氣氛令她局促不安,總覺得要說什麼來打破這迷思。

  「噓!別說話。」在那一瞬間,他俯身吻住她的雙唇。

  一開始女性的矜持自覺,她仍試圖掙紮,但所有理智和思想都被他灼熱的嘴唇驅除了。

  他一手捧住她後腦勺定住,一手緊抱著她的柳腰不讓她掙脫。他含住她的下唇,輕輕的吸吮,舌尖挑開她微啟的貝齒,深入她口腔,放肆的逗弄她的舌,與她嬉戲,渾然忘我。

  被他需求的吻幾乎快奪去呼吸,她只好咿咿唔唔的掙紮,瞪大了眼瞳。

  似乎若有所覺,他輕笑著,溫柔至極的蜜吻撫過她雙頰、眉眼及耳朵後,眷戀的印下蝕骨銷魂的齒咬舔舐,吻得她全身酥軟。

  她輕嘆,這個男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改變一個人的心志,光他熟諳的熱吻就足以溶化一座冰山。

  前一刻,他突如其來猛如烈焰的吻她,她有些惶惑和緊張,然而此刻,看著他充滿笑意的俊逸臉龐,她體內流過一股溫馨甜美的暖流。她只想永遠停留在他懷裏,不要動,不要再想,不要去擔心。

  「喜歡我的吻嗎?」梅之靖笑問。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臉皮。」吳莎琳嗔視他一眼。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深情盡在不言中。結果笑得太激烈,扯動臉頰結疤的劃傷,她忍不住悶嘶了一聲。

  「該死!忘了你的傷。」他立刻小心翼翼的擁她到沙發坐下,急忙去拿救護箱到她身邊,「擦好藥,待會兒去醫院打破傷風。」

  「不要!」她才剛從醫院回來。

  「不要亂動,你這樣我怎麼替你消毒,再不然我就用口水替你消毒。」他邪邪的笑,真後悔剛才怎麼沒想到。

  聞言,她乖乖的正襟危坐,不敢有異議了。

  而在他仔細的擦藥過程中,他的體貼、他的溫柔,再再讓她感受到被疼愛、被呵護的感動。從來沒有人這樣真心的待她,就連她母親、蘭姨也從不曾關懷、瞭解她內心,他是第一個走進她心扉的人。

  「好了。」他在她額上一啄,「我把東西放好後送你去醫院。」

  她頷首,不敢迎視他明亮有神的黑眸,怕被他發現愛苗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滋長了。

  「你最好看緊一點你的小紅帽。」

  梅之靖剛踏人天地門總部,文魁就丟了份牛皮紙袋給他,「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要取她性命,你還記得上回來酒店鬧事的張大爺?」

  「記得,他是黑幫老大,但不足以懼。」對臺灣各大小幫派,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走近沙發,他取出資料才瞄一眼,霍地彈起,連屁股都還沒碰到椅子。

  文魁一派閒適的倒了兩杯茶,擱到他面前的桌上,「是不足懼,但現在有人出價要他們取你的小紅帽的命,那就頗令人憂心。」

  「前天她差一點被車撞不是意外?!」

  「調查寫得很清楚,黑幫可是收了對方一百萬美金呢!」文魁從容的回到電腦桌後,一邊品茗一邊說,「舊仇新恨加在一起,張大爺對酒店裏她給的恥辱可是記憶猶深。」

  「那張富英又是怎麼回事?」

  「她能當上精華女中的太妹集團的大姊頭,就是因為她老爸是黑幫老大,後來查清你和吳莎琳的關係後,由愛生恨……」文魁的視線沿著電腦螢幕上方望過去,眼底閃過一抹戲謔和狡黠,「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怎麼知道。」該死!他眼中只有莎琳,竟忽略其他事。

  「那可就麻煩,張大小姐不甘被戲弄了,目標全指向你的小紅帽。」

  「喂!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落井下石?」

  「我只是告訴你事實。簡單一句就是你目前四面楚歌,一方面要防員警查你的底細而連累她;一方面你要顧慮到她的生命安危。至於黑手黨那方面他們打算收納她不至於傷害她,就怕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綁架。」

  「綁架?!」梅之靖眉頭深鎖。

  「沒錯,就是不知道哪一方人馬先出擊,所以,你最好趕快回家去看好她,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再不然的話,要不要借調一些人嗎?」

  「不必了!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稱得上男人嗎?」梅之靖握緊了拳,捏揉著牛皮紙袋及資料,心中暗誓著不管敵人從何方來,他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絲毫。

  「那隨你嘍!」有自信是好,但太過自信就會輕敵,文魁擔心這會成為他的盲點。

  難得的星期天,不過,對要參加聯考的吳莎琳可沒什麼所謂的假日,更倒楣的是碰上黏人的梅之靖。在家時,他就像老媽子;出門在外,他儼然成為捍衛保鑣,走在馬路上,他一定要她靠內側,不時像防賊似的束張西望,簡直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境界,雖然他的保護讓她窩心不已,但也沒有必要像神經兮兮的老母雞。

  就拿今天來說,她打算去圖書館K書,而他非死拖著她大老遠到他的大學圖書館,以便就近照顧?!原因她不懂,不過她知道他一切為了她好,想想到哪個圖書館都一樣,既然他堅持,她也就順著他了。

  而一大清早,梅之靖就像個老媽子吆喝著她起床吃早餐,然後催促著她到他大學圖書館念書,他沒課時就到圖書館指導她,儼然是嚴師,讓她生活和念書都不敢馬虎,尤其是吃飯的時間一到,更可看出他的關切。

  「快中午了。」他由背後大手一伸,闔住她的書。

  「幹麼?」她不悅的抬起下顎成直角,仰望頭頂冒出來的他。

  「要念書也要吃飯,沒有體力怎麼念得下去?」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走!我帶你去學校附近一家牛排館,那襄的法式餐點還不錯。」

  「可是,我的書……」

  「放心!那種高中程度的書沒有人會偷。」

  他還真懂得罵人的藝術!吳莎琳悻悻然的跟上腿長手長的他,凝睇他高大寬厚的背影給人無限的安全感,雖然他老是獨斷獨行,但她就是情不自禁的深深受他吸引,因為他表達出的寬容輿熱忱、自信和真誠,還有帶一點霸氣的溫柔,都是她所沒有,也是她心靈深處最真切的渴望……他的愛。

  走出了校門後,人群往四方流動,尋找休憩輿補充能量的地方。吳莎琳跟隨他來到一條偏僻、人口稀零的小巷,巷子襄僅韋兩三家算是中高價位的茶坊,一般學生除非團體聚會否則甚少會進去。

  當她走進西式茶坊,首先映人眼簾的是狹隘的空間擱了五張和式桌,榻榻米上早巳高朋滿座,在開放式的空間裏採矮櫃分隔每張桌子,櫃襄放滿各形各色的書報雜志、棋子以及電話、紙筆,每個人都可以享有隱私,自在的坐在位子上打電話、看漫畫書報或下棋,完全不受幹擾。

  在等待午餐的饗宴裏,每個食客都是那麼優閒愜意。空間雖小卻給人溫馨安適的感覺,不知道老闆是誰,怎會將茶坊設計特如此出色,吳莎琳在心裏讚嘆,這個問題很快的得到解答。

  「歡迎光臨。」一位身材中等,帶著一團和氣的圓臉的年輕女子迎上前,「我是老闆舒欣,請多多指教!今天人手不足,所以招待不周尚祈見諒。」

  「紀岩那家夥不在?」他偕同吳莎琳隨舒欣到後面隱密的包廂。

  「他今天車行襄比較忙,恐怕晚一點才回來。」舒欣笑迷迷的讓人如沐春風,「那麼,你們稍坐一會兒,桌上有點餐單,茶水在櫃子上,一切請自便。」

  待舒欣離去後,吳莎琳悶悶的低問:「你認識她?」心中頗不是滋味,雖然舒欣不是最美,但笑起來那一剎那散發明亮絢麗的光芒,自然流露女性的韻味,難怪店裹老饕泰半為男性。

  「你吃醋啦?」他笑得可賊了。

  「才沒有呢!」她逕自起身倒茶。

  「唉!我對她有興趣,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我。」

  活該!她心裏暗罵,表面鎮靜的遞給他一杯茶,「怎麼回事?」聽到這消息,她有些釋然。

  「她已經名花有主了,紀岩就是她老公。」也是天地門中的劍影。

  「該不是你魅力輸給對方了?」她最擅長落井下石。

  「才不是的,如果她先遇見我,她……一定會被我迷得七暈八素。」梅之靖不可一世的道。

  「自大兼自戀。」她好笑又好氣,這時,餐前菜先送上來,包括水果沙拉和清淡的白酒。

  「這裏的水果沙拉不錯。」他一邊介紹一邊開動,優雅的使用刀叉倣佛受過正規法式用餐指導和教育,「這裏是融合中法日二國的特色,創出自己店裏的獨特風格。」

  「好吃!」看著他從容安適的享受美食,猶如到了家正規的法國餐廳,流露出上流社會的貴族高雅風範,不禁讓她對他的身分再度起疑。

  他絕不可能是一般小混混而已!不知怎麼她就是知道。

  頃臾,一個氣喘吁吁的龐然人物突然闖入她和梅之靖的包廂中,一張臉黑得像木炭,但兩眼卻精亮有神。一襲白衣一塊黃一塊黑,臟得分不清原來的顏色,「你怎麼來了?!」

  聽到對方劈頭的問話宛若是舊識,她側看向不徐不疾的用紙巾拭嘴的梅之靖。

  「這是你對客人應有的態度嗎?」無形中散發高傲不可冒犯的威儀,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很快的他又恢復一貫嘻皮笑臉走向闖入的壯碩男子。

  「對你這種白吃白喝的家夥,哼!哼!不必了。」

  「喂!你這麼說就不夠意思。」梅之靖雙手抱臂,站在相隔一尺落差榻榻米上與他互瞪,也不過是平高,可見得對方是有多麼巨大。「好歹這家店我也有一份股。」

  「哈!哈!開玩笑,你那份乾股、那幾個錢早八百年就被你這無賴吃光了。」

  「要不然你老婆借我回家。」他笑得不懷好意。

  「你敢動,當心我攜家帶眷躲到深山裹。」這幫兄弟老是打他可愛老婆的主意,因為現在社會有好廚藝的女人太少,而舒欣又是其中佼佼者。

  「哈!哈!」這會換梅之靖大笑,「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天地門還是有辦法找到的,所以你想走盡管走,老婆留下來就好。」

  「你……你們這些人還要不要臉?」劍影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張黑臉幾乎冒煙了。

  「請問點……你下班了?」舒欣乍見黑如炭的大金剛,唇畔漾起幸福的微笑,一手拿著黃黃的毛巾替他拭臉,「糟了!我又用抹布。」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不要緊,反正我的瞼本來就是臟的。」

  看小倆門在打情罵俏,儼然將T角冷落在一旁,梅之靖猛咳了幾聲,拉回他們的注意。

  「噢!差一點忘了,請問你們要點些什麼?」

  「照舊,多加一份餐。」

  「不必,給他白開水。」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四隻眼睛如鬥牛般互瞪。

  「他們……」原來這位金剛先生就是老闆的丈夫,吳莎琳總算明白了。

  「沒關係,他們表達愛的方式輿常人不同。」舒欣含笑的替她解惑,「待會兒,馬上給你們送來。老公,第三桌還有餐後甜點沒送,七桌的餐還沒點。」低低的聲音拉回憤懣的大金剛。

  「噢!我馬上來幫忙。」劍影立刻跟隨老婆身影,臨走前還撂下話,「下次我要報告小幽,叫她扣你薪水。」

  「去啊!」現在幽皇被黑手黨的三公子纏得一個頭兩個人,根本沒空管他,因此,他自然得意。

  待劍影咬牙切齒離去後,吳莎琳蹙眉的探問:「你們都是天地門的人?」

  「是……你怎麼知道?」他不記得他曾向她提過自己是天地門的人。

  「你剛才說的。」其實,早在員警來找她時,她就知道他是黑道中天地門的人。

  「是嗎?」梅之靖想了一下,似乎提過天地門,但也不能就這樣認定他和劍影就是天地門裏的人啊!

  他內心升起一團疑雲。他知道她曾找偵探想抓他小辮子,而就憑那蹩腳的二流偵探,能查到武閻放在外圍的一些消息就已經很不錯了。

  只是,她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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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0 03:06: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真是太好吃了。」吳莎琳挽著梅之靖的手臂,心滿意足的走出西式茶坊,也許是小店內流動著溫馨的氣氛,也許是餐點中蘊藏著老闆小倆口的愛,也許是身旁有個他,這是地生平吃過最好、最溫暖與快樂的一頓。

  「我們下次再來。」她忘情的站到他面前,一邊倒著走一邊興奮的笑。

  他雙手插在褲袋裏,溫柔的笑容流露出滿足,「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在想著吃之前還是先想想怎麼把書念好,聯考的窄門可不好擠。」

  「嘿!這一點你大可放……啊!危險!」

  在她尚未驚呼之前,梅之靖早在走出小店就感覺到周圍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按兵不動的談笑風生,直到殺氣逼近,他從容一個彎腰閃過一把銀亮的開山刀,並將她拉至身後。

  霎時,偏僻的巷子冒出了五個持刀的壯漢,嚇得稀落的行人做鳥獸散後,巷子更冷清了,靜得連夏日的風聲聽起來竟像是鬼哭神號。

  「你們是誰?一見面就用刀向大爺我問好,真是太客氣了。」梅之靖優雅的一禮,燦若星子的瞳眸看似溫和含笑,卻莫名的令人感到深不可測的戰栗,猶如隱藏在陰暗的漠原裏神出鬼沒的獵豹,誰也不知道它心裹在想什麼,它會從什麼地方出擊。

  五名壯漢面面相覷,緊張的握緊刀子,競被他駭人的冷視逼得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之靖,這是怎麼一回事?」吳莎琳壓下內心的惶悚,戒慎的打量五人,「他們是打哪來?為什麼會盯上我們?」

  「我也很想知道。」他壓低下音量,「好了!別多說話,待會動手,我叫你跑你就跑,跑回店裏就安全了,知道嗎?」

  「是不是要我通知人來幫你?」她恍然大悟。

  「不是,憑這五個小角色,我一個人綽綽有餘。」

  瞧他自負又狂妄,吳莎琳好笑又好氣,「拜託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她賞了他一個響頭。

  「我說的是實話嘛!」他無辜又委屈的捂著後腦勺。

  「誰知道你是不是只會說大話?」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扔下他一個人孤軍奮戰。

  「要對我有一點信……快走!」他眼尖的瞥見三把刀揮下,靈敏的往後一退,

  順勢的推她出戰局,並攔下他們,「好久沒練練手腳,今天就陪我玩玩吧!」說著就卷起了袖子。

  「上!一其中臉上有疤的大漢吆喝,五把刀立刻向梅之靖身上招呼。

  他身形似遊龍,應付自若,「喂!各位,刀槍無眼,別傷了自己,那我會過意不去。」

  五名壯漢聞言,險些氣得吐血,按捺住怒火,彼此相視一眼,什麼臟話都出籠。

  「他目的是要激怒我們,各位兄弟別中計。」刀疤大漢沉聲的喝斥,穩定軍心。「我們的目標是活擒那個丫頭,別節外生枝,你們三個纏住他,我跟老三去追。」

  原來他們的目標是莎琳!梅之靖了悟的松了口氣,還好他事先叫她先跑,但她似乎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不到片刻,吳莎琳就被逮回來。

  「放開我!」

  「你這白癡!」梅之靖眉頭糾結在一起,防禦的攻勢不停,又打了兩名。

  「我不放心你嘛!」吳莎琳可憐兮兮的垂下眼瞼,不敢看他。

  「還不快住手!」刀疤大漢將刀架在吳莎琳的脖子上,逼迫梅之靖。

  「我住手啦!但……」他一個迴旋踢,將一名大漢踢昏倒在地,然後拍拍雙手,「你沒要我住腳,所以抱歉啦!」他環視圍攻他的三人皆已倒地不起,轉向挾持她的兩人,他逼近一步,他們就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那還不快投降,站在原地,不許動!」刀疤大漢緊張的亂揮刀。

  「好,我投降。」梅之靖高舉起雙手,站在原地,一臉無奈。

  「老三,去搜他身。」刀疤大漢吆喝一旁發抖的老三上前。

  「是……」老三因為害怕,一上前就給了梅之靖兩拳,看他真的不敢回手,更是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你再厲害,再狠嘛!」

  而梅之靖縱然挨打到唇角滲出血絲,胃部痛苦的翻攪,他依舊昂然挺直了腰桿子,一聲不吭。

  「快停呀!」吳莎琳看了心如刀割,該死!都是她害的。

  驀地靈光一閃,她扳著刀疤大漢粗壯的手臂,張口一咬。

  刀疤人漢大叫一聲,手一松,刀被她奪下,低咒一聲,「臭婊子!」而這時,換老三挾持住梅之靖。

  「放開他!」吳莎琳發顫的雙手握緊刀柄,指著他們。

  「小姐,快把刀還我,我保證絕不會傷害他。」刀疤大漢笑裏藏刀的走上前,「刀是不長眼的,小心你會弄傷自己。」

  「你們不放開他,我就……」她反手將刀鋒指向自己心口。

  「莎琳!」梅之靖身子一僵,驚駭的臉上失去了血色,「快住手!」

  「不!我要他們先放開你。」回應他的話後,她轉向刀疤大漢,「你們的目的是我,不是嗎?」她笑顏如花,恐懼的心逐漸冷靜下來,「如果我有什麼損傷,你們也無法交差,是吧?那還不趕快照我的命令去做?」

  「該死!」刀疤大漢忍不住低咒一聲,用眼神示意老三放開梅之靖。

  這時,被打昏的三人也悠悠轉醒。

  「你們還不快滾!」吳莎琳旋即奔到梅之靖身邊,刀仍指著自己的心口。

  「走!」刀疤大漢眼看不能活捉她,只好撤退了。

  見他們走遠,吳莎琳始如釋負重,整個人虛脫的鬆口氣時,一聲如雷的怒吼嚇得她手中的刀落地。

  「莎琳,你太亂來了!」

  她愕然的小嘴抖得厲害,凝聚了驚懼的委屈,她為了救他才會不顧一切,而他不說感激的話也就算了,還對她大小聲。

  「你怎麼可以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吳莎琳鼻子一酸,鬥大的淚珠兒在眼中打滾。

  看見她落淚,他因擔憂而憤怒的火氣被心疼取代,「該死,對不起!你別哭了,我是太擔心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大聲的。」他手足無措,上前輕擁她入懷,因恐懼而緊繃似弦的心才稍稍舒緩。「答應我,下次別再拿刀指著自己胸口,即使是為了救我也不行,萬一有什麼差池,你教我怎麼辦?要是那些惡徒目的是要我們的命,那你豈不是中了他們的計?」他猜這些人大概是受雇於人,才會要活的。

  她纖細柔滑的玉手緩緩抬起,輕輕的拂去他嘴角的血絲,「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梅之靖眼瞠若銅鈴,真不敢置信這溫柔的聲音是出自她口中,頰上肌膚傳來她溫熱的體觸和香氣,直沁人心肺,化祛他心胸抑鬱的怒火和不安。

  情不自禁的,他擁她人懷,埋首在她散發馨香的長發裏,呢噥低喃:「拜託,別再拿自己性命當賭注了,我禁不起你這種玩笑。」假若那些歹人不買她帳,她也許真會一刀刺進胸口,想到這,他胸口不禁壓著一塊沉甸甸的鉛錘,無法釋懷。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她堅定的眼神輿他相觸,「從你踏入我的生命的那一刻起,是你讓我重生,尋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失去了你我什麼都不是。」這應該是愛情了。

  「傻瓜!」他揉揉她的頭,目光充滿憐惜和不舍,「即使沒有了我,你還是要堅強的活,知道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知怎麼她心裹閃過一抹不安。

  「沒什麼。」他露出璀璨似朝陽的微笑,掩過內心的無奈和苦澀。

  他是天地門的闇帝,背負著領導天地門眾兄弟的重責大任,不能岡一己之私而任性妄為,更何況他不想把社會的黑暗帶人她純凈的世界。

  身為闇帝平凡是奢求,像今天這種打鬥對他是家常便飯,但是對純潔的她卻是血腥殘酷的戰場,他不敢想像若今天的打殺再度發生,她會不會再拿生命開玩笑。而且假設今天不是小混混,而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他又該如何保護她而不受牽連?

  這時候,他忽然憎恨起這個闇帝的身分了。

  暗夜的降臨,大樓玻璃帷幕外不見半顆星子,只有強烈的風撞擊大樓的呼嘯聲,一陣一陣……

  頂樓的天地門總部,此刻聚集了八個世界級頂尖人才,平時平凡如同走在路上的陌生人,如今,搖身一變成為冷峻無情的黑道殺手。

  除了站立在玻璃窗前的闇帝梅之靖,與隨侍於側的鬼夜外,還有文魁及其手下打扮似老學究的星龍,此刻褪下偽裝,換上一襲筆挺的藍色中山裝,兩領繡著雙龍向星扣,顯得器宇軒昂,還有文質彬彬似儒生的飛虎,藍色中山裝兩領繡雙虎向金扣。

  然後是俊秀斯文,戴眼鏡的武閻及其手下刀魅,陰柔的外表媲美女子,唇畔吊著慵懶的微笑散發壞胚子的氣息,一襲白色中山裝,雙領繡刀向……玉扣沒扣,卻絲毫無損他美麗的容貌。

  相對於刀魅的劍影就粗獷、陽剛味重,一點也不柔和的臉部線條,冷硬剛毅似一名軍人,而白色中山裝則是雙領繡劍向銀扣,整整齊齊、一絲不茍。

  而鬼夜則一如夜的全身漆黑,這是天地門殺手的服飾。

  至於闇帝、文魁及武閻三大巨頭部是一襲紫。

  「帝,幹麼那麼大張旗鼓,用天地旗召我們來?」刀魅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斜躺在椅上。

  「魅,難得一年聚會一次,你正經一點。」剛直的劍影橫了他一眼。

  「喂!帝還沒說話,你們自家人倒先起內哄。」飛虎受不了的搖搖頭。

  「老虎,理他們幹麼?趕快開完會,好回去幹正事。」星籠打了個哈欠,精銳的眼瞳略見血絲,「為了赴這次會特別騰出時間,我已經……啊……三天沒闔眼了。」

  「你們幾個留點面子給我行不行?」梅之靖轉過身,好笑又好氣,真不知道找

  他們來是共謀大計,還是互揭瘡疤。

  「帝,到底出了什麼事?」劍影斜睇著消失陽光笑容的闇帝,前些日子賴在他那白吃白喝還挺正常,怎麼……

  「帝被人毆打了。」文魁解開大家的疑惑。

  「什麼?!」結果,坐著的人全跳起,連形色不露於外的鬼夜也微挑眉。

  「帝,你會被人打?哈……哈!告訴我是誰,我去拜他為師。」刀魅沒有形象的大笑,冷不防一把利刃貼近他,驚得他收口,揚起手擋住欺近的人,「鬼夜!」他怎麼忘了鬼夜最忌諱汙蠛主人的人,即使是同門也是毫不留情。

  「鬼夜。」用眼神示意鬼夜住手後,梅之靖勉強擠出僵硬又難堪的苦笑,「談正經事吧!魁。」

  「是!」文魁應聲,而鬼夜飄然回到梅之靖身側宛若什麼也沒發生。

  文魁環視眾人一眼才說:「就是帝去劍影家吃飯,因為是劍影的勢力範圍,所以我撤走了保鑣,結果,就發生狀況了。」

  「是哪一方人馬?」對帝最近搞怪,武閻也略有所聞。

  「是香港來的傭兵,後來查了下電腦發現事情不尋常。」文魁迅速的按鍵,螢幕上出現了某大幫派的帳目及財務,「有一筆自臺灣匯過去的鉅款,後來切人銀行帳戶,最後得來的資料是姓吳的。」文魁瞟了瞟梅之靖,此刻他面無表情,看不出其心思。

  「大概是想綁架吧!」武閻雙手交疊,優雅的坐下。

  「然後脅迫她簽下財產讓渡書。」文魁接下話,「卻沒想到她身邊闇帝,這是那些人犯的錯。」他唇際彎彎的勾起一抹冷笑。

  「因為他們不知道惹上的是什麼人物。」劍影眼露殺機,叮惡的家夥競讓帝在他轄區內受傷。

  「帝,你真的愛上她了嗎?」這可是賠本生意,星龍怎麼算都覺得不劃算。

  「帝,考慮清楚,世上花草何其多,你還年輕。」飛虎也覺得行必要再勸梅之靖。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唉!說來說左,你們說的她到底是誰?」刀魅丈,,金剛摸不得頭緒,不解的望著他們,他們也投個詫異的眼神。

  「你最近在幹麼?」劍影狐疑的斜睇俊美的刀魅,「你該不是別個幫派混進來的吧?」

  「看我這合身的衣服也知道不是。」刀魅送他一個白眼。只有開會時才穿,一年洗一次,完全量身訂制,世間偉只一套。

  「誰曉得,天下身材相似的人何其多,說不定你是假冒的。」劍影嘲諷。

  「可是識得天地旗的人卻少之又少。」天地旗是紙做的小旗幟,遇水即糊。

  當要召喚某人時,將小旗子插在那人身邊顯眼的地方,識得的人會收到汛號,不識貨的人只會隨手扔掉,或當小孩子的玩意,愈是不起眼的小東西,愈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麼你說找你的旗上面寫什麼?」

  「每次都變,我怎麼記得了那麼多?」做演員要背一堆臺詞已經夠辛苦了。

  「好啦!你們兩個。」連笑面閻的武閻也對他們頭痛,誰教他們一個足花花公子,一個是嚴謹不阿的清真教徒,正負兩極相克,「現在是想解決的辦法。」

  「魁,你繼續查兇手,至於星龍、飛虎、刀魅、劍影,各派人馬去監視黑幫、警方、吳家和陳家。」梅之靖梭巡著他們,「至於閻,你還是暗中協助幽皂以及替

  我看住黑手黨的人。這樣都瞭解了嗎?」

  「帝?」鬼夜面無表情的看著梅之靖,怎麼漏掉他?

  梅之靖只笑著拍拍他的肩,「快做爸爸的人得多陪陪妻子。」語畢,大夥立刻笑得曖昧。

  鬼夜聞言,臉微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而我的未來老婆自然由我來保護了。」梅之靖可是信心十足。

  最近太平無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吳莎琳覺得整個人懶洋洋,或許是夏天「烤」季到了,抑或是家襄多了只嘮叨的老母雞,讓她飽食終日、無所事事。

  吳莎琳躺在沙發上,手裏捧著書及一顆蘋果,透著書邊緣端睨著正辛勤拖地的梅之靖。

  說實在的,至今她仍搞不清他接近她的目的,但她卻相信他絕不會傷害她,這種全然的信賴困擾著情絲遊離的她。

  愛他(她),就要信任他(她)。她仍無法相信這個論調,什麼愛他就要全然相信他,全是自欺欺人的說法,當丈夫或妻子外遇時,誰還能坦然以對?

  說起來,她也不過是自欺欺人中的最大說謊者,因為她以相信他去逃避事實,包括他的出身、他的過去和他是否已經有女朋友,抑或是他早已婚?

  她很想知道他的一切,卻怕知道的那一刻就是「結束」,所以,她不會過問他的過去,也不敢問他是否愛她,她敢毫不猶豫往皓腕上劃下一刀,卻無法面對自己,沒有勇氣說出內心的話——想去愛,也希望你能愛我,給我力量,支持我去愛和被愛。

  「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倏地一張放大的面孔出現在她鼻端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她驚得往後退,「砰」一聲清脆的響聲通知她後腦勺與椅把手相吻,咬一半的蘋果也落地。

  「有沒有怎樣?」看她黛眉微顰,他頓失方寸,連忙又是扶又是揉的。

  「放心,我頭硬得很。」她推開他以保持安全距離,還不能接受太過親昵的接觸,她不想愛他愛太深。

  心死了可以用愛的力量撫慰,讓它癒合重生;但心丟掉了,要再找回就困難重重,就怕是心迷失在他編織的情網中碎成片片,那是比死還痛苦。

  「你呀!就是那麼不在乎自己。」梅之靖起身,擦腰瞪她,氣她不愛惜自個兒的身體,一下割腕、一下去撞車,甚至拿刀指向心口,想到若有個一萬,他就不由得心驚膽戰。

  他坐到她身邊,拿開她的書,執起她冰涼的小於搓揉,「記住,人活著就會有希望,別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若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才十八歲,未來的人生還長得很,你要為自己而活。」

  迎上他誠懇真摯的關懷,吳莎琳不甚自然的笑了笑,「我……我會試試看。」不太習慣他親昵的碰觸,她垂首斂目,試圖縮回於,卻被他握得死緊,地不禁靦覜的發出蚊蚋耳語:「呃……別這樣!」

  他掛上壞胚子的笑容,「別怎樣?我們的關係都那麼親密還害羞什麼?」他喜歡看她臉紅的模樣,那表示她可否有一點點為他心動?

  她蹙眉,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你別說那麼曖昧的話,會引入誤會,我跟你之間根本沒什麼。」可是,她克制不了臉泛熱潮似火燒。

  看她漲紅了臉宛若熟透的蘋果,他渾身也起了躁動,不禁吻上那白皙嬌嫩的臉蛋,沿著她細致光滑的肌膚輕啄而下,在那散溢著女性自然體香的頸窩不停的架咬,地身上有蘋果混合洗發精的馨香,輕輕淡淡,耐人尋味。

  吳莎琳感覺渾身發熱,尤其是留下他溼熱氣息的肌膚特別滾燙,而他還肆無忌憚的撥開她衣襟試探那禁忌,她身子立刻僵了一下。

  「停……」她沙啞的聲音不知道有多大的效力,偏偏雙手被他握緊動彈不得。

  梅之靖感受到她的緊繃,深吸了一門氣,他告訴自己不能太操之過急,她還太年輕了。埋首在她胸口柔軟的穀壑,貪戀的汲取她溫暖的芬芳,他緩和壓下身體的變化,然後抬起頭,氤氳的眸子仍殘留末盡的熾熱激情,他徐緩的替她扣上衣服,沒說一句話,盯著她嬌嫩嫣紅的小嘴又忍不住想吻她。

  她雙手得到解放,旋即藏掩著胸口,「對……對不起。」是她給他有機町趁的。

  「別道歉,是我太急躁了。」他深呼吸,輕柔的撥開她額前淩亂的垂綹,啄了一下,「快聯考了,要是因為我的關係而沒考上,我會內疚。」他大言不慚的揶揄令她微慍。

  「誰會受你影響,你別太自以為是了。」但急促的心跳和心虛得不敢相迎的眸子卻洩漏她內心的羞窘,「走開啦,我要念書了。」她懊惱的推他一把,起身越過他逃回房裏。

  在大廳內,隔著門板隱約傳來他放肆的狂笑,聲聲撼動她的靈魂,撩撥她的心弦,而她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這個陌生的入侵者、陽光下的惡魔。

  七月,盛夏的暑氣和聯考的壓力讓人感受到酷熱,考生在悶炙的天氣裏猶若被關人一隻大蒸籠,不但要忍受猛烈太陽的煎熬,還要接受那考試的試煉。

  真討厭,為什麼不選在春天或秋天呢?坐在玄關前的吳莎琳一邊係鞋帶一邊仰天感慨萬千,十八載的寒窗苦讀就為了等這一刻。

  「小莎,我昨晚煮的酸梅湯有沒有帶?還有便當,水果都帶了沒?」廚房內傳來梅之靖的聲音,她去考試,他比她還緊張。

  「有!」當她去郊遊、遠足啊?她有些受不了的搖搖頭,而內心卻是暖烘烘

  「那準考證、鉛筆、文具還有聯考要用的東西全帶齊了沒……」

  「都帶了。」簡直比老媽子還羅唆。她翻翻白眼,沒好氣的截斷他的話。

  當她拿起背包站起時,只見梅之靖換上輕松的白色休閒衫、牛仔褲,肩上披了件藍色長袖襯衫隨意在前胸打個結,十分瀟灑不羈。

  她怔了怔,「你幹麼?」

  「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她送他一個大白眼,拿起盛滿他的愛心的飯包就要出門。

  「等等,你還忘了一件事。」

  冷不防被他拉回身,「什麼……」接下來的話被他出其不意的熱吻給封住了,他輾轉吸吮、探索,品嘗她口中的甜霖。

  這一吻吻得她險些喘不過氣來,直到他松開手,他氣喘吁吁、呼吸急促,而她也好不到哪去,雙頰燙得就像沸騰的滾水,可以煮熟蛋了。

  「好啦!我們去考場去。」睨見她嬌羞斂首,他笑得如偷腥的賊貓,好不得意。

  吳莎琳羞得連看他的勇氣都提不起來,任憑他推她出門。

  他的吻對她產生的破壞力愈來愈強,幾乎是防不勝防,更該死的,她竟不引以為忤,還沉溺在其中,每次融化在他熱情的擁吻中就像巧克力遇熟溶化一般,她早巳分不清東西南北,整個人都虛軟無力了。

  完了,這樣下去,她一世英名就算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也擺脫不了貼在自己身上那「惡魔的同居人」的印記,真是丟人!但胸口卻滿溢著欣喜和幸福感。

  「嗨!莎琳,還有莎琳的同居人、。」

  一踏進校門,古宜芳遠遠迎上前,「咦!你的臉好紅喔!」有如發現新大陸,她直盯著吳莎琳,「是不是太緊張了?」不過,詭異的笑容可不是這麼想,她不懷好意的打量他們。

  「是……是天氣太熱了。」吳莎琳局促的只想遠離他的緊迫盯人和古宜芳興味盎然的促狹眼神,「我……我先進考場看座位。」

  「需要我陪你進去嗎?」他擔心那位張太妹會對她不利。

  「不用了,你在教室外面等。」她狼狽的逃離他們的視線。

  古宜芳見她走遠,手肘撞了撞梅之靖,壓低了嗓音,「你們同居到哪一個階段,是A,還是B、C?」

  「什麼?」

  「就是牽手,接吻,上床?」

  梅之靖張口結舌,吃驚的看著古宜芳,現在女孩子的觀念未免太開放了。

  「應該上床了吧?」古宜芳笑得邪惡,令人毛骨悚然。

  「沒有的事。」梅之靖快步去追吳莎琳。雖然他很想,但他尊重她。

  「我不信!」古宜芳的好奇心被勾起,怎能善罷幹休?遂連忙跟上去,「你們同居那麼久了,難道沒有進展?」

  「你想太遠了。」這位古宜芳受酒店文化的薰陶太深,簡直中毒了,什麼同住一個屋簷下就一定會上床,而且就算同睡一張床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清者自清,管他人怎麼說,在這一方面,莎琳就比她坦率——直接不去理會,根本是特立獨行,處在都市中卻離群索居,漠視周遭一切。

  「怎麼可能?」古宜芳詭黠的瞅著他,「我說的上床是做愛耶!你們該不會是在客廳做吧?」

  腳下一個踉槍,他險些撞墻,待站穩身子後,他不可思議的回瞪這位異想天開的女學生。

  「哎唷!別那麼慌張,我不會說出去的。」古宜芳壞壞的一笑,沒男女之分的拍拍他的肩,直到視線被教室內的吳莎琳身旁的外國大帥哥吸去全部注意力。

  「我們還真是有緣。」梅之靖雙目放射出妒火瞪視著那陰魂不散的尼克斯。

  尼克斯不置一詞,只是專心的看著吳莎琳,「我等你的回答,要不要跟我去義大利?你可以拋開過去,拋開這裏的一切。」

  這個提議若是在她遇見之靖之前的確很令她心動,但,此刻……「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

  「放棄這次機會就沒有下次了。」尼克斯的耐心已經被磨光了。

  「她不會跟你去的。」梅之靖霸氣的攬住吳莎琳的肩,明白的宣告這位冷酷的大帥哥,她是他的。

  尼克斯冷峻的目光緩緩移向他,一張秀氣的娃娃臉大概才剛滿二十,看不出有何威脅,但不知怎麼的心裏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來自於他形色不露於外的威嚴,他究竟是誰?

  「喂!你別動手動腳的,要是被人瞧見……」吳莎琳尷尬的想推開他,還好大家都在教室外K書,沒有人在教室內徘徊,有的話大概也被這位外國殺手的屬下給支開了。

  「你怎麼進來的?」這次尼克斯是對梅之靖說,照理說,他吩咐過手下不準任何人接近。

  「走進來的。」梅之靖一副漫不經心樣,其實是他的部屬暗中替他開路。

  「你是誰?」

  「有本事自己去查。」梅之靖冷哼一聲,摟著吳莎琳,「走,我們出去準備。」該死的連黑手黨接近他都沒發現,他應該多注意她才是,放她孤單一個誰知道下一刻會冒出什麼人。

  古宜芳微瞇著眼,連忙跟上他們,腦海中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那位黑衣帥哥,倏地靈光一閃……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帥哥曾經到我上班的酒店。」她追上吳莎琳,「你怎麼會跟那種人有牽連?」會在蛇龍混雜的酒店出沒的人大都不是善類。

  「你很煩耶,都要聯考了還管那麼多。」吳莎琳送她一個大白眼。

  「我好奇嘛!」古宜芳咕噥。不說就不說,幹麼老提她最討厭的考試,反正都已經沒希望了,她不奢望沾上校邊,只求分數別太難看。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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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0 03:07: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認識那個人?」總算心無旁騖的考完第一天,兩人並肩走出校門,吳莎琳回想起他見到那個黑衣帥哥的情景。

  以她敏銳的觀察力,梅之靖早知道她會起疑,他不否認的點點頭,「那家夥對我小妹有意思,從義大利追來。」

  「義大利?」她聯想到那個冷酷的表情猶若一名冷血殺手,「他們不會是黑手黨的吧?」她只是猜猜,誰教義大利最富盛名的除了時裝、歷史古跡,就是西西裏的黑手黨大本營。

  「不錯嘛!給你猜中了。」難怪黑手黨那家夥一眼就相中她,她天生就有一股獨樹一幟的冷靜敏銳,這是身為一個殺手所必須具備的基本要素,夠冷、夠狠、夠銳利。

  她驚愕,「黑手黨來臺灣做什麼?」她怎麼也想不到被自己說中,而他競知道那人是黑手黨,可見他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吳莎琳暗忖的想,他絕不是天地門中一般的小混混。

  「拓展勢力,而最好的辦法是尋求和臺灣黑社會勢力的合作。」因為小幽的關係,他們選上了天地門,不過,他相信小幽會處理好的。「這些事與你無關,現在最重要的是明天的考試。」他擰了下她的俏鼻,「我去牽車,馬上回來,你在門口等我,別亂跑。」

  吳莎琳見他走向車棚,便無事的倚著校門外的石墻,旁觀那校門外伴考的父母親人帶著全家出遊的盛況,這大概是臺灣社會生態的一大文化,歷代聯考的模式。

  曾經她也在雨中等候家人來接,那時她單純的相信與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等著等著,一直等列人群散光,等到天黑,雨勢依舊如豆點落下,等到警衛要熄燈就寢,同情的要送她回家,那時她孤零零的走人雨中……回想起不堪的過往,她的淚不自覺地滑落。

  「哎呀!這不是我們班上的乖學生嗎?」一陣尖銳的女聲刺耳的響起,「怎麼哭了?該不會是考不好了,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掉眼淚,真丟人。」

  吳莎琳揮去淚光,冷冷的睥睨圍在她身邊的太妹集團,「與你無關。」這時,她才注意到校園附近的人已散去,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等了個把時辰,而他卻不見人蹤,會是出了什麼事嗎?

  她不安的想回校去車棚一探究竟,卻被她們擋了下來。

  「讓開!」

  「想逃?」張富英以龐大的軀體擋住她的去路,豐滿的胸脯示威的擺動,「我們的帳還沒算呢,怎麼能讓你就這樣走?」

  「你到底想怎樣?」她冷靜下來,小不忍則亂大謀。不管之靖是怎麼回事,她相信他。

  「跟你同居的那個叫梅之靖的,根本和你沒關係是吧?」見地沒反應代表她默認,張富英雙手環胸,冷誚的笑,「沒想到在學校裝作一副乖乖牌,在外面也是個騷女人,只會勾引男人。」

  「你管得著?」她冷笑,不想做無謂的辯解。

  「啪!」張富英惱羞成怒的摑她一巴掌。

  而吳莎琳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還以顏色,「啪!」一聲清晰可聞,「別以為學校裏每個人都要看你的臉色。」她輕輕拭去唇角的血漬。

  「你……」張富英長那麼大,還不曾被人打過,她捂著紅腫的臉,怒不可抑的指著吳莎琳,「你竟敢打我?你好大的膽子。」

  而這時候圍觀的人群漸漸靠過來,存著看熱鬧的心態卻沒有人出手幹預,這是人之「常情」,彷佛在等待事件的發生再去報告第一手消息,卻沒想過為何不在事件醞釀或尚未發生前就去阻止,真是可悲的「人性」。

  「我膽子不大,也不想和你作對,請你讓開。」吳莎琳依然是不慍不火、不疾不徐。

  「不想和我作對,那你還搶我的男人。」

  「什麼叫你的男人?」她厭倦了爭辯,打算她們再不讓路,準備自行突圍。

  「你敢說你跟梅之靖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張富英一副興師問罪樣。

  「是與不是與你何幹?」

  「我看上他了,所以不許你跟我搶!」

  吳莎琳冷哼的笑,「原來如此,可是那又怎樣呢?這話你應該跟他說。」

  「你——」張富英氣得牙癢癢,還想再揮手時,卻被一隻鋼鐵似的大手抓住,「放……一她仰頭,赫然發現站在身後的是面無表情的梅之靖。

  梅之靖瞥見吳莎琳臉上殷紅的手印,胸口燃起一把怒火,「很抱歉,我對你這位大小姐沒興趣。」他甩掉張富英,走到吳莎琳面前,輕柔的撫摸她臉頰,心疼不已,「對不起,車子故障了,我花了一點時間修理,所以來遲了,你有沒有怎樣?」早知道就讓那輛二手車被偷了也好。

  吳莎琳嫣然的搖搖頭,她知道他絕不會丟下她的。

  見到這一幕,張富英妒火攻心,「你們這一對狗男女……」他既然聽到了她的表白還那麼不給面子,激怒了她口不擇言,還想罵下去時,「啪!」一聲響起,這次一巴掌幾乎打得她眼冒金星,倒飛了出去,幸虧撞到人群,沒摔得太難看。她哭喪著臉,控訴的叫:「你打我!」

  「很抱歉,我沒有憐香惜玉之情。」梅之靖整理衣服,若無其事,倣佛剛才打的只是空氣。

  看他出手的狠勁,吳莎琳始煩悟上回他打自己和這一次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可見他真的動怒了。

  「你怎麼可以打我?我是女人耶!」張富英在一幹嘍羅攙扶下才能站穩身子,可見得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我對男女一 同仁,至於那些傷害、侮辱我的小莎的人,我向來是不會給好臉色,要不是看在你是小莎的同學,這一巴掌該打得你進醫院。」

  「你……」在他嚴峻的目光下,張富英感到莫名的恐懼,背脊竄起一陣寒意,仍逞強的喳呼,「你可知道我是誰嗎?我父親是黑社會老大。」

  「就算是黑幫的祖師爺張世在這裏也一樣。」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過世的祖父的名字?!」

  「想當年張世在生之前,初創黑幫時頗具聲望,沒想到……」他不勝欷籲的搖搖頭,感嘆人事變遷。在幼年,他義父還曾帶他探望那位雄霸一方卻已是日薄西山的老人家,那時的黑幫還稍有規模和法度,但傳到下一代,販毒、走私無惡不做,簡直是無法無天,讓人不禁感慨萬千。

  張富英震驚的睜大了眼珠子,「你……你認識我祖父‥」

  「一面之緣。只可惜他子孫如此不肖,枉費他赤手空拳、流血流汗創下這片江山。  

  一他噙著嘲諷的冷笑,斜睨著駭然失色的張富英,「可惜,可惜。小莎,我們走吧!」他挽起吳莎琳,越過圍觀的人群。

  留下驚魂未定的張富英呆成了石膏像,臉上一片慘白,她到底惹上了什麼樣的人物?

  「經過這次事件,她應該不至於再找你麻煩了。」梅之靖攬著她的腰走向停在路旁的摩托車。

  「你不應該動手打人,怎麼說她都是一個女孩子。」接過他遞來的安全帽,吳

  莎琳抿抿嘴顯露不悅,雖然是為她,但出手傷人就是不對。

  「是女孩子又如何?只要任何想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聽他信誓旦旦,她心頭流過一道暖潮,表面卻撇撇嘴,悻悻然的咕噥,「聽你說話的方式好像黑社會老大。」

  「我本來……算了,上車吧!」他及時煞住了口,讓她知道他真實身分有害無益。

  吳莎琳沒多問,跨上車,「這還是我第一次被男孩子載。」

  一也只限於我這個男孩子。」他霸道專橫的拉過她的手環抱住他的腰,「抱緊。」啟動後「咻」的一聲車子開始奔馳。

  偎在他壯闊結實的背上,她感覺他體溫散發男性陽剛的氣息,還有他規律的心跳聲,宛若母親的搖籃曲使人感到安詳幹和,她終於找到這一生中溫暖的依靠。

  萬裏無雲的晴空下,「烤」季終於結東了。

  吳莎琳步出考場,迎著徐徐的輕風帶來消暑的涼意,令人有說不出的渾身舒坦,遠遠望見烈日當空的樹蔭下的梅之靖,她忘情的朝他揮揮手,並朝他飛奔過去。

  「結束了。」他遞上特地準備的酸梅茶和冰毛巾。

  「你不問我考得怎樣?」

  「以你的實力,我不需要問。」他相信她的能力,「現在打算回家呢?還是輕松一下?」

  她擦著汗,「你有什麼計畫?」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梅之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拉著她就要走,一走吧!」

  即使有滿腔疑問,吳莎琳也不作聲的跟著,反正總不會把她賣掉吧!就算接近她的目的僅是為錢,她大概也甘之如飴,誰教她愛上了他。

  在車子如風馳電掣的奔馳後,他帶她來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大樓前,隨他引領,兩人進入地下一樓,四下一片烏漆抹黑的,驟來刺目的燭光一閃一滅,隨著悠揚的

  生日快樂歌飄蕩,她驚愕的無以復加。

  望著微弱的燭光映射著幾乎全班的同學,有些連名字都沒聽過,還有不曾打過照面的,如今全聚在這……她想起來,是地曾來買醉的酒店。

  「快吹蠟燭。」古宜芳捧著蛋糕走到她面前。

  她回看含笑的梅之靖,「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難怪考完試,班上的人全不見蹤影。

  「本來是聯考前三天就該給你慶祝,可是怕你分心,所以改在今天。」

  吳莎琳抿了抿嘴掩飾激動的情緒,「你怎麼會知道我生口是六月二十八日?」本以為不會有人記得,而她也早就習慣被人遺忘了,沒想到……看看這群不很熟識的同窗為了她全聚在一起,她的胸口莫名壅塞著澎湃的熱浪。

  「我偷瞄到你的身分證。」他執起她的手走到蛋糕前面。

  古宜芳已按捺不住的聒噪,「莎琳,快許願吹蠟燭,吹完舞會就開始了。」沒想到梅之靖外表一副窮學生樣,競有那麼大手筆包下她工作的地方,還邀他們全班來玩,讓大夥聯考完畢正巧可以輕松一下。

  「許願—快許願!」

  吳莎琳熱淚盈眶,她從不知陌生的同學也能如此親切熱情,她拭去酸澀而刺眼的淚水,閉目想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好了。」隨之俯身用力一吹。

  在大夥協助下,她吹完了十九根蠟燭,燈光乍現,大夥開始鼓噪。

  古宜芳首先遞十一個精緻的小澧物,「你老公說的,他說只要隨便準備小禮物就可以來參加這Party,飲料、食物任我們取用,可以玩通宵。」

  「他不是我老公!」

  可惜,她極力的辯解被嘈雜的音樂聲和賀喜以及成堆的小禮物淹沒了,根本沒人理她。

  看著堆積成幾乎可以當聖誕老公公的禮物,吳莎琳哭笑不得,而那些同學們一哄而散,各自狂飆去了,留下她和梅之靖面對一座山的禮物面面相覷。

  「你看,都是你幹的好事。」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若你嫌太麻煩,不如拿到濟安育幼院做善事。」

  「那個地方你也知道?」她真懷疑他到底還知道了些什麼?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他托起她下顎,柔情似水的凝睇她含羞帶嗔的嬌顏,晶瑩的黑眸在淚水洗禮下更加楚楚動人。

  「為什麼?」她毫不避諱他灼熱的視線。

  「因為我……」他遲疑了片刻,望人她眼中的期待,無奈的嘆了口氣。當她知道他真實身分時,是否會愛他一如往昔?

  為了維護天地門,他不得不做些退讓。天地門是不許曝光的殺手組織,闇帝更是神秘不為人知的地下首腦。對外他有多重身分,有時是冷血殺手,有時是企業钜子,有時只是平凡的留學生,數百張各國身分證,卻沒有一張是真實,就算成為他妻子,身分證上也不會留名,這不啻是為了避免引來殺機,也是為了保護他身邊的人。

  在平凡的生活裏,他也只是社會上一個普通百姓,一如常人,而私底下卻背負著統領天地門的殺手組織,就算殺了人,也不留痕跡,這是天地門的規矩,所以,知道太多內幕並沒多大好處。

  近來,因他常出入天地門正當合法經營的企業公司,身分已經讓人起疑了,警方也開始懷疑他不只是天地門中的小混混,也許過不久「梅之靖」這個人物就必須成為歷史名詞了,至於她……

  「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喟然,放下手。「愛上我只會給你帶來痛苦。」

  吳莎琳困惑的眉黛微顰,一頭霧水。有什麼事她不能知道,還有為什麼他會這麼說?

  「別想那麼多了,今天算你生日,你想要什麼?」

  她梭巡被青春活力四射的同學佔據的酒店,音樂振耳欲聾愈開愈人,她不由得加大了嗓門,「這裏好吵,我們到外面去。」

  梅之靖掃視一眼,「好。」

  而在頂樓監視螢幕前的眾人一沒看到梅之靖皆驚惶失措,「帝不見了!」

  「快去找!」文魁立刻下令。

  她的頭好痛!吳莎琳揉揉後腦勺,依稀記得和之靖走出酒店大門,突然街來一輛廂型車,車裹面的人不由分說的抓他們上車,而不小心她掙紮中撞上車頂就昏了過去。

  「小莎,你要不要緊?」梅之靖雙手被反剪,挨近昏迷中的吳莎琳,都怪他警覺心太低了。

  吳莎琳睜開惺忪的明眸,「這……這是哪裹?」環視偌大的空間裏堆積許多雜物,倣佛是間倉庫。

  「終於醒了。」陣陣姦邪的笑聲在她頭頂響起。

  因為他們背著光線,讓她看不清,「你們是誰?」

  「親愛的小表妹,你難道忘了在吳家誰待你最好。」一個高瘦的身影蹲下來,攫住地下顎,「嘖……多年不見,小表妹愈來愈漂亮了。」

  「是你們,吳寶明、吳寶智!」那兩個老是取笑她沒有父親的家夥,還惡意在幼稚園襄大肆宣揚。

  「總算想起來了。」吳寶明緩緩起身,笑得狎邪,「真沒想到你是小姑丈與大姑私通的私生女,這可是吳家、陳家的醜聞。」

  「你們想幹麼?」地冷笑,這些身外羞辱的言辭早對她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只要你簽下這張讓渡書,我們就放你回去。」吳寶智攤出一張寫得密密麻麻,還有律師嘎的財產讓渡書,也就是說她一簽下,只要交到法院就可以生效。

  「你們這是綁架!」梅之靖怒不可抑,想站起身,卻被吳寶明一腳踢倒。

  「少羅唆!」

  「住手!」吳莎琳心痛不已,都是她連累了他。

  「哎唷!心疼了。」吳寶明旋即不留情的補上了幾拳。

  而她雙目盡赤,「該死的!你們別打了。」她奮不顧身撲到梅之靖蜷曲的身上,咬緊了牙關,替他承受了幾拳。

  「喂!寶明,夠了,要是打昏了她,誰來簽名?」

  吳寶明啐了一聲,「有你這種胳臂向外彎的賤女人真是吳家一大恥辱。」

  「好了!別裝死,快簽吧!」吳寶智把紙筆遞給她,看她挨了打也沒掉淚不禁心生佩服,態度也客氣了些。可是為了這一大筆未知、令人心動的遣產,就算良知也淪為貪婪的工具。「我好心一點告訴你,如果你不簽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濟安育幼院的安全。」

  「大哥,和她說那麼多廢話幹麼?」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梅之靖勉強坐起身,還好方才護住身體主要的五臟六腑,沒受到多大的重創,大都是皮肉之傷,現下最重要的是掙脫繩子。

  「這還輪不到你開口。」吳寶明一拳打中他下顎,雖然他似乎昏了過去,但自己的手也痛了半死,連手關節都紅腫。吳寶明氣得甩甩手,「這家夥骨頭還真硬。」

  「你們做了什麼?」吳莎琳告訴自己二正要冷靜。

  「也沒什麼,你還記得那攔劫你們的五個大漢?」

  「要不是他從中搗蛋,我們何需大費周章。」吳寶明又忍不住踹了梅之靖一腳。

  「好啦!寶明,別打岔。」吳寶智擺出大哥威嚴,轉向吳莎琳,「為了預防萬一,我們只好請濟安育幼院上下做我們的人質,如果你以為還可以用你的生命來威脅我們放了你們,那你就大錯特錯,我們不會犯同樣的錯。」說著,抽出腰際行動電話,「只要你不簽,我們可以打電話叫那五個人處置那些小孩,到時一切就看你的了。」

  「夠了!」吳莎琳心一沉,她能不去想自己生死安危,卻不能不顧曾待她有恩的濟安育幼院。「紙筆拿過來。不管我有沒有分到財產,你都要我簽就是了?」她執起筆,冷冷的問。

  「沒錯,有一份黑字白紙的明文保證,總是比口頭上承諾有法律效用。」吳寶智將紙拿給她。

  吳莎琳顫抖的手握著筆桿子,猶豫的眼飄向一旁昏迷的梅之靖,「在我簽之前,把他的繩子解開吧!反正我們也跑不了。」

  「不行!這家夥不是簡單人物。」吳寶明不當一回事的拎起昏倒在地的梅之靖的胸襟,還想乘人之危多揍幾下,誰知一記重拳突兀的朝他鼻樑撞擊,當場他像布袋往後倒飛,撞到對面的墻滑到地上,整個人軟趴趴的一動也不能動。

  「你……」吳寶智嚇了一跳,跳遠一大步保持距離,驚惶失措的拿著大哥大,「你別過來,我會打電話的。」

  「你打吧!」梅之靖攙起吳莎琳,將她手中的紙撕個粉碎。

  「之靖。」吳莎琳蹙起眉黛,他瘋了不成?那張紙是整個育幼院的安危。

  「你放心!要對我有一點信心。」梅之靖輕啄了下她微啟的朱唇,嘴唇揚起自信的笑意,而深瞳中卻放射出嚴厲的冷芒,直視畏縮著發抖在按按鍵的吳寶智。

  「怎樣?」

  「鏘!」吳寶智的大哥大掉到地上,踉跆的跌坐在地,一臉不敢置信。他們的計畫自認是天衣無縫,怎麼可能……

  「是打不通嗎?不如我替你撥吧!」梅之靖不疾不徐的走近吳寶智。

  吳寶智驚嚇過度,冷汗直冒的倒退,「別……別過來。」

  梅之靖的唇角緩緩微挑,但那笑容裏感受不到絲毫暖意,吳寶智直覺頭皮發麻,背脊升起陣陣毛骨悚然的寒意,盯著眼前有張美麗卻猶如地獄的阿修羅般讓人諱莫如深的娃娃臉男子。他……到底是什麼人?

  電話響了不到兩聲,很快就通了。

  「帝爺,一切無恙。」  

  「夜,幹得好。」梅之靖含笑的將電話遞給吳寶智,「要聽聽嗎?」

  「不……」吳寶智驚駭的揮舞著雙手,剛剛他就是聽到那寒森森宛若來自幽冥冷獄的回音,才嚇得他丟掉電話。驚惶失措的他沒注意到身後堆放的雜物,腳跟一踢,「啊」的一聲倒栽蔥,撞到墻壁就暈了過去。

  「真是沒用,敢玩綁架卻沒膽子。」梅之靖冷哼一聲,轉身挽起錯愕的吳莎琳,「我們走吧!」

  「那他們……」好歹也是她的血親。

  「待會兒會有員警處理。」

  一場綁架鬧劇就輕松落幕了。

  終於到了公佈剩餘部分遺囑的時間。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

  「這是我自己的戰場。」

  梅之靖環臂倚著墻,看她著輕便牛仔裝,套上布鞋整裝待發,內心卻掠過一抹不安,「要不然我送你到陳家大宅,我在外面等。」

  「不會有事的。」她仰頭,衝著那冷沉的瞳眸咧齒一笑。

  「那我替你叫車可以嗎?」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既然不能送她去,至少找個人來保護。

  吳莎琳看了表,無妨的聳聳肩,反正時間還早得很,看他忙著撥電話,她心中閃過許多疑問,包括他的來歷、他的身分,還有他為何接近她?說毫不在乎他的過去是騙人的,可是,她只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接近她是別有居心,或者和那寄邀請帖的慕名者一樣為了錢,過了今天,她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好了,車子五分鐘過來。」掛上電話,他轉過身接觸她波光流轉的杏眸,他心一動,「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你接近我的目的是為了錢,我勸你可以離開了,因為過了今天,我將是一文不名。」她巧笑倩兮,這時門鈴聲響起,「大概是車來了,拜!」走到玄關,握著門把,地忍不住回眸一笑,「希望我回家的時候還有機會見到你。」然後甩上門。

  地不想攤牌的,她真的不想破壞兩人彼此間和諧的關係,可是,她義不願他喜歡她的原因是她背後那堆遺產,所以,她只有狠下心忍痛說拜拜!寧願早點看清,也不要心碎落淚,即使她現在胸門沉鬱悶窒,宛若壓了重逾幹斤的鉛塊。

  每一步都是沉甸甸,她走下了公寓,仍忍不住回頭望,也許過了今天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上車!」

  她瞥了眼身旁的計程車,沒有猶豫的跨上去,卻沒聽到身後那驚駭的吼聲。

  「不!」一聲尖叫劃破天際,車子在梅之靖奔下樓前遠揚而去。

  該死!

  這時候一輛黑色保時捷駛到他身旁。「你怎麼那麼慢?」梅之靖瞪了一眼從車窗探出頭的劍影。

  「塞車。」劍影也毫不客氣的瞪回去,一通電話要他丟下修車場的工作,跑來

  當計程車司機已經很不爽了。

  「可惡!小莎被人挾持了。」當他從陽臺上發現那輛不知打哪冒出甜黃色計程車時,他心知有異,跑下樓時已來不及。

  「那你打電話叫我來幹麼?」劍影也緊張了。

  他跳上車,咬著牙,「本來是想請你這位賽車手來載人,現在要你幫忙救人,追前面那輛黃色計程車。」

  「剛面計程車全是黃色的,要我追哪輛?」他開出了巷口,才發現搭街跑的全是黃色計程車。

  「該死!」梅之靖低咒一聲,「回總部!」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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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0 03:07: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剛下班的文魁才剛進屋,替自己倒杯茶想好好坐一下休息一番,但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就看見鐵青著臉透著陣陣寒意的梅之靖一走進來就忙著打電話,身後跟著面孔僵硬冷肅的劍影,「咦!劍影,你今天怎麼沒去亡班,該不會蹺班吧?」誰教他挑上要打卡的修車場黑手。

  「我像那種人嗎?」劍影一臉悻悻然,「想我那麼規矩有紀律的上班族怎麼可能蹺班,還不是帝一通電話命令我請假。」唉!這個月全勤獎金泡湯了。

  「怎麼回事?」文魁一邊品茗一邊梭巡神色有異的兩人,開玩笑的說。「總不會是小紅帽又被綁架了?」上一次可是出動武堂精英去解救育幼院的小朋友。

  「賓果。」劍影笑不出來。

  梅之靖掛上電話,「文魁,馬上調閱那附近全部計程車行的出勤表。」小莎是在他面前被帶走,若她出了什麼狀況,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必那麼麻煩了。」文魁依舊不慍不火、氣定神閒的喝茶。

  梅之靖濃眉糾結,瞇起淩厲懾人的利眼成條縫兒」愈發透著冷冽犀利,「你已經查到了什麼?」而他身為闇帝居然被蒙在鼓裏。

  「我們保護她保護得太周到,這樣是無法引蛇出洞的。」

  「這麼說周圍的警力和部屬是你撤走的?」他提高了音量,不敢相信文魁竟拿他的女人當餌?

  「是也不是。」文魁一派閒適的喝完茶,從容自若的走到電腦桌前,慢慢的開機,「就算我有意去做,也有人代勞了,帝,你忘了黑幫只要發布一個假命令就可以調走警方的監視人員,至於我們的人馬我先叫他們到陳家大宅去等候指示廠。」

  難怪,難怪他總覺得一早起來附近太安靜了。他從齒縫進出聲音,「為什麼?」

  「我們不給兇嫌機會,兇嫌怎麼敢動呢?」

  「那現在呢?」賦閒在一旁的劍影瞼部冷硬的線條稍稍柔化,他總算弄懂怎麼一回事了。

  「帝,那麼急著電召我們來做什麼?」這時,從電梯裏魚貫的走出被火燒屁股催的星龍、飛虎以及刀魅,惟獨不見鬼夜和武閻。

  每個人都有一個代碼,非緊急時刻很少使用,一旦電話響起或CALL機浮現特定的數字,所有人都必須聚集在天地門總部,不過,照他們這樣進出總部頻繁的情況來看,也許不久這個總部又要搬家了。

  「咦!我們老大還沒來?」劍影睨視著電梯下去就沒再蔔來。

  「魁!一梅之靖斜瞟安之若素、手指飛快在按鍵的文魁。

  「他們現在跟蹤綁匪到一間廢棄工廠。」文魁按了下另一鍵,螢幕上顯現地點及整個地形圖,「在林口!」

  「我們也要去嗎?」刀魅打個哈欠,白天可是補眠的時間。

  「要留要去都隨你們,有武閻和鬼夜在就夠了。」梅之靖冷靜下來,臉頰肌肉

  微微抽搐,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這樣的冷沉內斂更讓人不寒而慄。

  「我留在這。」文魁難得看到闇帝如此沉靜,看來那些惹毛他的家夥離死神不遠了。

  「我要回去上班。」

  「我要回家睡覺。」

  劍影和刀魅相視一眼,難得達成默契。

  而星龍和飛虎異口同聲的說:「我們回去工作,反正有老人在。」他們瞄了瞄處變不驚的文魁,簡直把人玩弄在股掌。

  「你們當我是神哪?」文魁好氣又好笑,他只不過早看穿了某些事而已。

  「文魁武閻,天地無雙。」刀魅笑嘻嘻的吹捧。「有你們兩大巨頭出馬,還需要我們這些小嘍羅做什麼?」

  一旁的梅之靖閉上眼後,須臾再睜開,電射如火炬般的光芒,「主謀是誰?」

  文魁無所謂的聳聳肩,「是陳家的人——陳朝仁。」

  「是你,為什麼?」吳莎琳被蒙上眼,雙手反綁被載至一處廢工廠,她隱約可以聽到海濤聲,大概靠海,離市區車程約兩個小時,可能沒離開臺北。

  當眼罩被取下來時,有如重見天日,突來的光線迫使她拚命的眨眨眼,總算適應工廠內昏暗的燈光,她環視包圍她的大漢。

  「張大爺!」

  「虧你還記得我,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張大爺賊笑,手持槍逼近她。

  「為什麼要這樣做?」她試圖保持冷靜,壓下內心的恐懼。

  「為什麼?有人出錢買你的命,而我呢!」他將槍門抵著她的下顎,一手抓起她的長發,嗤笑,「我是為了回報上次你當眾羞辱我的仇。」然後用力甩開她,痛得她頭皮發麻,感覺整束頭發被拔掉似的。「真沒想到你小小一個弱女子結的仇家還真不少,連我女兒你也敢得罪!」

  「你是為了你女兒?」吳莎琳咬著牙忍著痛。現下只能拖延時間,她相信之靖

  一定會來救她。

  「這是其中之一啦!嘿……」他蹲到地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檜,「止次你讓我在兄弟面前威信盡失、顏面掃地,這一次我要好好回敬你。」他粗糙淫邪的大手摸上她的臉。

  吳莎琳掙紮的別開臉,奈何他滿富煙味、酒味令人反胃的濁重鼻息如影隨形,怎麼也甩不開,她既懊惱又憤慨,卻無計可施,內心的惶悚和緊張逐漸擴大,如果,如果之靖沒來,那她豈不是任這邪穢之人糟蹋?可惡!她不能遭那麼大的恥辱,她得想辦法自救。

  「哎呀!張大爺,你要回敬我至少先把我的手解開,看這裏都是你的人,你還怕我跑了不成。」她嗲嗲的嗓音,連自己都不由得起雞皮疙瘩。「人家手好酸哪!」

  「小美人想開了。」他笑得流氣,不安分的手托起她嬌嗔的臉,「上回請你喝敬酒你不喝,非要喝罰酒。」  

  她嚶嚀一聲,「上回人家無知,不知道你是大人物嘛!一回生、二回熟。  」她佯裝溫馴的計畫奏效了,只是真不敢相信這種諂媚嗯心的話是出自自己口中,「我實在沒想到你是鼎鼎有名的黑道老大。」

  「呵……現在你知道要討好我了。」他邪惡的手輕握住她雪白的頸項,「只要我稍稍一用力,你就得見閻王,現在你的小命掌握在我手中。」本來他以為她不怕死的呢……呵呵……原來人真正臨到死亡都會變得膽小懦弱。

  他哪知道那是她獲得重生,有了求生意志而變得堅強,「那是小女子年幼無知,沒有識人之明,還望威武英明的張大爺不要見怪,你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跟小女子我計較。」她拋個媚眼,身體挨近他。

  張大爺狂笑,一把攬過她的肩,「你果然很識時務,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他猥褻的手蠢蠢欲動的滑下她的肩,在她腰際摩挲。

  克制下退避的憎惡感,吳莎琳努力的擠出最甜美的笑容,「別那麼急嘛,先解開我的繩子。」

  「不可以!」冷不防一聲嚴厲的呵斥響起。

  來自昏暗的光線投射不到陰影的角落,吳莎琳無法看清那個人,雖屏氣凝神的

  注視,也只能約略看出那人身材體格有點矮胖,但聲音卻如此熟悉,感覺似曾相識。

  「我花錢請你是叫你殺了她,不是叫你放了她!」

  「喂!陳大爺,你說話客氣一點,也不想想你站在誰的地盤上。」受到頤指氣使,張大爺早就有些不滿,好歹他也是一幫之主,雄據一方的黑道老大,「收了你的錢,自然會替你把事情辦妥。」

  吳莎琳在聽到那人姓陳時,心一凜,腦海開始搜索記憶中姓陳的親戚與友人,可惜都只是浮光掠影。她開始揣度到底是誰對她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置她於死地,是為了遺產嗎?還是另有隱因?

  「你放心,我張大爺說到做到,拿錢與人消災。」張大爺上前拍拍那個陰影中的人。

  吳莎琳任憑揪長了耳朵也無法聽見他們交頭接耳的話語,心襄也有些忐忑不安了。

  「好吧!那就隨你高興。」那個人冷哼一聲,似乎同意張大爺的話。

  她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勉強從地上爬起,「別過來。」該死的雙手仍受箝制。

  張大爺猥瑣的慢慢逼近,「小寶貝,別怕!我會好好疼你的。」

  該死的!她一直退,退到無路可退,後面是鎖上的木門,有些腐朽,她試著用腳踹,不時用肩去撞,瞳眸含瞠的盯著向她移動的龐大軀體,絕望隨著他的步伐慢慢吞噬了她的希望。

  正當此時,突來的巨響分不出是鞭炮還是什麼,只見張大爺低咒一聲,拋下她往門外走去。

  「裏面的人聽著,快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擴音機的聲音不停傳人她耳中,燃起她心中一線曙光。

  「媽的,是員警!」其中守衛衝進屋內大叫,「是陳家大小姐和她未婚夫帶員警來。」

  「可惡,你出賣我!」張大爺掏出槍朝陰影下的男人猛射。

  一個悶哼聲傳來,接著一陣回擊,只聽得見「乒乓鏘鏘」的巨響,是東西摔碎的聲音。

  倉庫內外槍聲不絕於耳,一片混亂,連微弱的燈也因受到隆隆槍響而震蕩、搖擺不定。

  「啊!我的腰!」張大爺發出殺豬般哀嚎聲,雖說他先發制人,但一在明,一在暗,終究失了優勢。

  「老大!」幾名小弟見大哥受創也慌了手腳,四處亂掃射。

  而吳莎琳見他們起了內哄,開始挪動腳步準備見機行事。

  「想逃到哪裏去?」冰涼的金屬抵住她的太陽穴,一隻粗壯的大手抓住她反剪的皓腕。

  在搖晃的燈光下,她略側過頭,失聲尖叫:「陳朝仁!」

  站在她身後壯碩臃腫的中年男子正是她私生父親的弟弟,是個精明內斂的商人,目前代理執掌陳家所有的產業,可是,他怎麼會在這?

  吳莎琳眼尖的注意到他一絲不茍的西裝褲膝正汩汩滲出血,滴在地上,她腦中靈光一閃,不敢置信的道:「難道這一切都是你策畫的?」

  「沒錯,想我為陳家賣力賣命,辛苦了大半輩子,結果單憑臭婆娘一張遺囑就要將我們兄弟倆打下的大片江山拱手讓給你這來路不明的野雜種。」說到氣憤時,他用力拉扯她被綁的手,痛得她不得不咬著下唇壓抑即將蹦出喉嚨的尖叫。

  「哼!傑西?陳那家夥要不是看在雲美的份上,他也別想進陳家大門。」

  「什麼!傑西?陳被刺傷的事也是你唆人做的?他是你侄子,你未來的女婿,你到底有沒有人性?」

  「人性?哈……」歇止了笑聲,陳朝仁面孔猙獰的瞪視她,「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說大道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她屏氣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警方已經來了,她得爭取時間。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哈……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誰教你是陳忠仁的女兒。」他陰 的目光透著無盡的恨意,「想我學識才幹都不輸入,就因為他是長子,所以他可以當總裁,而我只能做個董事,結果他死了,我依然什麼也得不到,為陳家做牛做馬、辛苦的人是我,憑什麼我得屈於人之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猛地,金屬的槍管用力撞上她腦袋,痛得她眼淚快掉出來,「更可惡的是那

  個賤人和她姊姊聯手想謀奪陳家財產。」

  「不!不是這樣的!」吳莎琳強忍著盈眶溢滿的淚水,死命的搖頭。

  這時,倉庫門倏地拉開,原來是警方的人馬衝了進來。

  「該死!」陳朝仁低咒一聲,開槍朝後門的鎖猛射擊,然後踹開頹圮的大門,

  「走!」

  當絢麗的夕陽從海的彼端照射過來時,光彩奪目令她勉強的眨了眨眼,原來已經快天黑了。外面是廢棄的碼頭,已經無路可退。

  「陳朝仁,快放開她!」是鬼夜和一名似曾相識的儒雅男子。

  他們身後跟著十數名著警服的高大男子,臉上卻都是冷肅無情,感覺不出員警的溫暖熱忱,反倒像……殺手,莫非……

  正當她內心閃過疑問時,突然一桶嗆鼻的油從頭兜下,「你在做什麼?!」弄得她全身都是油味。

  「哈……你們別過來,若是我的槍不小心走火,這個臭丫頭就沒命。」陳朝仁也不怕他們開槍。

  「爹地!」陳雲美偕同傑西?陳從倉庫跑出來,哭喊著,「夠了。」她已經知道一切事實真相。

  「寶貝女兒,只要這臭丫頭一死,陳家的財產就全是你的了。」陳朝仁露出慈父般關愛的眼神。

  「我不要什麼財產,我只希望爹地您不要再錯下去了。」陳雲美痛徹心肺,抽抽噎噎的望著疼愛自己的父親,「求求您……啊!」

  就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一個人影突然街向陳朝仁撞上去,陳朝仁沒留意身旁堆積雜物的地方會跑出一個人,來不及開槍,整個人和那黑影往後跌人海裏,霎時,一聲猛烈的爆炸掀起巨大的浪高。

  「不——」吳莎琳心臟在那瞬間停止了,因為她看見那推開她與陳朝仁一同墜海的男人是……梅之靖!接著、她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當吳莎琳恢復意識時是在醫院的單人病房,床邊站著陳雲美和傑西?陳。無奈

  夢裏發生的一切是事實,她毋寧那只是作了場惡夢。

  「莎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父親會變成這樣!」陳雲美淚眼婆娑的啜泣,一改從前那盛氣淩人的驕縱氣息,也許是這次打擊給她的省思吧!

  但逝去的卻換不回了。

  吳莎琳牽強一笑,「沒關係,事情都過去了。」可是,黯淡失色的眼底卻掩不去輕愁。

  傑西?陳歉疚的欠身一禮,「對不起!其實我早就知道刺傷我的幕後指使者就是叔叔,但我萬萬沒想到他會瘋狂至此,真是對不起。」事實上他可以阻止悲劇的發生,因為顧及了陳家的聲譽和雲美,所以他無法說出。

  「算了。」她淡淡的搖搖頭,多說無益,「財產的事就交由你們處置吧!我應得的部分就捐給慈善機構。其他的,什麼都不必再說了。」所愛的人都離她而去,擁有了名利財富卻買不回活生生的人。「你們可以出去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陳雲美和傑西?陳相視一眼,「那我們告辭了。」

  當門闔上的那一剎那,她眼中無言的淚水滑下麵頰,落寞無神的視線望向窗外晴朗無雲的天空,那陽光般的微笑難道真的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不!她不相信!他怎麼可以丟下她?他說過要永遠守護她的,怎麼可以。

  捂著酸澀的鼻端,拚命的強吞下喉中的緊繃,吳莎琳咬緊了下唇,咬到唇破皮嘗到血的滋味,鹹鹹帶點腥。

  他曾說會好好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要她別再傷害自己,要她堅強的活下去,但他人呢?他為何沒來探望她?她不相信他會這樣就死掉,死在那一場爆炸中,她不相信!

  「叩!叩!」

  敲門聲響起,她連忙用床單、衣服胡亂擦去淚水、鼻涕,戴上冷漠堅強的面孔。來人除了鬼夜、武閻外,還有位文質彬彬似醫師的男子。

  「你好,我叫褚文祺,這位是……」

  「武先生,酒店裏一面之緣。」她想起來了,這樣俊秀斯文卻在無形中流露威嚴的貴族般男子很難不讓人印象深刻。

  「醫師說你只是受到驚嚇引起的暈眩,休息個兩三天就可以出院。」文魁拉過

  一張椅子坐到她身邊。

  「有什麼事嗎?」

  「鬼夜,到門外守著,別讓任何人靠近。」文魁用眼神示意鬼夜離去後,轉回頭,「我想你應該也猜得出來我們都是天地門的人。」

  她點點頭。

  「當然,你也曉得梅之靖也是天地門的人。」

  吳莎琳無言,她曾聽之靖約略提過,他卻不願多談,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們今天來是為了我們的帝爺,闇帝。」武閻閒閒倚著墻,直接切人正題。

  「我認識他嗎?」

  「你不啻認識,還跟他同處一個屋簷下。」文魁含笑的注視有些驚愕的她。

  「你們說的難道是之靖?」她微顰眉,「他是你們的帝爺? 闇帝?黑社會老大?」難怪他與生俱來有種王者雍容的氣度,並不因那張娃娃臉而減少他內蘊的懾人光華。

  文魁領首,聰明的小鬼一點就透,不必多費唇舌,「他統領著天地門的殺手組織,沒有幾個人見過他,他的身分是高度機密。」

  「但他為了你幾度險些曝光。」武閻冷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因為愛情是黑社會中一大忌諱。

  吳莎琳聞到一股詭譎的氣氛,彷佛有一縷光在她腦中閃過,又有些不確定,「你們找我的目的是為了告訴我他的身分?」她隱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文魁輕笑,托了托眼鏡,幽幽開口:「感情是混黑道的人都知道的致命傷,在事先有所覺悟能不碰最好,而他身為一幫之首更是切身之咎,那是絕不可以接觸的禁忌,可以有女人,卻不能淌人愛情的混水,那會導致走向滅亡。」

  這下就算白癡也明白他們的來意,要她離開之靖,但問題是……

  「他現在是生是死?」吳莎琳感覺心臟在收縮加快,急切的渴望一線生機。

  「你別急讓我說完。」文魁淺淺一笑,安撫了她的旁徨不安。「我也希望帝爺能過得像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沒阻止他去追求你。」

  聞言,她臉一紅,耳根子泛熱。

  「但身為天地門殺手組織的闇帝,他的身分是不容公開,更不為外人所道,可惜的是,平凡的日子仍有破綻,警方開始盯上他,這可就麻煩,這一點你明白嗎?」

  吳莎琳似懂非懂,不過,還是點點頭。

  「因此,梅之靖必須消失。」

  「為什麼?」吳莎琳激動的抓住文魁的手,抑不住的眼淚又湧回眼眶中滾動,

  「為什麼他非要犧牲掉?難道這就是你們黑道的生存法則?」

  「沒錯!」武閻冰冷的聲音插入,硬生生的擊滅她心中燃起的一點燭光。

  文魁輕撥開她的手,「這樣對彼此都好。」

  「什麼?!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愛他?我愛他!」她憤懣又哀慟的吶喊,不停的撾打床以宣洩內心的痛苦。

  「但他卻是為你而犧牲。」

  武閻一句當頭棒喝敲碎她偽裝堅強的外衣,她抱住頭哭喊道:「不!不!」淚水涕泗縱橫。

  「武閻,別嚇她了!」文魁沒好氣的橫了一眼口無遮攔又尖銳不饒人的武閻,

  「要是嚇壞了她,到時看你到哪裏找個她來賠給帝!」

  閒他們奇怪的對話,讓差一點陷入歇斯底裏的吳莎琳猛地拾回殘存的理智,但仍不停抽噎著吶吶低問:「你……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之靖真的……真的死掉了嗎?」她咽下喉頭的哽咽,勉強的吐出最後一句。

  「我有說他死了嗎?」文魁幽默一笑。  

  她驟然停止哭泣,錯愕的圓睜著眼,「什麼?」

  武閻翻翻白眼,「我就說嘛!愛情是碰不得,會把一個智商一八0的人變成負一八0。」

  霎時,吳莎琳始領悟原來自己被文魁給捉弄了,而武閻那旁觀者更是不忘火上加油。她哭笑不得,「你們……你們……」到底之靖他怎樣了?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他沒事,不過,已經離開了臺灣,下次你見到他時,說不定就認不出來了。」文魁唇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瞅著受到消息震撼的吳莎琳那副呆 的模樣。

  「他沒事……他沒事!之靖沒事!」她忘情的大叫,興奮的忍不住從床上跳起,但還是按捺下滿腔激情,「他……他現在怎樣?」

  「他沒死就是了。」武閻拍拍額,有些受不了熱戀中的女人往往是捉摸不定,一下哭、一下叫、一下跳、一下又笑了。

  「到底怎樣?」她還是無法靜下心,恨不得想立刻見到他。

  「先別激動,你現在聽好。」文魁臉色一肅,令人不禁感受一股莫名的壓力,氣氛也變得嚴肅,「如果你沒有包容和寬大的胸襟,還有忠誠、認真的看待這份愛情,就請你忘了他,當作他不曾出現在你的生命中。」

  「怎麼能忘?他是我生命中的陽光、而我只是一朵向陽花。」她喃喃自語,渾然未覺身旁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失去了它,我什麼都不是!」更遑論焉能活得下去?!她真的不知道沒有了他,自己的生命會變得怎樣?是他改變她的人生的,他怎能棄她而去?

  「也許你只是個地下夫人,也不可能有法院的結婚證明,這樣沒有身分的夫妻,你也不怕?」文魁鄭重的問。

  「我要那一張紙幹麼?」在戶籍謄本上,她是個出生不詳的私生女,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她的存在。

  「那好!」武閻從外套口袋掏出一封信交給她,「我們任務達成了,至於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吳小姐,我們告辭了。」文魁起身彎腰一澧,與武閻從容的離去,並帶上門。

  目送他們離去,吳莎琳顫抖著手將信拆開—;

  嗨!小莎:

  我想你現在大概哭得浙瀝嘩啦,可惜的是,這一次我卻無法替你拭淚了。當你看到看到封信時,我已經離開臺灣了,又不知道流浪到何方?這又將是一個全新的身分、全新的人生,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的。在我離開之後,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管我有沒有在你身邊,好嗎?

  也許幾年後我會回臺灣,那時你也許巳成為了大學生,或者畢業了成為社會新鮮人,也許你的人生觀會改變,也許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也許你愛上利的男人,而遺忘在黑暗中不知明天在哪裏的我。

  不!不會的!

  吳莎琳捂著嘴,抑下哽咽,內心不斷的喊著,勉強擦去眼前蒙朧一層的水霧,她吸吸鼻子,繼續的閱覽下去。

  在此,我和你做個約定,如果數年後我回來,你沒有忘記我,還愛著我的話,我會來找你的。

  愛你的靖

  「會的!我會等你,不管幾年,不論多久,我會等你回來的。」她哭泣的向天發誓,她的愛今生今世只為他守候。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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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0 03:08:1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吳莎琳如願考上T大法律係,沒課時就跑到舒欣的茶坊幫忙,一方面打工賺外快,一方面等待那個她心中的陽光回來。

  「舒姊,六號桌要B餐兩份。」吳莎琳和舒欣以姊妹相稱,情同手足。

  而舒欣如今已有九個月身孕,常忙得不亦樂乎,完全忘了自己是孕婦,常讓吳莎琳不由得替她捏把冷汗,這也是劍影高薪雇吳莎琳的原因,替他看顧這個一忙起來就昏天暗地的老婆。

  「好!」舒欣捧著兩份香噴噴的炒飯,脅下還夾著鍋鏟,「送到十號桌,還有今天劍影會帶幾個朋友過來吃飯,先去把那間十二號包廂給整理一下。」

  「是公司的同事?」如果是天地門的朋友根本是不先預知的出現,有時是鬼夜夫妻,有時是星龍偕不同的女友,有時是刀魅率演藝圈的一票人馬,反正他們大都聰明識相的挑劍影不在的時候。

  「他沒交代,不過,先準備一下總是好。好啦!別管那麼多了。」舒欣挺著大肚子轉回廚房,眼底溜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狡黠。

  吳莎琳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忙將手中的炒飯端到十號桌後,認分的提著水桶拿著抹布去清理寬敞的十二號包廂,也是餐廳裏最大的包廂,向來是人多聚會的地方。

  她忙著擰乾抹布的水,開始彎腰跪在榻榻米上,擦著那張長形桌,冷不防臀部似乎有只手在摸,在餐廳有一些登徒子藉機吃豆腐是常有的事。

  她想都沒想,回手就一巴掌,「你這大色……」聲音卡在喉嚨,手掌停在半空中,她瞪著佇立在榻榻米外的男人,熱淚在眼眶中打轉。

  他模樣變了不少,變得更成熟穩健,更神採奕奕,只有那雙晶燦的笑眸依舊充滿陽光氣息……他回來了!

  「嗨!我回來了。」梅之靖溫柔的笑容放射晨曦的光暈。  

  她勉強揮去臉頰的淚,吸吸鼻子,「你難道只有這句話可以說?」

  梅之靖踢掉鞋子,也爬上榻榻米,跪立在她面前,輕輕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光,小心翼翼的托起她下巴,他輕軟如羽毛的輕吻落在她微熱的臉蛋上,舔去那溼熱帶鹹的淚珠兒。

  伴隨著細碎的吻,他瘩啞的低噥:「想你的笑、想你的哭,更想你的人、你的心,這次我為你而來。」

  「我愛你!」她環臂圈住他的頸項,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淚水和吻放肆的在他英俊的臉龐跳舞,隨著每一個舞步釋放出心中的熱情,「愛你!愛你!」

  霎時,掌聲雷動!

  此刻,她才注意到餐廳裏的客人包括舒欣全圍了過來看戲,但她已經不在乎了,因為他回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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