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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凌築 -【扮妓吃老虎(天地門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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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18: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扮妓吃老虎【天地門5】凌築

哎!他可是堂堂天地門的「文堂飛虎」耶!
哪知竟被她挑上擔任「精子先生」,
被她下藥又被全身剝得精光綁成「大」字型,
最後,最後,嗚嗚嗚……
他竟然被一個處女給「七五」去了啦!
而她還把他當成昏倒路人丟到醫院去,
哼!冤有頭、債有主,他一怒綁她上禮堂,
嘿嘿嘿!這下子,她再也跑不掉了吧!
然而這女人可真是恐怖,
不知從哪聽來八卦流言,
竟知道他隱瞞的真實身分,
待他一朝醒來才發現,
他竟又被五花大綁成大字型,
而親愛的老婆還拿著把大剪刀,
喀嚓!喀嚓!喀嚓!
嗚……那ㄟ安呢?
這一會他只好大喊救命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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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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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19: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高級的西餐廳內,暈黃迷蒙的燈光和悠揚柔和的音樂營造出浪漫的氣氛。在靠窗的雙人座——

  「艾倫,我們結婚吧!」

  「噗!」蘇艾倫剛飲入口中的咖啡盡數噴出,如漫天飛雨的淋在對座西裝革履的宋齊福身上。

  「真是對不起!」她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映入眼簾的是他金邊眼鏡上布滿水霧,而他臉上正滴著咖啡,「我幫你擦。」她手忙腳亂的橫過桌面,抓著紙巾就要替他揩去。

  「沒、沒關系,我可以自個來。」他風度翩翩,不慍不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鏘!」話聲剛落,她手肘無意間又碰倒了他的咖咩杯,濃黑的液體飛濺,還有咖啡沿著桌緣滴下,場面霎時慘不忍睹,「啊——」她尖叫的捂著眼。

  這下不只是他斯文的臉,他身上昂貴的亞曼尼襯衫及西裝褲全是斑斑的咖啡漬。

  「該死!」宋齊福臉色忽青忽白的低咒一聲,狼狽的站起,避開這片狼藉,「服務生。」

  「抱歉!我立刻處理。」反應機伶的女服務生馬上拿抹布來清理。

  「不必了,給我們換個位子。」他不卑不亢的嗓音隱蘊著極力壓抑的怒火。

  「宋齊福。」蘇艾倫怯怯的低喚。

  「叫我傑克。」他討厭那粗俗又落伍的本名。

  「小姐、先生,這個位子可以嗎?」女服務生職業性的微笑,引領他們到靠吸煙區惟一空著的雙人座。

  「可以了,謝謝……」蘇艾倫話未完。

  「難道沒有更安靜一點的位子?」吸煙區人聲嘈雜,還有那嗆界的煙味,他可不想吸別人的二手煙,舉目四顧了下,他指了指靠窗邊以紙門帷幕區隔的和室包廂,「就那裡好了。」拉著蘇艾倫便朝那行去。

  「喂!先生,那是有人訂下來的位子。」女服務生氣喘吁吁的追著他們。

  「有人訂下?」宋齊福突然停下。

  他身後的蘇艾倫險些煞車不及撞上,她連忙閃過他,並擺脫他的手,藏到他高大的身軀後,揉揉被他抓疼的皓腕。回家定要熱敷了。

  「是的,所以麻煩先生你配合一下好嗎?」在這高級西餐廳每個席次都預先訂好,不容人說換就換的。若非客人至上,女服務生真想破口大罵這位盛氣凌人的男客人,頤指氣使也就罷了,還在餐廳內大呼小叫、東嫌西挑,破壞別人用餐心情不說,又裝出一副上流社會精英分子的格調。

  「我配合你們?我是顧客!」宋齊福壓抑迸發的怒火,礙著身後的蘇艾倫,他極力控制自己情緒。

  「可是待會那位客人就要到了。」女服務生焦急的瞟了下表,無奈於客人這樣鬧場。

  「叫你們經理或負責人出來。」他倨傲的雙手環臂。

  「宋齊……傑克,還是算了。」蘇艾倫扯了扯他衣角,覺得好丟臉,他們已經引來不少側目和竊竊私語,早知去吃路邊攤也勝過陪他來高級餐廳吃飯,說要到有格調的餐廳吃飯,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格調?

  蘇艾倫藏在他身後捂著嘴竊笑,一方面是覺得難堪,可躲去眾人目光;一方面是免得被他發覺她臉上的嘲弄和悶笑。

  「不能就這樣算了,這哪是高級餐廳的待客之道?我們花兩、三千塊吃一餐可不是來受氣的。」宋齊福無視於旁觀者的眼神,依舊我行我素。

  「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加入。

  「元先生,你來了。」女服務生如釋重負的聲調隱的透著興奮喜悅,「你的位子我已經替你保留著,這邊請。」不理會臉色沉重的宋齊福。

  「慢著,這位子是我們的,我們先到的。」宋齊福張臂阻擋。

  「這位先生,這位子是元先生訂下,請你別亂說好不好?」顯然女服務生也被惹毛了。

  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他們的模樣讓蘇艾倫想起了兩只鬥雞。

  「沒關系,他們有兩個人,我一個人坐哪都沒關系。」親切溫柔的語氣給人的印像不錯。

  這讓蘇艾倫想起了她死去的老爸。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艾倫。」宋齊福抓著發愣的她進入包廂。

  蘇艾倫趕緊跟上他的大腳步免得跌倒,匆匆瞥了下沒注意她的「元先生」,短短一秒,只有側面輪廓,石雕刀刻的線條有棱有角,戴著眼鏡,筆直的鼻梁下一張一合的薄唇正對女服務生說話,逗得女服務笑得花枝亂顫,不知他說了些什麼?

  「艾倫。」宋齊福低喚。

  「干麼?」被打斷思考的她不客氣的答腔,意識到他僵硬錯愕的面容,她駭然回神,強撐優雅的微笑,「真是對不起,我剛剛在想事情。」差一點西洋鏡就被拆穿了。要是讓老媽知道她嚇跑了老媽口中百年難得一求的相親對像,只怕會拿菜刀招待她。

  「是不是考慮我們的婚事?」他自以為是。

  蘇艾倫揚了揚唇角,擺出淑女的美麗微笑,「是……是啊!只是我們才認識不到三個月就結婚未免太快。」她還不知道他有哪方面的缺陷。

  「你對我還有什麼地方不了解?」

  「呃……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在哪高就?」只聽老媽說是某大公司的高級主管,到底有多高她實在不清楚,當管理員的伯伯也是高級主管。

  「錢富機構,你應該聽過吧?」他自信滿滿。

  蘇艾倫囁嚅,「很抱歉!」

  「全國前五百大的錢氏財閥的證券公司,你會不知道?」他臉頰肌肉抽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我們公司只是小公司,沒有和大廠商、大公司接觸。」吹捧一下他,省得他又去向老媽告狀。上次她失約,他竟打電話給她老媽,害她被念了一個晚上。

  「原來如此,那你現在知道了?」宋齊福恢復不可一世的得意笑容。

  「是、是。」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好?為什麼老媽會喜歡他?乾脆老媽嫁他不就得了。

  「那你的決定?」

  「給我時間考慮考慮好不好?」她小心翼翼。該怎麼回絕他而不傷他大男人的自尊心?該怎麼與他分手而不被老媽砍殺?


  蘇艾倫回到租賃的小套房,拖著疲憊的身子甫踏進門,電話就響了。好在她沒有行動電話,否則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都逃不過老媽的監控。

  「喂!老媽,我剛回來。」她慵懶的踢掉三寸高跟鞋,脫掉高級套裝隨意丟在地上,最後「叭!」一聲成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你今天跟傑克出去吃飯?」

  明明是你的主意不是嗎?「對啦!」

  「那麼談得怎樣?」蘇母聲音有著期待。

  能怎樣?「還好啦!」

  「傑克人品不錯,又喝過洋墨水,還是大公司的財務主管,年紀三十,比你大五歲,又有車子、洋房,沒有家累,爸媽都在國外,他一個人在台灣工作,不吸煙又不賭博,也不會嚼檳榔,上下班都很准時,不會在外花天酒地,這樣的好男人上哪找?」

  「你知道得可真詳細。」她不禁咕噥低語。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知道你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這不肖的女兒。」老媽一吼,她立刻冷汗涔涔,還好反應夠快。

  「知道就好,想想你年紀也不小,到現在連個男朋友也沒有,好不容易有傑克這樣好的男人肯要你,你應該知足啦!」

  「說得他好像是稀有珍禽。」蘇艾倫忍俊的低喃。既然當寶,何不自個兒留著,何況老媽也不過大宋齊福一輪而已,現在女大男小早已不稀奇。

  「蘇——艾倫!」

  突來的咆哮差一點震破她耳膜,連忙把話筒拿離耳朵。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蘇母抬高音調的說。

  蘇艾倫吐了吐舌頭,還好她說得小聲,否則此刻老媽不是用吼的,而是馬上飆上台北,到時豈只是個慘字了得。

  「老媽,我的意思是他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舉世無雙的稀有人……稀有好人。」「人種」兩字險些溜出舌尖。

  「說得真好聽。」蘇母哼了兩聲,「看看你都已經二十五歲還是個老處女像話嗎?想我十七歲嫁給你老爸就有了你。」

  「老媽!」二十五歲的老處女很奇怪嗎?

  「別叫老媽,我不管,過幾天周休二日回家把你和傑克的婚事談一談,省得夜長夢多,現在好男人不好找,你小心他被別的女人搶走。」

  那更好。「不行吶!這個周末,我跟朋友已經約好了。」

  蘇母不放松的說:「有兩天。」

  「老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宏益貿易是小公司,星期六還要上半天。」

  「乾脆換工作好了。堂堂大學生又領有藥劑師執照卻去做人家什麼行政秘書。」

  怎麼討論到她工作去了?「老媽!宏益貿易也是進口藥物的代理商,我入這一行沒錯。」

  「藥劑師就該到大醫院,說不定還可以做醫生娘,小公司有什麼作為?」

  蘇艾倫哭笑不得。這是誰的論調?藥劑師就得配醫生?好在她沒進醫院工作,否則老媽一定每天不停的問她工作情況,有沒有好的對像;然後再一篇「婚姻經」。

  「不管啦!抽個時間回來,我會跟傑克約的,到時候你敢不到,你就別叫我媽。」蘇母賴皮的說。

  又來了!每次都用這一招。「好好,我盡量好不好?」

  「還有啊,長途電話很貴,有空打電話回來,不要每次都找不到人。」

  貴還每天打?「你可以打到公司給我。」

  「上班有上班規矩,怎麼可以打私人電話。」

  公是公、私是私,這一點是蘇母堅持的原則,也這樣教育著她的孩子,她在蘇父發生車禍喪生後便含辛茹苦扶養小孩,母兼父職從不叫苦,縱然有好對像,也以有孩子而推掉。

  有孩子就不能再婚嗎?蘇艾倫不是不知道傳統保守的蘇母除了自卑於「處女膜」的心結外,還有心中仍愛著蘇父,雖然他們是相親而結合。所以蘇母對第二春非常排斥,再加上也擔心她和弟弟蘇艾偉不能適應,於是一直守寡至今,也因此蘇母會叫她去相親,乃前例可循嘛!

  「除非有緊急的事,上班時間不要亂打電話,工作要有工作樣,知道嗎?」

  「我知道。」蘇艾倫突然冒出一句,「老媽!」

  「干麼?」遺傳沒話說。

  「我愛你!」

  「肉麻兮兮的,我掛電話了,一個人住要好好照顧自己,現在外面壞人很多,自個兒要小心,不要理陌生人的搭訕。還有別去那什麼復雜場所,電影院、KTV、PUB都是蛇龍混雜,沒事少外出。」蘇母不厭其煩的交代著。

  「是,我知道。」她向來不喜歡人多嘈雜的地方,光是逛街人擠人她就已經受不了,若非年終大減價,每次被人拖著去搶購,她其實只想窩在家裡睡大覺。

  「不要光知道,要有聽進去。好啦!不多說,有空記得回家。嘟——」

  蘇艾倫看著電話,一個翻轉放到床頭櫃,這才著實松了口氣。頭痛的一天總算過去了。


  「蘇秘書,麻煩這份資料交給總經理。」一個頭發微禿的中年男子站在蘇艾倫座位前。

  「好,你放著。」她專心打著一份英文信函,沒空理人。

  「蘇秘書,不知道你中午有沒有空?」

  吃飯皇帝大,怎麼能沒空,他的問話讓她短暫的將視線移開電腦螢幕,「是你呀!楊主任。」

  楊主任心想,可見得從他站定到放下資料到鼓起勇氣開口發問,她根本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不能怪她忽視了他的存在,這表示她工作專注熱忱,不是有句話,「認真的女人最美麗。」她長得不出色,卻耐看,難怪隔壁業務部的小張也對她有意思。

  「有什麼事嗎?」她視線回到螢幕上。

  「我是說中午……」要他再說第二次還真要有點勇氣。

  「若是中午的話,我和人有約了。」她不忍心見他冷汗直冒還得拉下臉再問,虧辦公室的冷氣那麼強,可見他是費了多大勇氣和氣力。

  「這樣喔!」第一號追求者殺羽而歸。

  不能說她殘忍,給過多的希望才叫殘忍。而且她自認不是明眸皓齒的佳麗,只不過還可以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追求者呢?難道只因為她外貌是賢妻良母型,就是擺在家裡供養,就算老公外遇也是認命,任勞任怨、無怨無悔的擔負起養家教子的重責大任那一種型。

  「嗨!艾倫,晚上有空嗎?」一張自認為帥氣的面容趴在她電腦上。

  「是你,張主任。」業務部身價高、前途看好的年輕單身漢,「有什麼事嗎?」對外人關於他花心風流的傳聞她不予置評,只不過她不喜歡上班時間被打擾,更不喜歡他壓著她的電腦,也不想想電腦是很脆弱的機器,要是碰壞那豈不是要她資料重打?她迅速完成存檔,免得意外發生。

  「晚上找你去吃個飯,順便去看電影。」張主任擺出自認帥氣的姿勢。

  「沒辦法,我有事。」蘇艾倫淺淺微笑,婉轉的拒絕。還不滾!

  「那中午呢?」他自顧自的瞟了下表,「快吃中飯了,一起吧!」

  他剛才是沒聽到,還是耳聾?她不介意再提醒一次,「我中午跟人有約了,張主任。」辦公室的流言又有新聞了。

  「叫我安迪。」

  「安迪,可不可以移開你的貴手?你壓到我的電腦了。」剩一點點就可以打完了,都是他害的。

  「真是抱歉。」他賠個無所謂的笑容。電腦而已,壞掉再買就好了,那麼緊張干麼?老古板就是老古板!

  「謝謝你。」該死的!害她中午以前沒辦法打完,又得拖到下午。

  「你中午真的和人有約?」他實在懷疑。

  蘇艾倫關掉電腦,拿起背包起身,「對不起,約我的人已經來了。」她走向辦公室玻璃門外那名等候一陣子的高大俊朗男子,「走吧!」

  楊主任張口結舌,難道傳聞是真的?不僅他,連其他公司同仁也一樣下巴快掉到地上。

  老古板的行政秘書有男朋友了?!


  「姊,你乾脆把東西寄到我信箱就好了,為什麼要我跑這一趟?」蘇艾偉身高一八0,英挺帥氣,有張陽光燦爛的笑容,就讀於某大學資訊系三年級。

  「拿去,你要的威而剛。」蘇艾倫自皮包取出一個塑膠罐扔給他,「這還是我托老板替我帶的。」

  蘇艾偉連忙接住,「你不知道從我學校騎車到你公司要一個小時,很遠吶!光油錢就不少。」

  「再囉唆,我還沒跟你討買這瓶威而剛的錢。」艾偉遺傳了老媽愛錢的個性,目前除了在大學內替人捉刀賺外快,早上送報,晚上兼家教一周七個不多不少,周末假日還打零工,目前又兼賣威而剛。

  蘇艾偉乾笑了兩聲,「對了,姊,你買的那間套房可以不可以借我住?反正你又不住。」這樣他可以會掉租房子的錢。

  「我租人不行嗎?」租給他別想拿到半毛。

  「要是老媽知道你沒住那,而另外租房子……」他露出奸笑。

  「要是老媽知道你不務正業,每次考試都是紅字還得補考……」比奸誰不會?她不住自己買的套房是有原因的,比如說老媽一定會把住址給那位宋齊福,想想就覺得恐怖。她還沒興趣把自己的青春斷送給家庭,婚姻是事業的墳墓,而且要是另一半知道她在做那一行……

  蘇艾偉機伶的轉開話鋒,「姊,你兼職翻譯員這一行真有那麼好賺?我可不可以也來試試?」他姊竟三年內就在台北買下一間窩。

  「不行!」怎能讓這小鬼知道她翻譯那些東西?她以一部電腦翻譯的著作包羅萬像,有艱鉅深奧的博士論文、科學課本、醫學專業著作,到情色電影及書籍。尤以外國翻譯小說居多,因為出版社出書量大,又好賺。所以書還沒出,電影還沒上檔,有時候她就已經先看過了,根本不需要去什麼電影院、MTV或租書店。

  「我告訴老媽。」上班不上班,還在外兼差。

  「去呀!下次你就別想從我這拿到任何東西。」有個常到國外出差的老板還真不錯,又不常在公司盯人,也不必跟著出國就可以收到許多免錢的犒賞,而且是國內太貴買不起或買不到的。

  「算我沒說。」他立刻噤聲,乾笑著,「姊,我有朋友想要最新一季外文版的花花公子。」

  她沒好氣的瞥了蘇艾偉一眼,「國內不是有?」

  「那都被新聞局刪改不知多少去了,我朋友要原文的。」

  「好啦!」男性本色,有得看就不錯了,還挑。「待會飯錢你出。」

  「我只請魯肉飯。」119是他請客的底線。

  「知道,菜、湯錢我出可以了吧!」有個吝嗇鬼的弟弟真不知是福是禍?不過還好啦!藉他出現正好打碎不少妄想娶賢妻良母的心。男人!不止要老婆是烈女貞婦,還要兼菲佣及會下蛋的母雞。而自己就可以在外養情婦、搞外遇,還冠冕堂皇的說,哪個男人不風流、人不風流枉少年。

  不過呢!想到外面發展還得「振」得起來,這也是為什麼藍色小丸子會如此熱門了。


  難得周末假日,風和日麗。

  蘇艾倫來到她買的家,樓中樓式的小套房,這裡視野遼闊。當初她買下它的原因是剛考上大學懶得找窩,又不習慣住學校宿舍覺得沒有隱私權,且每個人生活習慣不同難免有間隙,所以便宜歸便宜,卻非長久之道。於是,大二那一年靠著省吃儉用,學費及雜費由獎學金支付外,她將存了一年的積蓄投資在這間小套房,隔年這地段因捷運通過房價立刻規漲了數倍。

  而大學四年她就將貸款還清了。人人羨慕她投資的成果,殊不知她在最困苦的時候是吃一片白吐司配白開水解決一餐。

  她按了兩下電鈴。

  門開了,一個蓬頭垢面穿著睡衣的女人來應門,「真是的,有鑰匙就自己進來,還按什麼電鈴?」溫紫玲是她大學畢業後惟一有聯絡的朋友,目前在某大醫院擔任藥劑師學以致用。

  只見溫紫玲猛打哈欠,開了門就倒向沙發,她自動進入帶上門,「昨晚又加班?」

  「加到凌晨六點才下班,累死我了。」溫柴玲蜷縮在沙發上懶得動,「要喝什麼自便。」

  「那中午還出去吃嗎?」

  「可不可以不去?」她好困。

  「我沒意見。」蘇艾倫打開她的冰箱,幾顆蛋、幾包快煮面和過時沒開封的鮮乳及吐司。「你早餐吃了沒?」答案早就猜得到。

  「哪有時間,一回來就沒力氣了。」溫紫玲連進房間都覺得遙遠,還要爬樓梯。

  「那你肚子餓不餓?」

  「問這不是廢話。」她連打電話叫外送都覺得好累,還得提起精神等。

  「我們中午吃炒飯好了。」蘇艾倫卷起袖子。

  「那就麻煩你,等弄好再叫我起來吃。我睡一下。」說著已經夢周公去也。

  蘇艾倫好笑又好氣,誰教她認識個懶女人,」個懶、一個怪,這也是她們合得來的原因。

  大學裡紫玲是懶出名的,外號睡美人,有不少男同學對她感興趣,終歸她的懶而告吹。在她觀念裡吃飽、睡好、精神好,身體健康最重要。偏偏大學課業繁重再加上她也在外兼了個家教賺生活費,以至於每天上課到教授來之前她都趴在桌上事周公,直到有人叫醒她,睡美人外號便由此而來。但其實她一點都不懶。

  光從這樓中樓套房的幾淨窗明可以看得出來。套房裡原木梯上二樓是雅致的臥房,樓下是挑高客廳、廚房及浴室。當初買的時候就附裝潢。

  「好香!」溫朱玲伸個大懶腰走進浴室。

  「不睡了?」蘇艾倫盛著炒飯走到客廳。

  「民以食為天,吃飽再睡。」伴隨刷牙的聲音從浴室飄出,「艾倫,我們樓上套房的人搬走了,現在正空著,你要不要考慮搬過來?住得近有個照應,像有什麼風吹草動我也可以立刻通知你。」

  「發生了什麼事?」對外她登記住址是這個地方,信件也寄到這,省得老媽起疑。

  「昨天有個姓張的送來一束花,我說你出去了。」溫紫玲梳洗完走出浴室,盤腿坐到和室桌邊,「外表長得還算人模人樣,比上次那個寇博士好多了。」

  寇博士是她三個月前的相親對像。她邊咀嚼邊道:「他是我公司的同事,如果你喜歡就拿去。」

  「敬謝不敏。看他眼帶桃花,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

  問言,蘇艾倫險些被飯噎死,勉強咳了好幾下灌了口水才好多。「小姐,你當買菜,還檢貨色!」

  「我這麼說也沒錯。現代社會性關系靡爛,像我每天就不知配幾百副避孕藥、墮胎藥出去,就沒有避精藥、殺蟲藥。」

  蘇艾倫再也忍不住的大笑,「我前幾天還拿瓶威而剛給艾偉去賣。」

  「那就是啦!在藍色小丸子還沒問市前,醫院裡就有不少人跑來問,還偷偷的叫我們醫院賣,你說好不好笑?」明目張膽違法的多的是。

  蘇艾倫一笑,「這也沒什麼,趁能賺的時候趕快撈一筆。」

  「你不怕他被逮著?」

  「我們不是走私,而且又沒公然販售,只是私下交易,就算艾偉被逮著也不開我的事。要賺錢本來就要承擔風險,哪個行業沒有風險?」像她翻譯的情色書籍及電影就有不少限制級場面。

  「有你這麼無情的姊姊真可憐。」照常理姊姊都會拉拔弟弟,唯獨艾倫例外。學費自己出、生活費自己賺,利益不均分,要活命自己想辦法。

  「他可憐?我做他姊才倒楣,有事沒事威脅我替他拿些違法禁品。」雖然不是她帶,死的是道友。不過,每次拜托人家也很不好意思,當然她老板是不會計較這點小麻煩。

  「好啦!吃飯最大。」溫紫玲話鋒一轉,「也真佩服你,一份行政秘書的工作可以做三年還不會有職業倦怠,憑你的藥劑師執照多的是醫院要,起薪又是你現在工作的一倍多,為什麼不考慮改行?」

  「這份工作朝九晚五也沒什麼不好,干麼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她言外有意。

  「沒辦法,誰教我念了這一科,不干這一行能做什麼?」溫紫玲可是非常認命,「而且我英文程度又沒你好。」知道艾倫做翻譯員,她是朋友中唯一的一個。

  因為在大學時候她就看過不少艾倫的翻譯成果及作品,那時候艾倫初入門顫巍巍生怕有錯字或失誤,於是麻煩她再校對一次。

  「喂!看了那麼多精采作品有沒有付諸行動?」溫紫玲撞了下她的肩。

  蘇艾倫猛的嗆到,「咳……咳!拜托你好心一點好不好?」沒噎死,也被她給嚇死。

  「我是好奇嘛!書上和電影的情欲鏡頭表現得那麼激情火辣,還那麼多技巧和姿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瞧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蘇艾倫好氣又好笑,「你找人試試不就得了。」

  「拜托!現在A字頭病、性病、花柳病滿街跑,我還不想那麼早死。倒是你可以找現在那個阿福試試。」溫紫玲提議。

  「跟他?不如一刀殺了我還來得省事。不談頭痛事,吃飯!」陡地一道靈光閃過,紫玲的話給了她一個不再被逼婚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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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色朦朧,台北街頭依舊是明亮如白晝,街燈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不似白天忙碌的快節奏,另有一番優閑自在的步調。

  蘇艾倫坐在餐廳,看著映在玻璃窗上的男男女女經過的腳步聲彈起不同節奏的音樂,聽得入神時——

  「元先生,你還是一樣准時,請跟我來。」這回是餐廳經理親自帶領。

  是他嗎?蘇艾倫不由得一陣心虛,舉高了菜單,透過紙緣覷睨他是否是上回讓位的元先生。

  這次她總算看清他的長相。烏黑濃密的頭發後梳扎成小辮,松散自然的劉海披額,剛好及劍眉末梢;寬厚的鏡片反射刺目的光芒,讓入無法探索其靈魂之窗;鼻如懸膽,很少見東方人有那麼筆直高挺的鼻子,她猜他該不會是混血兒或外國人?

  驀的利光一斜似乎發現她的偷窺,她駭然一驚的垂下頭,埋進菜單之中,直到他們越過身邊,她始吁了口氣。但願別被他認出來她是那天和宋齊福搶了他位子的人,那時她一直低頭又藏藏躲躲,他應該不會注意到她才是。看來他是這家餐廳的常客,下一次她不會再來,今天她就是來和宋齊福作個了結。

  「對不起,我來遲了。」宋齊福不慌不忙的走到她對面。

  「沒關系。」若是別的女孩等了三十分鐘早就拂袖而去,而她向來自得其樂,視人而等。今天是為了解決這個老媽眼中的乘龍快婿,即使再不耐煩她也是面帶笑容。

  「今天剛簽下一億的合約,所以比較忙。」他謙卑的口吻下隱喻,哈!我很了不起,一億耶!像我這樣能力強又薪水豐厚的好老公上哪找?

  而他聲調不高不低,剛巧鄰近幾桌都聽得見,立刻嬴來不少驚詫和青睞的眸光。而未婚或懷春女子就像看到了獵物般驚喜,然看到他對面其貌不揚的蘇艾倫時卻流露出槌胸頓足和輕蔑的眼神,這就是他的目的。

  「你不會介意吧?」

  都說沒關系,還要她說幾遍?一抹不耐掠過她含笑的秋瞳,她溫馴的搖搖頭,「我們點餐吧!」

  「今天我請。」宋齊福溫柔的語氣含著霸道和愛現,可惜旁人痴述得盲目豈聽得出。

  「也好。」讓他破財,算是浪費她寶貴時間的懲罰。跟他出來吃飯,倒不如窩在家裡多翻譯幾本小說。

  「想吃什麼?」

  「由你決定。」反正他一定會點最貴、最能彰顯他大方的菜色,然後在事後將那菜色批評得一文不值,這是他表現出自以為美食家的方式,展現他多有品味、多麼高人一等的姿態。

  也就是俗稱,「半瓶水響叮當。」啦!

  她所見的真正富豪幾乎都是縮衣節食,粗茶淡飯,態度謙虛親切有禮,可惜都差不多是年逾半百了。

  半晌,他們用完餐後,蘇艾倫吃淨每一道菜,反觀宋齊福食米不知米價般東挑西撿。

  「女人還是食量小一點比較好。」

  她微笑,不慍不火,「可是我媽教我誰知盤中、粒粒皆辛苦。」

  「伯母是個好人,我跟她很談得來。」

  那是老媽年紀大了識人不明!「那很好,你可以認我媽做乾媽。」多個乾兒子,每年紅包不可少。

  「只要我們結婚,你母親自然是我母親。」他大手橫過桌面欲覆住她的柔荑。

  她反應不慢的拿起腿上餐巾拭嘴,而正巧服務生見他們用餐完畢而上前。

  「請問可以收了嗎?」

  「可以了,麻煩你們下次牛肉別煎太熟,還有那個醬汁太濃失去了本來的風味……」

  聽他又開始叨叨絮絮念起美食經,自以為行家的指點餐廳服務生。蘇艾倫再也忍耐不住的起身。

  「我出去透一下氣。」

  「還有餐後甜點。」宋齊福趕緊跟上。

  「我沒胃口,吃不下。」省得浪費,反正他也不吃。她不疾不徐的走出餐廳大門,深呼吸了一次,免得淑女形像在他面前破了功。

  「先生,你的帳還沒結。」宋齊福走到門口被攔了下來。

  「可惡!」他低咒的掏出金卡,「快一點!動作這麼慢。」

  「你的簽帳單,麻煩請簽一下。」服務生親切有禮的掛著職業笑容,他們沒有選擇顧客的權利。

  「好了。」他快速的簽下大名,便追上她,「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蘇艾倫優閑的漫步。

  「是不是工作不愉快?」

  隨他去猜。「不是。」

  「還是生理期心情不好?」

  她怔了下,停下腳步。不太相信他會這樣說。

  「我清對了?女人嘛!難免經期不順的時候,我非常懂得體諒,不會介意的。」

  「喔?」她挑了下眉,詭譎的笑意躍上嘴角,「那麼如果說我不是處女了呢?」

  果如她預期般這話震駭住了他。

  路過旁人的異樣目光,她已不以為意,重要的是與他斷絕關系。

  宋齊福僵硬的臉龐非常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我又不是古板的大男人,怎麼會在意呢?」心裡卻嘔得半死,他怎麼可以娶個破碗?「你在開玩笑的是吧?」

  「你怎知我不是說真的,現在科技那麼發達,處女膜破了都還可以修補,是真是假又怎麼分辨?告訴我,你會不會介意我不是處女?」蘇艾倫半是試探半是破釜沉舟,她不信台灣有幾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另一半不是處女。

  「呃……」他躑躅了片刻。

  光這猶豫,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我們還是分手吧!」

  「不,我不會在乎的。你是故意試探我的對不對?女人就喜歡搞這些小把戲。」他欲握她的手。

  「或許吧!不過,我們真的不合適,你不覺得嗎?」還不死心?

  「不會的,不管你是不是處女,我還是愛你。」宋齊福咬牙的開口訴情。

  冷誚的微笑逸出她唇際,她後退一大步,「如果說我肚子裡已經懷有身孕,而且孩子是別人的,你還要我嗎?」就不信攻不破他高貴的罩門。

  「你騙人!」他儒雅斯文的形像全在這一吼聲中毀殆破壞。

  「雖然看不出來,不過……」她佯裝慈愛的母親輕撫著自己肚皮。唉!肚子又餓了,早知道就把餐後點心吃完再攤牌。

  她曖味不明的語氣實在無法讓人不起疑,宋齊福咽了咽口水,「你不是說真的吧?伯母知道嗎?」

  「會告訴她的。」到時再說孩子流掉就得了。

  「對方是誰?」他眼神陰沉了下來,「是你公司的同事嗎?」

  「你不認識!」她笑得燦爛,不信他會娶個有別人種的妻子。

  「是嗎?你不會故意護我的吧?還是你根本沒懷孕?」

  不愧是頭腦精明的財務分析師,要騙他還真得有一點本事,「需要我拿醫院證明嗎?」叫紫玲偷一張醫院證明借用一下。

  「不,我下個月十五有空,我陪你去醫院檢查。這陣子我會請伯母上來陪你。」冷冷的撂下話,他轉身離去,「到時我們再來談分手!」

  風中飄來他憤懣的回音,蘇艾倫猶如一座石膏像,面孔慘白,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來個絕地大反攻,這下要她去哪偷個種?


  「哈、哈、哈!這叫作繭自縛,誰教你不來找我商量。」聽完蘇艾倫的話,溫紫玲摟著大抱枕,落井下石對她的笨蛋行為冷嘲熱諷一番。

  在旁人眼中的蘇艾倫個性古怪乖僻,獨來獨往從不與人深交。在偶然機緣和她深入接觸後,溫紫玲才明白她並非孤僻疏離,而是凡事求諸己,遇困難寧願自己擔也絕不向人低頭,頑固執拗的脾氣就像騾子牽到北京還是騾子,即使餓死也不求人。不過,在她能力範圍內若有人請她幫忙卻是義不容辭。

  固執怪異、冷僻寡言、外冷心熱、坦率直言,偶爾她也會機伶幽默,古靈精怪的整人,說她是雙重人格,不如說是善變的女人,一旦認定了某事或某物,就會意志堅定,堅持到底,從不管別人怎麼想。

  像大學生買間套房,有人認為她奢侈浪費,有人認為她家有錢,也有人認為她故意裝闊,反正眾說紛雲,誰是誰非她都讓謠言隨風而逝。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我找個人給你用?」

  「去你的!我要男人還需要你幫忙?」憑她平庸的姿色就已經釣到不少魚,若再加以打扮,哼、哼!她豈會輸給那些艷女、妖女、佳麗們?她或許沒有出色的外表,但憑著一股自信和毅力,要變漂亮遢不簡單,滿街都是美容坊、護膚中心,再不然整容也行。

  溫紫玲建義道:「上網去買精子怎樣?」

  「那會留下紀錄,而且誰知道那精子的主人是黑是白?」她老媽的心髒還沒有強壯到可以接受異色人種,再說她膽子也還沒大到任人插根管子在身上。

  「要不然我委屈一點替你從醫院偷精子。」

  「不用了。我自己會找個男人。」蘇艾倫勾了勾嘴角,溜出一抹詭笑。忽然間,她腦海中浮現個影子……

  「不會是你公司的吧?」

  「你想我死。」諾言會馬上被戳破。

  「上網嗎?還是找牛?現在病毒很多喲!」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蘇艾倫送她一個大白眼。「我不會找個男人,然後先檢驗過他後再用嗎?」

  被她大膽的話唬得一愣一愣,溫紫玲乾笑,「小姐,你不是說真的吧?你要怎麼找,又不能是熟人或朋友,誰會答應送你個孩子?」

  「頂多綁架一個男人。」一個完美計畫在她腦海中形成。

  溫紫玲聞言險些跌下沙發,兩顆眼珠子快凸出來,「你瘋了!」

  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個禮拜。

  蘇艾倫先打了通電話給蘇母罵個夠,負荊請罪後便說暫時住到朋友家,等宋齊福有空大家再一起商討怎麼解決,至於孩子她堅持絕對不會拿掉,蘇母只能怨嘆無奈,不繼續游說她,也不怎麼能接受她未婚生子。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她向公司請了一禮拜的特休偽稱去度假,然後租下溫紫玲樓上的套房,以便兩人共謀大計,至於目標物她已經決定了。

  「我月事上周才剛過,確定可以?」蘇艾倫在溫紫玲陪同下去醫院做了檢查。

  「你沒聽醫生說下個禮拜正好是懷孕受精的好時機。放心,邱琳琳是我的好朋友,別看她年紀很輕,她可是我們醫院婦產科的權威。」

  「她肯幫忙嗎?」她實在不願求助於人,奈何事關她終身,不得不謹慎。

  「有我在,你安啦!」溫紫玲瞟了下表,「我得回去工作,不送你了,自己保重。」

  「我知道。」蘇艾倫回給她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你。」

  「是朋友就不要說那麼多廢話,我走了。」溫紫玲擺擺手。

  蘇艾倫深吸了口氣,雙目奕奕生輝,她決定在二十五歲送給自己一個禮物,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孩!


  在一切准備就緒後,蘇艾倫開始監視偵察她的目標物,也就是給她第一印像還不差的元先生。

  她只有七天的時間。

  第一天晚上她枯坐那家餐廳不見目標物;隔天她從早等到晚,終於目標物出現了,傍晚四點五十九分,他穿著一襲白色長袍,搭配著米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足上是光亮的黑皮鞋。她猜他的職業有可能是醫生或高科技研究人員之類,唉!怎麼也擺脫不了藥物這一行。

  他訂五點的席位,花了一個鐘頭吃飯,邊吃還邊看手邊的文件,專注的神情似乎沒注意坐在隔壁的她的存在。直到吃乾淨食物,再多花半個鐘頭整理資料。

  六點三十七分,他結帳離開。

  蘇艾倫也立刻結帳,趕緊跟上獵物。

  隔著五輛車身的距離,她佯裝散步的跟著。奇怪,他沒開車嗎?或者他會招計程車?

  但蘇艾倫再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搭公車!害她只好跑著追公車,幸虧公車司機善良沒讓她追得太辛苦。

  公車上座無虛席,站著兩三只小貓,他站靠著後車門還一邊研究手上的文件。

  蘇艾倫不時用眼尾餘光偷瞟他,有時低下頭翻背包,有時故意東張西望,免得他起疑心。

  公車一站接一站,人是上上下下,來來去去,有空位他也無動於衷,眼中只有文件,而她不敢坐,怕他忽然不見。

  突然背後緊貼來一個龐然大物,幾次轉彎都幾乎壓到她身上。機警的她立刻意識到她遇到了公車色狼或是公車扒手,很好!

  她面不改色的佯裝翻著背包,忽然司機一個緊急煞車——

  「啊!」她低叫一聲!沒抓穩的手肘往後一撞,腳用力踩了下去。

  「哎唷!」色狼慘叫,又不敢叫得太大聲,怕引人側目。

  「真是對不起。」她垂著頭,不住向前後左右受波及的人道歉。其實受痛擊的只有那只狼,偏偏他還不死心硬黏上來。

  蘇艾倫憤怒的想,那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

  司機一個轉彎,她手拿著背包往後撞了去,算准了角度,立刻身後的狼轉到另一邊站,雙腳夾緊,身子不停的打顫,看樣子是傷得不輕。

  驀的一聲噗哧的輕笑飄入她耳中,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偵察,應該沒人注意到她小動作才是?看車上每個人自顧自的聊天、望窗外、睡覺,以及他專注的看資料咦?人呢?

  「司機,下車。」就在車子啟動,門合上那一剎那,她不顧形像的叫。

  運氣不錯,司機肯讓她下車。

  她氣喘吁吁的舉目四顧,也不管這是台北市街的什麼地方,只想知道他人跑哪去了?

  倏地一道白影閃入一間懸吊「闇PUB」招牌的地方。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也跟著進去。

  果真是他!正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跟酒保聊天。她頓時松了口氣。

  其實若非時間緊迫,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她寧願花錢請偵探。

  「小姐,歡迎光臨,請問一位嗎?」門口的服務生親切的問候提醒了她此行的目的。

  「是的。我可不可以坐那?」她指著離吧台最遠靠門的雙人座。

  「請跟我來。」服務生頷首,服侍她落坐後遞上菜單。

  她若有似無的眸光飄向吧台前的他,「給我一杯咖啡。」

  「什麼咖啡?」

  「藍山。」

  「好的,請稍候。」

  服務生剛離去,他霍地站起朝門口走來。

  糟了!會被他發現。她連忙側過頭,並用手肘遮掩的支著額。

  在他經過身邊時,她背脊敏感的竄起一陣無可名狀的寒悚,也許是她太緊張了吧!

  當他一踏出門後,她迫不及待的追上,誰知一到門口竟失去他的蹤影,左右沒有小巷或商家,連蔽物的行道樹也沒有,就算要穿越馬路也不可能一口氣就衝到大馬路對面,車那麼多又快。

  那麼他的人呢?

  才不過短短一秒的時間,他就像泡沫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真是太遜了!跟也會跟丟。」

  溫紫玲不客氣的吐槽。

  蘇艾倫抱著大枕頭,始終百思不解一個那麼大的人怎麼會憑空消失?

  「要不要明天換我?」挺有趣的。

  蘇艾倫搖搖頭,「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今天你媽有打電話來。」

  「她說什麼?」

  溫紫玲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她明天要來。」

  噢,頭痛!「有沒有說什麼時間?」

  「她說會搭客運,到的時候會打電話給你。」

  以老媽一早出門的習慣來推算,「那大概下午的時候會到。」

  「明天你怎麼辦?」除了應付伯母,還得籌畫綁架精子先生。

  「照舊,我已經打探到那個家伙每天固定七點左右會去一家『闇PUB』小酌,通常會坐到九點。」除了今天例外,服務生也覺得奇怪。

  「那你打算怎麼做?」

  「先送走我老媽後,再去找他。」

  溫紫玲好奇的問道:「我的意思是你准備用什麼方法誘拐他?美色?打昏他?還是灌醉他?」

  「似乎都不行。」蘇艾倫苦笑。美色,她不夠妖媚冶艷,充其量叫清秀;打他,萬一他有武功底子怎麼辦?喝酒,那更糟,兩杯下肚她比他先倒。

  「用迷藥如何?」比安眠藥有效,成分沒差。

  「可以嗎?」這算不算觸犯法紀?

  「要做就要做狠一點,我還可以替你弄到強力春藥喔。」溫紫玲笑得奸詐。

  蘇艾倫哭笑不得,她要綁架男人,紫玲比她還興奮熱中。

  「乾脆我明天下午休假幫你,一方面替你應付伯母,一方面去抓那個精子先生。」

  蘇艾倫聳聳肩,不置可否,多一個幫手也好。有紫玲從旁協助撐場面,老媽也會比較信服。


  傍晚,遲歸的夕陽欲走還留的哭紅了眼,執起紅霞彩雲遮羞,直到滑下了山畢,絲絲霎雨才停止。

  蘇艾倫在接了蘇母一盆口水雨後總算平息她的怒火,送她上了客運。

  時針指著四點五十三分,她得快一點。

  第一階段作戰計畫開始。

  「為了避免他認出你,你得改變造形。」溫紫玲解開蘇艾倫的長馬尾,拿掉她的大眼鏡。

  「這樣我怎麼認人?」

  「反正你近視又不深,眯著眼睛反而別具風情。」溫紫玲邊替她上妝邊道。

  聽她亂吹。蘇艾倫翻了翻白眼,隨她去搞,只要能騙到他的精子就可以了。

  「換上這襲細肩帶無袖紅色緊身小禮服。」溫紫玲掏出件沒幾塊布的衣服遞給她。

  雖看了不少情色劇情,但生性保守的蘇艾倫仍有些遲疑,「真要穿這個?」

  「你要不要誘拐你的精子先生?」

  「他不是我的。」蘇艾倫咕噥。只是被選中而已。「萬一檢驗他有病的話怎麼辦?」

  「到時你只好順應潮流人工受精了。我會替你挑個優秀的冷凍精子的。」

  「去你的,我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人工受精。」那是下下之策。

  「我也不希望去當賊。」在醫院當差就有這個好處,再加上她人緣向來不錯,所以偶爾一點小過,不會有人去查。「這是迷藥。」她遞給蘇艾倫一瓶透明塑膠藥罐,「無色無味,只要一滴夠他睡上一整天。另外這是春藥,」她又取出塑膠小袋裝的白色藥丸子,「比威而剛還有效,希望你用不著。」

  蘇艾倫勉強的笑,愈到重要關頭,她反而會沒有信心,不知道她魅力夠不夠?她也不希望到最後會需要用春藥的地步。


  時刻七點二十九分,蘇艾倫和溫紫玲開著小轎車來到了「闇PUB」店門口。

  「我去找停車位,你先進去。」溫紫玲看她下車,不忘叮嚀,「記得隨機應變,別在裡面給人吃了,至少要先檢驗過才能用。」

  「知道啦!」雖然話說得簡單,真的實際行動,蘇艾倫不由得心跳加快,七上八下。

  她拉了拉大腿中央的裙擺,提了下低垂的肩帶,天知道她前胸空無一物。沒辦法,這種小禮服穿內衣會走光,布料剛巧速在豐胸上緣,乳溝若隱若現,正是勾引男人的最佳利器,就像小說上描繪的情節。

  蘇艾倫深呼吸了好幾次,鼓起勇氣邁向「闇PUB」的戰場。

  結果,還沒機會摸到店門就被擋了下來。

  「小姐,一個人啊!」三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圍住了她。

  以一敵二她還有自信,三個她就沒把握全身而退,再加上她這件隨時可能曝光的衣服,她無法靈活施展身手,只能冷冷的掃視他們。

  「要不要我們兄弟陪你?」一只淫手想碰她。

  她閃退,「讓開!」該死的,路人一副避之惟恐不及全繞道而行,還有人遠遠觀看。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哎唷,頂凶的嘛!」三人愈靠意近。

  蘇艾倫正要反擊時,驀然一道白影飄過,她眨了下眼,橫著手臂擋在她身前的是個著白衣長袍的高大男子,身高在一八0左右,背影有些眼熟。

  「小姐都叫你們讓開了,你們還不走。」

  低沉悅耳的嗓音也耳熟。蘇艾倫偎在他身後,既然有人出來助陣,她當然樂得輕松,佯裝膽怯懦弱給人展現當英雄的機會。

  「臭小子,你想管閑事?」

  「老大,別管他,我們有三個人,他只有一個。」

  「兄弟們上。」

  於是,三個人聯手攻擊。蘇艾倫本想跳出戰局納涼,哪裡知道出面的英雄大手扣住她腰像加了腰鐐似的讓她掙脫不了。

  只見他閃躲敏捷、應付自得,還兼顧到她,而且舞拳踢腿灑脫率性,如行雲流水打得三人鼻青臉腫、落花流水。

  「你給我們記住。」三人撂下沒變化的狠話狼狽的逃離現場。

  沒戲看的群眾也成鳥獸散,要是艾偉在一定會乘機收個門票賺一筆。蘇艾倫不自覺的綻開笑顏。

  「通常遇到這種狀況的女孩子應該是臉色發白、渾身發抖的尖叫,沒想到你還能笑得出來?」

  「總不能要我哭吧?」當他旋過身,她心咚了下,像敲了大鑼餘震激蕩,是他!

  「你好,敞姓元,單一字浩。」他溫和的淺笑,打量眼前性感的小女人。

  方才他在PUB內透過玻璃門就注意到艷光四射的她,微呈波浪大髻的黑發在暈黃的燈影下泛著金黃色光芒;心型臉蛋五官精致,粉妝彩影點綴出她明麗耀眼的姿容;再加上這襲勾勒出她曼妙身段的紅色小禮服,結合成熟嫵媚與清純亮麗,她就像火之天使。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他總覺得她迷蒙的黑瞳有些似曾相識。

  「元先生,你這種搭訕方式未免落伍了。」蘇艾倫斂起興奮的心情,神色自若。

  「抱歉。」他爽朗大方的個性給她好印像,敢承擔錯誤而立刻道歉的男士已經不多,現在社會多的是死不認帳,就算承認錯誤也會編出一百種以上的理由來強辯。

  「可以知道小姐芳名嗎?」

  「艾倫。」去掉姓。

  「英文名字?」

  「不是,本名。」她嫣然一笑。這個看似溫和爾雅的男子不簡單,她得小心應對,「草字頭艾,倫敦的倫。」

  他點點頭,「很男性化的名字。」

  「因為我媽生我的時候一直期待我是男的,連名字都想好了,結果卻是女的。」她聳聳肩,不知不覺中竟將不曾向人提過的過去吐露。

  「看樣子你父母並沒有很失望,否則他們不會依舊把這名字冠在你身上。」

  「你滿厲害的嘛!」恐怖的男人。觀察力敏銳、洞悉人心,而且深藏不露。她有點後悔了。

  「那麼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呢?」

  「酒嗎?我酒量不好,我可是事先聲明。」

  元浩噗哧的笑出聲,「你還真坦白,不怕我會乘機灌醉你嗎?」

  現在她知道車上那噗哧笑聲從何而來了!蘇艾倫心一震,表面處變不驚,「你會嗎?」她得提高警覺,免得計謀不成反折兵損將。

  「你看呢?」望著她晶璨靈動的水眸,澄澈的像兩泓清泉蕩漾水波,令人不忍染上任何一點顏色。

  「我相信你。」她遲疑了片刻,堅定的巡視他。該小心的是他自己。

  「那就走吧!」不諱言,他的心在她開口那瞬間微微悸動了下,他對她產生了興趣。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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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2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闇PUB」,不像時下熱鬧喧嘩的年輕化PUB,而是走爵士樂的風格。布置乾淨清爽,沒有奢華俗氣的擺設,很簡單的鐵制幾何圖形的圓椅和圓木桌,連牆角也以圓木裝潢,沒有任何尖銳和突起,有的只有柔和的燈光、悠揚的爵士樂和和氣的人。

  吧台內有兩個酒保,一個是不苟言笑的酷男叫鬼夜;另一個是明眸皓齒的佳人叫霍姬,可以想見這是他們的別號,至於真名又何必問,他們就算說假名,她也不會知道,總不能叫人身分證拿出來核對。

  不過,在鬼夜和霍姬之間流動的曖昧倒令蘇艾倫玩味,有時霍姬偷吻下酷男鬼夜的臉頰,鬼夜會立刻僵了下,神色凝肅的拉著霍姬走到吧台後方,等他們再度現身,霍姬的嬌靨酩紅若瑰麗的晚霞,而鬼夜漠然的臉廓依舊線條冷硬,可是,很奇異的她卻能感受在鬼夜和霍姬之間有條無形的情絲連結著彼此。

  而這裡的服務生更是怪,一個是俊秀的唐念恩,他對鬼夜似乎沒啥好感,不苟言笑的酷調就算服務態度再差,還是沒有人敢有異議,反而有不少傾慕的瞳眸滴溜溜的在他身上打轉,像另一個服務生霍念婷就是其中一個。

  「闇PUB」就只有兩個酒保和兩個服務生,客人有的是純來聽音樂舒緩、放松心情,如虎爺元浩——她聽有人是這麼稱呼他的,但不知為什麼?或許是因他咧嘴一笑時,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而得來的吧?

  而絕大多數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看俊男美女的陣容,光欣賞就覺得很滿足,至於吃喝什麼就沒什麼講究,而她這個醉翁之意則在他——虎爺元浩。

  「虎爺,你的酒。」唐念恩不客氣的放下他的酒和她的飲料,「慢用。」

  「這小酷哥還真有個性。」不刻意討好客人,對惡客人也不假辭色,若是哪家餐廳有他這樣的服務生必倒無疑,不過有他這樣的服務生也未嘗不是好事,囂張、財大氣粗、自以為是的顧客本來就該給一點教訓。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元浩似笑非笑,「你該不會對他有意思?」

  「為什麼不?他長得帥又性格,是女孩子都會心動。」蘇艾倫四兩撥千金。

  「那你呢?你手上沒戴戒指。」

  她一笑,「沒戴戒指並不表示妾身名分未定,你不也沒戴戒指?」

  「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應該不乏追求者?」

  「你覺得哩?」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

  元浩忍俊不住的大笑。

  「飛虎。」吧台內鬼夜送來一個冷冽急凍人的眼神。

  元浩笑臉瞬間凍結似的,乾咳了兩聲,「我們換個地方聊好了。」

  「那把這杯喝完。」快喝!蘇艾倫淺啜著杯中物,覷了覷他。不是說一滴就足以讓他昏述一整天,怎麼他看起來像沒事的人,是她藥量下太少了嗎?

  「奇怪,頭有點昏。」他甩了甩頭,「可能是裡面空氣太悶了,我們走。」出去吹風讓自己頭腦清醒一下。

  「等等,還沒給錢。」看來藥效發作。

  「不用了,這裡是記帳制。」他拉著她往外走,結果剛踏出玄關就倒了下去。

  「艾倫,擺平了?」溫紫玲等在門口就見到這一幕,真不枉她在門外等了個把鐘頭。「車子停在轉角,我去開來。」說著跑開。

  「這是怎麼回事?」元浩意識昏沉,眼前的火之天使像是要消失於黑暗中,他抬起手卻怎麼也抓不到,最後「咚!」的癱倒在她懷中。

  蘇艾倫提到喉頭的心總算歸位。沒想到他這麼能撐,回看身後的PUB,為怕引人側目的她將元浩連拖帶拉到馬路邊,哇!他還真重,就像條牛。

  「上車!」

  於是兩個女人通力合作的將元浩推入車中,疾駛的逃離現場。

  而PUB門口,立了一票旁觀的人。

  「夜,飛虎會不會有危險?」霍姬問。

  鬼夜閉了下眼,淡淡的開口,「飛虎有自保的能力。」

  「那麼你要不要回去通知天地門的弟兄呢?」

  「暫時不用!你別擔心。」鬼夜揉揉霍姬的頭,唇角微微的勾起淡然的笑,難以察覺的溫柔閃過眸底。

  「每天來白吃白喝,早該有人給他個教訓。」唐念恩冷誚的話說中鬼夜的心坎。

  「念恩!」霍姬送他個白眼。

  「媽咪。」唐念恩無視於鬼夜,在霍姬頰邊輕輕一啄,不意外的看到鬼夜眼神黯沉,他挑釁的揚起下顎,轉身離去。

  「夜,怎麼了?」

  鬼夜斂去陰沉的妒火,搖了搖頭。

  霍姬淡淡一笑,「這孩子愈大愈沒有規矩,改明個兒送他出國念書,省得成天無所事事,你覺得呢?」

  鬼夜回她一個吻作為答覆。


  天地門,天為幽皇、地為暗帝;冷絕、鬼夜,文魁、武閻,各司其職。對外領導人是文魁、武閻,其下各設文堂的星龍、飛虎兩大將;武堂的刀魅劍影。

  而神龍不見首尾的首腦則是幽皇、暗帝,至今沒人識其真面目,貼身護衛在天之幽皇為冷絕;在地之暗帝是鬼夜。

  天地之中隱身市井,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職業,平日如普通老百姓,天地旗出,文武彙集、笑傲天地。

  沒想到堂堂文堂飛虎竟淪落到——

  當元浩回復知覺時,他的四肢成大字型被縛在銅床的四個床角,而且更糟糕的是在白色被單下的他全身被剝的光溜溜,就像一只毛被剃光待宰的老虎。

  在有意識之前自己是和火之天使一起,難道說那個女人……

  「哇!你醒了?」蘇艾倫還以為他要睡到深夜,走進房門將他衣服整齊的擱在櫃上。

  為了將他搬上大樓,她和紫玲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為防他醒來抵抗不從,她們合力替他淨身後綁到床上。反正在醫學院早就看過不少男女身體器官,自然對他的身體也就見怪不怪,把他當男嬰就好了。

  只是他壯碩魁梧的體魄可不是小嬰兒,精瘦結實的肌肉則結僨張,簡直比古希腊阿波羅的石雕像還壯觀。可惜她不敢多看,怕心亂,一失方寸則諸事無成。最後還是由紫玲完成的。

  「是你把我弄成這樣?」他眯起利眼,胸臆間是熊熊怒火。

  「是亦不是。」紫玲警告她不能和他說太多,免得日後被他查到可就完蛋。

  而在他面前,她依然是妖嬈美艷的紅衣女郎。

  「為什麼?」怒意從齒縫迸出。

  「不能說,等檢查的結果。」她已在他昏迷時采得血液樣本及毛發精液給紫玲拿去醫院化驗。

  「那至少給我松綁。」看來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很抱歉!恕難從命。」瞧他鐵青著臉還拚命控制自己脾氣,蘇艾倫起了促狹之心。

  她拉了張椅子坐到他身邊,端詳他的俊容,沒想到眼鏡拿下後,披散著頭發的他另有股狂放不羈的魅力,不過,他受屈辱的深瞳凝聚可是足以把人活活燒死的岩漿。這會兒,她總算看清他腫眸是琥珀色,但簇著赤焰時會變暗棕紅,就像兩團暗火。

  「我跟你有仇?」

  蘇艾倫搖了搖頭,支著下顎,肘頂在交疊的膝蓋上,與他四目相銜。

  「你是別的幫派請來的殺手?」能讓他喪失警戒心的人物必定不簡單。

  「殺手?我像嗎?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是妓女。」以她這身打扮確實是以妓女作楷模。

  好在不是天地門的仇家,否則此刻他鐵定屍骨無存。「你是嗎?」

  「隨你去想嘍!」不能說大多,她換個話題,「現在換我問你,你的本名?」

  「你不是知道了?」這小妮子大概也是用假名。

  「那麼我該稱呼你什麼?」

  「飛虎。」他臉上布滿了嚴厲的線條,「你可知道我是誰嗎?」冷峻的深瞳利如刀的掃向她。

  她心一驚,她該不會綁到某某大官或企業家了吧?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漫處迸射。

  「你願意告訴我嗎?」她遲疑的探問。

  看來她真的毫不知情。「算了,你不知道比較好。」雖然他目前的正職是警局化驗師,不過因為他常關在實驗室裡十天半個月足不出戶,也就沒有人會去打擾他的研究,所以就算他失蹤也不會有人知道。除了知道他真實身分的鬼夜和天地門的同伴,而那些異類巴不得他多受一點活罪,不可能來救人,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救。

  「那麼我可以知道你的工作、年齡,還有目前婚姻狀況,有沒有女朋友?」最重要是最後一點,她不想有人受到傷害。至於其他的,在他身分證都寫明了。

  「我以為你調查過才找上我。」他嘴角輕輕挑起一條譏諷的冷笑。

  「你不說是不是?」

  他別開了臉。

  蘇艾倫起身准備離去。「沒關系,你不說,我自己去查。」

  「等等,你這樣綁著我,我要上廁所怎麼辦?」

  「自己想辦法。」

  該死的!飛虎此刻真叫虎落平陽被犬欺。他使勁的想掙開緊縛住他的布條。如果是繩子就比較簡單,若用手銬他只要一根細發就可以打開,但粗厚布條緊貼著他腕口纏了好幾匝,似乎是醫院那種三角巾的質料,要扯斷數條布巾還非得要有蠻牛的力量。

  飛虎氣納丹田的呼吸,臉紅脖子粗的用盡吃奶的力量,手臂青筋暴突,汗水沁出全身毛細孔。

  最後,他吐了口氣,放棄了掙扎。

  現下也只有聽天由命了。精神一松懈,他疲憊的入夢,夢中的火之天使褪下火紅衣裳,魅惑的眼神勾引他的靈魂墜入無底的深淵……


  「檢驗的結果出來了嗎?」

  溫紫玲甫踏進言關,蘇艾倫迫不及待的問。

  「至少要等二十四小時。」溫紫玲眼皮快撐不開了,踢掉鞋子,累癱在沙發上,「我要睡覺,幫我電話拿起來。」沉重的眼皮覆上睫毛,夢周公去也。

  蘇艾倫好心的拿起電話,順便也把線頭拔掉,然後把門鈴的電線拔掉,最後把燈也熄了,讓一切歸於寧靜。

  驀然她想到樓上的人從昏睡到現在一直未進食,該去買些東西放冰箱。

  未來還有五天要捱呢!

  蘇艾倫走出門,意外的看到電梯邊站著爾無表情的宋齊福,襯衫滿是皺褶,衣領外翻,下巴布滿青髭,她記得他向來注重形像和表面功夫,只要襯衫不小心沾到一點髒污他都會神情驟變,立即去買新的換一件。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香港會議一完我就回來。」連後來的酒會應酬都沒參加,「為了你,我丟掉好幾筆生意。」

  「那我還真是罪過。」既然攤牌了,她也就沒必要扮淑女,和這優雅紳士玩家家酒。

  他一把獲住她胳膊,有種被欺騙的憤怒衝上腦門,「這才是你的本性是不是?」

  「那我未免太容易被你看透了。」蘇艾倫淺笑,想撥開他的緊箝,而他握得更緊,幾乎抓痛了她,她冷冷的沉下臉,「放開!」

  「告訴我,為什麼要騙我?」

  「我騙你什麼?我們從未開始,又哪來的欺騙。我早在交往之前就嚴正的告訴你交朋友可以,誰知道你偏偏死拉著我陪你往婚姻墳墓跳,還和我老媽沆瀣一氣。我老媽是個好人,你不該為了想娶我而刻意討好她,那才叫做欺騙!」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本末倒置的巴結老媽,一旦得到了她,他原形畢露時老媽一定會受傷,甚至會叫她委曲求全。她不是聖人,也無法成為老媽那種逆來順受的賢妻良母。

  在識破對方本質後如果還勉強維系這段感情那叫愚痴;奈何單純的老媽不識人間險惡,殊不知所謂舊時代大男人主義的好男人的定義已不合乎潮流,時代在變,人心也在變。

  「我並不想傷害你,但你執意要把我老媽牽扯進我們之間。」

  鋒利似寒冰刀刃的話刺入宋齊福驚愕的心扉,「我……我以為你有一點愛我?」

  她譏誚的笑,「是嗎?你是為了要我愛你而去拉攏我老媽做你靠山,有本事的話為什麼不敢表現出自己的愛?這三個月的相處,我看不到你的真心,有的只是你盛氣凌人、自視非凡,而在我老媽面前又是謙謙君子,我若是雙面人,那你又是什麼?」

  宋齊福這才頓悟她並不如外表溫馴荏弱,她可以冷、可以狠;也可以是無情的女人。

  「那麼懷孕的事?」

  「我老媽應該告訴你檢驗的結果。」老媽來的時候,多虧了邱琳琳的幫忙,「怎麼?還想我再去印證一次給你看嗎?記住一點,你不是我的什麼人,充其量只是個陌生的相親對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他不該為了娶個賢妻而不擇手段,過分介入她的生活、她的家庭。

  「你真的不肯給我一次機會?」他悔恨,「我想重新認識你,不再存著任何企圖心,我們可以先從單純的交往開始。」

  「太遲了!」她拉開他的手,「我可不是處女,肚子還有個種。」

  「這些我都不會介意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大男人心態終於改變,只可惜為時已晚,但願他會珍視下個女人。「抱歉!」她走人電梯,門扉漸漸闔上,阻隔這一份牽纏。

  愛情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沒有一點理智和冷靜的判斷很容易迷失自己。在愛情的領域,能夠掌握自己,做真正自己的又有幾人呢?為了不使自己委屈而改變,也不願為迎合、順從戀人而失去自我,所以現在才會有那麼多單身貴族。


  「喂!你那個阿福又打電話來。」溫紫玲才打開屋內的燈,也重新插上電話線,電話立刻響起。要不是她睡飽了,鐵定將電話一掃屍骨無存。

  蘇艾倫踏進屋,淡淡瞥一眼梳洗好的溫紫玲,「我在出去買東西之前已經見過他。」

  「那他干麼還打電話來?」

  蘇艾倫聳聳肩,「樓上的家伙醒了沒?」

  「我還沒上去看。」溫紫玲打開蘇艾倫買回來的大包小包,取出一顆蘋果啃,雙腿盤膝的坐在沙發上,「你要去探視之前別忘了偽裝。」

  「知道啦!」蘇艾倫將大包小包提進廚房,井然有序的放進冰箱。

  「艾倫,我下班的時候帶了本黃歷回來好看看哪個日子、哪個時辰最適合懷孕。」

  「拜托!」連生個孩子也要看黃歷。

  「你不知道嗎?最近流行千僖寶寶,你也可以在千禧年生個寶寶,只要算好時間。」

  蘇艾倫輕碎一聲,「神經!孩子是自然孕育,哪有人為了某個紀念日而強迫他誕生。」

  「就有這樣的人啊!我們醫院就有不少夫妻來詢問怎樣才能受孕懷個千僖寶寶。」

  「每個人體質不同,就算受孕也不一定會什麼時候出世,若是強打催胎針或刻意剖腹生產,那只會讓孩子早死,或讓社會多一大堆先天不足的早產兒。」

  「就說這社會病入膏盲已無可救藥,所以我才不結婚。」

  「那性關系呢?看了我翻譯情色電影或外國羅曼史有沒有心神蕩漾?」蘇艾倫走回客廳,調侃一笑。

  「我還發春哩!」溫紫玲不懷好意的賊眸微眯,「嘿嘿!我偷的春藥對女人也有效,你要不要試一試?」

  「你當那是威而剛?」蘇艾倫沒好氣,「而且用不用得著還成個問題。」

  「你應該相信自己的眼光。」這該叫一見鍾情嗎?否則艾倫為何獨挑中他,而不選其他的男人?但又為什麼艾倫一如往常平靜淡然?

  溫紫玲想起當蘇艾倫面臨恐懼危機或重大決定時反而沉靜內斂的讓人猜不透她心裡想法,不管是好是壞,做朋友的也只能支持她。

  蘇艾倫幽幽的嘆了口氣,「等檢驗報告出來再說。」不安的心情如炊煙裊裊上升,在她胸口凝聚成一團郁悶之氣,久久不散。

  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蘇艾倫站在門外猛敲著自己的頭,打量這一身妖艷的裝扮,完美的像個酒店上班女郎,就算一拍兩散,他也絕認不出她的真面目。

  深吸了口氣,她提著熱騰騰盛滿五人份的食物的悶燒鍋進入。她想以他那麼高壯的體格食量應該不小,何況未來還有得他忙的。

  想著,熱辣感由脖子衝上腦門,感覺臉像充血一樣。雖然看不少、翻譯不少激情戲,但並不代表她對那方面的事懂多少,有的也只是道聽途說,書上看來的居多。真要實際操演還真有點恐懼,而且書上每次都寫第一次會很痛,痛得死去活來。是真是假,不久就可以印證。

  「你終於來了,我要上廁所。」飛虎一見她裊裊娉婷施施然走來,口氣雖不善,可是心情卻像一個結在心房的繩環被解開。

  「好,是一號還二號?」她從床上取出尿桶和便盆,仿佛習以為常。

  「你以前一定做過看護。」

  「你怎麼知……」他又在打探她了!她仿佛咬到舌頭般的噤聲。

  「要不然你也不會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想到她見過別的男人的身體,他胸口的一股氣陡升而起。

  「隨你去猜!」再談下去遲早底就掀了。蘇艾倫機警的轉移他的注意力,「我有帶晚餐來給你,看你要先吃呢?還是要先上廁所?」

  原本上廁所是為了逃跑,看來這個念頭是失敗了。飛虎深深嘆了口氣,鼻子嗅到飯菜香,使他肚子發出哀鳴,他想起了從被綁架到現在都沒進食,就算要逃也要有力氣才走得了。

  「你要喂我?」似乎是這樣。

  「如果你想學狗用舔的我也不反對,不過你舌頭大概沒那麼厲害。」他頂多只能將頭左右搖擺。不經意脫口而出的話竟讓她聯想到男女主角接吻的場景。

  把他形容成狗,他可是天地門的飛虎!「我肚子餓了,還不快過來。」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太上皇。」他頤指氣使的傲慢態度撩起她的心火。她自認不是那已容易被激怒,就連宋齊福的侮蔑和亂告狀她也哂然置之,但陌生的他卻輕易的挑起她憤怒的情緒。從遇見他到此刻也不過短短一個月而已。

  生氣乃是兵家大忌。她深呼吸的踱到床前,打開菜肴及飯食,「張嘴!」

  他依言打開虎口,乖乖認命的吃。偏過頭時,她正好俯身上前,白皙的肌膚在火紅的衣服烘托下顯得更加雪白柔嫩,緊緊的裹住那豐滿圓潤的胸脯,隨著她每一個舉動而顫動,隱約可見深壑似的乳溝未著胸罩……噢,該死的!他居然對她起了反應。

  在他二十六載的歲月奉獻給研究,生命與天地門相交後,他就沒有戀愛成家的打算,他不喜歡時下為愛而性或為性而性的想法,那太浪費精力和生命,他寧願多出幾次任務,多研究探索物理化學的奧秘,沒興趣,也沒時間去玩性縱情。生命不過短短數十載,他要將畢生的精力投注在有意義的事,不包括性與愛,更別提家庭。

  剛人天地門時他的確會心猿意馬,身邊不乏女人,但隨著時間流轉,他忽然覺得一切無意義也索然無味,就算妖艷性感的尤物緊貼附著他,他也無法起心動念。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無能或性傾向改變了。

  但實驗證明,他還是正常的男人。

  「你別靠我那麼近!」他感覺全身燥熱,她該不會給他下了藥?

  「你很囉唆,再囉唆你自己吃,」靠他那麼近她也不好受。她無法忽略他陽剛的體魄和俊美的臉部線條及刻畫性感的五官,她盡量不去理會他黑黯泛紅的深邃眸子,專注於喂食上,但無可避免他的氣味充滿了她所有的感官,害她心跳加速。

  「脾氣那麼壞哪個男人敢要你?」瞧她氣急敗壞,飛虎心頭直樂。

  「這一點你管不著,你只要負責幫我……」險些說溜了嘴,蘇艾倫緊急將「生小孩」三個字咽回喉嚨。

  「幫你什麼?」他邪魅的眼微眯,隱約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你少問了好不好?反正再五天我們就放你回去。」他深沉敏銳得叫人膽寒。

  「我們,你還有同夥?」

  艾倫抿緊了唇不答腔。

  「你們綁架我是為了錢嗎?還是想要脅我做什麼?」

  他精明銳利的話令她手輕顫了下,極細微的反應映入他幽黯的深瞳中,他陰沉下臉。

  「你還不告訴我嗎?」

  她三緘其口,繼續喂他。

  「你想偷什麼?我的研究?還是……」某個不確定的意念閃過他腦中。

  「閉上你的嘴,飯多吃,話少講。」她乾脆舀了一大口飯菜塞滿他的嘴,成功的阻斷他的話。

  但這卻害他差一點噎到,囫圇吞下後猛咳著,「你想噎死我?」

  「你的老虎嘴巴那麼大,小小幾口飯豈噎得著你。」再吵就整死你!

  「不錯嘛!你還記得我的別號。」身分證名字及身分可以變,但天地門飛虎代稱是跟一輩子,「那你呢?艾倫是真名呢?還是為引我上鉤的偽稱?」

  她沉默不語,心中著實後悔說出真名,雖然少個姓,但難保日後不會被他查出來。

  「你可知道綁架是犯法的行為?」

  「那又如何?」偷到他的種後他們就互不相干。

  「你不怕家人擔心?還是說他們根本不知道你綁架男人……」飛虎又被塞了滿口的食物。

  「這一點不用閣下操煩,我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幾歲?」

  蘇艾倫秀眉一挑,「我沒必要告訴你。」

  「你做這種事是第一次?」

  她臉微紅。縱然她是走在時代尖端的新女性,對性觀念也能冷靜以對,就算看激情火辣的A片也能無動於衷的翻譯字幕,但是她懊惱自己內心深處仍是存在著傳統女性的處女心緒,否則她大可像男人到處捻花惹草,縱情聲色犬馬,真不知是人類自古加諸女人道德禮教太苛,還是社會教育太成功,不管是哪個國家,即使是性觀念開放的外國人,每當翻譯羅曼史時,還是有不少的情節是處女最後終結了濫情風流的花心大少。

  「我猜對了。」飛虎指的是綁架,卻沒想到她想到是性,「你若有一點罪惡感就放我自由,我可以既往不咎。」

  「這一點辦不到。」喂完最後一口後,她伸出手指拈去他唇邊的飯粒,還沒來得及縮回卻被他張口咬住,她心髒驟然撞擊胸口,感受一股電流自指尖穿透手臂,流竄全身。

  她深吸了口氣,「放開!」誰知他竟用舌尖舔去她指腹的飯粒,不經意撩撥她沉靜的心弦,她神情一震的趕緊抽回手指,拚命的往衣服抹彷佛摸到髒東西似的,但心跳卻脫了軌。該死的!

  他眼瞳黯沉,唇角輕揚起一抹弧度,「別那麼大驚小怪,我只不過是吃掉飯粒。」輕描淡寫的話掩去心底激蕩的狂濤駭浪。

  「你……」蘇艾倫咬著牙齒。他絕對是故意的!「我走了。」理他死活。

  「喂!我要尿尿。」

  這句話硬生生的拉住她的腳步,她雙頰泛著紅潮,緩緩轉身。若是被他搞得一床尿騷味到時也不好辦事。這張銅床可不便宜。

  蘇艾倫低咒出不文雅的詞彙,走回床畔,拉起床單並將尿桶套進他鼠蹊,然後蓋上床單,一氣呵成,再踩著恨恨的腳步離去。

  飛虎目瞪口呆,瞧她連眼皮也沒眨一下,機械化的動作乾淨俐落得彷佛不當他是個男人,他真的看傻了眼。而更糟糕的是他勃起了,像個未經人事的處男。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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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21: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艾倫,檢驗結果出來了。」溫紫玲氣喘吁吁的衝進門,手裡揮舞著黃色牛皮紙袋。

  正在廚房煮晚餐的蘇艾倫穿著圍裙跑出廚房,接過她手中的資料,開始瀏覽。

  「對不起,多拖了一天,因為愛滋病的病毒比較難檢驗,花了不少工夫,希望不會耽擱到你的時間,你只剩兩天休假,不能再多請一天嗎?」

  蘇艾倫淡淡一笑,「沒關系,一天就夠了。謝謝你幫我那麼多忙。」

  「嘿!只要到時讓我做孩子的乾媽就可以了。」溫紫玲黠笑,「我在路上大致看過一下,你的眼光真厲害,這個男人身體狀況正值巔峰狀態,沒有心髒血管方面疾病,而且精蟲活動力非常旺盛。」

  蘇艾倫感覺一陣熱辣辣從耳根子延燒開來,她任由螓首低垂專注於他健康檢查報告的資料。

  「意思是你可以上了。」溫紫玲語不驚人死不休,而且臉不紅、氣不喘。

  蘇艾倫嬌靨倏地紅通通的像只煮熟的蝦子,煮……

  溫紫玲嗅了嗅空氣,「什麼味道?」

  「糟了!我的魚。」蘇艾倫飛奔回廚房,可惜為時已晚。


  「艾倫,你沒問題吧?」溫紫玲不放心的跟著她上樓到了門口。

  「我送晚餐進去了。」蘇艾倫深呼吸轉身。

  「等等,這個加入湯裡。」溫紫玲取出一顆春藥投入。

  「紫玲!」她蹙了蹙眉。

  「以防萬一。」溫紫玲賊笑,推了下她,「快進去吧!別忘了告訴我經過。」

  蘇艾倫面紅耳赤,被推入了屋子,背後門應聲關上。她神經緊繃一步一步的朝向目標物前進,她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PUB是晚上營業,所以明天必須將他送回原處。

  「吃晚飯了。」她佯裝輕松自若的進房門,走到床邊擱下托盤。

  飛虎已經習慣她在固定時間出現,雖然有電視、有音樂,但當她慢了個幾秒,一陣焦躁不安立刻包圍著他,他會扭動身子直到極輕的足音接近。

  「今天怎麼那麼晚?」

  她拉過椅子,「晚餐的魚不小心煮焦了。」

  「剛在門口你在和誰說話?」

  他耳朵還真利!「你聽見了?」她心一驚。

  「沒有,只是隱約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是你朋友嗎?」也是她的幫凶。

  蘇艾倫垂睫斂眉,不掩嬌羞。「嗯!她怕我會被你欺侮。」

  「我這樣怎麼欺侮你?」他沒好氣,扯了扯被縛住的兩只手。

  「先別說這些,我喂你吃飯。」

  「你今天怎麼那麼溫柔親切,怪怪的!」飛虎吞下她送入口的飯菜。

  蘇艾倫手抖了下險些灑掉飯菜,她扯出個勉強的笑,「你多心了。」

  算了!他還是少管,不想破壞這難得的和諧,他想多和她聊聊天,一個人被綁在床上不能動只能仰視天花板胡思亂想。

  「我已經快四天沒洗澡了,我……」

  「我會幫你擦澡。」又想騙她解開繩子。

  他差一點被噎死,猛咳著,「你……你要幫我擦身體?」他下巴快掉到地上。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的身體。」他第一天盥洗還是她和紫玲通力完成的。

  「我是個身心健全的男人耶!」她到底知不知羞?還好他沒上大號,否則她豈不要替他擦屁股?!

  「我知道。」

  「你以前做護士都那麼盡責?」想到她幫許多病人擦身,他胸口充塞著一股郁氣。

  「我不是護士,我只是念醫學院時在外面打工做看護,其實見多了就不足為奇,每個人體構造沒多大差……」她在說什麼!猛的捂住嘴。

  「原來你還是大學生。」

  「你又套我話。」她惱怒的用力塞了一堆食物給他,噎死他最好!

  他鼓脹著嘴,努力的咽下食物,「我想多了解你一點。」真狠!

  「我不需要你了解。」她再堆滿口的食物給他。

  「唔……我……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做這一行?」結巴的吞下食物,他好奇她為何要做綁架犯,又圖什麼利益?

  「你認為我是妓女?」這樣也好,省得日後被發現她真實的一面。

  飛虎猶豫了半晌,搖搖頭,「我覺得你像神秘未知的個體,比千面女郎還千變萬化。你可知道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我看到一個美麗的火之天使,在沉靜冷凝的面孔下隱藏著火熱的心。」

  驚愕掠過秋波水眸,她表面泰然處之,「廢話!人的心髒不是熱的,難不成是冰塊做的?」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相識,或許他們會成為好朋友,因為他是第一個看穿她偽裝,深觸她靈魂的人。

  不諱言,她是心動了,對這個陌生人。不是因為他將成為她第一個男人,也不是因為他將是她孩子的父親,純粹是因為他談笑如輕風拂過她平靜的心湖,吹皺一池春水。

  瞥了眼那含春藥的湯,她躊躇了。該用這方式得到他嗎?忽然間她對自己魅力不具任何信心。

  「怎麼了?」遲遲的一口飯停在半空中,她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喂完後,靦腆的瞄了瞄他,澀訥的低語,「你……你覺得我怎樣?」

  「你很好,如果能解開我繩子我會更感激你。」

  「我不是問這個。」老想逃!她黛眉微蹙,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說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整張臉滾燙得足以煮沸開水。

  這是第二次他被飯菜嗆到,「你……你在說什麼?」她該不會是腦袋有問題?

  「我……我想和你做愛。」

  「噗!」他猛的噴飯,咳得眼淚都溢出,兩眼圓睜,張大了嘴足以塞下一個鴕鳥蛋。

  老天!飛虎打量兩頰紅緋似火的她,僵硬的面孔擠出尷尬的笑,「你……你該不會說真的?」

  蘇艾倫的螓首點了點。

  「那麼你綁架我來的目的總不會要我陪你上……」他實在無法苟同,倏地不安的念頭飛竄,他心驚膽戰的試探,「我想你目的應該不只那麼單純?」若是要男人,以她姿色多的是男人趨之若鶩。

  她不敢抬頭。「這一點你就別管,過了今晚我會送你回到原來的地方。」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要我做種馬。」天哪!這女人真的瘋了。

  「你可以幫我這點小忙嗎?」蘇艾倫悄悄的自長長羽睫縫兒端睨他,他似乎很生氣,也不過借個種,他又沒損失什麼。

  「這不是一點小忙的問題!」如果手能動,飛虎想掐死地,敲開她頭顱看看到底裡面裝了什麼?他咬緊牙關控制自己的怒氣,「你該不會是丈夫性無能才想借種的吧?」想到她已婚的念頭絞扭著他的胄。

  「你別問了好嗎?」她快羞愧的不敢見人。

  瞧她一臉心虛,他氣血翻騰,怒火中燒,一股酸氣衝上喉嚨。天哪!他在嫉妒。

  「我不干!」他不要自己的骨肉叫別人爸爸。

  「你……」她都已經那麼低聲下氣,他居然一點顏面也不給她,她也火大了。「幫不幫,一句話。」早知就不該坦白招出,就如紫玲所說直接上了。

  「不幫!」他別開了臉。

  「好,很好!那就別怪我。」她拿起湯碗。

  毫無預警的扳開他的嘴,強灌著湯,他被嗆得連鼻子都進了水,拚命的咳,想咳出那滑入喉嚨的液體。

  「你……你給我喝什麼?」他驚駭變色。

  蘇艾倫彎了彎唇角,斜挑起一抹詭異魔魅的邪笑,「待會你就會知道。」

  她站起退後一步,收拾好餐具轉身出房門,扔下話,「等一下我再回來替你擦澡。」

  聆聽她悅耳如銀鈴的笑聲遠揚,他怎麼聽都覺得像妖音魔樂,述亂了他的心智。該死的!她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藥?


  「你給他吃了嗎?」

  蘇艾倫一回到家,溫紫玲便急忙的追問,她點了點頭,將餐具拿進廚房。

  「他知道嗎?」

  她開始清洗碗筷,「我不想瞞他。」

  「你真笨!」這樣計畫全曝光了。

  「沒關系,反正日後不會再見面,就算偶遇,他也不可能認出我來。」

  「隨你。」溫紫玲懶懶地靠坐在沙發上。

  「紫玲,那藥從消化到揮發要多久?」

  「一、兩個鐘頭吧!」她也不太清楚,這遢是第一次試用。

  「那藥效呢?」

  「我記得說明書上寫著是一到三個小時。」

  收拾乾淨,蘇艾倫走出廚房,不免擔心的問:「那會不會死人?」

  「我有拿來化驗過,裡面成分都沒問題,只不過多了些激情素和興奮劑,還有一定分量男性荷爾蒙,至於效果多大……」溫紫玲以聳肩帶過,安慰的走到她身邊,「反正古代春藥也差不多是這些成分,只在分量輕重有差別,再不然給他吃一點嗎啡好了。」

  「那是毒品禁藥。」蘇艾倫瞠目。

  「拜托!在醫學觀點,它是最佳的止痛劑,雖然目前尚未合法,但未來可就不一定了。」畢竟許多重大病患只能依賴嗎啡止痛。

  對她驚人之語,蘇艾倫早見怪不怪了,呼了口氣,「不用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對了,我去年郵購的那件情趣內衣也許派得上用場。」溫紫玲衝上樓,快步的跑下,手裡拿著紙盒,「當初會買純粹是好奇,不過沒機會使用就塞到櫃子底層到現在。」

  她接過紙盒,映入眼簾是件紅色透明的雪紗,細肩帶,胸罩繡蕾絲褸空,僅以一條鋼繩結扣,而胸口以下則是波浪薄紗。至於下半身的透明內褲,天啊!中間還被剪個洞!

  光看就讓她面紅耳赤,不敢想像。

  「我……我想還是算了。」蘇艾倫窘迫的連忙放回盒中。

  「沒關系,帶去,以備不時之需。」溫紫玲硬塞給她,黑瞳閃亮著興奮與期待的光彩。

  蘇文倫兩頰紅緋似火,勉強接下。

  「祝你成功。」溫紫玲摟著她的肩走出玄關,含笑的送她出門。

  蘇艾倫呆立了會兒,吐氣吸氣,帶著必死的決心走上樓。成敗就在今宵。

  開大門咿呀的響聲飄入飛虎耳中,他掙扎益發劇烈,也不知道是藥性揮發,還是拚命扭動的關系,他身體沁出一層熱汗,一思及可能發生的一切,他渾身像著了火,激動的想掙脫這恐怖的命運。

  堂堂天地門文堂飛虎居然被人當成種馬?這不僅讓他男性尊嚴蕩然無存,要是給那些兩肋插刀的朋友知道他栽在個女人手上,他一生威名全毀了。

  「喀!」房門被打開了。

  他心跳如鼓,瞪著門被緩緩推開,他覺得心髒幾乎要撞出胸口,乍見紅影,他忘了呼吸,地球時間全停止了。

  「嗨!」為了以防萬一,蘇艾倫最後還是穿上那件情趣內衣,企圖輕松的打破僵局。

  飛虎屏息凝神望著浴火而生的天使,包裹在薄如蟬翼火雲中的雪白嫩肌泛著粉紅色珍珠光澤,纖裊婀娜的體態凹凸有致得撩人,他頓感口乾舌燥,全身燃起的火焰有如熔岩熱漿湧聚至下腹,猶如沉靜的休火山復活而且急欲爆發。

  當她移動輕履,他呼吸一窒,驚駭的掙扎,「你……你別過來!」

  「你怕我?」她以為至少她有一點吸引他。一般男人見到女孩子投懷送抱應該像是餓熊見到蜂蜜而獸性大發,怎麼他的反應跟書上寫的不一樣?難道說她真的沒半點女性魅力,否則為什麼他看起來像見到鬼?

  「對、對!算我怕了你。」承認怕就已經認輸了。他無法將視線從她幾近赤裸的胴體移開,只能拚命的扭動掙扎。

  「別這樣,你會弄傷自己的。」她這才注意到縛住他鐵臂的寬布條全束緊變細的嵌入他肉裡,縛帶附近全是掙扎紅腫的傷痕。

  她心湧出一股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疼痛,不自主的撫上他僨起的手臂肌肉。「你看你,都流血了。」偏偏此刻身邊又沒有藥箱可急救。靈機一動,她想起醫學研究狗的唾液有治愈傷口的功效,而人的唾液也自然能消毒殺菌。

  於是,她不假思索的俯身去舔舐他裸露胳膊上的傷痕,就像模仿小狗舔人一樣。

  「你別亂來!」他猛抽了口氣,眼中布滿紅絲難以置信她真的開始做了,而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理智漸漸遠離他,無意識的逸出呻吟時,他驚覺那陣呻吟竟是出至他口中。他覺得世界末日地球毀滅也沒他現在悲慘。

  「你別緊張,我只是在替你療傷。」說著,她換了一邊手臂,身子橫過他陽剛的身軀。

  「啊……」當她豐滿的堅挺毫無預警的拂過他胸膛,他不自覺呻吟出聲。

  「很痛嗎?」

  她渾然未覺她不經意的撫觸已點燃了火線,掀起他身上暴風狂雪般的欲火。

  既然她要,他何苦壓抑自己。飛虎幽瞳闐火灼燒著她,彷佛要將她吞噬。

  蘇艾倫悚然一驚,「藥效開始發作了嗎?」太快了,不到半個小時。

  「你給我吃什麼藥?」拚著最後一絲理智,他喑啞的問。

  「春藥。」她坦然以告。

  飛虎閉上了眼呻吟。天哪!他一定是前世造了什麼孽,上天才派了魔女扮天使來折磨他。

  忽然間,她跨坐到他身上,他身體碎然僵硬,「你……你想干麼?」她竟坐在他僨起鼓脹的部位。

  「做愛!」書上是這麼寫的。

  「你……」他緊咬牙關滲出血,感覺自己的堅挺正只著她柔軟的幽壑,他堅強的自制力正嚴重的受到考驗,隨著理智渙散,他低吼一聲,「解開我的繩子!」受不了煎熬的他決定釋放欲火。

  「不行!」要是松開了繩,他絕對會逃掉。此刻,不能有任何萬一。

  「你……」倏地她竟撥開內褲,握著亢奮湊進她身體裡。

  好緊、好窒熱!他快撐不下去了。

  「解開繩子!」飛虎發出野獸的狂嘯。

  她不理他,專心的握著他腫脹的部位往自己身體裡面擠。「天哪!你難道不能小一點嗎?」那麼粗硬卻又那麼滑叫她怎麼塞呀?

  小?!他圓睜熾紅的虎眸,一絲靈光抬頭,他沙啞的低喃,「你該不會是處女?」凶猛的亢奮終於衝進她狹窄濕熱的甬道,穿透那片障礙,「天哪!你果真……」他身體、理智全都沒辦法控制。

  她咬著下唇忍著那瞬間的刺痛,緊窒的身體被膨脹異物推擠撕扯,下腹猛烈的撞擊戳刺令她不適,想退開又怕錯過機會,最後,她仍不敢亂動。

  他額際沁出涔涔汗水,只能看不能碰的痛苦讓他心髒緊縮,身體起了陣陣痙攣,不自覺的擺動了起來。

  「啊!」感覺他在她體內抽動,她無措的低叫起來。書上怎麼沒寫這一部分?!不是射精就好了嗎?「你怎麼會動?」

  「我不是死的,當然會動。」他佩服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他氣息濁重的粗喘,隨著每一次推送,他逐漸深入,天啊!真的好緊,感覺亢奮被緊緊吸附著,激起他猛鷙狂烈的掠奪,像發狂的野獸橫衝直撞。

  「呃……」她感覺撕痛和不適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一陣如風馳電掣般的戰栗,所有的知覺集中在下體,感覺下腹彷佛也有顆心髒鼓動,愈來愈急促,使她在不知覺中嚶嚀低喘出聲。

  忽然間一陣天族地轉,他完全深搗頂進,感覺整個人、整個靈魂飄飛上了天,他大吼一聲,亢奮激烈的震顫,噴出大量的精液……

  她感覺身體抽搐了下,下體流出灼熱的液體滑下她大腿。在意識昏沉中她綻露柔美的微笑,成功了!然後她失去了知覺。

  飛虎垮喪著臉,他居然給一個處女欺侮了,嗚,好想哭喔!

  須臾!停留在她身體的猛獸再度清醒,衝鋒陷陣的侵入她緊窒的幽穴深處,挑起另一波激情……


  絢麗的陽光自玻璃窗外透射,曳入一地白熾的閃光,閃爍著剌目的光芒,逼得人睜不開眼。

  被這刺眼的光線擾醒,蘇艾倫虛掩了下疲憊的眼皮,慢慢適應室內的光亮。

  好舒服!當她伸著大懶腰時,昨夜的旖旎夢境卻浮在她腦海。天!她真的做了。

  緩緩睜開眼時,她駭然失色,猛的跳下床。她怎麼趴在他身上睡著了?而且還一覺到天亮,憶及昨夜無數次的纏綿,她臉漲紅成一顆大柿子。

  看他睡著的模樣像個大男孩,她唇畔揚起甜美的微笑,俯下頭在他額際一啄,耳語著,「謝謝你。」而後轉身逃離,渾然未覺背後一雙黯沉的深邃眸子電射出冷銳的光芒。

  其實飛虎比蘇艾倫早醒,當她眼睫毛一扇動,他就急忙的闔上了眼,想看她接下來的反應,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向他道謝!

  可惡,她還真乾脆,用完就走,毫不眷戀,他這強健結實媲美游泳健將的身軀竟吸引不了她,枉費他還曾經在受托走秀時被女名模和瘋狂崇拜男模特兒的女性包圍,不少電影經紀公司和偶像雜志紛紛遞上名片。也只有那一次,他嘗到受萬眾用眼神剝光衣服的屈辱,從此他便與任何鎂光燈絕緣,除了去照大頭照之外。

  寂靜的屋內霍的飄來唏嗦的交談聲,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但任憑他拉長了耳朵還是聽不清楚,她到底在和誰說話?心中泛起酸味,強烈的妒意引發他從未有過的獨占欲。

  他發現在筋疲力竭的做愛後,他居然還渴望著她,不管是身體,或是靈魂,他的火之天使!


  「你怎麼弄得那麼晚?」溫紫玲擔心一夜未歸的她發生什麼事,在打電話跟醫院請假便趕緊跑上來,「都已經快中午了。」

  蘇艾倫臉微紅,「先讓我換下這身衣服再說。」她窘迫的溜入浴室。

  溫紫玲倚著浴室牆邊,「我以為昨晚你做完就會回來,害我等了一個晚上。」

  「對不起,誰知道會那麼累。」蘇艾倫換回紅色緊身小禮服。

  「嘿……你們昨晚做了幾次?」

  霎時,一股熱氣衝上蘇文倫頭疸,感覺整顆頭顱都在冒煙。她羞赧的低語,「我……我不記得了。」

  耳尖的溫紫玲豈會錯過她任何一個蚊吶之音,耳朵像聽筒般貼著門板。

  「不記得那表示很多次嘍?」冷不防門突然打開,她反應敏捷的側身閃過。

  蘇艾倫送她一個白眼,「別問那麼多了,我們得快點把他送走。」

  「我早有准備了。」她不慌不忙自客廳端起牛奶和三明治,「他的早餐,迷藥已經加進去了。」

  蘇艾倫吁了口氣的接過,「謝謝你。」

  「別謝,快去吧!時間不夠了。」溫紫玲輕推了她一把。

  蘇艾倫露出感激的笑容,朝樓上房間走去。

  「吃早餐了。」蘇艾倫走進房,不意外的看見他已經清醒的仰躺在床上。

  他沒有表情的臉斜睨著她手中的食物,雖然很餓,但前車之鑒讓他提高了警覺。

  「昨晚你還好吧?」蘇艾倫羞赧的語氣令他莞爾。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大口咬下她遞來的三明治,他推斷藥應該下在牛奶裡。

  她羞澀的嬌靨漾起醉人的酡紅,他心撲通的一跳,感覺身體有很燒燙的鐵絲直刺下腹,他的欲望再度被撩起,渴望她的欲念愈來愈強烈。

  「來,喝牛奶。」為掩住燥熱和心虛,她拿起牛奶遞到他唇邊。

  他緊抿著唇瓣,裝作若無其事。「可不可以不喝,我不喜歡喝牛奶。」

  「喝一口就好了。」怕他發覺,她緊張的手心都盜汗。

  「就一口。」他表現出像討厭吃飯的小孩被父母強迫著吃而討價還價。

  「好。」一口應該夠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含入嘴,便將牛奶藏在頰側,然後睜大了驚駭的瞳眸,「你……你給我吃了什麼?」話完,「咚!」的一聲昏了過去。

  「哇!那麼快就倒下去,沒那麼離譜吧?」回想起挾持他來時僅加了一滴,這次紫玲不知道加了多少分量,回頭去問問。

  飛虎微合著眼,調整呼吸及心跳,外表裝出沉睡的模樣。

  蘇艾倫試探的推了下他,用手指在他鼻端檢測,「還好沒死。」她真怕紫玲分量加太重,安眠藥吃多會死人,何況迷藥。

  梭巡自己身上的裝扮,她決定先回去洗個澡再回來處置他。

  從眼角餘光一瞥,確定她走後,飛虎立刻吐掉牛奶,接下來就看她怎麼搞鬼。

  「紫玲,你到底加了多少分量的迷藥?」蘇艾倫拿著杯子回到她的套房,將牛奶倒進廚房水槽,回看一眼從樓上下來的溫紫玲。

  「大概一小湯匙。」

  「你的湯匙是多小的湯匙?」舀湯的大瓢也叫湯匙。

  「就是普遍吃飯那種小調羹。」

  蘇艾倫拍了下額。天哪!難怪他那麼快被擺平。

  「他睡著了嗎?」

  蘇艾倫以聳肩作為答覆,「什麼事等我洗過澡後再說。」昨夜做愛的餘汗黏在身上,還有殘留他的男性體味,想著,耳根子一陣發熱。她連忙甩了甩頭仍擺脫不了那激情的影像,看來待會兒得洗冷水澡。

  「艾倫,昨晚的經過有沒有像羅曼史那樣香艷刺激?」溫紫玲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蘇艾倫挑了件T恤和牛仔褲及內衣褲便走出房,懶得理她。

  「透露一點嘛!」她追著蘇艾倫下樓來到浴室門口,好奇得要命。

  站在浴室裡,蘇艾倫回瞪她一眼,「想知道自己不會去找個男人。」接著「砰!」的甩上了門。

  「你沒聽過好奇心可以殺死一只貓。」浴室內傳來淙淙水聲使溫紫玲拔高嗓音。

  「這件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沒有實際經歷無法體會,你那麼想知道,樓上那家伙還可以留下來用。」她口裡滿不在乎的說,胸口卻悶窒的緊縮了下。

  「敬謝不敏,他不是我喜歡那一型。他身上肌肉太多,將來老了變贅肉,一團團的怪惡心。」

  「你當他是砧板上肥豬肉啊?」她噗哧一笑,這種事也只有紫玲敢拿來討論。

  「沒錯啊!挑男人本來就像去菜市場買豬肉要精挑細選。」

  蘇艾倫再也憋不住的笑出聲,結果喝到了洗澡水被嗆到。

  「你別笑了,快點洗,快沒時間了。」溫紫玲瞟了一眼表提醒她,「待會兒我們還得去把那個家伙處理掉。」

  說的好像處理垃圾!蘇艾倫忍俊不住的捧腹大笑。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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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21: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她們來了!

  飛虎深呼吸的和緩緊張的情緒,他舒展眉眼,讓自己看起來像睡著似的,而微斂起的深眸卻敏銳的觀察周遭的一切,他要知道她們到底是誰?

  「紫玲,我們要不要先清洗一下他的身體?」瞥見床單上的一抹血漬,紅潮爬上了蘇艾倫的臉,她連忙推了下眼鏡掩飾燥熱。

  是她,那個在公車上跟蹤他的長辮子女孩,厚重鏡片遮去她晶亮的黑瞳,未施胭脂的臉蛋樸素自然,羞紅的嬌靨散發出成為女人後的嫵媚動人,要不是那悅耳低柔富磁性的嗓音,他還真認不出她。

  她可以是冷艷高貴,媚態橫生的女郎,還可以清秀的宛若鄰家女孩。雖看不出實際年齡,還好不是未成年的高中女生,他可沒戀童癖。

  溫紫玲梭巡了下滿布殘汗濕透的龐大身軀,目光肆無忌憚將他從頭到腳看得仔細,最後落在他大腿部分的淺紅,假若被人采集到什麼血液指紋查出艾倫可就糟了。

  在兩個女人大剌剌的注視下,他必須強抑著身體的浮躁,身體內血液逆流衝向鼠蹊部位,他咬住牙關咬到牙齦發痛。

  而艾倫替他松綁時的撫觸更讓他意志力面臨空前絕對的考驗。

  溫紫玲沉吟了會兒,用被單翻滾一下他巨大的軀體包裡起他,適時的替他解危,正當他松了口氣時——

  「也好啦!替他洗一下身子衝乾淨。」

  飛虎渾身一震,她們還要幫他洗澡?不會吧!他可是個堂堂五尺之軀的大男人耶。她們到底是不是女人?

  「可是待會兒你動手。」蘇艾倫兩頰火熱,始終不敢看飛虎,否則她就會發現他眼皮微微顫動。

  「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好害羞?」溫紫玲忙著清理床褥也沒留心他,她曖昧的斜睨了下蘇艾倫,「做都做過,別不好意思了。」

  「紫玲!」她的脖子開始充血。

  「好啦、好啦!真是膽小,以前你在醫學院時,看護八十歲的老先生也沒見你眼皮眨一下。」

  「那不一樣。」她嘆道。

  溫紫玲賊賊的笑,「是是!一個是老人,一個是男人。」

  「紫玲!」

  「好了,不笑你,快將他抬到樓下。你抬頭,我抬腳。我說一、二、三。」

  兩個女人費盡吃奶的力量想將他搬運到樓下浴室。他假裝昏迷任她們抬起,驀然一抹熟悉的女性獨特幽香飄入他的鼻翼,他頓時血脈僨張,裹在床單下昂然的男性亢奮猝然勃起堅挺,頂著柔軟的絲綢布料摩擦。

  艱難地控制胯下緊繃的痛楚,他額頭滲出的冷汗泄露出他已清醒的事實,可惜兩個女人忙於處理掉他,再加上他身體及裡著他的被單因昨夜銷魂而濕透,因此沒有人發現他身體異常。

  「他還真重。」溫紫玲發著牢騷。

  「別抱怨,就快到了。」蘇艾倫也不好受,尤其是彎下腰吃力抬高他上半身同時,她隔著層層衣服的胸部若有似無的與他身體相觸令她渾身一陣輕顫,腦中充斥昨夜繾綣與無邊春色,她乳尖突地變硬,乳房像充氣的氣球脹大撐著衣服,使得寬大的T恤變緊,而她渾身像著了火,香汗淋漓濕了背,比昨夜的性愛更刺激了她全身感官。

  她身上甜美的馨香,急促的心跳聲,還有輕柔的碰觸在在騷動著他的欲望,他再也忍不住了,抽搐痙攣的下腹就在身子滾出被單那一剎那噴灑出種子——

  「嘩!」身子沉入水中的同時,他的頭撞到硬物,臀部著陸的劇痛令他不由得額峰一緊。可惡!她們居然像丟垃圾一樣將他丟進浴缸。更丟人的是長那麼大,他頭一次像十七、八歲的毛頭小鬼一樣早泄。

  「咦?他眉頭好像動了下。」蘇艾倫揉了下眼。

  「有嗎?你眼花了吧!」溫紫玲也端詳了下他陽剛嚴峻的男性面孔,真不知道艾倫挑中他哪一點?

  飛虎神色一凜,不著痕跡的徐徐舒展人中。差一點忘了他中了迷藥,是待宰的老虎。

  「別說那麼多,我們得動作快一點處掉他,毀屍滅跡。」

  她們還真當他是具屍體?他心裡苦笑不已。泡在溫熱的水中他感覺渾身舒坦,一掃筋疲力竭的酸痛。雖然被利用當成種馬的他此刻被她們當死屍處理,不過,還好她們沒用燙人肉或冷凍人肉的方式招待。

  「我去拿他的衣服。」蘇艾倫別開了視線,尷尬的漲紅了臉,無法對和自己一夜交歡的他那剛猛健碩充滿力與美的身軀視若無睹,她慌張的離開。

  「真是的!把他當洗初生嬰兒一樣不就好了。」溫紫玲快速的在他全身上下抹肥皂。

  是另一個女人的手,卻無法燃起他心中熾烈的欲望。這是怎麼回事?是他精氣一沒二衰三力竭,或者是因他早泄的關系?當她粗魯的刷洗他身軀時,讓他想起替臭狗小毛又洗又刷的情形,那狗兒是合帝寄養的,每次替它洗澡簡直像打仗般累人,還好合帝回國就帶走了它,他才從狗劫解脫,誰知這會兒又變成遭女難。

  「好了。」溫紫玲松了口氣,揩去額頭的汗。

  「紫玲,衣服拿來了。」蘇艾倫自浴室外遞進衣服,意思就是要溫紫玲自個兒想辦法幫他穿上。

  「受不了你!虧你做看護做了四年。」叨叨絮絮的她放掉浴缸中的水後費勁的扶飛虎倚缸坐起,然後去接過衣服,接下來一手扶住他一手替他擦身,俐落替他穿上乾淨的襯衫,並且將他單臂橫過她的肩,吃力的抬高了他的腿套上內褲及長褲後,她整個人沒力得快虛脫了。朝門外喊,「你可以進來幫我扶著他一下。」

  「噢!」蘇艾倫怯懦的推開門縫,確定溫紫玲的確將他衣服穿上後才如釋重負,忙不迭的推門而入,她站到他另一邊攙起他粗壯結實的胳臂。

  「如果我沒幫他穿衣服,你是不是打算就一直蹲在門外偷窺?」她揶揄著臉紅的蘇艾倫,沒想到經昨夜纏綿的艾倫由少女蛻變成為女人後,粉嫩嫩的水顏不可思議的漾著嬌美的紅暈,宛若經淬勵磨制的寶石散發眩惑人心的光澤。

  「紫玲!」蘇艾倫微慍的薄嗔,「我才沒有偷窺,你別胡說。」可惜虛弱的嗓音不具說服力。

  「是是,你是正大光明的瞄可以了吧?」溫紫玲拋個促狹的眼神。

  蘇艾倫嘟著小嘴,羞窘、懊惱的送她個大白眼。

  「好好,不笑你,我們先送走他,我再陪你去醫院檢查。」

  「檢查什麼?要驗孕也沒那麼快,至少要四個禮拜。」

  溫紫玲笑得邪惡,「不是驗孕!我是怕這個大家伙昨夜太粗暴,而且你又是第一次……」

  「溫紫玲!」後悔交了這最佳損友,蘇艾倫低垂著頭,恨不得此刻有地洞讓她鑽,而發燙的臉足以煮沸開水,腦海揮不去是縱欲淫逸的交歡。

  溫紫玲恣意肆笑著,「要走了嗎?如果你想把他留下來過夜我也不反對,我可以幫你向公司多請一天假。」

  「溫——紫——玲。」


  「完了!PUB開了。」蘇艾倫頹喪的斜望車窗外對街的店,再回瞟車後座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飛虎,好歹他借了她精子,總不好將他隨地一扔。

  「那現在怎麼辦?」溫紫玲是很想把他當垃圾丟掉,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PUB裡有他認識的人,一看他倒在店門口自然會照顧他,但如今……」

  「你是怕他沒人照料是不是?」溫紫玲截斷她的話,驀的靈機一動,「那簡單,直接送他到醫院去,至於接下來就與我們無關。」

  「可以這樣嗎?」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心頭縈繞著一絲不舍?

  「可以啦!我們只要佯裝路過救到昏述在路邊的他,然後抬他進醫院就莎喲哪啦。」

  「那好吧!」

  「OK,就隨便找家醫院。」溫紫玲啟動引擎,燒了幾圈後找到一家醫院。

  依照計畫的丟給醫院,她們逃之夭夭。

  在她們前腳一踏出門後,飛虎馬上一骨碌的從擔架上一躍而起,嚇壞了正欲替他檢查的醫生和護士們。

  「我沒事!」飛虎抱歉的行禮,目光如炬的射向她們離去的背影消失。有事的將會是她們。


  「聽說你被女人綁架?」

  飛虎一進門就聽到文魁忍俊的嘲弄,緩緩地視線拉向在場了然的每個人,最後停在陰柔冷肅的鬼夜身上。

  「你說的?」

  鬼夜不置可否。

  「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阻止?」害他失身。

  「你的能力應足以自保,毋需我出面。」鬼夜依舊不卑不亢的冷淡聲調。換而言之他會被女人擒住數日表示他能力太差。

  「老虎,你這幾天在干麼?」星龍老學究上前拍拍他的肩,替大夥問。

  飛虎悶悶的坐下。「生孩子!」

  「你,不太可能吧?」刀魅上下打量飛虎,最後停留在他肚皮。

  「刀魅,把你那惡心的嘴臉收起來。」

  劍影低沉的開口,「是那個女人吧!」

  文魁挑了下眉,「你該不會被人強上了?」抿著嘴憋笑。

  「沒想到有人會要你這頹廢的老虎的種。」

  「總比你好吧!堂堂大明星死皮賴臉的貼著人家,人家還不屑一顧。」飛虎反唇相稽。刀魅追不上女朋友是眾所皆知,而女朋友只是刀魅自個兒認定的。

  「飛虎,你想打架是不是?」刀魅俊臉忽青忽白,卷起袖子。

  「好啊,來呀!誰怕誰。」他正好憋了一肚子火無處可宣泄。

  「你們夠了沒,要打架去外面打。」文魁沒好氣的掃了眼針鋒相對的兩人,「這陣子幽皇和武閻到日本去處理幫派爭地盤的事;合帝和他老婆去了歐洲,幫中大小事務各自管理,星龍,大陸上海方面毒品傾銷的事你要多留心,別讓台灣淪為毒品轉運站;還有劍影,沒事去馬來西亞走走,監視那些角頭到底在做什麼?」

  劍影冷硬陽剛的線條變得嚴峻,看來又要和老婆分開了。

  「你可以帶舒欣一起,就當是度假。」文魁適時補上一句,「鬼夜這一次會跟著你。」

  原本贊同文魁提議的劍影乍聞鬼夜同行,臉色霎變,「我不要可不可以?」因為有鬼夜出現的地方就會有死人,他不要他老婆涉險。

  「可是舒欣已經興高采烈在整理行李了耶?」文魁似笑非笑,先斬後奏。

  劍影低咒一聲快步離去。

  「老大你還真壞心,真不知道朱朱怎麼受得了你?」飛虎慶幸自己不是被整的那一個。朱朱是文魁的老婆,愛慕了他十餘年,從小文魁就開始對朱朱堰苗摧殘,思想改造兼洗腦才會死忠的愛他。飛虎想想還真是恐怖。

  「等你愛上了就會知道。」文魁唇際漾著幸福的微笑,「至於你嘛!我想這一兩個月大概你沒空吧!」

  老謀深算、老奸巨猾的讓人咬牙切會。飛虎撇撇嘴,不想讓文魁稱心。

  「我本想幽皇的冷絕正好有空,既然你不需要……」文魁笑得像老狐狸。

  「就是掌控天地門情報網的冷絕?!」鬼夜深邃幽瞳揉過一抹暗光,是豹子遇上強勁的對手時的興奮光彩。同為天地門的合之殺手,不同的是鬼夜專司狙殺,而冷絕負責地下情報搜集。兩人身分因合帝、幽皇而互為表裡,卻誰也沒見過對方。

  「那冷冰冰的怪物要來?」刀魅渾身起陣雞皮疙瘩,一個陰冷的鬼夜就令人毛骨悚然了,再加個很絕無情的冷絕,兩個都不好惹。

  「冷絕又不會咬人,你怕什麼?」星龍困惑的推了下眼鏡。

  「冷絕是不會咬人,只會殺人不見血。」刀魅悶聲咕噥。殺人最厲害的莫過於殺人於無形,不用槍或刀的置人於死地,香港曾經有個黑社會大亨倨傲又寡廉鮮恥,自以為是天神可以操控人命,結果一不小心犯到了冷絕大忌,不曉得冷絕真面目是他一大失誤,後來據聞因負債累累而跳樓自殺,至於真相如何也只有天知,地知,冷絕知。

  「冷絕不壞,只是心黑了一點。」飛虎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那你究竟要不要冷絕幫你呢?」文魁不覺莞爾。

  飛虎雙目熠熠生輝,「當然好,放著那麼好用的人不用太浪費了。」

  「意思是你自己的私事要一個外人來幫你?」鬼夜睥睨的視線明顯寫著「你真沒用」四個大字。

  飛虎不以為忤的笑了笑,「有何不可?我正好樂得清閑,你不在的這段期間,我還可以幫你顧店,順便替你照顧霍姬。」壞壞的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

  「希望我回來你小命還在。」鬼夜冷誚的揚眉,肅殺之氣無形迸射。他對霍姬有信心。只是最近念恩與他爭風吃醋讓他頗不舒服,飛虎這一挑釁無疑多少激起他的火氣。

  撂下狠話,鬼夜筆直的離去,留下錯愕的眾人面面相覷。

  「看來念恩真的卯上了鬼夜。」飛虎嗤笑一聲。

  文魁斜睨飛虎一眼,「小心玩火自焚。」

  「我可什麼也沒做。」他連忙撇清,「純粹是念恩對平白多了個大他十歲的父親不爽而已。」

  「你敢說你沒加油添火?」刀魅搭上他的肩,早看撲克臉不爽,難得看鬼夜動怒真是大快人心。

  「我想閣下加的油比我還多。」飛虎輕撥開刀魅的手。

  「你們還真無聊。」星龍打個哈欠,走進電梯,「我回去工作了。」

  文魁梭巡他們一眼,好笑又好氣,「玩歸玩,別忘了正事。」看來捉弄鬼夜的事,他也是知情默許。

  「是!」

  萬籟寂靜的夜空,飛虎回到警察局後的研究室,這裡與宿舍分離,獨棟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

  失蹤了七天,警局裡堆了山高般需要化驗的物品讓他忙得頭昏腦脹,一連五日都打地鋪睡在警局實驗室,好不容易趕完急件,他才得以回窩。

  拖著一身倦怠,飛虎猛打哈欠,甫踏進門時,一陣冷冽的刺骨寒意襲上心頭,他機警的背抵著牆,快通閃電的指縫變出四支手術用的利刃。

  「什麼人?」

  落地窗口,一陣冷笑伴隨飄揚的窗簾而波動,一個人影倚坐在背光的窗台。

  「如果我要殺你,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陰森森的沙啞聲音如鬼魅如幽冥地火流竄在屋內,音量低沉不大卻可以讓整間屋子每個角落都聽見,包括站在玄關口的飛虎。

  「冷絕。」

  「文堂飛虎看來並不怎麼樣嘛,難怪會被女人擺平。」含諷帶刺的冷笑不留餘地。

  「我從不覺得我有多厲害。」飛虎將實驗用手術刀揣入懷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全身漆黑的冷絕與暗夜融為一體,若非那冷銳駭人的利芒掠過黑暗,誰會發現黑夜裡闔暗的人形影廓。

  「要喝點什麼?」飛虎怡然自得走到冰箱前。

  「不必了,我不喝啤酒,也不喝冰開水。我只是受文魁之托來幫你找人。」

  飛虎挑了下眉,從冰箱取出冰啤酒。他的冰箱的確只有冷絕口中那兩樣喝的而已。

  「線索。」

  飛虎沉吟一聲,「我只知道她們是醫學院畢業……」

  「她們?」冷絕雙眼眯起一道攝人的光芒,「你的桃花運不錯嘛!」

  「我可不認為那是桃花運,正碓點應該是桃花劫。」想起被人當作種馬,他臉頰肌肉抽搐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可憐的男人尊嚴居然栽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手裡。「等你真正遇到,你就不會這麼輕松。」

  他嗤了一聲,「我沒你那麼不濟。」

  冷絕不愧又冷又絕情,罵人不帶髒字,不冷不熱的語氣真懂得打擊挖苦一個男人的自尊。

  「算了!小人專逞口舌之利,我不跟小人計較。」飛虎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想激怒我?」音調不疾不徐。

  「我有這個本事嗎?」和鬼夜一樣的怪物,能不打交道最好。

  冷絕靜默了片刻,「繼續。」

  「我要找的人叫艾倫,至於是否是真名我也不清楚,這就煩勞你啦!」

  「另一個呢?」

  「溫紫玲。」

  冷絕譏誚的挖苦著,「就這樣。你的線索還真是少的可憐!」

  「我相信這點線索對你應該足夠了。」若不是文魁公私皆忙,他可不想煩勞這冷冰冰的非人類。

  「三天,三天後給你消息。」

  「那就多謝啦!」只聞風聲拂過窗簾的振蕩頻率,不聞人聲,可見是離開了。飛虎呼了口氣,灌下口冰啤酒,舒緩緊繃的情緒。冷絕無形外游的殺氣真叫人不寒而栗,為了抵御那冷肅逼人的寒意,他連背脊都濕了一大片。還好他跟冷絕打交道的機會不多,否則十條命都不夠磨。


  「是你。」

  蘇艾倫瞪視門外捧著玫瑰的宋齊福,正考慮該不該甩上門。「聽你公司同事說你把工作辭了?」宋齊福這回是以虔誠的心,百分之百的真誠來追求她。

  「這不勞閣下費心。」遞出了辭呈就無法避免開誠布公。

  「那你以後的生活費,小孩子的養育問題怎麼辦?」

  「我自己會想辦法。」好煩!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照顧你。」

  好偉大!「很抱歉,我對被人照顧沒興趣。」一旦他介人她的生命,接下來就是被貼上他的標簽,再來不用老媽拿刀逼她,流言也會將她和他推入婚姻。

  「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個機會,還是你心中還有別的男人?」猶如妒夫的口吻吼得她耳鳴。

  「是又與你何干?」她也火了,用力摔上門。

  不理會門板砰砰的敲擊及他的乞憐哀吼。

  「怎麼又來了?」溫紫玲被吵得不得安寧。

  蘇文倫含愧的望著從樓上下來的溫紫玲。「抱歉!吵到你了。」

  「沒關系,這本來就是你的家。」她猛打哈欠,眼皮沉重逾千斤。

  「我看你暫時住到我租的地方好了。」

  「不用了,我覺得你應該離開一陣子,他找不到你自然會罷手,至於伯母要來之前或有人來找你,我會通知你的。」溫紫玲再度倒臥沙發闔上了眼。

  終於叫囂的噪音停止了。

  「你去把東西收一收,等我睡飽了再送你回去。」總算可以安穩的睡了。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蘇艾倫走到樓上去收拾。

  她就是「艾倫」嗎?

  矗立沙發畔頎長的人影一身漆黑,面無表情的凝眸沙發上蜷縮的人影,纖瘦荏弱,酣睡的甜美容顏宛若嬰兒純真自然,冷不防的一道雷電擊中他的胸膛。

  「有人在嗎?」門外急遽的敲門聲驚吵到她,只見她長如羽扇狀的睫毛煽了扇,迫使他不得不遁去,突然一陣恐怖尖銳的吼叫幾乎掀翻屋頂,還好他閃得快。

  溫紫玲一古腦的站起,眼球布滿血絲,殺氣騰騰的走到門口,「干麼?」

  被她駭人的陰沉面孔懾住,門外的男子囁嚅,「我……我來收報費。」

  「我家沒訂報紙。」「砰!」甩上大門。

  躲在黑暗中的他未離去,靜靜的看著她窩回沙發繼續補眠。小妮子火氣挺大,跟調查資料不符,會不會是調查有誤?但這的確是蘇艾倫的家,還是說他尋錯了人?

  「艾倫。」敲門聲再度響起。

  「來了!」輾轉反側的溫紫玲瀕臨發飆,猛拉開門乍見門外的宋齊福,想都不想的摔門。

  「等……哎唷!」宋齊福走到一半想到她沒收下花於是折返,誰知道待遇比剛剛更慘,他的鼻子好痛!

  蘇艾倫自樓梯探下頭,「是誰?」

  「還不是那只阿福。」睡意去了一半。

  「真是的,我去趕他走。」

  「不必!你不用下來,我去。」溫紫玲打從內心發出冷冷的桀笑,敢吵她睡覺,簡直是七月半鴨子不想活了。

  隱身黑暗中的他看了也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知道這個羅剎女要干麼?只見她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喂,警察局嗎?我們家門口有個……」

  他抿嘴嗤笑,笑聲沒入風中。


  散步在林蔭下,輕風徐徐。

  「真不敢相信你真的打電話叫警察。」蘇艾倫哭笑不得,憶起宋齊福與警察百口莫辯的模樣,若非她出面只怕事情鬧更大。

  「是你心腸太軟!他才會吃定你。」身穿醫院制服的溫紫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不想提昨晚氣人的事。「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她晃了晃手中牛皮紙袋,「全都在這了。」幸福溢於言表。

  「有了!」肯定的嘛!

  艾倫不掩嬌羞,「醫生要我多注意身體,剛懷孕的初期症狀不是很明顯,所以要格外小心,其他一般孕婦常識念書的時候都有教。」

  「那就好。」溫紫玲蹲下身聆聽蘇艾倫的肚皮,「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我說的話?」

  「沒那麼快啦!」

  「你待會怎麼回去?」溫紫玲直了身子,黛眉微顰,礙於工作不能送她。

  「坐計程車,別擔心,我會自個多加小心。還得謝謝你陪我產檢。」

  「順道而已,談不上謝。」她瞟了下表,「我得回去上班了,到家的時候記得撥電話給我。」

  蘇艾倫揮手向她道別,旋過身,低頭想多看一下檢驗報告,誰知一陣狂風襲來,她手中的紙竟被吹散,忙不迭的彎下腰去撿。

  「你的。」

  「謝謝。」她低著頭接過大手的主人遞來的檢驗報告,誰知大手主人的指縫卻緊夾著薄紙,怕把紙扯破的她猛地抬起頭,震驚的眼瞳收縮了下,「你……是誰?」是他!那個借種的男人?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幸虧眼鏡遮去她的驚駭。

  「蘇艾倫,是你吧!」飛虎打量了下資料上所載,笑得迷人,半眯的虎眸閃過促狹的光彩,「我也認識個叫艾倫的女子。」

  「還我!」她使勁抽回自己的資料納入袋中,垂首斂眉不敢迎視他敏銳犀利的目光。還好她這副清純模樣任誰也不會聯想到她就是那妖艷的紅衣女子。

  「我有這榮幸可以認識你嗎?艾倫小姐。」他咧會一笑,彎下腰行個紳士禮。

  「很抱歉,我沒興趣和你認識。」閃人要緊。她倒退著走卻因驚惶而腳下一個顛簸的整個人往後傾……

  「啊——」糟了!閉上了眼的她雙手揮舞著宛若溺水的旱鴨子,恐慌的發出高分貝的尖叫。

  如果因她不小心而流掉了好不容易得來的胎兒,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沒事了。」飛虎乍見她往後栽,心跳在瞬間停止,他反射性的攪她入懷,直到她怦怦的心跳喚回驚魂甫定的他,他始松了口氣,揉撫著她背的大掌不停顫抖。

  「謝謝。」意識到她在某個溫暖熟悉的臂彎中,她半撐著眼,臉兒發熱。「你可以放開我了。」要不受他驚嚇,她根本不會那麼慌慌張張。

  「不行!看你這麼不小心,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獨自生活。」他嚇壞了,捧起她蒼白的小臉,認真的眼神散發堅毅下定決心的光芒,「我們結婚吧!」

  蘇艾倫的眼瞪大如牛鈴,下巴快掉到地上,不敢相信從他口中吐出來的爆炸性字眼。他……他在說什麼?

  「艾倫,你願意嫁給我嗎?」他不由分說的當眾吻住她嬌艷欲滴仍震愕微啟的雙瓣,探入他渴望已久的芳澤。

  蘇艾倫只覺腦子一片空白以致忘了要呼吸,登時眼前一黑,耳遢隱約是驚駭的虎嘯……

  「醫生、醫生,快來呀!」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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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22:0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哈……」溫紫玲笑到淚水溢出,捧著肚皮彎下腰,趴在蘇艾倫病床畔。

  蘇艾倫臉色瞬青瞬白,「別笑了,我覺得丟死人了。」

  「接吻接到昏倒,被送進醫院掛急診的,天下只數你頭一人。」

  「紫玲!」她狠狽的漲紅了臉,斜覷著手臂上吊著點滴,她羞愧的恨不得有大洞可以鑽。

  「你那個男人也真是大驚小怪,硬是堅持你是身體營養不良貧血而暈過去,非要你掛號住院。」憋笑臉紅如關公的溫紫玲笑不可抑的雙肩微顫。

  「紫玲!」蘇艾倫捂著熱辣辣的兩頰,橫了眼笑瘋的她,「他呢?」

  「我不知道。」無辜的她被揪來看護著艾倫,想必他是查到她和艾倫之間的關系了,看來他不簡單。

  「紫玲,趁他不在快替我辦出院。」蘇艾倫扯掉點滴,腳還沒著地。

  「你想去哪?」低沉的嗓音透著不怒而威的嚴厲自門邊傳來。

  「我得走了。」溫紫玲送蘇艾倫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大笑而去。

  「我……我……你是不是認錯人?」她怯怯的瞄了瞄沒有表情的他,外表敦儒俊秀,可是她卻感到他那形於外的陰郁怒火。他在生氣。

  想裝作不認識來撇清?很好,飛虎壓抑著怒火,包裡在厚重大衣下的肌肉繃緊抽動著。

  「我姓蘇,不姓艾。」她囁嚅的咽了咽口水。他怎麼死瞪著她?「我有說我認識的女人姓艾了嗎?」

  完了!自打嘴巴,蘇艾倫此刻只想昏倒好諸事百了,可是裝昏也不是那麼簡單,要是醫生再來扎幾針可就得不償失,雖說她是畢業於醫學院可不代表她不怕打針,否則她干麼念醫藥學科?

  「你臉色好蒼白,是不是身體哪裡還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

  「不必了!」頭頂一片愁雲慘霧,蘇艾倫哀嘆,懊悔莫及,「你可不可以裝作沒見過我?」

  他逼近床前,嘴角勾出一條譏諷的線條。「是你找上我,你應該沒忘吧!」

  「你怎麼找到我的?」看來躲不掉了。

  「這都要多虧你的老朋友溫紫玲。」他們是從她的名字查到蘇艾倫。

  「紫玲不會出賣我,你別挑撥離間。」這可惡的男人。

  「我有說她出賣你了嗎?」濃眉輕揚,他噙著嘲弄的笑,「是你太單純了,泄了太多疑點。而千不該萬不該你惹到了我。」他的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圈在他男性氣息之中,讓她無法逃避。

  「我後悔了可以嗎?你可以當作沒這事發生。」她抬起不馴的下顎。

  「你可以裝作不在乎,我可不行,偷去我精子的女人……」喑啞的呢噥停止於覆住她瀲艷嬌嫩的櫻唇,他輾轉的吸吮,堅定的舌尖挑開她緊閉如蚌的唇瓣,滑溜的舌舔舐她牙齦及貝齒,落下如羽毛輕拂過細碎的挑逗。

  她心跳如鼓,抗拒的低吟,「你快住唔……」他舌瓣帶著攻擊性探進她嘴裡,濡濕的唾液與她慌亂的舌頭糾纏,她驚恐的圓睜著杏眸,雙手抵住他胸膛,他灼熱的吻幾乎燃盡她肺中的空氣,她快……窒息了!

  就在她兩眼快翻白的同時,新鮮的空氣由他滾燙的呼吸中傳入她口中,她意識到他在對她作口對口人工呼吸,她悚然一震。

  就這麼一個怔仲,他密實的吻住她,那如蛇的舌頭放肆的侵占她微張的嘴,像溜滑梯直探入她喉頭,一面送氣給她,一面又劫掠她嘴裡甘霖。

  被他狂烈吻得透不過氣,她心跳得好厲害,耳中轟隆轟隆的響,感覺天旋地轉,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痛楚由胸口擴散,壓迫著心髒,好像什麼在心頭膨脹要爆炸似的,好難過。但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戰栗如雷擊穿透下腹引發陣陣悸動,就像那一次做愛的快感……腦海猛地竄過這意念,她驚恐的掙扎著。

  察覺她的惶恐不安,他離開垂涎的芳澤,嘴輕柔的刷過她泛紅的嬌靨,耳語呢喃,「青澀的吻,我很高興擁有你的第一次。」一語雙關。

  「放開我!」她又氣又窘的拚命推拒他,奈何他剛硬的身體猶如銅牆鐵壁。

  「不,這輩子都不放,你屬於我!」霸道的宣告撩繞搔弄她耳廓的敏感處,電麻了她全身的神經。

  「不。」僅有的自尊凝聚她體內殘存的力量,她使勁推開他,不停的喘息,怒瞪著他,「我不屬於任何人,我只屬於我自己,我絕不會嫁給你!」

  「是嗎?」自信的笑容躍上他滿足的唇角。她的嘴果然像他夢中渴慕般甜美芬芳。「可是,你母親已經知道我是你肚裡孩子的父親,而我也允諾她要負責到底。」無賴的臉挨近她,帶著意猶未盡。

  「你!」如果手邊有刀,將他千刀萬剮都不足泄恨。

  「別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別忘了你肚子裡的寶寶。」

  看在旁人眼中,溫柔的飛虎絕對是百分之百好丈夫,關切擔憂自己的妻子,可是看在蘇艾倫眼裡,那是張惡魔的面孔。

  「我要……」「殺了你」這三字硬生生在護士、醫生一票人馬進入時卡在喉嚨。

  「好多了嗎?」精明的邱琳琳笑容可掬的走進來,敏銳的嗅到他們之間暗潮洶湧,不管是好是壞,她都樂於見到艾倫有個依歸。

  「我要出院。」蘇艾倫任性的嘟著嘴,倒豎的眉如吞下十斤黃連有苦說不出。

  「可以呀!請你先生將出院手續辦一辦,你就可以回家了。」邱琳琳快速的檢查了一下她,記錄下病歷。

  「他不是我先生。」蘇艾倫臉布陰霾,咬牙切齒的慢慢道。

  「小倆口床頭吵床尾和。有那麼疼愛你的男人,你應應該興才是,記得結婚別忘了請我吃喜酒。」一票人浩浩蕩蕩的退場。

  「他不是……該死的!」她百口莫辯,這下跳到太平洋也說不清。

  嗚,她是招誰惹誰?也不過偷了他的種就慘遭被定名按位的惡運,不要!她不要結婚。

  「看來你非嫁我不可了。」他得意的笑彎了嘴。

  蘇艾倫臉一沉,冷笑的勾了勾唇角,「那可不一定,想要娶我的人不止你一個。」真想打掉他那大男人囂張恣意的嘴臉。

  飛虎笑容僵了僵,旋即神色自若的舒眉展笑,「但你肚裡的孩子卻是我的。」

  「那又如何,我可以為我的孩子選擇他的父親。」她挑釁的睥視著他。

  「你敢!」深闔的虎瞳簇起黯沉的火苗。

  被他凜寒冷冽的言語冰凍了心髒,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表面冷靜傲然無畏的迎戰他陰惻側的寒眸。

  「你說呢?」逸出鼻翼的哼聲宣告著她威武不屈的昂然志氣。她絕不嫁只大男人主義的沙玀豬。

  「那我們就走著瞧。」他轉身離去,衣服下緊縮的肌肉透露他極力壓抑的怒氣。若非她是孕婦,他會抓她起來打屁股。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任性蠻橫的小女人,蘇艾倫,若非因她設計構陷而倒楣的和她牽扯在一起,他一點也不想要她。

  她的孩子必須叫他飛虎做父親,任何人都不允許奪去他的位置。

  「他能找到你也真不簡單。」倚著門看著蘇艾倫收拾行囊,溫紫玲好整以暇的道。

  「你到底是不是站在我這一邊?怎麼老幫他說話?」拎起輕便的背包及護照、信用卡,蘇艾倫快速的走出房門。

  「看了你,我得到了理論印證。」

  「什麼?」她正搜刮冰箱裡的零嘴以備解饞,自從懷了孕胃口也變大了。

  溫紫玲跟著地,「書上說孕婦的情緒都特別容易激動,起伏不定。」

  「你乾脆說我脾氣很大不就得了。」含著一根棒棒糖,蘇艾倫送她一個大白眼,轉身欲出門。

  「你要去哪?」

  「旅行。」

  「我送你去機場。」

  「免了,我怕到時給你送到他家門口。」蘇艾倫進入電梯,撂下話,「你若跟他通風報信,我和你一刀兩斷。」

  體諒她是孕婦,溫紫玲苦笑不已。照她和肌肉男之間的慘況,誰敢跳進婚姻的墳墓?

  「溫紫玲。」

  突來的低喚,她回首應聲的同時身子被攔腰抱靠一副陽剛的身軀,震驚而微啟的小嘴被陌生的唇堵住,黑白分明的大眼如人定的圓瞪呆愕,宛若被女妖呼喚而變成了石像。

  她雙眸如凸魚眼般的瞪視著眼前美得過火的男子,空白的腦子一時忘了要掙扎,讓他的舌頭得以長驅直入溜進她的嘴,擷取她的口中瓊漿玉液,直到彼此都快喘不過氣。

  冷絕冰冷的額抵著她發熱的頭,一抹微勾的肆笑躍上唇角,軟化了他冷硬的嘴唇線條。

  「我的女人!」


  「對不起,小姐,你身上有違禁品,請跟我們走。」

  蘇艾倫還沒踏進機場大廳就被兩個身材魁碩的男子擋住去路。

  「你們是誰?」蘇艾倫嘴含著棒棒糖,不時左顧右盼,在確定旁觀者不會施以援手後,她決定自力救濟,「你們想干麼?再不讓開我要叫嘍。」

  「什麼事?」機場內保安人員及時出現。

  蘇艾倫如見救星,拿下口中的糖准備大吐苦水時,誰知——

  「我們是國際刑警。」那兩個壯漢亮出證件後,保安人員立刻恭敬的退開。

  「該死的!他們是假冒唔……」毫無預警一只大掌由背後偷襲捂住她的嘴,掙扎的手和扭動的腰被粗壯的胳膊給箝緊。

  她仰頭望入深不可測的火瞳,臉蛋倏地失去血色。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我的小妻子。」他似笑非笑的溫和面孔凝聚著暴風雨。

  「元先生,這裡沒我們的事了。」

  他頷首向兩位警官致意。「謝謝你們。」

  「他們是真的警察?」她的嘴得到了釋放,錯愕的目送兩位高大威武的男子離去。

  「別想轉閃話題。」看她注意別的男人,他心中泛起陣陣醋味。

  「你放開我啦!」真想拿棒棒糖砸他,但是因為知道沒效,所以她不浪費食物。

  「要我放開可以,除豐你保證不跑。」

  「我答應你。」不跑不代表她不能用走的。

  她答應得太乾脆,反而引起他的戒心,「算了,我抱你走。」飛虎大手一橫的抱起她。

  蘇艾倫嚇了一跳,身體突然騰空令她手足無措,連忙扶住他厚實的肩。

  「放我下來!」她尖叫著想喊救命,卻被他識破了意圖。

  「再叫我就吻你,你想在大庭廣眾丟人,我不介意你叫救命。」

  被他陰沉的目光懾住,蘇艾倫識趣的閉上了嘴。只能睜著憤懣的怒眸皆裂瞪視。

  直到蘇艾倫被安置在駕駛座旁,飛虎含笑示警的盯著一臉寫滿不良企圖的她「我警告你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不管你是不是孕婦,如果你敢給我跳車或有逃脫的舉動,相不相信我會打你屁股?」

  不知道是他成恫奏效,還是被那兒很冷厲的眸子震懾,蘇艾倫怯懦的縮了縮頸子,不敢妄動,生怕下一刻她脆弱的脖子就會被他扭斷。

  他平靜的微笑遠比沒有表情更令人膽戰心驚。她僅僅是借了他一只精蟲而已,需要天地變色,勞師動眾的逮她嗎?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選我?」

  「你外表給人感覺不錯。」現在可不這麼認為。蘇艾倫恨恨的別開了臉。

  「是不是我身上蓋了CAS的優良肉種標志,還附上品質保證書?」被當成種馬的滋味真不好受,對一個男人的自尊而言。

  「那些我們都事後調查過,你身體健康,沒有A或花開頭的病菌。」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他男人尊嚴蕩然無存。飛虎咬著牙,「也就是你們早有預謀了?」

  「不關紫玲的事,一切都是我的計畫。挑中你是我的錯,早知道隨便找個路啊——」猝不及防的緊急煞車驚嚇了她的心髒,「你干麼?想嚇死人!」她輕撫著肚皮安慰腹中的胎兒。

  「我們到醫院去拿掉孩子!」

  他冷斂駭人之語震撼了她,她一愣一愣的啞笑,護著肚子,「你……你不是說真的吧?」

  「你說呢?」他火了!被她當他是種馬還視他如無物的態度給惹惱了,他踩足油門直奔下交流道。

  「不要!」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壞,蘇艾倫驚惶失措的抱住他手臂,想迫使他轉動方向盤。

  「對不起!你別這樣。」滾燙的液體在眼中打轉,灼燒刺痛了眼,她無措的哀求著。

  被她斷斷續續的抽泣擾亂了心湖,也怕她盲目亂來的讓車子失控,他俐落的將方向盤一轉,停到路邊。

  「對不起、對不起!」蘇艾倫抽抽噎喳的道,從父親過世下葬那一刻起她再也沒哭過,獨立自主靠自己生存下來直至今日,就算受人凌辱、工作不順挨罵也不曾掉淚或乞憐示弱於人。

  「別哭了。」被她哭得煩躁了心,飛虎捐郁低咒。明明是她對不起他,怎麼到頭來好像變成他的錯,「我剛才不是說真的。」他只是想嚇嚇她,豈知她會當真,單細胞又蠢蠢的笨丫頭,一點也不像二十五歲的精明干練,虧她還是當行政秘書,那家貿易公司能不倒真是奇跡。

  蘇艾倫耳中餘音全是嗚咽啜泣,沒聽到他悶聲低語,自顧自的訴說不安,「對不起,我不是討厭你,我是怕你會搶走我的孩子,我要他,求你別搶走他。」生平不求人的她為骨肉低頭。

  「我沒有說要搶走他。」煩躁的飛虎長手一攬,擁她入懷。看來她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可是我不要結婚,我老媽是個保守傳統的女人,如果我結了婚又離婚,她會很傷心。」

  連婚都還沒結就想著離婚。他眉頭攢緊,真不知道她腦袋裡裝什麼雜草?!

  「我老媽和親戚都是鄉下老實人比較重面子,這一次她雖然生氣,但是因為有了孫子可以當外婆,她才勉強接受我未婚生子的事實……」

  「多了個老公豈不更完美?」他打斷她抽抽噎噎的話。

  「我不要,愛情世界裡沒有一項是完美,更別提婚姻了。」她猛的推開他,泫然欲泣的望著他,「拜托,別逼我好嗎?」看多了浪漫愛情故事使她對真實世界產生不確定和迷惘。

  「好,我們不結婚。」瞧她淚眼婆娑的秋瞳盈著粼粼淚光,我見猶除,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給她摘下。要是飛虎知道蘇艾倫抗拒婚姻的原因是因為那些羅曼史,只怕一把怒火全燒光那些書。

  「不過,你得和我住在一起。」這是最低底線,免得她帶著他的孩子去喊別人爹。

  蘇艾倫猶豫不決。

  他加把勁游說,「若是你和我住在一起,你跟孩子也有個照應。」

  「有紫玲就……」他大吼一聲打斷她的話。

  「他是我的孩子。」該不會她有同性戀傾向?!兩個女人不能生難怪要偷種,嗯,不行,他得小心提防,要是妻子被個女人搶走,他男人尊嚴往哪擺。

  「我知道,你別吼!」她揩去淚,沒有走進婚姻的恐懼,她釋懷的恢復本性。

  「明天,不!乾脆你現在就搬到我家,至於缺什麼,到時候再買。」他啟動車,刻不容緩的奔馳上路。


  飛虎的家在警局宿舍隔壁的獨楝屋子,日式建築一房一廳一衛,客廳就是廚房兼餐廳,全以紙門隔開,臨前庭後院的一邊有整片落地窗可以一覽會外雅致的庭院。占地五十餘坪,光庭園就占去近二十坪的空間,視野相當幽美。

  「地下室是我實驗工作的地方,沒什麼事請不要闖入,我睡客廳,房間留給你,假若你有需要,我身體不介意給你使用。」他邪邪一笑。

  「誰會需要你?哼、哼!你就別隨便進我房間。」她拉上紙門。

  「哇!劃分地界了。」他啼笑皆非,到底這是誰的家?

  不過至少找到她了,心頭大石塊可以放下,他得趕緊將荒廢數日的研究給趕一趕。

  相同隔一扇門扉內的蘇艾倫拿出筆記型電腦,開始忙碌於翻譯下一本稿子,為勤加賺取小孩教養育嬰的費用而奮鬥。

  「他粗糙的巨掌滑進她胸罩裡,將她豐滿的雙峰握在掌中,揉捏著她堅挺的蓓蕾,放肆的手指探入……」愈翻譯她臉愈紅,揮之不去的是與他交歡的那一夜,手指顫抖的好幾次都按錯鍵,身體也愈來愈熱,會是因為這是他屋子的影響嗎?還是空間變得狹隘,空氣不流通?

  最後她在錯字百出的情況下選擇乾脆睡覺好了,可是躺在飄散著他氣息的床榻上,輾轉反側全是那夜狂歡激情,她夢見他的手如小說上描繪的撫觸她的身體,而且如火燎原燃燒起更狂野的激情……

  直到隔日清晨,吱吱喳喳的麻雀在晨曦中跳舞開起音樂會,才吵醒了她。

  蘇艾倫半睡半醒的走下床慣性的朝浴室走去卻撞到紙門,「這不是我家嗎?大概是還住紫玲的家吧!」猛打哈欠轉身拉,咦是門呢?

  她皺下眉,半撐起眼皮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接著是驚天動地的尖叫,「啊——」

  被這驚魂尖叫嚇破了膽,正在浴室洗澡的飛虎心髒提高到半空中,不安閃過腦海。忙不迭用浴巾包裡重要部位,連泡沫都沒衝就衝進房間,「發生什麼……」「碰!」的一聲撞倒了紙門。

  「啊——」更驚駭刺耳的叫聲以雷霆萬鈞之勢幾乎震破他耳膜。

  「你沒穿衣服!」蘇艾倫羞窘的捂著眼,背過了身。

  「又不是沒看過,那麼大驚小怪。」他哭笑不得,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害他心髒還緊張的鼓動。

  「你快去穿啦!」她總算憶起昨日傍晚發生的一切。

  他翻了翻白眼,回到浴室。枉費一扇手工精致的紙門被他毀了。

  換上休閑衫的他重回災難現場,托了下眼鏡,「怎麼回事?」

  蘇艾倫收好電腦,心虛的瞄了瞄他及殘敗的門,「對不起,我一時忘了我在什麼地方。」

  「你該不會以為自已被綁架吧?」語含曖昧的斜睨著面紅耳赤的她。「你不用含沙射影,我已經道過歉,你還想怎樣?」她嘟起小嘴,老調重彈,他不膩,她還煩。

  望著她嫣紅的櫻唇以及簡樸布料的睡袍隱約勾勒出她窈窕體態,一股騷動在他下腹熱舞,他深吸了口氣平息體內的燥熱。

  他出奇不意的偷襲她的唇,「一個吻不為過。」敏捷的在枕頭砸來之前閃出門。「別氣,皺紋哪!」這次飛來是鋼筆,「咚!」入木半分就夭折落地。

  不過,她也真夠狠的!射到重要部分可不是鬧著玩。

  「我去警局了,早餐我已經放在客廳。」

  聽他遠揚的聲音,蘇艾倫著實松了口氣。未來還有漫長的歲月和他共處。不管了!趕稿。

  日暮時分。晚霞隨著夕輪夜歸。

  打了一整天譯稿的蘇艾倫意識光線變暗,才起身去開燈,聽到肚子咕嚕嚕不爭氣的叫,她才想起從早上到此刻都沒進食。

  這是她以前的習慣,一趕稿就不管天昏地暗,可是此時身體不同往日,她肚子裡還有個生命。

  她走出房去翻看他的冰箱,一乾二淨三清潔溜溜,連包泡面也沒有,還好她有自備零嘴。

  於是她回房繼續與稿子搏鬥,不知不覺隨著時間的流逝,眼皮也愈來愈沉重,大概是孕婦特別容易累,於是.她趴在桌上小憩一下。

  這就是飛虎踏進屋內看到的情景。

  他皺了皺眉,梭巡滿目瘡痍,一地的糖果餅乾與紙屑,還有書桌上,她手提電腦瑩幕自動省電系統經他不小心觸碰而螢幕乍現,而上頭的文字竟是——

  「喔!寶貝。」他的指尖滑進她大腿內側,不停的撫弄撩撥,而他熾熱的吻攻占地兩顆堅硬如鑽石的蓓啻,慢慢下移到她肚臍……」

  不會吧!看得渾身燥熱的飛虎怎麼也無法將保守矜持的她和浪漫愛情小說聯一在一起,直到瞥見桌邊夾書簽還作記號的原文書本,他恍然大悟。

  難怪她有那麼驚世駭俗的念頭,原來……他收起書及電腦,並替她將桌面、地上清理乾淨。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走到床邊,生怕吵醒她而放輕了步履,正欲放下她,豈知她嚶嚀的鑽入他懷中,雙臂摟著他不放。

  並非他不想作柳下惠,而是強逼一個血脈僨張的血性男子在看過煽情文字,再面對溫軟的美女嬌軀投懷送抱,他怎麼可能忍耐住欲火焚身的煎熬?更何況她正像無尾熊般攀附著他。

  輕巧的褪去自己的衣物,他向來習慣舒服的裸睡,這次也沒有虐待自己的例外,只不過身旁多了個睡得香甜的她。

  「希望你明天起來別大叫。」他只想輕擁她入夢而已,絕無不良欲念,否則他早脫掉她內衣褲,但為了讓她有舒適的睡眠,他替她脫掉長褲,就這樣而已。

  就這樣而已!

  和往常一樣,飛虎很早就醒了,在意識懵懂之中,他感受到柔軟而溫暖的物體黏貼著他。他不假思索的抱緊了她,手沿著她身側曼妙的女性曲線上下摩挲,無意識的撩高了她的T恤,只聞她喉嚨發出囈語,像是呻吟又像是歡愉的嘆息。

  他的手滑上她豐滿的胸脯,推高了束縛著她的胸罩,攫住那柔軟的挺峰,他發出滿足的嘆息,膝蓋穿過她兩腿之間更挨近了她那溫暖的熱源……

  什麼東西一直戳刺著她下腹?不適的感覺令她想躲開那堅硬的物體,誰知它更逼近到她大腿根部。

  她擰著眉,勉強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漆黑濃密的頭發正不停搔癢她鼻子。

  她忍不住的,「哈啾!」打了個大噴嚏,驚醒了睡意朦朧的飛虎及她自己,腦袋空白了片刻。

  「啊——」兩人同時尖叫,高分貝音量幾乎掀翻屋頂,穿透雲霄。

  她坐起瞪視他,「你……你怎麼在我床上?」霍地埋進被單裡發現內衣歪斜,內褲也被脫到膝蓋,她欲哭無淚,完了!她一生清白全毀了。

  「是你自已抱著我不放。」怨嘆香艷刺激的夢被她哈啾的噴嚏聲打斷。

  「你亂講,我明明抱的是枕頭。」鬥大的淚珠兒凝聚在眼眶中,強抑著不讓它掉下來。

  「你昨晚睡在書桌前我怕你著涼,才勉為其難抱你上床,誰知……」等等,那火辣辣的情欲夢境難道是真的?他悚然一驚,他該不會欲求不滿,在睡覺的時候……

  「是真的嗎?」書桌上是沒有枕頭,難道她真誤會了他?「可是我的衣服?」

  「是你自己睡縐的,我只幫你脫掉長褲。」他翻了翻白眼,不敢迎視她清澄的水眸。

  她流轉秋波,斜睨書桌上的電腦和書,她震撼的心髒撞擊了胸口,「你看到了對不對?」

  「該看的我早看了。」他乾脆坦承,上下瞄了瞄包裡在棉被下的嬌軀。

  「完了!」她頓時覺得烏雲罩頂,就是因為傳統保守的親人不可能接受一介乖乖女,念那麼優異的英文成績來翻譯這種不入流的文章,所以她才瞞得死緊。「別告訴我老媽。」她示警的瞪他一眼。

  「你以為這種事能瞞多久?」連孩子都有了,同居也只是權宜之計。

  她哀怨的如泣如訴。「嗚!我一世英名,一生的清白全毀了,全都是你害的!」

  「大不了我娶你好不好?」真不懂她在鑽什麼牛角尖。

  「我不要嫁啦!」嗚!以後就沒有外快收入,她拿什麼養活孩子?

  「嫁我有什麼不好,我可以養你、供你吃、供你住,還可以給你錢。」

  「錢?!」腦子問過$符號,她睜著水汪汪的晶眸與他雙目相接,「你要給我多少?我翻譯一本書的價碼至少上萬。」

  「翻譯小說?」他眯起虎眼。該不會他和她剛才的對話純屬雞同鴨講?

  「沒錯,你不是說你已經看到了?」她狐疑的揚了揚眉。

  「我是看到,也看過了,翻譯得不錯。」他乾笑。真好笑的對話,他肚裡的腸子快打結了。

  「我不敢告訴老媽我大學學費一半是靠它賺來的,她一定會受不了刺激的。」光未婚生子就讓老媽風雲變色險些斷了她們母女情分,若是再讓老媽知曉她不務正業,念了那麼多年的書全浪費在不能當飯吃的羅曼史,老媽只怕不氣昏送醫才怪。

  「要我幫你保守秘密?」飛虎啞然失笑,她怕的居然是自己的職業。

  「不用了,遲早我老弟會把我出賣。」她早有心理准備,只是早晚的心理調適問題。

  「那我願意養你的話,你還願意嫁我嗎?」他可不希望淪落成一0一次求婚記。

  蘇艾倫輕蹙了下眉,「我可不可以考慮考慮?」有錢固然美妙,但婚姻紙約的束縛卻令她為之卻步,她渴望著自由,可是婚姻背後卻是柴米油鹽及養家育子,最後變成了黃臉婆,然後丈夫外遇、公然養情婦小老婆,最後步上離婚,她人、財、子三失。

  沒辦法,中華民國法律是為男人而訂的!想擁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只有不婚,而她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小孩,從原本的玩笑和計謀,漸漸變化成一股無與倫比的堅定信心和熱忱冀盼,這或許是母性的光輝吧!

  她撫摸了下肚皮,唇際漾起一抹柔美的微笑。

  看得他心蕩神馳,欲望再度蘇醒,他趕緊拾起地上衣物,「我去洗澡。」而且是冷水澡。

  蘇艾倫困惑的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邊,望著他快速離去身無寸縷的古銅色結實裸背,她遽然驚叫

  「啊——你沒穿衣服!」捂著發燙的雙頓,她閉上了眼,顯然是有些後知後覺。

  只有那尖銳高分貝的叫聲餘波震蕩的回旋入飛虎耳中,他苦笑,浸沒在嘩啦的水聲中,淹去尖叫聲也澆熄了欲火,取得片刻的寧靜。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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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22: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自從她搬來後,整個房子只有「亂」子形容,再不然就是「雞飛狗跳」。

  「我的內衣不見了!」

  懷孕了四個月,仍不見她急驚風且迷糊的個性有所改善,他閑閑的坐在庭院裡看書,一面享受日光浴。

  「送洗了。」不想她太操勞。

  「送洗?!」蘇艾倫猛抽了口氣,「你可知道送洗衣服要花錢的耶!」更窘的是別的衣服送洗也就算了,怎麼連她私人的貼身衣物也拿給外人洗?!

  「反正是我出錢,你緊張什麼?」

  「我不管啦!你去……不,告訴我哪一家,我自己去拿。」才不要他去拿,多丟人。

  「不必急,晚上會有專人送回來。」他慵懶的難得忙裡偷閑。天地門沒大事,警局無小事,只要沒找上他,他樂得輕松。

  她走進庭院,氣急敗壞的推了推他。「你說是不說?」

  「怕什麼?洗壞再重買。」

  「我不要,你有錢是你家的事。」蘇艾倫小嘴一扁,直跺了下腳。還沒結婚就擺出老太爺的姿態,等結婚後還得了?還好她當初沒答應,否則此刻地可能就成了糟糠妻!等孩子一出世,她就變成下堂婦。

  她一哼,「不用你幫忙,我自個想辦法。」後悔當初逃家太倉卒,沒多帶幾套備份,又舍不得花冤枉錢去買,看來只有回家去拿。

  「喂!你去哪?」注意到她背包一拎就跑出門,這可嚇壞了他,連忙追上,在大門前握住她胳臂,「你干麼?使什麼性子?」

  「我使性子?!」她拔高了嗓音,眼眶中蓄滿了晶瑩淚水,鼻頭滿溢著酸楚發紅,「才三個月不到,你就開始嫌我。」

  「我沒有。」剛才孕婦手則上寫,懷孕期婦女情緒變化劇烈,果真沒錯。

  「走開啦!我要回家。」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這裡就是你的家。」

  「你在心裡偷罵我對不對?」看他翻白眼,仿佛心有靈犀的感受他不悅的心」。

  飛虎心一驚。「你怎麼會……這樣認為?」險些「知道」兩字脫口而出。

  「相處久了,你臉上有什麼表情變化我都看穿了,還想騙我。」

  真不能小覷她察言觀色的本領。他幾乎要忘了她學的是醫藥,不脫醫學的範疇。

  「好!我道歉,我不該未經你允許就亂動你的私人物品。」他含歉的低頭。在他家是女權至上,她最大。這算不算惹到只母老虎?

  「哼!那還不載我去拿回來。」她神色略緩,看在他誠懇的份上。

  「是!小虎子謹遵太後懿旨。」

  蘇艾倫噗哧的破泣而笑。

  乍見她燦爛似朝陽的微笑拂去他胸臆的郁悶,他頓覺心頭一片舒坦暢快。

  「既然難得出門,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棒!」她忘形的啄了下他臉頰,他愕然的幾乎要喜極而泣。這是自上回親密過火的事件後,頭一次她主動表現出親昵的舉動。早知道這麼容易得到她甜蜜的吻,他應該多放她出去走走。

  孕婦手則中也說,度過頭幾個月不穩定的時期,接下來的日子只要小心防範,適當的運動無害。

  「難得老母雞沒跟著你。」溫紫玲與蘇艾倫相約在咖啡廳喝下午茶。

  「也難得你那個男人沒綁死你。」對紫玲平白冒出個同居人,她略有耳聞但不過問,她相信紫玲有自個兒的打算。

  溫紫玲攪拌著咖啡。「他是混黑的,極少在人前露面。」

  「跟老虎豈不犯衝。」黑與白死棋,還是不要碰西的好。

  溫紫玲聳聳肩,「無所謂,我們沒有任何口頭承諾也沒有契約。他是我的男人,我也僅止於他的女人之一,至少在我還是他的女人時,他不會在外亂搞。」

  哇!怪恐怖的關系。「那你有看過他的健康檢查報告嗎?」

  「看也來不及,第一天相遇我們就上了床。」她坦然自若,反倒是蘇艾倫目瞪口呆,「這也沒什麼,人生難得遇上相知相契的人,即使屬性不相同又何妨?」灑脫率性的口吻裡淡淡流露對生命的嘲弄。

  蘇艾倫怔了怔,深思的注視為情所困的好友,「你愛他對不對?」

  溫紫玲笑而不語,瞄了下表轉開話。「他快回來了,我得回去做飯。」

  「我正好也要去你那拿些衣物。」另一方面想見識那個令紫玲灑脫若吉普賽的女子神傷的男子究竟是何有神聖?

  溫紫玲看穿她意圖,「你見不到他的,有人在他不會出現。」

  「我躲在屋裡他哪會知道,除非他不走正門,從七樓陽台飛進來。」

  她笑了笑,不點破他確實有這個本事。

  午後徐徐輕風拂過發稍,帶來些許涼意。

  「咦?那不是你弟嗎?」還沒駛進地下停車場,遠遠望見在大樓前徘徊的人正是蘇艾偉。

  「艾偉!」她打開車門,喚住他。

  「姊,謝天謝地,我找了你好久。」蘇艾偉驚喜交集的奔上前,「老媽說你懷孕是真的嗎?」他打量下她略嫌扁平的肚皮。

  「看不太出來啦!怎麼了,上課不上課跑來我的家干麼?」

  「聽說你工作辭了?」蘇艾偉看著渾身散發孕味的姊姊,沒想到姊為子犧牲那麼大,連賺錢的機會都舍棄,可見那男人在她心底非同凡響。

  「無事不登三寶殿,別顧左右而言他。」

  「姊,最近股票狂泄。」他遲疑的瞄了瞄比他還精打細算的姊姊,他會賺錢卻沒姊理財的本領,隨便投資就賺。

  「賠了多少?」蘇艾倫眼睛眯成一條細縫,低柔的嗓音聞不出火藥味。

  她愈是平靜,蘇艾偉愈是心驚膽戰,「呃……不多。」他比出兩根指頭。

  「二十萬?」她音量略高。這死小子不敢讓老媽知道,就跑來找她求救。

  蘇艾偉搖了搖頭,聲如蚊吶,「是兩百萬。」

  「什麼!」

  高分貝的怒吼引起溫紫玲的注意,也走下車,「發生了什麼事?」

  「姊,對不起!」蘇艾偉心虛的單膝欲點地,及時被蘇艾倫揪起。

  「你忘了老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了嗎?」她氣得全身僵硬,「我要宰了你這個兔崽子。」

  「艾倫,有話好說,別忘了你自己是孕婦。」溫紫玲連忙上前分開他們,怕引人側目,「我們上車再談。」拉著他們坐上車。

  蘇艾倫深呼吸,免得氣急攻心,「你還不老實招來,你哪來那麼多錢?」

  蘇艾偉怯生生的瞄了瞄溫紫玲,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他鼓起勇氣訥訥低語,「原先我和幾個朋友玩,剛開始湊了五、六十萬,運氣不錯賺了兩倍多,於是我們繼續追高……」

  「笨蛋!你是沒大腦是不是?虧你念商,買高追高是投資的一大禁忌,連白痴都懂的道理,你……」蘇艾倫憤怒得目皆盡裂。

  「艾倫,聽聽看他怎麼說。」

  「後來我們想多賺一點就和地下錢莊借了一百萬……」聲音愈來愈小,他不敢抬起頭看姊姊暴戾發青的怒容。

  蘇艾倫豈止是嬌顏鐵青,還煞黑的扭曲成一團,「我要掐死你這混蛋。」她雙手還沒碰觸到後座畏縮的蘇艾偉,便及時被溫紫玲攔了下來。

  「地下錢莊欠一百萬,那另一百萬哪來的?」溫紫玲淡然沉靜的臉龐下隱含怒氣,要是他是她老弟,她肯定會發飆,手段可能比艾倫凶殘粗暴幾百倍。

  「因為股票暴跌,我朋友紛紛要脫手,偏偏脫不了手,就要我買下。」

  「於是你這個笨蛋又替那群狐群狗黨背黑鍋。」活該!

  「我知道我錯了!」他經此教訓已認清酒肉朋友的本質。

  「如果把股票脫手至少可以還部分的錢。」溫紫玲冷靜的分析。

  「如果脫手了錢就拿不回來,我知道股票一定會再漲,姊,你給我一個機會。」

  蘇艾倫喘息的怒視他,已經氣過頭了,「等你股票漲要等到幾時?等到白發蒼蒼,發禿齒搖?」

  「姊,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蘇艾偉羞慚的垂頭斂目。

  「還有下次?!」蘇艾倫冷哼一聲,別開了臉,深呼吸的安撫腹中寶貝。她可不想被這兔崽子氣死,一屍兩命,到時找誰賠去?

  「姊!」蘇艾偉悔恨的垂頭喪氣,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我存款簿裡大約將近有七十萬,先還地下錢莊,不夠的再想辦法。」終究是手足。

  「謝謝姊。」蘇艾偉激動的打躬作揖。

  「艾倫,我存款也差不多有四十萬左右吧,正好湊個一百萬。」溫紫玲想一下。

  「紫玲。」她實在不願欠別人人情。

  「我又不是借你。」溫紫玲回睨愧疚不已的蘇艾偉,「我可以借你這筆錢,不過每月兩萬,利息一千!兩年內還清,利息不許減分毫,做得到嗎?」

  「可以、可以!」他只求先解決眼前窘境。

  「至於你欠我的債我再慢慢跟你好好算算。」冷誚的低沉嗓音宛若鋼絲隨著磨牙聲愈淬勵愈尖銳,利得足以刺穿蘇艾偉的神經,令他背脊起了一陣驚悚的寒意。

  溫紫玲看了下表,「離三點半還有點時間,我們先把錢湊齊再說。」她啟動引擎急駛而去,渾然未意識到陽台邊那漆黑的幽瞳正盯視著她。

  傍晚,晚霞在藍空編織了金色的雲網籠罩著大地,隨著夕輪滑落隱沒而逐漸收緊。

  緊得讓流沒在車內的空氣都窒悶得讓人如坐針氈。

  既然兩位大姊都悶不吭聲,蘇艾偉自然也不好開腔。

  「是這裡嗎?」溫紫玲俐落的將車轉入一條暗巷,裡面燈紅酒綠,一看就不是正當場所。

  「對。」

  「死小鬼,媽的!你沒事不上課跑來這干麼?」蘇艾倫氣得口不擇言,看著車窗外非善類直盯著他們這輛小車,真怕這些人群起圍毆。

  「我……我是早上送報的時候遇到個朋友……現在不能說是朋友了,他說有借錢的門路……」

  打斷他的結巴,「於是你就這樣給人家騙了。」蘇艾倫撫額呻吟,就算他被騙去賣身,她也不覺得奇怪。

  堂堂大學生單純得像張白紙,和朋友同儕稱兄道弟叫做義氣,最後慘遭遺棄,自以為工作經驗豐富,社會歷練夠,結果呢?還沒入社會就負債累累,簡而言之是活該,換而稱之叫笨蛋,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自恃甚高,妄自尊大。

  「艾倫,你再罵他也沒用,還是把事情料理料理,我們趕緊走。」她梭巡周遭,一抹不安襲上心頭,「是最後一間PUB的地下室對不對?」

  「沒錯。在PUB隔壁有條小巷,從裡面拐進去就可以看到紅色的鐵門。」

  「那我先找停車位。」還好是傍晚的時間,車子比較稀少,她順利的在巷尾找到車位。停妥後,三個人魚貫而去。

  雖然不羈的夜尚未開始,但巷子內的店面都已卷起鐵門,點亮了招牌,一個個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冶艷女郎正搔頭弄姿的招攬顧客。

  這才叫真正的野雞,蘇艾倫總算見識到了。她那扮妓模樣和這群渾然天成的酒家女一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端不上台面,也難怪會被老虎識破。

  她與溫紫玲相扶相攜尾隨著蘇艾偉,雖說她曾在武道館打過工,學了一招半式,可是遇到真正的大場面仍不免膽戰心驚,何況她現在又是個大腹便便的孕婦。

  甫拐進小巷,迎面兩個彪然壯碩的凶神惡煞,看了眼蘇艾偉。「是你!臭小子,我們老大正愁找不到你,准備到你學校找人,你倒自個兒送上門來。」淫邪的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蘇艾偉背後的蘇艾倫和溫紫玲。

  「貨色不錯。」另一人輕浮的摩挲下顎,故意猥褻的用舌頭舔了下唇。

  溫緊玲身上冒起一粒粒疙瘩,而蘇艾倫糟糕的想吐,為保持鎮定,她只好忍下。

  「我是來還債的。」蘇艾偉理所當然擔任起悍衛她們的責任。

  「快進去吧!」兩個壯漢立刻退讓一步,放肆的眼神輕佻追著她們,「真可惜一個是孕婦。」

  「不過,沒關系,偶爾嘗嘗鮮,孕婦的滋味應該呃!」脖子掠過一抹涼意,他再也見不到今晚的月亮。

  「什麼呃!」

  兩個壯漢在彈指間和閻王相約,而他們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步人紅色的鐵門的三人正小心翼翼的步下漆黑狹隘的樓梯,因為多個孕婦,必須謹慎小心。

  地下室裡酒氣煙味衝天,還不時傳來推牌九、擲骰、打牌的吆喝聲,赫然是間職業賭場。

  他們在壯漢的引領下,穿過擠滿牛鬼蛇神的走道,嗆鼻的汗臭及烏煙瘴氣讓蘇艾倫胃部翻攪的更嚴重。

  懷孕初期嘔吐症狀居然在此刻出現,她臉色發白,緊張的措著胃。

  壯漢敲了兩下門,推開門,讓他們進去。

  裡面也比外面好不到哪去,四個嚼檳榔又抽煙的男子正在推麻將,而坐正首背對關公家的禿頭男慢慢抬起頭,輕慢的取下煙在煙灰缸點了點。

  「真難得,又見到你了,艾偉老弟。」禿頭男子操閩南語腔示意著壯漢,「阿龍給你接。」

  壯漢旋即坐到首位,那位禿頭男子看來就是他們的老大,只見他勾肩搭背的攬著艾偉到沙發落坐,淫穢的打量她們。

  「姿色不錯,她們是什麼人?」老大操閩南語口音問蘇艾偉。

  「她們是……」蘇艾偉還沒得來及開口就被蘇艾倫陰惻惻的一瞪而噤聲。

  「我是他姊。」她只想快了事走人,她無法忍受這污濁的空氣,咬牙苦撐,「有什麼事直接找我談,我可以替他作主。」

  「原來是姊姊。」老大擺出一副討好的嘴臉,看到她穿孕婦裝便皺了下眉,轉向溫紫玲又一副色迷迷;「那這位小姐?」

  「我只是他們的朋友。」溫紫玲不著痕跡的避開那令人作嘔的視線。

  「對啦!趕快把帳清一清,我們要走人。」蘇艾倫一手緊掐著腹側捱著反胄的感覺,一手放在另一手胳臂掩飾著。

  「艾偉,你欠他們一百萬……」溫紫玲敏銳的察覺蘇艾倫面色不佳,早知道應該留她在車上。

  老大倨傲的睥睨蘇艾偉,「慢著,我們當初講好一天幾分利?」

  「兩分利。」蘇艾偉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向盛怒的姊姊。

  「什麼?你這死兔崽子居然沒說!」若非紫玲多領了些,那豈不叫她們還得再跑一趟。

  「你一共借了十五天,算算再付個十萬塊好了。」老大一副海派豪爽。

  「謝……」蘇艾偉感激的話還沒出口便被火冒三丈的蘇艾倫打斷。

  「你開黑店,銀行利息一百萬一年也不過最多百分之八點多,再多倍用卡借款也才百分之十二、三,才半個月而已你要人十萬?!」

  老大閑散的蹺起二郎腿。「我們本來就是地下錢莊。」

  「可惡!」她附到溫紫玲耳邊,「我們還差多少數目?」

  「三萬七左右。」溫紫玲也刻意壓低了嗓門。

  可惜老大耳尖,猥邪的笑了笑,「三萬七,小事一樁,只要你們之中一個人陪我……」

  「啪!」

  蘇艾倫氣得摑了他一巴掌,等揮出手時後悔已來不及了。

  「媽的!你這臭婆娘。」老大憤怒的踹了下矮沙發,拍桌而起;賭桌邊四個大個子也轟立起。

  「你們別靠過來。」蘇艾倫自知闖了大禍,這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等等,你們若還要錢就坐下來好好談,否則大家豁出去。」溫紫玲從皮包掏出一把小刀,冷冷的掃視若他們,「你也不喜歡你的地盤被血弄髒了吧?」

  「慢著!」老大揮手喝斥一聲,感興趣的目光在溫紫玲身上溜了溜,「小姐夠膽識,若是你肯跟……」他伸出手還沒沾著地衣襟,就被天外飛來的一支黑白旗射穿了掌心,「奪!」的一聲嵌入石地三分,等到他發出哀號痛叫,血才汨汨的泉湧,染紅了黑白旗。

  「天地旗,是你嗎?」溫紫玲唇際揚起抹欣慰的微笑,因恐懼而緊繃的心髒才舒緩下來。

  「媽的!」另一名壯漢拿出槍,扣下扳機射向他們。三人相擁的驚叫,但子彈遲遲沒打中他們。

  子彈嵌人牆壁,而地上多了斷成兩截的天地旗。不可思議的是牙簽棒制成的小旗子居然能打偏子彈的方向,可見來人武功高深莫測。

  更嚇人的是眾人居然還無法找到小旗子是從何方射出,老大驚懼的東張西望,「鼠輩,快出來!」

  「收了該收的錢,讓他們走。」一陣宛若地獄幽冥回音飄忽不定,音量不大卻如蟻食附蛆鑽入老大及幫眾的耳裡,「我可以饒過你們。」

  「該死的!」老大低咒一聲,知道惹到不能惹的人物,惡狠狠的掃著戒慎的三人「你們快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他只是開錢莊、賭場和酒廳,沒必要和道上兄弟結仇,在黑社會混講的是和氣生財。

  「等等,借據。」蘇艾倫處變不驚的伸出手。

  「阿龍,去拿過來。」老大示意阿龍進入客廳旁陰暗的布幔後,不一會兒,取出個檀木盒。而老大從盒中翻找了下,拿出一張紙。

  蘇艾倫正欲接過,想到總算了結了麻煩,心登時一寬,「嘔!」的一聲吐了出來,將胃中的食物全嘔出來。

  「艾倫,你要不要緊?」溫紫玲憂心仲仲的輕撫著她的背。

  「姊。」蘇艾偉羞愧的無地自容,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我沒事。」吐了個乾淨,她頓覺松了口氣,擺擺手要他們別擔心,抬起頭乍見那穢物弄毀了契約就算了,更糟糕她居然吐到那位老大滿手都是。

  一陣發酸令人作嘔的味道彌漫在屋內,讓所有人都不禁捏住鼻子,而老大額際青筋暴凸。

  「我……快滾!」他咬著牙咆哮。敵暗我明,等他們一出這大門,有他們好看的。

  「姊,紫玲姊,我們快走!」蘇艾偉心知這些豺狼虎豹絕不會善罷甘休,趕緊走人要饗。

  三人互相扶攜的離開暗巷,坐上車。

  「咦?怎麼沒看到剛才那兩個門神?」

  「姊,大概是被紫玲姊的男人給料理了。」

  「去你的!什麼我的男人,再亂講把你扔下車,我警告你。」她口裡咕噥著,心頭卻喜孜孜,不掩嬌羞。

  「要是老虎也有那麼神勇就好了,算了,他只是個公務員不該強求太多。」

  「姊!你怎麼那麼遜!居然選個公務員,至少要像紫玲姊……」

  「你閉嘴。」蘇艾倫和溫紫玲異口同聲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隨著車彎出巷道,幽暗小巷口門出兩個人影,其中一個赫然是飛虎,他頭也不回的道:「我去跟著他們,剩下的給你處理。」旋即騎上路旁的摩托車尾隨。

  冷絕不置一詞,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捏了捏嗓門,幻化成老公公驚恐的嗓音,「警察局嗎?我兒子被人押到地下錢莊快被宰了,地址是……」念完,他恢復正常的聲調再撥了個號碼,「把全省的『圖利』錢莊及其產業全給我挑了,不用我們動手,相信警察會很樂意為我們代勞。」


  「回來了。」飛虎趕蘇艾倫先一步到家。

  她撫著飽受驚嚇的肚皮,向坐在客廳吃飯的他頷首,便急忙衝進浴室吐個不停。

  「怎麼回事?」飛虎擔憂的上前,即使早了解她身體每一階段的變化,但他仍希望由她開口告訴他。

  「我沒事。」蘇艾倫擺了擺手,發白的嬌靨擠出虛弱的笑,還沒踏出浴室門一陣反胄感令她又關上了浴室門,阻絕了他的關心。

  「要不要去給醫生看?」她會不會把孩子給吐了出來,他愈想愈膽寒。孕婦手則上是怎麼說的?可是此刻他腦子一片空白,全想不起來。

  當她一走出浴室,他不假思索的立刻上前抱起她,即使加了一個人的重量,她還是太輕了。

  「你干麼?放我下來!」這家伙難道沒常識,孕吐是正常。「我不要去看醫生啦!」想到那一次被吻昏而送進醫院的事她羞得連耳朵都紅了。

  「臉怎麼這麼紅?」他憂慮的將手擱在她額上,感覺有點灼燙,該死的!一定是今晚吹到風,再加上烏煙瘴氣的環境本來就不是孕婦該去的!

  飛虎額際的血脈暴凸起一根根青筋。她到底當他是什麼?精子的供應者,可有可無的男人?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也不告訴他一聲卻只想獨自解決?她是個平凡人,不是個超人。

  想到過去她種種獨來獨往,我行我素,絕少理會別人的孤僻堅強個性,他心沒來由得一陣抽痛。他希望不是被她視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個體,他希望她能多依賴他、渴望他,視他為最重要的愛人。

  沒錯,打從相遇那一剎那,不管是公車上那跟蹤技巧笨拙的黃毛丫頭或艷麗妖媚的蕩婦,他早已無法自拔的愛上她,只求她多看他一眼。

  「你今天去哪了?」不容駁斥,他抱她上車直駛向醫院。

  她心漏跳一拍,「和紫玲去吃中飯,再去喝個下午茶,誰知道會聊到那麼晚。」她扯出個僵硬勉強的笑容來敷衍他。

  很好。他陰沉著臉,「那你有沒有什麼事要向我說的?」再給她一次機會。

  她螓首低垂的覷了覷他,「你想知道什麼?」他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

  很好,他豈止是不高興,簡直快氣炸了。一旦孩子生下,將會失去她的恐懼撕扯著他不安的心,他要怎樣才能將她綁在身邊?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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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22:5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那一百萬姊會想辦法,你欠紫玲的要先還,知道嗎?」蘇艾倫叮嚀電話那一頭的蘇艾偉,「不要隨便久別人恩情,紫玲是我的朋友,她可沒有義務要幫你這兔崽子。」

  「是,姊。對了,你有沒有看新聞,借我錢的那個地下錢莊全省二十多個分支,包括海外非法洗錢機構、賭場及酒店全被掃蕩了,主事人還被逼到坐漁船逃到大陸,可是船走到海中央居然爆炸,至今生死不明,而他的猢猻部屬全被掃到綠島,幾十年的基業全毀於一旦。」

  「還真慘。」不是她冷血,而是她生性冷淡疏離,對時事新聞小道消息沒什麼興趣。

  「你想會不會是紫玲姊那個混黑的男友做的?」

  「你嘴巴給我閉緊,小孩子有耳沒嘴。」蘇艾倫招著話筒,探出小頭顱,生怕被客廳中看報紙那個混白的飛虎聽見。壓低了嗓門低語「沒其他的事我要掛電話了。」

  「姊,萬事拜托。」

  「知道了。」她剛放下話筒。

  「誰打來的?」如鬼魅的低沉嗓音突然冒出,嚇得她心咚了一下。

  他不是在客廳,怎麼一瞬間就站在她背後?蘇艾倫慌張的轉身,「是……是我弟弟艾偉。」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頭,忽而瞥見桌上電腦未關的譯稿,她趕緊起身去關,結果跑太快腳下一個踉蹌……

  反倒是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及時摟住她,「你別用跑的行不行?你忘了你是孕婦嗎?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身體。」

  「是!我肚裡的孩子是你的種,不能有閃失。」奇怪的,她居然和腹中寶寶吃醋!為什麼?他只是被她選中的精子提供者,她想要的只是個孩子。

  為什麼她口氣酸酸,心頭沉甸甸的?他根本不在乎她呀!

  「可以放開我了?」

  他依言松手,掃視桌上電腦,「你昨晚又熬夜了?」挑了下眉,她顯而易見的熊貓眼,讓他怒意陡地橫生,「我不是告訴過你,現在你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至於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我不想給人包養。」

  「那就嫁給我,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一輩子的承諾能保證多久?一年?還是寶寶生下來就終止?說來說去你只是想要確定這孩子會跟你的姓而已。」胃裡翻扭的酸氣直衝鼻翼,酸澀得讓她眼眶也不舒服的發熱。

  「夠了!我不想在這話題上跟你爭,反正如果你想要你的寶寶平安生下來,就不准你熬夜工作,否則我會把這電腦給砸了。」沒想到他也有潛藏的暴力因子,自從遇上她,他暴力傾向愈來愈嚴重。

  撂下狠話,飛虎大步離去。

  蘇艾倫朝他背影扮個鬼臉,不工作難道以後叫她跟孩子喝西北風啊?

  一百萬,可以向銀行抵押借貸,那太不劃算了,萬一她沒錢豈不連老本也賠進去。對了!她怎麼忘了宋齊福,記得他說他是財務分析師,那他應該很樂意借她。

  「你去哪?」站在庭園玄關,就見她興高采烈的要出門,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不安於室,也不想孕吐剛好,就想往外跑。他可沒辦法二十四小時緊盯著,在背後保護她,若再發生上次事件,她的逞強只會害她早送命,想到這他的心藏像被箝子夾緊般擰痛。

  「我去找老朋友。」她擺擺手,適巧一輛計程車經過,當然是她打電話叫的。

  「什麼老……回來!」她動作挺快,獨立自主的性子不因懷孕而改變,接下來她生了小孩,她會瀟灑的離去不再需要任何人。她的目的只是小孩而已,而他只是匹種馬。愈想心頭愈不痛快。

  他放不下她,只好跟著地。她不要他沒關系,他可以死纏她到天荒地老。


  「真高興你會約我出來吃飯。」餐廳內,宋齊福注視愈見嬌美的蘇艾倫,心裡著實懊悔,怎麼當初會覺得她平凡沒半點特色。

  「我老媽最近好嗎?」真丟臉,自己母親的消息居然要從別人口中得知。

  「伯母也已經看開了,她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要你自個兒好好照顧自己,孩子生下來你可以帶回老家她會幫你帶,讓你無後顧之憂。」

  「我好像太任性。」不止她變,連心高氣傲的宋齊福也變,看來她的話殺傷力頗大。淺啜口果汁,她低問,「你呢?還有再相親嗎?」

  「如果能再遇見像你這樣的女子我會考慮。」那時候他若能放下身段,能多了解她,或許坐在他面前的她將會是他妻子。

  蘇艾倫笑容僵在臉上,這樣要叫她如何開口借錢。

  「對了!艾偉打電話來說他需要借一百萬,這是支票。」他從懷中拿出皮夾,取出簽好名的支票。「就由你代為轉交。」

  這死兔崽子居然先斬後奏。「是艾偉和你借的?」艾偉倒也聰明,知道她絕對會不好意思開口。

  「嗯!有沒有可能我們重新開……」就在他遞出支票,出其不意握住她手的同時。

  天外飛來一只大手抽去支票,三兩下撕得清潔溜溜,一把抓起蘇文倫。

  「你……」宋齊福愕然瞪視眼前冒失的俊逸男子。

  「老虎,你干麼?!」一百萬就這麼沒了。蘇艾倫還想拾回不知道可不可以黏起來的支票,卻被他緊箝著皓腕。

  「對不起,她是我老婆,我要帶她走,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飛虎咬著牙抑制噴發的怒焰。

  蘇艾倫慍怒瞠視他。「我介意!」

  「你沒有開口的資格。」他大手一橫,就在眾目睽睽下將她抱起。

  「放開我,救……唔!」他以口封緘,吻去她的抗議聲。

  老虎不發威被她當病貓。

  將她抱上車,他按下中央控制鎖,一路狂飆。

  「你帶我去哪?」她心跳得好快。

  「結婚!」

  「你瘋了?!」她倒抽口氣,結婚意味著一連串義務,而且沒有愛情的婚姻……「我不要,你放我下車。」

  「我是瘋了。」瘋得任她胡搞,瘋得忘了他真實身分而不顧一切的想擁有她。

  「我不要嫁給你。」

  「那你想嫁給誰?餐廳裡的家伙。」妒火燃去他的冷靜思考,否則他會想起他是何人。

  她氣得口不擇言,「沒錯,我嫁任何人就是不要嫁給你。」

  「只怕由不得你!」

  「救命!」她拚命敲著玻璃窗,還找來車內的工具箱猛敲。

  「那是防彈的!」他要擁有法律賦予一個丈夫所可以行使的權利。

  「你……好,要我嫁你也行!孩子要從我的姓,離婚後孩子屬於我。」深呼吸了好幾次,她想起了書上所寫可以結婚前先訂下離婚協議合約。

  「隨你的便。」反正他的身分證常變,多個孩子只是麻煩,他真正想擁有的只有她。

  「在結婚當天將新娘子一個人留在家裡不太好吧?」文魁端坐在電腦桌後,看著面無表情走進來的飛虎。

  「消息傳得真快。」飛虎找張椅子坐下,疲倦襲上擰緊的眉,「冷絕呢?」

  「該找的人他替你找到了。」也就沒必要留。

  「他走了?」

  「不清楚。他的去處不歸我管。」即使知道也不能說。

  「他把台灣黑道搞得雞飛狗跳。光一個地下錢莊就扯出一堆黑道組織及黑白掛勾,現在警局是人人自危。」做得還真絕。

  「他是做情報的。」文魁按下一鍵,在茶幾桌面立刻出現虛擬影像。「現在你看到的是一個冒天地門之名在外行騙的集團,目前已被警方逮捕,我要你去查一下他們的幕後主腦。」

  飛虎點頭,「還有呢?」

  「好好保重自己,別讓新娘子獨守空閨。」

  對文魁的調侃,飛虎翻了翻白眼。他不是沒想過,可是她肯嗎?洞房花燭夜,萬一她來個迷藥或春藥……等等,她可以對他動手,他何不一報還一報,誰教她當初要綁架他。


  結婚了!她真的結婚了。

  蘇艾倫坐在電腦前,不期然瞥見手指上那顆星形鑽戒在在提醒她已婚的事實和被迫在法院簽下終身契約,她不禁懊悔一時衝動,拔下戒指擱在一邊,打算眼不見為淨,免得擾亂她工作。

  站在門外看見這一幕的飛虎琥珀色的深邃幽瞳變得黯沉,闐著兩團火焰。

  她就那麼追不及待的想擺脫他?

  冷厲的寒意襲來,她莫名的打個哆嗦,搓揉著雙臂,看了下落地窗是緊閉的,她上前將窗簾也拉上,一旋身乍見他立於門口,她心髒撲通的一跳。

  「你干麼,一聲不響的想嚇人。」豹子走路還有足音,他連點聲響都沒有。

  他口氣平淡。「我們是夫妻了。」

  「是又怎樣?」他眼神陰沉駭人,她心跳如雷。

  「是否也該履行夫妻的義務?」腦海裡浮現全是她撩人的體態,成為她禁臠時那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痛楚,他要一次討回來。

  「我是孕婦,性愛會傷害小孩。」她故作鎮靜的走回電腦前。

  「是嗎?可是孕婦手冊上卻不是這樣說。」他走到她背後。

  「你看孕婦手冊?」不會吧!哪有大男人會看女性刊物。她一回頭就後悔了,他居然站在她身後,而她渾然未覺。

  「我要你。」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耳鬢,攪得她心頭如小鹿亂撞。

  「我們婚姻協定裡可沒有這一條!」她驚跳起,卻被他的雙臂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整個人包圍在男性陽剛的氣味之下。

  「也沒有否決這項義務。」

  「我不同意這項義務。」開玩笑,誰說結婚就必須陪丈夫上床,那乾脆找妓女好了。她試圖扳開他粗壯的手臂卻徒勞無功,「該死的!我不反對你去外面找女人或自行解決。」

  「可惜我只對你感興趣,而你是我的妻,有義務解決丈夫的生理需要。」他挑逗的囓著她小巧的耳垂。

  「去你的!」她大嘴一張,用力咬了下他的胳膊,脫逃成功。

  「啊——你咬我!」妒火、怒火加欲火,新郎官上任三把火,他要痛宰她!

  「你別過來!」她想從落地窗逃,只聞一聲電子鎖的聲響,回過頭發現他手上拿著遙控器。

  「沒用的。」他揉揉被她咬出齒印的紅腫部分。

  蘇艾倫不假思索拿起椅子。

  「那是防彈玻璃。」他彎了彎嘴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下她手中的椅子,「還記得你綁架我的時候做了什麼嗎?」「喀!」一聲。

  她震驚的看著皓腕被拷上手銬,猛吸了口氣,「你干麼?」掙扎著想跑,卻被他大掌一個翻轉身子,雙手被反剪在背後,而後被他攔腰抱起放在床上。

  注視著不馴的小妻子,他邪邪一笑,一手擱在她頭頁,與她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不懷好意的笑聲逸出唇角。

  「以你的高智商不難猜到。」被女人撂倒可是他平生最大恥辱,而且對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

  「你去死!」她掙扎的欲爬起,不斷的扭動身子,抬起腿欲攻擊他重要部分。

  而他早有預防的分開她大腿,並將她雙膝往上彎曲以龐大的身軀壓制。貼身的牛仔褲因曲體變得緊繃,壓迫著她下半身。

  「別碰我,我是個孕婦。」她只能不斷提醒他來消彌他吞噬人的欲火,更糟糕的是,她的身體竟因他遽來的侵犯而起了反應。

  「孕婦的話就不該常穿牛仔褲,醫學院的學生連這點常識都不曉得嗎?」他單手褪下她的牛仔褲,避如蛇蠍的扔到地上。每次看到她穿著勾勒出她臀部曲線的牛仔褲,他的褲子就不由自主的繃緊起來,而她還毫不以為杵的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無知單純的讓他一肚子火,之前不能碰她的幾個月他幾乎天天洗冷水澡。

  「你管我!」她昂起下顎,欲合並起雙腿,奈何他頎碩魁梧的身體令她動彈不得。

  「以前我是管不著,現在我是你的丈夫。」他一手滑下深觸他夢裡不知千百回想占據的地方。

  她眼瞳因驚恐而圓睜,「快住手!」他邪淫的手竟隔著內褲撫摸她。

  「住手?」他挑了下眉,「是這樣嗎?」猛地滑進她甬道口,硬將內褲推入,輕柔的摩挲那一片濕熱。

  她咬著下唇,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歡愉,只覺得體內好像有一把火。

  「怎麼不說話了?」他靈巧的搓揉著她的幽壑,拚命壓抑焚身的欲望,他要絕對的占有她,要她渴望他,乞求他。

  蘇艾倫別開了臉,咬著下唇,吞下湧入喉頭那屈辱的哽咽和無可名狀的痛楚,像是置身於滾燙的沸水之中,奔騰的熱氣不斷地滲入全身毛細孔,燒痛著她全身感官,好熱,好熱!分不清是體內的火焰,還是他帶來的火苗隨著他手指移動而燃燒。

  無意識中,不知何時她內衣褲已被褪去,雙臂被舉高掛在他脖子上,撫摸著他裸程的肩背,她睜著迷蒙的星眸,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已全身一絲不掛,僨起糾結的肌肉結實光滑,看來十分壯觀。

  「你好美喔!」脫口而出時,她恨不得咬掉自個舌頭,粉頰著了火。

  「比不上你。」他輕啄了下她嫣紅的小嘴,加深了這個吻。早忘了要懲罰她的事,現在他只想好好愛她。

  一遍又一遍的用手、用唇膜拜著她性感的胴體,沿著雪白的頸項,留戀著她豐盈的圓挺,聆聽她胸口狂舞的心律與他急促的心跳交織成旖旎的前奏。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發出喜悅的輕顫,從不曉得他溫柔的撫觸竟能激起蝕骨銷魂的快感;也沒想過她身體如此敏感,隨著他無所不在、無所不至的手與唇而悸動,當他輕靈似蝶舞的吻落在她身體最隱密處時,她忍不住嚶嚀的喘息……

  就在那一剎那,他侵入她柔軟而緊窒的幽壑。他們四肢交纏著,隨著如夢似幻的節奏而擺蕩,她的意識燃燒在狂野的火焰中。

  他貪婪的愛撫,不斷的抽動,仿佛要將這半年來煎熬的欲火燃燒在這一瞬間,就在劇烈的撞進那極深處時,他身子痙攣的抖動了下,衝上了極樂的巔峰,忘形的低吼

  「我愛你!」

  當悸動慢慢平息,欲潮漸漸消退,他意識到他說了什麼時,不禁撫額呻吟,低頭俯視著嬌軀渲染一片紅緋的她唇隙掛著滿足的笑沉入夢鄉,不知道她是否有聽見?但不管如何至少他是說出心中的話。至於她嘛……

  他解開手銬,啄了下她鮮艷似紅莓的小嘴,幽瞳泛著金色光芒熠熠發亮。他有信心讓她愛他!自信滿滿的他也緩緩闔上了眼。

  隔天清晨,晶燦的陽光曳入落地窗,鳥語花香,卻遠比不上蘇艾倫香甜似嬰兒般熟睡的嬌靨。

  他說他愛她,是夢吧!

  幸福的夢讓她不舍得醒來,奈何肚皮飢腸轆轆的傳來寶貝的抗議。

  蘇艾倫勉強撐開眼皮,發現大床」只有她一個人,而她竟身無寸縷,「啊——」

  尖銳的驚叫為這寧靜祥和的早晨揭開了序幕。


  「你結婚了?」溫紫玲打開門,看著大腹便便提著行李進門的蘇艾倫,難以置信的挑了下眉,「那你這是干麼?」

  「離家出走!」她軟癱在沙發上。

  「為什麼?」她早有預感那個肌肉男絕對會綁艾倫上禮堂,只是沒想到他那麼有耐心與艾倫蘑菇到現在。

  「你別問。」是她自己無法調適好心態。

  溫紫玲從善如流,「那換個話題,你什麼時候被拐進禮堂?」

  「昨天!」想起來就槌胸頓足,以後自己就要背負著家庭和一連串的義務。

  「他動作還真慢。」溫紫玲莞爾的嘀咕。

  婚姻是一切惡夢的開端,她連戀愛的滋味都還沒嘗,就為人妻。「你說什麼?」

  「沒什麼,那新郎官知道你跑出來嗎?」就怕殺上她家來要人。

  「一早就不見人影。」害她連想問昨晚的事都沒人可以問,到底是夢,非夢?

  「那麼昨晚你們有洞房花燭夜嗎?」

  溫紫玲驚人之語使她頸部的血液竄升到腦門,她窘得垂首嚅語,「我……我不知道。」感覺像飄在雲端的激情令她羞於啟齒,也不能確定是真是假。

  「不會吧!有沒有做居然不知道?」真敗給她!到底她是少根筋,還是情感遲頓?!溫紫玲哭笑不得,「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賴在我這一輩子,而且你公證結婚的事沒告訴你媽吧?」

  「完了!我老媽一定會宰了我。」一時衝動簽下了結婚證書,居然忘了通知母親大人。

  「怕什麼?你肚裡有金孫,還有一個老公可以罩你。」

  蘇艾倫從鼻子哼哼的發出不屑的聲音,「指望他,不如一刀殺了我……」

  「原來我那麼不值得信任。」倚著玄關的飛虎手抱著大包小包,氣喘吁吁的瞪視端坐在別人家客廳的蘇艾倫。為了替她補身,他一早上街去買菜,誰知急忙趕回家,他妻子卻不見人影。

  靈機一動,他便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連手上的東西都沒時間放下。

  「你……你怎麼知道這?」蘇艾倫舌頭打了結,驚愕的站起。他被送來送去都是服下了安眠藥,不可能找得到這來。

  「我想我沒必要告訴你。」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調調,氣煞了蘇艾倫。

  她打定主意不回去。「是不關我的事,那麼我去哪也與你無關。」

  「你是要自己走,還是我用扛的?」

  每次都用這一招!蘇艾倫欲哭無淚,但每每都讓他得逞,因為她不想丟人現臉。

  「你去死啦!」她齜牙咧嘴,在經過他身邊用力踩了下他的腳。

  飛虎皺了下眉,忍痛的向溫紫玲彎腰行禮,「抱歉!打擾了,順便向你房裡那家伙問好。」轉身離去並帶上了門。

  留下震驚的溫紫玲呆立原地,仰起的小臉蛋不期然與樓梯平台上他深不可測的眸子交鎖。

  「你來了!」她欣喜的奔上樓。「奇怪那個肌肉男怎麼會知道。」

  冷絕揉揉她柔順的黑發,淡淡一笑,「想知道那肌肉男的底細嗎?」

  「他該不會和你是同類?」

  他啄了下她嬌嫩的粉頰。「聰明的女孩。」

  「怎麼可能?他在刑大做化驗師。」不知道艾倫曉不曉得?

  「知道太多沒好處。」他以吻封住她驚愕的小嘴,擁她入房。


  「元浩,這個藥物麻煩一下。」

  接過警官遞來塑膠袋,飛虎看了眼袋中藍色小丸子,自威而剛問市,坊間出現不少仿冒品,害他工作量一下子激增。

  忙碌的生活害他和新婚妻子聚少離多,而偏偏妻子和他冷戰中,想和她打開僵局還得我時間。

  唉!或許該考慮換份工作、換個全新的身分了。

  「元浩,有個女人打電話給你。」助理遞上行動電話。

  不會是艾倫吧?知道他私人電話除了那幫弟兄外唯二女性只有天幽皇和她了。

  「喂?小幽嗎?」

  「小幽?!誰是小幽?」蘇艾倫拔高了嗓音。新婚而已,他就搞外遇?!

  「呃……小幽是我實驗室助理。」他反應機警。「怎麼有空打電話來?」

  「有個姓冷的女人打電話到家裡找你。」話中是滿滿的醋味。

  「冷?我沒有認識姓冷的女人?」他眉頭攏起,絞盡腦汁的想。

  「否則人家怎麼知道你綽號叫飛虎?」

  該不會?「她是不是叫冷絕?」

  「我不知道,對方說你們關系匪淺,叫你有空到約定的秘密場所相聚,別因為公務而忘了私。」妒火加上醋愈燒愈熾。

  他撫額呻吟,他幾乎忘了一月一次天地門集會,該死的冷絕竟這樣陷害他!

  「艾倫,你誤會了,他不是……」「女人」還沒出口,只聞嘟嘟的電話聲。

  飛虎苦笑不已的看著被掛掉的電話,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不過是與冷絕打聲招呼,也沒必要這樣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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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2:23:1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臭男人、大色狼,居然敢跟女人在外面幽會,我要休了他……」

  溫紫玲打了個哈欠,聽著蘇艾倫叨叨絮絮抱怨她那另一半,聽得快睡著了。

  「這是真的嗎?」溫紫玲一句話打個岔。

  「休了他嗎?」哪能讓他稱心,那她豈不是太沒面子,孩子沒生下來,婚也才剛結就成了棄婦。

  「不是,你確定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你有聽到,有看到,還是先入為主?」看來看太多的羅曼史和愛情片也不是好事,容易變牛角尖。

  「我這……」她月眉顰蹙了下。

  「看吧,全是你一個人在這妄加揣測,既然擔心他被別的女人搶去,何不去找他問個明白。」

  「誰說我擔心啦?」她口是心非。

  「好!既然不擔心,那又何必管他在外面交幾個女朋友,養幾個小老婆?」

  「他敢!」她話未完就被蘇艾倫高八百分貝的音量給打斷,「他敢在外面養小老婆,我就閹了他!」突然拔高的嗓門惹來旁人側目和竊竊私語,蘇艾倫始想起這是公共場所,困窘的連忙拉著溫紫玲狼狽離去。

  溫紫玲好笑又好氣,「你呀!就是死鴨子嘴硬,要是哪天他不愛你,不要你了,看你怎麼辦?」

  「他愛我?」意識迷離的飄向新婚夜,她一直很懷疑那夜夢境是真的嗎?

  「他不愛你為什麼要娶你?」這白痴女人。

  「他……他是為了孩子。」

  溫紫玲挑了挑眉,「是嗎?孩子不是跟了你姓?你也跟他訂了離婚協議合約不是嗎?」

  「話是沒錯!」紫玲的話又使她原本紛擾的思緒更加紊亂。

  「你乾脆想辦法逼他吐實。順便再透露你一點,」她附在蘇艾倫耳邊,一副神秘兮兮,「你家那只老虎身上藏有不少秘密喔!」

  「秘密?」蘇艾倫一頭霧水。「難不成他真的在外面有女人?」

  她聳聳肩,「這個就要你自己去問了。」掩口偷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艾倫頑固似驢子的小腦袋才會轉過來。

  逼問的方法有催眠、下藥、用刑等,蘇艾倫根據自己翻譯了許多羅曼史的逼供方式介紹,五花八門,洋洋大觀,還有色誘的花招百出,令人嘆為觀止。

  催眠她沒學過;用藥現在到哪去找?用刑有用嗎?他皮粗肉厚,只怕她還沒打昏他,她手就斷了。

  早知道當初就該向紫玲把剩下的迷藥和春藥全要過來。

  蘇艾倫端詳鏡中略嫌臃腫的孕婦身材,因懷孕而走樣的圓臉,連頭發也乾燥的像稻草一樣,愈看愈像電視上那黃臉婆,糟糠妻。

  或許她可以像偷精子時一樣如法炮制的綁起他,再套出他的真心話。

  「鈴……」猝來的電話打擾了她的思緒。

  「喂!」她口氣不善。

  「姊!是我,艾偉。」

  「你沒事打電話來干麼?」一百萬被老虎一怒撕了,而她至今還沒想到辦法解決只有避而不見。

  「沒有,只是謝謝你老公用原來股價的兩倍買下我手裡的股票。」

  她一愣,「我老公?!」

  「就是姊夫元浩,你不會連你老公是誰都不記得?」

  「怎麼可能?」他一個公務員哪來的閑錢?!

  「我是不知道姊夫是哪來的錢,不過他已經將錢彙入我戶頭,是你告訴他的吧?」

  她連個字都沒提!他怎麼會知道?蘇艾倫心中升起一團團疑雲。

  「我打電話來是要你幫我問一下紫玲姊的帳戶號碼,我好將錢彙過去。」

  「噢!我會幫你問。」她蹙了蹙眉,「等等,我可不可以問你,我老公用多少錢跟你買下那些股票?」

  「五百萬。」

  「天殺的!」她低咒一聲。老虎那個笨蛋,居然讓艾偉不勞而獲那麼多錢,枉費她和紫玲當初為了艾偉焦頭爛額差點命喪地下錢莊,早知他那麼有錢,直接向他借就好了。

  「姊,你的眼光真不錯。」

  「去你的,少拍馬尼,別忘了利息照算,和地下錢莊一樣兩分利算。」死兔崽子不給他顏色瞧,就開起染坊。

  「姊,你坑人。」

  「再囉唆,利息加倍。」那可是她老公的血汗錢。

  「你比高利貸還黑心肝。」

  艾倫好笑。「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掛電話了。」

  瞪著電話,蘇艾倫沒好氣的低咒了聲。放下電話,腦海中浮現紫玲的話,她開始墜入五裡霧中,難道她老公真有不可告人之秘密?


  坐在客廳裡,蘇文倫與飛虎對坐吃晚餐,老實說他的手藝還真不賴,當然還是在她之下嘍!

  近來他早出晚歸,但絕對會趕回家做三餐,就像書上說的好好先生,晚餐後他又躲到地下室工作。

  蘇艾倫一面扒飯一面觀察他。

  「我臉上有什麼嗎?」小妮子真不會隱藏心思。

  「沒有!」她臉兒微熱,心虛的低下頭,「呃……明天晚上輪我做晚餐好嗎?」

  「可是孕婦禁忌中不是有條禁止拿刀動利器的?」古老傳統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早就過時了。」重要的是要他不著痕跡吃下藥,她要色誘他。想著,心頭似小鹿亂撞,一股熱潮由腳丫子飛撲上發稍。

  「你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自她接到冷「小姐」的電話之後,她行為大為異常,平靜得讓人頭皮發麻。最毒婦人心,她該不會想在菜裡下藥毒死他吧?

  她心蔔通一跳,「我是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能使什麼詭計。」敏銳犀利的他叫人無法不起疑,他真的只是個單純的化驗師?

  她轉開了話題,「今天艾偉有打電話來。」

  「該不會是說我買下他身上所有股票的事?」只要她問,他絕對知無不言,就是怕她不相信他,有天離他而去,這種不安叫他整日惶恐。當不安累積到一定時日後必然會爆發。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還有你哪來那麼多錢?」

  「第一你沒問;第二你又對我了解多少?你曾試著去了解我嗎?」只顧著偷精子,只要一個孩子,連請個偵探的錢都省了。否則她必然會發現二十歲前的他紀錄一片空白。

  蘇艾倫啞口,好像是真的耶!

  「在你眼中除了孩子、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心中可曾有我的一席之地?」他垂首斂目的冷哼一聲,掩去眸底閃過的一抹感傷。

  她無言。

  「我在你心底反正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個體,我相信一定有不少人選候補著我這位置。」扔下碗箸,他走入地下室。

  蘇艾倫愕然的呆坐著。她一直不知道他也有不安的時候,她以為只要夫與妻和平共處……哎呀!都混了。地爬著頭發,心亂如麻。

  在不知不覺中,她的我行我素、獨來獨往的性子已經傷了她所愛的他。自老爸去世,她身為家中老大便擔負打理家務,替在外賺錢的老媽分憂解勞,習慣於凡事自主,不假他人之手,漸漸不在意周遭而變得特立獨行,心情也變得平靜無波,不因外在而大起大落,在外人眼中就是冷傲乖僻。

  她曾問自己,她是否真那麼傲慢和人難以相處?其實她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情感而變得冷淡,可是,為什麼他冷淡的表情卻讓她心神不寧?

  蘇艾倫捂著微顫的腹部,孩子在動了!興奮的喜悅洋溢在她晶燦的眸底,忘形的跑到地下室門口,想與他分享這新生命的喜悅!

  她掄起的拳停在半空中,卻不知該說什麼而躑躅不進。算了!他一定說她大驚小怪。

  隨著步履漸漸遠離,門扉咿呀的打開。他捐郁的凝視她的背影。頭一次戀愛卻遇上個情感遲鈍,少根筋的胡塗天使,要怎樣才能讓她來愛他?

  詭譎的氣氛流轉於蘇艾倫和飛虎之間。

  「吃飯了。」他輕啄一下她的額,阻止她沒完沒了的翻譯。

  「等我把這一段翻完。」她緊盯著電腦螢幕,不時檢視原文書和英文字典。

  飛虎僅淡淡一瞥,「結婚就像自殺一樣,永遠不會知道將來有什麼變化。少女情懷幻滅在那一瞬間,對生命的熱情失落於婚姻的沼澤,沒有愛情的婚姻宛若地獄。」這是什麼跟什麼?哪個混帳寫出這種句子來破壞他的婚姻。

  「你好厲害!」她眼中不掩崇拜,「沒想到你英文那麼厲害。」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在她俐落打完字後,他闔上了電腦,「現在吃飯去!」擁著她的肩走出房間。

  「那麼,以後我可以不用字典,有問題直接來問你。」

  他冷冷的語調當頭澆了她一盆冷水。「過分的依賴也不是好事。」

  「你難道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至少哄我開心也好。」她翹起小嘴。

  「我不懂得什麼甜言蜜語,我只有一顆真心。」

  她愣了下,粉頰因他突來的話飄上紅雲,心怦怦然,這算不算愛的告白?

  「還站著干麼?」

  「噢!」肚子咕嚕聲喚回她的失神。落坐的她一面咀嚼他盛裝的飯,一面覷睨著他。想知道在這樣平淡的夫妻生活裡他快樂嗎?好想好想了解他的一切,知道他的喜怒哀樂,和他的愛。

  「呃……新婚那天晚上我作了個夢,夢見我們做愛了。」

  「噗!」他及時捂住嘴,險些噴飯的猛咳,急忙的灌了口湯,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她還真不嗚則已,一嗚驚人。

  「因為如夢似幻的不切實際,所以我一直很懷疑到底有沒有發生,而且夢裡你說愛我……」

  「噗!」這回是含在嘴裡的湯和飯盡數噴出。他還以為她不會問。

  「好惡心!你看啦!菜裡全是你的口水。」被打斷的蘇艾倫掃視一桌的菜上都浮著白點,嫌惡的擰了下眉。

  「又不是沒吃過我的口水。」他忍俊的掩口悶咳。

  「我什麼時候吃……那晚的事難道是真的?」那麼他們火辣辣的擁吻、做愛全不是夢?

  飛虎埋頭苦吃,高聳的顴骨浮現一抹紅暈。

  「那麼你說愛我的事……」

  「我吃飽了!」擱下碗箸打斷她的話,飛虎迅速的離去,有如見了鬼似的落荒而逃。

  他是不是臉紅啦?!蘇艾倫咬著筷子,可沒忽略他兩頓染上微紅的尷尬表情。

  這麼說她和他真的做愛了?!

  「哈……你不要笑死人好不好,連自己有沒有做都搞不清楚,還要問人?」客廳裡,溫紫玲摟著大抱枕,笑得人仰馬翻,看著一臉沮喪的蘇艾倫,真不知娶到了胡塗嬌妻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你老公怎麼說?」

  蘇艾倫輕撫著—漸脹大的肚皮,「他臉紅啦!害我不好意思追問其他的事。」她揣揣不安,尤其想到他外面可能有女人更是令她芒刺在背。「對了!紫玲,我們上次用的迷藥還沒有剩?」

  「有啊!只是不知道過期了沒?我去拿。」她起身到櫃子前找了下,在堆滿各式藥物的抽屜裡取出一罐藥遞給蘇艾倫,「你干麼?該不會是想迷昏他再嚴刑逼供?」恐怖的女人。

  「你又不肯告訴我他的事。」紫玲知道比她還多令她不是滋味。

  「這個是你們夫妻之間的問題,而且我所知有限,大都是我的男人透露的。」她坐回沙發,含羞帶怯的抱著抱枕。

  「就是那個混黑的?!」

  「你別老是稱他混黑,他的組織叫天地門,以後你會知道。」溫紫玲語含曖昧。

  可惜遲鈍的蘇艾倫沒意會,「黑社會就是黑社會還分什麼門派?」也不過是稱呼好聽。

  「艾倫,我可不可以問你,」她頓了頓,「你會不會排斥自己親人是黑社會頭頭?」

  她遲疑的想了下,聳聳肩,「我還沒遇上,所以不知道。」

  「等你知道早就來不及。」溫紫玲喃喃低語。

  「你說什麼?」她狐疑的瞟著仰天翻眼的溫紫玲,「我們是好朋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沒什麼。」她勉強的一笑,這件事真相不該由她來開口,「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因為我的男人他是天地門的殺手,不過他大部分是搜集情報為生,隱身幕後極少露臉,而且他會說三十種以上不同國家語言和土語,還會偽裝易容。」

  「那麼厲害的殺手。」蘇艾倫挑了下眉,看到紫玲眸底流轉秋波不掩嬌羞,看來她是愛慘了,那慘了,她是不動心則已,但殺手?「你不會怕嗎?」

  「你有沒有聽過天地門?」溫紫玲自茶幾下取出一份偵探社的報告資料,「你看一下再評論好嗎?」

  天池門,源起於清代反清復明之天地會分支之一,後因天地易名為同盟成為革命組織。在清末民初時揭竿起義,推翻腐敗的滿清後,因日侵華而潛為抗日的情報組織和中堅份子。

  衍生至今,幫派和盟會為華人黑社會一大特色。天地門自古存在至今,稟天地浩然正氣,為今日波譎雲詭、風起雲湧、黑白兩道早分不出何為正、何為邪之中,注入一股清流。

  天地門經營事業遍及天地,油田礦業、賭場酒店,惟一禁例為凡天地中人均不得涉及毒品交易,違者輕則逐出門,重則殺無赦。

  天為幽皇、地為闔帝,無人識其真面目。而對外處理事務則為文魁、武閻,其下文堂設星龍、飛虎;武堂有刀魅、劍影。平日處在社會各階層一若普通老百姓,一旦天地旗出,文武彙聚,笑傲夭池。

  閱畢的蘇艾倫怔仲了下,不經意在看到飛虎的名字時有須臾的錯愕。不可能的啦!老虎怎麼可是混黑的,黑白可是水火不容。

  「那麼你的男人是什麼職位?」

  「他不在上頭,一如闔之殺手鬼夜。」溫紫玲收回資料。

  鬼夜?!蘇艾倫眼皮陡的一跳,不期然「闇PUB」的影像竄入腦海。不會吧!

  乍見她臉上僵硬的笑容,溫紫玲眨了眨眼,「艾倫,你還好吧?」

  「紫玲,你這份資料可不可以借我拷貝一份。」好啊,死老虎,敢瞞著她!她會讓他知道招天惹地,就是別惹火了母老虎?

  溫紫玲不置可否的聳肩,雖說這份資料花了她好一番功夫才搜集,不過,卻僅是粗淺的報告,她想要的冷絕根本沒任何紀錄。

  「謝謝,我明天再拿來還給你。」她抱著資料快步的離去。


  頭昏沉沉的,宛若轟炸機在他腦袋裡飛來飛去。

  飛虎頭痛欲裂的呻吟,抬起手卻發現一個恐怖的事件再度上演。

  他猛的張大眼,驚愕的瞪視坐在床緣一臉笑咪咪的妻子,而他的四肢成大字型被綁起。

  「你這是干麼?!你在飯菜下藥。」憶起昨晚晚餐是他賢慧的嬌妻做的,手藝不賴,可是一吃完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一小湯匙而已。」蘇艾倫笑容可掬,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滴點。

  「為什麼?」最毒婦人心。他忘了記取教訓,信誓旦旦不讓她入廚房,誰知一轉眼,人還真不能松懈,不隨時提高警覺,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愛不愛我?」

  冷不防她爬上床,跨坐在他身上,更恐怖的是她手裡居然拿著大剪刀,正哢嚓!哢嚓!的舞動。

  試問哪個男人會冒著被「哢嚓」的危機搖頭否認,他自然也不例外。

  「那麼那晚洞房花燭夜發生的事都是真的嘍?」

  「當然!」他勉強的笑,這才發現她穿著薄如蟬翼幾近透明的紅色絲質睡衣,僨張的血液立刻逆流衝向下腹。他起了反應的粗喘著,強忍著欲火焚身的痛楚,他啞著嗓低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害她心七上八下,擔憂付出了真心得不到回應。

  「告訴你什麼?」話從齒縫間艱難的吐出。

  「你愛我的事呀!你可知道打從第一次在餐廳相遇我就對你一見鐘情,否則你以為我干麼選你做我孩子的父親?」

  「現在你知道,可以解開我了嗎?」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拿著大剪刀坐在四肢被綁住的男人身上像話嗎?

  「不行!」

  淬不及防她扭動著嬌軀,碰觸到灼燙的熱源,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氣,「你……你別亂動!」嗚!虎落平陽被孕婦欺。

  「你還有很多事沒告訴我。我問你,你真實身分是什麼?別騙我喔!」「哢嚓!」又是一聲利剪劃破空氣的響聲。

  他屏氣凝神的深呼吸,「我沒有什麼真實身分,我……等等!」還好他身上衣服還在,但隔著衣服與她摩擦也不好受。「我只有一個代號飛虎。」

  「那元浩呢?」

  「我以為你調查過……好好!我說,我的身世背景及身分證都是偽造的,我真實的身分是天地門的飛虎。」

  「果然不出我所料,難怪你那麼放心讓孩子從我母姓。還有呢?」

  「為了隱藏天地門飛虎的身分,隨著每一次任務、每到一個國家我都會改變姓氏和身世背景,這對天地門來講是輕而易舉。目前我的身分表面上的你都知道。」連不該說的也在母老虎淫威下而招。

  「這麼說元浩這個人物不存在?」

  「實際上來說是曾經存在,只是被我取而代之。」

  「你殺了他?!」她心一驚,黑道殘忍手法小說上有不少描述。

  「我才沒那麼閑著沒事干!列查出他是失蹤人口,而我們發現他的屍體後加以埋葬,並預先調查過他身家背景,確定這個人的身分可以使用才取而代之。你以為我們天地門像黑手黨?」

  不知怎麼她心寬慰了不少,「請教你什麼也不告訴我,害我只能瞎猜!」

  他咕噥。「你也沒問。」

  「那麼我嫁的人是你,還是元浩?」

  「當然是我,除非你想當寡婦。」

  「怎麼說?」

  「不久我要離開台灣了,自然元浩這個人要暫時消失。」因為竊了太多警局私秘,再加上最近一連串白手套事件,警局人心惶惶。為預防萬一,他必須抽身。

  「那我怎麼辦?」

  「你還是飛虎的老婆,只不過要委屈你當一下元浩的未亡人。」死者已矣,就不會有人去調查是與非。

  「可惡!你居然現在才說?」她掄拳槌了下他胸膛,「你是不是打算丟下我?」

  他喊冤的辯駁,「我沒有,我是准備事情告個段落後再出現在你面前,然後再告訴你真相。」

  「你也不想想我若悲慟欲絕的追隨你而去呢?」她抿著嘴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你又不愛我,而且你身邊還有那麼多男人?」口氣酸酸的不是滋味。

  「誰說我不愛你?!」蘇艾倫再次槌了下他鋼硬的胸膛,慍怒的瞪視他。

  「你又沒表現出來我怎麼會知道?何況你要的只是孩子,我又算得了什麼?」他訕笑的自嘲。

  「好!你要證明是不是?」大刀闊斧的「哢嚓」聲忽然逼近他腰際。

  「不!你想干麼?」該不會真想閹了他吧?

  蘇艾倫則露出不懷好意的奸詐笑容,媚眼如絲的勾引著他,「我向你證明我的愛——」話聲結束在腰際一陣「哢嚓」的冰涼觸感。

  「不要啊!」飛虎凄厲的虎嘯直貫雲霄,「救命哪——」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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