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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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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攸齊 -【天平上的戀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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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9 00:12:5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此刻,由蘇隊長帶隊,等在地檢署門口,准備前往疑凶住處搜索。他看著周師頤,道:「怎麼可能是溫仲堯?那個人我稱不上熟悉,但看他應對、談吐,都不像是殺人魔啊。」曾帶妻小前往蔬園消費,那是個斯文、待客有禮的男人。

  周師頤「嗤」一聲,短促地笑,「你干到偵三隊隊長了,還以貌取人?」他面對大樓,看著匆匆從裡頭跑出來的身影。

  「不能這樣講啦,不然你覺得那個溫仲堯像變態殺人魔嗎?」

  「不像。」

  蘇隊長翻翻白眼。「那不就是了?」

  「即使找到他的指紋,但目前沒有其它更有力的證據,先別劃地自限。」

  「喂。」蘇隊長手肘頂了下周師頤。「問一下,最近你們署裡是有人在辦公室放鳳梨,還是你們拜拜時拜了鳳梨?怎麼命案一件接一件,這麼旺?」

  「我才懷疑是你們警局放了鳳梨。」檢警一體,一邊旺了,另一邊能不旺?

  「哈哈哈,我們局長愛吃鳳梨是真的啦!」

  「不好意思,讓大家等我一個。」章孟藜跑出來,仍喘著。

  「你還好嗎?」周師頤低問一聲。

  「沒問題。」她笑了下。運氣真不錯,第一次搜索就遇上生理期,不知這一忙會忙到何時,出發前,趕緊進廁所換了片干淨的棉片。

  「好。出發!」周師頤令下,帶著檢察事務官、專案小組一行人前往蔬園。

  從落地玻璃窗往內看,裡頭正在准備開店前的工作,擦桌子、擺放椅子……蘇隊長進門,表明來意:「溫仲堯先生在嗎?」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櫃台後的清俊男人慢慢走出來。

  「來捜索。」蘇隊長盯著男人瞧。眉目干淨,渾身上下僅有書卷氣,這樣毫無戾氣的男人,怎麼看都不像凶手。

  在場的還有男人的妹妹,一名男性服務生,均露出疑惑神色。溫雅琦問:「為什麼要搜索?」

  「懷疑溫仲堯先生與近日三起命案有關系。」蘇隊長看看周遭。「除了你們三位,還有其他人在嗎?」

  「就只有我們三個。」溫仲堯態度未變,鎮定得像案子與他無關。

  「那麻煩你們三位待在原地,不要離開這裡。」蘇隊長指派一組人員進行捜索,兩名員警負責錄影。

  「要捜索總要有搜索票吧?」溫雅琦站了出來,擋在兄長前,兩人一靠在一起,幾乎差不多的身高。周師頤低眸看了下女子的腳,一雙高跟鞋大約三公分,這女子身高真能走伸展台了,腦裡卻冒出想法——他們始終認為凶嫌是男人,才有辦法制伏死者,但有沒有可能凶手是高壯的女人?他再往上看,她頭發……

  「檢察官親自執行捜索,不用搜索票。」蘇隊長開口解釋。

  周師頤拿出檢察官證,問:「樓上是做什麼用?」

  「私人生活空間。」溫仲堯態度配合。

  聞言,蘇隊長留下一組待在一樓捜索,其余的人手跟他上樓。

  溫雅琦目光從周師頤身上挪向現場另一張女性熟悉面孔,驚疑又帶了點輕蔑的神情。

  「你也是檢察官?」原來這對男女是地檢的,難怪會認識呂彥峰。

  「我是書記官。」章孟藜大概猜到她應是怪她為何上回沒坦承她書記官的身分。她盯著面前大美女,不禁想,大美女為什麼成了直發?之前發色好像較淺?如果她哥哥是覽手,那麼她會不會是幫覽?不對呀,毛發報告證實那些長發是男性,面前這位可是嬌滴滴的美人。

  見兄長鎮定面對這一切,溫雅琦開口問:「為什麼懷疑我哥和凶案有關?」

  章孟藜見自家老板忙著,思索一會,道:「有采集到一些證據。」

  「什麼證據?」

  章孟藜瞧瞧面前這對俊男美女兄妹檔,說:「不好意思,這不方便透露。」

  她忽然上前,看著美女的頭發。「你這是燙直的,還是洗直?」

  「捜索也包含問發型?」溫雅琦面對她時,已無之前的和善熱切,滿是戒備。

  「不是。只是覺得你這樣很好看,清純得像學生。」章孟藜微笑應聲。美女身上帶有香氣,且她不止一次聞過她身上都帶有這種味道,似是長期習慣使用香水。香水配美人,很適合,不過……這味道……

  大門上的風鈴叮叮響,陳葳抱著一箱新鮮蔬菜走進來,怔怔地看著現場,訝問:「為什麼這麼多警察?」

  「你是這裡的員工?」周師頤移步過來。

  「不算。我是來送蔬菜的。」陳葳低下眼。

  「但我在這裡見過你。」周師頤盯著她的臉。

  「有時候客人多,我會留下來幫忙。」

  「叫什麼名字?」

  「陳葳。耳東陳,威風的威上頭加艸字頭。」

  「跟溫仲堯什麼關系?」

  「朋友。」陳葳忽抬臉,清秀的面容寫滿憂心。「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說我哥和最近那三件命案有關。」溫雅琦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會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仲堯哥怎麼可能會是凶手?如果他是——」

  溫仲堯打斷她。「小葳,你別緊張,只是配合調查。」

  周師頤眉一挑,看了男人一眼。為何要阻撓陳葳說下去?

  「周檢。」蘇隊長忽然出現樓梯口,一臉古怪地招著手。「來來來。」

  「看著他們,別讓人離開。」交代事務官後,周師頤帶著章孟藜上樓。

  「你看這個房間。靠,我活到這年紀,都干到偵三隊隊長了,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我都不好意思講了我。」蘇隊長領著兩人朝裡頭那個房間走。

  走至房門口,覷見床鋪上的物品,周師頤怔了怔,瞬間明白蘇隊長為何會有那種尷尬神情。他瞄一眼身側小女友,只見她滿臉通紅。

  「你要進去嗎?」

  「我不能進去嗎?」

  他笑一聲。「可以。是怕你不自在。」

  「也是要面對啊。」進房時,稍微打量過裝潢,粉色床單組,兩側有娃娃,梳妝台上瓶瓶罐罐,應該是女生的房間。但女人的床上躺著琳琅滿目的情趣用品實在令人訝異。瞧,潤滑液、按摩棒、跳蛋、人型自慰套娃娃,什麼都有。

  「好像我小時候在玩的芭比娃娃。」章孟藜指著一個娃娃的金發。

  「這個是男生在用的。」蘇隊長戴上手套的雙手抓起她說的自慰套娃娃。

  周師頤盯著其它用品,特別多看了眼跳蛋;印像中,那好像是女生用的?

  思索一會,他道:「請溫家兄妹上來。」

  兩人上來時,周師頤盯著兩人表情。「這是誰的房間?」

  「我的。」溫雅琦坦承。

  「這麼多情趣用品,是自用嗎?還是和情人共用?」

  「檢察官,這個人隱私吧?你們問案連床事也要問?」溫雅琦帶著笑容問。

  「是我的。我打算過兩天公休,整理房間,所以暫時把東西放她這裡。」

  周師頤看著說話的溫仲堯,欲掀唇問話,衣袖被扯了扯,耳畔隨即有溫軟的聲音:「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他側首看著小女友,想起稍早要從地檢離開前,她在走廊拉住要下樓的他,說她有事跟他說時,也是這樣神秘的表情。她附耳過來時,說的是:「我那個來,今天量比較多,想先去換一下干淨的,你下樓時,等我一下。」

  所以,現在她該不是要告訴他,這個時間點她要去廁所換那個?

  他開口問:「你要去那個?」他靠她極近,惹來蘇隊長曖昧的注視。

  她臉一紅,說:「反正你過來啦。」明明可以理直氣壯,卻顯得心虛。他搭上她的腰,輕輕推往角落。她腰間一陣麻,只擔心蘇隊長發現什麼。

  「你要跟我說什麼?」周師頤覷見她一臉作賊的表情,一陣好笑。

  她瞄瞄溫雅琦,說:「妹妹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知道。」他淡頷首,目光邃亮地看著她,像是在鼓勵她繼續說。

  「你也這樣覺得嗎?為什麼?」

  「哥哥說東西暫放這裡,理由牽強。即使是兄妹,也不大可能把情趣用品暫時放在妹妹的房間,畢竟這是很隱私的部分。」

  「喔……」她了然點頭。

  「這我倒沒想到……」算是上了一課?

  「你發現什麼?」

  「她身上的香味。」她像在回憶,停了幾秒,才說出她的發現,「那天,我們在許朝翔車子采證時,我有聞到香味,那時候就覺得好像在哪聞過。剛剛我在妹妹身上聞到了相似的味道,而且她好像很喜歡PoppyFlower這支香水。我記得第一次來這裡吃火鍋時,就覺得她身上好甜、好香。」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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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9 00:13: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周師頤聽了聽,道:「不管她與命案有沒有直接關系,她都得跟我們回去接受偵訊,因為她哥哥是疑犯。」

  「周檢。」蘇隊長忽喊了聲。

  周師頤靠近,一個裡頭裝有約五分滿白色藥片的玻璃瓶被蘇隊長從抽屜捜了出來,那只是一個透明玻璃瓶,未有任何資料;他要了手套,轉開瓶蓋嗔聞氣味,問溫雅琦:「裡面裝的是什麼藥?」

  溫雅琦輕視的表情望著周師頤,「檢察官大人,你確定是藥嗎?」

  「不說也沒關系,帶回去驗就知道了啊。」蘇隊長笑咪咪地應了句。

  「是藥,我的。」溫仲堯開口解釋:「吃上癮了,正想辦法戒,放她這裡我才不會隨手抓了就吃。」

  周師頤若有所思地看著溫仲堯,好半晌才問:「什麼藥需要吃到這麼多?」

  「我有憂郁症和失眠困擾,那是有安眠效果的藥品,健保一天給付兩顆,醫生通常開一個月給我,我再自費一個月,所以每次拿藥會有120顆。」

  「藥袋呢?醫生不可能就這樣給你吧?」

  「扔了。每次吃都得撕包裝,我嫌麻煩,全裝在一起比較方便我拿藥吃。」

  「既然醫生開一個月了,為什麼還要自費多拿一個月?」

  「省一次健保費和往來醫院的車錢與時間。」

  周師頤忽然就笑。一次健保才多少,自費六十顆藥真有比較省?回去請教熟識的醫師便知。他吩咐道:「藥帶回去檢驗。」他看著溫家兄妹,又說「因為這些東西可能是證據,依法得扣押。另外,我們在采集到的跡證裡有比對出溫先生的資料,也請你和我們回去接受偵訊調查。」

  溫仲堯很平靜,雙手輕握成拳,相當自動地半舉至他面前。他看著那雙干淨修長的手,遲疑間,蘇隊長已上戒具。

  「為什麼要用手銬?我哥犯什麼罪!是通緝犯嗎?!你們會不會執法過當?!」溫雅琦看見兄長手腕多了副手銬時,幾乎崩潰,揚聲質問。

  「這樣是保護我們人身安全,也是保護他。萬一他想不開鬧自殺呢?」蘇隊長讓人拿了衣架上一件外套,覆在手銬上。「這樣好看一點。」

  溫仲堯只是微一扯唇,輕道:「謝謝。」

  章孟藜將寫好的扣押清單遞給溫雅琦。「要麻煩你在這裡簽個名。」

  一行人帶著溫家兄妹及三箱證物下樓。後頭的章孟藜看著那兩道背影,自語道:「如果命案真的跟他們有關,那麼妹妹和呂法官交往……」後頸一涼,又不願相信,她帶著遺憾的口吻:「這麼漂亮的一對兄妹,為什麼會扯上三起命案……」

  罪犯與長相或學歷、知識、家世之間,從來不是等號,周師頤從不以為這值得感嘆,只捏捏她鼻子,目光帶笑。

  「鼻子這麼靈?連香水名都知道?」他捏她鼻子的動作令她臉紅,只說:「也不確定是不是,只是味道很像。」

  「對香水有研究?」

  「沒有。只是剛好我有一瓶PoppyFlower的香水。」

  「怎麼沒聞過你身上有香水味?」

  「放在苗栗。那是人家送我的生日禮物,我用過兩次,雖然味道我喜歡,但就是不喜歡在身上噴東西……」她瞧瞧他,想著自己與他年齡上的差距,不免擔心起他是不是喜歡有香味的成熟女人。

  她問:「你喜歡香水?」

  「你說呢?」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每次都只會反問。」她瞋他一眼,在他眼裡卻成了撒嬌,風情萬種。

  他彎起眼睛笑。「你在我身上聞過香水味?」

  她想了想,記得他身上就是干淨的味道。他有用過香水嗎?「我沒仔細去聞你身上的味道。」

  周師頤不說話,下樓時,才淡聲說:「案子忙完,找時間我讓你仔細聞……」停頓幾秒,慢吞吞說:「當然,我會乖乖洗好澡等你。」

  「……」老板,工作時候調情,你這樣對嗎?:

  訊後聲請羈押,地院以罪證不足、無逃亡之虞駁回,兩人皆以十萬元交保候傳,並限制出境,每日得向轄區派出所報到,蔬園暫時封鎖。這樣的結果令

  許智國跳腳,一通電話打進檢察長辦公室痛罵,揚言要張金安等著降職。

  周師頤被叫進檢察長辦公室。張金安坐在大位上,桌面攤著偵訊筆錄,他怒視面前下屬,「十萬元就讓他們交保候傳?法官腦袋裝水啊!還有你,你新手嗎?案子是這樣辦的?!為什麼不提抗告?!那可是三條人命!」

  「我只是依法行事。」

  「依什麼法?」張金安揚聲斥道:「這麼重大的命案,地院讓他們交保,就不擔心串供滅證、逃亡?你站在檢方的立場,不是應該提出抗告?」

  「就是因為知道三條人命的重要,所以更需謹慎。法官的考量我認為並無不妥,目前沒有更明確的事證或人證物證,能證明案子與溫家兄妹有關。」

  「還要什麼證據?不都有指紋和藥片了,這不是證據?!」

  「藥片還要驗,目前光只有指紋是不夠的,我也不希望最後是我們冤枉了溫家兄妹。有采了他們的檢體做比對,報告出來後,我相信很快就能破案。」

  「你這種偵辦態度實在讓我擔憂。溫仲堯不是認罪了你還要驗什麼檢體?!」

  「我認為證據不夠。」話出口,周師頤稍頓,決定避重就輕。「也許正因為他認罪,法官才決定讓他交保,會認罪的較無逃亡疑慮,且他態度配合良好。」

  好得詭異。當然,他不會向檢察長報告,免得偵辦內容泄露出去。

  太可笑了。一個檢察單位本該謹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檢察長卻被政客牽著鼻子走,是個人利益之前就忘了正義?還是換了位置也一並換了腦袋?

  「檢察長罵你了吧?」章孟藜見他走出,迎上前去。

  稍早前到他辦公室拿資料,正好遇上檢察長剛走出他辦公室,她一問,才知檢察長讓他十分鐘後到檢察長辦公室。她瞧檢察長臉色沉重,大概不是什麼好事,遂跟了下來,等在外頭。

  「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聳肩,笑得無所謂。

  她看著心疼,握住他掌心,說:「他不知道你很努力嗎?每天忙得那麼晚,不就是為了能趕快破案?又不是只有許朝翔的案子要忙。」

  她為他心疼的樣子,令他心頭爽快,前一刻被斥責的無奈感皆隨她這刻的舉止而感到被撫慰了。他笑,「小姐,現在是上班時間。」邊說話,邊抬手摸著她散落頰邊的細發,目光繾綣。

  「你放著辦公室的工作不管,這樣光明正大跟下來與我談情說愛,不怕同事說閑話?」

  「……」她瞄瞄頰邊他的手指。那你的手現在在做什麼?

  她怨怪的表情令他發噱,他笑了聲,輕拍她臉頰。「沒事。」

  「到底為什麼要你去他辦公室?許朝翔那件案子又怎麼了?」

  他摸摸鼻子,笑得有些莫可奈何,「他認為,我對於聲押被駁回一事應該提出抗告才對得起死者。」

  「其實我也以為他們會被羈押的,畢竟有溫仲堯的指紋,加上他認罪了。」

  「真巧,值日法官是呂彥峰,我不知道他駁回聲押與他和溫雅琦的關系有沒有直接關連,但認罪不一定是真的犯罪,溫仲堯有可能為人頂罪。」

  「為誰頂罪?他妹妹嗎?」

  「要查。我只是不相信溫仲堯的話,他的說法漏洞百出,這表示他事先未曾想過一套應對的方法;通常預謀犯案的人都會想好該怎麼幫自己脫罪,但他的反應只讓我覺得他不是凶手。」

  她回想偵訊過程,溫仲堯確實未試圖為自己脫罪。「你覺得他說謊?」

  周師頤淡點下顎。「你想,他既然要戒掉藥癮,又說每次吃藥要撕包裝麻煩、拿藥吃不方便,這不是前後矛盾?一個都想戒藥的人,怎麼可能還想用更方便的方式取藥?」

  還有,他提及情趣用品時,溫仲堯答不出話。

  「……喔。」她回想那一瓶裝有藥片的玻璃瓶,這點她倒是未考慮到。

  「我只覺得他不太像一般的疑犯。」偵查庭上,被告的嘴臉她看了不少,可說幾乎都是卸責的態度居多,溫仲堯顯得太安分。

  周師頤點點頭。「他太配合,完全沒有試圖為自己說話,相較他妹妹對我們的敵意,溫雅琦這個女人似乎更需要調查,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不認為自己的兄長有罪,才對我們態度不善,因為現在各種跡證都指出凶手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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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9 00:13: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還有還有!」她忽然想起偵訊過程。「他說錯李、吳座車的顏色,你糾正他車款和顏色時,他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很懊惱但又想要裝鎮定;雖然他解釋他記錯顏色,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但總覺得有點牽強……有沒有可能其實妹妹是真的凶手,只不過她是教唆殺人,然後哥哥知情,跳出來幫妹妹頂罪?」

  「當然有可能。其實我最意外的是,他們兩人是雙胞胎。」僅有比對出溫仲堯的指紋,警方那邊自然只給了溫仲堯的資料,偵訊開始前的身分確認,才知道那對兄妹同年同月同日生。

  「對啊,我也很意外,第一次看到龍鳳胎。」她眼睛發亮,似乎對這話題很感興趣。「我聽說龍鳳胎因為是異卵,長得比較不像,所以我們才看不出來吧?」

  他朝樓上走,對她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的。

  「怎麼了?」他干嘛笑得那麼……曖昧?

  「只是想到生龍鳳胎不錯。」

  「嗯!」她語聲透露出興奮,目光晶亮。「我以前跟我同學聊天時,就說過我希望婚後能生對雙胞胎,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多可愛!而且痛一次就好。」

  他笑開,很不良的神情。「所以,你已經幻想過跟我生孩子的畫面了?」

  「……才沒有。」她扭頭,看著前方。

  兩人走路時,手背時不時擦過彼此的。她對他說過她不希望兩人的關系被同事拿來當作話題,因此至今仍未公開戀情,當然也不會在同事面前有較親密的舉止;可這樣擦著彼此肌膚的感覺實在令他心癢,恨不能馬上展臂擁吻她。

  他偷偷握了她手心一下,隨即放開,就見她臉腮泛紅,依然目視前方。他心裡歡快地笑,只覺此刻氣氛如此美好,真想跟警局那些人說:他真的戀愛了啊。

  「她是蓮興高中肄業?」周師頤瞪著面前資料。

  章孟藜睜圓了眼,訝問:「跟他們同一屆嗎?」

  「是啊,同一屆。看到這資料時,我頭皮都麻了。」警局,蘇隊長的辦公桌前,坐著周師頤,一側是章孟藜。蘇隊長站在一旁翻著畢業紀念冊,說:「因為肄業,她根本沒拍畢業照,但休學前在學校還是有留下一些照片,有一

  張被編進紀念冊裡。你看看這張照片裡的這個女生,有沒有覺得很眼熟?」是校園日常生活照,應是運動會,幾個女生著運動服,對鏡頭洋溢笑容的畫面,中間那名女子體型高瘦,清秀白皙,清湯掛面的發型讓她看上去更秀雅。

  「這個女生長得好像溫仲堯……周檢,你看像不像?」章孟藜戳戳身側像是陷入思索的男人。

  周師頤沉吟了會,喃道:「很像……確定這是溫雅琦?」他看著蘇隊長。

  「這位叫溫仲瑩,晶瑩的瑩,後來改名雅琦。」蘇隊長拉來椅子,坐在另一側,道:「我們去查訪戶籍地,問了鄰居,說那戶人家搬走很多年了。一家四口,爸爸開自助餐,媽媽是保母,家境小康。某天妹妹突然休學,在家幫媽媽帶孩子,接著開始有一些不良分子找麻煩,連自助餐也常有人鬧事;後來自助餐店面賣了,一家四口搬走。這些年,房子都空著。前兩年兄妹曾回去,再來就再也沒人回去看看老房子了。比較特別的是,最近房子好像有人出入。」

  周師頤低沉著眉眼,問:「有問到是遇到什麼麻煩嗎?」

  「能問到的舊鄰居剩沒幾戶,他們也不確定,只聽說好像是妹妹得罪人,也有人說是妹妹交友復雜才惹上麻煩,還有一個說妹妹是被同校學生欺負,家長報警處理,後來當時有立委介入,事情不了了之。」

  同校學生、立委……

  「如果鄰居沒說錯,而那個女生剛好是溫雅琦,同校學生剛好是死的那三個,又有立委介入……凶手是溫雅琦?」章孟藜瞠圓了眼。

  「你的假設成立的話,她確實有行凶動機,但是目前沒有證據,這些都只是我們的推測……」目光覷見照片,想起重要的事,「蘇隊長,你確定這個女生是溫雅琦?為什麼長相不一樣?」

  「我一知道她肄業,就想到也許從日常照可以發現什麼,結果看到這張照片時,想到的是溫仲堯。我也覺得很奇怪,就拿照片問戶籍地那邊的鄰居,有兩位都指出她就是溫仲瑩;我也在想,就算女大十八變也不至於變得像另一個人。」

  「照片裡的她跟她哥長得很像,不過女生化了妝,有時候真的差很多。」章孟藜回想溫雅琦的妝。

  蘇隊長笑了一下。「我查他們的就醫紀錄,溫雅琦在整型外科和精神科都有紀錄,我想她房裡那瓶藥應該是她的。溫仲堯的資料目前看起來沒什麼異狀,所以我懷疑溫雅琦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還有,她應該整過型。」

  周師頤手機響了,他瞄一眼顯示,低聲道:「是王法醫。」

  語末,接了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什麼,他愈聽面色愈顯沉重,眉間褶痕深了深。「但他們是龍鳳胎,怎麼會這樣?有沒有可能是采證時資料寫錯?」長指滑過眉骨後敲著桌面,結束通話時,他長舒口氣。

  「怎麼了?王法醫說了什麼?」章孟藜嚴肅著臉蛋看他。

  他苦笑一聲,道:「初步報告,兄妹倆的DNA與疑凶的不符;而且,這對兄妹的DNA是一樣的。」

  「DNA一樣?」蘇隊長怪叫出聲:「怎麼可能?」

  「龍鳳胎不是異卵嗎?」她知道只有同卵雙生會有相同DNA,但異卵雙生怎麼可能擁有相同的DNA?

  「有趣的是,兄妹兩人驗出的都是女性DNA,不知道是不是送錯檢體。」周師頤抹把臉,呵口氣。

  「不過好消息是,那瓶藥和三名死者胃部殘留的藥物反應是一樣的,所以……」他起身,道:「我回去開捜索票,你帶隊去戶籍地搜看看。」

  他看著章孟藜,下命令:「馬上發函相關醫院調閱病歷。」


  監識科先是懷疑DNA檢驗過程誤植資料,重新采集溫家兄妹的血液;周師頤則對兄妹DNA相同一事做了調查,證實一人存在兩組DNA是可能的。

  另一方面,調閱出來的相關病歷證實溫雅琦確實有長期服用鎮定劑的習慣,每兩個月固定到台北一家醫學中心回診取藥,也查出確實曾整型。

  同時間,警方在溫家老家找到了李、吳兩人座車,車上有兩人鞋子、衣物。檢警打算再次傳喚兩人,溫雅琦卻在這時走進警局,表明投案自首。周師頤訊問時,聽完溫雅琦的認罪自白後,偵查庭內有近五分鐘的沉默。

  「那麼……」他開口,鼻腔卻一熱,他不說話了。稍長的靜默後,他抹了抹臉,道:「接下來,有些問題必須問你。溫雅琦這個名字之前,你叫溫仲瑩?」

  「是。」

  「屍體都暴露在易被發現的地方,還留下手機證件,為什麼這麼做?」溫雅琦笑了笑,「要讓所有人見到他們的死樣和慘狀,要讓人對他們指指

  點點。像他們這種禽獸不如的人,曝屍荒野只是剛剛好。」

  「你在三名被害者身上留下你的體液,是為了模糊偵辦方向?」

  「不是。」溫雅琦靜了一下,說:「當年他們在我頭發上、臉上和身體上留下那些惡心的液體,我只是想讓他們體驗一下當年他們對我做過的事。」

  「這麼大膽留下體液,就不擔心警方查出你身分?」

  「擔心?」溫雅琦自嘲地笑。「像我這種身分證資料登記為女性的人,警方會懷疑那是我的精/液嗎?你們不都是一直朝凶手是男性的方向偵辦?」

  周師頤接著問:「李、吳兩人座車放在你老家,你原先打算怎麼處理?」

  「放老家是因為不想被你們找到他們的車子,怕找到我沒清理到的證據。一開始打算火燒車,但我殺李偉生那幾天常下雨,怕車子燒不完全,才決定暫放老家。我知道放在那裡不是辦法,就算沒被你們找到,也可能被我哥發現,我有計畫開到南部扔棄,只是還沒開始動作,你們就先找來了。」

  「許朝翔的座車你扔在郊區,他手臂上比另兩個死者多了刀傷,這是為了故布疑陣,讓警方以為是不同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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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9 00:13: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不是,我沒那樣想過。我知道自己身上的DNA和一般人不一樣,就算我留下體液、被你們找到頭發,那都不能定我的罪,因為就算查到我身上來,你們不大可能用體液驗DNA,應該是用口腔黏膜。我口腔黏膜的DNA,和我毛發、體液的不同,所以我一直很篤定我不會有罪,又何必故布疑陣?我只是沒想到你們也驗了我哥的DNA,才讓你們發現我有兩組DNA。至於刀傷,那是他在我下手時突然反抗。我不知道是不是下的藥量不夠,我劃下第一刀時,他一把抓住我頭發,他力氣大,我掙脫不開,才往他手臂砍了一刀。」

  「車子呢?」

  「老家一樓沒空間再放下他的車,我打算在警方找到他座車的地方放火燒了。要動手時,剛好有人經過,我才作罷。警方找到的那個有我哥指紋的打火機,是我出門前隨手從我哥桌上拿的,我打算點火用,沒想到會掉在許朝翔車上。」

  「你把他生殖器塞在他口中,和前兩起作案方式不同,也是來不及處理?」

  「我故意的!」溫雅琦忽抓住欄杆,激動地說:「那三個人之中,他一向是老大。當年他們欺負我時,也是下命令的那一個,所以我要以這種方式羞辱他!」

  「被你割下帶走的生殖器和奶頭呢?真喂狗了?」

  「我剛剛說起犯案經過時不就說了?你不相信嗎?」她忽然笑得詭異。

  「有一次,你跟你旁邊的妹妹去我們店裡用餐,你旁邊那位可愛的妹妹不是問

  起我手中那盒肉塊?」

  章孟藜一凜,看向應訊處。「你、你是說……」

  溫雅埼哈哈笑,樣子有些瘋狂,「是呀。」

  所以她那晚看到的都是……章孟藜頭皮發涼,但細細一想,台下這名女子,若非受了那麼大的屈辱,又怎會下手如此之狠?

  「你把店開在法院後面,不怕被呂彥峰認出來?」

  「他跟我哥知道有對方存在,但不曾見過面。當初我哥和房東簽約租下房子,我才知道店要開在那裡,我只能見機行事。何況,蔚房有監視系統,我時不時會看一下,就算呂彥峰上門消費,我可以不出來外場。」

  「頭發呢?許朝翔死後,你換了發型和發色。」

  她笑一下。「其實我也會怕。雖然認為從DNA絕對查不到我這來,但心裡還是會擔心從頭發被你們發現什麼,所以換了發型。」

  周師頤點頭,問:「殺人罪最重可處死刑,你既然認罪,可有悔意?」

  「悔意?」她微抬下巴,看著法台上的周師頤,毫無後悔的表情。

  「我為什麼要後悔?既然你們這些檢察官和警察只會靠權勢來湮滅真相、只會吃案、只會官官相護,我為什麼不能替自己討回公道?」

  「你覺得你得到你要的公道了嗎?」他問話的口氣有些沉。

  溫雅琦被問住,垂了頸項,半晌時間,她抬首時,已是淚流滿面。

  「沒有。檢座,你告訴我,公道在哪裡?我知道我是殺人犯,我該被處死刑才能還死者公道,但從事發至今,我、我家人心裡上承受的,只是討公道這麼簡單而已嗎?」

  「所以,你後悔了嗎?」他看著她,盼她說後悔,哪怕是嘴上說說也好,至少他起訴時,能向地院表達她已後悔,或許有機會爭取較輕的刑責。

  她只搖搖頭,淚未歇,哽聲應話:「殺了他們,我沒有後悔。」

  他靜了一瞬,才道:「那麼,等等請你看一下筆錄,若無疑——」

  「檢座!」溫雅琦忽喊了他。

  「請說。」

  「劉治方檢察官,您認識嗎?」見法台上的男人點頭,她露齒笑,「真的?那我能不能請您幫我轉達幾句話?」

  他想了想,道:「你說說看。」

  「我不知道他記不記得我,記不記得他當年辦過我的案子。他被調得突然,我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對他說。如果檢座有機會遇上他,請告訴他,我很感激他當年對我案子的認真和積極。」

  「可以幫你轉達。」下一秒,法警上前為她上戒具,押下她。

  一個月後,地檢署偵結起訴溫雅琦,考量她有憂郁和躁郁病史,最後求處十年有期徒刑;另,當年的性侵案已重啟調查,目前正陸續傳訊相關人等;至於張金安涉嫌收賄關說一案,已遭移送檢評會審議。

  「其實這社會還是很溫暖的。」坐在沙發上,章孟藜盯著筆電螢幕,那是破案的相關報導。

  「怎麼說?」周師頤翻著書,未看她。

  「網友啊。新聞報導了昨天召開破案記者會的內容,底下一堆網友痛罵那三個人死得好,雖然也有網友說殺人就是該償命,覺得判十年太輕了,但大部分的網友還是希望法官能判輕一點;他們說溫雅琦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如果當時能給她一個公道,別吃案,也許那三個就不至於被她殺害。」看至此,她關了網頁。

  她側首看他,說:「好難理解那些覺得十年刑期太輕的民眾在想什麼。沒有一點惻隱之心嗎?他們沒想過是當年我們的法律沒有保護溫雅琦,那麼憑什麼現在要她承擔法律給她的重罪?還有,現在想起檢察長罵你的聲音還有那張生氣的嘴臉就覺得惡心;當年如果不是他讓案子辦不下去,怎麼會有後來這些?他自己學法律的,卻還知法犯法。」

  相較於她的義憤填膺,周師頤顯得淡定,他微一扯唇,嘲弄的口吻:「台灣司法時常這樣,遇上政治就變得沒有擔當能力。」

  「我突然很崇拜劉檢。」章孟藜眨著圓眼。

  「因為他是當年原先承辦檢察官?」

  她笑一下。「對啊,好意外。原本以為他很懶、以為他喜愛亂罵人,尤其動不動就開口懷疑誰誰跟主任檢察官還是跟檢察長關系好,真的讓我反感;但現在細想起來,才發現他可能是因為當年的事才對這環境不滿。」

  他只低應一聲。能理解劉檢的心態,換作是他,未必還能在這條路上堅持。

  一個青春年華的漂亮女孩,正是人生最精華時,卻因為一本無意間被翻閱的日記本而慘遭三名同校男學生輪流性侵,人生至此變調。事發後不懂得保留證據,又受脅迫怕家人遇險而不敢聲張,錯失了第一時間采證的機會,身上沒有任何男性留下的體液、毛發等跡證,說破嘴也無人相信她的遭遇。甚至在有政治背景的犯嫌家屬的施壓下,警方不斷勸說和解,偏當年性侵罪仍屬告訴乃論,檢察官不會主動偵辦,即便溫家後來提告了,原承辦的劉治方卻被調離原單位,換來犯嫌家屬熟識的張金安接手,後者之後還一路直升檢察長。

  關關掩護是為了更大的利益,官官相護是為了官位,對一個單純、樸實過生活,完全不懂法律的平凡家庭來說,能拿什麼對抗特權階級?這是這份工作

  讓他愈感茫然的地方。殺人的有罪,被殺的那三人難道就無辜?破案這件事,又真是死者遲來的正義?

  「其實,溫雅琦會變成這樣,也不全然是許朝翔那三人的錯。」他開口,有些感嘆。

  「不然是誰的錯?」她瞠圓了眼。

  他想了想,又搖首,「這樣說好像也不對,他們當然有錯。我要說的是,因為從小我們所接收的是一夫一妻制、是男女異性戀,所以性別對我們來說,不是男性就是女性;但是性別只是這兩種嗎?有的人也許是男人的樣子,心裡其實是女人的靈魂;有一是女人的外貌,心裡住著男人的靈魂。你懂我意思嗎?」

  章孟藜思考一會,說:「你意思是,我們的環境、教育,還沒能進步到教會我們如何和男、女兩種性別以外的人相處?」

  「大概是這樣。我記得我大學時,系上有位男同學,總是在他頭上別著草莓發夾,他喜歡穿粉紅色夾腳拖,說話聲音很嗲;我每次看見他、聽見他說話,心裡就……很不以為然。那時覺得他一個男人沒男人樣,不倫不類。」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著說:「是出社會了,也有了些歷練,心態和想法慢慢都在改變。如果是十年前讓我認識溫家兄妹,我恐怕也沒辦法用一般的眼光看他們。」

  她沉默一會,忽抱住他手臂,靠在他身上,說:「老實說,我曾經也會特別覺得哪個男人很娘娘腔,現在想一想,其實我也沒多高尚。」

  周師頤握住她的手,道:「沒關系,還好我們還知道反省檢討。所以,婚後教育孩子時得多留心這部分,將來他們開始談感情了,如果對像是同性,我們也要支持;能相扶相持一輩子的就是好伴侶,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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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發表於 2016-4-9 00:14: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她腦海裡接收到「婚後教育孩子」時,其余已無心聽下,她只訥訥問:「教育孩子?你……你意思是,你要跟我結婚?」

  他看她一眼,心裡無聲笑。他說這話時其實沒有這種想法,但她都自動送上門了,豈有放過的道理?片刻,他問:「結婚很奇怪嗎?難道你不想結婚?」

  「不是啦,不會奇怪,年紀到了,結婚很正常。」

  「那你一臉見鬼的表情?」

  章孟藜摸摸發燙的臉。「不是,是覺得太快了,我們才交往多久……」

  「你很想嫁我嗎?」

  「……」她停頓一下,反問:「不是你先說起教育孩子的嗎?」

  「是啊,有一天我會結婚,你也會結婚。我意思是,我覺得不管你我,等我們都結婚後,也都有了孩子後,應該要支持孩子的選擇。」

  「都」結婚後、「都」有孩子後?她怔怔看他。這意思是,兩人各自尋找對像結婚生子?所以他跟她交往並非以結婚為前提?

  見她錯愕表情,周師頤忽然就笑,他伸指掐她臉,笑得滿面春風。「當然,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結婚對像。」

  「……」她瞋他一眼,紅著臉目視前方螢幕。「你看書吧。」

  她繃著臉,他看了好笑。「噯,我認真的。」

  章孟藜不看他,只盯著螢幕開口:「所以說……是你比較想娶我吧?」

  「是嗎?你這樣認為?」

  「不是嗎?難道你不是這樣認為?」

  良久,才聽他從鼻腔輕輕哼一聲。「嗯。」

  那種「不得不」的表情實在好笑。這是他沒事就愛口頭整她的原因?原來感覺很不錯。像他這樣的個性,以前都怎麼對他的女友?像對她這樣的方式嗎?還是不一樣?明知誰都有過去,無需探究甚至計較,然而心思只要一稍觸及,那種想知道他過去感情的想法就如藤蔓一樣纏上了心。

  「那個……」

  「嗯?」他瞄她一眼,欲言又止樣,他只摸摸她頭發。「想好再說。」

  「你以前交過幾個女朋友?」

  周師頤愣了下,偏首看她時,目光帶了點促狹,也有著意味不明的曖昧。

  「想知道?」說話時,玩著她的頭發,吊人胃口似的。

  「你、你可以不講啦。」

  「那你何必問?」

  「……」她張圓嘴,擠不出聲音。

  他倏然失笑,捏捏她臉腮。「一個。」

  「怎麼可能?」他這樣的外型,會有很多女生喜歡吧?

  「這意思是覺得我應該情史豐富?」

  章孟藜點頭,仔細看他五官。「科裡同事都說你是署裡最好看的檢座,脾氣又好;我剛接股時,好幾個前輩都說我運氣超好,跟上你。既然你這麼好,不是應該有很多女生喜歡嗎?」

  他彎著眼睛笑,顯得有些風流。「但我不喜歡。」

  這意思是,喜歡他的女生真的很多,但他不喜歡;現在和她在一起,是因為他喜歡……她可以想成她比那些女生更吸引他嗎?念頭剛冒出,唇角便逸出不受控的笑。

  「那你後來為什麼不交女朋友?然後,你為什麼跟那個女朋友分手啊?」

  「也沒有刻意不交,就是忙讀書准備考試,也或許是因為緣分未到吧。本來以為考上了,脫離課本,應該會有時間談感情,結果你也看到了,每天忙不完的事,連認識的機會都沒有,怎麼交?至於分手原因……」

  他回想一會,道:「志向不同,想法也不同。」他神色坦然,又說:「是我大學同學。有時看見一些案子,會討論,但常常因為想法不同起爭執,就散了。」

  她有點意外。「可是現在我們討論案子,有時意見也會不一樣,但你好像不會跟我生氣。該不會是現在只是保持形像,以後就露出馬腳吧?」

  他一臉好笑。「我怎麼覺得露出馬腳的是你?剛報到那幾天,對我態度多恭敬,現在呢,還有下屬樣嗎?」

  「又不一樣,現在是男朋友嘛。」她勾上他臂膀,臉頰枕在他肩窩,笑得很甜。「你還沒回答我呢。」

  「年紀吧。那時候還是學生,沒社會經驗,比較自我,兩人都想被認同,所以忘了尊重對方的想法,只覺得為什麼她不懂我,她也埋怨為什麼我不讓她。」

  說完久久未聽見她回應,只見她玩著他的手指,他問:「問完了嗎?滿意了?」

  章孟藜點點頭,忽然就抱住他的腰,把臉蛋埋進他胸懷。「難怪我媽說找對像就要找年紀大一點的,因為年紀大的男人比較包容,也比較疼女人,果然是真的。」

  「……」他閉了閉眼,展眸時,問道:「章孟藜,我到底是有多老?」

  看著晨間新聞提及草莓季,章孟藜才愕然驚覺,再幾天就是她在地檢署滿一年的日子。她揉揉有些發沉的眼,撈來抱枕,半躺在沙發上。

  長大以後,愈發覺得時間匆促;等進了地檢署,更深刻體會時間永遠不夠用的無奈,尤其正值年底大結案時,幾乎每日皆是凌晨時刻才能沾到床,所以這刻即使醒了,明知該准備上班,仍貪戀這短暫的慵懶時光。

  「今天不紮頭發?」周師頤從房裡走出來,雙手扣著衣扣,見她已換好上班衣裙,卻散著發,懶洋洋地半躺在椅上,他靠了過來,摸上她額面。「不舒服?」兩人可算是半同居狀態了,有時他在她那裡過夜,有時她留在他這裡。

  她坐起來,抱住他腰身,幾乎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低嚷著:「想睡覺。」

  他順著攬上她腰,另一手摸著她的發,比剛認識時長了許多。「年底都是這個樣子,要習慣。早上跟我去晨跑,體力會好一點?」這提議他不知說了幾回,總被她拒絕。

  「我甘願睡覺。」她超討厭跑步。

  他悶聲笑。「這樣吧,春節有假,我們去日本玩?」

  「日本?你這麼怕冷,去日本好嗎?」她精神來了,離開他肩窩,拉開他未全部扣上的襯衫,檢視他今日裡頭穿什麼衣服。發熱衣、長T……外加襯衫,想想他一定會再加上背心、外套……這個人能去日本嗎?

  冷空氣鑽了進來,他按住她那雙掀他衣服的手,笑道:「穿暖一點就好。」

  「如果去日本,可能只能三天,除夕我必須回去過年,我爺爺奶奶很重視團圓,除夕一定要大家一起吃頓飯的,而且我三個多月沒回家了。」

  周師頤想了想,問:「初一我下去接你,跟你家人拜個年,初二出國?」

  「你不怕我爺爺又找你喝酒?」中秋前夕,回了苗栗一趟,還帶上他;她第一次交男友,第一次帶男友回家,她仍記得當時她是有些緊張的,卻想不到他與她家人相見甚歡,尤其是爺爺爺拿出米酒頭,直接灌了他一個碗公,他那次沒起紅疹,只是走不了直線。

  「沒關系,老人家開心就好。」

  「不過,你上次喝完那一碗公米酒頭,整張臉都是紅的,其實很可愛。」說完,戳他臉。

  他輕哼一聲,「你可以再差不多一點。」

  她哈哈笑。「但是我們現在才決定,會不會買不到機票?日本很熱門。」

  「問問旅行社,應該還可以。」他拍拍她。「快起來整理,別偷懶。」

  她從他身上爬起來,拉拉裙擺,走歡他房裡,梳整著頭發。

  周師頤跟進來,挑了條領帶,走到她身後,見她頸背上方一縷發絲沒抓著,他拿過梳子,幫她重梳好馬尾。「會太緊嗎?」發圈束上時,他問。

  「不會。」轉過身看他。「技術這麼好,是因為以前都這樣幫你以前的夂朋友梳頭發?」

  「你吃這麼多醋好嗎?」他掐掐她臉。「是我妹。除了她,就是你了。」

  他其實不介意她問他過往感情、不介意她吃醋。這女孩第一次戀愛,全心全意待他,他能給她的,當然也是全心全意。

  「你真好。」她笑咪咪地湊唇,吻了下他。

  「少狗腿。」他笑兩聲,遞過領帶,微傾臉。「幫我打。」

  接過領帶時,章孟藜紅了臉。她低著眼睫,雙手在他頸間忙碌著。

  他盯著她微泛粉澤的臉,「臉有點紅,又不是沒幫我打過,害羞什麼?」

  「……」她瞪著領帶,不說話。

  怎麼跟他說,之前一晚他特別熱情時,卻不巧沒了保險套,那一晚到最後,是他抓住她的手,按在他兩腿間,俯唇在她耳畔低聲說了三個字。現在,每回他把領帶遞給她,對她命令同樣的三個字時,她如何鎮定?

  後來的某一晚,兩人情動時,她殺風景地說:「我……今天那個來了。」

  他似不在意,只吻遍她全身後,在她耳邊說了三個字,她手才覆上,他倏然埋首她肩窩無聲失笑——難怪每遞出領帶,命令她時,她老是別扭古怪。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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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發表於 2016-4-9 00:14:22 |只看該作者
番外一

  【番外篇:認罪告白】

  呂彥峰是溫仲瑩的初戀,高中分類組後的同班同學;他品學兼優,擁有出色外型;而溫仲瑩在班上成績也好,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張漂亮臉蛋。初同班時,兩人並不對盤,她看不慣班上女生對他如花痴般的示好行為;呂彥峰也不懂她那麼高傲的性子,為何那些男生要將她視為寶,評選她為校花?

  明明互看不對眼,卻莫名其妙滋生出情意,成了班對。

  溫仲瑩的父親在街上開了家自助餐館,母親是保母,在家中為人帶小孩;兩人學歷雖不高,但務實、腳踏實地的性子也展現在教養態度上,嚴格禁止孩子在未成年前戀愛;可這是初戀,熱情澆不熄反對的聲音。

  那一天,呂彥峰知道雙親會晚歸,兩人終於有獨處機會。

  呂彥峰解著她制服鈕扣,她紅著臉,緊護胸口。

  「那個……彥峰,我那裡很平……」都高三了,只長身高不長胸,也未有月事,她曾對此疑惑,但母親

  說每個人發育時間不一樣,不用急。她不急,只是擔心平胸讓他不滿意。

  他對上她含羞的眼神。「有什麼關系,你皮膚這麼好,這麼美,身高又高,那些模特兒不都和你一樣的身材?再說了,我們還在發育,還會長大的。你別遮,讓我看。」他拉開她手,解開所有扣子;他推高她胸衣時,不是不失望,甚至覺得自己的胸膛可能都要比身下女孩還來得大。

  然而,她膚色很漂亮,胸口還能見著膚下分布的青筋,尤其頂端兩點嫩紅如梅,他著迷地俯唇,在那上頭落了吻,他熱唇不斷在她臉上、唇上、頸項、胸口落下濕吻。她笑著:「會癢……」

  這麼甜的聲音,聽在他耳裡,只覺得是種誘惑,甚至是邀請。他手往下探,滑進她裙擺下,她一顫,按住他雙手。「我怕懷孕……」

  他想了想,說:「射外面就不會了。」

  她信任他,松手,讓他愛撫,也羞怯地被他領著去摸他腿間。他手指鑽入她底褲裡,彼此互相探索、撫慰,他粗濃的喘息與他手指帶給自己的歡快,令她對自己再平坦不過的身材漸漸有了點自信。平胸也能讓他這麼興奮啊……所以,她還會發育,不用著急,但即使不長了,也沒關系。

  不知是他第一次做,沒有經驗,還是她太窄,嘗試幾回才順利把自己的堅硬送入她體內,很緊、溫暖、潮濕,摩擦的快/感令他興奮不已。他汗滴落她胸前,那是多性感的風景;他下身像要爆炸,一陣酥麻感漫至頭皮時,他退出她身體,在她小腹上釋放。

  抽紙擦淨她肚腹,不經意看見她大腿上那一縷血絲,心疼不已;他吻她兩腿間的性感處。她很興奮,身體深處不斷泌出濕滑,他更賣力取悅,感覺她的性感堅硬如石,他曾聽同學說,女生也會勃起,就是這麼硬嗎?

  她的呻/吟和扭動的軀體讓他只想讓她更快樂,他深深吻著她腿間,倏然感覺她全身顫栗,像自己方才射精時的樣子,接著有溫熱液體衝進他嘴裡。他欣喜自己讓她也達到高潮,下一秒吐出口中她的體液時,驚詫不已。他看向她腿間,那豆大的性徵上滲出和自己一樣的體液——女生高潮會射精嗎?怎麼可能!

  他抬指在她腿間抹了抹,湊近鼻端嗅聞,半天回不了神。怎麼會連味道也相似?健康教育課並沒這麼教過,何況女生沒有精子,怎可能這樣……

  余韻後,身體那種快慰感平息,溫仲瑩見他呆坐不動,疑惑坐起身。呂彥峰看看她,指尖又在她腿間一抹,手指移到她眼下。

  「這什麼?」

  她怔怔看著他指尖,紅著臉搖首。「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目光下移,盯著她腿間,指尖去撫弄,看見那裡又滲出一滴液體。「從這裡流出來的。」

  「我、我第一次做,我不知道會流這個,我——」

  「衣服穿一穿,我送你回去吧,我爸媽應該要回來了。」他不再說話,背對著她穿衣褲。

  她未覺他態度變化,只愛慕地望著他背影,拾起衣裙穿上。

  風勢帶起裙擺,溫仲瑩停步按壓,待風勢稍減,她拉了拉書包背帶,低眼繼續走著。她一臉清秀,清湯掛面的發型僅一根黑色細發夾夾起劉海,身上白色制服保持早上出門前的干淨潔白,那件深色學生裙下,是簡單的白襪黑鞋。她衣著再簡單不過,偏偏生得一張美人臉,招蜂引蝶。

  自小聽多了她很漂亮、她很美這類的誇贊,甚至也有人對著她說「紅顏多薄命」,但她對自己樣貌早習以為常,根本不在乎別人如何評論的她,這幾日卻常陷入為何這張臉再也吸引不了他的困惑當中。

  幾天了?上回見面後,他不再出現,不再邀約。他不喜歡她了嗎?還是像鄰居那些三姑六婆說的那樣——未婚就和男人上床,不會被珍惜?

  他這麼膚淺?要的只是她的身體?她低著臉,看著自己的黑鞋和被拉得長長的影子,突覺傷感。她做錯什麼了?

  眼泛潮氣,沒瞧見前頭幾道鬼祟身影,路過小巷口,聽見什麼聲響,試圖回首探看時,一條手臂冷不防從她身後竄出,搗住她的口,腰上也纏上一條手臂,將她往巷裡拖。

  「唔!唔……」試圖喊叫,嘴被撝得嚴實,身後那人力氣強大,她揮著雙手猛打腰上那條手臂。

  「靠!你們是不會幫忙?還在那邊看!」身後人壓低聲音說話。

  反應過來現場還有他人在時,兩腳被人抬了起來,掙扎中,看見抬她腿的那人,還有拉住她手的人,是同校的,她見過,忘了哪一班。

  「乖一點,等等就讓你走。」搗她嘴的人忽然松手,她欲放聲大喊,一個物品隨即塞進她嘴裡,她瞪大眼,激烈扭動反抗,發出唔唔聲。

  忽然就被放了下來,才看清被帶進幾乎不會有人走進的防火巷,身前人雙手一壓,她背抵牆,雙手被對方舉至頭頂,牢牢壓制,她動彈不得。

  她看清對方臉孔,機工科的許朝翔,平日素行不良,校方卻睜一眼閉一眼,聽說他父親是現任立委,爺爺曾是議長,家族政治背景雄厚,黑白兩道通吃。

  果然一家從老到小都是敗類!她瞪著他,胸口劇烈起伏。忽意識到自己雙腿能動,右腳一抬,打算往對方兩腿間狠踢一腳,被避了開。

  「我有那麼笨?」許朝翔一雙細眼將她從上到下看個仔細,他朝身旁兩人使了眼色,那兩人上前,在她兩側蹲下,抓住她腳踝,往兩側拉開。裙下雙腿被迫大張,一只手掌伸入,拉下她底褲,冷涼一片,她顫栗著雙腿,死瞪面前那張臉孔,眼角泛淚。

  許朝翔俯近,摸上她臉頰,她突著淚濕的雙眼瞪他,唔唔出聲。許朝翔嘖嘖兩聲,手指順著向下,在她鎖骨上停留一會。

  「皮膚這麼嫩,長得又這麼美,這裡……」一把掐住她右胸。「怎麼會這麼平?」

  他看著她滿臉的濕漉漉,慢慢解開她制服衣扣,那身白皙滑嫩的胸膚入眼,他呼息漸濃;他雙手猛力將胸衣往上推,露出她胸前兩抹紅,他瞪大眼,緊盯那兩處。他吞了吞唾沬,伸指搓揉,嘴角露出笑意。「平歸平,顏色很粉嫩。」

  溫仲瑩扭著身子,渾身因害怕而劇烈顫抖,恨不能咬他一口。

  他拍拍她臉,咧嘴笑。「不要猴急,先讓我看看這裡……」他一面說,手往下探入她腿間,她猛然僵了身軀。

  「這麼僵硬干嘛,騙人不做過哦?少裝清純,我聽說你跟呂彥峰在做時很熱情,聽說也很會叫,還很濕是不是?我摸摸啊……」

  呂彥峰?她怔忡,忘了掙扎。

  「快點把裙子掀起來,這樣看不到啦!」抓著她腿的李偉生早心癢難耐。許朝翔索性將她裙擺往上翻掀,在腰上卷成一團,露出女孩隱密地帶。三人瞠大了眼,盯著她大張的腿間。

  那裡,干淨美麗,稀疏的毛發帶點誘惑,

  許朝翔松開壓制女孩的雙手,蹲下身子,湊近臉觀察。「這裡,真的硬起來了……」

  李偉生和吳宗奇也湊臉近看,噴出的鼻息讓她顫了下,她回神時,似乎已缺乏力氣,只覺羞恥。她眨了下眼,淚流不止。

  忘了自己怎麼回到家,只是把衣衫不整的自己關在浴室裡,她不停衝水、搓揉全身,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她聽見媽媽喊著她,她沒應聲,感覺自己好像只剩下嚎哭的能力,腦袋一片空白。

  也許是被她返家的模樣嚇壞,媽媽喊了一陣後,最後不知用什麼開了鎖,將她從浴缸裡拉出來。她身上有被他們掐揉後留下大小不一的紅痕,還有她自己搓揉皮膚的痕跡,媽媽一見被她扔在地上那染上污痕和液體的衣物時,大哭出聲。

  爸爸從店裡趕回來,將她的衣裙、襪子鞋子等包成一袋,帶上媽和她往派出所報案。她記著那三人離去前撂下的話,想著許家在地方上的勢力,她沒勇氣開口,最後禁不起媽心碎的哭聲哀求,她據實道出事發經過。

  雙親以為警方會安排她驗傷,警方卻說她都已洗過澡,不可能驗到什麼,並以已有那袋物證為由,直接打發他們,只告知會傳訊那三人,讓他們等候通知。

  擔心她在校又遇上那三人,雙親決定讓她休學,待那三人畢業,再返校完成學業。休學在家的她,白日在爸爸的自助餐館幫忙,一面進行官司訴訟;她才知道人無恥到極點,用禽獸不如來形容都還太客氣。

  三人筆錄完全一致,稱事發當天三人在許家打電動,許家人證實那天孩子放學後便帶著同學返家,李、吳兩家亦供稱孩子曾向策人提起要在許家打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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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9 00:14:38 |只看該作者
番外二

  當初身上能證明對方侵害自己的證據幾乎全被她洗去,警方勸說撤告和解,雙親堅提告,案子移交地檢署。

  檢察官叫劉治方,很年輕,她聽大家都稱他劉檢,她也跟著這樣稱呼他。他讓她去醫院驗傷,她不願,因她無意將自己身體袒露他人面前。劉檢鼓勵她,甚至答應她一定起訴那三人,只要她願意去醫院,才可能有證據起訴他們。

  不明白已有她事發衣物,為何還要驗傷,她提出疑問;劉檢告知警方移送書上僅有偵查卷一宗,未提到有衣物證物,又思及警方不斷勸說撤告和解,爸媽才想到恐怕證據已被湮滅。

  溫仲瑩在雙親與劉檢陪同下前往另一家醫院驗傷。預料中,在她陰道裡,未采到任何男性檢體,卻也意外驗出她應是雙性人。關於她平胸、她只長身高、她遲未有月事、她性行為高潮時會有男性射精現像,皆獲得了解答。

  她的世界崩塌離析。

  都是那三個人!都是呂彥峰!若非他們,她不必承受這些,她心裡發誓一定要報復這些人;她暫拋傷痛,積極配合劉檢的調查,只願能還她公道。

  她不知道一個人的道德良知可以如此淺薄,許朝翔那三人有事沒事出現在自助餐館,有時不講話,只坐在那一面吃飯一面盯著她的胸口和下體;有時嫌菜難吃、飯沒熟,甚至造謠餐館衛生不良,最後演變成拍桌,嚇跑不少客人。

  他們也曾經在吃飯時對著店裡用餐客人說她同時跟他們三個人交往,氣得父親抓著掃把就從櫃台衝出來趕人。

  不為父親添麻煩,她回家幫母親帶孩子。那陣子帶的那個孩子是個妹妹,妹妹的雙親是雙薪父母,有個讀國中的姊姊,那個國中生叫陳葳。

  陳葳放學返家前會來家裡帶妹妹回家,大概聽說了她的事,每日來接回妹妹時總會帶點心給她,有時紅豆餅、有時小蛋糕,有時是一根梅心棒棒糖,那個國中女孩是她遇事以來唯一交到的朋友。

  案子還在進行,對方三人家長要求和解,爸媽堅拒絕,家中開始不平靜。門口被潑漆、爸爸的車子被打破車窗,報了案卻遲無下文;同時間,劉檢忽然被調派,換了另一個叫張金安的主任檢察官接手承辦她的案子。

  家中的紛擾影響了母親保母工作,陳葳的母親說要辭職自己帶小孩,理由聽來正常,但他們都知道,陳葳的媽媽定是怕被他們家的事連累了。

  陳葳最後一次來接回妹妹時,摶了一個學校家政課烤的蛋糕給她;陳葳要她堅強,安慰她時,自個兒還哭得很傷心。

  那場官司最後因被告三人罪證不足,裁定不起訴處分。

  那一年,溫仲瑩知道了司法天平只傾斜於勢力強大那一端。她記住那個名叫陳葳的女孩,也記住了那位認真查案,她還來不及道謝就聽聞被調派的檢察官劉治方。

  一場官司耗盡心力,餐館生意被許家鬧得做不下去,她也被診斷出憂郁症;為了醫好她的病,父親先為她改名,之後又決定賣掉餐館,另覓它處重新生活。她的同胞哥哥在台北念書,最後決定搬移到北部,爸媽因她的事發願茹素,干脆開了家素食自助餐。

  她白日一面服藥治療憂郁症一面幫忙餐館,晚上補習准備回校園;哥哥沒課或放學後也在店裡幫忙,日子漸漸穩定,只是她的傷口未曾痊癒,每到夜晚,總要隱隱作痛。她知道她還是不甘願,又怎麼可能甘願?

  進入大學的溫雅琦生活多采多姿,她開始和同學跑夜店。也許是她遭遇的事令雙親心疼,他們待她的態度幾乎是縱容,只要她不做傻事,什麼都可以。

  她在夜店被一名模樣有點像陳葳的女孩搭訕,身高與自己差不多,蓄著一頭俐落短發;短發女孩有點害羞,似乎真的喜歡她;她看短發女孩順眼,抱著「男人不可能愛她,不如和女人在一起」的心態,放任自己與對方交往看看。

  短發女孩看著纖瘦,舉止秀氣,卻是個TomBoy,溫柔體貼,遇事時又會第一時間跳出來為她爭權益,她有一種被男人呵護珍惜的感動;她從初期的交往看看,到後來是真的愛上這個短發女孩,兩人交往到大學畢業前,她卻被甩了。

  女孩提分手時哭得好傷心,說分手不是有第三者,是因為她是男人;說在這段感情裡她一直在適應她像男人的身體,最後真的適應不來,只能分手。

  再次被愛情拋棄,溫雅琦痛得像要死掉。她不禁想,她犯了什麼錯?男人玩弄嘲笑她的身體,連女同志的T也因為她的性器官對她提分手。

  她是男人嗎?她像男人嗎?她明明是女的,她從出生就被當成女孩教養,爸、媽、哥哥,還有許多人都認定她是女孩,為什麼就是有人認為她是男的?但她又真的是女的嗎?愛情是否只能以性別決定?皮囊真的很重要?

  她跟爸媽要了筆錢,去隆乳、打女性荷爾蒙,去打膠原蛋白豐唇,把內雙眼皮割成外雙,還開眼頭。她變得愛美愛打扮,每日將自己裝扮得性感美艷。

  她去了夜店,多少男人與她搭訕,渴望認識她,或是與她一夜纏綿,她在心裡罵他們賤,卻又享受、接受他們的追求,因為,她還是渴望愛。如果有人愛她,多好!

  溫雅琦的父親被腎病困擾多年,在她大學畢業後不久,一次洗腎不慎感染,最後因敗血症離開。母親在父親離開後的第二年忽然倒下,一個月後離世。

  失親讓她懊悔未及時行孝,才發現這幾年她只努力於擺脫那段肮髒的過往,卻忘了關心家人;她才明白,其實自己從未從那個痛苦的深淵中離開過,因為一個愈想證明自己的人,才是最逃離不開的人。

  兩年內失了父親又失去母親,她生活像沒了重心,憂郁症並發為躁郁症。直到在新聞中看見許朝翔當選市議員的消息才有了點生氣。真可笑,那種出事只會卸責甚至反控對方、只會以手段威脅打壓對方的惡徒,也能成為市議員?尚只是學生時就已如此囂張狂妄,現讓他坐上議員一位,他豈不是要為所欲為了?

  司法無法懲治他,她來。溫雅琦找徵信社調查當年那些人的生活與行蹤,令她驚愕的是呂彥峰還成了司法官,可真諷剌。她愈想愈不甘願,她要一個一個報復,用當年他們羞辱她的方式狠狠回敬。

  她以她已能勇敢面對過往,加上爸媽生前遺願是回老家為由,勸說哥哥離開台北,搬回以前的家。與哥哥談了近半年,他最終因為疼她,讓步了。

  哥哥擔心老家鄰居還記得當年事,只把雙親牌位迎回家,在另一處租了棟兩層樓房子。二樓私人場所,一樓開餐廳。哥哥手藝很好,明明讀的是明星學校的資工系,卻將爸爸的廚藝學了精透,不僅如此,還自己研發新菜色。

  店裝潢期間,她與哥哥四處找配合的農家,盼能有當天現采的有機蔬果,就這麼和陳葳遇上了。陳葳的雙親不願接爺爺的農務工作,她接了下來,每日現采後,將最新鮮的蔬果送來店裡。

  陳葳變化不大,心善良,待她仍然熱情,只是不習慣她改名後的名字,還有她整型隆胸後的樣子。她喜歡陳葳,多希望身邊有一個真心相待的伴侶,只要能接受她的身體、只要真心,無論男女,或是TomBoy、婆,她都能接受。

  她想有自己的家庭;心愛的人若是男人,她可以為他生孩子;若是女人,也可以認養;當然,先決條件是她得知道像她這樣非男非女,在女同志圈被婆說太漂亮,被T認為太像男性的性別,究竟算男人還算女人?她能不能懷孕?

  她想求助醫生,又不願身體秘密被其他人知道;她試著從網路找資料,得到的結果令她懷疑自己是奇美拉——嵌合體人。她分別找了幾家化驗所,利用

  網路訂購采樣套組,以保密並匿名的驗證方式驗DNA。她寄過含毛囊的頭發、沾有口腔黏膜的棉棒、有她血液的面紙,甚至連精/液也、用化驗所的收集器寄回化驗。

  明明都是她的檢體,結果卻不同,她身上果然有兩組不同的DNA。她甚至猜測哥哥與她一樣,也有兩組DNA,只是他可能比較幸運,在外型與性器官的特徵上,他身體只展現出他是男性的一面。

  DNA成了她的工具。她花了一年時間思考如何實行她的報復,從勘察地形,到如何避開監視器,再到怎麼接近報復對像、怎麼動手怎麼不留下證據等等。

  她瞞著哥哥,晚上兼差酒促小姐,以約會為由,出門到各夜店、熱炒店、釣蝦場工作。她跑李偉生和吳宗奇的店,知道這兩人與許朝翔依舊鬼混一塊,三人有固定聚會;另一方面利用其它時間去認識呂彥峰,順利成為他女友。這幾個人都曾與她發生過關系,卻都不認得她,計畫很順利。

  知道性侵她的那三人特別喜好美色,她先釣李偉生。下半身思考的畜生果然好騙,一口答應。她開著他的車,載著他到登山步道。她在車裡挑逗他,脫光他衣物,再帶著事先准備的情趣用品誘他到車外做;他藥效開始發作時,她坐到他身上,慢慢地以他領帶捆綁他雙手;他很興奮,以為她真要與他在野外玩SM。

  她不過稍微挑逗他,他就興奮高潮,看著他惡心嘴臉,溫雅琦說:「跟你說個秘密。你知道我叫雅琦,你知不知道我姓什麼?我姓溫,溫度的溫,有沒有覺得熟悉?」

  當她用她戴著柔軟羊皮豹紋半掌手套的指尖擦過他胸時,他抖了下,那反應令她笑了聲,她接著說:「記不記得高三那年,你和許朝翔、吳宗奇在防火巷內強暴了女學生的事?那女學生好像也姓溫?」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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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9 00:14:52 |只看該作者
番外三

  至此,終於看見李偉奇表情遽變。她看他試圖將兩條被她綁至頭頂的手臂抬起,她諷笑:「想動?很奇怪吧,為什麼會突然沒力氣?」她戴著手套,不怕留下任何皮屑和指紋,只拉高他雙手,她手一松,他兩臂立即虛軟下來。

  「剛剛在包廂裡我趁你沒留意時,在你酒裡放了點鎮定劑,算算時間,藥效開始發作了啊。」

  「你……你想做什麼?」李偉生張嘴,勉強擠出一點聲音。

  「做你做過的事啊。你怕什麼?」她拿出事先准備的情趣工具,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身體被人侵入強占的痛苦嗎?你想不想試?」

  李偉生瞪著她手中工具,困難地搖了下頭。「你……你是、是誰?」

  「溫仲瑩啊。怎麼,認不出來了嗎?」她腿撐起,架高他的腿,手一推,身體被擠入異物的李偉生痛得凸了眼,他張嘴欲叫,一團布料塞進他口中。

  「被性侵是什麼感覺?嘗到了吧?我買了很多情趣用品,本來打算讓你一個一個試,不過帶著大包小包出門實在太招搖,那些剩下的情趣用品,我就留給吳宗奇、許朝翔,慢、慢、用。」

  溫雅琦的五官與身下男人同樣扭曲。她眼角有淚,低啞著聲音開口:「如果不是你們,我怎會變成這樣?我的人生被你們毀了,憑什麼你們過得這麼自在?我的身體又不是我能選擇,你們憑什麼嘲笑、玩弄……」

  她把手中工具從他身體抽了出來,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試管型容器,笑著把裡頭的體液淋在男人臉上,然後換上一把鋒利的刀,在男人驚恐的表情中,她從他腿間靜脈劃下,血瞬間湧了出來。

  「我等這一天等太久了。我這一個多月,幾乎每天跟豬肉攤買豬肉,自己躲起來偷偷練習,練習讓自己不怕用刀;一度以為我根本下不了手,現在才知道殺人也是可以練習的,哈哈哈……」

  割下男人性器官,他面色已慘白,身體顫抖,虛弱得連眼也睜不開。溫雅琦殺紅眼,一刀又往他右胸割下,血滲了出來。

  「知道我會怎麼處理你被我割下來的地方嗎?我跟你說,我打算煮了喂狗!」

  早打算殺人毀屍,溫雅琦不怕她的犯罪過程讓身下男人知道,她一面說著,一面割著男人的身體,他何時斷氣,她根本不在意。

  同樣的手法,用在了之後的吳宗奇和許朝翔身上;唯一不同的是,許朝翔體質或許較不同,在她切割他下體時,居然還有力氣扯住她頭發,她一慌,揮刀砍向他手臂,他再沒了反抗能力。

  為了羞辱他,她把他的性器官塞進他口中,她冷冷瞪著沒了氣息的男人,笑得陰冷:「議員?後台硬?政治世家?黑道?不就這樣而已。」

  李、吳兩人座車被她開回老家置放,停了兩部車後,已無空間,她只能一把火燒了許朝翔的車;她將他的車開進產業道路旁的空地,卻突然聽見有機車引擎聲,怕引來注目,她棄車,騎著事先藏在樹下的機車離開。

  下一個對像,是呂彥峰。若不是他把她身體的秘密傳出去,又怎麼會有後來的事?呂彥峰不像那三人貪色,接近他最好的方式是成為他的朋友,但她沒想過他會追求她,心裡有點得意一切如此順利。

  她瞞著哥哥進行她的殺人計畫,當然不能讓他知道她現在的男友是呂彥峰;為免無意間泄露什麼,她不帶男友回去,手機電話簿姓名設定成李文山,這樣就算讓哥哥看見了手機簡訊或來電紀錄,也不用擔心。

  溫雅琦沒料到的是,呂彥峰竟然找上哥哥;後來才知道那個來過店裡幾次的可愛女生撞見過她與呂彥峰在一起,她想,也許是那個女生透露了什麼。

  她怕呂彥峰發現她是溫仲瑩,思索著怎麼下手時,他卻先約了她,說了那此二話;她確定他認出她了。不在計畫內的是他的求婚,還有那本「日記本」。

  這麼多年來,她恨著他,卻原來是因為他的日記本被那三人拿走。

  溫雅琦好痛苦,不知該不該相信他的話,或許她就是傻,最後還是沒能對他下手。三條人命,也夠了,至少她身邊現在還有哥哥,也有陳葳。

  明知陳葳從頭至尾喜歡的都是哥哥,哥哥對她也有意思,她仍是無法放下陳葳,總想著只要能看著她,甚至哪日她與哥哥能修成正果,她也滿足。

  所謂法網恢恢,就是這樣吧。即使自認為天衣無縫,畢竟她清楚自己身上的DNA秘密不容易被發現,因此在看見檢警出現時,她也猜到應該是找到了什麼證據,卻仍感到意外。

  她知道殺人有罪,但為那三人坐牢實在不值,只要堅不認罪,也奈何不了她吧?只是未料到哥哥會跳出來承認藥片和情趣用品是他的。他想做什麼?為她頂罪嗎?他知道她是凶手?何時知道的?

  檢方羈押不成,店面和樓上房間皆被封鎖,她與哥哥暫住旅館。從法院回來的那晚,她找上哥哥,他開房門見了她,似乎不意外,像是知道她會找他。

  「哥……」

  溫仲堯靠在椅上,長目滿是血絲。「累了一天,不早點睡?」

  她忽然就紅了眼眶。若不是她,他怎麼會被上戒具?那是多麼羞恥的事。她拉了椅子,坐在兄長身旁,說:「我睡不著。」

  他沒講話,似在思考什麼。她看看兄長的神色,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溫仲堯看著她,道:「許朝翔新聞出來時。」抿了下嘴,接著說:「李偉生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出了那樣的事我不會意外;吳宗奇新聞出來時,我曾感到懷疑;之後新聞又報導檢警懷疑兩起命案與許朝翔有關,我猜應是他們三人之間為了利益起衝突,一直到許朝翔也遇害,我不得不懷疑是你。看見警方在你房裡捜出那些東西,我幾乎確定了。」

  「但是在那之前,警方公布命案現場的長頭發,驗出是男的。」

  「你身上有兩組不同的DNA,是嗎?」

  溫雅琦驚詫地望著他。「你、你怎麼知道?」

  「猜的。」他微扯唇,笑得苦澀。「其實,我也驗過。」

  溫雅琦睜大眼,訝問:「你驗過?」

  「我想過,為什麼你身上會有兩種性特徵?是不是爸媽還是他們的親人有什麼隱性遺傳疾病,但他們不知,所以才生了我和你?那為什麼我沒有兩種性特徵?我心裡有些怕,怕將來我的孩子也遺傳了這種隱性的疾病,該怎麼辦?」

  「所以你去驗,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遺傳病,結果發現身上有兩組DNA;你害怕將來結婚有了孩子,小孩也跟我們一樣有兩組DNA,甚至是跟我一樣?」

  「是。」溫仲堯淡點下顎。

  「這是你不敢承認你喜歡陳葳的原因吧?」

  「說這些都沒什麼意義了。今天雖然交保,也許明天就被關進看守所。」

  「你明明就不是凶手……」她濕紅了眼。

  「有關系嗎?只要能破案,警方會在意凶手是我還是你?」

  「我在意啊,我沒想要你幫我頂罪。哥,你去翻供好不好?」

  「然後呢?讓他們從證據找到你?」溫仲堯笑了聲,道:「總要有個凶手,這事情才會落幕,既然我認了,就這樣吧。」

  「什麼叫就這樣?陳葳怎麼辦?」她跪在他腿前,雙手搭在他腿上。

  「哥,她每天送蔬果過來,不就是為了看你嗎?她看我們忙,留下來無薪幫忙,不也——」

  「然後呢?」他揚聲打斷。「你知不知道你真被判刑了,你身體的秘密會有多少人知道?你以為監獄裡有隱私嗎?你想過沒有?」

  她怔愣,一時半刻無法思考。是啊,她沒想過真進去後,她的身體……

  他捧起她濕淋淋的臉緣,說:「雅琦,我不認同你的手法,但事情已發生,我能幫你的就只剩這個。我總覺得我們比一般手足更親,這幾年我看著你被憂郁症困擾、被性別迷惘,卻什麼也幫不了你,我心裡非常難過。我相信雙胞胎有感應,你的痛苦我都知道,我也只是比你多點運氣,有個正常男性的特徵而已。」

  他笑一下,又說:「你報復也報復了,是不是可以放下那些,好好過屬於自己的生活?我一直都希望能看見一個肯定自己、對自己有自信的你,無論你在心裡將自己定位成哪一種性別。」

  溫雅琦沉思一夜,清晨時,她靜靜離開房間,一個人走進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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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9 00:15:11 |只看該作者
  後記 攸齊】

  去年底,出版社開了臉書帳號,為了按贊,我也申請了帳號,當時有位實習律師在臉書留了私訊給我,說是我的讀者,講了些鼓勵的話,說她特別喜歡殯葬系列,還說將來我若想寫律師設定的故事,遇上專業問題時,可以找她,她會為我說明。

  真是熱情熱心的姑娘是吧?心裡萬分戚動,也想著有一天就來寫個律師吧。但是計畫往往跟不上變化,我對律師暫時無戚,先對檢察官與書記官有了興趣。

  傅訊給這位准律師妹妹(是位笑容很陽光可愛的妹妹,臉書常有她和友人旅行及聚餐的分享),請教了幾個檢察官與書記官相關的問題;不過她還是實習階段,出庭機會不多,所以她又很認真跑去找她的檢察官學長姐幫我解答。

  在此,先感謝他們。

  為了劇情需要,故事中檢警單位相關內容,不全與事實的相同(如檢察官有分組別,專負責緝毒案件,或婦幼、詐欺等,但故事中我未這樣分),請見諒。

  還有,這位准律師妹妹推薦我看《天平上的馬爾濟斯》這部戲,因能花在看電視這件事上的時間不多,這戲我只跳著看了幾集;雖只看部分,但我個人還滿喜歡,找個時間來把它看完,順便推薦給大家。

  書名就是借用這部戲名。

  另外,因為北捷一案,必須嚴肅地強調,這個故事僅是滿足我個人說故事的欲望,拜托,請方學習。故事是故事,現實人生是現實人生,千萬別分不清。

  我常有一種戚覺,這社會的犯罪年齡一直在下降,動機也愈來愈難以理解,許多犯罪根本毫無動機,是不是因為這些孩子缺少生活中真實的體驗與關懷?!因為現在很多事靠網路便能完成,談戀愛、寄信、繳費、購物、發心得、寫日記、做功課、游戲……只要有網路,統統都能在電腦或手機上做這

  些事,於是,當孩子們從虛擬世界抽離,回到現實生活時,卻不知怎麼維持人際關系、怎麼和自己的親友溝通,甚至忘了禮貌、忘了尊重。

  所以,少使用網路,多往戶外走走,和家人朋友同學,找家店,點杯咖啡,坐下來對話,這樣,是不是能讓我們心靈更充實一些?現代人重視養生,其實心靈也要養生。

  願社會安定,祝福大家。

  最後,感謝辛苦的出版社、編輯、畫家老師,也謝謝讀者朋友。

  可愛的律師妹妹,謝謝你啦,愛你!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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