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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紫珊頭戴布衣小帽,身穿布衣,腰間記著麻繩,縮著身子,拱著腰,乍一看就是個小老頭,臉也被她用灰抹黑了。快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不一會兒工夫便來到了東門口,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露出齊齊的白牙,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
出了東城門,再一路往北,遠遠地,便看到一座搭成茅廬的小酒肆,紫珊深吸一口氣,好香啊!被太陽刺得火辣的雙眼,瞬間亮如閃電,美酒,我來了。揚著一路口水,狂飆過去。
跑到近前,才發現,酒肆比想像的還要簡陋,好在桌椅還是備得很齊全。紫珊聞著酒香,毫不在意地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一拍桌子,很有豪氣地大吼一聲:「老闆,拿酒來。」
紫珊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陶醉得一塌糊塗,陳大廚誠不欺我啊!此家的酒果然美味無比,比城裡一些大酒肆賣的酒好喝多了,最重要的是很便宜,很便宜,不枉她喬裝打扮溜出府來品嚐。要知道,她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被王府管事的人知道,輕則罰奉挨板子,重則轟出王府。因為下人是不允許私自出府的。
酒肆裡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也就七八個人,都是一些農民,或者路人進來休息,順便喝碗水酒。
太陽很熱,草棚下面涼快不到哪去,紫珊喝了半壺酒,腦袋微微有些發暈,暗歎,這酒勁還真挺大。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紫珊伸手一抹,瞬間便變成了一張大花臉。喝得醉眼惺忪,一抬頭,咦,酒肆外面啥時多出幾匹高頭大馬,而且看著很眼熟。
「砰!」酒壺落地,紫珊瞬間酒醒了。我的娘啊!王府的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王爺貼身侍衛,十八鐵騎裡的雲翼、雲海都來了。
來捉她的,她自問目前還沒有這般大的本事,顯然他們是出來辦差的。只是紫珊是王府裡的老丫頭,跟誰都混得面熟,這若是被他們認出來,可就慘了。她可是偷溜出來的啊!紫珊大眼睛賊兮兮地左瞄右瞄,現在出去,跟他們打個照面,那純粹是找死。
紫珊大眼睛一溜,嗖!一貓腰,她鑽到後面去了。
老闆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看到紫珊像個老鼠一樣鑽進來,嚇得一愣。
「你……」
「噓!」紫珊連忙做手勢,要他噤聲,一邊四下觀望,哪裡可以遁逃。看到後門,一喜,跳起來,掀開竹簾,剛探出個腦袋,嗖,她又縮回來了。後邊怎麼也會有王府的侍衛,莫非他們不是路過進來喝酒的?若有所思地轉回身,看向滿臉皺紋的老闆,從他那偶爾閃現出的凌厲目光中悟出一些什麼,然後開始苦笑,慘了,天要亡她啊!她沒事饞什麼酒呢!就算饞嘴也不要今天出來啊!就算出來,也不要趕上這個時辰啊!
老闆沒有理她的苦瓜臉,一掀簾子出去了。紫珊躲在門邊偷看。侍衛們進來,很囂張地將位置上的幾個客人轟走。
紫珊這個悔啊!早知道,她就不躲起來了。那些侍衛根本就不注意那幾名客人的臉。
可是她現在再掀簾子出去,只怕要引人注意了。
就在紫珊躲在後邊捶足頓胸,不知怎麼辦好的時候,前面已經打了起來,紫珊眼睛眨了眨,看不出皺紋老頭蠻厲害的,以一敵六。另兩名侍衛卻在雲海的示意下朝後面衝了過來。
紫珊立即抓了一把土抹在臉上,不曉得現在裝乞丐還管不管用。
「這裡還有一名同黨。」衝過來的其中一名侍衛喊道。
另一名侍衛提刀氣勢洶洶地走到紫珊近前。
紫珊抱住頭,嚇得尖叫:「我不是啊!救命啊!殺人了!」喊叫的同時,身子看似無意地一滾,躲過了侍衛的刀鋒,身子恰巧滾到了門口。一翻身,跳起,往外便沖。
「別跑!」
不跑是傻子,紫珊心裡暗咒。
就在這眨眼的工夫,酒肆裡竟然又多出了幾個人,不是王府的人,跟皺紋老闆是一夥的。這下打得熱鬧,混亂中,紫珊被人一把抓住,想尖叫時,嘴巴也被堵上了。
紫珊轉頭,咦!不認識,他蒙著臉呢!不是王府的侍衛,紫珊心稍稍放下,瞬間又提起來了,既然不是侍衛,抓她幹嗎啊?這不作實了「同黨」兩字嗎?掙扎中紫珊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驀地,她乖乖地呆在此人懷中不動了。
蒙面人拎著她出了酒肆,一路往南,將身後追上來的侍衛甩掉。
紫珊也察覺到身後沒有其他人了,伸手一抓把蒙面人臉上的黑布撕了下來,「齊大壯,你搞什麼……鬼!」紫珊傻眼了,張口結舌,這人不是她所認為的齊大壯,「咳,那個,壯士,尊姓大名?」奇怪,身上怎麼跟她家大壯一個味道啊!
「齊大壯!」齊大壯從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露出本來面目。
「大、大壯,真的是你,你怎麼……你搞什麼鬼啊?」
「你還問我,我問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酒肆裡?不要命了!」
「啊!那個!」望天,「我是、我……就是、就是因為……」
「你該不會是來喝酒的吧!」
紫珊一拍手,「回答正確……哎喲!」齊大壯賞她一個爆粟。
「饞貓,你瘋了,你一探頭,我就認出你了。幸好我反應快,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紫珊討好地呵呵笑,「大壯,你怎麼這身打扮啊?」
「還不是為了你。」齊大壯將身上脫掉,露出裡面侍衛的裝扮。
紫珊從頭看到腳,眼睛眨了眨,「大壯,你陞官了,衣服變了啊!」紫珊很興奮,她的大壯,不再只是看門的侍衛了,「大壯,你們是不是出來辦差啊?那個酒肆有什麼問題?你們為什麼要捉老闆啊……大壯,那個薄薄的面皮很好玩,借我玩兩天怎麼樣?大壯……」
「你自己快快回府,被管事逮到有你好瞧的。」說完將脫下來的衣服往土裡一埋,看也不看紫珊一眼,轉身,走了。
「喂,喂,我……」紫珊傻傻地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就這麼把她扔在這了。她家的大壯,真是越來越酷了。
紫珊偷溜回到王府,沒有被人發現,得意啊!今天真是有驚無險。
晚上的時候,有丫頭告訴她,陳大廚找她有事兒,讓她過去。
紫珊拍了拍嘴,有些饞地想,是不是給她留什麼好吃的了。其實陳廚子這人還是挺不錯的,自從她到了後廚,對她可是多加照顧啊!
紫珊笑瞇瞇地來到廚房,咦!沒人啊!陳廚子不在。轉身往陳廚子居住的房間走去,離廚房不遠。紫珊以前曾去過幾次,因此也未多想,見房門虛掩著,便推門而入,「陳大叔,陳大叔。」
「紫珊過來了。」房間裡面傳出陳廚子的聲音。
「哎喲!」紫珊被椅子絆了一下,「陳大叔,你怎麼不點燈啊!好黑。」
「吱啊」一聲,身後的房門突然被關上了,這下屋子變得漆黑一片了,紫珊轉身,「陳大叔?」搞什麼啊?
一個身影驀地由紫珊身側撲了過來,紫珊下意識地一躲,身子躲開了,左胳膊卻被人拽住了,「紫珊,紫珊。」
黑暗中的紫珊神情呆呆的,「陳大叔,你……」你搞什麼啊?
「紫珊,我、我忍不住了,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啊!」
「紫珊,你跟了我吧!放心,我會對你好的,對你好一輩子。」邊說邊往紫珊身上摸去,被紫珊一把推開了。
「陳大叔,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說著就要開門。
陳廚子突然說道:「紫珊,你今天出府的事兒如果被管事的知道……」
「出府,什麼出府啊?」紫珊乾笑。
「紫珊,你年齡已經很大了,府裡的下人或侍衛只怕看不上你,你就跟了我,我會對你好的。紫珊……」邊說,身形再次撲了過來。
紫珊側身避過,眉頭一皺,「那個,我考慮考慮。」
「紫珊……」
紫珊驀地將門打開,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出老遠,這才停下來,拍拍胸口,我的娘啊!怪不得告訴她城東郊外那家酒好喝呢!原來是故意引她上鉤啊!怎麼辦?怎麼辦?跟了他?那她家大壯怎麼辦?再說,陳廚子,那滿臉的鬍子,紫珊想像兩人在一起的情景,嘖!好噁心啊!
若陳廚子真向管事的告密怎麼辦?那她就慘了。按照王府裡的規矩,她會被修理掉半條命。嗚!慘!要不,她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咳!好像太狠了點。她又不是「她」!
紫珊站在原地轉了若干圈後,最後做出決定,轉身往陳大廚房間走去。
房間裡仍然漆黑,門卻是關緊的。紫珊猶豫了一下,抬手正要敲門,「寶寶。」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輕喚。
紫珊回頭,驚訝,「大壯,你怎麼……」齊大壯不知何時,站到紫珊身後,他的臉被黑暗遮掩,紫珊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找陳廚子?」齊大壯靜靜地問。
「啊!我……那個……沒什麼事兒……呵呵……」她怎麼覺得齊大壯有些怪怪的啊!害得她心怦怦亂跳。
紫珊轉身,往前走了兩步,終於看清了齊大壯的臉,大眼睛,笑瞇瞇的,還是她的大壯,紫珊的心安了下來。那股陌生的感覺消失了,很想問,你是不是跟蹤我啊!最後卻只是一笑,「大壯,我都想你了。」
齊大壯拉起她的手,「走,給你帶了一樣兒好東西。」
紫珊揚起頭笑著,「好。」
第二天,陳大廚在炒菜時,無緣無故,一頭栽進炒鍋裡,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當時,紫珊就站在附近,看到陳廚子栽倒後,與旁邊另一位廚子一起衝了上去。陳廚子燙了一臉的火泡,已經翻了白眼,沒了脈搏。紫珊無意間,在陳廚子袖口看到一絲白色的痕跡,像是蹭到了麵粉,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它們的不同,是脂粉,齊大壯昨天剛剛送給她一盒。據說很貴呢!一般的人可是買不起的。
紫珊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越多的人出現,將紫珊擠到了後邊。紫珊慢慢地退出廚房,退到假山後,坐了下來,抓抓頭髮,歎了口氣。
齊大壯昨天曾對她說:「寶寶,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看來,昨晚,他真的一直跟在她後面啊!她的大壯,好像不似表面的憨厚啊!唉!真是麻煩啊!
午後沒什麼事情,紫珊將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拿到井邊去洗。現在不但同屋的姐妹們說她滿身的油煙味,連齊大壯都開始嫌棄她了,唉!不得不洗啊!
這時候大伙都覺得熱,井邊是沒什麼人的。紫珊趴在井沿往下看,水位深了很多,都快見井底了,看來老天爺若再不降雨,連王爺都要沒水喝了。可能因為趴在井邊比較涼快,紫珊趴了很久很久才起來。幸好周圍沒旁人,不然看到紫珊這麼深情地凝望井底還以為她要跳井自殺呢!淹是淹不死的,摔死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
慢吞吞地洗完衣服,慢吞吞地往回走,紫珊被熾熱的火球曬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將衣服掛到繩上,便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紫珊,你怎麼坐在地上了?」紫衣剛跨進院門便看到坐到地上發呆的紫珊。
紫珊抬起頭,「我可能中暑了。」
「你的臉色還真不好看,走,我扶你進屋。」
「沒事,歇一會就好了。」
「那也不能坐在地上啊!」說著進屋拿了一張椅子出來,扶紫珊坐了上去,又給她倒了杯涼茶。
紫珊嘻嘻一笑,「紫衣,你真好。」
紫衣也笑,「誰讓你我投緣啊!哦,對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紫衣突然神秘兮兮地將聲音壓低。
「什麼?」
「裴少爺死了。」
「啊!」
「老天爺的報應來了,他害死紫金的那一天就該知道會有今天。」紫衣高興地說,紫金活著的時候跟她可是最好的姐妹。
「什麼時候?」
「我也是剛剛聽紫妮說的,裴少爺前晚上喝多了,一頭栽進河裡淹死了。昨天早上被人發現了屍體,織語夫人還哭著求王爺給他做主呢!」
「做主?」
「織語夫人不相信他是掉河裡淹死的,說他是被人害死的,讓王爺找出真兇。」
「王爺答應了?」
「哪能呢!王爺才沒有閒工夫理這些瑣事,把她打發走了。呵呵!還真是惡有惡報啊!」
「呵呵。」紫珊也笑了兩聲,死得還真是巧啊!陳廚子莫名其妙地死了,然後裴少爺也是死了。
「我跟管事請了假,明天要出府去,你去不去?」紫衣道。
「幹什麼啊?」
「發了月銀,想買一些東西。」
「出府倒容易,這兩日廚房採辦食材都讓我跟著,不過我的月銀都被扣光了。」紫珊苦著臉說。
「你偷偷睡覺被管事逮到了?」
「沒有,我偷喝了一口貢酒被人看到了。」紫珊很傷心地說。
「酒?該不會是那種紅顏色的,用夜光杯盛的酒吧?」
紫珊點頭。
紫衣大叫道:「你也太膽大了,聽說那是西邊進貢的美酒,皇上才賞給王爺兩壇。」
「可我只喝了一口而已。」紫珊還是覺得很委屈。
紫衣無話可說了。紫衣走後,紫珊繼續坐著發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少了平時的慵懶,多了一絲淡漠,若被別人看到,定會驚訝,一個小小的丫頭怎會有這般凌厲的神情。
又過了一個月,紫衣再次約紫珊出府,紫珊回答,她仍是沒有月銀,原來那次懲罰一共扣了她三個月的月銀。紫衣氣得直跳腳,「該!讓你嘴巴饞。」
老天還算體諒紫珊,文華夫人要去廟裡上香,跟管事的多要兩個丫頭隨行,紫珊便被頂上去了。她還真是許久不曾出府了。三日前的那場大雨,終於將旱災緩解了,文華夫人悲天憫人,自然要去還願的。
紫珊與紫珞紫衣一樣跟在轎子外面,上完香,文華夫人吩咐紫珊與紫衣去凝香齋取上次訂的胭脂水粉,兩人有了一些自由,見天色還早,便在街上逛了一會兒。
「紫珊,我上次看中一個玉墜,很漂亮,我帶你去看。」
紫衣興致勃勃地拉著紫珊便往前走,紫珊的眼睛卻瞄上了對街的太和樓。
「不會吧!你又饞了。」紫衣怪叫,「那個地方我們可吃不起。」
「不是,我只是看一看。」
「快走吧。」不由分說,將紫珊拽走了。
兩人進了鋪子,夥計招待還算慇勤,兩人雖是下人裝扮,但那料子可都是上乘的,一般百姓穿不起。
一問紫衣看上的那副玉墜要五兩銀子,紫衣戀戀不捨,將玉墜拿起又放下。
一旁的紫珊看了直皺眉,「買了吧!」
「可是太貴。」
紫珊心裡歎氣,「那你不是也惦記很多天了,若下次來時沒有了,你又該後悔了。」
紫衣猶豫再猶豫,一咬牙,「我買了。」
紫珊在鋪子裡轉了一圈,看中了一件髮簪,一問價錢,要五百兩。紫衣嚇了一跳,開始同情紫珊。
紫珊雖然買不起,卻是很得意,還是她的眼光好啊!看中的東西比紫衣貴百倍。
兩人去凝香齋拿了胭脂水粉,準備回王府,不想街上過來一隊人馬,兩人一下子被衝散了。待人馬過去,紫珊正要招呼站在街對面的紫衣,突然身子騰空,一手摀住她的嘴,一手攬住她的腰,她被綁架了。
「寶寶。」拐進小巷,齊大壯放開了紫珊。
紫珊眨了眨眼睛,看著一身公子裝扮的齊大壯說道:「真的是你!我還以為適才看錯了呢!」
「寶寶,十多天沒見,想我沒有?我可想死你了。」說著就要吻紫珊。
被紫珊一把推開,「別鬧,被人看到就糟了。你怎麼這身裝扮啊?」
「替王爺辦差事兒去了,今個兒才回來。」
紫珊一噘嘴,神情哀怨地說道:「辦完差事兒,可以去太和樓吃飯啊!真幸福。」
齊大壯大笑,「饞貓,去太和樓是為了你。」說著不知從哪變出一個紙包,「給你買的糕點,還熱著呢!」
紫珊眼睛一亮,「想死我了。」便一把搶了過來。
齊大壯有點發呆,每當看到紫珊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閃發亮時,他都會發呆,接著身體發熱,瞬間便升起一股抱她的衝動。齊大壯最希望紫珊看見他時也能眼睛發亮。可惜經過多次慘痛的教訓,齊大壯終於清醒地意識到,他比不上太和樓一塊小小的桂花糕。有美食的時候,紫珊的眼睛從來不會放在他身上。
「寶寶,你到底是想我還是想糕點?」
「當然是想你。」紫珊斬釘截鐵地說,眼睛卻直直盯著糕點,口水橫流。
齊大壯的表情很滿足,「寶寶,還有一件東西要給你。」
「嗯,什麼?」紫珊終於將眸光移到了齊大壯身上,「咦!髮簪,這不是我剛才……」
「既然你喜歡就買了。」抬手別到紫珊的髮鬢上,「不錯,還真是好看。」
「要五百兩!你哪來那麼多銀子?」
「說了,給王爺辦差事兒,自然有銀子了。喜歡嗎?」
紫珊點頭,「你一直跟在我後邊。」
「聞到你的香,我就再也走不動了。」齊大壯嬉皮笑臉地說,眼中的情慾毫不掩飾。
紫珊也曾在裴少爺臉上見過這種眼神,那時只覺得噁心。但換成齊大壯看她,卻覺得身體發熱,全身都要燒起來了。心裡深深歎了口氣,臉上卻笑開了。
紫珊全身都窩在齊大壯的懷中,嘴巴裡嚼著芙蓉糕,左手拿著冰鎮酸梅湯,右手抓著一串葡萄。「大壯,等你升到侍衛長,我是不是就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了。」
「你現在吃得不好嗎?」齊大壯抓起紫珊手裡的葡萄也吃了一粒。赤裸著上身,露出精壯黝黑的肌膚。驀地低下頭,將嘴裡的東西哺到紫珊口中。
「嗯,什麼啊?可惡,你怎麼把籽給我啊!」紫珊表情憤憤,「躲開,遠一點坐,熱死了。」
齊大壯吃吃地笑,「剛才你可不嫌熱啊!」起身,站起,其實他也是一身的汗,出了屋,到院中的水井沖了一下,這才施施然回到屋內。
這功夫,紫珊將身上裡裡外外的衣服穿戴整齊後,左右觀望,「大壯,這座小院是你買下來的?」
齊大壯點頭,「喜歡嗎?」
紫珊滿足地笑,她的大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再等一年,等我攢足了錢,就向王爺稟告,將你討來,怎麼樣?」齊大壯俯下身,親暱地吻她一下。
紫珊雙頰紅暈,「那你可要快點,想要我的人,可不只你一個。哎喲!」臉頰被大壯掐了一下子,這會兒更加紅暈了。
「除了我,誰敢要你,這麼貪吃,小心吃成肥豬了,我也不要你。」
紫珊一撇嘴,「誰稀罕。」
齊大壯猛地撲過來,將她壓到身下,邪氣地笑,「真的不稀罕?」
「我要真的變得很胖很胖,你會嫌棄我吧?」
「當真了。」齊大壯笑,「如果有一天王爺要殺我……」
「王爺幹嗎要殺你?」
「換個例子,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街上的乞丐,你這個王府裡的大丫頭會嫌棄我嗎?」
「嗯,那個、這個……應該不會吧!我眼光不會那麼差的……呵呵……」
齊大壯大笑,「寶寶,你真可愛。」
「啊!大壯,你幹嗎?不要脫我衣服……啊!嗯嗯……」
「不喜歡?」
「不是,那個……嗯,該回王府了……會被抓到……我,嗯……」
「放心,有我呢!管事兒會賣我一個面子的。」
「那……大壯……啊!」尖叫,「大壯,你賠我衣服,又壞了……」
「好,我賠。」
紫珊今天睡得很早,半夜的時候聽到外面有響動,跟同屋的幾個姐妹一樣,都坐起來了。有個膽大的披件衣服出去了,立刻便被侍衛轟了回來。大家心裡好奇,卻也猜不出來,有人說是走水了,有人說是鬧賊了。又過了一會兒,外面沒了動靜。明天都要幹活,大家討論了一會兒,便又紛紛躺回去睡了。
紫珊坐在炕上發了一會兒呆,接著掩嘴打個哈欠,也鑽進被窩睡了。
……
第二天一早,大家才聽說,原來昨晚上真是鬧賊了,那賊鑽進了王爺的書房,丟沒丟東西不知道,反正賊現在還沒抓到,王爺氣得火冒三丈。下人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
紫珊一上午都老實地呆在廚房,哪也沒去。臨近中午的時候,紫玉來了,要了一壺開水說要給王爺沏茶,紫珊這才隨著紫玉身後跟了出去。
「紫玉。」紫珊追了上來。
紫玉回頭,「什麼事?」
「沒什麼,呵呵!」紫珊湊到近前,「有些好奇,那個賊抓住沒有啊?」
紫玉歎氣,「抓住就好了。王爺正發火呢!弄得我們也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
「什麼賊這麼厲害?」
「不知道,王爺懷疑出了內奸,正在審呢!」
「內奸!誰這麼吃裡扒外?」紫珊大義凜然地說道。
「我哪知道是誰?不過那賊昨個兒受傷了,王爺將府裡所有受傷的侍衛都叫了去,應該馬上就能查出內奸是誰吧!」
紫珊點頭,拍馬屁道:「咱們王爺就是英明。」
「好了,別打聽了,等結果出來,我再告訴你,王爺正等著喝茶呢!」說著正要走。
「等等,紫玉,我替你去送茶好不好?」
「紫珊,你今天怎麼了?你不是最不願意在王爺跟前做事嗎?今天怎麼這麼主動啊?不怕了?」
「怕什麼,咱們王爺英明神武,我佩服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怕!」
「不知道你今天抽什麼風,冒什麼傻氣,我可不能陪你瘋,平日與你換換倒沒什麼,但今天王爺在氣頭上,萬一你去了,沒侍候好,豈不是把我也連累了。改天吧!你若還想去見咱們英武的王爺,我再與你換。」
「呵呵!」紫珊乾笑了兩聲。
紫玉轉身走了。紫珊眼睛微微一瞇,驀地衝了上去……
看到暈倒過去的紫玉,紫珊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前面便是苑院,院門兩旁各站著一名侍衛。紫珊深吸一口氣,端著茶壺走了過去。拿出腰間的令牌在侍衛眼前晃了晃,便走了進去,豈知一侍衛卻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紫玉怎麼讓你來了?小心點,王爺在氣頭上。」
紫珊嘴巴一撇,她就那麼不讓人放心?
十二分小心地走進去,才發現周圍還真是殺氣重重,偌大的院中站滿了侍衛,卻靜寂無聲。一抬首,見王爺坐在廊下,臉上看不出喜怒。身側站著他的貼身侍女紫瓊。紫珊又掃了一眼,乖乖,王爺的十八鐵騎竟然同時出現了八個,院中央站著九名侍衛,皆赤裸著上身,紫珊臉頰微紅,再往下看,都穿著褲子。眼睛眨了眨。
原本神色淡漠的紫瓊看到紫珊後,明顯怔了一下,然後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茶壺,接著給她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離開。紫珊脖子一縮,卻退到了牆角,沒有一絲要離開的意思。紫瓊眸光閃了閃,沒再理她,轉身退回了王爺身邊。
「王爺,府中所有人等都已檢驗過了,只有這九人身上有新增的傷口。」十八鐵騎之首雲誠向坐在太師椅上靜靜品茶的王爺稟告說。
王爺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場中垂頭站立的九人,聲音很冷,也很靜:「說吧!你是自己站出來,還是要本王將你揪出來了。」
九人齊齊雙膝跪地,「請王爺明察。」
「明察,哼!好一個明察。」王爺突然一掌拍下桌子,怒道,「奸細都摸到本王鼻子低下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平日裡摸雞鬥狗,奸細就在你們的身邊都察覺不出,留你們何用!」
「王爺息怒。」
「王爺,小的身上的刀傷仍是昨夜被那賊子所傷,小人懷疑傷我之人便是丁六。
丁六聞言一驚,「王爺明察,小的冤枉,小的身上的刀口也是被那賊子傷的,王獻,你不要含血噴人。」
「那人的身形動作,明明就是你。」
「你……」
其餘七名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互相懷疑。
王爺冷笑一聲,「怎麼,這就開始狗咬狗了。你倒是有些小聰明,被本王手下傷了左臂,便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又連傷了八人,以為這樣,本王就查不出你了是不是?哼!豈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本王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若自己站出來,本王還可以從輕發落。」說完,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閉目養神。
雲誠對那九人說道:「刀傷的位置雖然相同,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方位揮刀在身上所留下的傷口的角度、傷口的深淺都會各不相同,你雖然極力模仿,但在高手的眼裡,卻是毫無作用。」雲誠說完,那九人仍是靜靜地跪在地上,誰也未動分毫。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王爺仍坐在那裡,好似已經睡著了。
雲誠對雲巽吩咐道:「過去仔細檢查他們的傷口。」
「是。」
一刻鐘後,雲巽回道:「九人皆是左臂中刀,傷口長三寸,深一寸,未傷及經脈。但若細看,九人卻是各有不同。」
「哦,他倒是奸詐,知道不可將傷口弄得一模一樣。雲深,昨日那刀是你揮出的,自己還能認出來嗎?」
雲深站了出來,「能。」說完向那九人走去。從第一人看到第九人,他的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接著,又重新辨認了一次後,站在那裡沉思不語。
此時,王爺睜開了眼睛,「怎麼了?自己的刀砍出的傷口竟然認不出來了!」
「回王爺,雲深請王爺恕罪,雲深覺得兩人身上的刀口都、都似……」
「說下去。」
「回王爺,兩人身上的傷口雖有細微的不同,但以昨夜忙亂的情景,這兩個刀口都似雲深所為,是以雲深不敢確定哪位才是真正的奸細。」
「哦,那這兩人是誰啊?指出給本王看看。」
「侍衛丁六,齊大壯。」
「丁六,果然是你。」王獻罵道。
「不是,王爺,王爺,丁六冤枉。丁六絕不會是奸細。」丁六大聲喊冤。
王爺微微笑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說道:「冤在何處啊?」
「回王爺。」丁六道,「小人昨夜與海峰兩人當值,聽到府中鬧賊,我倆一同趕往軒雨樓,在樓外與那蒙面的賊子相遇,那時,賊子的左臂已經受了傷,我二人上前攔截,不料那賊子竟趁機撒出毒粉,我二人一時不察竟中了道暈迷過去,再醒來,小人的左臂已經被那賊子劃傷了。」
「哦,可是海峰已死,你所說的真假還真是難判斷呢!」
「王爺。」丁六大呼,「小人對王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請王爺明察。」
王爺微微點了點頭,眼光掃向另一人,「齊大壯,你有何話說?」
齊大壯自跪在地上起,便一聲不吭,王爺問話,這才抬起頭,黑亮的雙眼毫不畏縮地直視王爺,「王爺,小人絕不是奸細。」
「你可有何人證物證?」
齊大壯沉吟片刻,「沒有,昨夜小人並不當值,夜裡出去小解時聽到動靜,趕去軒雨樓的路上被賊子用藥迷暈。」
「那你的同屋是何人?」
「海峰與丁六當值,吳風幾日前被派出城了。」
「這麼說,昨夜只有你一人在房中留宿?」
「是。」
王爺笑了笑,「齊大壯,看來你的嫌疑很大啊!」
「王爺,齊大壯的命是王爺搭救的,兩年前,若沒有王爺,小人早就葬身魚腹了。齊大壯死不足惜,但危害王爺的內奸卻一定要找出來,絕不能讓他僥倖逃脫,請王爺明察。」
「這可真有些難辦了。」王爺的目光莫測高深,掃向身側的侍女,「紫瓊,你一向聰明,他們都讓本王明察,倒是將本王難住了,幫本王想想,有什麼辦法沒有。」
「王爺。」紫瓊淡淡地道,「奴婢還真有一個辦法。」
「哦,說說。」王爺的興致好像還挺高,先前怒氣好似都消失了。
一直縮在牆角聽風的紫珊仍舊縮在那裡,有時表情很痛苦,有時表情很無奈。還不時瞄了瞄院門,有好幾次想溜了,但一看到直直跪在院中的齊大壯,又生生地忍了下來。
此時耳朵傳來紫瓊淡漠的聲音——
「王爺,奴婢幾日前在一本古書中看到一個法子,傳說太上老君曾煉製了一種丹藥,吃了這種丹藥後,便只能說實話,若說了半句假話,便會腹痛難忍,求生不得。」
「還有這等事兒,可那是仙物,我等凡人哪會得到。」
「王爺鴻福,那本古書上恰巧寫有配方,奴婢一時好奇,便試著煉製了一瓶,不想今天竟然能用上了,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若世上真有這等只能讓人說實話的丹藥,天下也太平了。紫瓊,既然如此,你就試試吧!」
「奴婢遵命。」
紫瓊走下台階,來到二人面前,「二位放心,這丹藥雖然效果奇特,卻不會致人死命,服下三刻後,便會起效,至於藥效會持續多久我倒有些說不準。只是我為了收集這配方上的東西,倒是頗費了一些工夫,兩位還有什麼說的沒有,是藥三分毒,這丹藥能不吃還是不吃的好。」
丁六咬了咬牙,「沒有。」
齊大壯臉上看不出表情,搖了搖頭,「沒有。」
紫瓊淡淡地一笑,「好。」
「哎喲!」縮在牆角的紫珊突然跌坐在地上。
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院中卻足以讓所有人聽見了。眾人的眸光投射過來,紫珊變得有些手足無措。抬起眼,她看向齊大壯。
齊大壯也看見了她,眼中有震驚,有愧疚,有驚喜,複雜至極,卻獨獨沒有她希望看見的情緒。一瞬間,紫珊心裡有些後悔,有些痛,有些酸。又偷瞄了下院門,她想溜了。恰巧此時,齊大壯偷偷向她眨了下眼睛。
紫珊心中暗叫,完了。罷了,罷了。紫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有些震驚的紫瓊,然後走到王爺身前跪下,「奴婢紫珊拜見王爺。」
王爺眸光深不可測,看著突然跪在腳下的紫珊,「紫珊!抬起頭來……倒還真有些面熟,兩年前,你在本王的軒雨樓當值是不是?」
「回王爺,奴婢兩年前的確跟紫瓊姐姐一同侍候王爺,只是奴婢愚笨,只當值了三天便犯了錯誤,被管家調到了外園。王爺好記性,竟然還記得奴婢。」
「你犯了何事?」
「回王爺,奴婢不小心打碎了書房裡的青花古瓶。」
「呵,還真是有些毛手毛腳。」
「紫珊,你這毛病到現在也沒改多少,還不下去,竟在這添亂,王爺有正事辦呢!」紫瓊不知何時走到了紫珊身側,背著王爺對紫珊使了一個眼色。
紫珊裝看不見,「王爺,奴婢有重要的事情回稟。」
王爺掃了紫瓊一眼,紫瓊心中一沉,退到了一邊。王爺淡淡地一笑,「有何重要的事?」
「回王爺。」紫珊深吸一口氣,抬眸直視王爺,一字一句地說道,「齊大壯絕不是內奸。」
王爺眼中寒光一閃,臉上卻仍掛著溫暖的笑意,「為什麼?」
「因為……」紫珊頓了一下,「他昨晚跟我在一起。」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驚訝地望向她。紫瓊淡漠的臉上頭一次出現驚恐的表情,雖然只是一閃即逝。齊大壯自紫珊出現後,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隨著她,此刻也終於露出震驚的表情,接著便似一絲了然——感動——驚喜——得意——深思,最後歸於平靜。
王爺端起茶杯,慢慢飲了一口,「說。」
「我……」紫珊臉有些紅,雖然下定決心說了,但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昨晚跟齊大壯在後花園見面,他、他當時跟奴婢在一起,不可能去軒雨樓。」
雖然她只說在一起,但看她紅紅的臉頰,而且兩個人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不用再說明,大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哦。」王爺的表情淡淡的。
相比王爺的淡漠,紫瓊臉上淡漠的表情卻再也掛不住,又驚又怒地看著紫珊,恨不得撲上去打她幾下子。
王爺的目光由紫瓊臉上掠過,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齊大壯,最後落到眼前紫珊的身上,卻是對紫瓊說話:「紫瓊,按家規私自做出這種敗德之事要做何處置?」
「王爺。」紫瓊眼中露出哀求之意。
「說。」
紫瓊咬唇說道:「一百棍棒,轟出府門。」
「紫珊,你可聽清了。」
接觸到王爺冰冷的眼神,紫珊心裡打個小小的寒顫,乖乖!一百棍棒,五十棍,她就死透了,「王爺……」紫珊小臉很白,猶豫再猶豫,「奴婢聽清了,奴婢甘願受罰。」心在哭泣。
「齊大壯,昨晚你當真與紫珊在一起?」
齊大壯看了一眼紫珊,點頭道:「是。」
紫珊心裡碎碎念,殺千刀的,就這麼希望她挨一百棍棒,好歹也要猶豫猶豫,遲疑遲疑啊!早忘了,是她自己站出來承認的。
「雲巽,他的罪該如何處置?」王爺問。
「五十軍棍,譴送邊塞。」
紫珊怔了一下,憑什麼他五十我一百啊?老天不公啊!
王爺再次點了點頭,「紫珊,聽清了嗎?」
「奴婢聽清了。」
「來人。」王爺突然厲喝一聲,「執行家規,拖下去,一百棍棒,一下都不能少。」
「王爺。」紫瓊大驚。
兩侍衛向前拎起紫珊,紫珊立即殺雞似的叫了起來:「王爺,奴婢有話說。」
王爺微微一笑,「說。」
兩侍衛鬆開了紫珊。
「王爺,奴婢已經有了身孕,按府中規矩,要生下胎兒後才可處罰,奴婢自知罪不可恕,只求王爺開恩饒了奴婢肚子裡的孩子。」
王爺眉頭皺了一下,一揮手,紫瓊走了過去,抓起紫珊的胳膊給其把脈,稍後放下紫珊手臂,抬起頭對王爺說道:「的確有了身孕。」
「既然如此,懲罰就先免了吧!規矩不成廢。」
「謝王爺。」紫珊終於鬆了一口氣,乖乖,差點屁股被打開花。
「王爺,既然昨夜齊大壯跟紫珊在一起,那他胳膊上的刀傷又是怎麼回事?雲巽覺得其中疑點太多,並不能證明齊大壯是無辜的。」
雲巽啊雲巽,虧你長得那麼漂亮,心腸也忒歹毒了點吧!紫珊很傷心,很傷心。
王爺又將目光轉到紫珊頭上,「你說這該做何解釋?」
「呃……王爺,齊大壯左臂的刀傷是奴婢傷的。」
「你傷的?」王爺笑。周圍人的心裡也在笑,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能傷一個武功不錯的侍衛,不可能,因為侍衛的刀很重很重,小丫頭是揮不動的。
紫珊被笑得心裡發毛,「是……是奴婢傷的,昨晚奴婢將懷孕之事告之大壯,他讓奴婢打掉孩子,奴婢不同意,便爭執起來,一氣之下,奴婢便將他的手砍傷了。」說完,她轉首看了同樣跪在地上的齊大壯,齊大壯也在笑,可他的笑容跟王爺,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他的笑容裡含著一絲溫情。紫珊心頭一熱,腦袋發暈,立即覺得她挺身而出是正確的。只有紫瓊的表情卻是像哭。
「即如此,你就給本王演示一遍,你昨晚是怎麼將其砍傷的?」
紫珊突然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走到雲巽身旁,雲巽解下腰間的跨刀遞給她。紫珊接過來。握住刀柄,刀尖卻垂到了地上,紫珊拖著刀走到齊大壯面前,刀尖與地面摩擦發生吱吱的聲音。瞧,她連刀都舉不起來,又怎麼能傷人呢!
就在大家這樣想的時候,刀卻飛了起來,人也飛了起來,一聲驚呼,站在齊大壯身旁的侍衛後退半步,右手摀住受傷的左臂,驚愕地望著紫珊,接著想起什麼,看向王爺,臉色一白,撲騰跪了下去。他竟被一個丫頭傷了,他不知道王爺會如何處罰他。
不止他一個人,在場的很多人都在驚訝,齊大壯也是,眼中的震驚,久久都未曾下去。他離紫珊最近,她的動作,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騰空,躍起,揮刀,收刀,落地。簡單快速一氣呵成。他喜歡這丫頭這麼久了,竟然不知道。
場中一片寂靜,靜得都能聽到自己眨眼睛的聲音。紫珊不像個王府小丫環,倒像個蝴蝶,很美,雖然這種美只發生在一瞬間,但也足以震撼所有人了。驀地,「光當」一聲,紫珊將刀扔到一邊,轉身並肩與齊大壯跪到地上。揮刀的蝴蝶消失了,紫珊又變回了紫珊。
雲巽走到受傷的侍衛面前,仔細檢查他手臂上的傷口,然後轉身說道:「王爺,傷口的深淺與力度與齊大壯身上的傷一樣。」
王爺冷笑,眼神更冷,「紫瓊,這是怎麼回事?」
紫瓊臉色微變,跪倒在地,「王爺,紫珊原是幽冥樓的人。」
幽冥樓!大家終於露出怪不得的表情,幽冥樓是調教人的地方,王爺的十八鐵騎皆出自幽冥樓。幽冥樓大都是由孩童訓練起,紫珊被賣進王府時由於資質尚佳,便被選入了幽冥樓。王府裡的人都以曾經進過幽冥樓為榮,出來以後,那可是都能獨當一面的人物。不過中途被刷下來的人也很多,被放棄的人會喝一種藥,喝了以後,沒有人會記起曾在幽冥樓裡學過什麼,見過什麼,練過武功的也會被廢。
男女是分開調教的,十八鐵騎不認識紫珊是常理,但紫瓊卻是幽冥樓的人,而且如今還是掌事人,她當然是一清二楚。
紫珊如果是幽冥樓的人,王爺應該會知道。而王爺不知道,那只能說明她是被放棄的,而被放棄的人竟然還會武功,所以王爺生氣是很正常的。
紫瓊繼續說道:「紫珊發高燒燒壞了腦子,偶爾行事有些失常,來了大夫診斷,說是治不好了,管事便將其刷了下來。」
「哦,那她身上的武功又是怎麼回事?」
「是……」紫瓊咬唇不語,冷汗已經淌了下來。
紫珊看到紫瓊為難的樣子,突然間感到很難過。她好像又給她添麻煩了,她好像總是在給別人找麻煩。難道這次她又做錯了?不曉得紫瓊會不會罵她冒傻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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