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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atman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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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青銅劍客】三國之召喚猛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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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11 00:22:43
一千五百二十五 鬼谷傳人

    聽了管輅的話夏侯霸一臉不解,蹙眉問道:“公明先生此話怎講,難道這是你祖上的墳墓,這墓穴的主人也姓管?”

    “唔……”

    管輅一口話沒說上來,差點被噎死了,心道什麼叫我祖上的墳墓,若是我管輅帶著你們挖了自家的祖墳,還不得傳為千古笑柄啊,我還做什麼相師,幫別人看什麼風水,還是趕緊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這墓穴的主人不姓管,姓王!”管輅畢恭畢敬的解釋道。

    夏侯霸更加納悶:“既然墓穴的主人姓王,和管先生有什麼關系呢?為何會說大水衝了龍王廟,莫非你的祖上與王姓沾親帶故?”

    管輅懶得解釋,直接把手里的竹簡遞給了夏侯霸:“夏侯將軍自己看,我想你對此人多少應該有些了解。”

    夏侯霸一臉疑惑,從管輅手里接過來仔細端詳了起來,雖然歷經了千年的歲月,但竹簡上的字跡卻依舊清晰,也不知道躺在棺材里的人是如何做到的讓竹簡歷久彌新,歷經千年而不褪色?

    雖然竹簡上的篆体字還算清晰,但畢竟經過了千年的演變,許多字体早已面目全非,夏侯霸端詳了片刻,才認出了為首的三個大字:“鬼……谷……兵……什麼?鬼谷里面的士兵?”

    管輅搖搖頭,鄭重的解釋道:“鬼谷兵法!”

    接著又伸劍從棺材里挑出來一筒竹簡,拿在手里看了看,道:“這個是鬼谷風水!”

    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下,繼續從棺材里面向外挑:“這個是鬼谷劍譜。”

    “鬼谷兵法、鬼谷風水,莫非躺在棺材里的這具骷髏就是傳說中的鬼谷子?”夏侯霸恍然頓悟,跺腳驚嘆。

    傳說中的鬼谷子姓王名詡,魏國鄴城人,也就是曹操都城所在的范圍。

    傳說鬼谷子通天徹地,人不能及。

    一曰數學,日星象緯,在其掌中,占往察來,言無不驗。二曰兵學,六韜三略,變化無窮,布陣行兵,鬼神不測。三曰言學,廣記多聞,明理審勢,出詞吐辯,万口莫當;四曰出世,修真養性,祛病延年,服食導引,平地飛升。

    當然,這種說法經過后世人物的添油加醋,已經將其神話,不可以全信。

    但可以肯定的是鬼谷子博學多才,精通風水學,懂得占卜之术;在兵法上還有不俗的造詣,熟讀三韜六略,能夠行軍布陣,變化無窮。而且鬼谷子常年習武,精通劍术、槍术,使得自己体格强健,所以能夠延年益壽,養生有方。

    聽了夏侯霸的驚嘆,管輅微微頷首:“不錯,這十有八九就是鬼谷先生的墓穴,我們許多相師都把他奉為祖師,逢年過節必然祭拜。沒想到我竟然帶人挖了他的墓穴,你說這是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夏侯霸將几個竹簡當做寶貝抱在懷里,唯恐一不小心就會脫手飛走一般:“說不定是鬼谷先生千年之前算准了會有人找到他的墓穴,將他的學术發揚光大,以免在這墓穴中不見天日。”

    管輅轉念一想,點頭道:“夏侯將軍說得也是,既來之則安之,鬼谷先生的墓穴已經被打開,我再說什麼也是無益。還望夏侯將軍看在鬼谷先生是管輅祖師的份上,只取三兩卷竹簡,便再把墓穴給封起來吧?”

    夏侯霸急忙拒絕:“那可不行,這里面的其他東西可以不要,但是所有的竹簡必須帶走。鬼谷先生可是奇人呢,他的徒弟各個不得了,若我們大魏的文武能夠學得鬼谷先生的本領,何愁不能力挽狂瀾?”

    鬼谷子的徒弟之中有明確記載的是孫臏與龐涓,都從鬼谷子那里學來了千變万化的兵法,俱都胸懷韜略,用兵如神。最后雖然相愛相殺,但卻讓鬼谷子的名聲大躁,打響了“鬼谷訓練營”的名號。

    鬼谷子另外兩個有可能的徒弟是蘇秦、張儀,據說一前一后從鬼谷子這里學得縱橫之术,后來各為其主,合縱連橫,一個身佩六國相印,一個擊破聯盟,算得上一時之風云人物。

    當然,春秋時期科技落后,留下來的記載鳳毛麟角,蘇秦與張儀是否出自鬼谷門下已經不可考,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另外,因為鬼谷子名聲大噪,后人添油加醋的把徐福、毛遂算到了鬼谷的徒弟之中,甚至還有人言之鑿鑿的說司馬錯、樂毅、范睢、商鞅、李斯等等都是鬼谷子的徒弟,這就是信口開河,以訛傳訛了。

    “季權,進來!”夏侯霸抱著懷里的竹簡朝洞穴外面連吼几聲。

    聽到動靜的夏侯威急忙左手提劍,右手舉著火把衝了進來:“二哥,發生了何事?”

    夏侯霸朝棺材里一努嘴:“喏……原來這座墓穴是鬼谷子先生的葬身之地,值錢的東西沒有几件,經書倒是發現了許多,全部弄出來帶回京城交給陛下。”

    管輅見阻止不了夏侯兄弟,便只好罷休,央求道:“既然如此,夏侯將軍便把這卷《鬼谷風水》送給管輅吧,咱們這叫做見者有份?”

    夏侯霸對風水不太感興趣,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這卷《鬼谷風水》就歸你了,我們兄弟也各自挑選一卷,還望公明先生守口如瓶。”

    管輅興高采烈的接過竹簡,連聲答應:“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等夏侯威把棺材里面的所有竹簡全部取了出來,讓管輅挨著介紹了一遍,大概有《鬼谷兵法》、《鬼谷縱橫术》、《鬼谷占卜术》、《鬼谷相术》、《鬼谷劍譜》、《鬼谷槍术》、《鬼谷謀略》等林林總總接近三十卷。

    “嘖嘖……這鬼谷先生真是個奇人,簡直是三教九流,諸子百家,無所不通無所不曉啊!”夏侯威贊嘆不已,拿著最后一卷道,“我識得這卷上面的四個大字鬼谷錘法!”

    夏侯霸一臉愕然:“這鬼谷先生也是厲害了,竟然還懂得錘法?簡直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啊!”

    管輅笑道:“也許鬼谷先生只是會看,並不一定會用,就像作曲的不一定唱的好。”

    夏侯霸在竹簡里面亂翻了一通,最后選中了《鬼谷槍术》,“兵法研悟起來太慢,大錘需要神力,劍术不能上沙場,我便留下這卷鬼谷槍术吧,但願能讓我的武藝有所提升。”

    夏侯威也把《鬼谷劍譜》擦拭干淨,掖進了懷中:“為將者離不開佩劍,而且劍乃百兵之祖,我便留下這劍譜看看。”

    夏侯霸又把《鬼谷錘法》交到夏侯威手中:“你三哥力大無窮,可惜咱們大魏國沒有用錘的猛將,不能讓叔權發揮他的優勢。你把這錘法帶回去,找個人講給老三聽,說不定他能夠如同醍醐灌頂,成為我大魏的一員驍將。”

    “兄長所言極是!”夏侯威依照夏侯霸的吩咐,又把這卷《鬼谷錘法》藏進了懷中。

    當下夏侯霸與管輅留在墓穴里等候,夏侯威出門喊人。不消片刻功夫便帶了四五個心腹走了進來,用提前准備好的麻袋把所有的竹簡全部裝了起來,然后扛出了墓穴。

    夏侯霸與管輅一起把棺槨合上,接著在棺前叩首頓拜,這才一起退出了墓穴。

    為了感激鬼谷子的畢生心血,夏侯霸命令把墓道完全封死,最后再用泥土遮掩,並挪了几棵松柏作為掩飾,直到確定不容易被發現,這才率部下山。

    雖然初次盜墓沒有獲得一文銅幣,但夏侯霸卻知道麻袋里的這些竹簡價值連城,當即帶著麾下的將士星夜返程,返回鄴城拜見曹操,獻上這些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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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11 00:23:04
一千五百二十六 大義滅親

    為將者當未雨綢繆,提前覺察危險,趨吉避凶,方才佩得上三軍主將之位。

    就在接到李世民戰死青州,陳子云全軍覆沒的消息之后,樂毅馬上意識到漢軍將會以最快的速度合圍徐州,面對著漢軍的層層包圍,徐州的七万魏軍很可能會步陳子云的后塵。

    樂毅火速召集下邳城內僅存的武將舉行軍議,郭子儀、曹劌、達奚長儒、荊嗣、魯智深等人紛紛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議事廳,大伙儿圍攏在一起觀看地圖,尋找可以撤回冀州的路線。

    但通過斥候搜集的情報來看,樂毅和手下的武將絕望了,明眼人都能夠看的出來,所有的重鎮要塞都已經被漢軍掌控,被困在徐州的魏軍要想從陸地返回冀州,除非插上翅膀。

    從東到西,漢軍以黃河為直線,几乎一字排開。

    最東面的濟南國一帶有李靖率領的二十五万大軍,正在磨刀霍霍,籌措船只,准備渡過黃河對北面的唐軍窮追猛打。

    從濟南國向西移動一百五十里,魏延、龍且率領的六七万人馬正駐扎在盧縣、東阿一帶待命,估計其目的就是為了切斷徐州軍北上的道路。

    從東阿再向西便是屯兵白馬,覆蓋了整個東郡、陳留的諸葛亮兵團,正率領著薛仁貴、韓世忠等人在白馬津厲兵秣馬,准備渡河强攻黎陽,劍指鄴城。

    以諸葛亮、薛仁貴的軍事才能,手里握著十五万左右的兵馬,自然不會讓徐州的魏軍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只要徐州軍有個風吹草動,諸葛亮勢必會做出應對措施,將徐州魏軍一網打盡。

    自東郡向西便到了虎牢關一帶,且不說虎牢關天險牢不可破,就算敞開大門迎接徐州的魏軍,但西面還有徐達、張須陀率領的十万人馬屯駐在滎陽,與黃河北岸的曹仁遙相對峙。

    就算從洛陽過了黃河,北面的軹縣還駐扎著徐晃、陳平統率的十五万人馬與徐達軍團互為犄角,目前正控東望北,也不知道下一步是准備强攻曹仁還是北上攻打並州?

    苦笑,已經被曹操委任為徐州軍團主將的樂毅唯有苦笑:“呵呵……諸位同僚看看,自青州濟南國起,到司州河內郡,不足千里的黃河沿岸,屯駐了七八十万漢軍,我們就算插上翅膀只怕也飛不過黃河啊!”

    更為致命的是近百万漢軍不僅封鎖了黃河南岸,而且關羽正率十万人馬從青州快速向徐州南下,而孟珙、戚繼光也從金陵集結了五万將士北上,准備南北夾攻,一舉殲滅滯留在徐州的魏軍。

    聽完樂毅的分析,滿堂鴉雀無聲。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再加上東征唐國的衛青軍團,平定了倭國的公孫齊軍團,光東方的漢軍就超過了一百五十万。

    此外,西征安息的吳起擁兵五十万左右,岳飛麾下三十万左右;若是再加上江東的禁軍、御林軍、僧兵、道兵,以及各州郡的郡兵,漢軍的總兵力已經突破三百万。

    以三百万大軍泰山壓頂,焉有不摧?看起來唐魏的滅亡只是遲早的事情,快的話也許支撐不到冬天,慢的話也就三年兩栽的事情。

    “既然無法突圍,干脆殺向沛國、譙郡一帶打游擊算了,燒殺擄掠,把漢軍的腹地攪他一個天翻地覆!”郭子儀手撫佩劍,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樂毅搖頭:“漢軍不僅只有武將能夠用兵,各州刺史也都通曉兵法。豫州刺史謝安派了一万郡兵堵在碭縣,荊州刺史張纮派了八千郡兵守在壽春。郡兵的戰斗力固然一般,但他們憑險死守,短時間內也無法打通道路,反而會很快被關羽、孟珙追上來包圍在中央,遭遇滅頂之災。”

    “誰都能看得出來曹魏大勢已去,兄長不如降了吧!”

    就在眾將議論紛紛之際,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讓所有人感到有些耳熟的聲音。無數雙眼睛朝門外掃去,這才發現來者原來是樂毅的堂弟樂揚。

    聽見樂羊的話,樂毅的臉色瞬間便黑了下來,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手撫佩劍嘶聲問道:“昨夜你費盡了唇舌,我不是讓你趕緊離開下邳麼,為何還敢在眾人面前大放厥詞?”

    樂羊抱拳道:“兄長息怒,小弟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來見諸位同僚,也是為了你們好啊!”

    “閉嘴,再敢動搖軍心,別怪我劍下無情!”樂毅握緊了劍柄,聲嘶力竭的警告道。

    樂羊依舊不肯放棄,繼續規勸道:“諸位同僚,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魏完了。百万漢軍壓境,遲則一年快則半年,曹魏必亡。大家再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棄暗投明,放下武器投降大漢朝廷吧?”

    樂羊畢竟是樂毅的堂弟,眾人齊刷刷的把目光望向樂毅,看看這個三軍主將如何抉擇?是以死報國,還是順應天命,投降漢朝?

    見眾人不說話,樂羊便繼續規勸:“你們看韓擒虎過得多滋潤,投降了大漢之后被任命為偏將軍,目前正在徐達麾下效力。我和文謙兄長被捉之后,孔明、仁貴、世忠等將軍輪流勸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無奈之下樂某只能歸順朝……”

    “無恥之徒,貪生之輩,還敢在這里侃侃而談?”

    樂毅怒喝一聲,寒光一閃,將猝不及防的樂羊頭顱斬了下來,鮮血瞬間從腔子里噴濺而出,濺了樂毅一身。

    沒想到樂毅眾目睽睽之下手刃堂弟,眾將俱都為之一震,心底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樂毅指著樂羊的屍体慷慨陳詞:“樂揚貪生怕死,賣主求榮,死有余辜!他與文謙兄長被俘之后,兄長寧死不降,目前仍被關在大獄之中;而這個狗賊卻貪生怕死,不僅投降了東漢,還為諸葛亮做說客,于昨夜潛入下邳游說我棄魏投漢。

    我念在手足之情不忍殺他,責令其速速離去。沒想到竟然冥頑不靈,前來議事廳大放厥詞,動搖軍心,似此等不忠不義之徒,樂義唯有親手斬殺,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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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9-11 11:41:28
一千五百二十七 諸君向北,我自向南!

    望著樂羊的無頭屍体,滿堂武將唏噓不已,感慨之余頗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今天被砍下的是樂羊的腦袋,可能過不了几天在座的所有人也會被同樣砍下頭顱,要麼就是向東漢屈膝求饒,變成樂毅嘴里說的貪生怕死之輩。

    但如果那樣的話,大家又有什麼資格嘲笑樂羊的行為?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

    所以在座的文武並沒有人恥笑樂羊,只是替他惋惜,既然投降東漢朝廷了,像韓擒虎那樣安安穩穩的了卻殘生便是了,又何必回來做出頭鳥,平白無故的死在了樂毅的劍下。

    魯智深摸了摸光頭,嘆息一聲:“唉……灑家最看不得骨肉相殘的局面,樂將軍把他攆走便是,何必自相殘殺?”

    樂毅面色如霜,肅聲道:“我等深受大魏皇恩,當戮力死戰,報效陛下。樂揚自己貪生怕死做了叛徒也就罷了,竟然恬不知恥的回來動搖軍心,我不殺他,又怎麼對得住陛下的信任?又怎麼對得起在牢獄中寧死不降的兄長?”

    荊嗣啐了一口吐沫,惡狠狠的道:“既然插翅難飛,咱們便據守下邳,强迫城里的百姓登城死守,就算要死也要讓下邳城的百姓陪葬,讓城外的漢軍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樣既可以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也可以為大魏減輕壓力!”

    “若迫害無辜百姓,我等將來必然遺臭万年,此計斷不可行!”郭子儀手撫下頜,連聲否決。

    魯智深一臉郁悶的道:“走又走不得,守又守不得,降又不能降,那到底該怎樣做嘛?難不成領著將士們集体自刎,以死殉國?”

    樂毅突然拍掌:“諸位同僚稍安勿躁,其實我在半年之前已經預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面,所以提前做了准備。”

    眾將盡皆愕然,魯智深、達奚長儒、荊嗣几乎異口同聲的問道:“哦……樂將軍早就料到唐魏聯軍會在青州慘敗了?”

    “任何戰爭無非就是勝、負、和三個字,我既做好了唐魏聯軍獲勝的准備,也想好了戰敗的方案,並非算准了唐魏聯軍會慘敗。”樂毅在巨幅地圖面前背負雙手,耐心解釋道。

    曹劌抱拳道:“莫非樂將軍能夠帶領將士們突圍?願聞其詳!”

    樂毅朝地圖上位于下邳東方的一個縣城一指:“此縣名喚海西,距離下邳三百五十里左右。我于去年初秋便派了偏將石韜率領三千人在沿海一帶搜集船只,無論官船還是民船,盡皆收繳。”

    曹劌恍然頓悟,擊掌道:“好啊,太好了……原來樂將軍打算自海上返回冀州,真是未雨綢繆啊,此計可行!劉辯及他麾下的大將千算万算,布下了天羅地網,怕是做夢也沒有料到我們會從海上撤退。”

    郭子儀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豎起大拇指稱贊道:“我記得十几年前袁紹猛攻青州,在劇縣包圍了魏延軍團,劉辯就是從海上跨海來援,並擊敗袁紹占據了青州。沒想到十年之后我們可以效仿劉辯逃出生天,或許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樂毅面露微笑,頷首道:“不錯,我正是打算從海上進軍,但不是朝冀州撤退,而是准備效仿李世民南下江東,直搗金陵。”

    樂毅話音剛落,滿堂盡皆愕然,一個個大出意料之外:“這、這能行麼?我們從海上直接退回冀州去就行了,為何還要孤軍深入,直搗金陵?”

    樂毅轉身回到帥案后面坐定,泰然自若的道:“據斥候刺探,孟珙、戚繼光已經率五万人馬自金陵渡過長江,目前已經抵達了廣陵郡,我推測金陵城中的守軍也就是還有兩三万人吧?”

    曹劌頭搖的像撥浪鼓:“此事万万不可行,自海上朝冀州撤退是正確的選擇,南下金陵絕對是個愚蠢的決定。金陵城高牆厚,就算城里只有兩万人馬,我們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來啊!”

    樂毅面色如霜,沉聲道:“曹將軍所言我比誰都清楚,此事我在心中反復衡量了半年,在無數個夜晚問自己,如果真有這麼一天,到底應該是率部撤回冀州呢還是孤注一擲的南下金陵?”

    眾將俱都屏住了呼吸,凝神靜氣聽樂毅把他的戰略道來。

    樂毅霍然起身,語氣愈發悲壯:“我也知道北上冀州會平安無事,至少還可以多活個一年半載,與大魏共存亡!我也知道南下偷襲金陵機會渺茫,但我們撤回冀州又有什麼作用,冀州多我們這七万人馬不多,少我們這七万不少,根本改變不了任何局勢……”

    樂毅在大堂中來回踱步,慷慨激昂的道:“所以我才決定孤注一擲的偷襲金陵,哪怕機會再渺茫,也要試一試!万一偷襲金陵成功,俘虜了劉辯的嬪妃與滿朝文武,就可以逼迫劉辯停戰,給大魏喘息的機會。而對于百万大軍壓境,風雨飄搖的大魏來說,這是唯一的機會……”

    樂毅說著拔劍出鞘,朗聲道:“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樂毅當誓死相報,此去金陵不成功便成仁。若諸君不願南下,請自海上向北,我自向南!”

    “說得好,灑家跟你賭一把!”魯智深朝自己的光頭上砸了一拳,第一個站出來響應。

    荊嗣被樂毅感染的熱血澎湃,抱拳道:“算我一個,我荊嗣願追隨樂將軍南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達奚長儒也抱拳道:“我雖是胡人,但也懂得感恩圖報,曹公待我不薄,願以死相報!”

    既然眾將紛紛支持樂毅的計划,郭子儀與曹劌也無法退縮,一起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樂將軍的計划行事吧,是成是敗,在此一舉了。”

    樂毅大喜過望,向眾將抱拳致謝:“多謝諸位將軍的支持,只要我們戮力齊心,說不定真的能夠偷襲金陵成功,為大魏力挽狂瀾。”

    曹劌建議道:“孟珙的軍隊目前抵達了廣陵附近,若是得到了消息,只需三天便可以急行軍返回金陵馳援。所以下邳城里的將士不能全部撤走,必須留下一支人馬多豎旗幟,虛張聲勢,以做疑兵之計,引誘漢軍繼續來攻打下邳。”

    “下邳就交給我荊嗣了,誓與城池共存亡!”荊嗣第一個站出來拍著胸膛請纓。

    郭子儀略作沉吟,跟著拱手請求:“我留下來與荊將軍共同守衛下邳吧,反正南下也是九死一生,還不如在下邳戰個痛快。”

    樂毅微微頷首:“那就這樣吧,反正此次一別,大伙儿凶多吉少,不知何日還能相見?抑或是結伴共赴黃泉吧!總之,我等盡人事聽天命,也算不負陛下的器重之恩。”

    當下眾將擁抱作別,約定天黑之后分兵行動。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樂毅帶著曹劌、魯智深、達奚長儒點起五万人馬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出了下邳城,只留下郭子儀、荊嗣率領兩万人馬繼續堅守城池。並多豎旗幟,虛張聲勢,吸引漢軍繼續來攻打下邳,同時緊閉四門,不許任何人出入,以免走漏了風聲。

    樂毅率部離開下邳之后召喚曹劌來到面前,吩咐道:“曹將軍不必南下金陵了,你帶几個隨從喬裝打扮,偷渡回河北向陛下稟報我等的計划吧!若是戰敗,我等便以死殉國,請陛下另謀良策。”

    人皆有貪生之念,既然樂毅這樣說,曹劌也不推辭,當下帶了數騎隨從與大軍分道揚鑣,喬裝打扮成商人向北而去。

    樂毅與魯智深、達奚長儒率領五万魏軍晝夜急行,花了兩天三夜的時間抵達了海西縣城,在偏將石韜的接應下乘坐大大小小近千艘船只揚帆向南,順著徐州的海岸向南航行,目標直指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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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二十八 各有各招

    兩日之后,孟珙的兵馬自廣陵進入凌縣境內,距離下邳尚有二百里左右的路程。

    就在這時,斥候飛馬來報:“啟稟孟將軍,下邳城里的魏軍依舊閉門死守,城牆上旌旗招展,刀槍森然,並沒有棄城逃竄的意思!”

    “魏軍依舊固守城池,沒有任何應變?”聽完斥候的稟報,孟珙勒馬帶韁,一臉疑惑。

    關羽、孟珙兩支兵團,一南一北氣勢洶洶的殺向下邳,按照道理來說,城里的魏軍應該棄城而走,要麼向北設法尋求出路,要麼向西攻掠淮南爭取玉石俱焚,絕不應該困在下邳城內坐以待斃。

    雖然按照兵力對比來看,下邳城里的魏軍還有七八万人,憑關羽手中的十万兵馬加上孟珙的五万人,要想攻破下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下邳已經是一座孤城,是一座永遠也等不來援兵的孤城,漢軍只要把下邳圍起來,時間久了城里的軍心便會不戰而潰。

    畢竟固守待援與堅守等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前者可以為了活下去的希望激發起人類的潛能,而后者只會讓人陷入絕望!

    戚繼光在孟珙的身邊跟著勒馬,蹙眉沉吟道:“樂義能夠俘虜魏文長將軍,又自陰谷偷襲下邳成功,足見其用兵絕非庸碌之輩,應該不會坐以待斃,其中必然有詐!”

    “能有什麼詐呢,或許被嚇傻了吧?”十三歲的趙文卓初次隨軍出征,一路上亢奮不已,此刻聽到兩員主將的對話,忍不住插嘴調侃。

    十二歲的楊繼周也附和道:“說不定兵臨城下他們就會投降,要是這樣的話可真是沒勁啊!”

    十五歲的張苞與小一歲的關興在軍營里待過一段時間,再加上年齡稍大一些,因此相對穩重,知道大將對話不能隨便插嘴。

    由關興告誡道:“趙家兄弟、楊家兄弟莫要亂說話,免得干擾了兩位將軍的主意。沒聽到斥候說城里的曹軍旌旗招展,刀槍森然嗎?這可不像准備投降的樣子,說不定會有一場惡戰等著我們!”

    楊繼周擊掌叫好:“如此再好不過,文卓哥哥武藝了得,在我們這些年輕人中僅次于廬江王。到時候短兵相接,一槍把曹兵挑進大海里喂魚,哈哈……那就爽了!”

    戚繼光在海上戎馬多年,沒少在船上漂泊,因此對大海極為敏感。

    聽了几個少年的對話,不由得心頭一緊,失色道:“壞了,孟將軍,你說樂義會不會兵分兩路,留下一支人馬在城里虛張聲勢,分一支兵馬從海上偷襲金陵?”

    “嗯……這個可能極大!”孟珙輕撫頜下的三綹胡須,對戚繼光的話表示贊成。

    戚繼光一臉凝重的道:“既然如此,咱們便火速調頭南下,拱衛京城吧?”

    孟珙大笑一聲:“哈哈……怕什麼,陛下既然調我們離開金陵,就不怕有敵軍來犯。元敬你常年在倭國征戰,剛剛回到江東不過半月,可能對金陵的兵力不了解。”

    見孟珙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戚繼光懸著的一顆心方才落地:“除了廖化將軍率領的兩万禁軍,以及守衛乾陽宮的八千御林軍之外還有其他兵馬麼?”

    頓了一頓,戚繼光啞然失笑:“倒是我有點談虎色變了,金陵城牆如此高大,有兩万兵馬守城足矣!莫說樂毅分兵南下,便是給他十万人,沒有一年半載只怕也攻不破京城。”

    孟珙笑道:“除了禁軍、御林軍之外,鐘山上還有一万五千僧兵,紫金山有五千道兵。再加上文武百官家里的門客、仆童,多了不敢說,隨便登高一呼,便能聚集數万精壯。”

    “能夠讓僧人、道人為朝廷賣命,陛下真是御人有道啊!按璞玉將軍的意思,咱們不必調頭回援了?”戚繼光一臉欽佩之色,對劉辯的治國之道心悅誠服。

    孟珙胸有成竹的道:“城里除了兵力足夠之外,還有賢妃娘娘能文能武,王景略丞相用兵有方,劉伯溫丞相算無遺策,再加上金台拳腳了得,金陵城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如果樂義真的偷襲江東,就是自投羅網。我們直管向北攻打下邳便是,平定徐州后便向黃河進軍,爭取在曹魏滅亡之前撈點功績!”

    戚繼光建議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必須飛鴿傳書提醒王、劉兩位丞相,小心提防魏軍偷襲京城。”

    聽說下邳里面的魏軍主力很有可能從海上偷襲金陵,趙文卓與楊繼周馬上不干了,一起嚷嚷道:“我們從金陵跑來徐州打魏軍,魏軍反而從海上去打金陵,真是太狡猾了!孟將軍不如派我們回去給朝廷報信吧?”

    如果不是劉辯的命令,孟珙是極為不願意帶著趙毅、楊繼周上戰場的,畢竟他們年齡尚小,万一有個意外,在趙云以及楊再興的遺孀面前不好交代。

    “既然兩位賢侄自告奮勇,再好不過!”

    既然兩個小家伙主動請纓,孟珙當即一口答應了下來,親手給王猛寫了一封書信,又派遣了一名校尉率領五十名騎兵護送,即刻調頭向南奔金陵而去。而孟珙則與戚繼光率部繼續北上,直逼下邳。

    傍晚時分,斥候再次飛馬來報:“啟稟孟將軍,關云長將軍已率部抵達下邳城外,准備天亮之后强攻城池!”

    孟珙與戚繼光對視了一眼,分析道:“不知我們的推測是否正確?如果樂義沒有出城,以七八万人固守城池的話,一時半會還真拿不下來,强攻只會付出巨大的傷亡。”

    戚繼光頷首贊同:“孟將軍說的是,就算樂義只留下兩万人馬守城,要攻破下邳也不容易。不如修書一封給關將軍,讓他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等城里的曹軍不戰而潰,我軍便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拿下下邳。”

    孟珙當即手書一封,命斥候攜帶了快馬加鞭趕往下邳交給關羽,勸他暫時不要强攻城池,先包圍下邳試探一番再說。

    次日凌晨。

    下邳城外漢軍寨柵相連,旌旗招展。

    三更時分便已經號角嗚咽,鼓聲轟鳴,休息了大半個夜晚的漢軍將士紛紛披盔掛甲,准備吃飽喝足之后强攻下邳。

    就在這時,孟珙的使者帶了書信疾馳了一夜來到關羽大營,獻上孟珙的書信。

    關羽看完之后手撫美髯,對眾將大笑:“哈哈……孟璞玉勸我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那樣豈不是太浪費時辰?如今我大漢氣勢如虹,正應該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無堅不摧,豈能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眾將斗志昂揚,齊刷刷的抱拳請戰:“我等願以君侯馬首是瞻,雖赴湯蹈火,万死不辭!”

    關羽朗聲道:“勞煩子龍率兩万五千人馬攻北門,六郎率兩万五千人馬攻西門,秦用率兩万五千人馬攻南門,某自統一軍攻東門。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在天黑之前一定要攻破下邳,莫要讓孟璞玉輕視了我等!”

    眾將齊聲領命:“得令!”

    天色微微拂曉,吃飽喝足的漢軍一聲吶喊,在震天動地的顰鼓聲中踩踏的塵土飛揚,遮天蔽日,從四面八方浩浩蕩蕩的殺向下邳城腳下,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放箭!”

    據城死守的郭子儀與魏軍一夜未睡,在城牆上枕戈待旦,等待漢軍的進攻。

    當漢軍兵臨城下的時候,當即彎弓搭箭,朝城下亂箭齊發,滾石如雹,弩箭如雨,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響徹云霄。

    漢軍不肯示弱,城下的弓箭手紛紛朝城牆上仰射,掩護先登死士扛著云梯攻城。

    還有上百架霹靂車、井欄助陣,將重達上百斤的巨石投擲到城牆上,砸的魏軍心驚膽戰血肉模糊,士氣大為下降。

    下邳城池又寬又長,兩万曹軍分守四面城牆,每面牆上不過五千左右,兵力嚴重不足。在遭到漢軍霹靂車與井欄的壓制之后,弓箭更加稀疏,對城下的漢軍威脅大為減弱。

    趙云手提龍膽槍徒步衝陣,踩踏著云梯撥打雕翎,第一個登上城牆:“常山趙子龍在此,魏軍還不速速投降?”

    有趙云衝開一條血路,身后的先登死士前赴后繼,登上城牆的越來越多,逐漸的由十余人發展到百十人,再到几百人,直殺的魏軍紛紛后退。

    就在趙云登上城牆的同時,秦用也拎著一雙大錘攻上了南城牆,一邊奮勇廝殺,一邊咆哮:“下邳城是從我等手上丟的,今日特來取回,擋我者死!”

    關羽一直在東城門外督戰,聽說趙云、秦用已經登上城牆,當即叱令關鈴、關平、周倉三將道:“子龍、秦用已經登上城牆,爾等還不奮勇向前?”

    在關羽的督促之下,關平兄弟與周倉各自舉著盾牌,冒著箭雨石雹衝鋒,一番浴血死戰終登城牆,砍斷鐵索放下吊橋,由關鈴殺下內城牆從里面打開城門,接應大軍入城。

    “全軍衝鋒!”

    關羽大刀一揮,飛縱胯下胭脂血,手提青龍偃月刀一馬當先,率領著身后兩万多將士如同不可阻擋的潮水一般蜂擁入城。

    在這一刻,下邳城終重回大漢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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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二十八 破釜沉舟

    城門告破,近十万漢軍蜂擁而入,走投無路的魏軍軍心崩潰,大部分繳械投降,只有部分曹魏死忠還在負隅頑抗,企圖奪門而逃。

    荊嗣手提大刀,浴血死戰,從東城牆一直殺到北城門,准備從北門逃命,死在他手上的漢軍士卒怕是已經不下百人,直殺的血染征袍,渾身血漬斑駁,讓人望而生畏。

    眼看著北門已經在望,荊嗣更是雙眼血紅,咬牙切齒的揮刀砍殺:“識相的兩旁閃開,擋我者死!”

    “何人如此猖狂,大勢已去還不繳械投降,真是冥頑不靈!”

    伴隨著一聲叱吒,一個矯健的人影從斜刺了殺了出來,銀槍裹挾著万丈寒芒當胸刺到,來的正是常山趙子龍。

    荊嗣不敢怠慢,急忙反手格擋,拼盡全力將趙云的龍膽槍蕩開,倒吸一口冷氣:“你就是東漢五虎上將之一的常山趙云?”

    趙云也不廢話,長槍抖擻,卷起朵朵槍花,疾刺荊嗣咽喉:“既知我名,何不早降?”

    “叮咚……趙云豪龍膽屬性發動,武力+5,基礎武力103,龍膽奪魂槍+1,當前武力上升至109!”

    荊嗣面如寒霜,揮刀惡戰:“大丈夫死則死矣,何須多費唇舌,我荊嗣今日便是拼死也要挫一挫你的威名!”

    話音未落,荊嗣手中大刀不既不招架趙云的長槍,也不側身躲閃,而是一招橫掃千軍,揮刀砍向趙云的脖頸,赫然是同歸于盡的招式。

    要論速度,趙云的長槍自然遠勝荊嗣的大刀,完全可以在荊嗣砍中自己之前一槍搠穿他的頸部。

    但即便刺死了荊嗣,他手中這口橫掃出來的大刀余勢未衰,趙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躲開;無奈之下只能抽了長槍,一招“推窗望月”,硬生生把荊嗣的大刀挑開。

    荊嗣一招得手,氣勢更盛,舉起大刀一個力劈華山,奔著趙云的頭頂當頭劈下。又是只攻不守,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是為了在臨死之前給對手重重一擊。

    “一夫拼命,万夫莫敵,這家伙豁出性命來果然難纏,我當小心應付!”

    趙云不敢大意,閃轉騰挪,槍出如龍,耐心的與荊嗣周旋,惡戰了七八個回合竟然沒有占到任何便宜。當下更是不敢懈怠,一條長槍揮舞的銀光閃爍,見招拆招遇式化式。

    沒有了坐騎的支撐,重武器的劣勢便凸顯了出來,再加上荊嗣每一刀都是全力以赴,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手里舉著七十五斤的大刀在廝殺了十四五個回合之后逐漸感到四肢乏力,動作越來越緩慢,喘息聲越來越粗重。

    反觀趙云卻是腳步輕盈,閃轉騰挪,應付自如,看似閑庭信步,其實暗藏殺機,只要有機可乘,便會爆發出雷霆之勢。

    “吃我一刀!”

    看到趙云露出了破綻,荊嗣不知是計,爆發出一聲怒吼,全力劈出一刀。

    趙云敏捷的側身一閃,荊嗣的大刀便落了個空,“咣當”一聲砍在城牆垛上,火星四濺,塵土飛揚。因為力氣過大,一下子砍進了牆磚的縫隙之中,竟然被卡在里面。

    “槍下受死!”

    趙云怎麼會放過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一聲叱吒,長槍如電,瞬間刺穿了荊嗣的背部。自后背入前胸出,一槍透心,殷紅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荊嗣雙手死死的握住刀柄,不讓自己的身体倒下,聲嘶力竭的掙扎道:“大魏……只有……戰死……的將軍,沒有……屈膝……求饒……之輩!”

    只是隨著瞳孔的擴散,荊嗣的雙手再也沒了力氣,“噗通”一聲仰面跌倒在地,就此氣絕身亡。

    就連荊嗣都無法突圍,郭子儀更是有心無力,返回自己的軍事府邸放起一把大火將重要的書卷付之一炬,並引燃了整個書房,最后變成熊熊大火。

    “陛下,微臣以死殉國,先走一步了!”

    望著書房衝天的火光,郭子儀發出一聲無奈的嘶吼,一頭鑽進了火海之中,隨即被衝天的火光所吞噬。

    隨著郭子儀與荊嗣的戰死,下邳城里的魏軍群龍無首,零星的抵抗也逐漸消彌,到晌午時分戰役徹底結束。

    漢軍以戰死七千人的代價攻破下邳,斃敵一万余人,俘虜九千,包括主將郭子儀、荊嗣在內無一走脫,全軍覆沒。

    關羽一面收編降卒,一面命楊六郎出榜安民,修葺城牆,整飭治安,嚴厲打擊趁亂打劫,作奸犯科之徒,爭取讓戰火過后的下邳盡快恢復秩序。

    讓關羽疑惑的是城里的守軍竟然只有兩万人,這比斥候刺探到的七八万人馬少了三倍左右,急忙提審俘虜的曹魏降將,方才得知樂毅已經于數日之前率部離開下邳,自海西縣乘船南下,准備偷襲金陵。

    關羽聞言大吃一驚,急忙召喚趙云來到跟前,吩咐道:“樂義已經于數日之前離開下邳,自海上偷襲金陵,勞煩子龍速速帶著關平、關鈴前往江東助戰。”

    趙云安撫關羽道:“君侯勿憂,海上行駛緩慢,更何況樂義征用的大部分都是民船。估計樂義最快也要五日左右才能登陸揚州,我與兩位賢侄快馬加鞭,明日清晨便可抵達金陵。”

    趙云與關鈴、關平辭別關羽,只帶了百十騎精銳,全部輕騎快馬,離開血漬未干的下邳朝金陵疾馳而去。

    傍晚時分,孟珙、戚繼光率部抵達下相縣,正要吩咐埋鍋造飯,全軍吃飽喝足之后連夜趕路,爭取在明日晌午之前抵達下邳城外助戰,就看到趙云帶著百十騎抵達。

    寒暄過后孟珙方才知道關羽已經擊破下邳,將城里的兩万守軍一網打盡,不由得搖頭苦笑一聲,對戚繼光道:“君侯用兵真是大刀闊斧啊,竟然半天的時間就拿下了下邳,你我還盤算著迫降守軍呢!”

    “若是我用兵,必然不會强攻,我不會在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讓自己麾下的將士白白犧牲。”戚繼光手撫佩劍,對關羽的用兵之道並不贊成。

    趙云懶得和戚繼光爭辯,拱手道:“下邳城里只有兩万守軍,據降將交代,樂毅已經于三日之前自海西乘船南下,准備偷襲金陵。我奉了君侯之命,帶了關平、關鈴兩位賢侄快馬返回金陵報信,早作提防!”

    孟珙笑道:“子龍將軍不必擔憂,令公子已經于兩日之前自淩縣動身返回金陵報信,掐指算算,今日凌晨差不多就應該到了。金陵城里除了禁軍、御林軍之外還有錦衣衛各衙門差役,以及城外的僧兵、道兵,樂義此去不過是自投羅網罷了!”

    戚繼光郁悶的道:“早知道關將軍不用我們也能擊破下邳,還不如當初從淩縣撤退,此刻早就過了廣陵,也可以與守衛京城的將士們前后夾擊,痛擊魏軍!”

    白來了一趟徐州,孟珙也是有點小郁悶。

    當初在淩縣的時候之所以不退兵,一來因為不能百分之百斷定樂毅會從海上南下偷襲金陵;這只是自己和戚繼光的判斷而已,如果僅憑猜測退兵,讓將士們來回奔波,難免招致怨言。

    其二,孟珙相信即便金陵遭到偷襲,憑借江東的防御力量不僅能夠守得住,完全可以戰而勝之,所以才繼續北上協助關羽攻打下邳。

    只是沒想到兵馬還沒走到下邳,關羽就一鼓作氣擊破了城池,將城里的守軍全部殲滅。而樂毅果然兵行險招,率部自海上南下,破釜沉舟,偷襲金陵去了。

    “下邳已經被擊破,孟將軍再北上也是無益,不如率部南下馳援金陵吧?”趙云手撫佩劍,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孟珙苦笑一聲:“只能如此了,總不能大老遠帶著將士們來下邳看風景吧?他們大多數都在等著殺敵報國,建功立業呢!”

    當下孟珙從隊伍里撥出五千騎兵交給戚繼光,命他提前南下馳援金陵,自己率主力尾隨其后。而趙云擔憂京城的安危,也不與戚繼光一道,只帶了關平、關鈴等隨從,輕騎快馬,提前南下報信。

    海面上千帆競渡,五万魏軍順著徐州的海岸線南下,在霞光漫天的傍晚抵達了長江入海口的毗陵縣。

    “拋錨,登陸!”樂毅拔劍在手,大聲傳令。

    達奚長儒一臉愕然:“從此處距離金陵尚有近兩百里路程,將軍為何下令拋錨登陸,而不是溯江而上,直抵金陵?”

    樂毅沉聲道:“溯江而上,船行緩慢,比不得在海上順風而行。其次,我軍都是小船,長江上必有東漢水師防御,我軍以小搏大,毫無優勢。而從此處登陸全力行軍,明日半夜便可以兵臨金陵城下,正好殺金陵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隨著樂毅一聲令下,近千艘大小船只陸續靠岸,在船上休息了三天三夜的魏軍各個精神抖擻,在樂毅、達奚長儒、魯智深三人的指揮下向西全力進軍,目標直指金陵。

    臨行之前樂毅吩咐點燃大火,把海岸邊的近千艘船只全部點燃,要像項藉一樣破釜沉舟,擊破東漢的京城,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將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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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二十九 風流王爺

    金陵,乾陽宮。

    此刻正是早朝時分,文武百官正在太極殿舉行朝議,比劉御年長兩個月的北海王劉恪百無聊賴的在宣武門前溜達,一臉的不甘與無聊。

    “唉……我也就是比王兄小了一歲而已,為何他已經臨朝多年,而我到現在還是個無事可做的閑人?”劉恪坐在大理石雕砌的石獅子底座上,嘴里咀嚼著一根青草,滿心不甘。

    守衛乾陽宮的御林軍也不敢招惹這位小王爺,若是惹他不高興少不得被整蠱,一個個都遠遠躲開,任憑他一個人在城牆外面閑逛。

    “他媽的真是無聊!”

    看到御林軍一個個遠遠躲開,劉恪在心里惡狠狠的咒罵了一聲,“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就是看著母嬪出身寒門,看著我們娘仨沒有外戚,瞧不起人麼?你們都去抱劉天下、劉無忌的大腿吧,今天爾等對我愛搭不理,他日小王讓你們高攀不起!”

    發誓容易,但想要有一番作為卻實在太難!

    雖然劉恪的身份是北海王,是當今皇帝的儿子,算得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平台不同,起點不同,目標也就不同。

    換了一般人,莫說身居王位,就算能夠成為登堂入室的公卿也足以光耀門楣,成為家族的榮耀。可劉恪不同,他的這一切都是父母給的,可以說活了十三年,劉恪到現在一無所成。

    身為一介藩王,上不去廟堂,不能踏進太極殿與文武百官縱論天下大事。偏偏自己又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不能像劉無忌那樣上陣殺敵,馳騁沙場,所以劉恪只能乖乖的在宮里讀書習字,跟著太傅學習一些讓人昏昏欲睡的治國之道。

    “唉……劉天下真是命好,看來投胎也是個技术活啊!”劉恪叼著青草,吊儿郎當的離開了宣武門,順著漢白玉砌筑的大街漸行漸遠。

    這條路,這座皇宮,這座城,甚至這個天下,都是他父親建造的!

    那年,他父親才十三歲,和現在的劉恪一樣的年齡,僥幸逃出了董卓的魔掌,帶著几千人如同喪家之犬般渡過長江向揚州刺史劉虞討了一塊長江邊上偏僻縣城作為立身之本。

    十几年過去之后,他的父親已將近而立之年,而這座曾經叫做秣陵的縣城也變成了一座擁有接近百万人口的超級大都城,繁華程度直追長安、洛陽。

    如果說長安、洛陽是東西兩漢用四百年留給這個世界的寶貴財富,那麼劉辯僅僅用了十几年便在世界上建造了一個足以比肩的璀璨明珠。

    憑借著荀彧、劉伯溫、狄仁杰、包拯、徐光啟、何珅、長孫無忌、王猛、華佗、張仲景、李時珍、李白、吳道子……等等、等等歷史上各行各業的千年人才,金陵城高速發展,又吸納了無數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終于筑成了金陵今日的輝煌。

    “唉……”又是一聲嘆息,劉恪臉上寫滿了懷才不遇,“我是沒有父皇的機遇啊,否則我也能做出同樣甚至更加出色的功績。”

    話鋒一轉,突然露出一抹壞笑:“但我懂得風月之情啊,嘿嘿……醉月樓新來的李香儿***真大啊,屁股又圓,叫起床來風情万種,小王我一天不去都不舒服!若不是怕惹怒了父皇,我真想把她娶回家里,那樣就可以夜夜笙歌咯!”

    劉恪伸手摸了摸懷里的銀票,這是張一万錢的存根,是他積攢了兩個月所得。因為劉辯大力推行錢庄,改革幣制,使得錢幣流通極為方便,無論達官貴人還是市井商賈,從此出門再也不用帶著厚重的褡褳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香儿贖出來,絕不能再讓別的男人碰他!”劉恪喃喃自語,“回頭再向母嬪討一万錢給她在外面租個小院子,來個金屋藏嬌,小日子還不是過得美滋滋?”

    想到這里,劉恪適才的豪言壯語頓時灰飛煙滅,滿腦子的風花雪月。既然出頭無望,這輩子皇位指望不上了,干脆過得逍遙自在一些,隨心所欲好了!

    再有兩年,等自己到了弱冠的年齡之后便要離開京城前往自己的封地北海赴任,到那時天高皇帝遠,日子肯定比現在有趣的多。

    “曹懿這個娘們不讓我弄,小王就出來逛青樓!”想起曹操的另一個女儿曹懿,劉恪就惱怒不已。

    當初曹操為了求和,派郭嘉和蒯良把兩個女儿曹嬛、曹懿送到了金陵,曹嬛被劉辯許配給了太子劉齊,曹懿許配給了次子北海王劉恪。

    曹氏姊妹在金陵待了多年之后心境截然不同,曹嬛和劉齊情投意合,郎情妾意,如漆似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嘗了禁果。

    而妹妹曹懿雖然模樣俊俏,但平日里寡言少語,對劉恪不冷不熱,對劉恪的逾禮之舉橫眉冷對,每次都以待大婚之日再行周公之禮不遲的理由拒絕。

    看著比自己大了一歲的兄長連娶三個女人,劉恪的心里如同被貓撓著一樣癢癢。可曹懿這個該死的賤女人,這個國賊的女儿竟然還跟自己裝清高不讓碰,劉恪無奈之下只能偷偷逛青樓。

    也是沒辦法啊,皇宮的女人雖多,但那都是父皇的。除了未婚妻曹懿之外,哪怕自己勾搭一個小宮女,只怕也會被滿朝文武的唾沫淹死,弄不好父皇會下令讓包拯用龍頭鍘把自己鍘了。

    “踏馬的,小王今年都十三歲了,唉,真是命苦啊!”劉恪叼著青草,自艾自憐,“等小王到了封地,老子他媽的要娶五十個女人伺候我!曹懿你這個賤女人,小王讓你守一輩子活寡。”

    當劉恪走到這條通往乾陽宮的大街盡頭之時,忽聽得迎面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這條大街長五百丈,名喚“朝天街”,無論白晝,兩側都有御林軍值守,十步一哨,除了文武公卿可以乘坐馬車或者策馬直抵宣武門前之外,尋常的閑雜人等必須步行。

    可此刻文武公卿都在太極殿上舉行朝議,是什麼人膽敢在朝天街上策馬?

    “好大的膽……”劉恪雙手叉腰,正要大發淫威,這才發現迎面策馬而來的是趙毅與楊繼周。

    平日里沒少在一起習武讀書,劉恪自然再熟悉不過,當即換上一副笑容:“呵呵……我當誰呢,原來是文卓、繼周兩位兄弟。”

    兩個小將與陪同的偏將一起翻身下馬,施禮參拜:“臣等見過北海王!”

    劉恪微笑著招呼三人平身:“不必多禮,兩位兄弟不是跟著孟將軍出征徐州了麼,為何突然回來了?”

    趙毅與楊繼周一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后拿出了手里的書信道:“軍情緊急,所以我等便在朝天街上策馬飛奔,准備求見太子與兩位丞相,稟報軍情。”

    “哦……原來這樣啊!”劉恪雙眸閃爍,思緒飛轉,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打定主意,劉恪清了清嗓子:“兩位兄弟啊,你們現在身居何職?”

    楊繼周與趙毅對望了一眼,錯愕道:“我二人都是布衣之身。”

    劉恪雙臂一攤:“我想你們應該知道若無陛下宣召,正五品以下的官員不得進入太極殿吧?更別說你們這兩個布衣了。”

    “軍情緊急,這該如何是好?”楊、趙二人頓時急的額頭見汗,“我們快馬加鞭馳騁了兩天一夜,才從徐州趕了回來,片刻也容不得耽誤啊!”

    劉恪安慰二人道:“這樣吧,你們各自回家洗去風塵,把書信給小王我去太極殿告知諸位大人。”

    楊、趙二人畢竟只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又沒有多少人生閱歷,當即把孟珙的手書交給了劉恪:“既然如此,有勞殿下了。”

    劉恪立即拱手作別:“兩位兄弟回府上歇著,小王馬上去太極殿告知王兄與諸位大人!”

    拿著書信,劉恪再也沒有心情去找風情万種的李香儿,而是足下生風返回了自己和母親居住的宮邸,回到書房把門掩上,展開書信閱讀了起來。

    劉恪把孟珙的書信瀏覽了几次之后,悄悄拿起棉花蘸著清水把孟珙推測的“約有五万賊兵”來犯的“万”字擦掉,等晾干之后又提起筆墨寫了個“千”字。等筆跡晾干之后扔到地上踩了几腳,偽造出曾經跌落在地風塵仆仆的樣子。

    劉恪修改完書信之后,約莫著早朝即將結束,便把十二歲的劉澤喚到面前,問道:“老二,你想不想和王兄搞好關系?”

    劉澤正在和宮女們踢毽子,聽了兄長的詢問,立即屁顛屁顛的道:“王兄是太子,將來的皇位繼承人,我當然想和王兄和睦相處了,我又不傻子!”

    “那麼機會來了……”

    劉恪附在劉澤耳邊耳語一陣,最后道:“你拿著我的書信去見王兄,按照我說的話勸他出兵殺賊。若是王兄立了大功,壓過了劉無忌的風頭,一定對你贊賞有加,到時候你就是王兄最可靠的兄弟了!”

    劉澤大喜過望,立刻拿著書信屁顛屁顛的出了宮邸,直奔太子宮尋找劉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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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三十 家有賢妻

    劉齊剛剛從乾陽宮回到太子府,劉澤就趕來求見。

    因為和太子是親兄弟,所以劉澤擁有不必通報直接入內的權力,剛剛進入院子就咋呼了起來:“王兄,王兄,大事不好了!”

    劉齊正在王薔的伺候下更衣,聽到劉澤的喊聲不由得蹙眉沉吟:“似乎是五弟的聲音,他平日里貪玩的緊,今日為何突然登門拜訪,莫不是宮中出了什麼大事?”

    王薔熱情的迎出門去,招呼道:“原來是王叔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啊,不知發生了何事?”

    劉澤慌慌張張的道:“我從宣武門出來,准備到大街上閑逛一番,呃……去買几本書籍回來看看。”

    劉齊脫下朝服,莞爾笑道:“呵呵……五弟知道學習了,真是可喜可賀。但皇宮里什麼樣的書籍沒有啊,五弟不是出去買春/宮圖了吧?你年紀還小,本性善良,可別像你二哥那樣放縱自己。”

    劉澤面紅耳赤的把話岔開:“王兄聽我把話說完,你猜猜我遇見誰了?”

    “每天進出太極宮的人如過江之鯽一般,為兄怎知你遇見誰了?若有大事速速報來,休要在這里賣關子!”劉齊面露不悅之色,拉下臉呵斥一聲。

    劉澤咂吧咂吧嘴,老老老實的按照劉恪交代的道來:“回王兄的話,我在宣武門前遇見趙文卓和楊繼周了……”

    “哦……他們不是奉了父皇的旨意,跟隨孟珙將軍北上徐州了麼?”劉齊一臉不解的反問。

    劉澤一臉焦急的道:“他們說是奉了孟將軍的命令回來送信,樂義派遣五千人馬從海上南下揚州,前來偷襲金陵。”

    “呃……竟有此事?”劉齊先是一驚,接著半信半疑的道,“五千人馬只怕連金陵下面的一個縣都攻不下來,這樂義難道是個傻子,白白前來送死?”

    劉澤被劉齊問的目瞪口呆,這些話劉恪也沒交代他怎麼答復,一臉無辜的道:“這、這……這我怎麼知道?反正楊繼周和趙文卓就是這樣說的,而且有孟將軍的書信為證。”

    “呈上來看看!”

    劉齊從劉澤手里接過書信來仔仔細細的瀏覽了一遍,雖然書信表面上有些髒兮兮,但可以認得出來是孟珙的字跡,更重要的是還有印在上面的孟珙將印,應該不是偽造的。

    “樂義為何會派遣五千人南下江東,豈不是前來白白送死?”劉齊背負雙手,在客廳里踱步沉吟。

    劉澤按照劉恪的說辭道:“或許是戰敗的一支流寇吧,看到走投無路,所以來江東碰碰運氣,洗劫百姓。”

    劉齊頷首道:“嗯……五弟說得這點倒是有些道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劉澤繼續道:“這可是上天賜給王兄的大好機會,小弟看了書信之后都沒給兩位丞相送去,而是直接先來拜見兄長。”

    “此話怎講?”

    劉澤壓低聲音道:“難道王兄心中沒數麼?劉無忌這兩年可是風光無限,呼風喚雨,贏得了許多武將的支持,對王兄的太子之位造成了巨大威脅。”

    劉齊正色道:“五弟,這話是誰教你的?無忌為國立功,愚兄高興還來不及呢,豈會妒賢嫉能?太子之位由父皇決定,父皇若要無忌做儲君,愚兄甘願雙手奉上。”

    劉澤有些詞窮,跺腳道:“反正我就把話說到這里了,聽不聽全憑王兄自己拿主意!五千敵人送上門來,數目又不多,若是王兄瞞著滿朝文武一舉殲滅了這支流寇,定然會讓滿朝文武刮目相看。”

    “趙文卓、楊繼周何在?”劉齊被劉恪說得有些心動,蹙眉問道。

    劉澤拱手告辭:“他倆馬不停蹄回去向孟珙將軍復命去了,小弟言盡于此,告辭!”

    劉澤走后,劉齊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如坐針氈。

    人皆有自私之心,縱然是聖人也不見得沒有私心,劉齊在監國几年之后嘗到了權力的甜頭,雖然方才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內心卻懼怕丟了太子之位。

    尤其在母親唐婉辭世的情況下,劉齊這個太子更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墜入万丈深淵。在他看來,風頭正勁的劉御將是自己日后最大的競爭對手,每當聽到劉御又立下大功的消息之后,心頭頗為不是滋味,唯恐有朝一日父皇會廢了自己冊立劉無忌為太子。

    畢竟這几年劉無忌的風頭太强勁了,武藝絕倫,天賦異稟,膽色超群,足智多謀,驍勇善戰……在群臣的眼里廬江王几乎完美無瑕,聲望早就壓過了太子劉齊。更何況在劉無忌身后還有可以進入朝堂的穆桂英做后盾,這不能不讓逐漸長大成人的劉齊感到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莫非果真像五弟所說,這次是上天給我的機會?讓我全殲這五千流寇,證明給滿朝文武看看,我劉齊一樣也能上陣殺敵,一樣能夠調兵遣將!”劉齊喃喃自語,一雙眸子的光彩越來越强烈。

    太平盛世,太子是沒有權力調動兵馬的,但現在正值亂世,劉齊又被委以監國重任,所以調兵的虎符一直由他掌管。所以劉恪才會動了挖坑讓劉齊跳進去的心思,而劉齊正因為有了兵權,所以才在劉澤的游說下內心蠢蠢欲動。

    王薔一直侍奉在左右聽劉齊兄弟的對話,雖然沒有插話,但卻把劉齊的心思猜透了十之八九,奉上一杯茶水問道:“殿下莫非動了心,打算出兵圍剿這支流寇?”

    劉齊頷首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不能給文武百官留下中庸的印象,讓他們以為我只是個守成之君。賊寇只有區區五千人,我調廖化將軍率一万禁軍隨我出征,定能一舉殲滅這支流寇,讓滿堂文武刮目相待。”

    王薔勸諫道:“殿下莫要心急,你聽我給你分析,此中疑點有三。”

    “願聽夫人道來。”劉齊接過茶碗呷了一口,按捺著躁動的內心,沉聲問道。

    王薔道:“其一,孟珙將軍在書信中說是樂義有可能分兵而來,並沒有說肯定會來,這和楊趙二人的說辭有所出入。

    其二,樂義曾經全殲過魏延將軍的數万人馬,又一舉攻占下邳,足見絕非庸碌之輩。以他這樣的帥才如果要偷襲金陵,至少會有三成的把握才會出兵,派五千人來金陵豈不是白白送死?”

    聽了妻子的話,劉齊沸騰的心逐漸冷靜下來:“夫人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再繼續說下去。”

    王薔端起茶壺給劉齊斟滿,繼續道:“其三,如果這支兵馬是流寇,他們應該跑到荒山野嶺占山為王,跑到大漢的國都豈不是前來送死?所以流寇之說也站不住腳!”

    “可這書信像是孟珙將軍的字跡,印章也是孟珙將軍的中郎將大印,這又該如何解釋?”劉辯把書信從懷里掏出來交給王薔道。

    王薔看了一遍之后:“這書信上面沾了塵土,有些地方字跡模糊,或許被人做了手腳吧?夫君你可不能輕舉妄動,以免中了別人的詭計!”

    劉齊驚出一身冷汗:“唉呀……多謝夫人提醒,倒是我當局者迷了,本以為這是上天給了我壓過劉無忌的機會,卻忽略了有可能是歹人給我下套。”

    “把我父親召來商議對策吧?只要對殿下有利的事情,父親一定會支持你!如果父親相信書信所說是真,能讓殿下立下豐功偉績,贏得滿堂文武的支持,自然會為夫君策划周全。”王薔握著劉齊的手掌,滿眼溫柔的勸諫。

    劉齊微微頷首:“這個時候只能仰仗岳父大人了,我馬上派人請他來太子府商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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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三十一 王莽謙遜未篡時

    劉齊第一次感到有個可以當做靠山的岳父實在太幸福了,他會在自己舉棋不定的時候指明道路,他會在自己面臨風雨的時候遮風擋雨,他會在自己需要快馬加鞭的時候送上一程……

    直到今日,劉齊方才明白父愛如山的道理,父皇之所以給自己選了岳飛和王猛的女儿做妃子,就是讓這一文一武為自己的儲君之位保駕護航。

    而去年的時候自己少不更事,因為曹嬛得罪了岳銀瓶,最終導致岳氏投井自盡。雖然岳飛表現的大義凜然,但隨著岳銀瓶的辭世,裂痕怕是在所難免,縱然可以表面上不計前嫌,但只怕心中芥蒂已生,岳飛父子待自己肯定不會像從前一般了。

    聽王薔說要請王猛來太子府商議對策,劉齊急忙阻止:“岳丈大人日理万機,比我操勞的多,而且已經到了不惑的年齡,咱們后輩還是登門拜訪去吧,這樣也顯得尊敬長輩。”

    “殿下真是愈來愈成熟了,我去打扮一番就來。也請殿下去知會曹氏一聲,免得冷落了她。”對于劉齊的彬彬有禮,王薔非常滿意,不忘貼心的提醒劉齊不要冷落了曹嬛。

    對于這個新太子妃的知書達理劉齊非常感激,立刻去把事情向曹嬛簡單敘述了一遍,然后與王薔共乘一車,在侍衛的護送下前往丞相府。

    穿過華燈初上,人流如織的街巷,小半個時辰后夫妻二人來到了王猛的相府,一起入內拜見。

    王猛正與妻子及三個妾氏還有七八個子女滿滿一大家子正在共進晚膳,聽聞太子夫妻前來拜訪,就知道有事情發生,否則不可能不提前通知就突然登門。

    劉齊雖然是女婿,但卻是當今太子,大漢儲君,所以王猛一大家子是必須要施禮參拜的。劉齊趕緊還禮,並招呼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王薔附在王猛耳邊耳語了一陣,王猛臉色驟變,急忙拂袖道:“隨我來書房說話!”

    當下王猛在前引路,劉齊夫妻緊隨其后,穿廊過亭來到了守備森嚴的書房。

    聽劉齊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之后,王猛又看過孟珙的書信,當即一口斷定:“書信應該來自孟將軍,但十有八九被人做了手腳。”

    接著王猛把理由分析了一番,觀點與王薔所說大同小異,最后面色陰沉的道:“竟然有人擅自修改情報,真是膽大妄為,此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劉齊愕然道:“這人擅自修改情報有何目的,能夠從中撈到什麼好處?”

    王猛拍案而起,痛心疾首的道:“還不是為了權力二字!古往今來,帝王之家骨肉相殘,兄弟鬩牆,屢見不鮮。而我還以為陛下英明神武,正值盛年,如日中天,后宮的諸位娘娘一定會本本分分,安安穩穩的維持著皇家的秩序,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人類對權力的貪婪啊!”

    劉齊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變色道:“岳丈大人的意思是這封書信是被后宮里的人所修改,但他這麼做有何目的?”

    王猛肅聲道:“自然因為你是太子!如果你在劉澤的蠱惑之下起了爭强好勝之心,一心壓倒廬江王,擅自出兵,万一中了魏軍的埋伏,有個三長兩短,雖然大漢不會為此而動蕩,但后宮的諸位娘娘怕是為了儲君之位會掀起一番明爭暗斗了!”

    “難道修改書信之人想讓我去送死?”劉齊驚訝不已,滿臉不相信,“我畢竟是父皇的長子啊,如果這是后宮的哪位嬪妃修改的,心腸也太歹毒了吧?”

    王猛拍了拍劉齊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叮囑道:“容老臣喊你一聲賢婿,你我雖是君臣,更是翁婿。岳父在這里提醒你一句,人心險惡,不得不防啊!尤其你身居太子之位,樹大招風,還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在等著你犯錯檢舉你,挖坑等著你跳進去,所以你日后務必謹言慎行,韜光養晦。”

    劉齊急忙鞠躬拜謝:“多謝岳丈的教誨,小婿一定銘記在心!”

    接著又向王薔致謝:“多謝夫人今日的提醒,若不然我衝動之下很可能擅自出兵了。”

    “為夫君分憂乃臣妾分內之事,日后若有說錯的地方還望殿下多多擔待!”

    王薔急忙肅拜施禮,起身后接著詢問王猛,“以父親大人看來,何人膽子如此之大,竟敢算計當朝儲君?”

    劉齊氣呼呼的道:“書信是劉澤送來的,還能有誰?他只是一個貪玩的少年,整日里斗雞遛狗,怕是沒有這麼多心機,我猜測十有八九是馮蘅、劉恪母子策划的。”

    王薔一臉悲憤的道:“劉恪和殿下同為陛下的血脈,比你小了不過一年左右,為何心腸如此歹毒?”

    王猛在書房中來回踱步,蹙眉沉吟道:“既然書信是劉澤送來的,馮蘅母子自然脫不了干系,但在我看來,只怕他們母子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父親以為何人指示馮蘅母子如此膽大妄為?”劉齊既感到憤怒又有些悲傷,第一次覺得出身帝王之家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會讓人快樂。

    王猛撫須道:“你們想想,馮蘅自被貶之后現在只是九嬪之一,她上面除了東西兩宮皇后之外還有賢妃、淑妃以及其他的九嬪。而陛下又素來不喜歡劉恪、劉澤兄弟,即便賢婿喋血沙場,她們母子又能撈到什麼好處?難不成陛下會讓劉恪繼任太子麼,所以從這一點來說,馮蘅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劉齊大吃一驚:“難道岳丈大人以為此事與兩位皇后有關?若我死在魏軍刀下,只有兩位皇后的儿子才有希望繼位啊!”

    王猛頷首道:“賢婿分析的不錯,此事怕是與兩位皇后之中的一人脫不了干系。”

    “那父親以為是哪位皇后呢?這心腸也太歹毒了吧,你可得找機會向陛下奏明,不能因為殿下母親去世的早,就無緣無故的欺負我們。”王薔抹淚替自己的丈夫叫屈。

    王猛面色如霜,不停的走來走去:“甄皇后性格和善,待人謙虛,而且來到江東的日子還短,雖有几個外戚作為依仗,終究不是自家人,怕是甄皇后沒有這個心思和膽量。”

    頓了一頓,繼續道:“當然,不排除甄皇后平日所為是刻意偽裝出來,以贏取天下人的同情,為她儿子奪權鋪路。畢竟有句話叫做‘王莽謙遜未篡時,周公恐懼流言日’,賢婿身為儲君,日后盡量做到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表面看到的假象,謹記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

    “多謝岳丈教誨!”劉齊再次鞠躬拜謝。

    王猛繼續分析:“相對來說武皇后嫌疑最大,其一,陸氏曾經顯赫一時,又有江東士族的支持。其二,武皇后資歷非凡,入宮伺候陛下已經十年有余。其三,武皇后工于心計,長袖善舞,在宮里以及民間聲望非凡,這從群臣逼宮力撐她與甄氏並列皇后就可以看得出來。

    由此種種推斷,武皇后肯定不甘心屈居人下,一直在等待機會把渤海王劉治推上太子之位。所以今天的事情多半是馮蘅與武皇后聯手策划,否則以馮蘅的膽量未必敢如此膽大妄為!”

    劉齊一臉為難的道:“若此事真是武皇后所指示,怕是扳不倒她,一來她威望素著,百官與百姓都非常支持她,而且書信是劉澤送來的,我們也沒抓住把柄。”

    王猛一雙眸子里突然寒光一閃,殺氣畢露,肅聲道:“既然武皇后如此咄咄逼人,不如讓老臣借這個機會將計就計,徹底擊垮武氏,為賢婿鏟除繼位路上的這個勁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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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三十二 一石二鳥

    聽自己的老丈人說要對付武皇后,劉齊的熱血頓時沸騰起來。

    什麼叫自己人,什麼叫力撐,這就是!

    哪怕對手再强大,哪怕對手再盤根錯節,也要一往無前為自己掃平道路,這就是自己人。若非自己是王猛的女婿,他又怎會如此不顧一切的幫自己?

    在王猛來京之前,這對翁婿僅有一面之緣,劉齊對這個岳父還沒有什麼印象,也沒什麼感覺,反正就是自己其中一個姬妾的父親而已。

    但自從王猛入京接替荀彧擔任丞相之后,劉齊才感到了岳父的力量,他可以在朝堂上替自己遮風擋雨,把所有不利于自己的流言蜚語以及陰謀詭計全部擋在身后,讓自己高枕無憂的坐在太極殿上。

    不知何故,每當提起武皇后,劉齊心中總是不由自主的產生畏懼之感。

    這個女人氣場太强大,就算面帶微笑,但一言一行都會讓人繃緊神經,小心翼翼的相處,唯恐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抓住把柄,陷入不利的地步。

    大漢以孝治國,劉齊每天早朝之后都必須去后宮走一趟給祖母何太后,以及兩位母后請安。每次去見武皇后都會讓劉齊如坐針氈,盡管武皇后其實並沒說什麼,但劉齊就是渾身不自在,每次踏進景寧殿都是硬著頭皮。

    劉齊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武如意的皇后身份讓自己不舒服?但仔細想想又不是,因為同為皇后的甄宓就沒有讓自己產生這種感覺,反而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想來想去,劉齊明白了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氣場吧,沒想到這次自己的老丈人竟然動了扳倒武如意的心思,怎能不讓劉齊又驚又喜?

    “扳倒武皇后怕是不容易吧?”劉齊小心翼翼的說道,聲音壓得很低,唯恐會被武皇后聽到一般,“且不說她入宮多年,聲譽有口皆碑,內有江東士族支持,外有陸伯言領兵呼應,就憑當年的救駕之功,只怕父皇也不忍處罰她吧?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王猛手撫頜下三綹胡須,來回踱步,憤怒的道:“若非武后這般咄咄逼人,我自然不會與他起了衝突,最起碼現在不會。但這次擅自篡改情報的的行為實在太惡劣了,往小了說是謀害儲君,往大了說是通敵叛國。

    若你起了好勝之心擅自出兵,損兵折將不說,很可能被樂義擒獲或者戰死沙場,導致金陵陷入不利境地。若金陵有失,則朝綱崩毀,社稷動蕩,舉國震驚,此舉若是武后所為,只怕陛下也容不下她!”

    劉齊額頭見汗:“后果竟然如此嚴重啊,那麼按照岳丈之見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王猛附在劉齊耳邊低聲道:“老臣馬上派人召見廖化,命他點起一万兵馬隨你連夜出城向東尋覓魏軍。等出了京城之后你便與廖化分道揚鑣,找人喬扮成你,繼續向東。”

    “為何如此?”劉齊一臉不解。

    王猛壓低聲音道:“若是武后、馮氏打算陷你于絕境,等你出城之后勢必會派人通知魏軍,讓他們有備而來,以你這個太子為目標發起攻勢,以求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我卻通知錦衣衛在城門附近嚴查出城人員,若有人露出蛛絲馬跡也不必阻攔,悄悄尾隨追蹤,先搜出書信來個人贓並獲,再派人送給樂義,引誘他進入圈套。”

    劉齊一臉不解的問道:“若是書信被篡改了,敵軍並非五千而是五万的話,廖化將軍率一万人迎戰,以寡敵眾,豈不是會陷入全軍覆沒的險境?此舉怕是不妥吧!”

    王猛撫須微笑:“這點老臣自然知道,我這是一石二鳥之計,既可以抓住武后謀害儲君,通敵叛國的證據;又可以引誘魏軍去包圍廖化,而老臣再集結僧兵、道兵尾隨其后,給魏軍來一個反包圍,與廖化內外夾攻,必可大破魏軍。”

    劉齊聽完王猛的計划頓時拜服在地:“岳丈足智多謀,見機行事,小婿受教了!”

    王猛又道:“孟珙臨行之時就不願意攜帶楊繼周、趙文卓兩個少年隨軍,恨不得找個機會把二人攆回來,又豈會命二人送了書信便火速返回?此二人必然在家,賢婿可派人去楊、趙府上詢問,攜帶他們一起出城,讓這兩個少年喬扮成你引誘魏軍來攻,我卻率部隨后接應,爭取內外夾攻,一舉殲滅來犯之敵。”

    劉齊拱手道:“岳丈大人,既然你已經算無遺策,小婿覺得不必和廖化將軍分道揚鑣,我陪著他一塊向東尋找魏軍便是。如此,既可以讓武后更加相信小婿中了圈套,也更有把握引誘樂義上鉤……而且,這樣也會讓小婿立下點功勞,在滿朝文武面前揚眉吐氣。”

    王猛沉吟道:“賢婿乃是國之儲君,万一有個三長兩短,怕是會動搖軍心,弄巧成拙啊?”

    劉齊抱拳道:“岳丈請放心,小婿的武藝雖然不及無忌,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尋常的校尉現在要贏我也不容易。我把金台師傅帶上保護左右,而岳丈帶著僧兵、道兵隨后呼應,絕不會有失!”

    王猛知道金台拳腳了得,在不動兵器的情況下几乎可以打遍整個金陵城,有他護衛左右應該可以確保安全,當即頷首答應了下來:“好……賢婿勇氣可嘉,老臣便相信你的能力,這次一定能夠有所建樹,在群臣面前揚眉吐氣。”

    王猛馬上派人召廖化、金台、李元芳、展昭四人前來府上密商計划,只說有人修改書信誆騙太子,並通敵叛國,企圖出賣金陵。卻不說嫌疑人是武皇后,以免這四人打了退堂鼓。

    聽完劉齊和王猛所說,又看過被修改的書信,廖化等四人不由得義憤填膺,俱都破口大罵:“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謀害儲君,置國家安危于不顧?我等願以王丞相馬首是瞻,把這個躲在暗處的賣國賊揪出來,並引誘魏軍上鉤,內外夾攻,一舉殲滅。”

    王猛又對廖化、金台二人道:“我本想讓太子出城之后便和大軍分道揚鑣,以免遇見魏軍之后發生危險,可太子卻堅持要隨軍一起出征,以壯軍威。請兩位在途中多多照顧太子,護衛他的周全。”

    劉齊朝眾人抱拳道:“父皇常說天子御敵于國門之外,如今魏軍已經殺上門來,孤身為太子豈能躲在暗處畏縮不前?我雖然不能像無忌那樣万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但隨軍壓陣,擂鼓助威卻是能做到的。這次無論如何孤都要親自出陣,若戰死沙場,亦無怨無悔!”

    聽了劉齊的話,眾人不由得肅然起敬,齊刷刷的道:“太子請放心,我等願護衛左右,不讓殿下損傷半根毫發!”

    金台更是拍著胸膛道:“太子有此等勇氣,乃是大漢之福,我這個做師傅的也是倍感欣慰。若魏軍想要傷害你一根毫發,也必須從我的屍体上踏過!”

    商議一番之后,王猛決定讓廖化、金台、展昭三人率領一万禁軍,並摻雜三百錦衣衛大張旗鼓的出城。又命李元芳在四門增派錦衣衛盯緊所有的出城人員,核查身份,稍有可疑便派人悄悄追蹤,爭取來個人贓並獲,再依計行事。

    一行人正要出門,得到召喚的楊繼周、趙文卓如約而至,告訴王猛書信交給了劉恪,讓王猛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此事十有八九是武后背后指示,能否扳倒她就在此一舉了。

    廖化點起一万禁軍,簇擁著太子劉齊,帶著展昭、金台以及趙文卓、楊繼周兩個少年,連夜從東門離開了金陵城,火把齊明,浩浩蕩蕩的向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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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三十三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乾陽宮,淑儀宮邸。

    馮蘅是劉辯最早的女人之一,論資歷僅次于皇后唐婉,而且一口氣給劉辯生了倆儿子,因此早期在后宮中地位很高。

    不要說貂蟬、陳圓圓這些沒有外戚撐腰的嬪妃不敢惹她,就連唐后與穆桂英、武如意兩個妃子也要讓她三分,因此造成了馮蘅飛揚跋扈的性格,一直在爭取成為四妃之一,與武、穆二人並列。

    誰知道衛梓夫后來居上,在生了河東王劉征之后被劉辯擢升為淑妃,這直接讓馮蘅進入暴走狀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罵劉辯“昏君”,最終換來了軟禁冷宮一年的下場。

    好在劉辯做不到冷血無情,在一年之后看在兩個儿子的面上,念在當年的舊情份上,把馮蘅從冷宮里放了出來,賞賜了一個美人頭銜。

    經過這次教訓之后,馮蘅的性格大為收斂,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在后來侍寢劉辯的時候使出渾身解數,放下身段用出各種姿勢把劉辯哄得高興了,又重新恢復了淑儀的身份。

    但馮蘅也知道乾陽宮中佳麗云集,要模樣的有模樣,要頭腦的有頭腦,要武藝的有武藝,要才華的有才華,要后台的有后台;自己根本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淑儀之位,不愁吃喝,無憂無慮的終老,就算燒了八輩子高香。

    掌燈時分,娘仨圍在一起吃晚飯,劉恪草草扒拉了几口找了個理由出門去了,只剩下馮蘅與劉澤相對而坐。

    看到這個不學無术的儿子一直在偷笑,馮蘅一臉納悶,放下碗筷問道:“澤儿,你一晚上為何偷笑不止?”

    劉澤胸無點墨,當即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后道:“母嬪,等太子立了大功后定然會高看我一眼,到那時其他兄弟再也不敢小瞧我了!”

    知子莫若母,馮蘅頓時心頭一緊:“你哥哥接到了情報,為何不親自給劉天下送去,卻要借你之手?”

    馮蘅知道這個草包儿子肚子里藏不住話,當即把他打發了又派宮女把劉恪召到自己房間里問話。劉恪最初還百般抵賴,說書信不是自己給劉澤的,自己一無所知。

    后來劉恪被問的緊了,又說是楊繼周讓自己轉交給太子的,自己不願意去看劉齊那張目中無人的臉龐,所以便打發劉澤去給太子送信。

    “你老實招來,事情一定不會這麼簡單!”馮蘅一拍桌案,厲聲呵斥,“趙毅送回來的是孟將軍的書信,若不是你刻意討要,他豈會委托他人轉交?你這般遮遮掩掩,定然有什麼事瞞著母親,若是出了漏子,我可保不住你。”

    被母親連逼問加恐嚇,十三歲的劉恪只好從實招來,把自己擅改書信企圖借刀殺人的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馮蘅聽完之后不由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上話來。

    “母嬪,你咋了?”劉恪也有點害怕了。

    馮蘅這才哭出聲來,嗚咽道:“你這個小祖宗啊,母嬪可是再也不想進冷宮了,你竟然給我捅了這麼大的漏子。你擅改情報,慫恿太子出征,這可是謀害儲君,貽誤軍情的大罪啊,若是露了餡怕是要被你父皇賜死啊!”

    劉恪忿忿不平的道:“我就是看不慣劉天下志得意滿的樣子,不就是因為他是唐后所生麼!如果他貪功冒進死在了魏軍的箭下,誰又知道是我蠱惑他出征的?”

    馮蘅此刻已經方寸大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搬團團亂轉,最后決定去向武如意求救:“不行,我得去找武后討個法子,看看能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馮蘅立刻命宮女掌起燈籠,大步流星的直奔武如意的景寧宮求援。見面之后甚至顧不上施禮,屏退左右便跪倒在地:“姐姐,妹妹在宮中只有你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你可得幫我救救恪儿。”

    剛剛吃過晚飯,准備參經頌佛的武如意一臉詫異:“妹妹這是怎麼了,起來說話?”

    聽完馮蘅所說,武如意心頭大震,震驚之余還有些驚喜,對劉恪這個少年也是刮目相看。雖然他的計划還非常稚嫩,而且漏洞百出,但以十三歲的年齡就這般歹毒陰險,若長大之后怕是將會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

    “我本以為治儿沒有機會登上太子之位了,沒想到劉恪這小兔崽子膽大包天,竟然來了這麼一出。若是劉天下一死,治儿有很大的機會成為儲君啊!”

    一念及此,武如意的一顆心狂跳不已,沒想到自己距離更進一步竟然如此之近。

    但武如意卻也知道如果劉齊戰死沙場,劉恪母子估計也完了,畢竟紙包不住火。就算劉齊死了,不是還有楊繼周與趙文卓在麼,几個大臣把事情一梳理,就能討論出眉目,這種小把戲也就騙騙還未弱冠的劉天下。如果自己摻和進去,固然劉齊、劉恪完了,只怕自己也會引火燒身,所以必須設法置身事外。

    “妹妹啊,這件事我幫不上你,或許太子壓根不會出兵吧!”武如意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笑道,“呵呵,或許都是小孩之間開玩笑吧,也可能是恪儿編出來故意騙你的。”

    馮蘅搖頭道:“恪儿已經交代了,此事千真万確,勞煩姐姐幫忙想個辦法。”

    武如意皺眉道:“如果是真,我也幫不了你。你去城東百花巷拜訪一個叫虞干的商賈吧,他的府上有几個神偷聞名京城,你讓他派人去太子府把書信偷回來,就沒有了證據。万一太子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恪儿修改了書信,咬死劉齊擅自出兵就是,恪儿最多犯了越俎代庖之罪。”

    馮蘅大喜過望,對武如意連聲拜謝,立刻返回自己的宮邸,找了兩個機靈的太監攜帶了厚禮,讓他們連夜去一趟百花巷拜訪這個姓虞的商賈,讓他派人去太子府把書信偷回來,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望著馮蘅的背影,武如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喃喃自語道:“去年初春,太子微服私訪,查到虞干的儿子開設的青樓之中逼良為娼,一口氣把虞干的儿子鍘了兩個,沒收了虞家一半財產,只怕虞干對劉天下恨之入骨吧?”

    如果劉齊不出兵則罷,只要劉齊出兵,虞干十有八九會派人向魏軍報信,定然會增大劉齊陣亡的可能。而且馮蘅說得這番話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只要自己咬定一無所知,便可以置身事外,簡直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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