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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atman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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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青銅劍客】三國之召喚猛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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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2 12:38:42 |只看該作者
一百五十 皇帝的戰場

    乾陽宮,太極殿。

    天子一身龍袍帝冕,高高端坐在上,掃視了一下殿下肅立的文武群臣,朗聲道:“逆賊袁術,僭越稱帝,實乃國賊,不發兵除之,愧對漢室列祖列宗!故此,朕決定放下與孫家的私怨,先滅袁術,不知眾卿意下如何?”

    “陛下英明,如此乃是上上之策!”

    在劉基的帶領之下,狄仁傑、荀彧、劉曄等謀臣盡皆稱頌,一片讚歌。

    劉辯微微點頭:“看來討伐袁術乃是眾望所歸,既然如此,朕當著眾卿之面宣佈,不滅袁術,朕誓不納妃!”

    聽了天子的誓言,黃琬等老臣嚇了一跳,與孔融、盧植面面相覷,然後出列進諫道:“陛下,袁術是國賊不假,出兵討伐也是當務之急。但以老臣之見,派大將一員,或者鵬舉、或者叔寶兩位將軍率一偏師即可,豈能耽誤了陛下大婚之禮?莫非陛下想要御駕親征麼?”

    “黃卿所言正是!”

    劉辯目光如炬,表情鄭重。“朕正是打算御駕親征,興大軍討伐袁賊,彰顯我漢室之威。只有御駕親征。才能讓天下的臣民,看到朕這個天子的決心!”

    “討伐逆賊固然迫在眉睫,但天子納娶同樣事關重大,眼看婚禮迫在眉睫,豈能因噎廢食,突然改變了婚期?”黃琬手捧笏板,仍然固執己見。

    在劉辯的心裡。又何嘗不想早點一親芳澤,將武如意征服在身下?但又害怕安逸的後宮生活會腐蝕了自己的鬥志。失去了爭霸天下的雄心!

    秦淮河畔,槳聲燈影,三千佳麗,美人旖旎。這座透著奢靡的都城可是個紙醉金迷的所在。歷史上不知有多少帝王在這裡迷失在了溫柔鄉里,最終變成了亡國之君!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劉辯可不想走上這樣的道路。所以才借此機會磨煉自己的意志,鍛煉自己抵禦女色誘惑的能力,並且讓天下子民看見皇帝的決心,比起重振漢室來,任何事情都微不足道!

    “朕意已決,黃卿不必再諫!況且推遲婚禮之事,已經面稟太后。獲得恩准。接下來還要勞煩黃卿去一趟陸家,把朕的意思轉達,就說推遲婚禮絕無它意。只是朕為了向天下子民展示討伐逆賊的決心!”

    劉辯挺直身軀,昂揚頓挫的向黃琬下達旨意。反正武如意的婚約已經定了下來,只是推遲一些時日而已,早晚都是自己的女人,不必急於一時。

    一個胸懷大志的皇帝,真正的戰場是沙場。是天下,是版圖。而不是床榻!女人只是戰利品,只是犒賞,只是獎勵,而不是最終目的!

    “老臣遵旨!”

    既然天子之意已決,骨子裡循規蹈矩,恪守陳規的黃琬也只能躬身領命。

    袁術盤踞在富庶的中原,此刻已經坐擁南陽、汝南、淮南三大郡,雖然地域面積不算遼闊,但人口卻已經遠遠超過了江東,更不是孫堅所佔據的荊南可以相提並論的。要討伐袁術絕不是劉繇、王朗之輩可比,必須慎之又慎,精心籌備謀劃,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要說東漢哪個郡人口最多?答案既不是都城洛陽,也不是西京長安,亦不是冀州的治所魏郡,更不是益州治所成都,而是袁術現在所佔據的汝南。

    目前的江東已經被劉辯完全佔據,整合為建業、吳郡、會稽、豫章、鄱陽等五郡,人口最多的是新成立的建業郡,下轄縣城十七座,登記在薄人口八十六萬。此外,吳郡下轄十三縣,人口六十萬。會稽下轄十四縣,人口五十五萬。分拆之後的豫章郡下轄十一縣,百姓三十萬;鄱陽郡下轄十縣,治下百姓二十五萬。

    合江東五郡之力,總轄六十五縣,登記在薄百姓二百六十一萬,再加上士族門閥中的黑戶人口,大概二十萬左右的樣子,整個江東的人口規模在二百八十萬上下。

    反過來再看袁術的治下,僅僅一個汝南郡,下轄的縣城就達到了三十七座,治下百姓一百九十萬,算上黑戶遠遠超過了二百萬。這也是袁術野心勃勃,不把任何諸侯放在眼裡的根本原因。

    僅僅只是一個汝南,就已經讓袁術囂張的上躥下跳,目中無人。再加上又從劉表手裡奪過了南陽郡的一半土地,控制了南陽下轄三十六縣之中的二十座縣城,使得治下人口增加了一百一十萬。另外又把整個淮南郡掌控在了手中,人口再次增加了七十萬。

    這樣統計下來,袁術雖然僅僅只是佔據了三郡之地,但掌控的縣城卻有七十多座,治下人口超過四百萬。在亂世之中,有人就有兵,有了兵就有了一切,就算是當皇帝也不是不可能,因此袁術毫不客氣的當了皇帝!

    囂張跋扈到極點的袁術自稱“大成武德高皇帝”,在治下瘋狂的徵兵斂財,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又招募了五萬新軍,再加上原先手中的八萬兵馬,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三萬。就連雄霸東西二京的董卓,也不禁為之側目。

    當然,對於袁術的崛起,董卓樂見其成。

    你劉辯不是登基稱帝,號稱大漢正統嘛,現在有人跳出來對你打臉了,我看你怎麼處置?是忍氣吞聲呢,還是拼個兩敗俱傷?無論哪種結果,董卓都樂意看到!

    “雖然袁術勢力雄厚,但朕身為天子,誓要維護漢室尊嚴,這一仗必須要打!接下來寡人便與眾卿家商討用兵謀略。”劉辯在龍椅上端坐,聲如洪鐘般說道。

    文武群臣各抒己見,經過一番朝議之後,最終定下了用兵策略:先派人聯絡廬江太守陸康,爭取把廬江當做渡江支撐點,集中主力大軍猛攻袁術的老巢汝南。只要能夠攻佔汝南,就可以把淮南、南陽攔腰切斷,斷開兩郡的聯繫,然後各個擊破。

    目前江東各地的兵力部署如下,駐紮在柴桑的兩萬人歸甘寧統領,駐紮在南昌的一萬三千人歸李嚴統率。為了防禦長江上游的孫堅、劉表兩家乘虛而入,這兩處兵馬不能調動。

    另外就是徐晃、林沖統率的兩支南征軍,正向著南方齊頭並進,掃蕩山越、百越等蠻夷部落,目前已經打到了建安一帶。各地土著聞風而逃,掃平整個南方,估計也就是半年的時間,這支人馬肯定也不能抽調回來。

    除了以上的幾路人馬不能調動之外,其他各地駐軍總計六萬人,全部開到金陵城下集結,待糧草輜重籌備完畢,聯絡到陸康之後,再由濡須口渡過長江,再以廬江郡當做支撐點,向袁術發起強襲。

    軍令如山,天子的詔書發出去之後,各路人馬紛紛來到了金陵城下集結操練,等候糧草輜重準備完畢之後,打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震驚世人!

    岳飛、秦瓊、周泰、花榮、廖化、淩操、楊奉等武將是這次伐袁術的主力戰將,各自摩拳擦掌,殷勤操練士卒,誓要拿下伐袁頭功。而劉基、劉曄、荀彧則是這次伐袁的謀主,其中荀彧還要肩負籌措糧草的重任,也是日夜操勞,絲毫不敢怠慢。

    數日之後,金陵城下已經是旌旗招展,寨柵林立。六萬大軍已經悉數集結完畢,只等天子寶劍一揮,便渡江伐袁,剷除逆賊!

    “騎兵的規模已經超過了一萬,是時候配備雙邊馬鐙,以及馬蹄鐵了!”

    劉辯在黃琬、盧植等大臣的陪同下,於城樓之上佇立,舉目遠眺秦瓊統率的騎兵正在演練沖陣戰術。由於只是單邊馬鐙,很多騎術不好的士卒狼狽不堪,不由得讓劉辯在心裡發出了一聲感慨。

    馬蹄鐵、雙邊馬鐙簡單易懂,不需要什麼淵博的知識就能夠製造出來,因此成為了所有穿越者的最愛。你可以不懂得造火藥、不懂得造玻璃、不懂得造水泥,但你卻不能不懂得造馬蹄鐵,也不能不明白在單邊馬鐙另外一側加上一個馬鐙,就會成為跨時代的發明!

    “建業,把叔寶將軍喊上城頭,朕有天機傳授於他!”

    劉辯站在黃羅傘蓋之下,背負雙手,一臉深不可測的樣子。向身邊的御林軍校尉衛僵傳令道。

    衛僵雖然不知道皇帝所謂的“天機”是什麼,但看到皇帝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也只能領諾而去:“諾!”

    不大會功夫,衛僵就帶著秦瓊來到了城下。把韁繩交給了守門的兵卒,一起上了城樓參拜前來閱兵的天子。

    一身戎裝鎧甲的秦瓊參拜完畢,大咧咧的笑道:“不知道陛下有何天機面授?莫不是給我手下的騎士們插上翅膀?”

    “插上翅膀倒是不可能,但幫助他們提高騎術,更加熟練的操控馬匹卻是不難!”

    劉辯面帶微笑,把馬蹄鐵、雙邊馬鐙的原理對秦瓊耳語了一遍,只把秦瓊高興的擊掌叫好,讚不絕口:“陛下真神人也!有了雙邊馬鐙與馬蹄鐵,必然會讓江東騎兵的騎乘之術大幅提升,不敢說能夠趕上西涼精騎,至少也能做到操控自如!”

    “我這就去軍中招募鐵匠,製造馬蹄鐵,雙邊馬鐙!”

    秦瓊說著話,已經一溜煙般下了城樓,翻身上馬,引領了隨從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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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22:56:48 |只看該作者
一百五十一 國難思良將

南船北馬,說的是兩地居民不同的習俗。

長江以南的居民熟悉水性,在船上如履平地,游刃有余。但到了馬上劣勢就顯現了出來,許多人東倒西歪,前仰后合,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而劉辯把雙邊馬鐙的構思提了出來,簡直是把這批騎卒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了出來。全軍配備了雙邊馬鐙之后,雖然大多數騎兵還無法做到操控自如,但卻已經能夠縱馬馳騁,在馬上挺槍刺殺也不在話下。比之一開始,戰斗力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在馬掌上釘了馬蹄鐵之后,對于戰馬的保護性大幅提升,將會極大的延長戰馬的壽命,避免戰馬因為馬蹄受損而過早的報廢。對于缺少馬匹和牧場的江南來說,這個發明同樣重要,其價值甚至超過了雙邊馬鐙。

這日傍晚,劉辯剛剛用過晚膳,就接到了來自廬江方面的求援信。

陸康在信中說道,袁術得知了劉辯打算御駕親征,數日前派遣了大將張勛、雷薄、陳蘭各率一萬五千人馬,分作三路向廬江進軍,現在已經兵臨城下,廬江治所舒縣危在旦夕,請天子速發精銳救援。

“既然袁術已經提前做出了動作,看來北伐的計劃只能提前了,速速招文武大臣進宮商議!”

劉辯看完書信之后,連嘴巴上的油漬也顧不得擦拭,吩咐鄭和立即召集文武群臣到太極殿商議對策。

廬江是江東軍北伐的橋頭堡。是攻打中原的支撐點,廬江絕不能丟。萬一被袁術奪去了廬江,失去了根據地。失去了囤糧休養的所在地,討伐袁術的戰爭難度將會翻倍。因此會議的結果只有一個,立即發兵廬江,擊退袁術軍,鞏固廬江這座前沿重鎮。

“雖然現在出兵有些倉促,但形勢所迫,不得不發!敢問哪位將軍敢自告奮勇。擔任先鋒?”定下了立即出兵的決議之后,劉辯掃視了一眼眾武將。高聲詢問。

擔任先鋒的人選最好是有勇有謀,武力既可以單挑廝殺,謀略也能老成持重,不說能夠做到出奇謀制勝。至少也不能輕易的陷入敵軍圈套。

從以上兩個方面來說,徐晃與魏延無疑都是最合適的人選,兩人俱都是武力90以上的勇將,智力也都在65以上,稱之為文武雙全,有勇有謀也不為過。一般的計策,沒有經過精心策劃的圈套,很難對著二人奏效,這就保證了先鋒軍不會輕易的戰敗。從而挫傷主力大軍的士氣。

可惜的是,魏延此時正在北海駐守,而徐晃與林沖正在南方用兵。俱都無法在殿前聽候調遣,只能在現有的武將中另外挑選先鋒。

在剩下的眾武將之中,岳飛三項能力破90,統率和武力俱都高達98,智力也達到了91,若是擔任先鋒自然是綽綽有余。但岳飛的職責是三軍主將。是這場戰爭的關鍵所在,是劉辯手中的王牌。自然不能大材小用的當做先鋒官使用。

在剩下的其他武將之中,秦瓊的武力同樣高達98,武勇當世一流,便是面對全天下最勇猛的的呂布也絲毫不怵。另外秦瓊的智力雖然不及岳飛,但也能夠做到獨擋一面,擔任先鋒官同樣游刃有余,只可惜秦瓊現在負責統率騎兵,也不能擔任先鋒職位。

正所謂“逢山開路遇水填橋”,這個年代的道路可不像后世那樣平坦,先鋒部隊除了首當其沖的與敵軍開戰之外,還需要掃平道路障礙,保證主力大軍暢通無阻。因此很少有人派遣騎兵擔任先鋒,除非將來的主戰場是平原,不需要考慮道路。

既然岳飛、秦瓊兩員大將不能擔任先鋒,一臉虬髯的周泰義不容辭的站了出來,拍著胸脯道:“敢請陛下撥給五千精兵,周泰原作先鋒,必然晝夜進軍,前往解廬江之圍!”

劉辯掃了一眼其他的眾武將,除了岳飛、秦瓊、周泰之外,能夠叫上名字的也就只有花榮、廖化、凌操、楊奉等寥寥幾人,看來這先鋒還真是非周泰莫屬了!

“武將還是不夠用啊,乍一看人數是挺多,但分布到各郡之后,打仗的時候才發現又捉襟見肘了。”

劉辯雙目炯炯,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在暗自思忖。

此刻心中最大的感嘆就是人才不夠用,隨著地盤的擴大,每一處地方都需要委派武將駐守,人才永遠都不會有嫌多的時候!

北海郡孤懸江北,陷于袁紹重兵圍困之中,魏延、關勝、徐庶的組合能否穩穩守住,現在尚且是個未知數,肯定不能再從這里抽調武將。而甘寧、蔣欽既要對抗孫家,又要防御長江上游的黃祖,自然也不能抽調任何一個。

至于南征的徐晃和林沖,甚至都沒有給他們配備副將,要是再把主將抽回來,還不如直接撤兵,放棄南方這片不毛之地呢!劉辯當然不愿意,蚊子肉也是肉,把南方這片山區開發好了,把山越這些異族治理溫順了,再在江東擴增兩個郡,增加幾十萬人口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楊再興何時才能來投啊?”

國難思良將,眼看著袁術在中原地區作威作福,氣焰囂張,而自己手下的武將卻有些捉襟見肘,這讓劉辯不由得思念起了登基之日抽到的南宋猛將楊再興。

“系統當時說楊再興將在一月左右的時間前來投靠,掐指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為何現在還不來?若是楊再興在此,無疑是先鋒官的不二人選,可惜啊可惜!”

劉辯在心里惋惜一聲,隨即收了有些紛亂的思緒,頷首道:“既然幼平自告奮勇,朕便撥給你一萬精銳擔任先鋒。晝夜急行軍,前往廬江解圍。朕當親自統率大軍隨后而至!”

沒想到皇帝一下子給了一萬人馬,這讓周泰喜出望外。拍著胸脯道:“陛下如此器重,周泰必然身先士卒,誓解廬江之圍!”

周泰的武勇倒是夠了,但智力卻是不足,雖然比起許褚、典韋稍微強一些,沒有那么冒失,但獨當一面顯然有些不夠。因此劉辯打算再給他配上一名副將。

“花榮,朕委任你為副先鋒官。隨同周幼平一道進軍,速往解廬江之圍,不得有誤!”

一身戎裝的花榮出班領命:“末將遵旨,一路上必然悉心輔佐幼平將軍。縱然不能擊退袁術叛軍,也要保住廬江,等陛下率大軍到來之后再與叛軍決戰。”

“妥了,周泰好勝,花榮求穩!兩個人搭配天衣無縫,應該能夠在主力大軍趕到之前拖住四萬多袁術軍!”

周泰與花榮接了命令,不等朝會散去,立刻出城挑選了一萬精銳。直抵長江岸邊,準備渡江向西進軍。救援三百里之遙的廬江。

體積龐大的鄭和寶船一次性就能運輸將近三千人,只用了四個來回,一個時辰左右的功夫就把周泰的一萬精銳運送到了長江北岸。直讓周泰在船頭興奮的放聲大叫:“弟兄們。我們也要用寶船一樣的速度擊敗袁術叛軍,讓天下人知道我軍的威風!”

兵貴神速,周泰的先鋒部隊過江之后,第二撥人馬就是秦瓊統率的一萬騎兵,其中重騎兵四千,輕騎兵六千。連人帶馬。用了半天的時間才度過了長江。

臨走之時,劉辯傳下旨意。朝中大事由黃琬、盧植、孔融、狄仁杰四位文官定奪,一般的小事可以自行處置,重要的事務則需要快馬送到長江以北,稟報自己再做定奪。

而在兵權方面,劉辯又把穆桂英重新推了出來,讓他再次掛上臨時大都督的職位,在自己渡江之后坐鎮金陵城,總督江東各路兵馬,鞏固地方安全。

穆桂英雖然有了身孕,但對于天子的重任還是無比開心,滿臉笑容的道:“陛下盡管放心北伐就是了,江東有臣妾在,絕對穩如泰山!”

劉辯頷首微笑,安撫道:“愛嬪也不必操勞,西方有甘寧、李嚴守住門戶,南面有徐晃、林沖掃蕩蠻夷,朝中有黃卿、盧植、狄仁杰等賢臣坐鎮,定然穩如泰山。你這個都督掛個虛名就行了,千萬不要逞能,動了胎氣!”

“沒事啊,我這才一個月的身孕,就算上馬打仗也不見得能動了胎氣!”

穆桂英拍著小腹,信誓旦旦的說道,“陛下出征的這段時間,孫堅、劉表老老實實的還好,若是想想乘虛而入,別怪我不客氣!弄不好,陛下還沒掃平袁術,我就先把荊南或者荊北給你拿下來了!”

劉辯鄭重告誡穆桂英:“千萬不要小瞧了孫堅與劉表,這二人可不是易于之輩,絕非劉繇、嚴白虎可比!在主力大軍北伐的時候,愛嬪一定要盡量保持江東的穩定,不要輕易與孫、劉兩方發生摩擦。如此,朕在與逆賊袁術決戰的時候,才能后顧無憂!”

“知道啦,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不負所托!”穆桂英向天子嫣然一笑,嬌聲允諾。

在秦瓊的騎兵過河之后,緊接著便是岳飛、凌操統率的兩萬主力大軍,再向后便是劉辯、劉基、劉曄、楊奉等人統率的一萬后軍,最后則是荀彧、廖化負責的一萬護糧隊伍。各路人馬,總計六萬,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在數百條大小戰船的全力輸送之下,全部渡過了浩淼的長江,頂著夜色,向廬江方向緊急進軍,星夜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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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22:57:10 |只看該作者
一百五十二 山寨版呂布

廬江治所舒縣城下,殺聲震天,箭矢紛飛。

四萬打著“成”字旗號的袁術軍將廬江圍得水泄不通,日夜攻打,在持續的壓力之下,城內的抵抗越來越稀疏,已經逐漸有了破城的跡象。

舒縣城內只有四千郡兵,面對十倍于己的敵軍,頑強抵抗了三日三夜,箭矢已經差不多射光了,擂木、滾石也砸完了。此刻除了一些專職的弓弩手箭壺中尚有羽箭之外,普通兵卒的箭壺里早就空空如也。

形勢危急,兵卒們只好把白臘、柳條等堅硬的木枝削尖了一頭當做箭矢,雖然殺傷力有限,但總算能夠稍微阻滯一下“成”軍的進攻,只要能多拖延一刻,就有等來援軍的希望。

驅趕士族與百姓登上城頭協防是守城的基本常識,宅心仁厚的陸康也不能免俗。在成軍圍城的前一刻,就已經命部曲組織了近萬名百姓與士族登上城頭協助死守,若非得到了民間力量的襄助,此刻的廬江城早就被十倍于己的成軍攻破了。

陸康已經在廬江太守的職位上待了一年,由于他兩袖清風,愛民如子,因此深得廬江百姓的擁戴。值此危難之際,廬江的百姓“為報傾城隨太守”,從一開始的萬名精壯逐漸發展到全城皆兵,無論老弱婦孺,上至七十歲皓首老翁,下至八歲垂髫幼童,紛紛登上城頭協助防守,有多大力量用多大力量。

雖然軍民一心,但在成軍持續的強攻之下。全城最終還是陷入了物資匱乏的絕境。不僅僅是箭支不夠用了,便是體積超過雞蛋的石頭也幾乎全部砸完了。望著城下一浪接著一浪的敵軍,百姓們的眼中一片茫然與恐懼!

看到城墻上的弩箭越來越稀疏。手提開山斧的雷薄引領了百十名親隨,在城下來往馳騁,專門斬殺畏縮不前的士卒。

“全軍竭力攻城,哪個敢畏縮不前,立斬無赦!”

在雷薄的強力督戰之下,三萬多袁軍再次鼓噪吶喊,吹響號角。抖擻起精神,發起了又一波猛烈的攻勢,爭取一舉破城。

“兒郎們。拼了性命也要堅守援軍到來,叛軍可是發下了狠誓,城破之日便是屠城之時!”

一個七十歲的白發老翁對于叛軍將領兇神惡煞般的喊話記憶猶新,手里拎著一個酒壇。站在城頭上大聲為年輕人鼓勁。

叛軍剛剛圍城的時候。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敵將在城下來回馳騁,朝城墻上大聲喊話,鼓動百姓打開城門,迎接“大成武德高皇帝”的神兵入城,到時候戶戶免除勞役,免除賦稅。

廬江的百姓早就聽聞袁術在治下橫征暴斂,強征庶民服徭役,并且大肆劫掠女色;自然是對著敵將的喊話嗤之以鼻。紛紛用手里的擂木和滾石作為響應,砸的成軍慘叫連天。

敵將惱羞成怒之下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圍著城池大喊,哪個敢再協助郡兵守城,破門之時,便要屠盡廬江,雞犬不留!

敵人兇神惡煞的話語猶在耳旁,廬江城上的百姓自然不敢忘記,所以拼上一切,也要熬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刻!

石頭砸沒了,就拆自家的房子,拎著家里的酒壇瓦罐登上城頭。擂木投完了,就扛著自家的檁條,抬著自家的房梁,狠狠的砸下城墻,只要能阻止叛軍攻城,豁出一切代價,在所不惜!

“老頭,討死!”

一架云梯搭在了女墻上,一名身手敏捷的悍卒頂著盾牌,一路爬了上來。猛抬頭,擋在面前的卻是一名皓首老翁,不由的露出猙獰的笑容。

“噗”的一聲,手中鋼刀一下子刺穿了老人的胸膛,鮮血汩汩的冒出。

“老朽就算要死也要你陪著!”

老翁一副全然不覺疼痛的樣子,手中的酒壇高高舉起,狠狠砸在了這名悍卒的頭盔上,伴隨著瓷片破碎的聲音,這名悍卒頓時眼冒金星,大腦發懵。

“還欺吾年老否?”

老翁發出一聲狂笑,拼盡全身的力氣摟住了悍卒的脖子,一起朝著城墻下面倒栽了下去。同時響起的是老者義無反顧的狂笑,以及悍卒臨死前絕望的掙扎。

“頂住!”

眼見百姓如此奮不顧身,陸康的心在滴血。從衛兵的簇擁之中擠了出來,手持佩劍,大聲指揮軍民把搭在城頭上的云梯推下去。

在老翁奮不顧身的激勵之下,城頭上的守軍不顧箭如飛蝗,齊齊吶喊一聲,將搭在了城墻上的幾架云梯紛紛推翻,摔得梯子上面的袁軍慘叫連天。

但從城墻下面射來的箭雨也讓許多軍民紛紛中箭,就連太守陸康的肩部也被流失所中,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讓他情不自禁的彎下腰去。

“太守大人!有無大礙?趕緊下城去找醫匠診治吧!”

看到太守中箭,數十名親兵簇擁了上來,將手里的盾牌圍成一團,保護著陸康。

“死不了!”

陸康發出沉重的喘息聲,一把將箭支折斷,讓箭頭嵌肉里,“就算老夫今日戰死了,你們也要拼盡全力的堅守下去,最多再有半天的時間,江東的援軍就要到了!”

“太守大人快看,援兵,援兵來了!”

一個眼尖的士兵忽然看到東面塵土飛揚,一開始天空只是淺淺的淡黃色,慢慢就變得重了,由淺黃變成黑褐色,塵土遮天蔽日,猶如烏云壓城,不是援兵又是什么?

陸康聞言,精神不由得一振,用佩劍支撐著爬起來,高聲鼓舞士氣:“江東的援軍到了,擊破賊兵指日可待!兒郎們拼死守住,廬江之圍,今日便解!”

看見援軍到來,城墻上的軍民精神大震,將手中為數不多的弩箭以及滾石劈頭蓋臉的朝袁軍招呼過去,終于在岌岌可危的關頭打退了袁軍的猛攻,讓廬江城屹立不倒。

江東軍大旗獵獵,周泰一馬當先,沖鋒在前,所到之處,盡皆披靡。

江東援軍既至,袁術軍就不敢再全力攻城,掉過頭來與江東軍一場混戰,廝殺了一下午。雙方互有死傷,看看天色漸黑,各自鳴金收兵。

就在江東軍大舉增援廬江的時候,袁術也得到了探報,命令獨子袁曜攜帶了一員武藝高強的大將,另外加上紀靈,率領三萬精兵穿過了汝南和廬江之間的山谷,前來協助張勛,對抗江東大軍。這支隊伍恰好在黎明時分抵達了廬江城下,很快的便與張勛的人馬合并一處,聲勢大增。

周泰的先鋒部隊只有一萬,數量遠遜于袁術軍,因此不敢在夜間用兵,后退十里扎下營寨。看看天色大亮,周泰卻是不再畏懼,傳令全軍拔營,向前罵陣叫戰。

“幼平將軍,據探子回報,昨夜又有三萬袁術軍抵達了廬江城下,賊兵聲勢浩大。依花榮之見,不如按兵不動,等待后續大軍到來之時,再做定奪?”對于周泰出兵挑戰的決定,花榮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周泰卻拍著胸膛道:“先鋒者臨陣當先,探敵軍之虛實,壯大軍之聲威,豈可裹足不前?賊兵雖多,不過烏合之眾,又有何懼?若是你不愿意出戰,我撥給你五千人馬守護營寨,某自己去廝殺便是!”

既然周泰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花榮也不好意思退縮,建議道:“將軍這是說哪里話,既然你決意叫陣,花榮豈能畏縮不前?愿助將軍一臂之力!但須言明在先,若是敵軍勢大,絕不能戀戰,當速速鳴金后退,等候主力大軍到來之時,再做定奪!”

“哈哈……這才對嘛,到時候由俺周泰出馬搦戰,花將軍直管替我掠陣便是!”花榮同意了出兵叫陣,周泰心情大好,拍著花榮的肩膀朗聲大笑。

沙場上旌旗獵獵,卷起的煙塵遮住了驕陽。

周泰與花榮引領著一萬人馬向前叫陣,袁曜命雷薄、陳蘭繼續攻城,自己帶了紀靈、張勛,以及最近招收的猛將,點起兩萬精兵,列陣迎戰。

一陣箭雨之后,雙方射住陣腳。

周泰手提虎頭大刀,飛縱胯下黑鬃馬,徑直來到沙場中央叫陣:“逆賊袁術膽敢僭越稱帝,簡直是辱沒祖宗!爾等竟敢助紂為虐,實在是不知死活,速速放下武器跪降,或許可以免爾等一死!死到臨頭之時,悔之晚矣!”

“這家伙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誰敢梟其首級獻于父皇面前?”

太子袁曜一身錦袍玉帶,披著金黃色的披風,手中馬鞭一指,喝問部將誰敢出戰。

“讓某紀靈去會會他!”

馬蹄聲響起,手持三尖雙刃戟的紀靈沖出陣來,也不答話,便與周泰廝殺在一起。

兩員戰將在沙場上走馬燈般廝殺在一起,你來我往,刀戟紛飛,戰馬直踩踏的煙塵飛揚,閃爍的寒光更讓人眼花繚亂。

五十回合過后,紀靈逐漸不支,料知不敵,撥馬敗走。

“賊將還想走么,留下首級!”

周泰拍馬舞刀,緊追不舍,一心要陣前斬將,立下赫赫大功。

忽然聽得袁軍陣中馬蹄聲響起,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一員身高九尺,闊面重頤,頭頂二龍戲珠沖天冠,發髻上插著兩根大紅翎,身披魚鱗黃金鎧甲,手提方天畫戟的大將攔住了去路,威風凜凜的喝一聲:“漢將休要猖狂,可識得大成武德皇帝手下頭號大將否?”

“來者何人,竟敢假冒呂布?”

周泰剛開始還以為是呂布,仔細一看竟然是個冒牌貨,心中不由得一陣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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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 得不到就毀掉

“本將假冒呂布?我呸!”

沙場上兩員大將還沒動手,就先動嘴吵了起來。》.

方杰手中的方天畫戟舞的風車一般滴溜溜旋轉,“不長眼的蠻將睜開眼睛看清楚了,本將乃是大成武德皇帝座下的神威大將軍方杰是也!老子為何要冒充呂布?若是他在面前,本將照殺不誤!”

“大言不慚的無名小兒,周爺完全沒聽過,還不引頸受死,更待何時?”

周泰絞盡腦汁,也想去不起世上有這么一個人物來。袁術手下的頭號大將不是紀靈嗎,何時換成了一個叫方杰家伙?只是看這家伙裝扮出眾,身材魁梧,手中的方天畫戟也有一丈八左右,雖然比不上呂布的畫戟那樣威猛不凡,但也是寒氣森然,令人望而生畏。

單看外表,周泰也不敢小覷這個自稱袁術手下頭號大將的人,一聲怒喝,手中大刀高高揚起,以雷霆之勢劈向方杰。

“開!”

方杰怒喝一聲,手中畫戟卯足全力,向外崩了出去。

只聽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猶如平地里炸開了一聲驚雷,直震得三軍耳膜嗡嗡作響,數萬將士盡皆側目,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嘶……厲害啊,但憑這力氣就勝出紀靈許多!”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僅僅只是一個照面,周泰就斷定這個自稱方杰的武藝與力量勝出紀靈許多。出戟的時候毫不拖泥帶水,力量與速度兼備,是個難纏的對手。

“今日遇上敵手了。若不全力以赴,恐難取勝!”

周泰在心里暗自嘀咕一聲。抖擻精神,揮舞著手中的虎頭大刀全力與方杰周旋。

而方杰在接了周泰一刀之后。也知道對方是員猛將,收起了小覷之意,手中一丈八的方天畫戟揮舞開來,使出渾身解數與周泰纏斗在了一處。

馬走龍蛇,刀來戟往,兩員悍將惡斗七八十個回合,勝負難分。

只引得雙方士卒齊聲喝彩助威,但一直為周泰掠陣的花榮心中卻暗叫不妙。用大刀做武器的猛將最忌持久戰,時間越長。手里的大刀也就越重,隨著時間的推移,破綻就會來越多。

一個出色的刀將,應該擁有雷霆萬鈞般的前幾刀,兼具力量、速度與變化,一般人招架不住,往往就會被秒下馬來。在這方面關武圣就是典范,因此被關某人秒于馬下的大將比呂布都多。但是隨著鏖戰時間的增加,刀重導致體力下降的弊端即便是武圣也難以避免。這也是很多二流武將也能與關二爺廝殺上一陣的原因。

果然不出花榮所料,一百回合過后,周泰只感到兩條臂膀越來越重,手里接近六十斤的大刀掄起來也就不那么靈便了。想著自己初次擔任正印先鋒。卻要吃個敗仗,這更讓周泰心中更加煩躁,以至于刀法愈加散亂。漸漸的左支右拙,只有招架之力。

方杰于一月之前投奔了剛剛稱帝的袁術。在大殿上以武力擊敗紀靈,討得袁術歡心。加封為“神威大將軍”,一直未立寸功。此刻建功在望,自然不會輕易放走周泰,手中的方天畫戟猶如毒蛇一般如影隨形,不讓周泰有撤出戰場的機會。

“哈哈……蠻將不要再負隅頑抗了,安心授首吧,死在方大將軍的戟下,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小心冷箭!”

紀靈在后面看到漢軍陣中的花榮拈弓搭箭,急忙出聲示警。

方杰聞言,本能的縮身低頭,只聽一支利箭帶著風聲呼嘯而來,猶如流星襲月,饒是躲閃的快,仍然被射斷一根大紅羽翎。

“待本將回去換了馬匹,再來與你廝殺!”

趁著方杰躲避冷箭之時,周泰撥馬便走,臨走之前不忘撂下一句狠話,找回一些面子。沒能旗開得勝,實在是羞見江東子弟兵。

方杰卻是不肯舍,提了方天畫戟拼命追趕:“賊將敗就敗了,還敢逞口舌之利,看某留下你的人頭!”

壓陣的袁曜生怕方杰陷入重圍之中,手中馬鞭一揮。兩萬袁軍士氣高漲,齊聲吶喊,仿佛潮水一般席卷而去,方杰、紀靈兩員猛將猶如虎入羊群,帶頭沖殺,所到之處,無不應聲授首。

看著袁軍勢大,周泰與花榮二將親自殿后,且戰且走,浴血死戰,在拋下了將近千余名尸體之后,仍然無法殺退追襲的袁軍。方杰一馬當先,氣焰囂張的誓要斬周泰之首級而還。

危急時刻,東方馬蹄聲隆隆,卷起遮天的塵土,來的正是秦瓊統率的三千精銳輕騎。聽聞前方廝殺的異常激烈,本方吃了敗仗,秦瓊顧不得讓部下休整,提槍縱馬,引領了輕騎來援。

“兩位將軍休慌,秦叔寶來援!”

亂軍之中,秦瓊飛縱胯下呼雷豹,手中金纂提爐槍猶如毒蛇出洞,所刺之處,無不應聲落馬。

方杰在人群里看到秦瓊無人能敵,遂策馬來戰:“來來來,那個騎著怪馬的武將來與方爺大戰三百回合,看我不斬你首級!”

“大言不慚,槍下受死!”

秦瓊冷哼一聲,綽槍來戰。

人喊馬嘶之中,兩將捉對廝殺了二三十回合,勝負難分。

袁曜看到東方塵土大起,不知道來了多少援軍,唯恐方杰紀靈二將有失,便傳令鳴金收兵。雙方一場混戰,互有死傷,各自收兵。

秦瓊與周泰、花榮聚攏隊伍,后退五里扎下營寨,等待天子率領的主力大軍到來后再做定奪。而袁術軍方面,雖然沒有放棄對廬江城的圍困,但卻也不敢再攻城,只是圍著城池扎下一圈寨柵,看看漢軍采取什么策略,再做應變。

周泰的先鋒部隊為了盡早趕到廬江,采用的是晝夜進軍的方式,雖然比秦瓊的騎兵還要早到一些,但卻已經疲倦到了極點。夜晚有秦瓊的騎兵巡邏守護,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深夜里,寨柵之中鼾聲大作。就連周泰與花榮二將也沉沉睡去。

夜幕之中,秦瓊統率的騎兵陸續抵達了廬江城下,除了白天最精銳的三千輕騎兵之外,弓騎兵、重甲騎也紛紛趕到了戰場,秦瓊命他們原地待命,小心提防袁術軍夜間劫營。

只是等到天色大亮,也沒看到相隔只有五六里的袁術軍派出一名士卒來劫營,就連來騷擾的小股部隊都沒有派出一支。

秦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摸著頜下的胡須,取笑袁軍道:“看來,袁術手下的這些大將都是一些無膽之輩。以逸待勞,夜半劫營的道理都不懂!早知如此,就該讓我手下的兄弟們好好睡個囫圇覺!”

凌晨時分,岳飛率領的主力大軍趕到了戰場。遠來疲憊,也不急于出戰,傳令三軍扎下營寨,挖掘壕溝,豎起鹿角,做好防御工事。

陸康率領著城內的軍民堅守在城墻上,看到來自江東的援軍越來越多,旌旗獵獵,刀槍蔽日,雄壯不凡。一個個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紛紛在心里道一聲:“謝天謝地,終于等來了王師,廬江的百姓得救了!”

晌午時分,劉辯帶著劉基、劉曄等人也趕到了漢軍大營,進駐了提前安扎好的營寨之中,顧不得洗去一路風霜,緊急召集眾將軍議。

帥帳之中,眾將披盔掛甲,肅立兩旁。

身高已經長到了七尺半,容貌日漸英俊剛毅的天子一身戎裝,身披繡著騰龍的黑色披風端坐在帥案之后,詳細詢問首戰的細節。

“什么?袁術手下頭號大將方杰?”

聽周泰說起首戰不利的原因,話語中提到了方杰的名字,劉辯先是一陣愕然,腦海里跳出來的最大疑問就是“方杰是哪個?”

周泰的武力值現在已經達到了93,當世準一流,能夠單挑擊敗他的不說鳳毛麟角,但也不會超過二十個,完全沒聽過方杰這個名字呀?

思緒飛轉,愣了片刻神,劉辯才想起自己在關東聯軍大營中被關羽爆表之時,亂入了一個武力值高達95的猛將,系統當時提示叫做方x,現在看來就是此人了!

要問這方杰有何本事?在水滸之中卻是赫赫有名。此人乃是起義軍領袖方臘的侄子,手持一桿方天畫戟,號稱南國第一猛將。最大的成就就是陣斬梁山五虎將之一的霹靂火秦明,雖然是在杜微飛刀的協助下才建立了此等大功,但能夠陣斬虎將,也足以說明方杰本身具有非凡的實力。

“原來是他啊!”

“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家伙,說起來算是寡人給了你第二次生命。朕即便稱作你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你不為朕效力也就罷了,竟然還與我作對……”

劉辯目光閃爍不定,在心里喃喃自語,雙眸中突然殺氣橫溢,“也好……得不到就毀掉,這一次你休想活著從廬江離開,朕既然能讓你出世,就能把你毀滅!當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誰都不要怨恨,只怪自己站錯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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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22:58:06 |只看該作者
一百五十四 自投羅網

一年的礪練,已經讓劉辯從在母親懷里亂拱的少年變成了英姿雄發的帝王,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舉止,都透著穩重與睿智。.23w.

劉辯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角色,自己就是皇帝,自己就是天子,自己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而不是穿越者,也不是搶奪的屬于這具身體的東西。倘若不是自己的穿越,這具身體早就在歷史的長河中灰飛煙滅,更談不上稱王稱帝。

所以,現在的劉辯已經習慣了臣服,習慣了征服,讓所有的文臣武將臣服在自己的腳下,征服一切的對手,無論強大的或者弱小的!不習慣也不能接受的是背叛,否則,就只能是死!

“所以,方杰必須死!”

劉辯端坐在繡著飛龍在天圖案的帥座上,兩眼瞇成一條縫,眸子里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抬手撫摸了下唇角日漸青郁的絨須,在心里喃喃自語了一聲。

忽然猛地睜開雙眼,精光四射,視線最后定格在了秦瓊身上:“叔寶將軍昨天與方杰交過手,可以把握將其陣斬?”

秦瓊邁步出列,拱手詢問:“陛下之意,一定是陣斬么?”

“不錯,就是要陣斬!這方杰不是號稱逆賊袁術手下頭號大將,什么神威大將軍嗎?那就在陣前斬殺他,如此方能彰顯我軍之神威,震懾袁術手下的叛軍!”

劉辯靠在龍椅上,中氣十足的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秦瓊很誠實的憨笑一聲:“回陛下的話,打敗方杰。末將倒是能夠做到。陣前斬殺,卻不敢夸此海口。欺君之罪。可不是鬧著玩的!”

聽了秦瓊的話,一身銀色鎧甲。外罩皂色長袍的岳飛沉默不語。之前他與秦瓊切磋過數次武藝,每次都是棋逢對手,難分勝負。既然秦瓊沒有陣斬方杰的能力,岳飛也就不會再自告奮勇的夸下海口。因為天子的話已經說得明白,要的是陣斬方杰,鼓舞三軍士氣!

岳飛與秦瓊是武將之翹楚,既然連他們兩人都沒有陣斬方杰的把握,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劉辯也知道方杰擁有高達95的武力值,在正面交戰的情況下。若沒有絕對的武力壓制,想要做到陣斬,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楊再興在此,不知能否槍挑方杰?”劉辯目光如水,在心里提出了一個問題。

只可惜,自從上次把楊再興召喚出來之后,這員讓劉辯翹首以盼的猛將遲遲未至,顯然一時半會的也指望不上,要想陣斬方杰。只能另想他法。

“既然不能力取,那就用謀!”

劉辯把眼神挪到了劉基、荀彧、劉曄等三名智囊的身上:“諸位可有良策在陣前誅殺方杰?以壯我軍聲勢,震懾賊兵士氣!”

幾名智囊聞言,俱都陷入了沉思。就在謀士們冥思苦想的時候。劉辯也在絞盡腦汁的謀劃陣斬方杰的良策。一個優秀的君主,并不是遇見難題就征求謀士的意見,能夠自行籌謀劃策將問題解決。豈不是更加寶貴?

片刻之后,劉伯溫忽然睜開雙目。朗聲道:“有了!”

劉辯亦是撫掌大笑:“朕心中也有了斬方杰之策!”

“呵呵……難道這就是心有靈犀?彧心中也有了對策!”荀彧不甘落后,微笑著說道。

既然被別人捷足先登。劉曄便甘拜下風,即使想到了良策,也不打算說了。

更何況有皇帝親自劃策,劉曄更不想搶風頭,撓撓頭皮憨笑道:“曄真是慚愧,唯獨我沒有想到良謀。看來以后尚且需要多多向伯溫先生,以及文若兄討教!”

難得三人同時想出了斬將之策,劉辯忽然心血來潮,笑道:“不如這般,你我君臣三人俱都把計策寫在手掌之上,看看有何不同,諸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不等劉伯溫、荀彧說什么,以秦瓊、周泰為首的武將轟然叫好。秦瓊更是殷勤的從桌案上拿起筆墨交給劉伯溫,催促著他快點把妙計寫下來。

片刻之后,君臣三人俱都在手掌上書寫完畢。然后圍攏在一起,同時把手掌伸出來觀看,只見劉辯的手心上寫了一個“朕”,劉伯溫的手心上寫了一個“詐”,而荀彧的手心卻是寫了一個“誘”。

秦瓊摩挲了一把頜下濃密的胡須,大咧咧的道:“軍師寫的詐俺能明白,文若寫的誘俺也能明白;兩者結合在一起,便是詐敗引誘方杰入圈套,只是陛下這個朕是何意?”

“想來陛下的意思打算以自己為誘餌?”

武將之中,卻是智力最高的岳飛率先猜出了劉辯的本意,驚訝的問道。

“朕正是此意!”

劉辯點頭,胸有成竹的說道:“不入虎焉得虎子,不用重餌,安能釣的猛將上鉤?朕當親自誘敵,設伏誅殺方杰!以挫賊軍聲勢,壯我軍威!”

雖然天子親自誘敵有些風險,但只要謀劃周全,必然能夠做到萬無一失。況且也只有這樣巨大的誘/惑才能沖昏對方的頭腦,使其喪失警惕性,因此劉伯溫與荀彧只是象征性的勸諫了幾句,隨即同意了劉辯的方案。

夜色闌珊,繁星閃爍。

劉辯躺在帥帳中,悄悄召喚出了腦海中的系統,查詢一下自己現在擁有的兩種點數。

自從登基稱帝大封諸侯以來,愉悅點與仇恨點便會悄無聲息的增加一些,想來是有人感激有人憎恨的緣故,而且俱都是一些無名之輩,因此系統也不做單獨提示了。只是這樣一來,劉辯卻無法掌握自己擁有的點數,只能時常多加查詢,才能做到心中有數。

“叮咚……宿主現在擁有愉悅點65個,仇恨點72個。目前已經召喚到了十一名人才,距離下次升級。尚且需要召喚九人!”

若是將仇恨點兌換成愉悅點,現在便可以召喚到一員猛將。但劉辯現在卻不打算使用。反正兩種點數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增長一些,何必兌換來兌換去。白白的消耗10個寶貴的點數?等點數自然增長到足夠召喚的時候再使用,說不定會召喚到讓自己眼前一亮的人物。

次日,雙方各自點起三萬人馬出營廝殺,亂箭射住陣腳,相互罵陣。

烈日當空,驕陽似火。

秦瓊手提金纂提爐槍,當先出馬,大聲挑戰方杰,“姓方的賊將。敢不敢出馬與你秦爺大戰三百回合?不斬你首級,誓不歸寨!”

方杰之前與秦瓊在亂軍之中廝殺了一場,未分勝負。也沒有摸清秦瓊的實力,只是知道對方是個難纏的角色,似乎比自稱周泰的家伙還要強一些。但被對方指名道姓的罵陣,自然不能做縮頭烏龜。

“賊將休要猖狂,今日便讓你知道方大將軍的手段!”

方杰一聲咆哮,策馬揮戟,沖出陣來。與秦瓊廝殺在了一起。

出陣之前,秦瓊雖然已經答應了詐敗誘敵,但心中卻有自己的主意。打算先真刀真槍的與方杰酣戰一番,若能陣前刺殺。那是最好不過,若是殺不了,再詐敗不遲。

兩人槍來戟往的酣戰了六七十回合。方杰絲毫不露敗象,讓秦瓊看不到絲毫陣斬的跡象。只好改變初衷,決定依計而行。詐敗誘敵。

秦瓊刻意保留實力之后,方杰頓時占了上風,心中得意不已,“哼,這秦叔寶也不過如此罷了,比那周泰也強不到哪里去!”

趁著占了上風之際,方杰不時的拿眼睛瞄向漢軍陣中,只見一處土丘之上黃羅傘蓋格外惹眼,傘下一少年身穿龍袍,頭戴皇冕,胯下白色駿馬,身邊簇擁著一幫文官,不是天子又是何人?

“天助我也!若能擒了天子劉辯,勝過斬將百員,當全力向前沖陣,擒殺漢帝!”

方杰心中狂喜,斗志更加旺盛,手中的方天畫戟舞的虎虎生風,似乎武力又提高了不少。

看看時機差不多了,秦瓊虛晃一槍,撥馬敗走,“賊將倒是有些本事,容你秦爺回去吃了午飯,再來與你廝殺!”

秦瓊敗走,方杰卻沒有像之前追周泰那樣窮追不舍,瞳孔里看到的只有黃羅傘蓋。方天畫戟一揮,高聲下令:“全軍沖鋒!”

隨著方杰的一聲令下,三萬袁軍齊齊吶喊一聲,漫山遍野的席卷而來。而漢軍陣中也吹響號角,向前迎戰。

驕陽之下,六七萬人馬糾纏在一起,一時之間,血肉橫飛,人頭亂滾。

方杰刻意的隱蔽行蹤,單戟匹馬的在亂軍之中閃轉騰挪,采用迂回包抄的方法繞到了漢軍的后面,眼看著距離黃羅傘蓋只有數百丈的距離,心中不由得欣喜若狂。

“哈哈……漢帝小兒御駕親征,真是自投羅網,上天賜我建此大功也!”

眼見大功即將告成,方杰倒提了方天畫戟,拼命的驅趕胯下坐騎向前,恨不能插上翅膀飛上山丘,將漢帝生擒活捉。這數百丈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卻又如此之遠!

“不好,中陷阱了!”

噗通一聲,煙塵飛揚。眼里只有黃羅傘蓋的方杰一不小心踏上了陷馬坑,連人帶馬墜入了陷阱之中。

坑中鹿角、荊棘、長槍林立,瞬間就把方杰的坐騎刺得遍體鱗傷,任憑他百般叱喝,也無法從深坑中跳出來,讓方杰不由得仰天咆哮:“我不服,用陰謀詭計,算什么英雄好漢?”

就在方杰落入陷馬坑的同時,衛僵與花榮早就引領了百十名弓箭手團團圍住,彎弓搭箭,蓄勢待發,即便是插上翅膀,也難以逃出生天。

劉辯策馬向前,以貓戲老鼠的表情看著方杰,笑道:“你可知兵不厭詐的道理?為將者有勇無謀,不過一介匹夫,略施雕蟲小技,便可生擒!此番被伏,可是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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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老子不服!劉辯小兒,敢不敢放我上去,大戰三百回合?”

方杰雖然身陷絕境,卻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站在在奄奄一息的坐騎上,用手中畫戟支撐在地上,努力的想要跳出陷馬坑。

“叮咚……宿主獲得方杰仇恨點10個,目前擁有仇恨點總數82個。”

仇恨點成功獲得,意味著方杰對于劉辯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

他這短暫的重生,可以就此畫上句號了。

當然,即便方杰搖尾乞憐,跪地求饒,劉辯也不會放他一條生路。

你小子投靠誰都可以饒你一命,唯獨袁術不行!

幸好,方杰的表現沒有給召喚出來的人物丟臉,算得上是條漢子,因此劉辯決定戰事結束后,給他一塊葬身之地。

劉辯在馬上放聲大笑:“朕當然不敢,別說三百回合,就是三個回合朕也接不住!但朕卻沒你這么傻,寡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方將軍安心上路吧,借你首級一用,擊破了袁術叛軍,朕會給你選一塊好墓地,也不枉你這身錚錚鐵骨!”

話語落,撥轉馬頭,揮揮手,只是吐出了兩個字:“放箭!”

聲音既不雄壯,也不宏亮,但卻可以奪人性命,甚至是方杰這般猛將的性命!

聽到天子嘴里吐出了“放箭”這兩個字,圍著陷馬坑的上百名弓弩手同時亂箭齊發。羽箭、竹箭、長弩、短弩,鋪天蓋地般傾灑進了陷馬坑中。

方杰猶自不肯認命,嘴里連聲呼喝。將一桿方天畫戟揮舞開來,遮擋雕翎。但是他的畫戟太長,陷馬坑太窄,一丈八的畫戟只是舞了幾下,便被土坑卡住……

一支強勁的硬弩迎面而來,噗的一聲,射穿了他的肩膀。頓時讓這員驍將動彈不得。

緊接著,飛蝗一般的弩箭接踵而至。方杰的另一條肩膀,胸部、腿部,甚至是咽喉都被箭矢射穿,一支接著一支。密密麻麻的,猶如一只刺猬。

即便已經千瘡百孔,但這員悍將卻依舊不肯倒下。雙手死死的抓住卡在地面上的方天畫戟,慢慢的停止了心跳,但一雙眼睛卻不肯閉上,死不瞑目。

因為天子之前有吩咐,不許射方杰的頭顱,還要借他的首級震懾袁軍的士氣,萬一被射成了馬蜂窩。認不出來,效果反而會打了折扣。正是這個原因,倒是讓被射成了刺猬的方杰避免了破相。

衛僵小心翼翼的跳進坑中。將方杰魁梧的遺體從坑里拖到地面上,一刀梟了首級。

然后用他那一丈八的方天畫戟挑了,在亂軍之中縱馬馳騁,大聲呼喝:“賊將方杰已經授首,叛軍還不跪地求饒?降者免死!”

近百名御林軍精銳,俱都是一襲黃金甲。策馬緊緊的跟隨著衛僵,在亂軍中同時高喊:“賊將方杰已經授首。降者免死!”

主將被陣斬,對于軍心的打擊是最為致命的。眼見的方杰血淋淋的人頭被掛在他自己的方天畫戟上,數萬袁軍頓時心驚膽寒,軍心惶惶。

劉辯在土丘上看的清楚,知道已經到了全軍沖鋒的時刻,傳令吹起沖鋒號角。

伴隨著悠揚的號角響起,岳飛親自統率中軍,周泰、楊奉統率右軍,花榮、凌操統率左軍,秦瓊則引領著近萬名騎兵,漫山遍野的席卷而來。

為了鼓舞士氣,劉辯翻身下馬,從擂鼓手的掌中奪過鼓槌,親自擊鼓助威,“朕今日親自為兒郎們助威,爾等當戮力向前,建功立業!”

陣斬敵軍頭號大將,皇帝又親自擂鼓助威。漢軍的士氣空前高漲,人人奮勇,各個爭先。直殺得袁軍從一開始的節節后退,直到最后潰不成軍。

亂軍之中,陳蘭被秦瓊手中的四棱金锏擊中后背,墜落馬下,當場斃命。紀靈拼命突圍,與雷薄雙方護著“太子”袁曜,舍棄了營寨,向北方敗退。

一場大血戰下來,袁軍陣亡近萬,被俘虜了近萬人,綿延十幾里的營寨盡皆被漢軍占領,營帳之中的糧草、器械、輜重也全部被俘獲,持續了一天的鏖戰,以漢軍的大獲全勝而結束。

“解圍了!”

“得救了!”

“謝天謝地,天子萬歲!”

看到漢軍如同下山的猛虎,殺的叛軍血流成河,如同雪崩一般,城頭上的廬江軍民終于放松了最后一口氣,在城頭上發出山呼海嘯的吶喊,表達著對王師的歡迎。

陸康下令打開城門,帶著箭傷前來參拜天子,施禮完畢,開門見山的道:“廬江到汝南只有一條道路,狹窄險峻,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袁軍之前必然早就設下了防御。陛下當傳令全軍連夜追襲,一鼓作氣的突破險隘,方能長驅直入,抵達汝南城下。”

從汝南到廬江之間有一片巨大的崇山峻嶺,綿延五六十里,其中最狹窄之處僅僅只有兩丈左右,僅能容納三匹戰馬同時通過。這條崇山峻嶺之中唯一的道路叫做“困龍陘”,寓意神龍到了這條山谷里也會被困住,其險峻不在“太行八陘”之下。

山谷兩側奇峰突兀,亂石林立,若是在兩邊設置了箭垛、塢堡,布置上重兵把守,將道路阻塞,不需要太多人馬,只用五千精兵便可以把這條廬江到汝南的唯一道路堵死。到時候要想再由廬江到汝南,要么向西繞道新野,要么就是向東走淮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道路。

“命秦叔寶、周幼平率領騎兵連夜追襲,爭取一鼓作氣的通過‘困龍陘’!”

得了陸康的提醒,劉辯自己顧不上休息,也不能讓士兵們休息。立即向秦瓊統率的騎兵發出了追擊的命令。

秦瓊領了軍令,當即與周泰挑選了五千精銳騎兵,打著松油火把。向北繼續窮追袁術的潰軍,一路追來降者無數,盡皆繳械投降。花榮與凌操則統率著一萬步卒,隨后收編俘虜。

漢軍騎兵的意圖不在于俘虜潰兵,而在于快速的通過‘困龍陘’,以至于出現了兩支人馬同時在峽谷中進軍的奇景。

秦瓊傳令下去,只要袁軍不抵抗。就不要管他們,直管沖開道路。全速通過這條綿延數十里的峽谷。只要趕在潰軍的前面穿過這條峽谷,就掌握了主動權,既可以調頭阻截落在后面的潰軍;也可以繼續向北進軍,直搗汝南城下。

袁軍在來時已經意識到了這條峽谷的重要性。因此留下了數千人在兩側山嶺上堆積了大量的防御物品,山巒上的滾石、圓木堆積的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只要一聲令下,便可以推下來將道路堵死。

“敵軍追趕甚急,是否該下令堵塞道路?”

袁曜在高處駐馬,回頭觀望,只見狹窄的山谷之中火把如同天上的繁星,人喊馬嘶之聲絡繹不絕,不時的傳來零星的喊殺聲。以及袁軍的求饒聲。不由得心急火燎,抓耳撓腮的詢問身邊的紀靈。

紀靈到底是在沙場上馳騁多年的悍將,明白當機立斷對于戰局有多么重要。萬一被漢軍通過了這條峽谷,接下來的局面,必然是直搗汝南城下。

“唯今之計,只有堵塞道路才能阻止漢軍的攻勢,好在主力大軍已經全部穿過了峽谷,落在后面的不過四五千人。為了保住汝南。重振軍心,只能壯士斷腕了!”

紀靈一手撫摸著腰間的佩劍。一手摩挲著濃密的胡須,望著還在山谷里蠕動的本方潰卒,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袁曜已經六神無主,紀靈讓他干什么就絕對毫不猶豫的聽從,當即下令:“傳本太子軍令,推下滾石、圓木,將峽谷堵死,阻止漢軍的追擊!”

隨著軍令的傳達,山巒上的袁軍開始執行命令,也不管下面的峽谷里此時正有本方敗兵向北逃命,只把巨大的石頭以及新砍伐的木材從山上推下,紛紛揚揚的,從天而降。

頃刻間,峽谷里便慘叫聲連天,被亂石、巨木砸在下面的幾乎全都是正在潰逃的袁軍,不曾想沒有成為漢軍的刀下之鬼,卻被本方毫不留情的砸死在了山谷之中。

山谷堵塞,秦瓊率領的隊伍無法通過,只能調轉馬頭,將落在后面的袁軍全部俘虜,押解著向廬江返程,聚攏了一路,到天亮之時,又俘獲了六千多袁軍。

已經成了棄子,這些袁軍更不會不反抗,老老實實的繳械投降,表示愿意為天子效力,并對袁術父子破口大罵,罵他們過河拆橋,無情無義。

既然被袁術軍搶先堵死了道路,劉辯只好傳令大軍在廬江城下暫時安營扎寨,休整數日后再做定奪。

一面命岳飛、秦瓊等武將整編俘獲的一萬七千多袁軍,一面帶著劉基、荀彧等文臣進入廬江安頓百姓,撫恤英烈。

對于凡是因為守城而出現了傷亡的家庭,俱都給予重金撫恤,并且免除十年的賦稅徭役。一時之間,廬江城內皇恩浩蕩,百姓無不感恩戴德,高呼萬歲,跪地謝恩!

劉辯委任陸康繼續擔任廬江太守,并且把隨軍攜帶的糧草囤積在廬江城內,當做江北的根據地。以后攻掠中原,這座城池就是前沿的橋頭堡,就是渡過長江的跳板。

在廬江城下休整了五六天,岳飛派出偵騎進入困龍陘查看地形,只見道路早就被堵得嚴嚴實實,山巒兩側袁軍密布,至少有近萬人把守,俱都手持強弩硬弓,見人就射,飛鳥難過。要想從廬江到汝南,只能另想他法,這條路是絕對走不通了,除非能插上翅膀飛過去。

此時已經進入了七月,雨季來臨,連綿數日,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劉辯也只好耐著性子,一邊讓士卒休整養傷,一邊日夜討論,尋找最好的進攻辦法,爭取早日掃平袁術,讓天下諸侯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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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 岳飛妻兒

七月的淮南,夏雨連綿。

袁術自從稱帝之后,已經驕奢淫逸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其部曲為了討好這位“大成武德高皇帝”,在治下大肆搜羅美女,但凡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不管是否愿意,一律強行搶了送到宛城獻于“天子”。只要袁術看上的便納為嬪妃,看不上的就充作宮娥。

袁術也知道自己的登基稱帝惹得天怒人怨,但開弓已無回頭箭,這一步既然邁出了,便索性一路瘋狂到底!

先是派雷薄、張勛二將守住廬江與汝南之間的峽谷,阻擋江東軍的進攻;又讓紀靈在治下暴力征兵,打算把軍隊擴充到二十萬,用人海戰術贏得與劉辯的戰爭。

而他自己則躲在宛城新建的宮苑里飲酒縱欲,尋歡作樂,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死了也值過”的姿態!

一時之間,汝南三郡人心惶惶。

但凡有個出路有個奔頭的,俱都收拾了細軟行囊,拖家帶口的向荊州、江東、漢中一帶逃難。短短幾天下來,從袁術治下逃亡的百姓就超過了二十萬人。

即便這幾日大雨滂沱,依然無法阻止三郡百姓逃亡的決心,他們紛紛披著蓑衣,戴著斗笠,撐著雨傘,冒著傾盆大雨,甚至是雷鳴電閃,不顧腳下泥濘,拼命地想要逃離這片人間煉獄。

袁術知道倘若不對百姓的逃亡加以阻止。勢必會讓這種現象蔓延全境,到時候別說招募二十萬兵卒,就是兩萬人都費勁。急忙派遣出數萬兵馬。分散前往各縣邊境堵截,只要見到流民,一律押解到宛城來服徭役或者兵役,若是膽敢抵抗,就地格殺勿論。

瓢潑的大雨斷斷續續,下一陣歇一陣,但天空的烏云卻沒有散開的意思。

就算是風停雨住。也不過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豆大的雨點便會變本加厲的來襲。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六七日,逃亡的難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淮南各縣已經成了一片汪洋澤國,低洼之處的莊稼俱都被雨水淹沒,驛道上的積水也已經到了腳踝。走在上面深一腳淺一腳,稍不留神就會跌倒在雨水里。

但即便如此,逃難的百姓仍然絡繹不絕,因為他們知道,下雨的時候官兵就會窩在軍營里不出來,這正是趁機逃脫袁軍堵截的好時機。

果然,大雨停歇了不到一個時辰,烏云便又卷土重來,伴隨著的還有陣陣雷鳴電閃。

“前面有座寺廟。快進去避雷,不要被閃電嚇壞了孩兒!”

這些冒雨逃亡的難民大多都是有女兒的人家,因此最害怕雷電。女孩子家嘛。膽子小是天性,看到路邊有座規模不小的廟宇,頓時爭先恐后的涌過去避雷。

人流之中有數名精壯的漢子格外惹眼,因為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難民,除了身材結實,相貌精悍之外。還一個個腰懸佩刀。因此也讓其他的難民心存畏懼,遠遠的躲開。

但這些人卻又不是官兵。除了一身仆從打扮之外,還簇擁著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美貌婦人,以及一個十歲上下的男童,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女童。俱都是一路風塵,衣衫漉漉,沾滿了泥漿,顯然是在路途上奔波的久了。

“夫人,小的就不明白了,你帶著公子與小娘子一路跋涉,疲憊不堪,因何把馬車讓給了別人?”

為首的黑臉漢子身披蓑衣,費力的替婦人與孩子撐著雨傘,腳下一步深一步淺,語氣中除了不解也有幾分抱怨之意。

美貌的夫人嫣然一笑,用袖子擦拭了下額頭上的雨水,另一只手緊緊的牽著女兒,柔聲道:“那一家人實在可憐,那女子在荒野里生產了嬰兒,若是像我們這般在雨水之中跋涉,恐怕難以活下來……”

一邊走一邊抱歉的說道:“兄弟你不用給我撐傘,我只是一介民婦,做慣了粗活重活,沒有這么嬌貴的。”

黑臉漢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夫人倒是宅心仁厚,你也不要怪俺,俺就是一個心直口快的粗人。奉了岳將軍的命令,接你們母子三人前往江東,這路上萬一出個差錯,俺是沒臉回軍營了。本來計劃的好好地,誰料想遇上了流民,在路上被偷走了馬匹,夫人又把馬車送人,現在只能徒步行走,還不知道何時能到江東呢?”

美貌婦人笑道:“聽說前面五十里就是壽春了,過去壽春再走二百里就到長江岸邊,過了長江就是金陵。也不過是五六天的腳程,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怕,難道兄弟你還捱不住嗎?”

“轟隆……”

天空響起一聲驚雷。

只把七八歲的女童嚇得抱住了耳朵:“阿母,雷聲好嚇人,咱們也去廟里躲避吧?”

十歲的男童卻憂心忡忡,倔強的道:“打雷就打雷,有什么好怕的?聽說官兵這幾日巡查的更緊了,咱們最好不要與這些流民摻雜在一起,萬一被袁軍堵住,一定會把咱們抓到宛城,到時候只怕就見不到父親大人了。”

“嗚嗚……可是銀屏好害怕打雷,只怕會把人劈死的!”小女兒搖晃著母親的袖子,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讓哥哥背你!”

十歲的男童說著話就就蹲在地上把女童背了起來,輕飄飄的,絲毫不費力氣,“以后,這一路上都讓哥哥背著你了。”

那領頭的黑臉漢子是岳飛帳前的親兵頭目,平日里被稱做崔黑子,以至于別人反而記不住他的真名。此刻聽了男童的話,笑道:“少將軍這話說的雖然有骨氣,但只怕你背不出一百丈就走不動了。”

男童氣的橫眉豎目:“崔黑子你胡說八道。不要小瞧人!便是背著阿母,我也能背到江東去!若是不信,你這一路上便背著妹妹。我背著阿母,試試哪個先累趴下?”

美貌婦人瞪了男童一眼,斥責道:“云兒,休要無禮!你應該稱呼崔叔,或者崔壯士,怎么能稱呼……崔黑子呢?”

“哈哈……”岳云背著妹妹笑的前仰后合,“阿母都喊他崔黑子了。為何我不能喊?”

后面一個背著五六個大包小裹的漢子笑道:“夫人不必拘禮,我們都喊他崔黑子慣了。你若是讓少將軍喊他崔叔,只怕他還不敢答應呢!”

崔黑子一面撐著雨傘,一面擦著滿臉的雨水,憨笑道:“俺兄弟說的是。俺可不敢當少將軍崔叔的稱呼,只要少將軍高興,盡管稱呼俺崔黑子就是了。”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雷鳴。

驛道上的難民已經紛紛擠進了廟宇中避雷,路上的行人逐漸稀疏了起來。

時值酷暑,他們可以不畏懼雨水,但明晃晃的閃電和震耳欲聾的雷聲實在讓人心驚肉跳。

美婦人抬頭望望天空,大雨如注,雷鳴電閃。而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思忖了片刻之后做了決定:“看樣子,這一陣雷雨只怕要持續到夜晚,不能再向前走了。咱們也進廟宇里躲避一夜吧?”

崔黑子與幾個隨從也有點畏懼這驚雷。齊聲附和:“夫人說的是,天色馬上就要黑了。這電閃雷鳴的,想來袁軍也不敢出來抓人。真要是擔心和流民混在一起會被官兵盯上,等到半夜雷雨住了,咱們再向前趕路不遲!”

十歲的岳云卻是一臉無奈的道:“怪不得你們幾人只能當兵了,就這點膽量一輩子也做不了將軍!我覺得袁軍今天晚上一定會跟來抓人的。因為上午的時候,有幾騎哨探盯上了這支流民。想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美貌婦人皺眉道:“那也不行,這雷鳴電閃的越來越兇猛了,眼看著就要天黑,再繼續趕路實在危險。曠野之中,除了這座廟宇又沒有避雷之處,咱們暫且躲避半宿,等雷雨過后再走不遲!”

崔黑子大喜過望,朝身后的兩個兄弟揮揮手:“快點進廟舍里給夫人和少將軍騰個地方,順道把干糧拿出來晾一晾,吃飽喝足了。等雷雨停了,咱們馬上就趕路,盡量不要與這些流民摻雜在一起!”

兩個精壯漢子答應一聲,大踏步的沖進了寺廟里面,吆喝提前進來的難民騰個地方。

別人看到這一行佩刀帶劍的,也不敢招惹,俱都識趣的躲避的遠遠地。

好在這座寺廟算得上寬廣,雖然因為戰火沒了僧侶,但大殿與偏舍以及廟門仍然完好無損,足夠容納千余名難民避雷。在這驛道曠野之中,實屬難能可貴。

美貌婦人與一對兒女吃過干糧,看到旁邊有難民餓的饑腸轆轆,卻因為行囊丟失,只能忍著饑餓,干咽唾沫。婦人心下不忍,分了些許干糧給對方,換來一片叩頭謝恩。

直到最后小女孩哭鬧著“阿母不要再分了,再分我們就要餓肚子了”,婦人這才嘆息一聲作罷。

“夫人與少將軍及小娘子早點休息,崔某與幾位兄弟輪流值夜,待雷雨過后,咱們即刻趕路!”

崔黑子手里啃著一塊干燒餅,另一手提了佩刀,向岳飛夫人叮囑道。

婦人拱手道謝:“如此,便勞煩幾位兄弟了!”

這一路風吹雨淋,泥濘不堪,母子三人早就疲憊不堪。不多時,俱都靠著墻角沉沉睡去。大殿里的其他難民也是捱不住一路的疲倦,不多時,整個廟宇中便鼾聲大作,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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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 好女子臨危不亂

雨住之后,曠野里便起了一層薄霧。

朦朦朧朧,仿佛一層薄紗。

不知何時,蒼穹的烏云悄無聲息的散去,偷偷的露出了一抹月牙,這連綿了多日的雨水終于露出了強弩之末的跡象。

身材魁梧的崔黑子腰懸佩刀,斜倚在廟門前面值夜。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精神抖擻,不時的東張西望,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倦意加上疲勞排山倒海一般襲來,終于讓他的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

到了最后,盡管頭頂上雷鳴電閃,盡管廟門之下已經歪歪斜斜的半躺半坐的擠滿了避雨的難民,而崔黑子也僅僅只能有個站立的角落。

但鼾聲還是不可避免的從他的鼻孔里響了起來,與廟門底下許多在雨水里泡了一天,幾乎疲倦到了極點的難民發出來的鼾聲交織成一片,此起彼伏。

“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

“啪”的一聲拍在自己的臉上,迷迷糊糊中打死蚊子的同時也讓崔黑子清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著呵欠:“啊哦……操他祖母的,這雷聲還沒……”

突然,團團晃動的火把映入了眼簾,漫山遍野的席卷而來,猶如蒼穹的繁星墜落到了田野里。

“不好,是袁軍來了!”

崔黑子猛地一個激靈,從迷糊中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卻由于站著睡覺的時間太長。以至于雙腿都麻木了。心里雖然想邁開步子,但雙腳卻有點不太聽使喚,一下子單膝跪倒在地。

也顧不得膝蓋火辣辣的疼痛。扯著嗓子嘶吼道:“不好啦!袁兵來了,王金、丁鐵,快點護送夫人和少將軍出來逃命!”

崔黑子這一嗓子猛地響起,仿佛憑空來了一聲炸雷,只讓滿寺廟的鼾聲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緊接著響起了亂糟糟的哭爹喊娘,呼兒喚女聲,以及孩童們歇斯底里的哭夜聲。

馬蹄聲席卷而來。鐵蹄踩踏的泥漿飛濺,官兵轉瞬即止。

“把寺廟給某圍起來。若有人膽敢拘捕,格殺勿論!”

一個身材健壯,滿臉虬髯,臉頰上帶著一道恐怖的刀疤。頭戴鐵盔的校尉手提長槍,大聲的指揮兵卒們包圍寺廟。

看樣子,這個寺廟里的難民至少有千人左右,押解回宛城又是一筆不菲的賞錢,買幾個落難人家的女兒足夠了!

“我呸……老子買個屁啊!這寺廟里不就有現成的嘛,倘若能尋覓到幾個美人兒獻給陛下,可比抓上千黎民劃算多了!”

刀疤校尉在寺廟門前駐馬,一面指揮兵卒包圍寺廟,一面在心里暗自嘀咕。“王獨眼這廝,就是因為前幾日俘獲了一美貌女子,獻給了陛下。討得龍顏大悅。從一介軍司馬變成了偏將軍,騎在老子頭頂作威作福,但愿老天爺保佑,某今日也能有這般的運氣!”

“三郎,我和你爹攔住官兵,你快跑!”

趁著官兵還沒有圍攏的時候。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猛地推了一把十六七歲的兒子,拼命喊了一聲。

一個身手矯健的少年郎聽了。旋即撒開腳丫子向著南面發足狂奔。

“嘿嘿……自尋死路,怪不得某了!”

馬上的校尉發出一聲陰仄仄的冷笑,悶哼一聲,將手里的長槍投擲了出去。

銳利的兵器帶著風聲破空而來,一下子刺穿了少年的后背,自前胸透出,余勢未竭,一下子戳到了泥地上,將少年死死的釘住。

“我的兒呀!”

眼看著剛才還相依為命的兒子瞬間就陰陽相隔,這對中年夫婦頓時哭倒在地,幾乎暈厥了過去。

“陛下口諭,違令者斬!”

刀疤校尉一臉的冷酷無情,向身邊的士卒揮手下令。

殘月照耀之下,數道寒光同時閃爍,四五個如狼似虎的惡卒亂刀齊下,登時又奪走了兩條性命。

刀疤校尉面色如霜,朝著寺廟里面大聲喊道:“這座寺廟已經被圍了起來,里面的人老老實實的走出來,跟著某回宛城服役,饒你們不死!哪個再妄想逃命,這一家三口便是你們的下場!”

跟著回宛城,或許會死,但現在逃命的話,一定會死!

沒想到這連日的冒雨奔波,依然沒能逃出袁氏的魔爪,整座廟宇里面不禁啜泣聲漸起,哭聲不絕于耳。

在廟門底下避雨的難民被最先驅趕了出來,一個接著一個,有男有女,絡繹不絕,煢煢嚶嚶之色惹得校尉勃然大怒,抽出佩劍手刃了兩人,方才作罷。

聲色荏苒的怒斥道:“哪個再敢哭泣,便是這般下場!天子征兵,皇帝選秀,是你們莫大的榮幸!本校尉就不明白了,你們都哭個什么勁?”

在血腥的鎮壓之下,哭聲頓時銷聲匿跡,便是那些哭夜的兒童也不敢在大聲啼哭,最多只敢發出幾聲哽咽。整個寺廟里近千流民排著隊,陸陸續續的走出了廟門

“我呸,袁術這逆賊也配稱天子?父親大人早晚要殺進宛城,割了這廝的腦袋!”

十歲的岳云一手牽著七八歲的妹妹,毫不畏懼的擋在母親李氏面前,嘴里忿忿的罵道。

“哥……我怕!”

年幼的岳銀瓶一手抓著哥哥那雖然不大,但卻異常結實的手掌,另一手死死的抓著母親的衣襟,打著寒噤說道。

“有哥哥保護你,銀屏不要害怕!”岳云昂著頭,盡量的做出一副頂天立地的樣子。

崔黑子一臉自責,哭喪著臉道:“夫人,都怪我貪睡,沒能提前察覺到袁兵到來,你看現在如何是好?要不然。我們弟兄把你和少將軍以及小娘子從后墻托出去,咱們拼命逃跑吧?”

李氏安慰道:“疲倦而睡乃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更何況即便你察覺到了官兵的到來。咱們沒有馬匹也是逃不掉的。寺廟好像被袁兵包圍了,絕不能盲目行事,逃走只有白白送死!先跟著他們去宛城吧,到了路上再見機行事!”

幾名隨從也知道形勢嚴峻,這支悄悄摸來的袁軍少說也有六七百人,而且是騎兵步兵混合。不要說還帶著一個夫婦人及兩個孩童,即便是他們這些精壯的漢子。徒步也未必能逃得出去。到最后很可能是外面那一家三口的結局,還是先老老實實的跟著去宛城。在路上見機行事,方為上策!

“里面的人快點,再磨蹭就要吃軍棍了!”

校尉的親信提著明晃晃的腰刀,在門口耀武揚威的大聲催促。不時的用刀背拍在走的慢的男子身上。面對著這幫兇神惡煞般的軍棍,也無人敢出聲反抗,一個個的逆來順受。

刀疤校尉在廟門一側駐馬,仔細的打量著從廟宇中走出來的每一個女子,只要看到稍有姿色的,便喝令兵卒從難民行列里拉出來。

“這個長得也挺標致,出來!”

刀疤校尉用手里的佩劍指了一下剛剛邁過門檻的妙齡女子,臉色冰冷的吩咐了一聲。

女子的父母當即跪地求饒:“軍爺開恩呢,小女尚未許配人家。請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吧!”

“我呸,你女兒許配了人家。老子還不一定會要呢!”

校尉大怒,手中佩劍出鞘,一道血花濺出,登時噴了一墻。

少女的父親捂著撕裂的咽喉,在地上抽搐了幾下,隨即雙腿一蹬。氣絕身亡。

“把這女子拖下去,若是敢哭鬧。弟兄們自行享用了便是!”

刀疤校尉穩穩的騎在馬上,收劍歸鞘,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寺廟里的難民已經走出了將近一半,里面逐漸空蕩了起來。兇惡的袁兵開始到里面向外驅趕,手里的槍桿子抽的“噼里啪啦”的作響,“不想死的快點滾出去!”

李氏面色凝重的牽了兒女的手,悄聲吩咐崔黑子等人道:“把你們的兵器全部扔掉,出門的時候分散開,不要說認識我們!”

“多謝夫人提醒!”

崔黑子對于岳夫人的臨危不亂暗自欽佩,在心里嘀咕一聲“丈夫英雄,妻子也是巾幗不讓須眉,這份細心,非我等所能相比也!”

向手下打個眼神,輕聲道:“全部把兵器扔掉,分散開出門!”

得了頭目的吩咐,三四個隨從俱都會意,趁著寺廟里亂哄哄的一片,各自把佩刀解下,丟在了墻角,反正人多雜亂,估計袁兵也沒時間追查。

李氏牽著女兒和兒子走出大殿,跟隨著人流向廟門外面走去,趁著袁兵不注意,飛快的彎腰從地上抓了幾把泥漿,涂抹在自己的額頭和臉頰,弄得臟兮兮的樣子。

“快點,再磨蹭老子用槍桿抽你!”

看到李孝娥彎腰阻擋了人流,一名兇神惡煞的士卒提著長槍就罵罵咧咧的趕了上來。

十歲的岳云眼里在噴火,雙拳關節攥的“格格”作響,只是在亂糟糟的人群中不太顯耳罷了。

李氏急忙死死的按住兒子的肩膀,陪笑道:“軍爺息怒,賤婦的鞋子掉了,馬上就出門,馬上就走!”

李氏牽著兒女的手,低著頭夾雜在難民群里,大步流星的向寺廟門外走去。只要能活下去就有見到夫君的希望,這個時候絕不能逞英雄,除非能有自家丈夫那般出色的武藝,方能在千軍萬馬中做到來去自如。

十歲的兒子雖然力量驚人,但畢竟太年幼了。李孝娥不覺得能夠指望的上兒子,反而應該盡一個母親的責任,好好的保護兒女的安危。

“那個牽著孩子的夫人,站出來!”

刀疤校尉一臉冷漠的駐馬一側,手里的佩劍指了指牽著兒女的李氏,冷冷的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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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 蓋世槍神

一番苦心積慮,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麻煩。

雖然身陷險境,但李氏卻仍然能夠做到臨危不亂,急中生智下裝起了啞巴,向馬上的刀疤校尉打著手勢,嘴里發出“咦咦啊啊”的聲音。

“哦……原來是個啞巴?”刀疤校尉搖頭嘆息,“可惜了這好身材!”

雖然李氏在臉上涂抹了泥漿,用來遮蓋自己的容顏,但夏天單薄的裙裝卻仍然掩飾不住她婀娜的身段,故此才吸引了這校尉的注意。

見自己裝聾賣啞的辦法騙過了刀疤校尉,李氏在暗自慶幸的同時,一顆心也劇烈的跳動,慌忙牽了兒女的手,低著頭就想快速離開。

崔黑子與另外的三個隨從見到將軍夫人如此機智,心中俱都佩服不已,提到嗓子眼上的一顆心終于可以放回了肚子里。

只是有句話叫做“天不遂人愿”,就在李氏牽著岳云兄妹向前走了幾步之后,那個剛才在寺廟里訓斥李氏的兵卒跟了出來,大聲嘟囔道:“你這婦人好大的膽子,剛才在廟里不是口齒伶俐嗎?此刻竟敢裝聾賣啞的欺騙我家校尉大人,是何居心?”

刀疤校尉先是一愣,隨即恍然頓悟,仰天大笑道:“哈哈……好狡詐的婦人,但老子喜歡,夠味!收了!”

李孝娥情知躲不過去了,急忙向校尉拱手求饒:“軍爺饒命,民婦不敢有意欺騙。你看我這兒女都這么大了,大成皇帝肯定看不上賤婦的!還望將軍高抬貴手,放過民婦一馬吧?”

“哈哈……這個不勞你贅述。本校自然知道!”

校尉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李氏,目光中的欣賞之意掩飾不住,“本校是打算把你收了自用,你這臉上的泥漿十有是故意抹去的吧?過來,讓爺給你擦去看看,是不是個標致的美人兒?”

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崔黑子也不能再躲著了。急忙從人叢里鉆出來,自袖子里取出一錠黃金。雙手奉上:“軍爺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夫人吧?”

刀疤校尉接過崔黑子遞來的黃金,迅速的塞進了袖子里:“嘿嘿……這黃金老子要了,美人兒也收了!”

“你這無恥之徒。是軍官還是強盜?”崔黑子勃然大怒,一個餓虎撲食沖了上去,企圖挾制住馬上的校尉。

“找死!”

刀疤校尉大怒,手里的佩劍兜頭劈下,被側身讓了過去。

不由得一愕:“原來是習過武的,左右,給某拿下!”

得了校尉的一聲吩咐,身旁的十幾名親兵各自揮舞刀槍撲了上去,崔黑子雖然盡力抵抗。但手無寸鐵之下,瞬間就險象環生,肩頭和腰部各自中了一刀。鮮血汩汩冒出。

“事已至此,弟兄們拼了命護送夫人逃命!”

崔黑子不顧刺來的長槍,從一名兵卒的手里奪了樸刀,手刃一人,嘶聲吼道。

“夫人快走!”

其他三名隨從俱都是岳飛的親信,深受其恩。眼見今日無法瞞混過去,齊齊吶喊一聲。各自擊倒了一名沒有防備的兵卒,奪了武器和袁軍廝殺了起來。

突然的變化讓寺廟門前亂作一團,難民驚恐的退后躲避,自相踐踏之下,慘叫聲此起彼伏。有膽壯者見有機可乘,便悄悄的尋覓機會,企圖趁機溜走。

“阿母跟我走!”

十歲的岳云臨危不懼,**一扯李氏與**,就要向人群外面沖。

“嘿嘿……你這婦人還想走么?留下來侍奉軍爺,豈不比顛簸流離要好?”

那佩刀校尉被李氏的言行舉止勾得**焚身,一雙眼睛牢牢地鎖定在她的身上,自然不會容得她離開。看著這母子三人想要趁機開溜,便策馬來追。

“嗆啷”一聲,佩劍出鞘,森然一笑:“留著兩個孩兒卻是牽掛,軍爺便替你了去!”

話音一落,寒光閃爍的劍刃便奔著岳云的頸部橫削而去。

“倒!”

電光火石之間,身材瘦弱的岳云一貓身,閃開了校尉的劍鋒,一只腳奔著戰馬的腿骨關節踢出,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踢中。

那馬受了重擊,左前腿支撐不住,發出一聲悲鳴,轟然倒地,只把猝不及防的校尉從馬上摔了下來。

“啊呀……好妖孽的孩童?竟然把老子的馬踢倒了!”

刀疤校尉大吃一驚,好在久經沙場,當即就地翻滾,避免了被倒地的戰馬壓在身下。

岳云雖然年幼,但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縱身向前,探出雙手就想生擒這刀疤校尉。奈何對方身強體壯,又手持利刃,試探了幾下,均未能得手,雙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但在另一邊,崔黑子等人架不住官兵人多,雖然各自手刃了四五名兵卒,卻終歸只是尋常兵卒,在周遭強敵環伺的情況之下,渾身上下盡是破綻,在袁兵長槍短刀的夾攻之下,最終還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夫人,我等無能……先走一步啦!”

崔黑子身背數十創,仍然拼盡最后的力量,死死的抱住了一名什長,用刀在對方的脖子里抹了一下,最后同時倒地。

“娘……我怕!”

七歲的岳銀瓶嚇得渾身顫抖,使勁的抱住母親的腿,驚恐的喊叫。

眼見護衛盡皆殞命,岳云恨得咬牙切齒。既然抓不住校尉,便改變了攻擊目標,劈手抓住了一名士兵的**,猛地一聲大喝,倒提了起來,當做兵器在官兵群里掄了起來。

只聽得虎虎生風,一個七尺大漢竟然被十歲少年舉重若輕的揮舞開來。耳聽得金鐵交鳴之聲響個不停,卻是來不及躲閃的兵卒被砸中,盔甲撞擊所發出來的聲音。瞬間就有五六名袁兵被砸死砸傷。

眼見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有如此神力,眾袁兵不禁駭然。驚恐之下,甚至忘了圍攻。又被岳云倒提了官兵,掄的像風車一般擊倒了四五人。

“這孩童必是妖孽,弓弩手何在?”

刀疤校尉吃了虧,心中也是惶恐不已,一邊后退一邊招呼弓弩手出列。準備亂箭射殺這妖孽般的少年。

“小爺便是大漢天子殿前頭號大將岳鵬舉之子岳云是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日便是要死,也殺個痛快!”

眼看著百十名袁兵弓弩手圍攏而來,岳云毫無懼意,揮舞著手中已經殘缺不全的尸體大聲咆哮。

近千名難民被與岳云的壯舉所震撼。齊齊發出驚呼。聽岳云自報了姓名,一個個在心中暗自驚嘆“果真是虎父無犬子”。

刀疤校尉卻喜出望外,仰天大笑道:“哈哈……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意插柳柳成蔭!原來是岳飛的家眷,今日合該某升官發財!我這里有八百士卒,我看你這妖孽能有三頭六臂?兒郎們,給我抓了這母子三人,重賞!”

“哈哈……袁術的軍隊就這點出息嗎?上千人圍攻一個垂髫幼童,當真是威風哪!”

一聲宏亮的叱喝從官兵后面傳來。中氣十足,竟然一下子就把亂糟糟的人聲壓制了下去。

眾官兵齊齊回頭,只見慘淡的月色照耀下。一個身高八尺八寸的猛將,頭戴范陽笠一般的盔帽,身穿一襲藏青色長袍,手提一桿銀光閃爍的長槍,**一匹烏黑的駿馬,正傲然怒視。

雖然只是一人一騎。但在銀色的月光裹挾之下,透出無盡的殺氣。

盡管只是一人一騎。氣場卻勝過千軍萬馬,甚至讓不少袁兵下意識的汗毛倒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你是何人?”

刀疤校尉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只是一看對方騎馬的**,持槍的手勢,就知道絕對不是等閑之輩,不由得顫聲問道。

“湯陰楊再興!”

楊再興手中的長槍挽了三個槍花,單手向前一點,槍指刀疤校尉,冷聲報上了姓名。

雖然知道來的是個用槍高手,但刀疤校尉自恃人多,冷笑道:“你走你的陽關道,因何招惹軍爺等執行公務?惹惱了老子,亂箭射死!我就不信你有三頭六臂?”

楊再興面色如霜,手中長槍一指,冷聲道:“把無辜的百姓放了,你們走!否則,便死!”

“狂妄,給我亂箭射死!”

刀疤校尉大怒,揮手示意剛剛把岳云圍了的弓弩手調回頭來瞄準楊再興,先把這廝亂箭射了。

“袁術殘暴無道,爾等助紂為虐,今日楊再興便替天行道!”

楊再興一聲怒斥,手中長槍揮舞開來,猶如火樹銀花,槍頭在月光照耀之下,猶如一層銀色水晶,將一人一馬牢牢的包裹在其中,風雨難透。

尋常武將撥打雕翎的時候,擊落的箭支只會像飄零的樹葉一般墜落,而射向楊再興的箭支被反彈回來之后,卻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反轉箭頭射向了放箭的弓弩兵。

誰射出的箭支,就會反彈向誰,不偏不倚,也絕不會賴上別人!

只聽慘叫聲此起彼伏,轉瞬間就有數十名弓弩手被反彈回來的箭矢射中了自己,或者是面部或者是胸部,一個個捂著傷口,嘶聲慘嚎。

剩下的弓弩手被嚇得膽戰心驚,終于喪失了放箭的勇氣。齊齊丟下了手里的弓弩,忙不迭的向后退卻。軍心瞬間都降到了谷底,士氣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刀疤校尉也快要崩潰了,今天遇上的一大一小,全都是妖孽級的人物,這還讓人怎么活?

“騎兵,騎兵哪!結陣沖鋒,我就不信一個人能逆天了!”

刀疤校尉佩劍一揮,喝令周圍的騎兵結成陣勢,圍殺這單人單騎。

隨著人喊馬嘶之聲此起彼伏,將近三百名騎兵按照二十人一隊的規模排列開來,密密麻麻,團團簇簇,各自揮舞著手中長矛尖槍,高聲吶喊著鼓舞士氣。

“沖!”

楊再興提韁帶馬,挺槍沖擊。

黑色的坐騎猶如一匹蛟龍一般竄進了騎兵陣中,手中長槍抖出一團團銀光閃閃的槍花,所到之處波開浪裂,猶如巖石**了巨浪一般。

一個**之后,楊再興毫發無損,數百騎兵甚至連他的衣襟都沒有沾到,而被刺于馬下的官兵至少有五六十人,俱都被戰馬踩踏的皮開肉綻,白骨森森。死了的也就罷了,沒死的在地上來回的打滾,發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嚎叫。

“神槍,比父親大人還要厲害呢!”岳云幾乎看的癡了,“長大后,我也要成為這樣的猛將!”

校尉的嘴唇在發抖,卻仍然有些舍不得到嘴的肥肉,大聲喝令剩下的騎兵再次向楊再興發起沖鋒,一邊向身邊的隨從吩咐道:“點燃烽火,向陳紀將軍報信!他率領的人馬就在西面十五里左右,看到信號必然前來接應!”

報信的烽火熊熊燃起,火苗竄起數丈之高,照耀的寺廟周圍亮如白晝。

周圍一片平坦,這熊熊燃燒的烽火至少能傳出二三十里,想必校尉口中所說的陳將軍看到了,很快就能過來增援。

這讓軍心惶惶的袁兵稍稍吃了一顆定心丸,人喊馬嘶之聲再次甚囂塵上,二百多騎兵壯著膽子,又一次向楊再興發起了圍攻。

只是有了同伴剛才血淋淋的教訓,這些騎士們心下已經膽寒,又是一個沖鋒過去之后,依然沒能傷到楊再興一寸毫發,被挑落馬下的反而多達七八十人。

兩個沖鋒之后,三百名騎兵陣亡了將近一半,而對方單人單騎卻毫發無損。這些騎兵們的信心終于要崩潰了,不僅僅是馬上的騎士膽寒了,甚至就連**的坐騎也畏懼了,甩著尾巴,打著噴嚏,不肯向前。

“再給我沖,騎兵步兵輪流沖鋒,陳將軍的援兵馬上就要到了!”

刀疤校尉重新換了一匹坐騎,提著一口樸刀,歇斯底里吶喊道。

楊再興**在馬腹上一夾,坐騎向利箭一般射出。手中長槍破空刺出!

只聽的戰馬一聲嘶鳴,這匹健壯的馬匹竟然沒能躲開這雷霆萬鈞般的一槍,被生生刺穿了粗壯的頸部,然后長槍又將刀疤校尉刺穿。

“你可以閉嘴了!”

楊再興冷冷的抽回了長槍,血水像噴泉一樣自校尉的胸腔中,戰馬頸部的血窟窿中**,同時撲倒在地,抽搐了幾下,然后就了無聲息。

“這不是人,逃命啊!”

剩下的袁兵終于膽寒,驚慌失措之下,丟了兵器盔甲,就要輕裝逃跑。領頭的校尉已經陣亡,騎兵被殺死了一半,弓弩手死了一半,再戰下去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就在這時,西方馬蹄聲大作。

一飚八百人的重甲騎席卷而來,直踩踏的大地震顫,后面似乎還跟著將近千余名步卒,正是看到烽火之后,趕來接應的陳紀所部。

楊再興皺眉:“嘶……重甲騎來了啊?這倒是棘手了!”

扭頭掃了一眼被嚇得如癡如呆的近千難民,朗聲道:“爾等還不快快逃命?由某擋住袁兵一時半會,你等速速逃命去吧,能逃幾個算幾個,逃不掉的就怪自己命短了!”

難民們如同醍醐灌頂,頓時亂作一團,也顧不上答謝救命之恩。袁兵重甲騎就要席卷而來,是生是死,還不一定呢!

月色之下,一匹白馬從東面而來。

馬上一員白袍**手提長槍,迎著難民向楊再興馳來:“這位兄臺好槍法!某這段日子里一直在援救難民,截殺袁軍,恨無幫手!今日觀兄臺槍法,如同天神下凡,心中贊嘆不已,今日并肩退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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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23:01:13 |只看該作者
一百五十九 百兵之王

有句話叫做“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說的是行家高手,只需要一個動作,一個招式,就能讓別人看出自己有多少斤兩,是身負絕學,還是徒有虛表。

能達到此種境界者,可稱之為行家高手。

還有一種人,甚至不需要動作,只是隨便一站,隨便一個眼神,隨便一種拿槍的姿勢,就能夠讓人知道他是絕頂高手。

楊再興是這樣的人,而趙云也是這樣的人!

趙云看到了楊再興單槍破敵的壯舉,知道楊再興是個用槍的絕世高手。而楊再興雖然沒有看到趙云出手,甚至沒有看到趙云何時來到戰場上的,但只是搭眼一瞧,卻也知道來者是用槍的絕頂高手!

白馬上的游俠氣度從容,持槍的手勢簡潔而又充滿了變化,看似門戶大開,全無防備;實則固若金湯,滴水不漏。此刻便是萬箭齊發,弩似飛蝗,必然也傷不得他一毫一發!

真正的高手不在于雙目圓睜,全神貫注;于無聲之處聽驚雷,在談笑之間破強敵,不動如山動如雷霆,如此方才是真正的絕頂高手!

而在楊再興的眼里,趙云就是這樣的人!

“湯陰楊再興,敢問兄臺尊姓?”

雖然千軍萬馬席卷而來,楊再興卻視若不見,于馬上向趙云拱手寒暄。

趙云亦是抱槍還禮:“常山趙子龍!”

楊再興微笑頷首。手中長槍遙指席卷而來的袁兵,慨然道:“袁術殘暴不仁,視萬民如草芥。以百姓為豬狗。此番遇上賊兵行兇,子龍兄欲與再興并肩破敵,解難民于絕境乎?”

趙云手中長槍舞了一團槍花,同樣遙指袁兵:“云一路行來,在淮南境內冒雨馳騁七日,大小歷經十一戰,誅袁兵兩千一百九十四人。護送近萬流民出淮南。赴江東避難。此番前來,特為解難民之危。豈能不救?愿與兄臺并肩破敵!”

“哈哈……有子龍兄相助,必保這千余難民安然渡江!”

楊再興同樣舞起一簇槍花,調整馬頭,準備迎接越來越近的袁軍重甲騎。

殘月照耀之下。近千名難民紛紛向南逃命,唯獨岳云興奮異常,任憑母親全力拉扯,仍然紋絲不動,大聲道:“還有我與兩位俠士并肩作戰呢!”

楊再興適才見到了岳云的天生神力,但趙云卻因為來的晚一些,不曾看到。還以為只是孩童貪玩,笑道:“小兄弟快隨著母親向南去吧,戰場上可不是玩耍之地!”

“我就知道你們欺我年幼。卻讓兩位壯士看看岳云的手段!”

岳云說著話,從地上抓住了一具死尸的雙腿,猛地從地上拖起。向前跨出幾步,原地似陀螺一般旋轉了起來。

看看袁軍重甲騎越來越近,前鋒相距不過百十丈,方才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怒吼一聲,向千軍萬馬之中投擲了出去。

“給小爺倒!”

隨著岳云一聲暴喝。沖在最前面的重甲騎被死尸砸中,頓時人仰馬翻。瞬間就有四五騎撲倒在地。

楊再興方才已經見岳云妖孽般的表演,此刻仍然是驚訝不已,而趙云卻更是看的目瞪口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徒手投擲兵卒,難度并不是很大;只要稍微有點勇力之人都能做到,甚至掀翻馬匹也不在話下。但那都是基于成年人的情況下,而面前的這少年卻只是個十歲上下的垂髫幼童,怎能不讓人駭然變色?

“此霸王之勇也!”趙云不由得失聲驚嘆。

岳云拼盡全身之力露了這么一手,此刻也是累的氣喘吁吁,但看到兩個絕世高手驚訝的神色,臉上的喜悅還是掩飾不住。

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嘿嘿……俺厲害吧?俺……俺是天子手下……大將……岳鵬舉的兒子,你們跟著俺……投軍去吧?”

馬蹄聲洶涌而至,已經由不得楊再興與趙云搭話。

“楊兄小心了,你我各自擋住一邊,不放重甲騎突過一人一騎,如此比試一番如何?”

趙云立馬橫槍,舞的風雨不透,一邊攔截殺到面前的重騎兵,一邊向并轡而立,相隔六七丈的楊再興大聲喊話。

楊再興同樣長槍飛舞,神鬼難過,長槍卷起的浪花猶如驚濤駭浪,一騎一卒都無法通過,“某正有此意,哪個放過去一人,便算輸了!”

“后面還有俺小岳將軍呢,兩位俠士盡管放心,俺雖然沒你們這般神勇,三五匹戰馬還是能放倒的!”

岳云喘了一口粗氣,又從地上拎起了一具官兵的尸體,大聲吆喝道。

也不知什么原因,長刀短槍用著一點也不順手,還是這沉甸甸的“家伙”用起來爽快,砸起人來,那叫一個痛快!

趙云與楊再興卻不指望岳云能幫上忙,各自揮舞著長槍阻擋袁軍,每人守住了大約十五丈的距離,恰好各自擋住十名重甲騎。

這隊八百人的重騎兵按照二十人一排,結成了四十列向前沖鋒,卻正好被趙、楊二人手中的長槍擋住,一騎也無法從槍花之下穿過。

黑色的重甲騎在月色之下發出黝黑的光芒,似乎是驚濤巨浪,但遇上了兩桿密不透風的長槍之后,就仿佛撞上了巖石的波濤,瞬間就浪花飛濺,碎成一團。

用槍的最高境界就是借力打力,越戰越猛,敵人越多,威力越強;剛中帶柔,柔中帶剛,鋒能透甲破鎧,掃能排山倒海。能屈能伸,能守能攻,靈動而多變,敏捷而堅韌,故此被稱之為“百兵之王”!

而擋在重騎兵前面的兩人無疑是當世最強的絕頂“槍神”,百兵之王中的王者!

一人曾在長坂坡數十萬大軍之中七進七出,另一人曾在小商橋以八百拒十萬,如今兩大槍神聯袂阻擊,別說區區八百騎兵,便是再給八百,只怕也是白白送死!

“這是妖術,這一定是妖術!”

眼看著沖鋒的重騎兵如同麥浪一般成片的倒下,跟在后面督戰的陳紀終于膽寒。粗略的數了一下,一個沖鋒下來,至少折損了三百重騎。而擋在面前的兩人卻毫發無損,這已經超出了陳紀眼中的人力范疇,只能歸結為妖術!

“退兵,速速退兵!”

心驚膽寒的陳紀差點墜落馬下,慌不迭的撥馬而走,傳令鳴號角收兵。

隨著兩短一長的號角在月色之下嗚咽,一千多袁兵終于膽寒,齊齊的掉頭轉身,落荒而逃。

自相踐踏之下,步兵又被重騎踩死了數百人,敵人可是會妖術,跑的慢了就會沒命,踩死誰算誰倒霉吧!

“痛快!”

看著一千多袁軍潰不成軍,落荒而逃,楊再興與趙云手中的長槍緩緩停止了舞動,對望了一眼,心有靈犀的放聲大笑。

袁兵退去之后,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滿天的烏云與陰霾終于完全殆盡,那一輪紅日眼看著就要噴薄而出,跳出地平線,還世間一個個朗朗晴天。

“多謝兩位俠士救命之恩!”

絕處逢生,這些幾乎絕望了的難民紛紛跪地叩頭,齊聲稱頌。

趙云與楊再興一起下馬,招呼著百姓們起身:“向前過了壽春再走百十里便出了袁術的控制疆域,那里會有大漢天子的部曲巡邏游弋,到時候袁軍便不敢再追過去了。再向前走一百里,就會到長江北岸,江面上有江東的船只接應難民,過了長江,你們就有生路了!”

楊再興拍著胸脯道:“桑梓們勿要憂慮,某楊再興正要去投靠大漢天子,這一路上便護送你們到長江岸邊!”

聽了楊再興與趙云的話,千余難民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再次千恩萬謝。各自在荒野中拿出干糧,準備吃完早餐繼續南下。

天氣晴了,只要加把力氣走上一兩天,便能走出袁術的勢力范圍。這無疑讓難民們看到了安居樂業的曙光,一個個精神倍增,歡聲笑語逐漸蕩漾了開來。

父親派來接應的隨從雖然死了,但裝著干糧的包裹仍然還在,岳云去亂尸堆里尋找了回來。從里面掏出幾個炊餅與肉干,分別遞給趙云與楊再興二人,“兩位壯士讓小子開了眼界,俺請你們吃炊餅!”

廝殺了大半夜,趙云與楊再興也累了,便不推辭。尋找了干燥空曠之處,一起坐了,與岳云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李氏牽著女兒走了過來,先向楊、趙二人分別肅拜致謝,最后才嫣然道:“聽楊壯士適才吆喝,準備去投靠天子么?”

“聽聞天子乃是有道明君,以仁義待萬民,又在招攬四方英雄,故此某準備前往投奔。”楊再興大口咀嚼著手里面餅,毫不掩飾的道明本意。

李氏欣喜道:“如此甚好,我夫君乃是天子手下的將軍,名喚岳鵬舉,我等正好一道!”

楊再興爽快的道:“剛才你家兒子已經吆喝好幾次了,某已知曉。有其父必有其子,光看你兒子這身神力,我就知道岳將軍絕非凡人!”

頓了一頓,看向低頭默默吃著面餅的趙云,邀請道:“子龍兄一條長槍使得出神入化,何不與我等一起去投奔天子,將來封侯拜將,必然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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