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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atman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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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青銅劍客】三國之召喚猛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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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7 11:24:24 |只看該作者
二百五十章 悍將逆襲

斜陽西沉,江面上戰火如荼。

孫策阻截在前,孫堅、張定邊追兵在后,逐漸的呈現了圍困之勢,韓世忠統率的人馬眼見即將面臨滅頂之災。

“兒郎們,隨我接舷死戰,奪取幾艘敵軍大船在前開路!”

要想以小船撞開大船無疑于癡人說夢,看準了自己乘坐的艨艟與一艘孫軍斗艦船舷相接的時候,韓世忠手提長槍,當先飛躍了上去。

緊隨著韓世忠的步伐,數十名‘精’悍士族各自提著兵器魚貫而上,與船上的孫軍展開了白刃血戰,一時之間頓時血‘肉’紛飛,人頭‘亂’滾。

當兩支船隊接舷之時,孫堅軍船大的優勢就完全體現了出來,沖在最前面的幾艘樓船與斗艦毫無顧忌的向著漢軍的小船橫沖直撞,每一次撞擊下去都會讓漢軍的小船左搖右晃,甚至是人仰船翻,士卒紛紛墜江。

而后方的強大追兵亦是越來越近,只剩下數百丈的距離,在孫堅的親自督戰之下士氣高昂,齊聲鼓噪吶喊:“活捉韓世忠∮▼哈,m.,生擒梁紅‘玉’!”

危急關頭,突然有一支船隊自下游溯江而來。

一艘巨大的樓船在前開路,船頭上飄‘蕩’著“周”字大旗。

一將手提大刀立于船頭,高聲吶喊:“韓都督莫慌,某與關勝奉了軍師的命令,特來支援!”

韓世忠奮力砍翻了身邊的孫兵,定睛看去,來的正是周泰。只見在他的樓船之后引領了一百余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扯滿風帆。迎著孫策的隊伍奮力沖了上來。

遭到了周泰與關勝的迎頭阻擊,孫策的船隊頓時被攔截了下來。韓世忠部下的小船趁機‘混’入了大船編隊之中,免得再被孫軍大船橫沖直撞的蹂/躪。

韓世忠引領著親隨。浴血死戰奪取了一艘孫軍樓船,然后掉頭向南撞擊孫策率領的船只,親自立于船頭向不遠處的周泰大聲喊話:“多謝周、關二位將軍前來支援,但孫軍勢大,不宜戀戰,我等先退入水寨,再謀破敵之策!”

周泰手提大刀,指揮著樓船向前沖鋒,大聲的回答韓世忠:“韓都督與關勝先率兵撤退。某要尋找張定邊替蔣公奕報仇!”

為了替蔣欽報仇,周泰特地從金陵水師中挑選了一艘最大的樓船,一路橫沖直撞殺開一條血路,朝飄‘蕩’著“張”字旗號的船隊迎了過去。

見周泰戀戰不退,韓世忠只好引領著幾艘大船隨后支援,一面大聲的朝關勝喊話:“關將軍在后面聚攏船只,向水寨方向航行,本將去把周幼平追回來!”

江風吹得關勝美髯飄揚,手提大刀高聲領諾:“末將謹遵都督吩咐。你盡管去追周幼平便是,由某在后方聚攏小船,當無大礙!”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江面上‘潮’濕悶熱。

周泰索‘性’脫掉上衣。坦/‘露’著古銅‘色’的健壯‘胸’肌,手提一口鬼頭刀,佇立在船頭。大聲的詢問原先跟隨蔣欽的親兵,“給老子擦亮眼睛。看清哪個是張定邊?今日不給蔣公奕報仇,誓死不還!”

周泰身邊的這幫人原先都是跟著他與蔣欽做水賊出身。因此都是舍命之‘交’,蔣欽死后便離開了柴桑軍營前往投奔周泰。甘寧念及與蔣欽的舊情,因此也沒有為難他們,痛快的放他們去了金陵,今日又全部隨著周泰殺了回來,誓要替蔣欽復仇。

有眼尖的蔣欽部曲借著火把看清了張定邊乘坐的斗艦,大聲的指認道:“左面那條斗艦上身材高大,長著大鼻子,手里提著長槍的家伙就是張定邊!”

“給我迎上去!”

周泰雙眼噴出怒火,揮刀咆哮。

樓船稍稍調轉船舵,朝著迎面而來的斗艦直撞了過去,“轟隆”一聲巨響,兩船便撞在了一起,船舷相接。

“張定邊,納命來!”

周泰咆哮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鬼頭刀率先登上了張定邊所在的斗艦。數百名從水賊時期就一直跟隨的親兵隨即‘潮’水般跟了上去,齊齊吶喊“張定邊受死!”

“來得好,自尋死路!”

沒想到漢軍竟然敢登上自己的戰船來‘肉’搏,張定邊先是大感意外,隨即又興奮不已,大聲的指揮船上的士兵向前迎戰。

可是當看到不顧一切沖向自己的周泰的時候,張定邊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絲畏懼!

這他娘的是人嗎?竟然光著膀子赤膊上陣,最起碼你也應該把重要部位掩護一下,‘弄’個護心鏡、頭盔、‘胸’甲什么的才符合正常人的思維吧?可這家伙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條‘褲’子與戰靴,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更讓張定邊感到害怕的是,似乎這家伙眼里只有自己,面對著兩旁刺來的長矛鐵槍竟然毫不躲閃,硬是以血‘肉’之軀挨了幾槍,一往無前的沖到了自己的面前!

“張賊,納命來!”

周泰身披數創,硬生生的以迅雷不及之勢沖到了張定邊的面前,鬼頭大刀高高揚起,奔著張定邊的后腦勺狠狠的砍了下去。

“開!”

張定邊慌忙揮槍招架。

一聲巨大的金鐵‘交’鳴之聲在船上響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張定邊左肩的傷勢尚未痊愈,在巨大的撞擊力之下拿捏不住長槍,脫手飛出,落在了江中。而周泰在揮刀劈出的時候,右肩被孫兵從后面刺了一槍,同樣把持不住刀柄,失手墜落在了甲板上。

“還我兄弟命來!”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張定邊做下一步動作,周泰就嘶吼一聲撲了上去,雙手摟住張定邊的肩膀,廝打在了一起。

周泰沖的猛,因此略占上風,借著向前沖的力氣將張定邊摁在了甲板上,雙手死死的扼住他的喉嚨。張定邊自然不甘示弱,同樣伸出雙手扼住了周泰的脖子,兩人開始在船上用出吃‘奶’的力氣互掐起來。

有孫兵看到周泰‘露’著黑黝黝的脊梁,便‘操’著大刀砍了過來。周泰順勢一翻身,就把張定邊掀到了上面,張定邊自然不會替周泰擋這一刀,繼續抱著周泰在船上翻滾。你扯著我的頭發,我揪著你的耳朵,猶如兩個潑‘婦’當街打架。

周泰身上雖然背了好幾道創口,血流不止,但皆是皮‘肉’外傷。而張定邊被韓世忠‘射’的那一箭卻傷及骨骼,在和周泰廝打了這一陣之后,舊傷復發,整個左臂再也用不上力氣,只能用右臂死死的纏住周泰的脖子,朝部下大喊:“殺了他!”

周泰的腦袋與張定邊的臉頰頂在了一起,因為彼此的力量,以至于都有些扭曲變形,面目可憎的嚇人。不知不覺間張定邊的耳朵就滑到了周泰的鼻尖,得了這個機會,周泰自然不會客氣,張嘴就把張定邊的耳朵狠狠的咬住。

“痛死我也……”

“哈哈……”

伴隨著一聲慘呼與大笑,張定邊的左耳硬生生的被周泰咬下了半截。

“休要傷我大將!”

就在二人糾纏的難分高下之時,孫堅提刀登上了張定邊所在的船只,手中的虎頭刀連斬數人,就要過來解救周泰。

看到手下的親兵擋不住孫堅,周泰抱緊了張定邊奮力一滾,雙方一起跌進了江水之中。張定邊趁機掙脫了周泰的糾纏,四處尋覓兵器,大呼道:“敢咬我耳朵,我要斬你頭顱!”

周泰也四下里尋找兵器,一邊惡狠狠的咀嚼著張定邊的半截耳朵,“哇哈哈……真是太好吃了!你有本事就把老子的頭顱拿去!”

孫堅在大船上奮力殺退周泰的親兵,指揮船上的弓弩手道:“給我瞄準賊將,‘亂’箭‘射’死!”

恰好韓世忠的大船趕了過來,迎頭撞上張定邊的戰船,讓孫軍在船上站立不穩,左搖右晃。趁機拋下繩索將不死不休的周泰套住,齊聲大喊:“上船!”

“放開我,我要殺了這狗賊!”

周泰雖然極力掙扎,但還是被船上的數十名‘精’壯士卒拖到了大船之上,嘴里猶在咀嚼著張定邊的斷耳不止。

張定邊也擔心自己被漢軍套住生擒,急忙潛水遠遠的游開,尋覓了本方的一條小船,在士卒的接應下登上了船只。

韓世忠追回了周泰,不敢繼續戀戰,下令向右轉舵,前去回合關勝率領的主力船隊。經歷了將近一天的苦戰,甘寧也終于突破了周瑜的防線,向下游來接應韓世忠的隊伍。

夜‘色’黑暗,雙方廝殺了一整天,士卒俱都疲憊饑餓。

孫堅成功的拿下了桑落洲,達成了戰役目標,遂下令鳴金收兵。而韓世忠的一萬人馬折損了將近一半,甘寧的隊伍與來自金陵的援軍也多有傷亡,同樣不敢戀戰,鳴號角收兵。

漢軍全部退入水師大寨,孫堅命黃蓋率領五千人駐守桑落洲,自己則統率大軍停靠在長江北岸,結營扎寨,與對面的漢軍水師大營隔江眺望。

這一戰孫堅軍占了便宜,不僅重創韓世忠所部,而且成功的奪取了桑落洲。

這讓孫堅心情大好,待安營完畢之后便召集眾將痛飲:“哈哈……今日吾方知公瑾用兵之才!拿下了桑落洲,柴桑便失去了左膀右臂,直搗金陵,指日可待!眾將共同舉杯,來祝賀公瑾這場大功!”

“報……大事不好!”

一艘小船自上游而來,一名斥候驚慌失措的上岸沖進了孫堅大營:“啟稟主公,黃祖自背后出兵斷了我軍水上退路,并且一舉攻占了岳陽港口。兩萬人馬正朝著長沙星夜進軍,急襲我軍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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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7 11:25:00 |只看該作者
二百五十一 將星隕落

斥候的話音落下,觥籌交錯的帥帳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不是眾將不想罵娘,而是他們在等待著主公爆發。

這一刻,孫堅的臉龐因為憤怒變得有些猙獰,端著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這種感覺就像在將要推倒一個絕色美女的瞬間,被人從腦后敲了一記悶棍!

“黃祖,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短暫的沉默之后,一向穩健的孫堅終于爆發了出來,猛然起身將手里的酒杯摔得粉碎,“不殺黃祖,我孫堅就改名叫孫子!”

如果黃祖是在打這一仗之前在背后捅黑刀,孫堅還不至于如此憤怒。可這狗日的時間段拿捏的太準,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打了個翻身仗,殲滅了七八千漢軍,正準備一鼓作氣的拿下柴桑,繼而直搗金陵,可這該死的東西就在這時候出手了!

如果因為黃祖的突然發難而退兵,就意味著自己之前付出的一切全部變得沒有價值!就意味著上次戰死的萬余人,這一仗犧牲的數千人,死在甘寧刀下的陳武,被韓世忠逼的自刎的祖茂全部都白死了!

“不能退兵,我絕不退兵!”孫堅拍案怒吼。

周瑜面色如霜,正打算站起來提出建議,卻被旁邊的孫策一把按住了肩膀。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免得觸碰到了暴怒中的孫堅逆鱗。

“傳我命令,讓程普、韓當、呂岱三將放棄桂陽。這個窮地方就扔給徐晃吧!”

看到眾將對自己的暴怒有些畏懼,孫堅知道自己失態了,努力的平復了下心情。下達了第一條指示。

看到孫堅發泄的差不多了,孫策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拱手道:“父親大人,以孩兒之見,不如……退兵吧,一個柴桑就這么難打,只怕金陵的防守更加固若金湯!”

孫堅的臉龐微微抽搐了幾下。顯然在經歷內心的掙扎。

片刻之后緩緩搖頭:“不行,絕不能退兵!劉辯大軍北上。金陵的防御已經空虛,在周泰、關勝率部來柴桑助戰之后,只怕金陵的兵力已經不足萬人,只要擊敗了柴桑偽漢軍。便可以長驅直入!”

頓了一頓,用無比渴望的語氣道:“不回故土,我孫堅死不瞑目!對吾來說,這是唯一的機會,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絕不能退兵!”

周瑜最終還是沒忍住:“長沙僅有吳景、朱治幾位將軍率領的五千人馬駐守,只怕撐不住幾天時間,攘外須先安內,后方不寧。談何開疆拓土?”

若是放在之前,孫堅少不得又要給周瑜臉色看,但這次能夠拿下桑落洲周瑜的功勞最大。孫堅倒是不好意思再對他甩臉子。

耐著性子道:“黃祖只是一無謀匹夫,仗著家族勢力才做上了江夏太守,他能有多大本事?有吳景與朱治守城,三五天可保無虞!只要程普、韓當退回長沙,必能擊退黃祖,保我疆土!舍一貧瘠桂陽。換來富饒江東,值得一搏!”

張定邊的耳朵被醫匠做了包扎。與漢軍連續兩戰都吃了虧,這讓張定邊對劉辯勢力的仇恨絲毫不在孫堅之下。

咳嗽一聲,起身施禮道:“末將也贊同主公的意思,東吳漢軍的兵力已經全部集中在了柴桑,只要能夠擊潰韓世忠,便可以暢通無阻的直搗金陵,我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拿下了桑落洲,士氣正旺,絕不能半途而廢!”

“如果劉表也同時出兵攻打武陵與零陵,那又該如何應付?”周瑜據理力爭,對于張定邊不能顧全大局的賭徒心理不敢茍同。

張定邊又道:“目前柴桑的漢軍已經不足四萬,而我軍還有四萬七千人,完全可以兵分兩路。留一半堅守桑落洲,分一半溯江而上攻打江夏。說不定可以趁著黃祖后防空虛之時,先一步擊破他的老巢,如此黃祖軍心必亂,等程、韓兩位將軍回師之后,黃祖必敗!”

“好一個圍魏救趙之計,就這樣定了!”

孫堅眉頭微蹙,略作思忖,便撫須贊同了張定邊的建議。

張定邊又建議道:“我軍可以兵分兩路,水陸并進,在江上虛張聲勢,卻由陸地急行軍,直撲江夏城北,打黃祖的守軍一個搓手不及!”

“嗯,就依此計!”

孫堅頷首贊許:“你帶領一萬人馬即刻乘船向上,由水路攻打江夏港口。吾與黃公履率領一萬人馬由陸地走小道偷襲江夏背后,定要搶在黃祖攻長沙之前,擊破江夏!”

做好了反擊安排,孫堅又對孫策道:“吾兒伯符,為父給你與公瑾留下兩萬七千人據守桑落洲,在為父回師之前不要與韓世忠開戰。七日之內,吾必破江夏,到時候再裹挾了江夏的降軍順江而下,爭取一鼓作氣擊潰柴桑守軍,繼而光復故土!”

既然父親之意已決,孫策便不再多說,拱手領命:“父親大人盡管放心去吧,孩兒一定不負你所托!”

軍令如山,兵貴神速。

孫堅一聲令下,當即兵分兩路向江夏進軍。張定邊率領了一萬人由水路溯江而上,孫堅則騎乘白馬,與黃蓋督率了一萬人由長江北岸向江夏急行軍。

夜色漆黑如墨,小道兩旁山巒起伏。

一萬人的隊伍打著松油火把向西疾行,在山林間猶如一條蜿蜒的火蛇。

“全軍速行,不得延誤,違令者斬!”

孫堅復仇心切,打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不停的勒馬催促,高聲下令。恨不能插翅飛到江夏城下,攻破城池殺他個血流成河,以泄自己心頭之恨。

在孫堅的督促下,這支萬余人的隊伍不顧鏖戰了一天的疲倦,全力朝上游相距二百多里的江夏城急行軍,只踩踏的腳下塵土飛揚。

又走了十余里,路途更加艱險,山路兩旁奇峰突兀,山嶺橫臥,端的是險峻異常。

黃蓋催馬追上孫堅,勸諫道:“主公,這道路如此崎嶇,不如暫時露營一夜,待天明之時再向西進軍吧?”

“兵貴神速,方能攻其不備!我軍當夜行晝伏,如此才能避開黃祖斥候的探聽。今夜將士們須全力進軍,待天亮之時再做休整!”

孫堅對于黃蓋的建議一口拒絕,又下令道:“吾親自帶頭,公履你去后面殿后,任何人不得拖延,違令者斬!”

“諾!”

黃蓋只能拱手領命,提了雙鞭到隊伍后面壓陣去了。

大軍又走了四五里,突然刮起了大風,吹得飛沙走石。

天空的繁星全都隱匿的無影無蹤,蒼穹之上烏云密布,開始隱隱出現閃電與雷聲。

一員偏將將建議道:“主公,看這天色仿佛就要降雨,不如讓將士們暫時扎下營寨,休息半夜再走吧?”

“大丈夫箭雨都不怕,豈能畏懼雷雨?今夜誰敢再提扎營,立斬無赦!全進隨我向前,吾都不嫌累,爾等豈是金玉之軀?”

孫堅大聲怒斥這員偏將,一劍砍斷了路邊的一顆小樹。反而把馬蹄催的更快,只讓后面步行的將士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狂風更加肆虐,飛沙走石撲面而來,打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

羊腸小道兩旁的山嶺更加險峻崔嵬,猶如張牙舞爪的夜叉一般,在閃電的照耀之下更加猙獰恐怖。

一陣颶風迎面吹來,將士們幾乎無法邁開腳步。

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槍桿一般粗細的旗桿突然攔腰斷為兩截,“孫”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飄搖著墜落在了孫堅的馬前。

這一瞬間,孫堅的心里忽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不由得失聲驚問:“此地喚作何名?”

“回主公的話,此地……叫做……伏虎嶺!”

孫堅身后的江夏籍士兵迎著大風,用手遮擋著撲面而來的風沙,大聲的回答主公的詢問。

“不好,速撤!”

聽清了士兵的回答,孫堅突然直覺的汗毛倒豎,一種無法名狀的恐懼感頓時蔓延全身。

“咚咚咚……”

突然間,驛道兩側的山嶺上鼓聲大作。

數不清的伏兵從草叢里、松柏叢里露出頭來,紛紛彎弓搭箭,滾動亂石朝山谷中間的孫堅及不屈砸了下去。

一將揮劍督戰:“某乃大漢偏將軍孟珙,奉了軍師之命在此等候多時,反賊孫堅,還不受死!”

伏兵之中有人借著火把看清楚了走在前面的便是孫堅,當下奮力大呼:“走在前面騎白馬的便是孫堅!”

一瞬間,瀑布般的箭矢朝著孫堅當頭射下,磨盤般的大石從山嶺上骨碌碌的向下滾來。

孫堅雖然奮力遮擋,但無奈箭雨實在過于密集,在被一塊大石擊中了頭盔之后,轟然落馬,瞬間就被亂箭插遍全身。

“天不佑我,孫堅不服!”

孫堅半跪在驛道上,以劍撐地,仰天大呼一聲,隨即被一塊大石砸中頭部,腦漿迸裂,當場殞命。

黃蓋在后面聽聞孫堅遇伏,中了流失當場身亡,差點驚的從馬上墜下,當即大呼一聲:“兒郎們,豈能讓主公尸首落在賊軍手里?當隨我向前,拼死奪回,讓主公入土為安!”

在黃蓋的帶領,孫軍冒死向前,從尸體堆里搶回了刺猬般的孫堅軀體,也不知道山上有多少伏兵,當即向回撤退。一面派人聯絡江中的張定邊,一面使人飛馬回報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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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二 別怪老子不客氣

伏虎嶺是柴桑北岸到江夏的必經之途。

孟珙之所以會在這里提前設伏,成功的射殺了孫堅,除了劉伯溫的策劃,孟珙對地形的選擇之外,也有劉辯與王猛的功勞。

自從派遣諸葛瑾出使江夏后,劉辯就立即修書兩封。分別送往金陵與柴桑,提醒韓世忠與劉伯溫,黃祖很可能會依約出兵騷擾孫堅后方,應當密切關注江夏的動向。

劉伯溫接到書信后與孟珙商議一番,判斷倘若黃祖騷擾孫堅后方的話,孫堅軍很可能會采用“圍魏救趙”的計策攻打距離更近的江夏,以解長沙之圍。

由江上抵達江夏將近三百里的水路,而走北岸最近的捷徑不過才二百三十里左右,因此劉伯溫推斷孫堅很可能會水陸并進。

遂建議孟珙帶一支精兵從秣陵渡過江,沿江向西,在柴桑到江夏的必經之途設伏,獵殺孫堅軍大將。只是沒想到的是,大將沒有逮住,倒是把孫堅給射死了!

金陵的駐軍只有兩萬五千兵力,在分給了周泰、關勝一萬五千人走水路赴柴桑支援后,能夠調動的兵馬已經不多,孟珙便只帶了三千騎兵快馬加鞭的向西趕路。

一路走走停停,最終選中了這塊位于尋陽縣境內的險隘,把馬匹藏匿在深山之中,留下兩百人看管。然后親自率領其他的士兵在道路兩側設伏,最終成功的在這片叫做“伏虎嶺”的山坡下射殺了孫堅這頭江東猛虎。

唯一讓孟珙感到遺憾的是。因為兵力不足,沒敢下山與孫軍短兵相接,以至于被黃蓋搶回了孫堅的尸體。不能不讓人扼腕嘆息!

黃蓋聚攏殘兵退走之后,孟珙率兵下山清點戰果,除了射死孫堅之外,山谷中尚有兩千五百多具孫軍遺體。但比起孫堅的死訊來說,這已經微不足道!

“被射死的那個騎白馬者果真是孫堅?”

孟珙與孫堅素未謀面,雖然有人說被射死的人是孫堅,但孟珙還是要問個清楚。才敢向天子傳捷報。萬一射死的人不是孫堅,欺君之罪可不是鬧著玩的!

最先認出孫堅的那名什長信誓旦旦的說道:“將軍盡管放心。在虎牢關的時候小人曾經追隨孫堅。只因違反了軍紀,被處以杖責,小人才棄暗投明前往金陵投軍。適才被射死的人絕對是孫堅無疑,若有差池。小人愿受軍法處置!”

除了這名什長之外,還有不少人齊聲附和:“這人肯定是孫堅,我等以前見過他的樣子,絕對錯不了!”

既然有這么多人肯定被射死的騎白馬者是孫堅,再聯想到黃蓋不顧頭上箭如雨下冒死把尸體搶了回去,孟珙也覺得此人必是孫堅無疑。當即在山坡上修書一封,派遣使者快馬加鞭的趕往北海傳達捷報。

孫堅死后,狂風消弭,烏云散去。天上又變得繁星點點。

剛才那場飛沙走石,似乎從來不曾降臨過一般。

黃蓋率領著七千多哀兵,護送著孫堅的遺體。一路悲歌,在黎明時分返回了本方大營。

“父親大人!”

當看到了面目全非,渾身插滿了箭矢的孫堅遺體,孫策一聲哀呼,幾乎昏倒在地。

在眾將的急救之下方才悠悠醒轉,嚎啕大哭道:“我孫策誓殺劉辯與黃祖。替父報仇,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眾將陪著垂淚,周瑜攬著孫策的肩膀道:“伯符,事已至此,還請節哀順變,我軍當速速退回長沙,安撫民心,否則荊南四郡必生變故!”

孫策也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就是平民百姓也要時刻面對生死,更何況他們這些軍人。

正所謂“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征戰沙場就意味著要時刻面對死神!

孫策當即下令放棄剛剛扎下的營寨,全軍登船,趁著天色未亮之時連夜向長江上游撤退,先保住荊南的地盤再徐圖后策。

隨著孫策一聲令下,三萬多失魂落魄的孫軍舍棄了剛剛扎下的寨柵,紛紛登上大船,溯江向上游而去。

就在孫策的船隊向上游行駛了半個時辰之后,漢軍的斥候就探聽到了孫軍的動向,急忙把消息向韓世忠稟報。

韓世忠立刻召集魯肅、甘寧、周泰、關勝等諸將進行軍議,分析孫堅軍的作戰意圖。

恰好就在此時,潛伏在荊南的斥候也送來了黃祖攻襲岳陽港,劍指長沙的情報。而孟珙的使者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抵達,送上了孟珙的書信。

“什么?孫堅被射死了?”

韓世忠看完孟珙的書信,不由得目瞪口呆。這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般的好消息,非這個詞語不足以表達韓世忠內心的震驚!

這個自從黃巾動亂時期開始崛起的名將,這個叱咤一方的梟雄,這個有萬夫難擋之勇的猛將,這個讓西涼軍、劉表、劉辯頭疼的諸侯,竟然在這個炎熱的夜晚毫無征兆的死了!

當韓世忠目瞪口呆的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帥帳里一下子炸了鍋。

“什么,孫堅死了?”甘寧一臉的難以置信。

關勝則是半信半疑:“不可能吧?是不是孟珙謊報軍情?”

“這么大的事情,孟珙他敢謊報?”站在韓世忠背后的梁紅玉也插進來討論

“來來來……讓俺看看書信上怎么寫的!”

性急的周泰更是按捺不住沖動,直接上前從韓世忠手里搶過情報,卻又憨笑著撓了撓腦袋,“忘了俺不識字啦!”

直接塞到梁紅玉的手里:“韓夫人心細,你讀給大伙兒聽聽。可別像韓都督這樣一個人悶著頭自個兒偷著樂!”

“好吧。妾身就讀給諸位將軍聽聽!”

梁紅玉抿嘴一笑,從周泰手里接過書信念誦了起來。

滿帳將校聽完之后不復再有疑慮,結合來自荊南的情報分析。整個事情便有了眉目:黃祖依約出兵騷擾長沙,孫堅兵分兩路“圍魏救趙”。劉伯溫料事如神,斷定孫軍必走陸路,孟珙選擇了最適合的地形設伏,最終成功的獵殺了江東猛虎!

甚至可以說,孫堅的死是整個東漢集團群策群力的結果,在劉辯、王猛、劉伯溫等人的策劃之下。在韓世忠、魯肅、甘寧等人的正面牽制之下,在黃祖的背后騷擾之下。最終通過孟珙的手收獲了最大的戰果!

“哈哈……蔣公奕啊,孫堅死了,你的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

當消息確定之后,周泰不由得仰天狂笑。笑罷之后心急火燎的道:“既然孫軍惶惶如喪家之犬,我等此時不追,更待何時?”

魯肅站出來力排眾議:“群寇莫追,哀兵難勝!孫堅死后,孫軍士氣雖然低落,但凝聚力只怕將會更強!我軍若窮追不舍,敵軍必以死相搏,縱然獲勝,只怕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

韓世忠頷首贊同:“魯子敬言之有理。經歷了兩場鏖戰,我軍傷亡巨大。急需休養生息,補充兵力。不宜再窮這支哀兵,便放他們離去吧!”

既然孫策退走,周泰、關勝便率兵辭別韓世忠,沿江而下,前往金陵駐防去了。韓世忠與魯肅、甘寧則繼續留在柴桑收拾殘局,重整防御。

孫策與周瑜督促船隊一路向上。命黃蓋、張定邊一路輪流設伏,只可惜漢軍并沒有追襲。倒是讓他們白忙碌了一場。

黃祖可沒有打算當真攻打長沙,只是虛張聲勢討好劉辯而已。畢竟江夏的三萬人馬是他自己一手締造的,既不是劉表的也不是劉辯的。

攻城那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而且就算打下了長沙自己也沒有好處,還不是歸劉表所有,反而會大大折損自己的實力。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黃祖才不會去做!

斥候探到孫堅大軍退兵之后,黃祖隨即像泥鰍一般滑回了自己的老巢,放棄了剛剛攻占的岳陽港口,退入江夏城中,閉門緊守。

兩日之后,孫策的船隊再次從江夏城下經過,士卒們盡皆向城頭張望,看著得意洋洋,幸災樂禍的黃祖軍,無不悲憤于色,紛紛向孫策求戰:“主公,下令攻城吧,殺了黃祖這廝替老主公報仇!”

黃祖在城頭上笑的合不攏嘴,露出一排黃牙:“嘿嘿嘿……孫堅哪?半個多月之前站在船頭多么神氣呢,怎么現在躺進棺材里去了?攻打金陵的時候不是有六萬兵力嗎?我瞧瞧現在還有多少……嘖嘖,看起來還有四萬人,再死一些就好咯!”

孫策悄悄命人拿來一張四石的強弓,躲在人群之中使出渾身之力,拉得弓弦如滿月,在心里悄悄低吼一聲:“狗賊,去死吧!”

一支穿云箭破空而來,硬生生的射出了兩百二十丈的距離,余勢未竭,正中黃祖左目。

“我的眼睛,痛死我也!”

黃祖猝不及防之下樂極生悲,捂著血流不止的眼睛幾乎昏死過去,綿軟無力的癱倒在城墻上。

孫策卻是余怒未消,搖頭不滿:“只恨自己箭術不精,本打算取這狗賊的性命,卻只射中了他一只眼睛,這顆人頭暫且寄下,某早晚要替父親取回!”

看到孫策一箭射瞎了黃祖左目,數萬孫軍齊聲歡呼:“主公神威尤勝老主公,我等愿誓死輔佐!”

黃射在城頭上大怒,下令亂箭射下,但孫策卻一聲令下,孫軍的戰艦卻繼續向上游行駛而去。

黃射替父報仇心切,命令打開水師寨門,親自督促了萬余人,乘坐了百十條戰船尾隨追襲。

追了四五里,忽然一通鼓響,張定邊與黃蓋從江岸兩旁的蘆葦叢里伏船齊出,孫策、周瑜調轉船頭殺了回來。

三面夾擊之下,只殺的黃射大敗而歸,一萬人馬戰死了七八千,狼狽不堪的逃回了江夏城。自此之后江夏黃氏與孫氏的仇也變得不共戴天!

得知孫策軍成功的退回荊南,程普、韓當、呂岱三將繼續固守桂陽,徐晃、盧象升、林沖見城堅難破,更何況孫策的主力大軍已經還巢,便自行退卻。畢竟當初進兵荊南的目的就是為了牽制孫堅,以解長沙之圍。

孫策退回長沙,任命周瑜為大都督,協助自己處理軍政要事,然后向整個荊南四郡發喪,六萬孫軍盡著縞素,各處軍營一片哀慟。

孫堅的死訊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大江南北,對各路諸侯造成了極大的威懾,提起劉辯的名字,潛意識里就出現了一絲恐懼。

而孫堅也是繼劉繇、嚴白虎、袁術、董卓之后第五個死在劉辯勢力手中的諸侯,東漢的強勢崛起,不停的收割著諸侯人頭,讓各地野心勃勃的群雄感到不安與恐懼。

孫策繼承父位之后,采納周瑜的建議,休養生息,開拓荒地,吸納中原各地的難民,擴充荊南人口。修葺各地城墻,堅固工事,將攻勢轉變為守勢,先安內后攘外。

同時又主動削除孫堅自立的“漢中王”爵位,派遣使者進洛陽向劉協稱臣請罪。劉協采納楊素之言,追封孫堅為驃騎大將軍,追贈“勇候”,授予孫策前將軍之職、賜爵金陵候、領交州刺史,在荊南厲兵秣馬,遏制東漢的發展。

消息傳到北海劉辯的耳朵里,在為孫堅之死感慨的同時,不由得破口大罵:“楊素……你馬勒戈壁,竟然把我的金陵封給了孫策做領地,老子早晚把你大卸八塊!”

罵完之后余怒未消,當即提筆傳下詔書,如法炮制:加封曹操為大將軍、雒陽候、領豫州、司州、三州之牧。加封劉備為驃騎將軍、長安候、領雍州、益州之牧。加封公孫瓚為車騎將軍、鄴候,領冀州、幽州之牧。

連續發出數封詔書之后,劉辯方才出了一口惡氣:“是你們這幫龜孫子挑釁寡人在先,既然你們不遵守規矩,就別怪老子不客氣,玩文字游戲,虛封職位而已,你們會難道寡人不會?”

放下筆墨,揉了揉手腕,向腦海里的系統下達指示道:“給本宿主查詢一下,現在擁有多少個愉悅點和仇恨點了?老子要繼續召謀臣,圈猛將!掃平天下諸侯,即使與天下群雄為敵,又有何懼?反正老子早晚要都要掃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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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三 我的系統我做主

五月時節,梅子黃時。

天氣一天熱過一天,在為政務操勞的時候劉辯還得忍受酷暑的煎熬。

坐在書房里批閱著各地傳來的情報,一邊不停的搖晃著蒲扇納涼。

這一刻,劉辯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道理:上帝是公平的,在讓你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也會讓你失去很多東西!

就像現在的自己,穿越之后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受萬人敬仰,還有名垂青史的機會。一言九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當然前提是這個世界必須有才可以!

但失去的也不少,就像此刻倍加懷念的空調,還有那涼徹心扉的冷飲,還有可以廢寢忘食的網絡游戲,還有夏天到了可以上街看各色誘人的絲襪美腿……

“咳咳……美腿就算了吧!貌似這個世界也可以看,不僅可以看美腿還可以看別的地方,朕想看哪兒就看哪兒!”

雖然有點懷念前世的美好,但比較了一番之后,劉辯還是覺得自己得到更多一些。

吹空調、喝冷飲、玩網游,上街看美腿、網上約/炮,隨便一個絲都可以做到,享受的只是五十億分之一的福利。而人類歷史上的帝王又有多少,更何況像自己這樣帶著金手指的皇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

“老子睡得是穆桂英,是武則天,是貂蟬……呃,這個暫時還沒睡,不過這一天也快了!豈是那些花六塊錢吃麻辣燙約/炮的家伙可以相提并論的?”

想到這里。劉辯的心情又變得豪情萬丈,“每天陪伴在老子身邊的是王猛、是岳飛、是薛禮這些歷史精英,豈是那些光著膀子在大街上擼串可以相提并論的?”

“不過。朕要是能光著膀子乘涼就好咯,最起碼弄一件短袖襯衫穿在身上也行啊!”

劉辯一邊搖晃著蒲扇感慨,一邊又悄悄解開了幾個紐扣。身為天子要保持威儀,即便夏日炎炎,也要衣著得體。

因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穿的衣衫都是綢緞制作的,還能享受透氣清涼。自己的女人也可以穿著綾羅綢緞。但普通的將士就沒這種待遇了,在這炎熱的酷暑穿著粗布麻衫。那種滋味隨便一想都讓劉辯覺得不舒服。

“等將來有時間了,朕就把這個年代的服裝改進一下。作為穿越者,別的本事咱沒有,設計幾套涼爽的夏衫還是可以做到的!”

身為皇帝不僅僅要為軍事、政事殫精竭慮。還得為經濟、文化、醫療、民生等各種事情操心。既然要做皇帝,就得肩負起皇帝的責任!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四海之士,莫非王臣。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既然天下的人都是自己的子民,身為天子就得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要讓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就得先結束這亂世!只有天下統一了,才能迎來太平盛世!估計愉悅點和仇恨點積攢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召喚兩名人才。增強我軍實力了。”

劉辯搖晃著蒲扇收了雜亂的思緒,準備進行第二十二次召喚。

閉目凝神向系統下達了指示:“給本宿主查詢一下目前擁有多少愉悅點及仇恨點?孟珙這次成功的射殺了孫堅,作為他的主公。估計能夠拉到不少仇恨點吧?”

“叮咚……宿主目前擁有愉悅點46個,仇恨點144個!”

系統給出的答案和劉辯預想的差不多,這半個月的時間下來,愉悅點只是增加了6個,也沒注意從誰的身上獲得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應該不是諸葛瑾的,雖然自己給他許諾了官職。但也給他安排了艱巨的任務,在沒有完成之前估計諸葛瑾的一顆心是懸著的。沒有收獲愉悅點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這兩年的召喚經驗也讓劉辯明白了一個道理,智商高的文臣想法比較多,顧慮也更多,所以愉悅點就更難收獲,并不代表他們不忠心于自己。這一點劉辯在劉伯溫、魯肅、荀彧等人的身上都體驗到了,所以諸葛瑾也沒有例外。

在仇恨點方面,從上次查詢時候的85點一下子暴增到了現在的144個,估計大部分都是孫堅集團貢獻的。雖然孫堅是孟珙射死的,但這筆賬恐怕更多的人會記在自己這個主公頭上。

“給我查詢一下周瑜的數值,看看能否查到?”

劉辯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周瑜。

上次查詢的時候,系統數據庫還沒有收錄他的數值,說明他還沒有對自己產生恨意,不知道這次因為孫堅的死,周都督對自己的態度會不會發生改變?

系統立刻執行宿主的指示:“請稍等,系統正在搜索中!”

“叮咚……搜索完畢,周瑜數據獲得——統率98,武力72,智力97,政治93。屬性:善兵——當統率的隊伍大于十萬,面對著超過三十萬的敵人之時,統率能力3。”

“終于還是有了周瑜的數據,這就意味著周公瑾已經對朕產生了仇恨。”

在聽到系統報出了周瑜數據的時候,劉辯心里五味雜陳。雖然有金手指在身,到底還是沒能敵過他與孫策的基情,只是不知道收獲了仇恨點的人還能否再收為己用?

更讓劉辯感慨的是周瑜的屬性,都說“韓信將兵,多多益善”,沒想到周公瑾用兵也是多多益善。怪不得統率99的曹操在赤壁之戰輸給了周都督,原來這家伙的屬性起了作用,用101的統帥值打爆了曹操。

“咳咳……當然,這只是本宿主的猜想而已!數據畢竟只是數據。不能代表一切!就像不怕死的周泰虐了張定邊一樣,雖然沾了張定邊有傷的便宜,但也說明能力值低的人并非就沒有獲勝的機會。還有很多其他的客觀因素會影響到結果。系統大爺,你說對嗎?”

劉辯搖晃著蒲扇,用意念詢問腦海里的系統精靈。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造物主沒給我植入這方面的知識……”系統很慚愧的回答。

劉辯撇撇嘴,拿起面前的冰鎮西瓜咬了一口:“好吧,算我沒問,咱們繼續言歸正傳!”

能在一千八百年前吃到冰鎮西瓜,這讓劉辯充滿了幸福感。

要問冰鎮西瓜怎么來的。其實很簡單。西瓜種子是張騫出使西域時候帶回來的,而冰塊是百姓們在冬天的時候保留起來儲藏在井窖或者山洞里。到夏天拿出來避暑的。這個風俗從戰果時期就有,所以說古人是很有智慧的。

“請宿主下達召喚指示,準備使用多少個點數進行召喚?是要使用愉悅點還是仇恨點召喚?”

目前擺在劉辯面前的最佳選擇有三個:第一,用最高上限的97個仇恨點召喚一名文臣。然后把剩下的47個仇恨點兌換成37個愉悅點,再加上現在擁有的46個愉悅點,用83個愉悅點進行一次召喚。

第二,先兌換51個愉悅點,加上現在持有的46個愉悅點,進行一次最高上限的武將召喚,然后再使用剩下的83個仇恨點召喚一名文臣。

第三個選擇就是使用97的仇恨值召喚一名文臣,剩下的點數不動,積攢到下次再進行召喚。

對于劉辯來說。以上三種選擇無疑是最佳選擇!

“我偏不,我的系統我做主,我愛怎么召喚就怎么召喚!”

劉辯吐出了幾顆西瓜種。一副愛誰誰的表情,“給我使用54個仇恨點兌換44個愉悅點,這樣愉悅點與仇恨點不就都是相同的90個點數了嗎?然后分別召喚一名武將與文臣!”

系統懶得管他:“隨便!你的系統你做主,你說了算!”

“那好,請執行!”劉辯搖晃著蒲扇,又吐出了幾顆西瓜梓。

“叮咚……宿主選擇使用54個仇恨點進行兌換。正在執行中!”

“叮咚……兌換完畢,宿主目前擁有愉悅點90個。仇恨點90個。馬上按照宿主的指示進行武將召喚,宿主將會隨機獲得一名武力或者統率數值在85—95之間的武將一名!”

“來吧!”

劉辯扔掉西瓜皮,又從盆里拿起一塊繼續大快朵頤。

“系統即將為宿主提供三名候選名單,然后進行隨機抽取!”

“叮咚……第一名候選武將:大唐開國名將程知節——武力91,統率85,智力86,政治77.”

“程知節不就是那個程咬金嗎?怎么數據還不一樣,看來不是一個版本?”劉辯拿起手絹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

“第二名候選武將:蜀國后期大將夏侯霸——武力89,統率88,智力72,政治60.”

“第三名候選武將:明朝開國大將鄧愈——武力91,統率92,智力68,政治66.”

“候選名單全部提供完畢,馬上進行隨機抽取,請稍等!”

“叮咚……召喚完畢,恭喜宿主獲得大唐開國名將程知節……”

“啊?程咬金啊?”劉辯愣了一愣,“算了,程咬金就程咬金吧,來幾個逗逼類型的活躍下朝堂的氣氛也不錯嘛!”

“程知節——小名‘咬金’,特殊能力:三板斧——第一斧武力3,第二斧武力5,第三斧武力7。第四板斧原武力值—7,第五板斧—5,第六板斧—3,之后恢復正常水準!”

“我去,這是什么變態技能?”

劉辯一口西瓜噴到了桌案上。

逗逼果然就是逗逼,還沒出場就開始搞怪,劉辯終于相信,這廝是系統派來負責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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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 天子表兄

劉辯收拾了下桌案,繼續與系統進行對話。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請問這程咬金現在何處?雖然人比較逗了一點,但能力還是值得一用,要不然怎么能混進凌煙閣?”

系統卻沒有直接回答劉辯的話,繼續介紹程咬金的能力:“程咬金第二項屬性……”

“哎呦……別看老程能力一般,竟然還有雙屬性?”劉辯又被逗了一下。

“程知節第二屬性:福將——執行任務的時候有可能陰差陽錯的因禍得福,偶爾會帶給主公好運!”

劉辯臉上樂開了花:“這90個愉悅點太值了,光這一個福將屬性就千金不換啊,以后有危險的任務就讓老程去執行吧,看看怎么個福大命大?”

笑罷,又問道:“請問這混世魔王現在何處?植入身份是什么?”

“叮咚……系統提示,程咬金的植入身份為濟南國歷城縣百姓,預計將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前來北海投靠宿主。”

劉辯點點頭:“好吧,本宿主記在心里了,繼續進行下一次召喚。”

“叮咚……宿主選擇使用90個仇恨點進行召喚,將會獲得智力或政治能力在85—95之間的歷史文臣一名。系統馬上為宿主提供三個候選名單,然后進行隨機抽取!”

“第一名候選文臣:清末洋務大臣李鴻章——武力56,統率93.智力92。政治95。”

“這個雖然不不逗逼,但是名聲不太好啊!”

劉辯皺眉沉吟,沒想到的是這家伙的數據竟然這么好看。除了武力正常人水準之外,其他三項數據竟然全部破了90,真是萬萬沒想到!

不過轉念一想,雖然李鴻章名聲不怎樣,但能力還是非常出色的,與曾國藩、左宗棠、張之洞并稱“晚晴中興四大名臣”。年輕的時候便追隨曾剃頭鎮壓太平起義,后來又自立門戶創建了淮軍。發展到了六七萬人的規模,成為了晚晴各地義勇軍中戰斗力最強的一支。

李鴻章建立了淮軍之后與曾國藩、左宗棠以及清軍綠營聯合作戰。最終剿滅了聲勢浩大的太平天國起義。李鴻章因功被封為湖廣總督,成為了封疆大吏。

在曾國藩死后,李鴻章更是倍受重用,入閣拜相被加封為直隸總督。授文華殿大學士。在他的支持下,晚晴開展了全面的洋務運動,企圖加強國力,對抗世界列強。并且一手組建了當號稱當時亞洲最強大的“北洋水師”,可惜的是在甲午中日海戰的時候全軍覆沒。

“第二名候選文臣:南宋開封府府尹包拯——武力57,統率56,智力93,政治93。”

“呃……包青天大人又出現了?朕已經記不清包大人這是第幾次進入候選名單了,如果可以自由選擇。我會選你的。不為別的,就為你這份毅力!”

對于這位代表剛正不阿形象的人物,劉辯在心里給予足夠的尊敬。都說再一再二不再三。這都不知道在第幾次了,要是包大人再不出來,自己都替他叫屈!

“第三名候選文臣:鈕鈷祿和珅——武力48,統率57,智力88,政治85。”

“和珅?又來了一個逗逼類型的人物。這是打算和程咬金湊一對嗎?”聽到了和珅的名字,劉辯不由得一怔。

但系統卻毫不理會。繼續執行自己的工作:“候選名單全部提供完畢,馬上進行隨機抽取,請稍等!”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鈕鈷祿和珅——武力48,統率57,智力88,政治85。特殊屬性:拍馬——對于阿諛奉承有獨到的天賦,通過花言巧語在特定的時間段內有一定的機率降低目標人物1—3點智力。”

“本次召喚完畢,宿主所持有的愉悅點與仇恨點已經全部清零。”

“呃……到底是把和中堂召喚出來了,真是越來越想不到了!我相信包大人的眼淚此刻一定在系統里面飛呢,但朕也愛莫能助啊!”

雖然本次召喚不甚理想,但劉辯很快就給自己找了臺階下:“這又有什么關系?老子有的是機會召喚人才,我還就想要和珅了,怎么著吧?而且這廝不是還有個不錯的技能嗎,實在不行就派他去伺候曹操或者劉備算了,每天阿諛奉承,降低阿瞞或者大耳的智商,也算是間接削弱了對手實力!”

劉辯意猶未盡的繼續吐槽,“信不信下次我用爆表特權指定一個秦檜,讓后召喚出來送給岳飛親手報歷史上的血海深仇?總之一句話,我的系統我做主,我愛召喚誰我就召喚誰!寡人的實力現在已經足夠碾壓群雄,也是時候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了。”

“和珅的植入身份姓何名珅,字鈷祿……”

“哈哈……字轱轆?字骨碌?字咕嚕?果然是和程咬金一樣的逗逼角色!”劉辯終于忍俊不禁,坐在書房里啞然失笑。

“出生地是南陽宛城,太后何氏的堂侄,目前正有意前往金陵謀官。”

“什么……”

聽完了系統的這句話,劉辯終于不淡定了,“開什么國際玩笑,這和珅竟然成了本宿主的表哥?”

系統一副無奈的語氣:“這也沒辦法,系統在給召喚到的人物植入身份的時候,優先考慮原籍,或者活動地點,或者同一姓氏的時代人物。如果以上都沒有,便考慮諧音或者隨即植入,和珅身份的植入應該是與何太后的姓氏有關。”

“算啦,一文一武倆逗逼,就算本朝的吉祥物吧!”

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劉辯也不吐槽了,再抱怨也是無濟于事,還是好好享受一下和珅帶來的樂趣吧。實在不行,一刀下去完事!

召喚完畢,劉辯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再次坐到桌案前下了一封詔書:韓世忠守御有功,從偏將軍擢升為中郎將,繼續假節鉞總督豫章、鄱陽兩郡的軍事。

孟珙射殺孫堅有功,由裨將軍擢升為蕩寇將軍,授關內侯。而甘寧目前已經高居安西將軍之職,不宜再向上擢升,故此只是授予關內侯的爵位。由于盧植箭傷難愈,命魯肅由柴桑還朝,協助黃琬、劉基等處理政務。

又向南方的徐晃、盧象升下達一封詔書,命他們退兵廬陵一帶休養生息,一面派人進交州與士燮家族交涉,希望能夠勸服他們歸順投誠,兵不血刃的收復交州。

午飯過后,衛疆來報:“啟稟陛下,府邸門外有來自徐州的使者求見!”

劉辯正在國相府后花園的柳蔭下乘涼,聽了衛疆的話,不由得眉頭微皺:“哦……陶謙派來的使者?無事不登三寶殿,徐州使者此來必有計較,派人把王景略請過來,幫朕參謀一下!”

劉辯自從進入了劇縣城后,便在國相府定居了下來。而魏延與徐庶為了方便練兵,就住在了城北的軍營之中。王猛沒有家眷,皇帝也沒有帶嬪妃過來,所以大家就住在同一座大院之中,也沒什么不方便的,還能更及時的交流政事。

得了召喚之后,王猛立刻放下手頭的事情,從前院的國相衙門直奔后院來幫助天子參謀對策。

身邊有個高智商的人幫著自己拿主意,劉辯心里就像吃了秤砣一般踏實,當即來到會客堂正襟危坐,吩咐衛疆道:“去把徐州的使者請進來吧!”

“諾!”

衛疆答應一聲出了院門,片刻之后就把來自徐州的使者帶進了會客堂。

劉辯高高端坐在木椅上,神色凜然而不容侵犯,用一雙如炬般的雙眸上下打量為首的使者:只見他年約三十歲上下的樣子,身材中等偏胖,皮膚白皙細嫩,保養的極好,看起來平日里養尊處優慣了。

使者小心翼翼的抬頭掃了一眼端坐在上方的年輕天子,隨即跪倒在地,叩首行禮:“小臣徐州糜竺,奉陶使君之命前來參拜陛下!”

聽了使者自報姓名,劉辯恍然頓悟。

怪不得此人保養的如此出色,原來是徐州的頭號富翁,東海大富豪糜竺糜子仲啊!

這可是漢末真正的大富翁,家族財產遠在魯肅家族之上,據說光門客就有一萬多人,家族產業遍布整個徐州。若是這個年代有“漢布斯富豪排行榜的話”,劉辯相信以糜氏家族的經濟實力絕對能夠進入前十。

“給我檢測一下糜竺的能力值!”

趁著糜竺跪地施禮還未起身之際,劉辯悄悄的向系統下達了指示。

“叮咚……系統正在查詢中,請稍等!”

“查詢完畢,巔峰糜竺——武力61,統率72,智力85,政治90。特殊屬性:強賈——對于經商有過人天賦,主持商業時智力10.”

“這絕對是個商業奇才啊,既然陶謙送上門來了,朕就得想辦法拉攏過來。雖然朕貴為天子,但要建設國家也需要大把的錢啊,目前國庫空虛,我這個皇帝的日子也過得比較拮據,這糜竺來的簡直就是及時雨呢!”

劉辯一邊在心里暗自思忖,一邊換上了和顏悅色的表情,親自起身把糜竺攙扶了起來:“原來是東海糜子仲啊,朕久聞大名,不知陶恭祖派你來北海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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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五 遠交近攻

對于皇帝的禮賢下士,糜竺有點受寵若驚。

起身之后再次作揖道謝,也沒有直接回答天子的問話,而是吩咐身后的隨從:“把陶使君準備的禮物獻上!”

得了糜竺吩咐,他身后的幾個隨從俱都把手里捧著的木制箱子放到了劉辯面前的桌案上。然后把蓋掀開,露出了里面的金銀珠寶,珍珠翡翠等物品。

糜竺這才面帶笑容的作揖道:“這是陶使君孝敬陛下的,還望圣上笑納!”

擺在劉辯面前的這些珠寶價值不菲,粗略的估算一下,其價值至少在一百萬錢上下。全部用來購買糧食的話,在正常物價下足可購買到一萬石糧食,足可維持一萬人的軍隊吃四十天。

但劉辯明白一個道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陶謙向自己臣服了一年多,還沒主動進貢過一文錢一粒米,這次突然差遣糜竺來北海獻禮,醉翁之意必然不在酒!

“呵呵……子仲先生啊,明人面前咱們不說暗話,陶恭祖突然遣你來北海送禮,必有所圖,你且說來聽聽!”

劉辯雖然面帶微笑,語氣和善,但話語卻說的十分堅定。說著話的時候把木箱一一蓋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糜竺倒也不意外。

這些珠寶≌,w↘ww.雖然在普通人眼里價值不菲,但坐在面前的可是大漢天子。雖然現在手中掌控的土地連半壁河山都不到,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別的不說,單單就說養活三十萬人的軍隊。一年下來光糧食就要消耗二百八十萬石左右,全部換算成金錢的話將近三億錢的價值。每天都面對著這么龐大的開支。一百萬錢在眼里實在算不得什么!

事實上,糜竺在出使之前曾經向陶謙提出獻上重禮。僅憑面前的這幾箱珠寶實在無法當做換取瑯琊的資本。即使再怎么摳門,也得拿出足夠的誠意來不是?

可惜陶謙越老越昏庸,聽從了自己兒子陶商和陳珪的建議,覺得只要略表心意就行。出手太大方了,反而會被天子覺得軟弱可欺,或者覺得徐州富庶有油水可榨,以后會時不時的來敲竹杠,因此就只給了糜竺兩箱珠寶作為禮物。

糜竺是個要面子的人,捧著陶謙給的禮物。自己都覺得臉紅。又猜想或許這是陶謙父子讓自己出點血吧,只好又回家準備了兩箱禮物,這才帶著隨從悻悻的來北海面見天子。

糜竺微微有些臉紅,拱手道:“既然陛下快人快語,小臣也不敢拐彎抹角。陶使君這次讓小臣來面圣,是想……把瑯琊收回去!”

盡管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劉辯臉上還是忍不住勃然動怒,抬起一只手來就要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如果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徐州頭號大富翁糜竺,自己此刻估計會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抱起面前的箱子砸在他的腦袋上!

王猛在旁邊也看到天子臉色不善,急忙不停的向劉辯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要動怒。

劉辯雖然心頭火起。但到底已經做了將近兩年的皇帝,絕不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可比。看到王猛不停的使眼色,便將抬起的手去撫摸唇角的胡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放聲大笑道:“這陶恭祖還真是有意思,瑯琊自從去年三月份就被青州黃巾攻陷。那時候他不來討要!一個半月之前被袁紹手下的麴義攻占,他也不來討要!朕手下的將士浴血廝殺搶了過來。他卻想用幾箱珠寶換回去,是他覺得自己太聰明了,還是朕太愚蠢了?”

糜竺臉色見紅,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抬頭。要不是陶謙堅持讓他出使,糜竺無論如何都不會來摻和這一趟渾水的!

“上命差遣,不得不來,這里有陶使君的書信一封!”

糜竺也不辯解,紅著臉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小心翼翼的交給王猛,然后轉呈給了天子。

劉辯從王猛手里接過拆開,飛快的瀏覽了起來。

“臣陶謙稽首頓拜,此番來信非為別事,乃為瑯琊也!自高祖建朝以來,瑯琊便是徐州治下,歷經四百載未曾改變。謙自從數年前到徐州赴任,視瑯琊與徐州為一體,勵精圖治,夙興夜寐,不敢有所懈怠,唯恐有負圣恩!

然去歲青州黃巾之亂起,百萬賊寇蜂擁入境,郡兵不能守御,乃為賊人所據。臣兵微將寡,有心收復失地,卻也是徒勞無功。先前應陛下之邀,派曹豹出兵瑯琊,其一為解北海之圍,其二為收復瑯琊失地。

孰料顏良用兵了得,我軍一戰即潰,八千軍卒幾近無一生還,臣非不取瑯琊,實乃無力也!天子麾下兵精糧足,一戰破袁,光復失地,百姓莫不稱頌。臣與幕僚無不歡欣鼓舞,為陛下雄才偉略所折服。

陛下乃萬金之軀,政務繁忙,小小瑯琊不敢勞陛下過問。故此派遣糜子仲攜帶禮物面圣,收回瑯琊,為陛下分憂!陛下大軍在青州與袁紹爭鋒,糧草每日從徐州過境,定保無虞!”

陶謙的這封書信前面的雖然有點無賴嘴臉,一口咬住反正瑯琊從你祖宗那時候就屬于徐州,而我是徐州牧,所以瑯琊就是我的地盤。

瑯琊被青州黃巾搶去了,并不是我不想收回來,實在是我手下的人沒這本事。前段時間你讓我出兵幫你打袁紹,我派曹豹帶了八千人向北進軍,第一是給你面子,第二也是為了奪回我的瑯琊。沒想到這顏良是個狠角色,一仗就給我打的全軍覆沒,差點沒把我給心疼死了!

你小子有本事,你的將士真牛逼,一口氣就把瑯琊拿了下來。我們徐州的百姓都夸你了不起呢,我和手下的幕僚高興壞了,又怕給你添麻煩,所以你趕緊把瑯琊還給我吧,別操那么多心了,該干嘛就干嘛去!

陶謙書信里雖然說得客氣,但在劉辯讀來就是這個意思。雖然心中不忿,倒也能夠按捺住怒火。

但這老頭在后面加的這句話卻是赤/裸/裸的威脅,意思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你和袁紹爭奪青州,大軍供應的糧草每天都從我們徐州的地盤經過。只要你把瑯琊郡還了,我保證你的糧草安然無恙,若是不還,自己琢磨去吧!

“書信已經看過,還請子仲先生暫時到驛館住下,待朕與諸臣僚商議一番再給答復!”

劉辯雖然心中怒火中燒,但也知道不能意氣用事。

自己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袁紹,真要是和陶謙鬧翻臉了,腹背受敵,形勢就惡化了,還是先和王猛商量一下再做決斷吧!

糜竺很識相的拱手告退:“小臣明白,這就去驛館等候陛下召喚!”

因為陶謙這近乎無賴的要求,劉辯的心情一下子就不美好了,更沒辦法再和糜竺拉家常,問他有沒有妹妹、弟弟什么的,只能日后再說。便命衛疆帶著糜竺一行去驛館暫時安頓下來,等自己拿定了主意再行召見。

糜竺一行走后,劉辯氣呼呼的把書信交給王猛:“王卿自己看,陶謙這老匹夫陽奉陰違,表面上看似忠臣,實則不想放棄割據一方的權力!竟然在書信里威脅朕,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王猛看信的時候,劉辯在心里悄悄的揣摩起了陶謙的心理。

這老家伙怎么和三讓徐州的那個陶恭祖完全判若兩人,他不是應該高風亮節的把地盤讓給自己這個大漢天子才對嗎?難道自己的魅力還不如劉備,這真是個讓人悲傷的故事!

思前想后,劉辯覺得歷史上的陶謙之所以會把徐州讓給劉備,是因為在曹操連續三次的實行屠殺之后,陶謙的信心已經被擊潰。知道憑自己的兒子是守不住徐州的,等下邳城破之時,陶家會迎來滅族之禍,所以才把徐州讓給了劉備。

要不然,陶謙既不楞也不傻,為何把偌大的徐州拱手讓給劉備,打死劉辯也不會相信這是陶謙高風亮節,沒有功名利祿之心,要不然他一開始直接投降曹操多好?之所以把徐州讓給劉備,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去年,關東聯軍解散的時候,孔融干脆利落的交出了北海的兵權和地盤,而陶謙卻只是嘴上稱臣,實質上卻沒有任何動作。這也說明他舍不得手上的權力。

而現在,因為自己的穿越,曹操的老爹曹嵩還安然無恙的活著,徐州也一片太平,所以陶謙就不想放棄手中的權力。

除此之外,劉辯覺得還有一個可能,也是陶謙對自己態度逐漸強硬的原因。那就是劉協勢力對陶謙展開了遠交近攻的方略,開始做陶謙的工作,遏制自己的發展。

陶謙也不是瞎子,挨著自己一圈的諸侯死的死亡的亡,嚴白虎、劉繇、袁術、孫堅先后送命,和自己接壤的諸侯剩下的就只有他陶謙和劉表還安然無恙。

如此一來,擺在陶謙面前的道路只有兩條,要么歸順要么反抗!

而現在看來,陶謙似乎不太想放棄手中的權力,所以才讓糜竺來試探自己的底線,若是自己現在和陶謙翻了臉,弄不好這老家伙會立刻倒向洛陽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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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六 糜竺獻妹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計較一城一地得失,我軍當前大敵乃是袁紹,可先滿足陶謙胃口,待青州平定,陶謙便是甕中之鱉,一鼓可擒!”

王猛看完書信之后還回桌案,面色平靜的拱手諫言。

劉辯雖然咽不下這口氣,但思前想后,也是覺得在目前這種局面下與陶謙撕破臉皮并非明智之舉。

瑯琊的治所開陽城墻低矮,境內山嶺起伏,土地貧瘠,整個郡國下轄不過十三縣,人口三十萬上下。若是因為這么一塊窮鄉僻壤與陶謙撕破臉皮,影響了與袁紹爭奪青州的戰事,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而且在劉辯看來,就憑陶謙手下的這幫酒囊飯袋,就憑曹豹、糜芳之流,只要自己騰出手來,隨便派遣一員大將,甚至薛禮、岳飛這樣級別的統帥都不用動,隨便派個陳慶之、常遇春、魏延、太史慈之流,撥給五萬人馬,半年之內就能把陶謙集團打個落花流水。只要自己想要,隨時都可以把瑯琊取回來!

“景略所言有理!”

劉辯頷首同意王猛的看法,話鋒一轉道:“但也不能這么便宜陶謙,必須讓他拿出一些錢糧交換!”

王猛笑道:“陛下可以向陶謙借糧,‘借’就可以!”

劉辯心中會意。撫須笑道:“對、對、對……還是景略‘忠厚’啊,‘借’糧就行,不光要借糧還要借錢。朕正打算在膠東半島建立一座港口,由鄭森組建青州水師。只是苦于國庫緊張,既然陶恭祖的使者來了,朕正好向他借一筆糧餉。”

君臣商議完畢,劉辯立即提筆給陶謙寫了一封書信。

在信中告訴陶謙,瑯琊國可以還給他,但是自己糧餉緊張。而徐州在他的治理下安定了這么多年,庫府一直很充盈。所以自己要向他借二十萬石糧食,兩千萬錢銅幣,用以支撐青州的戰事,以及戰后地方重建。

來而不往非禮也。就像陶謙給自己的書信最后面那段帶有威脅性質的話語一樣,劉辯也同樣在最后強調了一句:自己是借錢借糧,不是勒索也不是“交換”,等自己手頭寬裕了,一定會如數償還!

書信寫好,劉辯立即派衛疆召見糜竺。

當面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一遍,最后強調道:“瑯琊乃是三軍將士浴血死戰得來,若不是看在糜子仲先生面子上,陶恭祖便是拿多少錢糧來換。朕也不會給!高祖可以把瑯琊劃給徐州,朕也可以把瑯琊劃給青州,劃給兗州!天下土地乃是我劉家的。難不成是他陶恭祖的?他說瑯琊是徐州的,就千秋萬載一直都是徐州的土地?”

“多謝陛下賞臉,臣銘記在心!”

天子能夠這樣高看自己一眼,糜竺心中感激不盡,連聲道謝。

為了拉攏糜竺并離間他與陶謙的關系,劉辯吩咐設宴款待。并且讓王猛、徐庶以及北海的大小地方官吏全部都來作陪,給足了糜竺面子。

王猛猜測陶謙必然會在劇縣城中安插眼線。因此把糜竺赴宴的事情大肆渲染,弄得全城皆知,好讓斥候把這個消息送到陶謙的耳朵里。

弄不好在座的官吏之中就有私通陶謙之人,若是這樣最好不過,要是能讓糜竺與陶謙之間出現裂痕,將會極大的削弱陶謙的實力。

筵席上眾官員輪流敬酒,糜竺推辭不得,只能一一推杯換盞。

喝到最后,糜竺一副酩酊大醉的樣子,起身道:“竺今日一見天子,方知傳言不虛,陛下雄才偉略,堪比高祖光武!徐州能有陛下這樣的天子,萬民之幸也!若是陛下當年能夠早陶使君一步到徐州,我糜竺必然傾盡萬貫家財輔佐陛下,重整河山!”

席間有人趁著糜竺醉酒,慫恿道:“聽聞糜子仲乃是徐州頭號巨賈,若是真有此意,現在略表心意,也是不遲啊?”

“好……既然這位大人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我糜竺也不是吝嗇鬼,難得陛下如此給臉!我糜竺愿意捐獻私家糧食十萬石,銅幣五百萬錢,以資陛下!”糜竺手握酒杯,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

“嘩啦啦……”

糜竺的話音落下,滿座之人無不鼓掌叫好,甚至就連劉辯都不由自主的跟著鼓掌。

十萬石糧食可不是小數目,足可支撐兩萬人的軍隊吃半年,再加上五百萬的銅幣,這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郡國一年的財政收入,這樣的捐獻堪稱大手筆。看起來糜家的家底實在是雄厚的緊,否則這糜竺怎么可能隨便一張嘴,就吐出了這么一個天文數字?

又有人鼓噪道:“聽聞子仲先生家中尚有一妹待字閨中,何不獻于陛下?這樣一來,子仲先生與陛下便是一家人了,捐獻錢糧的時候就不用心疼咯!”

糜竺醉醺醺的憨笑道:“這位大人說笑了,竺家中的確有一妹,名喚‘真’,年方二八,非吾夸口,在下邳倒也算得上屈指可數!但陛下乃是人中之龍,不敢高攀也!”

“哈哈……好事成雙,既然子仲先生大手筆獻了錢糧,不如陛下索性把子仲先生的妹妹納入后/宮吧!”

在糜竺的帶動之下,滿座的大小官吏似乎都有點喝高了,紛紛調轉矛頭慫恿劉辯。在這歡樂的氣氛之下,說幾句玩笑話也無妨,更何況勸天子納妾乃是好意,應該不會沒來由的降罪吧?

劉辯當然不會那么小氣,抿嘴笑道:“酒后之言當不得真,縱然朕有意納糜家小姐入宮,也得糜家娘子同意方可,豈能強人所難?此事日后再議,日后再議啊!”

這場酒筵直到半夜方才散去,喝的醉醺醺的糜竺被王猛親自送回了驛館,夜間加派人手小心守衛,這才放心的離去。

糜竺在貼身隨從的伺候之下漱洗完畢,方才意猶未盡的躺在了床上。

“家主,酒醒了沒有?你今天晚上喝大發了,一口氣捐了十萬石糧食,五百萬錢銅幣呢!要是讓二爺知道了,肯定心疼的好幾天睡不著覺!”

看著糜竺躺在床上沒有睡意,身邊叫做糜清的心腹試探著提醒主人。

糜竺忽然坐了起來,走到門口朝外面窺探了片刻,確定無人之后這才放心,回到桌案旁邊坐了,吩咐道:“給家主我弄點茶水醒酒,要不是早有準備,今兒個家主我還真喝多了!”

糜清驚得目瞪口呆:“原來家主你是在裝醉啊?”

糜竺狠狠的瞥了他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小小年紀你知道些什么?徐州三面環敵,陶謙早晚被滅,為了我糜家的大業,家主我不能不另攀高枝啊!只可惜,今天晚上天子沒能答應了這樁婚事,否則若是能把真兒送進皇宮,我們糜家在徐州的地位將會牢不可撼!”

“今天赴宴的人可是不少啊,除了北海的國相、國丞、主薄之外還有一些文筆小吏,好幾個人都是徐州籍貫,萬一家主的話傳到陶使君的耳朵里,如何是好?”

糜清一邊給主人燒煮茶水,一邊表示擔憂。

糜竺冷笑道:“我糜家有門客一萬兩千余人,況且你二爺子方手里還掌握著將近萬人的兵權,我就不信陶謙父子敢動我!再者說了,這趟出使北海,非我所愿,乃是陳珪與陶商二人極力的攛掇陶謙,派我出使的!我就說酒后失言,他陶謙能奈我何?天子賜宴,我豈能拒絕?”

三天之后,糜竺帶著使者回到了下邳,把劉辯的書信交給了陶謙。

陶謙的臉色比烏云密布的天空還要陰沉,看完了糜竺送回來的書信,拂袖道:“這天子真是太貪心了,竟然向老夫索要二十萬石糧食,兩千萬銅幣,這分明是在敲老夫的杠子嘛!”

糜竺咳嗽一聲道:“天子曾經對竺做過保證,說并非交換,乃是借取,等將來平定了青州一定如數償還!”

陶謙撫摸著花白的胡須道:“子仲啊,你真是個‘實在人啊’,實在的有點可怕!這樣的借取你也相信,肯定是黃鼠狼借雞,有借無還!”

搖頭感慨道:“雖然老夫這些年也沒幫上東漢天子什么忙,但至少沒有給他添亂,還讓三百萬徐州百姓過上了安居樂業的日子,也算有功吧?這瑯琊本來就是我們徐州的轄下,而且我也出兵了,曹豹的八千人一個也沒回來,老夫也是下了血本的!為何不肯把瑯琊還我?竟然以‘借’為由,行勒索之實!這人品比起西漢天子來太差了……”

“竺已經盡力了,話也已經捎到,一切只憑使君做主好了!當初竺就說這趟差事我辦不了,是大公子與陳漢瑜堅持讓我去的北海,要是使君不從,就另謀他法吧!”

糜竺拱手施禮,一副我已經盡力了,你愛咋滴就咋滴的樣子。

陶謙強忍怒意,揮手道:“子仲這一路勞累了,回去休息吧!”

待糜竺走后,陶謙的長子陶商、次子陶應,以及陳珪、陳登父子都從屏風后面轉了出來。

陶商怒氣沖沖的罵道:“父親大人何不揭穿這吃里扒外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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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七 勾心斗角

糜竺前腳剛走,躲在屏風后面的陶氏兄弟就跳出來大罵糜竺。

陶謙心煩氣躁的瞪了長子一眼:“你懂個屁,東漢天子手下的人也不是豬,酒筵上的風聲這么快就放了出來,分明是為了離間為父與糜氏之間的關系!”

老二陶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如此,還是父親大人慧眼如炬!”

老大陶商挨了責罵,心中不忿,辯解道:“那糜竺都承諾向東漢天子捐獻十萬石糧食,五百萬銅幣啦,還打算把他妹子糜真送進皇宮,已經完全倒向了劉辯,還用的著別人離間?這貨就是個吃里扒外的家伙,依孩兒之見干脆把他們弟兄拿下算了,要不然必受其害!”

“劣子休要胡言亂語!”

陶謙惡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糜氏一族在徐州樹大根深,產業眾多。姑且不說糜氏族人,單單是糜竺家中豢養的門客就一萬多人,那糜芳現在擔任騎都尉,手里也掌控了七八千兵馬,要動糜氏兄弟豈是這么容易的事情?”

看到兩個無能的兒子都束手無策,陶謙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陳珪、陳登父子:“漢瑜、元龍,你們父子怎么不說話?老夫既想把瑯琊拿回來,又不想被勒索訛詐,可有兩全之策?”

陳珪父子對望一眼,然后齊齊躬身作揖:“此事棘手的狠,容我父子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也罷。時候已經不早,此事就明日再議吧!”

陶謙背靠在太師椅上,有些頹然無力的揮手示意陳珪父子告退。

待陳珪父子出門之后。陶謙這才仰天嘆息一聲:“這徐州的人啊,沒有一個靠得住!糜氏兄弟是這種貨色,這陳珪父子也是這種貨色!如果為父猜的沒錯,這爺倆準在路上嘀咕呢!”

陶氏兄弟頓時面面相覷,然后一頭霧水的問道:“父親大人何出此言?”

陶謙憂心忡忡的說道:“老夫之所以向劉辯小兒索要瑯琊,只不過為了試探下他對待老夫的態度。現在看來,這小兒強硬的狠呢!”

聽了老爹的話。陶應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囁嚅道:“既然這樣。父親大人干脆交出兵權,投降算了!”

“唉……為時晚矣!”

陶謙搖頭嘆息,“若是去年孔文舉跟著劉辯去江東的時候,為父痛快的交出徐州。或許這小兒尚能容得下我,現在再去歸順,必然難以善終!”

“那父親大人去年為何不交出兵權?”陶應一副惋惜的樣子。

看著兩個既沒有頭腦又沒有骨氣的兒子,陶謙心中拔涼拔涼的。

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叱罵道:“劣子真是蠢如豬!老夫手握一州之地,豈能與孔讓梨相比?再者說了,那時候劉辯小兒手里只有建業、吳郡、豫章、鄱陽四地,還是把吳郡、豫章各自一分為二,區區地盤。兵馬不過四五萬。而老夫手握一州之地,兵精糧足,豈能輕易歸順與他?萬一他成不了事。老夫豈不是自掘墳墓?”

陶應聽后,露出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現在父親大人后悔了吧?你看這小兒現在混得風生水起,不僅平定了整個江東,還拿下了淮南、汝南、南陽大部分,現在又跑到青州占領了北海、瑯琊。依孩兒之間,父親大人你還是降了吧!”

“啪”的一聲脆響。陶謙結結實實的賞了次子一個耳光。

“老子降不降,用得著你這個劣子指教?老子現在混得這么艱難。還不是為了我陶家老幼考慮?”

陶謙坐回太師椅,氣的胡須顫抖,“歸降、歸降!要是能歸降的話,老子早就歸降了,還用得著你這劣子來妄加非議?你去看看袁術、劉繇、孫堅、嚴白虎,哪個不是身首兩處?”

“那王朗不就活的好好的嗎?”陶應捂著火辣辣的臉龐,爭辯道。

“哼!”

陶謙端起茶杯壓了壓怒火,冷哼一聲:“那王朗不過是個舞文弄墨的書呆子,手里最對時只有一萬多人馬,地盤不過一郡之地,能和老夫相比?老夫可是曾經坐鎮過一方的諸侯,手里曾經掌控過七八萬人的大軍,他劉辯能容得下我?”

老大陶商站出來附和父親:“父親大人所言極是,他們劉家從祖上就干兔死狗烹的事情,父親大人要是歸降了,早晚必是韓信、英布、彭越的下場,所以絕不能歸降!”

“人家手里可是有三十萬精兵強將呢,還有岳飛、薛禮這樣的猛將?咱們就憑曹豹、臧霸這幾個能打得過?曹豹帶了八千人去瑯琊,一仗就被顏良打了個精光,咱們這是以卵擊石啊!”陶應仍然憂心如焚的持不同意見。

陶謙大怒,起身踹了次子一腳:“給我滾!既沒膽量又沒腦子的東西,老子上輩子做的什么孽,生下了你這么一個逆子?”

陶應不敢逗留,只能抹著眼淚退出了書房。

陶謙這才把目光掃向了長子陶商,雖然這個兒子也不成器,但至少比老二有點骨氣,“伯達啊,老夫以后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陶商心中竊喜:“多謝父親大人厚愛,孩兒一定不負你所望。不過唯今之計,父親大人以為該如何應對?”

陶謙從書案底下拿出劉協前段日子送來的書信,肅聲道:“為父打算向洛陽天子靠攏,只要這天下不統一,世上就有咱們陶家的立足之地!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洛陽朝堂雖然比董卓篡權的時候好一些,但大權已經落在了弘農楊氏的手里。他楊彪父子本事再大,也休想統一天下,只要天下一直這么亂著,我們父子就有足夠的話語權!”

“還是父親大人看得遠,孩兒佩服!”陶商拱手稱贊。

陶謙帶著疲倦之意起身:“但與劉辯小兒也不能撕破臉皮,既不能過于強硬也不能過于軟弱。所以這討回瑯琊的事情還得進行,我要讓劉辯小兒摸不透老夫的心理。行了……到此為止吧,老夫要去睡了,年紀大了容易犯困!”

夜色昏暗,陳珪父子的馬車在隨從的護衛下,一前一后的停在了陳氏府邸門前。

父子二人下車之后并肩走進了偌大的府邸,只是靜靜的背著手走路,誰也不說話。

到最后,還是陳登沒有沉住氣,悄悄問了一聲:“父親大人,為何不說話?”

“唉……說什么呢,棋差一招啊!”

六十多歲的陳珪走路的時候身子已經傴僂的很厲害,說話的聲音非常微弱,站的遠了根本聽不清楚。

三十歲的陳登也是喟然長嘆:“誰說不是呢,本來想擠兌一下糜竺,沒想到竟然被他抱上了劉辯的大腿。早知如此,這趟北海之行,就該孩兒去了!”

“現在說這個有什么用呢?說說以后的事情吧!”陳珪聲音微弱的說道,仿佛行將入土一般無力。

好在陳登已經習慣了,一對耳朵反而被磨煉的很靈敏:“以孩兒之見,我們陳家現在有三步棋要走。第一,幫助陶謙守住徐州,只要徐州還是陶謙做主,他就離不開我們父子!”

“是啊,正是因為陶謙不行,所以才會依靠我們陳氏。聽說這劉辯強硬得很呢,對于江東的士族打壓的很厲害,等他進了徐州,我們陳家就不會再這么風光咯!”

陳珪一邊傴僂著身子走路,話語中對于現在的風光很是戀戀不舍。

陳登繼續說道:“通過曹豹與顏良之戰,想必父親大人也看到了,憑徐州的這些酒囊飯袋,獨自對抗東漢人馬,無疑于以卵擊石。”

“所以我們要慫恿陶謙靠攏洛陽劉協,實施合縱連橫!他劉辯雖然兵強馬壯,但樹敵也是不少,荊南有孫策,荊北有劉表,冀州有袁紹,益州有劉焉,再加上劉協的朝廷吞并了西涼人馬,壯大到了將近二十萬,又占據了洛陽、長安一帶,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短時間內劉辯休想統一天下,只要陶謙不倒,咱們陳家就會一直風光下去!”

陳珪對于兒子的分析很是滿意,又在后面補充了一段。比起陶謙的兒子來,自己的兒子簡直強了十萬八千里。

陳登從心腹侍衛手里接過燈籠,幫老爹把路照耀的清晰一些:“第二,咱們在幫助陶謙倒向劉協的時候要站在暗處,千萬不能得罪了劉辯。相反,咱們還得在明面上巴結劉辯,為將來留條后路!”

“呵呵……元龍言之有理啊!不管在任何時候,腳踩兩條船都是萬全之策!”陳珪撫摸著花白的胡須,頷首贊同。

父子二人一路閑聊,很快的來到了陳珪的書房。

陳登推開門,攙扶著老父親邁過了門檻,又把自己的第三步棋說了出來。

“這些年來,他糜竺雖然風光,但我們陳家好歹還能和他平起平坐。但這次被他抱上了劉辯的大腿,恐怕以后將會壓得我們陳家死死的。所以我們要設法破壞他與劉辯之間的關系,咱們陳氏不好過,他糜竺也別想過好日子!”

“為父也是擔心這個啊!”

陳珪嘆息道:“老夫一把年紀了,向糜竺低聲下氣倒也沒什么,就怕我們陳家的子孫將來被糜氏踩的永遠翻不了身!”

陳登詭笑道:“父親大人盡管放心,孩兒心中已經有了對策,剛才當著陶謙的面不肯說,只是想先與父親商議一番。明早咱們再去見陶謙,絕不能讓他糜竺這么愜意,想要壓住我們陳家,光憑錢多門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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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八 詭計百出

次日一大早,陳珪父子再次來到了陶謙的書房。

陶謙的臉色非常不好,可見昨天晚上又是個不眠之夜。

“漢瑜、元龍來了啊,可幫老夫想出什么奇謀妙計來了?”

陶謙坐在書案后面,閉目養神,雙手揉動著額頭下面的太陽穴,肅聲問道。

陳登微微一笑,拱手道:“回主公的話,登的確有了主意,能否從天子手里換回瑯琊,還需要主公試探一下糜子仲的意思!”

“此話怎講?”陶謙猛地睜開眼睛問道。

陳登不疾不徐的說道:“糜竺不是對主公打著包票說,劉辯借了錢糧早晚都要歸還嘛,難道東漢天子會借,主公就不會借嗎?”

“哈哈……”

聽了陳登的話,陶謙不由得放聲大笑,心情一下子就好轉了起來。

猛地站起身來拍了拍陳登的肩膀:“我就說嘛。以元龍的聰明才智,這區區小事怎么能難得住你?論智力。在我徐州,你陳元龍若是稱第二。誰敢夸口第一?”

“主公過獎了!”

陳登笑容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糜子仲家大業大,家里光門客就養了一萬多,二三十萬石糧食,區區兩千萬錢對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事情!既然糜子仲拍著胸脯說東漢天子遲早會歸還,那么主公也向糜子仲借唄,難道他肯向劉辯捐獻十萬石糧食,五百萬錢幣,就不肯借給主公嗎?等劉辯何時還給主公了。主公再還給糜竺,這就叫做好借好還!”

“哈哈……好、好啊!”

陶謙笑逐顏開,撫須大笑,“說的好啊,既然是糜竺做的保證,那就等天子何時歸還給老夫了,我再還給糜家,天經地義也!”

陳珪在旁邊插嘴道:“主公若只是單單向糜家借錢借糧也說不過去,我們陳家也捐一點。多了沒有。五萬石糧食,五百萬錢還是可以拿出來的!派使者送到北海之后,主公就向天子說一聲,這錢糧是從我們陳家和糜家借的。我想是否歸還,年輕的天子就要好好衡量一番了!畢竟人無信不立,何況天子乎?”

“嗯。既然漢瑜有心,老夫自然不會拒絕!”

陶謙撫須答應了下來。但對于陳珪父子的這番話卻琢磨了個不離十。他陳家主動借給自己錢糧,還主動讓劉辯知道。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陳登看到陶謙若有所思,急忙把話題岔開:“主公,非登譖言,糜竺這次出使北海在筵席上所言,雖然很可能是劉辯及手下的幕僚故意放出來的。但通過多名眼線證實,這也的確是出自糜竺之口,可見他已有暗通劉辯之嫌,主公不能不防啊!”

“嗯,該如何應對?”陶謙皺眉問道。

陳登拱手道:“糜芳不是多次來找主公,希望能調到彭城擔任國相么?主公此刻正好可以順水推舟的把糜芳推到彭城去,一來可以解除他的兵權,把他手里掌控的八千人收回來……”

“可是彭城也有七八千人駐防呢?這是換湯不換藥啊!”陶謙一副不解的表情。

陳登訕笑道:“難道主公不會釜底抽薪嗎?等糜芳走在半路上的時候就把兵力抽走一半。而且青州黃巾此刻在彭城邊境鬧得厲害,他糜芳為了自己的政績,到任后必然會動用糜家門客守衛彭城,這樣便可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了!”

陶謙聞言不由得向陳登豎起了大拇指:“老夫雖然知道元龍你足智多謀,但沒想到竟然如此詭計百出,倒是老夫小覷你了!”

“呵呵……主公過獎了,登這些雕蟲小技怎么能入得了主公的法眼?”陳登作揖謙虛道。

陶謙又問道:“糜芳只是一介武夫,無謀之輩,要騙他易如反掌!但這糜竺只怕不會這么容易上當吧?”

“錢糧準備好了之后,主公再派糜子仲出使北海就是了。二十萬石糧食,兩千萬銅幣,至少得裝上千車,來來回回不說一月至少也得二十天。主公再派人蠱惑一下兗州境內的黃巾叛黨,讓他們大舉進犯彭城,只怕等糜竺回來的時候,糜芳能讓他們糜家門客死上一半!”

陳登一邊獻計,一邊幻想著那美妙的畫面,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陶謙一臉猶豫:“老夫身為徐州地方州牧,卻勾結黃巾犯境,這不好吧?”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若不如此做,如何才能翦除糜竺的勢力?若不能除掉內患,等主公將來與劉辯起了沖突,有糜家作為內應,徐州將不復為主公所有也!”

看到兒子把陶謙蠱惑的差不多了,陳珪也抓住機會添油加醋。

聽了陳珪父子的話,陶謙終于動搖:“也只好如此了,糜竺勾結劉辯,實在可惡!”

陳登父子附和道:“主公所言極是,到時候將糜竺的羽翼全部剪去,要殺要剮就全由主公裁決了!”

頓了一頓,陳登再次獻計:“糜竺不是打算把妹妹許配給劉辯嗎?主公可以……”

“元龍的意思是想讓我們陶家和糜家聯姻?”陶謙打斷了陳登的話,“糜竺現在已經倒向了劉辯,他是不會答應的!”

陳登搖頭笑道:“非也。非也!主公可以派使者出使洛陽,獻上厚禮。表示稱臣之意。然后就說糜氏有女,年方二八。糜竺有意獻給劉協為姬。這樣一來,事情必然鬧得沸沸揚揚,然后就會由斥候傳到劉辯的耳朵里,必然將會離間他與糜竺的關系!”

“妙計!”

聽完陳登的再次獻計,陶謙忍不住再次鼓掌叫好。

商議完畢,陳珪父子辭別陶謙,心情要多舒暢就有多舒暢!

糜竺吃過早飯得了陶謙的召喚,便急忙來到州牧府拜見:“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陶謙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本意:“瑯琊乃是徐州領土。老夫不能不收回!但既然大漢天子又急需錢糧,咱們做臣子的也不能拒絕!而我徐州現在庫府空虛,老夫派人統計了一下,僅僅只能擠出五萬石糧食,五百萬錢幣。子仲家大業大,富可敵國,所以老夫打算向糜子仲借一筆錢糧,暫解燃眉之急!”

“呃……”

糜竺一愣,沒想到陶謙竟然使出了移花接木的手段。很是措手不及,“不知主公打算借多少?”

“陳漢瑜父子已經答應借出五萬石糧食,五百萬錢幣,再加上庫府現在擠出來的可以拼湊十萬石糧食。一千萬錢五銖幣。剩下的十萬石糧食,一千萬錢就全部由子仲出了吧!”陶謙端起茶杯來品了一口,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糜竺猜測十有自己是被陳珪父子陰了。這樣一來,算上自己答應捐給劉辯的錢糧。至少得拿出二十萬石糧食,一千五百萬銅幣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怎么?子仲肯向大漢天子捐獻,難道就不肯借給老夫暫解燃眉之急嗎?”陶謙冷聲逼問。

事已至此,糜竺也不好再說什么,更何況陳氏父子同樣出血了,十有也是為了討好劉辯。不為別的,單單這一個原因,自己也得把他壓下去!

“既然主公開口,竺自然不會說半個不字,給我三天時間,必然如數準備好,只是不知道派誰送到北海?”糜竺拱手問道。

陶謙笑道:“一事不煩二主,當然還是子仲去最讓老夫放心了!”

糜竺也正有此意,唯恐陳登搶了這趟差事,拱手道:“竺愿意為主公效勞!”

數日之后,糜竺的手書送到了劉辯的手中,只說向陶謙“借”的二十萬石糧食,兩千萬五銖幣正在裝車中,估計十日左右即可送到北海。此外,自己承諾的十萬石糧食,五百萬錢五銖幣也一并裝了車,會同時送到。

糜竺并沒有說這筆錢是怎么來的,劉辯自然不會知道,看到糜竺的書信之后高興不已。

這半個多月以來,秦瓊、常遇春在兗州境內連戰連捷,已經收復了被青州黃巾占領的山陽郡,整編了將近五萬精壯擴充隊伍,而且還俘獲了三十萬老弱婦孺,正派人從兗州向北海押送。

這么多人吃飯,糧食問題一下子被無限放大,劉辯正為此事發愁,糜竺的書信無疑是雪中送炭,劉辯自然是翹首以盼,等著糜竺早點把糧食送到北海,以解燃眉之急。

除了糜竺送糧和青州黃巾的事情之外,劉辯還收到了斥候從其他各地傳回來的情報。

曹操采用郭嘉之計,決汾河之水灌入晉陽城中,城墻坍塌,冉閔敗走晉陽,收拾了數萬殘兵敗卒退守并州最北面的雁門郡。

撤兵途中有一來自邊塞的大漢來投,自稱姓安名祿山,因仰慕冉閔的武力與為人,故此來降。冉閔見他雖然體格肥胖,雙臂倒也孔武有力,而且通曉兵書,能識文斷字。比自己手下的黑山軍頭目強了許多,便收在帳下效力,冊封了一個偏將之職。

而在漢中方面,劉備又招募到了一名通曉兵法的奇才,姓石名翼字達開,對于用兵頗有過人之處,劉備欣喜不已,遂拜為大將。其地位僅在關、張、房玄齡之下,繼續招兵買馬,并且向益州派遣大量的斥候搜集地理及軍情,伺機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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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7 11:28:34 |只看該作者
二百五十九 調戲臥龍

鄧縣縣衙,諸葛府邸。

這里就是諸葛亮兄弟跟隨叔父居住的地方,南陽郡下轄鄧縣。

若干年之后,諸葛玄因病去世,諸葛亮兄弟便從鄧縣搬了出來,來到了襄陽城西二十多里,在山清水秀的隆中修建了一座草廬,購置了幾塊田地,娶了黃承彥的女兒黃月英,過起了小隱隱于野的生活。

諸葛亮一邊在此躬耕讀書,一邊結交有識之士,暗中觀察天下大事。在他二十七歲的那年,終于得到了劉備的賞識,在三顧茅廬的盛邀之下欣然出山。

未出茅廬,諸葛亮便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為劉備制定了名垂千古的“隆中對”。最終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將傾,硬生生的輔佐著寄人籬下的劉備拼出了鼎足三分的局面。由此名垂青史,流芳千古,被后人譽為智慧的化身。

及至后來,有人對諸葛亮躬耕的地方產生了爭議,一說襄陽城西二十里的隆中,一說河南南陽。而認為諸葛亮躬耕地點在河南南陽的證據支撐無非來自于諸葛亮的《出師表》中的一句“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

而事實上,這個時期的南陽郡下轄三十七縣,地大物博,幅員遼闊。向南一直延伸到襄陽城西十里左右。諸葛亮躬耕的這片土地屬于南陽郡下轄的鄧縣,所以諸葛亮說自己躬耕于南陽沒有任何不妥。但要是把諸葛亮所說的南陽與后世的南陽混為一談,那就大錯特錯了!

在劉表入主荊州之前。襄陽只是南郡下轄的一個縣城,自從劉表赴任之后才把南郡一分為二,北部地區以襄陽為治所設置了襄陽郡,南部地區仍然稱作南郡,以江陵為治所。再加上黃祖盤踞的江夏,便是劉表手中現在所掌控的地盤——荊北三郡。

大清早起來之后,諸葛玄便魂不守舍的在庭院中踱步,對于是走是留拿不定主意。

“叔父大人,別等了!劉景升與陛下關系不睦。你的辭呈他肯定不會批的!”

諸葛瑾拎著幾個包袱,恨不得現在就踏上歸鄉的路途。

諸葛玄也不置可否,只是吐出了幾個字:“再等等,再等等看!”

岳云吊兒郎當的半躺在一顆**的柳樹底下乘涼,把靴子脫掉,光著腳丫子,翹著二郎腿,要多悠然自得就有多悠然自得。

十二歲的諸葛亮生的眉清目秀,身材高挑。小小年紀便已經快要趕上老大諸葛瑾的身高了,此刻正拿著一把掃帚在院子里清掃落葉。

對于叔父與兄長的談話,他恍若未聞,只是不停的揮動著手里掃帚。清掃著地上的落葉。

“哎……孔明,過來涼快涼快,讓下人打掃就行了。你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慌?”

對于諸葛亮每天早晨都來清掃院子的習慣,岳云很是不以為然。

你說你有功夫跟著我練會兒武藝多好?每天不是拿著書本搖頭晃腦。就是拿著掃帚來回的**樹葉,我就不明白了。天子為啥對你那么器重?

“呵呵……你自個兒涼快吧,我不熱!”

聽到了岳云的招呼,諸葛亮只是報以微笑,手里的掃帚并沒有停下,繼續劃拉著院子里的落葉。

諸葛玄喜歡樹木,所以縣衙后院里栽了不少梧桐樹與柳樹,昨夜一場風雨過后,樹葉零落了滿園。

諸葛亮起床之后就開始打掃,忙碌了小半個時辰之后,把院子里各個角落清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眼見馬上可以收工了。

自己的盛情相邀竟然被拒絕了,這讓岳云覺得很沒面子。

當下便在柳樹底下轉了一個圈,頭朝外躺著,腳對著柳樹使勁的踹了幾腳

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柳樹仿佛遇到了颶風一般劇烈的搖晃,滿樹的柳葉仿佛鵝毛大雪一般紛紛揚揚的飄下。

恰好一陣涼風拂過,又把樹葉吹得滿園飄零,諸葛亮這一大早算是白忙活了!

“哈哈……其實吧,我覺得多掃地也能鍛煉身體!”

對于自己的杰作,岳云很是滿意,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走到諸葛亮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壞笑道:“小弟看著兄長意猶未盡,所以成人之美!孔明你繼續哈,我去找老三這個懶蟲再補會覺,看樣子今天諸葛先生又不打算走咯!”

看著岳云打著呵欠進了堂屋,諸葛亮搖頭苦笑一聲:“唉……這家伙力氣真是大,就是不肯好好讀書!要是能熟讀兵書,將來必然是一代名將!”

嘆息完畢,繼續揮動著手里的掃帚清掃院子里的落葉。無所謂,不就是多掃一遍么,這樣反而能鍛煉自己的修養。

諸葛瑾與諸葛玄并肩站在遠處,看著兩個孩童嬉鬧,也不插嘴。

待岳云回房睡覺之后,諸葛瑾再次開口規勸諸葛玄:“叔父大人,劉景升因為接受洛陽朝廷冊封的楚王,與陛下勢同水火,怎么會批準你的辭呈?弄不好會派人來阻攔我們的行程,到時候再想離開,悔之晚矣!”

諸葛玄撫須踱步,一臉的為難:“劉荊州待為叔不薄,先讓我做南郡郡丞,又讓我做鄧縣縣令。吾豈能不辭而別?我的辭呈才送到襄陽不過三天時間,或許劉荊州忙于公務,還未見到也不一定!”

頓了一頓,又補充說道:“況且為叔在辭呈中并未提到歸鄉,只是說因身體不適請辭,我想劉荊州不會多想的。子瑜你多慮了!”

聽諸葛玄這樣說,諸葛瑾只能搖搖頭,無奈的把包袱放回了屋里。

這趟鄧縣之行并不像諸葛瑾想象的那樣順利,見到叔父后苦勸了七八天,讓他帶著老二、老三跟著自己去北海面君,為天子效力。但諸葛玄頭搖的像撥浪鼓,說受人之祿,當報人恩,見異思遷乃是小人所為!

諸葛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勸了七八天,才把諸葛玄說動了心,同意帶著家人返回瑯琊,然后再去北海面見天子。但臨走之前必須向劉表遞交辭呈,等上面差遣了新縣令下來之后再離去。

辭呈送到襄陽已經三四天了,猶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這讓諸葛瑾坐立難安,幾乎每天清晨都會背著包袱來催促叔父啟程上路,都被諸葛玄以“再等等”擋了回去。

就在這時,守門的仆從來報:“稟縣令大人,黃承彥先生前來拜訪!”

諸葛玄與黃承彥私交甚篤,當即親自出迎把黃承彥恭敬的迎進了后院客堂,命令下人看茶。

“我來為先生奉茶!”

年輕的孔明勤快的親自沖上茶水,給坐在賓主位置的黃承彥與諸葛玄各自斟滿一杯茶水,又給諸葛瑾倒了一杯:“兄長,請用茶!”

奉茶完畢,一副古井不波的模樣回到院子里再次拿起掃帚繼續清掃落葉。

黃承彥望著這個勤快的少年,不住的撫恤微笑,頷首贊許道:“孺子可教也,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會客堂的東側有一道屏風,屏風后面有一張竹床正對著客堂后門,有涼風穿堂而過,十分清爽。

岳云此刻正躺在這張竹**補覺,被嘈雜的話語吵醒,翻了個身正好聽到黃承彥夸贊諸葛亮,不由得吐了吐**,悄悄吐槽:“切,這孔明就一個書呆子,能成什么大器?”

黃承彥品了一口茶,面帶微笑的注視著諸葛玄:“誼兄打算離開荊州返回故土,卻不派人知會小弟一聲,實在不夠意思啊!”

諸葛玄與諸葛瑾叔侄聽了黃承彥的話不由得大驚失色,面面相覷,失聲問道:“承彥兄是如何得知的?”

“哈哈……小弟昨日前往襄陽城妻舅家中做客,聽德珪提起,他說你上了辭呈,自稱身體不適,目前劉景升正在為是否批準而猶豫未決。”

黃承彥一邊品茶一邊把自己如何知道此事的原委訴說了一遍,原來是他昨日到小舅子蔡瑁家里做客,閑聊之時聽蔡瑁說起了此事,所以才跑來問問。

諸葛瑾態度強硬的道:“黃先生,就算叔父大人是要返回故土,又有何不可?都說落葉歸根,叔父大人身體一向不好,近年來多虧了張機神醫的救治,方才無恙。小侄不想再讓叔父為政務操勞,想要帶他回故土養老,有何不妥?”

黃承彥笑道:“想必這位就是誼兄提到的長侄諸葛子瑜吧?你不必激動,且聽我道來。我與令叔乃是摯交,這次來乃是為了你們叔侄謀個好前程,并非為劉景升做說客,更不是為了刺探你們叔侄的去向而來。子瑜賢侄但請稍安勿躁!”

“子瑜不必多慮,我與承彥兄交情匪淺,他不會有惡意的!”諸葛玄掃了侄子一眼,示意諸葛瑾客氣一點。

諸葛瑾這才起身拱手道:“倒是小侄唐突了,不知道黃先生又是如何為我叔侄謀個好前程?”

黃承彥撫須笑道:“以老朽之見,自古善謀者首先當謀己,其次再謀天下!只有先讓自己的家族立于不敗之地,方能光耀門楣。子瑜賢侄,你說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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