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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雯子]戀戀歡心(愛情專賣店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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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2:3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雯子】戀戀歡心《愛情專賣店之二》

他在第一眼看見她就確定愛上她  
相識不到兩天便急著用婚姻將她套牢  
深怕自己不平凡的身份會嚇到她  
沒想到婆媳關係才是這樁婚姻的阻礙  
不但讓她懷疑他是個玩弄女人的高手  
更讓他默默承受了兩年相思痛苦──  
感謝命運之神將她帶到他身邊來  
為了與她破鏡重圓他可以放下所有尊嚴  
希望改變自己在她心中是色豬的錯誤觀念  
不意先前的善心大發破壞他所有的努力  
在愛情與責任間他暫且選擇了後者  
再次犧牲她對他從來不曾停過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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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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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2: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義大利羅馬
  
  年輕總是輕狂的--此刻身處羅馬西班牙廣場想像自己是『羅馬假期』中的奧戴麗赫本,才二十五歲的宮箬歡完全贊同這句話。
  
  到今天為止是她到歐洲自助旅行的第二十一天,義大利則是她選定的第五個拜訪的國家,同時也是她最愛的一個,所以她任性的決定要在這多逗留幾天,至於旅費方面的問題……管他的,宮箬歡無謂的聳聳肩。
  
  反正她這一趟出來就是決定要將歐洲好好的玩遍,旅費不足不打緊,找個打工的機會,賺夠到下一個國家的旅費再出發也行。
  
  現在最重要的是,在破船噴泉前享受一杯純正義大利風味的卡布基諾,好好體驗一下義大利人頹廢中又帶點華麗藝術的氣質吧。
  
  當然,如果再邂逅個浪蕩不羈、帥如葛雷哥來畢克的男人,那這趟義大利之旅就不虛此行了……
  
  ◎◎◎
  
  羅馬這個城市對耿蔚之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光是羅馬,全世界所有的大都會對他來說僅代表著「生意』兩字。
  
  生為耿氏連鎖飯店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二十四歲就拿下哥倫比亞大學企管及經濟雙碩士學位,而畢業後原本打算從基層做起的他卻在父親突然身故後,奉命接掌家族企業。
  
  華人想在西方社會佔有一席之地不是件易事,他的父親能白手起家打拚出在北美洲敵具盛名的耿氏連鎖飯店實屬奇跡。
  
  但自耿蔚之接掌耿氏五年以來,他永遠比市場趨勢快一步的遠見讓他將耿氏迅速的擴展,幾乎全世界知名的大都市都有耿氏連鎖飯店的存在。
  
  而隨著事業的更加成功,想當然爾,他的私人時間是少得可憐,他的最高紀錄是在一天的時間內,搭乘私人專機飛抵五個城市視察、開會。
  
  所以他才會說羅馬這城市對他真的是一點意義也沒有,他來過這城市不下數十次,每次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八個小時。
  
  像這會兒,剛從設立於西班牙廣場旁的耿氏飯店結束視察,他馬上就要趕至法國巴黎開會。
  
  『等等!』在上車之前,耿蔚之浪費一秒鐘多看了觀光客洶湧的西班牙廣場一眼。
  
  他似乎聽到了什麼……
  
  很熟悉的,屬於小時候溫暖的記憶。
  
  耿蔚之肯定自己絕對沒聽錯,那歌聲在一堆拉雜的義大利文中顯得特別的突出,而那語言是……
  
  『總裁,請留步,時間快來不及了。』他的私人助理,NICK,出言制止他往廣場走去的腳步。
  
  耿蔚之回首對他一笑,脫下身上的GDRGIOARMANI手工西裝外套隨手丟給助理,順便也將價值不菲的絲質領帶給扯下丟了。
  
  就這麼一刻讓他隨心所欲一下吧,就看在去年一整年他都在公司賣命,連聖誕節也沒能放假陪母親的份上,讓他任性一下吧。
  
  他循著相當懷念的歌聲而去,拋下目瞪口呆的助理和一干排排站送行的飯店高級主管。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那隨風飄送入耳的歌是--『望春風』。
  
  ◎◎◎
  
  『孤夜無伴守燈下,清風對面吹,十七、八歲沒出嫁,想著少年家……』生平頭一遭,在一堆外國人的圍觀下,她快樂地哼唱著「望春風』的輕快版。
  
  而她的聽眾果然也很賞臉,他們愉悅地打著拍子,顯然還滿喜歡她這『有聽沒有懂』的歌聲。
  
  本來她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廣場的角落的,但不知打哪來的街頭藝人硬是將她拉入他的表演內,也許是她的東方面孔比較特別吧,那街頭藝人硬是不肯放開她,最後還用生硬的英語要她表演。
  
  要表演就表演吧,她-向自認歌聲不賴,膽子也挺大的,於是她開口唱了,而且唱的是足以代表她台灣人身份的台語歌。
  
  『月娘笑我是笨大呆,乎風騙不知……』宮箬歡越唱越快樂,最後甚至以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後優雅的鞠躬做為結束。
  
  但當她彎腰時一腳不小心拐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往旁邊一倒。
  
  『礙…一她發出細微的驚叫聲,無法讓自己在跌倒前站穩,眼看就要以一個滑稽的『狗吃屎』姿勢下台一鞠躬了……
  
  『咦?』沒有!
  
  她沒有得到親吻地球的榮幸,她跌入了-個寬闊的胸膛中,而從對方頻頻鼓動的胸懷,她知道對方正悶笑著。
  
  『還好吧?』字正腔圓的中文在她頭上響起。
  
  宮箬歡詫異地仰首,她看進一雙閃爍迷人的帶笑眼眸中。
  
  而擁有那一雙眼眸的主人有著一頭微鬈的短髮,直挺的鼻樑、深邃的瞳眸及性感的薄唇,簡直是無可挑剔的完美組合。
  
  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極為溫柔,彷彿是用目光在愛撫著極親密的愛人般……
  
  宮箬歡覺得自己好像當場喝了教人醺醉的梅酒,直想膩在其中不想清醒過來。
  
  這種感覺莫非是……
  
  宮箬歡腦海中的警鈴直響,那是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有的感覺……
  
  一見鍾情!
  
  耿蔚之順著歌聲的來源而行,他不意外看見一個東方女人正處在一大票的外國人中大唱台語歌曲。
  
  他喜歡她的歌聲,清新且甜美。
  
  而她的人……
  
  耿蔚之霎時看傻了眼,當她帶著柔美的甜笑旋過身來時,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是個五官艷麗的女人,但清湯掛面的中分直愛卻又稍稍掩去她的美艷,讓她多了份學生感覺的清麗。
  
  但他就是知道她不可能是個利用寒暑假到這自助旅行的大學生,因為她婀娜豐滿的好身材在在說明她絕對是個成熟的美麗女人。
  
  耿蔚之仍陶醉在眼前的美色裡時,忽地,他瞟到東方美人準備謝幕的動作有些怪異,他一閃身來到她身旁,在她踉蹌快跌倒時火速送出自己寬闊的胸膛……
  
  『還好吧?』他用好些年沒用的中文同她打招呼。
  
  在他懷中的她與他是那麼的契合,彷彿他們的擁抱早演練過好幾百回,他都有點捨不得放開她了。
  
  而她似乎也忘了離開他懷抱的方法。
  
  於是,他們彼此相視。
  
  一種莫名的情愫打從耿蔚之的心底燃起,使他心跳加速,那是他即使知道公司業績成長百分之百也不曾有的興奮……
  
  是心動吧!
  
  ◎◎◎
  
  『怎麼?應該只是輕微扭傷而已,不打緊的。』耿蔚之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將宮箬歡打橫抱起來到廣場的長條椅上休息。
  
  他在她面前單膝跪下,輕柔地拾起她纖細的右腳,幫她脫掉白色的涼鞋仔細檢查她的腳踝。
  
  『沒有腫起來,稍微揉一揉應該就可以走路了。』說著,他竟動手幫她揉起腳踝來。
  
  雖然他這舉動在民風開放的國外不算什麼,但宮箬歡還是覺得似乎週遭人的目光都往他們這邊投射而來,她不由自主地臉紅了。
  
  她該開口告訴他,其實她一點都不覺得痛,要他別小題大作了。
  
  但她怎麼就是開不了口,只能直盯著他低垂的黑色頭顱,任憑暈紅從臉頰擴散到耳垂,直到頸窩。
  
  她懷疑自己應該是全身都紅透了,像極了煮熟的蝦子。
  
  『好點了嗎?』耿蔚之抬頭問。
  
  『嗯。』除了點頭,她壓根無法多說一個字。
  
  她自認不是個扭捏不大方的女孩子,已經二十五歲的她當然也談過幾次小戀愛,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像眼前的陌生男人一樣給地這麼大的震撼和影響。
  
  宮箬歡捂著發燙的臉頰,努力想將自己的腳從他的大手中抽回,無奈她是收也收不同,他捉著她的腳踝,堅持再幫她穿回涼鞋。
  
  『謝謝。』終於,她的右腳自由了。
  
  宮箬歡告訴自己,她該在這時起身,優雅地同她的救命恩人再道聲謝,然後離開。
  
  但她就是做不到心底反覆所想的。
  
  問他名字呀!再問他可否與自己同游羅馬。問阿問啊!心中又突然冒出另一種聲音來。
  
  她個性向來積極的一面展開反擊,要自己拋開面對心上人的羞怯,主動出擊。
  
  『嗯……我……』她緊張地舔舔下唇,她不知道她這小舉動有多麼誘惑人。
  
  『我是否有榮幸能夠邀請你同游羅馬呢?』耿蔚之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她誘人的紅唇移開。
  
  他提出邀請,把一干在法國巴黎耿氏飯店等他蒞臨開會的高級主管統統拋到腦後。
  
  什麼?宮箬歡狂喜的眨眨眼,尚不能消化他提出的邀請。
  
  耿蔚之見她遲遲沒回答,『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就當我的邀請太唐突了。』他似乎對自己太過有自信了。
  
  『不,我願意,我願意的。』宮箬歡一出口便後悔了,她會不會顯得太猴急了?
  
  但她的憂慮顯然是多餘的,耿蔚之一聽她答應了,神色馬上一變,他歡天喜地拉起她的小手。
  
  今天羅馬的天氣是那麼的美好,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擋他們談一場甜蜜的好戀愛的!
  
  ◎◎◎
  
  的確是沒有人可以阻擋,所以他們順著彼此之間美好的感覺繼續延伸下去……
  
  而最後竟延伸到床上去了。
  
  宮箬歡不叮置信自己竟然就這麼做了!她拉高絲被罩住自己光裸的身子,下顎抵著弓起的雙膝。
  
  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和一位白天相處愉快……好吧,她承認,她對他真的很有好感,並且覺得和他上床做愛是件很美妙的事。
  
  他的技巧很好,宮箬歡無法克制自己酸溜溜的忖想。他讓初嘗雲雨的自己沒有感到一絲的疼痛,並且在整個歡愛的過程中溫柔無比,就連最後他都是在她抵達高chao後才讓自己解放的。
  
  他也沒有在得到她後就下床離去,他擁著她入眠,還不時地在她耳畔呢喃些愛語哄她入睡。
  
  這也算是他哄女人上床的招數之一嗎?
  
  宮箬歡自認可沒天真到以為自己在意識模糊入睡前所聽見他說的『我愛你』是真心的。
  
  如果他真如他所說的愛她的話,那他就不會放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床上醒來了,更何況,他們甚至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
  
  在床上時他一直用寶貝或甜心來稱呼她,而她則是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的申吟……
  
  宮箬歡的小臉因為想起昨夜而泛起酡紅。
  
  還好他現在不在床上,和臥房相連的書房的門是半掩的,裡頭傳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顯然他是在講電話。
  
  她是不是該趁這個時候離開呢?搞不好他一直待在書房裡頭就是要給她時間自動離開。
  
  這兒是他在羅馬的住所,但他從來沒在這過夜過,這是他昨晚帶她來這時對她說的、
  
  這話教她挺懷疑他的身份,但他是誰個重要了,這似乎只是一夜激情,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宮箬歡收藏掩飾好自己即將離開的落寞,起身穿衣,她渴望自己在離開前再偷偷望他一眼也好。
  
  她動作迅速的套上內衣內褲,在套上襯衫後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牛仔褲,她踢了一腳地在偌大的臥房內翻找。
  
  沒有!沒有!連床底衣櫃她都翻了,就是沒有!宮箬歡急得想拔光自己的頭髮,待在書房的他隨時會出來,如果他看見她還逗留在這裡的話搞不好會大發雷霆。
  
  但顯然宮箬歡的猜測錯了。
  
  當她再一次蹲下身子往床底搜尋她的褲子時,一雙大手攬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提起旋過身面對自己。
  
  『在找什麼?寶貝。我這麼大的一個人是不叮能躲到床底的。』耿蔚之戲謔著她,大手滑落至她襯衫的下擺,探索她如蜜般的雪膚。
  
  他剛和NICK結束通話從書房中走出,就驚訝的瞧見一個渾圓的美臀在他眼前誘惑地晃來晃去。
  
  耿蔚之自認是個身心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見如此美景他不馬上衝動才怪。
  
  『喂……等等!不要……』宮箬歡拚命掙脫他的愛撫,她才剛穿上的襯衫又被解開落地了。
  
  也許前一晚的激情只是她一時的意亂情迷,但當他在他們對彼此還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拒絕再次降服在他的懷抱裡。
  
  『不行……』再開口的反抗卻顯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因為他帶有魔力的手正撫上她敏感的粉色蓓蕾,來回捻弄撥撩。
  
  『為什麼不行?』他火熱的舌在她的耳珠舔吻。
  
  『嗯……礙…』宮箬歡得咬著牙才能阻止自己發出舒服的申吟,但這樣她就無法說話了。
  
  『為什麼不行啊?恩?』他的長指再度探入經他開發過的處女地,不意外發現那又濕又緊。
  
  他喜歡她吸緊他的感覺,宛如在天堂。
  
  『不……啊!』他的長指在她裡面抽送,這下子她可連不都說不出口了,相反的,她緊攫住他的手腕要他更深入。
  
  耿蔚之拉開她雪白的大腿,在那之間動作快速地卸下自己的褲子,他急著進入她溫暖的蜜x,只來得及將褲子卸至膝上。
  
  他進入了她,急切的律動……
  
  ◎◎◎
  
  『你想離開我?為什麼?』雲雨過後,耿蔚之將宮箬歡圈在懷中,眷戀地舔吻著她的頸窩。
  
  『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太快了,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姓名,我對你的一切都無所知,就這樣跟你上床了,我……』
  
  『你後悔了?』耿蔚之詫異地問,他以為他們之間有種莫名的魔力在拉攏著。
  
  『我不後悔。』宮箬歡對門己很誠實。『只是太快了。』
  
  耿蔚之鬆了口氣,緊緊攬抱住地。『怎麼會快?我還正懊惱我們相逢恨晚呢。原來你只是擔心我們交往的程序和一般的情侶不同,那沒關係,現在還可以補救。』他從床上起身,絲被滑落腰間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他開始自我介紹,從姓名、年齡、從事行業、家世背景、興趣、平日的消遣活動,到曾經交往過女朋友的姓名,完全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足足花了十幾分鐘鉅細靡遣地介紹自己。
  
  『還有什麼你需要瞭解的嗎?』他的表情很認真,表示他先前所說的沒有一絲謊言。
  
  宮箬歡被他冗長的自我介紹給嚇著。第一次見到有人自我介紹活像演講一般。
  
  『你是耿氏連鎖飯店集團的總裁?』宮箬歡蹙高了美眉,她似乎喜歡上了一個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接受的富家公子。
  
  她聽過耿氏,商業雜誌稱他們為北美洲華人的驕傲,還說新一代的接班人更是位商業奇才,被許多在商界剛起步的年輕人視為偶像,而他今年甚至三十歲還不到。
  
  『我是個總裁沒錯,但我也是個平凡的男人。』耿蔚之從她皺起的小臉猜到她開始畏縮退卻,他極力強調自己的平凡。
  
  『我看過有關你的報導,你的身價真的有上百億美金嗎?』宮箬歡問了個很突兀的問題。
  
  『喔,別相信那個,報章雜誌都是亂寫的,我不過是個替董事會賣命的經營者罷了,表面上是很風光,一大票的員工供我使喚,實際上不過是頭賣命的老牛罷了。』
  
  耿蔚之解釋得口沫橫飛,最主要的宗旨只是想說明--他是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
  
  一個身價上百億美金的『平凡』男人!耿蔚之在心底補充說明。
  
  宮箬歡懷疑地看著他。
  
  她的個性向來現實不愛作夢,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她壓根是連想都沒想過:她獨立自主,從大一開始到畢業後兩年,她工作賺的錢全是她計畫環遊世界的旅費。
  
  卻沒想到她在第一站的歐洲就遇見了她心儀的男人,只是他豪門的家世背景……
  
  宮箬歡遲疑了。也許現在抽腿還不晚,趁她對他的愛戀還沒那麼深的時候……
  
  『不准!』耿蔚之霸道地阻斷她的思緒,她的眼擺明寫滿了退縮。『我不准你有想離開我的念頭,你該懂的,在我接住你的剎那,那種心悸的感受不是只有我體會到了,我肯定你也有和我同樣的感受。』他捧著她的頰,望進她眼底,充滿愛戀。
  
  宮箬歡沉默了。
  
  他說得沒錯,她無法否認那怦然心動的感受。
  
  他是總裁又如何?是富家公子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他們彼此契合,彼此喜歡著對方。
  
  宮箬歡以一個深深的擁抱做為回答。
  
  她向自己的心投降。
  
  耿蔚之希望自己沒誤解她擁抱他的意思,他欣喜若狂。
  
  但他表現狂喜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以吻來見證他倆新生的愛情,而是赤裸的跳下床,他順手掀開了覆在宮箬歡身上的絲被。
  
  『啊!』宮箬歡失聲尖叫,她的雙手遮哪都不是,只能無措的揮舞。
  
  他拉她起身,掩不住眼底的欣賞,但他現在有比將她壓倒在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麼?』宮箬歡不知所措地坐在床沿,又拉回絲被擋住自己。
  
  她看耿蔚之裸著身子在床鋪四周尋拾她的衣物。
  
  他想做什麼?儘管兩人已經有親密關係了,宮箬歡還是不習慣如此直視他的裸體。
  
  不管他想做什麼,他能不能先穿好衣服?宮箬歡正想開口提醒他,卻發現他是想穿衣服,但不是替自己穿,而是替她穿。
  
  在驚嚇之餘,宮箬歡完全忘了反應。他怎麼可以這樣,這麼親密……
  
  她怔愣不知該做何反應,只好任由他幫她穿上貼身的小褲褲和蕾絲胸罩。
  
  耿蔚之動作迅速地幫她整裝完畢,在她嘴角印下一個輕吻後,才穿起自己的衣服。
  
  『走!』他拉著還呆傻著的宮箬歡出門。
  
  他感謝她如此的『配合』,當然,如果她能『配合』到他做完『那件事』後,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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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3: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事到如今,宮箬歡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在兩天以內連做了兩件蠢到極點的蠢事。
  
  第一件倒還好,不過失去張薄薄的膜罷了,更何況耿蔚之的床上功夫那麼好,她又是喜歡他的,在此情況下失去自己的處女身倒沒什麼好傷心的。但第二件事……
  
  喔,誰借她一把刀讓她手刃自己算了……嗚……她看向自己右手上的三克拉心型粉紅鑽……
  
  啊!她好想尖叫。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沮喪。
  
  她結婚了!和一個相識不到四十八小時的男人。
  
  喔,她怎麼會這麼的不理智,她是喜歡他沒錯,但結婚這等人生大事,是不是應該經過深思熟慮呢?而她竟然如此魯莽就套上男人所送的戒指,順便送出了自己的一生。
  
  而現在她人就在他的私人豪華專機上,他們正飛往芝加哥,在『回家』的途中。
  
  『寶貝,不許發呆喔,現在你的腦袋瓜只能想我。』耿蔚之進入客機的寢室,走近宮箬歡,在她小巧的鼻頭上懲罰性的捏了捏。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特意要飛機上的服務人員佈置了一下寢室,換上純白的新床單,床頭擺的是九十九朵紅玫瑰及用來慶祝的香檳。
  
  宮箬歡洩氣地看看她新上任的老公,對於他的專制……算了,這不也是他重視她的一種表現嗎?
  
  驀地,有一股衝動,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似乎想藉此來判斷自己衝動結這個婚的對錯。
  
  『你愛我嗎?』她街著他問。
  
  耿蔚之先是一愣,他笑了,但沒有問答她的問題。
  
  他在她身旁坐下,並將她抱至自己大腿上親密地攬著她的腰,要她和他近距離面對面。
  
  『我從沒想過我會結婚。』他說。
  
  宮箬歡狐疑地看他。
  
  『別懷疑,我太忙了,雖然交過女朋友,但那純粹是想在性伴侶方面單純點,但她們沒有任何一個讓我有結婚的衝動。只有你。』他輕啄她的唇。
  
  『可是那只是衝動,衝動是會過去的。』總而言之,她就是沒有安全感。問『你愛我嗎?』如此愚蠢的問題不符合她宮箬歡向來瀟灑的作風,但她就是在意,只針對他。
  
  『真該打你屁股的,竟敢說這種話。』耿蔚之佯裝兇惡地說。
  
  『但這是事實啊,我也是因為一時衝動而嫁給你,我怕我以後會後……』她的『悔』字被吞進耿蔚之的嘴裡。
  
  他發狂似地吞噬她的紅唇,似乎是在懲罰她。
  
  『我愛你,在第-眼看見你時就確定愛你了。』耿蔚之眼底的深情款款不允許宮箬歡懷疑。
  
  她投降了,投降在他的愛裡頭。
  
  如果結婚這件事是她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所做過最愚蠢的一件事,她也認了。唉……
  
  宮箬歡主動地將雙手環向耿蔚之的後頸,仰首獻上自己的唇。
  
  耿蔚之有點喜出望外,這是第一次她對他採取主動,他是不是可以解釋為他的新婚妻子已經逐漸習慣他的存在?
  
  『原來「我愛你」這三個字的作用這麼大,那我以後應該常說才對。』耿蔚之依戀不捨地結束這個吻,開玩笑地說。
  
  『不只說而已,你也要做到才行。』一旦確定對方的心,宮箬歡一堆什麼結婚是傻念頭的想法全不翼而飛了。
  
  其實結婚還滿好的,至少有一個很愛她的老公。
  
  宮箬歡突地對耿蔚之巧然一笑,依偎進他懷中。
  
  耿蔚之順理成章地承受她親密的依偎。『我當然不只說而已,還會「做」得很用力、很認真、很……讓你享受,尖叫不已。』他一語雙關,大手早忙著解開她的衣扣。瞧他多言行一致啊,才剛說完而已,就要『做』了。
  
  『礙…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做」不是這個「做」啦。』宮箬歡整個人都被壓在大床上了,還死命護衛著自己的貞操。
  
  她的護衛無效,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騰空落地,不久之後,激烈的抗議聲轉換為切切的申吟……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在與眾不同的空中進行。
  
  待一切歸於平靜,耿蔚之側過身在黑暗中靜靜打量已熟睡的妻子。
  
  『我說愛你,當然不只口頭上的,我一定會做到。』他顏面肅穆地保證,向自己最愛的女人。
  
  ◎◎◎
  
  甜蜜的新婚生活過了一個多月,宮箬歡倒覺得挺適應的。
  
  她認識兩天就結婚的老公相當的有錢,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在乍見他位於芝加哥近郊的近千坪住家時,她的一張嘴還是張大了好幾分鐘才能合上。
  
  她這情況算不算是飛上枝頭當鳳凰?從一個小小台灣南部的農夫之女搖身一變,成了個有百來位僕役和保鏢供她使喚的少奶奶。
  
  直到現在,每每在半夜醒來,她還是不太清楚自己身於何處,是身旁緊緊抱住她的溫暖體溫提醒她目前的存在。
  
  耿蔚之真的很疼她也很愛她,他的富裕供給她在物質上一切最好的享受,而他的愛意則是讓她在異鄉的國度不覺得寂寞。
  
  他的家庭人口很簡單,父親已過世,他是家中獨子,母親則因為生病在郊外的別墅中療養。
  
  她在芝加哥住了一個多月都還沒能見到婆婆,日子一久,似乎也忘了有她這一號人物的存在。
  
  只是某天,也就是耿蔚之在他們新婚之後頭一次離開她身邊,他飛到西岸談生意,需要兩天一夜的時間。
  
  當然,在分離的前一晚,兩人在甜蜜的愛巢裡足足翻雲覆雨了十幾個鐘頭,兩人沒有踏出臥房一步,也不許傭人打擾。
  
  耿蔚之想要把離別的思念完全化為行動,他捨不得離開她啊!
  
  宮箬歡在隔日接近中午時分才起床,她渾身腰酸背痛,嘴角卻帶著甜蜜不已的笑容。
  
  身旁的老公早飛到西岸去了,恐怕這會兒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哪像她,在床上賴得這麼久,唉,這麼幸福悠哉的日子過久了,她還真有罪惡感呢。
  
  叩!叩!傭人來敲門了。
  
  宮箬歡看看時間,哇,都快要吃午飯了,喔,她有點擔心傭人對她這個懶散的少奶奶印象不好。
  
  『請進。』
  
  進門的是耿家的管家,一個年約五十的墨西哥籍婦人,相當能幹。
  
  『少奶奶,老夫人派人來請您過去一起用餐。』
  
  老夫人?宮箬歡有一時間愣住了,然後她沒來由地慌了起來。
  
  耿蔚之的母親,也就是她那從未見過面的婆婆突然要『召見』她?在今天這剛好蔚之不在她身邊的時候。
  
  怎麼這麼巧埃
  
  沒辦法,她總不能婉拒自己的婆婆,推托理由說不見她吧?!
  
  宮箬歡天生自立自強又有點樂觀的個性馬上替自己加油打氣,不過是見個人罷了,有什麼好慌好怕的。
  
  見就見吧!
  
  ◎◎◎
  
  宮箬歡向來自傲勇氣跟膽識比普通女孩子還要來得多些,講難聽一點,她是比較天不怕地不怕,傻勁比人多一些,魯莽也比人多一些。
  
  她原以為沒啥了不起的事,可是這會兒她卻連頭皮都發麻了。
  
  耿蔚之的母親絕不是個很好親近的長輩,這是她第一眼見到她時的直覺反應與感覺。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沒錯。
  
  首先,她沒有一絲笑意的外表讓人不自覺地肅然起敬,她很瘦,頭髮蒼白、雙頰凹陷、嘴唇沒有血色,看得出來身體的狀況不是很好。
  
  她房間的窗簾全數被拉上,臥房內一片漆黑,僅有床頭微弱暈黃的小燈亮著。
  
  在傭人的協助之下,她起身斜躺在床上,她雖是個病人,雙眼卻射放出會教人害怕的冷冽目光。
  
  『媽……』宮箬歡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在發抖。
  
  她的稱謂讓耿老夫人眼睛一瞪。『我有允許你叫我媽嗎?』
  
  宮箬歡的心臟差點跳到喉嚨口,她都還沒跟她婆婆說過一句話,卻突然有股想逃離現場的衝動。
  
  『我要你知道,我並不把你當成足我們耿家的媳婦,你可以稱我老夫人,我可以忍受你只是蔚之找來宣洩慾望的女人。』
  
  耿老夫人尖酸刻薄的話語句句如針刺進宮箬歡的心裡。
  
  『怎樣?啞巴嗎?看到我不會稱呼嗎?真是個沒教養的女人!』
  
  『老……夫人。』宮箬歡吞下口中的無奈,忍受婆婆狠毒的話語。
  
  『嗯。』耿老夫人從頭至腳打量著宮箬歡。『看來蔚之的眼光不怎麼樣嘛,暖床的女人一點姿色都沒有。』很明顯地,耿老大人不僅是不喜歡宮箬歡,而是厭惡之至。
  
  她擺明宮箬歡不敢違背她,就讓她站著「受教』。
  
  宮箬歡雙手握拳忍耐著。
  
  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何她嫁到耿家來,會一個多門都沒能見到她婆婆了,因為她不想見她,因為她不是她承認的媳婦。
  
  而今天的會面也是她特別經過挑選的,選在蔚之不在的日子,好當面對她冷言冷語一番。
  
  『我調查過你,一個台灣來的鄉下女人,我不管你是用什麼方式迷惑了蔚之,但我可無跟你說明,沒有我的同意,你分不到耿家分毫的財產。』
  
  『老夫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如何,但我跟蔚之結婚絕不是因為他的身價跟背景……』她甚至在愛上他之前壓根不知他是何許人也。
  
  愛情來得如此迅速,快得讓她根本無法思考。
  
  『別說得這麼好聽,所有巴上蔚之的女人都是這樣說的,哼,你以為我會相信嗎?』耿老夫人對宮箬歡嗤之以鼻。
  
  宮箬歡咬著牙,她放棄在她面前闡述自己的真心,那無疑是對牛彈琴。她在心裡早認定她是個配不上她兒子的壞女人,她再多說也無益。
  
  唉,義無反顧投入婚姻中,一個多月來她沉溺在蔚之呵護百倍的愛當中,原以為幸福就是如此了,原以為上天對她是多麼的眷顧……
  
  可是很顯然她太天真了。
  
  也許太老掉牙了,但婆媳關係將是她這場婚姻當中最大的阻礙,宮箬歡隱隱約約這樣感覺到。
  
  『我就跟你直說吧,我已經替蔚之挑好對象了,對方是英國某公爵之女,她的身世跟背景與我們耿家正好匹配,而蔚之也答應我了。』耿老夫人故意停頓,冷眼看著宮箬歡。
  
  『蔚之……他答應了什麼?』
  
  『答應跟對方見面啊,呵,這樣你還不懂嗎?』耿老夫人嘲笑著她。『跟你比起來,對方的家世與容貌都比你好上幾百倍,沒有理由蔚之會拒絕不是嗎?』
  
  『不可能的!』說什麼她都不相信。
  
  『相不相信由你,你大可回去問蔚之,看他怎麼說。』耿老夫人冷笑著,她就等著看宮箬歡的好戲。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一心想拆散我跟蔚之,但我不會那麼容易就上當,我愛蔚之也相信他。』
  
  『喔,那我就要看你的愛被毀到一敗塗地的一天,我可等著看好戲呢。』耿老夫人此刻一點也不像是個長期臥病在床的老人,她雙眸閃著得意。
  
  宮箬歡受不了她的注視,也顧不得禮貌,一轉身如逃難似地離開。
  
  ◎◎◎
  
  耿蔚之在第二天的日落前回到芝加哥,和以往不同,他沒有一下飛機就趕往公司繼續辦公,而是要司機直接驅車回家。
  
  公事就暫且丟一邊吧,他要回家抱心愛的老婆。
  
  他在臥房中找到了他思思唸唸一整夜的老婆。
  
  『歡……』一黏上去,當然是無來個熱情的吻,只是他心愛的老婆似乎不太認真。
  
  宮箬歡率先結束這個吻,她將他稍稍推離開來。
  
  耿蔚之隱約察覺到宮箬歡的不對勁,他微蹙起眉。『怎麼了?不舒服?』他伸手撫著她冰冷的額。
  
  『不,我沒事。』宮箬歡綻出一抹苦笑,躲開了耿蔚之的大手。
  
  『才怪,瞧你臉色蒼白的模樣,分明是有事,還說沒事。』耿蔚之的大手這下子是探索著宮箬歡的全身上下,想查看她到底哪兒不舒服。
  
  宮箬歡躲不開他的『上下其手』,只好任由他了。
  
  但她的眼底寫滿著落寞,她想向他問個明白,但她又告訴自己要相信蔚之,不可因為婆婆的一句話而對他沒了信心、對他們之間的愛沒了信心。
  
  所以宮箬歡選擇沉默。
  
  『我真的覺得你很不對勁。』耿蔚之擔憂不已,他拿起床邊的電話撥號。
  
  『你幹什麼?』宮箬歡看他奇怪的舉動。
  
  『打電話給家庭醫生,我要他來替你檢查一下,否則我不放心。』耿蔚之滿佈擔心之色。
  
  『不……不必了。』宮箬歡切掉電話。『我只是有點……有點偏頭痛而已。』她編了個很爛的理由。『不用叫醫生,我睡一下就沒事了。』宮箬歡硬擠出一個笑容,要耿蔚之不用擔心。
  
  『喔,好吧,那我陪你睡。』耿蔚之脫下西裝,將宮箬歡輕柔地攬進自己懷中。
  
  他溫柔地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這樣抱著你的感覺真好。』他悠悠地歎息。『昨晚懷中沒有你,翻覆了一整夜睡都沒睡好。』
  
  耿蔚之緊緊抱著宮箬歡,在她耳邊傾吐著他對她的愛語。
  
  宮箬歡背對著他,他的手臂橫抱至她胸前來與之十指交握,他在她耳邊喃喃的愛語教她不禁紅了眼眶。
  
  她愛得太快了嗎?快到她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才一個多月而已,她已經愛他愛到離不開他了。他對她的溫柔與體貼,以及他表現出來對她的愛都讓地上了癮了。
  
  她寧願選擇相信他的愛,所以她要自己忘了今天下午婆婆挑撥的種種。還是……
  
  她不敢問的原因,是因為怕問出來後一切的幸福將會瞬間幻滅?她這是不是鴕鳥心態?是不是欺騙自己呢?
  
  『蔚之……』她好喜歡好喜歡躲在他懷中撒嬌的感覺。
  
  『嗯?』他的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裹起。
  
  『我愛你。』淚水無聲地滑落臉頰。
  
  她願意賭,用她的愛情來下賭注……
  
  ◎◎◎
  
  新婚中的耿蔚之當然極不願意離開妻子的身旁,尤其他敏感地感覺到宮箬歡在這些閂子以來明顯的恍惚。
  
  她似乎有話想對他說,但卻欲言又止。
  
  有時候兩個人獨處時,她看著他的眼神總是帶著落寞,但卻又膩在他懷中撒嬌要他愛她。
  
  耿蔚之以為她想家了。
  
  想想他也很自私,將她從羅馬拐到美國後,就一直將她拴在自己身邊,她也僅以一通電話告知家人說她結婚了。
  
  而到目前為止,他都還沒能帶她同台灣拜見岳父、岳母大人。
  
  但最近公事繁忙,他出差的時間一次比一次多,停留在國外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
  
  他很無奈,他也不想放箬歡一個人獨自在家中,畢竟在美國她沒有朋友,尤其每次他出差回來就會很明顯感受到箬歡的落寞。
  
  於是他允諾箬歡,在他忙完這一季的合作案後會帶她回台灣度假,停留一個月左右,他希望他這個承諾能夠讓他的新婚妻子的小臉上多些歡顏。
  
  蔚之又要出差了。
  
  宮箬歡不免又憂愁了起來。
  
  每次,只要蔚之一出差,她那神通廣大的婆婆就會派人前來,她總是選在蔚之出國的時候見她,似乎算準了她不會在蔚之面前提及這一件事。
  
  而最近蔚之出差的頻率增加了,當然,她見她那不喜歡她的婆婆的機會就增加了。
  
  每一回,她所說的、所訓誡的不外乎是那一些。
  
  說她配不上蔚之,說她貪圖的是耿家的財產,說她不過是蔚之玩玩的女人而已……
  
  一開始她還會反駁她一、兩句,替自己辯白。久而久之,她也懶得說了。她的召喚她會隨傳隨到,畢竟她尊重她是長輩。
  
  她總是讓她站在她的床邊聆聽她的教訓與侮辱,有時候一站就是兩、三個鐘頭。
  
  這樣的疲勞轟炸是會讓人精神疲累的。
  
  說不受影響是騙人的,她發現自己對蔚之的信心與愛情正逐漸在消退變化中。
  
  她甚至開始懷疑他的行蹤與一言一行,她變得多忌且猜疑,不安全感逐日增加。
  
  宮箬歡好厭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有時候她好想拋開-切,或是對耿蔚之坦白,向他問明白。但她就是說不出口,因為這樣做似乎就會破壞他們之間美好的愛情。
  
  她好無措,現在。
  
  尤其在今天,她又逢婆婆『召見』的日子。
  
  原本她以為只要像以往一樣站著聽從她的『教訓』,但她人一到,她的婆婆只丟給她一疊照片,嘴角則是帶著嘲諷的笑。
  
  宮箬歡一看照片,心頓時冷了一半。
  
  她一直拒絕相信婆婆的話,很顯然她找了『實際的證據』來證實她所說過的話。
  
  照片中耿蔚之剛從飯店出來,而他手中挽著的是一位窈窕美艷的金髮美女,兩人狀似親密。
  
  照片是連拍的,一連串的動作是耿蔚之與金髮美女共同從飯店走出,兩人擁抱、親吻,在送耿蔚之上車之前,金髮美女還依依不捨地緊攬著他不肯放手……
  
  宮箬歡發覺自己拿著照片的雙手竟然在發抖,而自己完全無法控制顫抖的程度,照片因此從手中散落一地。
  
  『對方就是我說過的英國公爵之女,她跟蔚之已經在倫敦見過面了,不用我說,你應該從照片中看得出他們對彼此的感覺甚好,甚至連分手時都依依不捨呢。』耿老夫人用幸災樂禍的話語對全身不停發顫的宮箬歡說著,彷彿這麼一說,她就會知難而退了。
  
  宮箬歡用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她覺得好冷,因為心冷。
  
  她賭輸了嗎?
  
  耿蔚之對她的好、對她的愛都是假象?都只是一時的嗎?
  
  『憑蔚之的條件跟家世,多得是投懷送抱的女人,他玩玩可以,但想要成為我們耿家的媳婦,可是各方面的條件都得匹配得上才行。不用我把話說得太白,你總該知難而退了吧!要多少錢你可以開口,我們耿家不會虧待你的,畢竟你也是用你的身體在賺錢嘛!』
  
  耿老夫人擺明是在輕蔑宮箬歡。
  
  但此時此刻,宮箬歡什麼也聽不進去,包括她的冷言冷語或是諷刺。
  
  她只是不停地顫抖。
  
  只有一個念頭:她該怎麼辦?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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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她該怎麼辦?
  
  宮箬歡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到家中的她腦海中始終只有一個念頭:她該怎麼辦?
  
  回憶回到兩人在羅馬西班牙廣場偶遇,對彼此一見鍾情的當時,彷彿全世界所有人的幸福都籠罩在兩人的身上。
  
  那幸福只是假象嗎?
  
  不……
  
  宮箬歡任自己如死屍般地躺在床上,任淚水流盡,一閉上眼,那照片清晰的畫面就會浮現在腦海中。
  
  不知過了多久,就算傭人敲門她也不理會,只隱約感覺夜似乎降臨了,她週遭一片漆黑。
  
  心碎就是如此吧!
  
  『歡,箬歡……』耿蔚之輕喚熟睡中的宮箬歡,她臉頰未乾涸的淚痕教他擔心。
  
  他最近越來越不懂箬歡在想些什麼,她似乎心事重重,但什麼也不願對他說。
  
  『歡,醒醒。』耿蔚之憐惜地幫她將髮絲撥至耳後。
  
  因為擔心與不捨,他提早結束出差的行程返家,一進門,管家就跟他報告了箬歡的情況,說她從下午就把自己關在房內不吃小喝。
  
  宮箬歡從心傷的夢境中醒來,一睜開眼便瞧見教她傷心欲絕卻又愛慘了的男人。
  
  『醒了?嗯?』耿蔚之伸手想碰觸她,宮箬歡卻躲開了他。
  
  『不要碰我!』她脫口而出。
  
  『歡?』被拒絕的耿蔚之微愣,一隻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嗚……嗚……』拒絕他的宮箬歡似乎也不好過,她迴避著他掩面哭泣。
  
  『唉!』耿蔚之落寞地歎了口氣。
  
  他沒有因為她的哭泣而將她環抱入懷,反之,他蹙起眉沉默了一會兒。
  
  『最近我們之間是怎麼了?』他說得好無助。『不再像當初一樣,我不懂你,越來越不懂你了。我承認,公事上的忙碌讓我疏忽廠你,但我極力想補償你,我知道我做得不好、我知道我很自私,將你鎖在我身邊,但是……唉!』又是一歎,可見耿蔚之對他們兩個日前的情況有多無餘。
  
  沒想到他這一番話到宮箬歡耳裡卻是另一番解讀。這又更證實她今天所看到的照片內容。
  
  他有了新歡,現在正是可以拋棄她這個舊愛的大好時機。喔,不,她也許連舊愛都構不了。
  
  就猶如他母親所說的,她不過是他玩玩的女人罷了。
  
  『箬歡……』見她哭得傷心欲絕,耿蔚之的心揪痛了起來。他為自己一時情緒性的話感到內疚不已。『好了,不哭了,乖,不要把我剛剛情緒的話當真,我只是一時心煩而已。』為不懂她的心而心煩。
  
  心煩?他對她已經感到心煩了嗎?這是不是對她厭倦的跡象?
  
  喔,她的心被他的話傷得好痛!
  
  也許該是做了結的時候,既然她的愛被如此鄙棄,她該有結束它的勇氣跟權利。
  
  『我要離婚!』先提出分子,總比到最後落得被拋棄的淒慘。
  
  耿蔚之震驚地揚高眉。『怎麼……』
  
  太突然了,怎麼在他什麼都一頭霧水時她卻一開口就是要離婚引
  
  『我不答應。』他怎麼可能答應,別鬧了。
  
  他疼她、愛她,但可不許她拿兩人的愛情當玩笑。
  
  『我無法繼續充當你的玩具,你要玩遊戲可以找別的女人。』宮箬歡累積許久的壓力與懷疑在此時完全爆發出來。
  
  她不管了!
  
  照片中他跟金髮女郎親密的影像直糾纏著她的思緒,她無法再漠視下去,否則她的心會被自己折磨至死。
  
  耿蔚之不悅地攏起眉。『你在說什麼啊?玩具?遊戲?』她竟然用這些不堪的字眼來形容他們之間。
  
  他對她向來溫柔的個性起了波瀾,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怒火正在上揚中。
  
  『我沒說錯,你對我是什麼心態我全懂了。』變了、都變了!
  
  愛在懵懂未知時最美,一旦看清楚了真相,所有醜陋的一面會讓人完全不能承受。
  
  『你懂什麼?你今天是怎麼搞的?你說的話我完全不明白。』如果她是以這方式抗議他忽視了他,他倒也認了。
  
  只是離婚……
  
  說什麼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宮箬歡有些失去理智地從床上跳起,嫣頰還有淚痕,雙眸卻是射放出熊熊怒火。
  
  她雙於叉腰,模樣像個戰鬥女神,正要為維護自己的權益而戰。
  
  『別再騙我了,之前我之所以一直相信你的謊言,那是因為我不相信你對我的真情、對我的溫柔體貼跟疼愛都是假的,但今天我……』當她看到那些揭開事實真相的照片時,她的世界霎時被活生生地毀滅。
  
  『天礙…』宮箬歡崩潰似地垂下螓首掩面哭泣。『為何你可以這麼做?在我面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背過身去又可以跟另外的女人亂來?』
  
  他無疑是個玩弄女人的高於,自己怎麼會跌入他一手編織的愛情美夢中呢?夢醒了,她跌得好慘啊!
  
  『我跟其他的女人亂來?』這下子,耿蔚之是真的完全糊塗了。『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箬歡,如果你對我有何不滿你可以明說,不要在我身上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的爭吵,情況顯然一發不可收拾。
  
  他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看待他。
  
  兩個人一來一往針鋒相對,卻顯然捉不出對方心裡所誤以為的事件。宮箬歡心痛自己被他玩弄了,而耿蔚之卻認為她在無理取鬧。
  
  『耿蔚之,我現在才徹底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原來你是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
  
  兩個人持續用言語傷害著對方。
  
  『我敢做不敢?!是你無理取鬧吧!』他不想繼續跟她爭吵下去,起身打算離開臥房。
  
  『不要走!』宮箬歡就是不讓他離開,個性好強的她無法容忍自己就身在這種處境中。
  
  她要離開他,從此遠遠地離開他,把他們之間的這一段回憶從腦海中完全摒棄掉,不要再想起。
  
  『我要離婚!』她堅決地說。『我要即刻回台灣去!』
  
  『我說過,我不准。』耿蔚之不由白主地端出命令的口吻。
  
  『不管你准不准,我都要離婚、都要回台灣去!』似乎是要告知耿蔚之她說的不是玩笑話,宮箬歡下床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衣物。
  
  她將屬於她自己的衣物塞進一路從台灣陪她飛過整個北半球的旅行背包裡,那些來到芝加哥後耿蔚之送給她的物件她統統留下來,表示自己跟他劃清界限的決心。
  
  『你在幹什麼?』耿蔚之慌了,顯然箬歡不是在跟他鬧著玩的。他過去又將她的衣物給拉出背包。『不要胡鬧了。現在我們兩個都在氣頭上,所說的話都太沒有理智了,就這一晚,讓我們兩個分開好好地冷靜一下,一切明天再說。』
  
  『不管是今天談或明天談,我的結論跟決定只有一個:離婚。』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的紅粉知己。
  
  更甚者,自己只不過是他玩玩的對象罷了。
  
  『你只是玩玩我罷了,為何你不肯放了我呢?』宮箬歡低聲哀求,她要的不過是自己僅存的自尊埃
  
  『我……』耿蔚之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她似乎就這麼認定了他,他說什麼也沒用埃『為何你要一直將「玩玩」兩字掛在嘴邊呢?如果這是你嫁給我以來心裡的感受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耿蔚之落寞地合了合眼,無聲地一歎。
  
  宮箬歡看看落寞無語的他,沉默了一會兒。
  
  『也許你這樣子是在演戲給我看吧,我不確定。』宮箬歡娓娓道出藏在心中的不安。『對你一見鍾情,不顧一切地嫁給了你,原以為你的愛會讓我滿足地在異鄉過一輩子的生活,但是……』
  
  又落淚了!
  
  『以前她說的話我都可以不相信,因為你對我是那麼的好,我怎麼可以懷疑你對我的愛呢?但今天……我看到了,那是證據,我不得不接受事實。』
  
  『證據?你看到了什麼?還有,你口中的「她」是誰?』耿蔚之抽絲剝繭想要搞清楚一切。
  
  既然他要證據,她就給他吧!
  
  宮箬歡掏出皮包中的照片,她不願再看照片一眼,遞到他手中然後人退得遠遠的。
  
  照片?
  
  耿蔚之看了一眼下中的照片,神色怪異地皺起眉頭。
  
  這是他上個星期在倫敦跟客戶見面時被拍下來的,照片中對方送他離開飯店坐上車,原本兩人相擁親吻道別是很正常的舉動,但被人這麼一拍下卻顯得兩人的關係很曖昧。
  
  尤其兩人又是在飯店門口被拍下的。
  
  『這照片你是從哪得來的?』他問。
  
  『你母親那。』
  
  『我母親?』耿蔚之很訝異從宮箬歡門巾所說出的答案。『你見過她?』他記得他不曾帶她跟療養中的母親見面埃
  
  『嗯,每一次你-出差,她就會要我去見她。』憋在心裡許久的心事她終於說出口了。
  
  『怎麼可能?母親從未跟我提過此事。』耿蔚之的模樣似乎是不知該相信母親或是自己的妻子。
  
  『你別想隱瞞了,你母親全告訴我了。』他沒想到吧,他母親對她並不滿意,急著將她趕出耿家門。
  
  『我不想隱瞞,也不曾隱瞞。』耿蔚之感覺事情在他不知道的範圍內似乎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手中的照片是箬歡堅持要跟他離婚的罪魁禍首,而他的母親則是這些照片的製造者?
  
  『關於照片我可以解釋,對方只是最近合作的客戶,我們在飯店洽談合約,這是她送我出飯店時被拍下的。』
  
  他的解釋,合情人口理。
  
  但他這麼一說又顯得宮箬歡太小題大作,只是看了照片而硬要在莫須有的事情上做文章。
  
  『事情沒你說的那麼簡單吧?』
  
  宮箬歡不要自己像個妒婦,但總得說清楚,也該是攤牌的時候,她只想把一切結束,然後回去台灣療傷。
  
  『她只是客戶嗎?』根據她母親的說法,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她不是英國某公爵的女兒?甚至跟你已經論及婚嫁?』
  
  宮箬歡話一出門,耿蔚之俊臉上的神情變得好不門然。
  
  她-看,心頓時冷了一半。
  
  他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久,但彼此的親密不輸給結婚多年的夫妻,她太懂他的神情舉止代表了什麼。
  
  他無法騙她!
  
  『那是在認識你之前的事,在我娶了你之後,當然我跟她之間就是不可能的了。』他也沒想到在這次的合作案中,對方的代表竟是曾經跟他有談及過婚事的公爵之女。
  
  這項由雙方家長所談妥的婚事,當然在耿蔚之在羅馬跟宮箬歡閃電結婚之後不了了之。
  
  只是他不懂為何他母親會對箬歡提出,她的用意為何?
  
  但他母親從未在他娶宮箬歡這件事上提出意見,難道她只是表面上贊成而已?
  
  耿蔚之百思不得其解。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誤會他的妻子。
  
  『那為何你母親的說法跟你是那麼的不一致?照片你要如何解釋?你們是那麼的親熱……』
  
  教她如何能相信他的說辭啊?
  
  如果以兩人的相交程度來衡量,對方對他的確是熱情了些,但他以為外國女人總是比東方人還要來得開放,為此他當時並不為意。
  
  『你不能以照片來定我的罪埃』耿蔚之急得為自己喊冤,他同時覺得自己受委屈了。『我對你的好、對你的愛,你該感受得到,不該只因照片或他人的片面之詞就否定我。』
  
  這樣他們的愛豈不是太輕率、太廉價了。
  
  宮箬歡搖頭,拚命地搖著頭。
  
  『我努力過,天曉得,我真的努力過。』她的內心經過好一段日子的掙扎與努力。『可是你口中的他人不是別人,是你母親埃』
  
  別人她或許可以嗤之以鼻,但他母親每次的疲勞轟炸都說得有模有樣,最後甚至拿出照片證實。
  
  如果他是她,看到她跟其他其他男人親密在一起的照片,再加上有人在一旁指證歷歷,他會怎麼想?
  
  『我母親她……』唉,他也不懂他母親這麼做有何用意。
  
  他會跟她談的,但目前最重要的當然是安撫吵著要離婚的妻子。
  
  『如果你不相信我,明天一早我們可以去找我母親對質,我會證明我的清白的。』
  
  耿蔚之以為這是解決他們之間紛爭及還他清白的唯一方法,怎料事情卻越演越大……
  
  ◎◎◎
  
  耿蔚之跟宮箬歡一同來到母親位於郊外的別墅,一進門就有個大驚喜等著他。
  
  一名金髮美女飛奔進他懷中,當著宮箬歡的面給他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宮箬歡當場愀然變色,她認得出這名熱情的金髮美女是誰,是大名鼎鼎的公爵之女,也就是照片上的女主角。
  
  耿蔚之猛推開對方,對方卻又貼了上來。
  
  怎麼會這樣?
  
  這下子他沒話好說了吧,連照片中的女主角都這麼熱情地對待他了,他無法再編什麼合作的對象的謊話誑她了。
  
  宮箬歡心碎地轉身想走,耿蔚之拉住了她。『聽我解釋,我不知道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裡。』
  
  『放手!』宮箬歡想掙脫他,兩人在客廳拉扯著。
  
  『蔚之,讓她走,憑她這種寒酸的身份背景也想當我們耿家的媳婦,真是不要臉。』
  
  耿老夫人坐在輪椅上被推了出來,她一臉對宮箬歡的嫌棄,在面對公爵之女時卻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蔚之,人家艾曼達千裡迢迢從英國來找你,你要好好地招待人家,畢竟你們就快結婚了。』耿老夫人一相情願地說。
  
  『媽,我不可能跟她結婚,我已經娶妻了。』耿蔚之將宮箬歡的小手緊緊地牽著,不放她離開。
  
  耿老夫人陰駑不滿的眼神掃過宮箬歡,宮箬歡微微地一顫,在這佈置豪華的客廳裡,她覺得自己和所有的人是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英國公爵之女跟她?哈,簡直有如天壤之別埃
  
  難怪耿蔚之的母親不願認同她。
  
  『這種女人玩玩可以,怎麼可以當真!』耿老夫人冷哼。
  
  『媽,我不許你這麼說箬歡,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跟她離婚的。』耿蔚之護著宮箬歡。
  
  宮箬歡心頭一陣感動,覺得自己是誤會他了。
  
  『傻孩子,你就別跟艾曼達嘔氣了。』耿老夫人突然爆出內幕,『我知道你是為了讓艾曼達吃醋,才會在去義大利開會時閃電結婚。』
  
  是這樣嗎?宮箬歡一驚,原來她跟他的婚姻還大有內幕在。
  
  『艾曼達長得這麼漂亮,家世背景義好,追求者當然很多,你當初追不上人家也不必賭氣隨便找個女人就結婚啊,真是的。』耿老夫人『責備』著自己的兒子。
  
  『媽,你不要亂說話,我跟艾曼達沒有任何的關係。』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沒有幫他解釋清楚,反而挖了個更大的陷阱讓他往內跳。
  
  『是這樣嗎?』宮箬歡氣憤地甩掉他的手。『真的是這樣嗎?』種種的謠言加起來,宮箬歡對他、對這樁婚姻是徹底地死心了。
  
  『不是的。』耿蔚之慌了。『箬歡,你要相信我。』他鉗住著宮箬歡不讓她走。『媽,你快解釋。』
  
  『哼,這就是你口中對蔚之的愛嗎?』耿老夫人冷冷地說道。『不過是我撒個小謊而已,你就輕易地相信,就要結束這場婚姻了?呵,那你可真「愛」蔚之埃』話中充滿諷刺。
  
  耿蔚之跟宮箬歡當場愣祝
  
  宮箬歡更是難堪,自己曾經信誓旦旦在婆婆面前說有多相信蔚之,結果呢?不過聽了片面之詞就大嚷著要離婚。
  
  『你別高興得太早,雖然我說的話不是真的,但蔚之跟艾曼達的婚約是真的。』耿老夫人又丟出一枚更大的炸彈。『反正你也沒你說的有多愛蔚之,你們的婚姻只是一時被自以為是的愛情給沖昏了頭,還是趕快離婚,放彼此自由吧,你不適合當我們耿家的媳婦,一丁點資格都沒有。』
  
  『媽,我不許你這樣說。」耿蔚之小想讓宮箬歡繼續聽母親胡言亂語挑撥下去,他拉著她匆匆離開了別墅。
  
  ◎◎◎
  
  事情發生過後第三天,耿蔚之原以為沒事了,畢竟箬歡沒有受到他母親的話的影響,回到家後也沒有跟他吵要離婚了。
  
  他們依舊過著跟以往-樣恩愛的日子。
  
  可是就在他心安地遠離家門到華府開會的隔天,管家一通電話讓他匆匆趕回家門。
  
  箬歡走了,留下一封信走了。
  
  他不可置信,以為箬歡是跟他開個小小的玩笑,他瘋狂地找遍整個房子,就是不見她的身影。
  
  她真的走了,只在信中懇求他不要找她,說他們的婚姻是場錯誤,說她的心無法再相信他、再相信愛情……
  
  她走了,留下他對她深深的愛意,從此走出他的世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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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3: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兩年後
  
  愛情在夢中再度延續……
  
  凌晨兩點三十分。
  
  宮箬歡從回憶的夢中甦醒,心凝的淚水沾濕兩頰。
  
  捉著絲被,她從床上坐起。
  
  過去的一切就像一部保持良好的老舊紀錄片,緩慢且清晰的在她的睡夢中由頭至尾重溫了一遍。
  
  也重新擰傷了她的心。
  
  宮箬歡赤著腳下床來到窗邊,仰首無語地詢問高掛在閭黑天際的月亮。都過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夢見他呢?
  
  月亮沒有給予答案。
  
  唉!她清幽地一歎。
  
  她的心空洞洞的,總覺得不管塞進什麼都不會滿。
  
  愛情這玩意,說什麼她都不會再去碰了……
  
  ◎◎◎
  
  『昨晚沒睡好?』周苡悠貼心地幫宮箬歡倒了杯濃郁的咖啡。
  
  她同情地看看老闆相當明顯的熊貓眼,以為她又為『愛情專賣店』的存續問題傷腦筋了。
  
  『我還以為拉翟宸入會後,「愛情專賣店」的危機已解決一大半了。』周苡悠問。
  
  翟宸是老闆青梅竹馬的好友,人長得義高又帥,一旦他入會,相信絕對會吸引一堆女人相繼加入『愛情專賣店』成為會員。
  
  宮箬歡沒啥精神地看了周苡悠一眼。『不是那方面的問題。』她回答得很含糊。
  
  她從沒告訴過和自己相處兩年的屬下有關於她的過往,既然當初回到台灣是想重新開始,她理所當然是將過往的一切深鎖起來。
  
  但昨晚的那一場夢……
  
  宮箬歡喝了一大口咖啡,她揉揉眉心試圖驅趕心頭的煩躁。
  
  『你的精神看起來很差,要不要上樓去休息一會兒?』
  
  『不需要,只是有點偏頭痛,等會兒吞兩顆阿斯匹靈就好了。』宮箬歡很謝謝屬下的關心,但問題是她心靈的缺痛並不是兩顆阿斯匹靈就能解決的。
  
  她還有許多公事得處理,可不能因為一場夢的關係而鬆懈下來。如今她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愛情專賣店』上,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讓她想束想西的了。
  
  過去的種種皆已逝去,她實在不該讓一場夢打擾她兩年來正常的作息。
  
  宮箬歡試著提振自己委靡的精神,找點事做是最好的方法。
  
  她翻翻行事歷。『今天下午兩點在「皇御飯店」有場聯誼會?』
  
  『嗯,是我策畫的,J公司男職員和C公司女職員的聯誼會。怎麼?有問題嗎?』周苡悠停下手邊的工作抬頭問。
  
  『不,沒有。』宮箬歡看看手邊的資料,決定接手這場聯誼會,也許讓自己置身於熱鬧的氣氛中能沖淡些落寞和哀愁。『下午的聯誼會就讓我去好了,反正我也沒事做。』
  
  『這等聯誼會的小事還是我自個來,你的身體不舒服,就待在公司休息好了。』周苡悠看著親如姊妹的老闆,擔憂之色寫於美麗的小臉蛋上。
  
  『我真的沒事,搞不好讓我到外頭忙一忙,人還會來得舒服些呢。』一個人落寞地任公司詩著,昨晚的一場回憶夢才真的會教她瘋了。
  
  『思,好吧。』周苡悠體貼地幫她拿來兩顆阿斯匹靈跟水。『若真的撐不下去,記得打電話回來。』
  
  宮箬歡嬌瞪周苡悠一眼。『三八,你有哪一次見我在公事上臨陣脫逃的?』好諷刺,自己在愛情上是個失敗者,卻開了間『愛情專賣店』婚姻介紹所,當起人世間的月下老人。
  
  周苡悠聳聳肩。『是沒有過。』老闆她為『愛情專賣店』的付出是有目共睹,反觀她跟紜薔倒是有點領薪水混日子。
  
  才一想起『愛情專賣店』的另一個夥計花紜薔,老闆馬上開口問起她了。
  
  『紜薔呢?怎麼沒見到她人?』以最近公司的營運情況看來,似乎不用她這麼忙。
  
  『嗯……礙…她在忙……』周苡悠支支吾吾忙著找理由幫花壇薔搪塞。
  
  『在忙什麼?怎麼昨天沒見她提呢?』
  
  『忙著跟客戶接洽……啊,對了,早上臨時有位客戶打了電話來,似乎跟我們介紹交往中的女友出了點問題,紜薔趕過去處理。』周苡悠這理由編得實在有夠爛。
  
  事實上,壇薔就在隔壁,對她新看上眼的男人--翟宸,使出渾身解數想釣他上手。
  
  這事當然不能讓老闆知道,畢竟翟宸是老闆的青梅竹馬兼挽救『愛情專賣店』業績的最後王牌。
  
  若他真的被奴薔給追上手了,那她們還能靠誰來拉抬業績呢?不過偏偏壇薔又好喜歡他。
  
  唉,夾在中間她好為難喔。
  
  『是嗎?』紜薔在她手下工作這麼久,她不曾見她這麼努力過,宮箬歡半信半疑著。
  
  不過紜薔剛失戀,有可能是想將心頭那股傷心悲憤化為工作的力量。
  
  就像她,昨晚的那一場夢讓她想起極力欲遺忘的往事,而她只能用忙碌來讓自己忘記。
  
  宮箬歡揉揉太陽穴,起身。『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出門先到會場去準備一下。』
  
  抓起車鑰匙,宮箬歡接過周苡悠手上備妥的資料,出發至皇御飯店。
  
  ◎◎◎
  
  位於仁愛路上的皇御飯店是台北市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高級飯店,最近經費短缺的『愛情專賣店』之所以會選在這種貴死人不償命的飯店主辦聯誼會,主要還是想吸引客戶的報名參加。
  
  這一次的聯誼經過她們三人幾次的會議下來,相信會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
  
  在出發前,宮箬歡信心滿滿地忖想著。
  
  但天不從人願,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逼近,她卻被塞在半路上。
  
  『SHIT!一宮箬歡忍不住罵了髒話,又不是下班時刻,怎麼會在這時候塞車?
  
  老天是想砸了她『愛情專賣店』的招牌嗎?
  
  宮箬歡耐著脾氣,乞求那些參加聯誼會的男女也被塞在半路上,畢竟主辦人如果是最後才姍姍來遲,恐怕會很不得參加者的諒解。
  
  車子以龜速向前挪動著,眼見皇御飯店的大門就在不遠的前方,她猛按喇叭,要前面的車子幫幫忙。
  
  好不容易她終於轉進皇御飯店的專用車道……
  
  『喔,該死!』飯店前的車道上是一整排的黑頭車,好似某位大官正好來到,一位飯店的上作人員就在車道上阻止一般客人的車輛進入。
  
  她哪能等!
  
  都兩點十分了,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干坐在車上空等,這下子她實在沒有耐性跟時間再繼續等下去。
  
  好在她後方無來車,宮箬歡方向盤-轉,倒車退出了專用車道。
  
  她不將車子停在飯店的停車場,自己在路旁隨便找了個空位將車子停了進去,就算被拖吊只好也認了。
  
  抱著一堆資料,宮箬歡匆匆地進入飯店。
  
  她真的趕時間,踩著高跟鞋一路猛往前衝,也沒注意就站在飯店門口的男人。
  
  此刻她是一副擋我者死的女壯士模樣。
  
  對方正在跟某人寒暄,眼角才瞄見有一個像失了控的火箭頭般的人兒衝向他,他閃躲也來不及了,就這麼跟她撞了個正著。
  
  這一撞擊的力道不小,兩個人紛紛倒地,『砰』地發出一聲巨響。
  
  『好痛……好痛……』宮箬歡知道自己撞倒人了,但她也情況慘烈,不僅鼻子被壓扁了,下巴八成也歪了,更慘的是她的腳似乎扭到了……
  
  『你還好吧引』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似乎沒事。
  
  這也難怪,被她壓著的胸膛感覺是如此地厚實,可見他的身材絕對不賴,被她這麼-撞,雖倒地,倒也無礙。
  
  對方還很好心地關懷問候她。
  
  只是宮箬歡連聲『我沒事』都沒法說,痛……先等她身體的痛過去再說吧。她就這樣賴在對方身上不起來。
  
  也許是他的胸膛太舒服了,而且他身上有著一種她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好似……
  
  在腦海中搜尋記憶,觸動深埋的過去。
  
  那曾經熟悉的味道是……
  
  宮箬歡也顧不了身上的痛了,猛地一抬頭,果然……
  
  是他!
  
  顯然他在看到撞倒在他懷中的人竟是她時,也訝異不已,且神情相當激動。
  
  『箬歡……』耿蔚之深情款款地喚著懷中女人。
  
  但宮箬歡可沒多花半秒鐘去承受他的深情,她即刻從他懷中一躍而起,退避三步之外。
  
  她美艷的小臉全皺起,一方面是因為她的頭好痛,-方面是因為她始終想不通怎麼會那麼倒楣,在兩年後,越過大半個地球,她會在小小的台灣跟他見著,還一見面就撞進他懷中。
  
  『箬歡?真的是你?』耿蔚之的心情是愉悅的,相當相當地愉悅。
  
  兩年不見,她變得成熟,也更加美麗了。但那模樣依舊是他深愛的可人兒,兩年來他從不曾忘懷過她。
  
  耿蔚之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卻也見宮箬歡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她不時伸手按摩著太陽穴,因為她的頭好似要爆炸了,還有她的腳,使她不能快跑。
  
  因為她真的好想趕緊逃離這個跟他同時存在的飯店門口。
  
  宮箬歡鴕鳥地以為只要離開這兒就沒事了,今天一切的事情都當從沒發生過。
  
  『箬歡……』當耿蔚之再度出聲喚她時,宮箬歡真的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麼,她向來大膽、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嗎?但唯有愛情、婚姻跟他是她人生中的惡夢,最深深恐懼的東西。
  
  宮箬歡左顧右盼尋求出路,全然忘了聯誼會一事。
  
  她的臉色發白,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頭痛不舒服。
  
  『箬歡?』見她如此,耿蔚之更加擔憂,他加快腳步前進。
  
  『不要……不要過來……』宮箬歡開口懇求,聲音虛弱無力。
  
  她聲如蚊蚋,他怎麼可能聽得到。
  
  他只注意到她慘白的神色。
  
  她要逃,逃得遠遠地……從此以後她都不想再見到他……這個念頭一直在宮箬歡腦中盤旋。
  
  但光是想卻不能讓她脫離現在最『危險』的情況中,而她的頭痛又更劇烈了。
  
  就在耿蔚之伸手碰及宮箬歡的一刻,也許已經面臨走投無路的盡頭,情急之下,宮箬歡的腦子自動選擇逃避的方式。
  
  她眼-閉,身體一軟竟然昏厥過去,還奸耿蔚之一個箭步及時接住了她癱軟的身子。
  
  他打橫抱起她,飛奔往電梯,要到自己位於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
  
  『快叫醫生!』他吩咐助理,眉間寫滿擔憂之色。
  
  兩年後的重逢,竟是如此的開端,命運之神冥冥之中是否在暗喻些什麼呢?
  
  ◎◎◎
  
  醫生走後,耿蔚之摒退一旁的助理跟飯店經理,自己落寞地坐在床沿,大手緊握著昏迷中的宮箬歡的柔荑。
  
  根據醫生的診斷,箬歡有輕微的腦震盪,及左腳腳踝稍微扭傷,其餘並無大礙。
  
  唉……
  
  兩年了,他思思唸唸她的身影兩年了,在來台灣開會之前,他並不是沒有尋找她的念頭。
  
  只是當年他答應了她的要求,放過她並且不要尋找她。
  
  所以這兩年來他將滿腔的愛戀與思念往心裡面藏,他寄情於工作,努力的結果是將耿氏又推向了另一個巔峰。
  
  他這樣的成就如果告訴她,她不知會不會替他感到高興?
  
  大概不會吧!畢竟耿家欠她太多了,她嫁給他的短短日子中,拜他去年過世的母親所賜,似乎並不快樂,甚至痛苦的成分居多。
  
  這也難怪剛剛她看到他的時候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她大概也料想不到會在這見到他吧,其實他也是,他跟她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只是這場意外,他是喜悅居多。
  
  畢竟他並沒有違背答應她的諾言,運用自己的財勢跟權力去尋找她,而是命運之神將她再度帶到他身邊來。
  
  但宮箬歡恐怕是排斥居多吧。
  
  她離開他胸膛的速度可比火箭還快,她的神色慘白,雖然醫生說是因為輕微腦震盪引起的,但他倒覺得是因為遠在美國的他突然出現在台灣的關係。這樣的偶遇對他們來講是幸或不幸?
  
  耿蔚之緊握著她的小手,擰著眉思索著。
  
  他的心好亂好亂,平日日理萬機的他卻在面對自己所愛的人時手足無措,壓根不知該如何是好。
  
  耿蔚之吁歎一聲。
  
  就算他跟箬歡再度相遇那又怎麼樣?他又能如何呢?
  
  這其中唯一可以旨定的是自己還愛著她的事實,畢竟這兩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思念著地。
  
  之前,兩人足分離的,這份思念他還可以默默承受。但現在他又遇到她了,那份愛戀又重燃了,甚至比以往更旺盛。
  
  他還可以再次放她離開自己的身邊嗎?
  
  不!
  
  耿蔚之激動地將她的小於緊緊地包裹起,見她依舊深鎖眉頭昏睡著,他的心揪得好痛。
  
  再度和她見面是意外也是驚喜,但同時也是一項心的抉擇。
  
  她還會要他嗎?她還愛他嗎?這是問題糾結的所在。
  
  他傷她那麼深,甚至不惜選擇離開他。他瞭解她敢愛敢恨的個性,兩年前她毅然決然選擇離開,那表示她對他已傷透了心。
  
  兩年後的今天,他還有可能再挽回她的心嗎?
  
  他不確定,非常地不確定。
  
  那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他不想再次放她離開,但他如何能留住她的心,再次留住她回到他身邊?
  
  ◎◎◎
  
  宮箬歡從昏迷中醒來,發現門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有一時間她忘記自己為何會躺在床上,為何會身處在這裡。
  
  她的身旁沒有人,而這問臥房的豪華讓她幾乎感受不到一點真實。
  
  好半晌,她的記憶才突然恢復,像潮水一樣湧現。
  
  『礙…』她發出一聲慘叫,掀開棉被,也顧不得身上的衣物整不整齊,拿起床邊的鞋飛也似地想離開。
  
  她清楚地想起她遇到了誰,那個她深藏心中卻一輩子不願想起的人。
  
  在她因頭痛昏倒之前,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倒進了誰的懷抱中。也唯有他才會住在如此高級的地方,這可是普通人住不起的總統套房。
  
  像她,她只是個普通小老百姓,而不再是耿家的少奶奶。
  
  事實證明,她也只適合這樣的平凡身份,離開他回到台灣的這兩年來,生活雖不再富裕,心卻是自由自在的,沒有任何人、任何情感的牽絆。
  
  今天和他的偶遇就當夢一場,地會很快遺忘的,她一定會。
  
  宮箬歡抱著鞋衝出臥房,正好和推門而入的耿蔚之迎面對上,她一驚,快速地閃過他身邊,趁耿蔚之都還來不及反應,越過客廳往外衝去。
  
  『箬歡?』耿蔚之被她如風般閃過的身子給嚇愣在原地,但他反應很快,反身立即追了出去。
  
  但宮箬歡還是快了一步,在耿蔚之追出來抓住她之前,她已進入電梯,耿蔚之便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在他眼前合上,宮箬歡就這樣又消失了。
  
  耿蔚之沒有多想,往樓梯衝去上。
  
  他只想在這一刻留住她,還沒有心理準備要對她說些什麼,他只是想無留住她的人。
  
  宮箬歡的動作當然比較快,在電梯裡她已急得像熟鍋上的螞蟻,頻頻跺腳轉圈。
  
  天啊,她何時這麼慌張過,遇到他,她可什麼理性都沒了。
  
  現在最好的方法是趕緊離開飯店。
  
  宮箬歡披頭散髮,抱著鞋跑出電梯,她的模樣引起飯店大廳客人的側目,此刻她可顧不了那麼多,巴不得在下-秒鐘就消失在飯店中。
  
  但就在她跑過飯店櫃檯時,她停住了步伐。
  
  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她必須出現在飯店中的要事。
  
  『啊!』天啊!她的聯誼會!
  
  她怎麼會忘記那麼重要的事呢?喔,現在都幾點了?她去還來得及嗎?她的客戶該不會都走光了吧?
  
  宮箬歡街向櫃檯。『現在幾點了?』
  
  櫃檯服務人員似乎被她的模樣跟激動給駭著了,他看看手錶囁嚅地說:『六點多快七點了。』
  
  『什麼?』宮箬歡就差沒揪起服務人員的衣領要脅他將時間改過。
  
  『快……七點了……』
  
  『天啊,不會吧。』宮箬歡懊惱地直拍著額,她不會天真地以為那些客戶會在聯誼會的地方等她四、五個鐘頭吧。
  
  宮箬歡這下子只顧著懊惱,卻忘了耿蔚之這號人物。
  
  偏偏飯店領班在這時候過來,交給了她這次聯誼會的帳單。宮箬歡看了帳單上的數字,差點再次昏倒。
  
  當初會選在這兒辦活動,足希望看在飯店的盛名能夠吸引更多人參加活動,當然,她們可以從中賺取報名費來抵活動費。
  
  只是這下她搞砸廠聯誼會,報名費是肯定收不到了,想必事後還會被人抱怨一番,毀了『愛情專賣店』的聲譽。
  
  這也就算了,此刻她的腦海中是一長串帳單上的數字,那對『愛情專賣店』的財務可是一大重傷埃
  
  宮箬歡拿著帳單的雙手微微發顫。
  
  這時,耿蔚之氣喘吁吁地趕到,當他看到宮箬歡猶在櫃檯前時大喜,以為她是停下來等他的。
  
  『箬歡,你還在?』可見她對他還是有情的,耿蔚之心中不免又燃起希望。
  
  『我當然在。』錢還沒付,飯店的人叮不會讓她走埃
  
  宮箬歡遷怒了。
  
  她真倒楣,以為離開美國,就可以離開他的勢力範圍,讓自己身心都得到自由。
  
  這下可好,兩年的好日子還沒過足,一遇到他,頭被撞昏了、聯誼會搞砸了,還得付上一大筆活動費。
  
  都是他害的,難道他就不能放過她嗎?
  
  宮箬歡杏眼一瞪。『都是你,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嗎?我已經夠倒楣了,撞到頭、扭到腳也就算了,這下子連公司都快倒了。』
  
  她氣憤地在他面前揮舞著帳單,像潑婦罵街一樣地強悍。
  
  飯店人員跟耿蔚之的助理沒人敢上前,畢竟耿蔚之可是飯店的貴客,他都心甘情願被這名像瘋婦一樣的女人罵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公司快倒了?是你的公司嗎?』
  
  『廢話。』宮箬歡雙手環胸,此時可不想躲避他了,她心中的怒氣可得找個人好好宣洩,她的前夫正是最佳人眩
  
  『沒關係,我可以幫助你。』在這方面他可是個高手。
  
  『誰希罕你的幫助!我求求你,只要你收拾包袱趕緊飛回美國就好了。』快將他趕走,從此她才可-帆風順。
  
  她拒絕了他的幫忙,耿蔚之肩一垮,失望且落寞。
  
  『我是真心想幫你,也許足補償的心態吧,我沒有別的意思。』就算有意思他也不敢說。
  
  明明是他害她的,為何他還要露出一副被她欺負的樣子?
  
  宮箬歡一怒之下把手上的帳單塞進他手裡。
  
  『好,你要幫是不是?既然你那麼雞婆的話,這帳單就讓你付了。當然,如果你嫌自己錢多的話,乾脆匯個一百萬進我公司的戶頭算了,我沒意見。』
  
  冷哼一聲,她拎著鞋旋身離開了飯店。
  
  這回耿蔚之沒有再追上,原因是他即將飛往東南亞開股東大會,還有,他手上有她給的帳單,只要跟飯店人員詢問一下,就可以得知她的行蹤。耿蔚之的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淺笑。
  
  他可沒違背當初的誓言,因為線索是她留下的,還親手交至他手上,這不就代表他們之間曾斷了的紅線再度被牽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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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3: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三個月後
  
  今天是『愛情專賣店』成立兩年以來頭一回辦喜事的日子。
  
  別誤會,可不是說『愛情專賣店』兩午來才促成一對愛侶結婚,那工作效率未免太低了些。
  
  而是『愛情專賣店』的店員--花紜薔結婚的大好日子。
  
  說起來也好笑,她結婚的對象竟是『愛情專賣店』的會員翟宸,當初利用他的名義吸引了不少女會員的加入,偏偏最後卻情落自家,被自家員工給捷足先登了。
  
  唉,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雖然覺得很對不起那些『肖想』翟宸的女會員,還是得跟她們說聲抱歉。
  
  說起來花紜薔也像是她妹妹一般地親。
  
  宮箬歡對『愛情專賣店』的女會員們內疚歸內疚,胳臂還是往內彎,像翟宸這般條件長相均優的男人,嘿嘿,配上花紜薔剛剛好。
  
  所以在今天宮箬歡是笑得比別人都還開心,但也醉得比別人更厲害。
  
  『宮姊,走好,來,我扶你,你定路都不穩了。』
  
  喜宴過後,宮箬歡醉到雙眼朦朧、舉步維艱,是周苡悠一路從飯店將她帶回家中。
  
  在車上,宮箬歡又哭又笑。
  
  一會兒抓著開車的周苡悠傻笑,叨叨碎念著紜薔好車福,她叮以用人格擔保翟宸那個忠厚的小子絕對會愛她一生一世。
  
  她說她替紜薔感到高興。
  
  但不一會兒她又小臉一垮哭了起來。
  
  『愛情喔,不可靠礙…』小手拚命地揉著雙眼,像個小孩子般哭泣。她哭到妝都花了,整張臉像個調色盤。『愛一個人又怎麼樣?還不是轉眼間就變了,我不相信了、不相信了……』
  
  周苡悠搖搖頭,不曉得原來老闆喝醉了酒會變成這副模樣。
  
  『苡悠,你相不相信?』彷彿覺得自己一個人哭泣太可憐,宮箬歡轉而揪著周苡悠。『我結過婚,也離過婚,那個男人傷透我的心,我不得不離開他、不得不離開他啊,嗚……』說完,她竟然放聲大哭。
  
  『唉!』周苡悠乾脆將整個面紙盒丟到宮箬歡身上,她並不把她的話當真,只當她在發酒瘋。
  
  『你信不信?你信不信嘛?』見周苡悠沒反應,宮箬歡索性耍賴,死命揪著她的衣袖。
  
  『信、信,我信。』周苡悠好沒氣地說。拜託,她在開車耶。
  
  『我真的沒騙你嘛……』宮箬歡竟然嘟起了嘴撒嬌,看一個這麼艷麗的美人兒竟然裝出這種可愛的表情還真滑稽。
  
  而宮箬歡說完這些話後在下一秒竟然就睡著了。
  
  周苡悠還在奇怪怎麼她突然沒聲音了,側目一看,她竟然睡了。
  
  『呼……』她好不容易鬆了口氣。
  
  誰知,回到家,車一停,宮箬歡又突然睜開眼。『到家了。』她打開車門,自己下車。
  
  周苡悠趕緊下車扶她。
  
  『宮姊,走好。』周苡悠一邊扶著她一邊從皮包中掏鑰匙,無奈宮箬歡將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她身上,她都快撐不住她,也掏不到鑰匙。
  
  『需要我幫忙嗎?』一個低沉性感的男聲倏地在兩人身後響起,嚇了周苡悠好大一跳,她好不容易掏到的鑰匙落到了草地上。
  
  『你……是誰?』周苡悠拉著宮箬歡趕緊後退一大步,做出防備的姿態。
  
  『不要怕,我是箬歡的朋友。』突然出現在『愛情專賣店』的男人是耿蔚之,他急忙表示自己的身份。
  
  『是嗎?』周苡悠雖然懷疑,但是看在他可以直接說出老闆的姓名,她的防備降低了些。
  
  而且看這個帥哥關懷的眼神頻頻掃向掛在她手臂上的老闆,雙眸寫滿擔憂,似乎巴不得將老闆從她手上搶過去疼惜呵護一般。
  
  『事實上,我該說是箬歡的丈夫吧。』耿蔚之笑笑表示友善。
  
  『什麼?』周苡悠的嘴巴大張,幾乎可以吞下一顆雞蛋。
  
  怎麼今晚瘋言瘋語的還不只宮姊一個人,而眼前這個男人所說的醉話還跟宮姊前後呼應。
  
  一個剛說她結過婚,下一秒,她老公就跳出來自己招認了。
  
  怎麼這麼湊巧啊?
  
  周苡悠狐疑地上下打量眼前長得俊帥的陌生男子,論外貌,他的確有資格配得上美麗的宮姊,論穿著打扮,嗯,也滿有品味。
  
  只是選在晚上時分待在人家門口半路認老婆的行徑讓她有點不太敢恭維,偏偏宮姊又喝醉了,無法證實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周苡悠正想請他離開,明早等宮姊酒醒時再來,宮箬歡卻忽地抓起周苡悠的衣袖興奮莫名地扯著。
  
  喝醉的她似乎也看到耿蔚之了。
  
  『礙…就是他,苡悠,我說的那個傷我心的男人就是他,他就是我老公,喔,不,應該說是過去的老公才對。』說完,她還打了個酒嗝。
  
  這下子他們一搭一唱了起來。
  
  『宮姊,你說的是真的嗎?』周苡悠問。
  
  如果宮姊正如她所說的有一個老公,又正好是此刻找上門來的這名陌生男子的話,那她沒理由趕人家走。
  
  『我當然是說真的啊,苡悠,你這樣不行喔,你剛剛明明說你相信我的,原來你是在敷衍我。』
  
  人家說千萬別跟喝醉酒的人爭論,此時周苡悠就是面對這麼個難題。
  
  她剛剛就是在敷衍她,誰會將一個喝醉酒的人所說的話當真啊,可現在就不能敷衍了,因為她醉話中的丈夫真的出現了。
  
  『你不信的話,有人為證,就是他!』宮箬歡纖纖小手一指,就對準了耿蔚之。
  
  『他叫耿蔚之,美籍華裔,不信你問他埃』此刻的宮箬歡急著要周苡悠相信她所說的話。
  
  宮箬歡的話倒給耿蔚之一個機會,他掏出可證明自己身份的護照要周苡悠看。
  
  果然,真的耶!
  
  周苡悠雙眼頓時發亮。哇,跟了宮姊快兩年,今天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老公還是個超級大帥哥呢。
  
  這下周苡悠沒什麼好擔憂的了,她將身上的『累贅』丟給耿蔚之,要他扶好自己的老婆,她槌槌酸疼的肩,防備已除地走過去開門。
  
  『進來吧,二樓左手邊第一間房。』她指示著耿蔚之,而且理所當然地以為,夫妻嘛,本來就該同一間房,於是她便安心地將宮箬歡交給他照顧。
  
  問題是,當酒醒過來後的宮箬歡不知道會不會感謝她的『安排』呢?
  
  ◎◎◎
  
  喔……她的頭好痛……是有人在她腦袋中表演打擊樂嗎?否則她的腦袋怎麼會咚咚作響。
  
  宮箬歡閉著眼在自個兒的床上申吟。
  
  她想起這是酒醉的後遺症,喔,她昨晚喝太多了,真是自作孽。
  
  『來,喝杯水。』她耳邊有溫柔的話語響起,還遞了杯溫水到她的嘴邊餵她喝。
  
  苡悠真是貼心啊,知道她酒醉的隔天一定會犯頭疼,她還特地在房裡照顧她一整晚感覺真是窩心埃
  
  看看,她一整晚照顧她的結果是連聲音都沙啞了,原本甜美的聲音都變粗嗄了。
  
  真不愧是她的好屬下跟好姊妹。
  
  『這是解酒的茶,味道不太好聞,但多少喝一些吧,免得你的頭更疼。』說著「她』將一杯味道噁心的濃茶遞到她嘴邊。
  
  『不要,味道好難聞,肯定很難喝。』宮箬歡仍閉著眼,擰起眉心拒喝解酒茶。
  
  『乖,來,多少喝一點,好不好?』耿蔚之輕聲哄著她。
  
  乖?怪哉,苡悠竟然這樣哄她?
  
  宮箬歡覺得好好笑。
  
  還有,就算苡悠一夜沒睡,她的聲音也未免粗到太離譜了吧。
  
  宮箬歡睜開眼,想詢問苡悠她的聲音怎麼了,誰料,一睜眼,卻對上了她萬萬也想不到的一號人物。
  
  『喝!』她無是驚駭地低喝一聲,然後放聲尖叫,整個身子挪啊挪移到床邊險些掉下去。『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百分百確定這是她的家、她的房沒錯。
  
  『我在這照顧你埃』耿蔚之說得理所當然。
  
  一夜沒睡的他在凌晨時分趁宮箬歡仍熟睡時洗了澡、刮了鬍子,順便換上輕便的休閒衣褲。
  
  熬夜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常整夜不睡地研究合作案或是批公文,所以這會兒耿蔚之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足以應付宮箬歡的歇斯底裡。
  
  『誰希罕你照顧!』
  
  不,該弄明白清楚的是,他究竟為何會在這兒呢?而不是去討論她需不需要他的照顧。
  
  『誰讓你進來的?』宮箬歡瞪大眼狀似凶狠地問。她非要宰了那個人不可。
  
  『你埃』耿蔚之很無辜地說。
  
  『我要殺了……咦?你說是我讓你進門來的?』騙誰啊,當她是三歲小孩嗎?她可不是當年那個會輕易受騙的小女人了。
  
  『嗯。』耿蔚之肯定地點點頭,忍著笑。
  
  他的箬歡好可愛啊!
  
  啊,再次回到她身邊的感覺是如此地好,他不會再放棄她了,說什麼也不會了。
  
  『不可能的,打死我也不可能讓你進門來。』她巴不得他離她遠遠的,甚至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跟他碰面才好。
  
  『不要這樣詛咒自己。』耿蔚之不贊同地說。
  
  宮箬歡氣呼呼地喘息著,他的氣定神閒看在她眼裡更是教她不爽。
  
  永遠都是這樣,她以為傷害到她的事,他卻不怎麼在意,總想三言兩語就將事情帶過。
  
  而她只要在他身旁就會跟著他的意識去做,講難聽一點便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上床、結婚、爭吵……唯有兩年前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他,是她真正自主自由的選擇。
  
  當她哭著上飛機回到台灣時,她發過誓,從此以後她的人生將由自己來決定、來抉擇,不會再有其他的人可以左右她的生活,絕不會!
  
  『耿蔚之,收起你的關心,我不希罕。』宮箬歡清楚地知道,能夠左右她心情的人在兩年前跟現在都只有一個。
  
  耿蔚之露出受傷的神情。
  
  宮箬歡卻不為所動,她板起臉、鐵下心來。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用跟以往一樣的口吻對我說話?你沒資格。』
  
  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沒有舊情重燃的跡象,宮箬歡狠心要遺忘兩人曾擁有的美好過往。
  
  畢竟回憶太不堪,就算他的心裡還有她、就算她不曾忘懷過他,又能如何呢?
  
  他現在出現又是什麼意思?要出現也該在三個月前在皇御飯店偶遇之後就出現,不是嗎?
  
  咦?等等。
  
  宮箬歡止住自己的思緒,她這麼想不就表示三個月前她是期待他的出現?
  
  不,她拒絕承認這樣的事實。
  
  『如果方便的話,請你現在馬上離開我家,我不想報警勞師動眾。』宮箬歡就是不看他,雙眼直視著自己不停絞扭的雙手。
  
  耿蔚之瞅了宮箬歡許久。
  
  房內一片靜然,氣氛很尷尬。
  
  『我離開。』耿蔚之終於答應。『但你先把解酒茶喝完好嗎?要不然你會宿醉頭疼一整天的。』
  
  在離開之前,耿蔚之猶關心著她的身體狀況。
  
  宮箬歡眼神複雜地看他一眼。『你擱著,我自己會喝。』她纖纖小手指向床頭,要他將茶放好。
  
  耿蔚之聽從她的指示將茶放好,本想再說些什麼,在床邊佇立了一會兒,終於無聲地旋身離開。
  
  『唉……』在耿蔚之離開後,宮箬歡深深地一歎。
  
  情這東西,這一輩子她碰一次就足夠了。
  
  宮箬歡將小臉埋進自己的手掌中,她感覺得出來耿蔚之仍對她有情,但那又如何?
  
  說她自私也好、絕情也罷,那種離開他時的痛徹心肺,她永遠也忘不了。
  
  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所以她必須如此。
  
  ◎◎◎
  
  宿醉加上耿蔚之這麼一攪和,宮箬歡整整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才起身盥洗,整理好儀容一身清爽地下樓。
  
  人還沒到樓下,就聽見樓下熱鬧非凡的談話說笑聲。
  
  怎麼?店裡不是只有苡悠一人嗎?
  
  她還隱約聽到一個男人低沉的說笑聲,宮箬歡頭皮發麻,該不會是……宮箬歡加快步伐往樓下跑。
  
  果不其然--
  
  『耿蔚之!你還在這幹什麼?』宮箬歡像個母夜叉,雙手擦腰,怒氣衝天。
  
  當她看見耿蔚之一派瀟灑地靠在周苡悠的桌緣,跟她有說有笑,頓時,一把無明火由心而生。
  
  『宮姊?』
  
  『箬歡?』
  
  周苡悠納悶地站起,耿蔚之則是困惑地回身。
  
  他們不明白她幹嘛一下樓就這麼火大,誰惹了她啊?
  
  很明顯地,答案是耿蔚之,因為宮箬歡直直地走向他,推著他高大挺拔的身軀要往外走去。
  
  『走,你快走!再不走我要報警了!』偏偏她敵不過耿蔚之的氣力,他堅持站在原地,她也拿他無可奈何。
  
  宮箬歡也顧不得她的樣子看起來有多無理取鬧,她就是堅持要耿蔚之離開她的店、她的視線範圍。
  
  『箬歡,不要這樣,我只是想留下來,留在你身邊。』耿蔚之反手握住宮箬歡的手,深情款款地說。
  
  這時候也不在意有第三者在場,耿蔚之知道他一踏出這裡,以後就再也沒勇氣、沒理由可以回到宮箬歡的身邊。
  
  他必須把握這次的機會。他還愛著她,為了此生唯一的愛,他可以放下所有的尊嚴,只求他心愛的妻子能再次回到他身邊。
  
  『耿蔚之,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別說留下來,那壓根是不可能的事。』宮箬歡猛地從他手中抽離自己的柔荑。
  
  『離婚?』對宮箬歡口中說出的這兩字,耿蔚之感到大大地疑惑。『誰說我們離婚了?』
  
  『我說的,我跟你在兩年前我離開美國時就情斷義絕了,這不是離婚是什麼?』宮箬歡說得理所當然,也覺得理應如此。
  
  『兩年前你的離開是一回事,但這跟我們有沒有離婚不相干埃』她的離開雖讓他傷心欲絕,但他從沒有否定過她是他妻子的事實。
  
  『宮姊,你老公說得沒錯,你們雖然分開,但又沒去辦離婚,所以理所當然你還是
  
  人家的老婆埃』周苡悠突然插嘴替耿蔚之講話。
  
  關於她的『雞婆評語』耿蔚之給予感謝的一笑,而宮箬歡則是怒瞪她一眼。
  
  『別雞婆,下班時間還沒到,你就在這摸魚,快去會議室將前些天的會議資料整理出來,我侍會兒要看。』宮箬歡搬出老闆的架式。
  
  周苡悠吐吐舌。哇!她被老闆的『颱風尾』掃到了,真倒楣。
  
  說實在話,不過半天的相處而已,她就喜歡上這位『老闆的老公』了,他給人的感覺很好,很舒服,看得出來是個溫柔好脾氣的好男人。
  
  真不懂老闆當年怎麼會捨得離開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又不明白當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實在沒資格插嘴。
  
  唉,但再怎麼看,老闆跟她老公叮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男的帥、女的媚,分開太可惜了。
  
  所以,在周苡悠離開之前,她又不小心脫口而出,『老闆的老公,你要加油喔!』說完,她一溜煙地跑了。
  
  『周苡悠,我警告你,他、不、是、我、老、公!』宮箬歡發出怒吼。
  
  對於周苡悠的支持,耿蔚之無聲報以感謝,但問題町還沒解決。
  
  『我是你老公。』耿蔚之反駁。
  
  『你、不、是、我、老、公!』好吧,既然要在這一點上爭論,那就來吧,誰怕誰。
  
  『我不想跟你爭論,事實就是事實,你還是我耿蔚之的妻子,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耿蔚之是聰明的生意人,他雖不想將他的聰明用在他心愛的老婆身上,但情非得已。
  
  『我……』宮箬歡無話可回。
  
  耿蔚之都這麼說了,很顯然他沒有唬她,他們的確很有可能還有婚姻關係的存在。
  
  畢竟當初她留書離開得太匆忙,壓根沒去注意到是否離婚的這件事上頭,而這兩年來,她理所當然以為他會在她離開後,馬上結束兩人的婚姻關係,依照他母親的指示娶那位門當戶對的英國公爵之女。
  
  沒想到他竟然沒這麼做,那是不是表示……
  
  宮箬歡搖頭甩掉自己腦海中浮現的希望,不管他此舉代表什麼,都她而言都不再有任何意義了。
  
  『無所謂,我明天就去辦離婚。』宮箬歡攤攤手,好似這是很好解決的問題。
  
  『我不同意離婚。』偏偏耿蔚之就是要讓事情複雜化。
  
  宮箬歡瞪大眼。『我非離婚不可。』
  
  『我不答應。』
  
  宮箬歡為之氣結。『你到底想怎麼樣?』這肯定是他們重逢以來,她問他最多次的一句話。
  
  耿蔚之聳聳肩,隨即開出他的條件。
  
  他這麼做也許殘忍了點、也許是在逼迫她,但他無計可施,這是唯一可以留在她身邊的方法。
  
  『讓我留在這三個月,如果這三個月我都無法挽回你的心的話,我會從此遠離你並且答應離婚,還你自由。』
  
  『你作夢!』怎麼可能讓他留在這三個月,她連一分鐘都無法忍受。
  
  『還是你對自己沒信心,認為你的心可以輕易再次被我攻陷?!這是激將法,耿蔚之太瞭解宮箬歡最禁不起人家激她了。
  
  『不可能的。』她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
  
  『既然你說不叮能,那就算我留在這三個月也無所謂了不是嗎?更何況你不是剛有一位員工離職嗎?現在要找新人沒那麼快,我留在這還可以充當你的臨時助手。』
  
  耿蔚之將所有情況部分析了-遍,似乎相當地完美,讓宮箬歡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
  
  宮箬歡蹙著眉深思。
  
  三個月!地只要忍耐過三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完完全全地脫離他,從此生活在沒有他的日子裡。
  
  只要三個門,換得她真正的自由之身,而在三個月中還有一個免費的員工可以供她使喚。
  
  『你說到做到?』
  
  『我保證。』在這三個月中他會盡其所能地挽回她的心。
  
  『這三個月我可不算薪資給你。』雖然知道他家財萬貫,才不在乎她那麼一點點小錢,但先小人後君子,話還是說明白一點好。
  
  『當然。』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宮箬歡以為她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什麼?』
  
  『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包括客戶、會員、苡悠或是我的朋友面前,提及我跟你過往的事,當然,也不准提我們的婚姻關係。』換句話說,在他人面前他們是上司跟屬下再簡單不過的關係了。
  
  『好。』耿蔚之很阿沙力。
  
  『那就這麼決定,三個月,三個月後我要你滾離我這裡。』宮箬歡對自己信心滿滿。
  
  而耿蔚之呢?
  
  他當然也對自己信心滿滿。因為宮箬歡答應的當口,門外庭院駛進了一輛中型卡車。
  
  『請問這兒有位耿蔚之耿先生嗎?』有一名工人下車問。
  
  『我就是。』
  
  『您的東西送到了,麻煩簽收一下。』
  
  看到這情形,宮箬歡險些反悔,很顯然的,耿蔚之早預料到他會留下來,甚至連隨身物件都交代貨運公司送來了。
  
  看著仁人將貨車上的紙箱一箱一箱地搬上樓去,不知怎地,宮箬歡愣在原地頭皮發麻……
  
  這三個月恐怕不如她預期的那麼好過……她突然有這樣的感覺。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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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4: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匆忙且疲累地結束一場說明會,在下禮拜即將展開的聯誼會之前,宮箬歡替男女雙方多各辦了場說明會,讓這些想追求愛情跟婚姻的男女多一份準備,屆時可以馬到成功。
  
  自從紜薔結婚離開『愛情專賣店』以後,她跟苡悠的工作量都加重了,雖然來了個免費助手……
  
  說到那個免費助手,她就頭痛。
  
  宮箬歡揉揉發疼的頭,推門而入,哇,眼前辦公室的情況教她的頭更疼--一票的女人像花蝴蝶也像麻雀就圍在耿蔚之的辦公桌旁同他打情罵俏,個個都想吸引他的注意。
  
  他們甚至沒多花一個眼神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哼,宮箬歡不爽的心情隨之而來,她真想當場摔門而去,但這可是她的家、她的公司耶,他們卻把這當成是牛郎店。
  
  見他們如此,宮箬歡的怒氣隨即如排山倒海而來,她不回來也許還可以清幽一下……
  
  嘔的是她又不能趕那一群花蝴蝶走,因為她們可是『愛情專賣店』的會員,講難聽一點,就是她的金主。
  
  而且該走的也不是她們,而是那一隻招蜂引蝶的色豬。
  
  宮箬歡重重地將自己摔進椅子裡,不悅地翻閱桌上的資料,還一邊瞄著耿蔚之那一桌的一舉一動。
  
  『蔚之,告訴人家啦,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一個波霸將她偉大的雙峰緊靠在耿蔚之胸膛前,還拚命擠著他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呢。
  
  『對啊,每次問你,你都笑而不答,說嘛,快說嘛。』另一個打扮入時的辣妹嬌聲嬌氣地探問。
  
  『說嘛,快說嘛……惡!』宮箬歡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喃喃自語。
  
  真是噁心死了,那麼多女人圍在他身邊,他肯定很爽。
  
  宮箬歡滿足不屑地想著,她不知道她的臉上寫滿嫉妒之色,這完完全全印入耿蔚之的眼簾中。
  
  耿蔚之雖身處女人堆中,但他的注意力可放在宮箬歡身上,從她一進門開始。
  
  『蔚之,你在想什麼嘛,快回答人家啊,有沒有女朋友啦?』一群女人開始起哄,吵得整間辦公室不得安寧。
  
  真是有夠給他XX的,吵死了!煩死了!宮箬歡惱怒地瞪了他們一眼。
  
  從她一答應耿蔚之的條件,讓他待在這兒開始,也不知那一群女人從什麼時候發現他的存在,隨著時間一久,來的女人越多,每天下午一到,就有一堆女會員上門報到,她們的目標全鎖定在耿蔚之身上。
  
  好吧,宮箬歡勉強承認,撇開她跟他過往的情仇恩怨不說好了,純粹來評定他這個人,說實在話,耿蔚之的帥是那種會讓女人佇立側目的。
  
  尤其他稍勾起嘴角的淺笑,那簡直會將女人的魂魄完全帶著走。他那一雙致命深邃的瞳眸更是要人命,她以前就最常抵擋不了他的注視,總是輕易地就投降屈服在他的懷抱中。
  
  她可以理解那一群花蝴蝶趨之若騖的原因。她以前啊,不也是這樣,沉淪於他的柔情中,無法自拔……
  
  看著她們直巴在他身邊,宮箬歡的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酸勁,怪怪的……
  
  那個波霸怎麼直接將她的胸部往耿蔚之身上靠,她不知道那會讓人窒息嗎?
  
  還有那個穿著很暴露的女人,她的手幹嘛直在他的胸膛上摸索,真是不要臉……
  
  難道她們『愛情專賣店』的女會員都是那副花癡樣嗎?
  
  等等、等等!
  
  她在想什麼啊?
  
  宮箬歡不叮置信自己現在所想的事,她在咒罵那些圍著耿蔚之的女人是花癡?她在嫉妒那些女人叮以靠近耿蔚之嗎?
  
  天啊!她怎麼可以這樣想呢?
  
  耿蔚之想要跟那一群女人中的任一個發展韻事都無關她的事,她也不在乎,最好是他被其中一個女人給釣上,從此遠離她,讓她能順利離婚,並且永遠不用再見到他。
  
  說謊!說謊!你在說謊!
  
  偏偏她的心有一小部分在偷偷地反駁著她,要她別欺騙自己了!
  
  『我沒有!』宮箬歡火大地從椅子上站起,拿起卷宗夾大拍桌面,怒吼大叫,壓根忘了還有一人票人在常
  
  她的激動嚇了大家好大一跳。
  
  圍在耿蔚之身邊的女人紛紛將好奇且驚嚇的目光投向她,還有耿蔚之關懷的眼神,不過他的眼中似乎還寫著一抹別人所不知的玩味。
  
  『別嚇人了,幹嘛突然發神經啊!』有人拍拍胸脯發出抗議,還故意將身子往耿蔚之身上靠尋求安慰。
  
  宮箬歡知道白己的突兀,叮她可不想跟他們道歉。
  
  這裡原本就是她的地盤,她們要談情說愛大可挑別的地方,為何偏偏要在她的眼前?
  
  『不理她,我們繼續。』女人群中有人提議,她們正在拐耿蔚之答應跟她們去吃晚餐呢。
  
  眾人又將注意力轉移,宮箬歡頓時覺得自己在當場像個傻子。
  
  為了避免自己再胡思亂想,宮箬歡索性將桌上的東西及資料收好,打算提早下班上樓去睡覺。
  
  眼不見為淨!她是這麼打算著。
  
  可不巧,她的耳朵卻聽見眾花癡們要慫恿他出外用餐。
  
  哼,吃、吃、吃,最好吃死你,把你吃成大胖子,這樣就不會有女人再來糾纏你。
  
  宮箬歡不認為自己這種想法是嫉妒,她是在詛咒耿蔚之,因為她厭惡他!
  
  她收拾好東西,打算退場,在上樓之前也不知自己怎麼一回事,她將視線往耿蔚之的方向一探……
  
  正好與他的目光對個正著。
  
  宮箬歡趕緊移開視線,小臉莫名地一紅。
  
  不知他眼裡的含意是什麼?宮箬歡都還未能解讀出來,耳裡就聽見耿蔚之對眾女人宣佈--
  
  『我今晚不能陪大家去吃飯,很抱歉,因為我已經跟人約好了。』
  
  『約好了?誰?是別的女人嗎?』花蝴蝶們大驚失色,好不容易物色到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到底是哪個狐狸精敢搶走她們的最愛引花蝴蝶們個個露出怨恨的眼神。
  
  耿蔚之跟哪個女人有約呢?宮箬歡也豎起耳朵聆聽,不過耿蔚之嘴角揚起的那一抹笑卻讓她有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
  
  耿蔚之深情地看向她,雙眸寫著愛意地宣佈:『我今晚只想跟我心愛的歡共度。』
  
  哇!
  
  他這話一出口叮不得了了,眾女人狠毒的目光如利刃紛紛掃向呆愣在樓梯口的宮箬歡。
  
  太過分了!大家發出譴責。
  
  上一個好男人翟宸被『愛情專賣店』的自家人花紜薔給搶了的事過了也就罷了,但這一回好不容易又出現一個耿蔚之,沒想到又……
  
  『我們要退出「愛情專賣店」!』眾人發出怒吼。
  
  啊!這事怎麼了得?
  
  都是耿蔚之惹的禍啊!
  
  ◎◎◎
  
  叩!叩!叩!
  
  聽見敲門聲,宮箬歡索性將棉被拉高,像只鴕鳥一樣,不予理會。
  
  該死的傢伙,現在他還有瞼見她,竟然還敢來敲她的門?她沒一腳把他踹出大門他就該偷笑了。
  
  『箬歡?吃飯了,快出來吃飯,乖喔。』像在哄因耍脾氣而不吃飯的小女孩一樣,耿蔚之的語氣是極盡的輕柔。
  
  誰有那心思去管肚子餓不餓,她剛剛損失了將近十位會員,喔,不,接下來她可預見將會有更多的女會員要求退會。
  
  該死的耿蔚之,答應她的話沒做到,現在還有臉見她?喔,她快要被他害死了。
  
  『箬歡,剛剛苡悠打電話回來說要跟朋友在外頭用餐,不回來吃飯了,我特地去買了你最愛吃的起司披薩跟可樂,快出來吃。』
  
  爛人!競耍賤招!她最抵擋不了起司披薩的魅力了,以前在芝加哥家中他常常帶她在後花園的游泳池畔邊賞月邊大啖披薩,耿家的廚師所做的披薩可是一流的,是外面所買不到的……
  
  想著想著,宮箬歡竟發現自己流了口水,還有,肚皮也餓得咕嚕咕嚕叫了。但她就是要跟耿蔚之賭一口氣,她強忍著飢餓,就是不肯出去吃飯。
  
  『披薩冷了就不好吃了喔。』耿蔚之哄騙的話語可沒停過。
  
  廢話,她當然知道披薩冷了不好吃,她的口水直分泌著,腦中回味的是披薩的美味,她好像聞到了傳進她臥房的披薩香味……
  
  『我不餓。』這一句宣示無疑是在欺騙自己,她的肚子叫得更厲害了,彷彿在嘲笑自己一般。
  
  宮箬歡這才想起,自己中午因為忙才吞了個三明治而已。
  
  『你不餓喔?!那好吧,看來這個又香又大的披薩我只好獨自一人享用了。』耿蔚之故意將這話說得很大聲。
  
  隨著門前腳步聲的遠離,宮箬歡可以想像現在耿蔚之一定一個人舒服地坐在大沙發上,邊看著影片邊大口吃披薩……
  
  終於,宮箬歡受不了地從床上跳起,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喔,還好她及時煞車,否則就撞到了站在她臥房門口約三步遠距離的耿蔚之。
  
  他一手拿著披薩,笑容可掬地在她房門口守株待兔。
  
  『啊,你……』宮箬歡赤著腳、紅著臉,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耿蔚之倒也沒調侃她,她肯出來吃東西他可高興了呢,這等於給了他解釋道歉的機會,也是他們兩個重新發展感情的大好時機。
  
  ◎◎◎
  
  官箬歡盤著雙腿坐在沙發上,大口吃著披薩,雙眼瞪著電視螢幕就是不看耿蔚之一眼。
  
  但她感覺到耿蔚之的視線一直盯在她身上,讓她渾身好不自在。
  
  她極力想忽略,卻越是在意。
  
  『喂,你怎麼不吃?直瞪著我幹嘛?』宮箬歡沒好氣地說。
  
  『你連生氣的樣子都很美。』耿蔚之很無厘頭的冒出這麼一句稱讚。
  
  宮箬歡聽了險些被嘴中咀嚼的披薩給噎到。
  
  『咳、咳、咳!』她猛拍胸口。『不要突然說這麼噁心的話好不好?會害死人的。』
  
  『對不起。』耿蔚之一臉內疚,連忙撫拍著她的纖背。
  
  『不要碰我。』誰料,宮箬歡對他的碰觸還是敏感得很,她挪開身子更遠離他一些。
  
  耿蔚之一只手停在半空中。『我沒別的意思。』
  
  宮箬歡斜睨他一眼。沒別的意思?哼,他的話能相信才有鬼,明明跟他約法三章,要他不准在其他人面前說出他們的關係,才沒幾天而已,他就堂而皇之地大聲宣告出來。
  
  還害她損失了好幾個會員,嗚……這筆帳她都還沒跟他算呢!別以為一個披薩就能討好她,沒那麼簡單。
  
  『還在生氣嗎?』耿蔚之故意討好,慇勤地獻上可樂,希望她能消消氣。
  
  宮箬歡可樂是喝了,氣卻沒消。
  
  『你違背了當初我們的約定,是不是該離開這並答應離婚呢?』
  
  這是驅逐他離開她身邊的一個機會,但她的心怎麼會因為自己說出這些話而隱隱作痛並不捨呢?
  
  『我並沒有違背當初的約定埃』耿蔚之拿出商人談判的能耐,他打死不承認自己有錯。
  
  『你還敢說沒有!』宮箬歡惱怒了。
  
  『我們當初的約定是不對眾人說出我們有婚姻關係,這我並沒有違背埃』他可沒直接點出她是他老婆這件事。
  
  『你這樣跟說出來有什麼兩樣。』宮箬歡氣急敗壞。『你簡直是強詞奪理嘛!』
  
  『我不曉得這樣也算違背。』耿蔚之的表情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看這麼一個大帥哥,裝出無辜可憐的神情直跟你懇求,唉,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都無法狠下心的。
  
  『你這分明就是……』唉,不要這樣看她,否則她說不出狠心的話啦。
  
  『原諒我嘛!我發誓,沒有下一次。』為求得心愛女人的歡心,耿蔚之可是一點總裁形象都沒了。
  
  不過他這-面也只有宮箬歡能看得到。
  
  『你還敢有下一次?』一次就已經讓『愛情專賣店』損失慘重了,還有下一回,那她乾脆關門算了。
  
  耿蔚之心裡在偷笑。
  
  她這麼說表示在她心裡已經原諒他了,只是她自己還沒察覺罷了。而且他當然可以保證不會有下一回,因為這一次他所投下炸彈的威力已經達到他要的成效了。
  
  既可以讓那些纏人又多嘴的女人遠離他,還可以藉此向箬歡表達他的真心。只不過多多少少有些後遺症啦。
  
  像現在,箬歡就一副想把他殺了的模樣,即使他買了她最愛的起司披薩來巴結她也是一樣。
  
  『這件事我不會那麼容易氣消,除非……』怒火熾熱的宮箬歡不經大腦地說:『除非你在一個禮拜內招募到一百個會員,否則別想我會原諒你,哼。』
  
  宮箬歡當然只是說說而已,她是氣耿蔚之的強詞奪理,想找件不可能的任務讓他為難。
  
  耿蔚之沒說話。
  
  『你不說話就代表你答應了,沒達成目標休想我會再跟你說一句話,三個月後你就乖乖搬走吧。』
  
  也許現在的宮箬歡只是想報復當年所受到的委屈吧,再見耿蔚之,她沒有給過他一次好臉色。
  
  說沒被他的真心感動嗎?那是假的,但她就是要欺騙自己,要自己不要再向下沉淪。
  
  說完,宮箬歡驕傲地拿起披薩,看都不看他一眼,走進臥房,隨手將門關上。
  
  這似乎宣告了她的決心。
  
  而門外的耿蔚之,他當然不會輕言放棄,三個月不能跟她說一句話,那他如何能挽回她的心呢?在她討厭他的程度上又加一成的時候。
  
  他,也宣告了他的決心。
  
  ◎◎◎
  
  以周苡悠的立場,她不知該評論誰對誰錯,也不知該替誰說話。
  
  辦公室的氣氛持續僵凝,當然,夾在兩人之間的她不太好過。
  
  事件發生當時,她不在場,所以有點摸不著頭緒。可是就算她在場好了,以宮姊的脾氣,今天這種僵局還是免不了的。
  
  說實在話,她真的很想替耿哥說句話,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宮姊嚴厲的雙眸一掃射過來,到口的話還是吞回了肚子裡。
  
  於是周苡悠當悶葫蘆當了好幾天,在這一天,她終於看不下去了。冒著可能被震怒的老闆革職的危險,說什麼她也要替耿哥說句話。
  
  『宮姊,不是我說你,這次你的作為太過分了。』
  
  門外,下著大雨,從早至現在,沒有稍稍停歇的跡象。
  
  在這種鬼天氣,人人都懶得出門,就連她們也取消了一、兩個活動。
  
  只有急切完成他人所求的耿蔚之在一大早就冒著大雨匆匆出門招募新會員了。
  
  他用的是最傳統、最誠懇的方式:在街上分傳單吸引青年男女的注意,甚至一家一家拜訪推薦『愛情專賣店』的理念跟名氣。
  
  也許帥氣的他本身就討人喜歡,也或許他誠懇認真的態度感動吸引了許多人,短短三、四天,他已經吸收了五十多位的男女新會員。
  
  這該算是『愛情專賣店』創立兩年來的最高紀錄吧。
  
  他的毅力跟成果是驚人,偏偏宮箬歡還是吝嗇給他一點笑容跟一句鼓勵的話語。
  
  而且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他要達成目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今天甚至下了大雨,在這種鬼天氣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工作成效,所以一早周苡悠就勸耿蔚之休息一天。
  
  這些天見他早出晚歸,連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都沒有。
  
  『不行。一在出門前,耿蔚之婉拒周苡悠的好意,他深邃的雙眼看向一旁悠哉喝著茶欣賞窗外雨景的宮箬歡,似乎只要她開口說些什麼,他就會答應。
  
  『那你開宮姊的車去好了。』耿蔚之在台灣的代步工具是一輛腳踏車,他似乎有意在宮箬歡面前褪去他富家子的背景身份。
  
  在雨天還騎腳踏車外出工作不被淋得像落湯雞才怪,所以周苡悠好心地建議他。
  
  她開口幫忙跟宮箬歡借車,沒想到得到的回答竟是『車子送修』這簡單卻又敷衍的理由。
  
  她的車子明明就在車庫裡安然無恙,什麼時候送修了,分明是爭著眼說瞎話嘛!
  
  耿蔚之也知道這是借口。他穿上雨衣,對周苡悠感激地一笑,出門工作去了。
  
  直到下班時刻,大雨依舊沒停,周苡悠的怒氣終於爆發,而宮箬歡也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
  
  『太過分了!』周苡悠也顧不得宮箬歡是否會生氣,她不吐不快。
  
  被指責的宮箬歡的良心也逐漸覺醒,她悶聲不說話。
  
  『你跟耿哥過去的恩怨我無從得知,但看下這麼大的雨,將你的車借他也不為過吧,他是在幫你的公司賣命耶。』周苡悠的個性向來溫柔,現在卻開口說出這樣指責的話,可見她是真的動怒了。
  
  『只是下點雨而已,應該無所謂吧。』宮箬歡嘴硬地說。
  
  其實她心裡擔心得要命,從下午開始她就有點坐立難安了,天快要黑了,而雨勢有漸大的趨勢,還是不見耿蔚之的身影。
  
  會不會半路上遇到什麼意外?
  
  這個念頭猛然跳進她的腦海中,宮箬歡的心狂跳了起來,忐忑不安。
  
  不會吧,也許他對台北的路況不熟,延遲了回家的時間,但也有可能下雨天視線不良,然後就被疾駛的車子給撞個正著……
  
  不,不會的,趕快停止腦海巾可怕的想像。宮箬歡口頭上逞強,心頭卻急得如熟鍋上的螞蟻。
  
  周苡悠豈會不懂她的心。
  
  宮姊的焦慮全寫在臉上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她私底下替耿哥感到高興,搞不好這一次是個轉機,是耿哥可以再次贏回宮姊的心的大好時機。
  
  宮箬歡來回踱步著,要不是怕苡悠會笑她,她早開車去找他了。
  
  都怪他啦!都幾歲了還那種固執的死個性,明明知道她出的難題是不可能做到的,她也只是一時逞口舌之快才會開出那樣的條件,他就非要那麼聽話不叮嗎?
  
  車子不借他的原因是想阻止他在下雨天外出工作,誰曉得他那麼拚命啊!宮箬歡此刻可惱極了他的固執。
  
  宮箬歡對耿蔚之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這樣的擔憂與急切完全反應出她對他猶有情。
  
  只是她在欺騙自己罷了。
  
  『啊,回來了!』透過玻璃門,周苡悠看見耿蔚之緩緩騎著腳踏車進入庭院。
  
  宮箬歡快步走到窗旁,看見他的身影她大大地鬆了口氣。
  
  門開了,耿蔚之一身濕漉漉地進門,全身至腳沒有一處是乾爽的,那模樣狼狽極了。
  
  見他如此,周苡悠連忙遞上大毛巾,還曖昧地朝他眨眨眼,用下巴點點假裝忙於公事的宮箬歡。
  
  若無其事的宮箬歡連看都不看耿蔚之一眼,這會兒她又一點都不開心他了。
  
  唉,明明還相愛的兩人到底為了什麼搞到這地步?周苡悠很無奈,看來老天爺需要幫多一點的忙,只是下點雨恐怕無法逼出宮姊的真心。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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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4:1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想必是周苡悠的禱告靈驗了,老天爺終於決定該大發慈悲多幫點忙,好讓這對明明對彼此還有心的男女可以破鏡重圓。
  
  在耿蔚之淋得像落湯雞的隔天,他發高燒到三十九度,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也許有點幸災樂禍,但周苡悠不得不感謝老天的安排。
  
  在她跟堅持不進耿蔚之房間的宮姊報告了他的病情之後,只見宮姊一張美麗的臉龐頓時堆滿了愁苦。
  
  『要不讓他吞顆阿斯匹靈躺著休息一下好了。』周苡悠邊說邊觀察著宮箬歡的表情。
  
  『空腹怎麼能吃藥呢?而且沒吃東西怎麼會有體力?』看耿蔚之因高燒陷入昏迷中,宮箬歡可擔憂了。
  
  『喔!可是店又不能沒人看。』得有個人留在這照顧耿哥,那個人選絕對不可能是她。
  
  看宮姊人坐在床沿,又是幫忙拉被、又是摸他的額頭試探熟度,那模樣看來是不能離開片刻了。
  
  周苡悠悄悄地離開,合上門,就把這留給他們這對過去的愛人兒,願丘比特已經翩然來臨……
  
  宮箬歡花了點時間熬了大骨稀飯,醫生已經來看過了,說險些得肺炎,得多補充營養,還要注意晚上是否繼續發高燒。
  
  耿蔚之有醒來過幾次,但每次很快又昏昏沉沉睡去,看他憔悴的模樣,宮箬歡心疼萬分。
  
  她忙裡忙外,心裡卻是自責不已。
  
  昨天她要是開口挽留他就好了,或是答應將車子借給他,偏偏她就是耍性子要刻意刁難他。
  
  她的本意是真的想讓他達不成目標知難而退嗎?
  
  探究自己的真心,恐怕不是如此吧,
  
  她是在嫉妒他受女人歡迎的程度。
  
  自從他來到『愛情專賣店』,口頭上說是要利用三個月的時間來挽回她的心,但幾天來也不見他實際的行動,只有一票又一票如花癡般的女人拚命地找上門來,往他身上貼去。
  
  沒錯,她就是在嫉妒。
  
  嫉妒他受女人的歡迎,嫉妒他的目光都被那些女人吸引,嫉妒他跟那些女人有說有笑……
  
  所以她遷怒,找借口大發了一頓脾氣。
  
  她不是故意害他到如此的,看他這樣,她的心好痛喔!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愛從來沒有停止過,即使她離開了他,即使她以為兩個人從此不再相干。
  
  哪知命運弄人埃
  
  再次讓他出現在自己身旁,是幸或是不幸?
  
  要自己受過傷的心再次敞開來接受他,她怕啊,她真的允許自己再次愛他嗎?不怕再受到傷害嗎?
  
  宮箬歡無聲地流著淚。
  
  『不要哭……』耿蔚之忽然醒了過來,見宮箬歡坐在床邊默默地哭泣著,心頭一陣不忍。
  
  他強忍著身體的小適與疲累,伸出手想安慰她。
  
  『蔚之?』宮箬歡手忙腳亂地拭著眼淚。『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呢?肚子很餓吧,我熬了稀飯,來,我餵你……』
  
  『我很好。』耿蔚之勉強浮起一抹笑意,想撫慰宮箬歡眉間的擔憂之色。『只要你願意跟我講話……不趕我回美國……我就什麼都好了。』
  
  說完,他為了證明自己已然安好無事,他競想起身下床。
  
  『不行!』宮箬歡急急地將他壓回床上。『你身子還沒好,不可以起來。』
  
  生病的耿蔚之氣力虛弱,壓根比不過宮箬歡,他又躺回床上,才那麼一下子的動作而已,他彷彿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他疲累地閉了閉眼,卻又害怕宮箬歡會消失,趕緊睜開眼不願讓疲倦征服自己。
  
  但他顯然是多心了。
  
  宮箬歡不但沒離開,還端起擱在床頭的碗,細心地吹涼了稀飯要喂耿蔚之吃。耿蔚之受寵若驚,這樣子的幸福……
  
  『來,吃點東西,你需要補充體力。』宮箬歡沒注意到耿蔚之受寵若驚的模樣,她將稀飯送到他嘴邊。
  
  耿蔚之傻傻地張開嘴,一口稀飯入口,喔,這樣的幸福是真實的。
  
  他心愛的女人就坐在他身邊,餵他吃稀飯,還一臉溫柔跟心疼……
  
  多久了,他嚮往這樣的景像有多久了?獨自一人在美國時,每每午夜夢迴,這樣的場景連在他夢中都是奢侈的。
  
  『可以嗎?我怕你吃不慣稀飯,可是醫生說你目前還不能吃其他的東西,只能吃這……』
  
  『沒關係,只要你親手煮的東西我都喜歡。』這是實話,他是吃不慣中式食物,但現在這稀飯吃在他嘴裡可是滿滿甜甜的幸福,他才不介意呢。
  
  甚至他懷疑吃了稀飯後,他會馬上精神百倍,像卜派的菠菜一樣,病毒細菌統統被趕離他的身體,因為他的身體可是被宮箬歡的愛給充滿了,再也沒有空間可容納其他的東西。
  
  『別說甜言蜜語,你喔,這一回我可沒那麼容易就上你的當。』宮箬歡嬌瞪他一眼,心花卻因為他的話而朵朵開。
  
  喔,這話有語病喔!
  
  別看他是個病人,雖然腦袋因發燒而有些渾沌,但可無損他的聰明。
  
  耿蔚之的雙眼為之一亮。
  
  她說:這一回我可沒那麼容易就上你的當。那換個角度來想,是不是代表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只是這一回他得加倍努力,將她再度贏回自己身邊?看她嬌嗔的模樣,耿蔚之心頭大喜。
  
  他現在好想好想緊緊地抱著她,然後深深地吻她……
  
  但他不敢,怕這得來不易的好運會因他一時的衝動而毀了。
  
  慢慢來……慢慢來……
  
  既然箬歡願意再給他一機會,他可得好好表現。耿蔚之深吸一口氣,忍住心中的悸動。
  
  儘管他是這樣告訴自己,內心的澎湃卻是自己無法遏抑的。
  
  他還是激動地握住她的纖纖素手。『箬歡,我……』愛意還沒能表達出口,就被宮箬歡一巴掌輕輕地拍開。
  
  『別得寸進尺。』她嬌瞪他一眼。
  
  答應再給他一次機會,是她終於肯正視自己的心,知道自己仍然愛他,也被他千裡迢迢『追妻』的舉止給感動。
  
  但這可不代表他可以馬上對她為所欲為。
  
  也許想考驗他的愛意,也或許對兩人再恢復過去的關係沒多大的信心,宮箬歡小心翼翼的……
  
  『看來你的體力恢復得差小多,剩下的稀飯你就自己解決吧。』宮箬歡放下手上的碗,收起一臉的憐憫跟心疼。
  
  『歡……』耿蔚之叮憐兮兮地乞求著,還裝出虛弱的神情。
  
  宮箬歡故意不理他,撇開頭打算起身離去。
  
  『歡,我是病人耶……』
  
  他乞求同情的伎倆沒成功,宮箬歡看都沒看他一眼,漠然地起身。
  
  『歡,我雙手無力,沒辦法自己吃稀飯啦……』
  
  他再下猛藥,偏偏宮箬歡已免疫,她旋身,嘴角卻噙著一抹淺笑。
  
  『歡,啊,我頭昏眼花,恐怕又發燒了,我……』
  
  『砰』地一聲,宮箬歡合上臥房房門離去,連多費神回身關懷都沒有。
  
  『歡……』
  
  隔著門板,宮箬歡聽到他的哀號,嘴角的笑擴大開來。
  
  她險些大笑出聲。
  
  喔,不行,在這笑恐怕會傷了房內那人的自尊心。宮箬歡搗住小嘴急急地跑至樓下辦公室,然後才放聲大笑。
  
  耿蔚之當然沒聽見宮箬歡的大笑,他一臉泫然欲泣,在臥房內對著稀飯落寞地歎息。
  
  倒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周苡悠一頭霧水,見老闆笑得如此開心,不免替耿蔚之打抱不平。
  
  ◎◎◎
  
  三天後,耿蔚之精神抖擻地回到工作崗位,說他精神抖擻真的不為過,他臥病這三天來有心愛的人隨伺在側,那可好比活在天堂。
  
  他真想就這麼病下去……哈,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他可不想惹火箬歡,讓她好不容易跨出的一步又縮了回去。
  
  現在他可得小心翼翼地經營兩人之間的感情。
  
  還有,箬歡三申五令不准讓苡悠知道他們之間的發展,他問她為什麼,她只是紅著臉說:『一開始我對你那麼嚴厲,還口口聲聲說不可能,要趕你離開,那現在我們變成這樣,不會很奇怪嗎?』
  
  『怎麼會奇怪,你跟我本來就是夫妻,現在恩恩愛愛的很正常埃』耿蔚之反駁。
  
  『誰跟你恩恩愛愛?反正我就是不要讓苡悠知道,我說了算,你到底要不要聽人家的話嘛?』
  
  宮箬歡半是撒嬌半是威脅地要求,耿蔚之哪敢不從,他疼她都來不及了,哪還敢違背她的意思。
  
  所以呢,就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兩個人在辦公室隔著電燈泡周苡悠眉目傳情,一個上午下來,耿蔚之已被思念折磨得心不在焉。
  
  他好無奈,愛的女人就在眼前,卻偏偏不能碰也不能說,甚至還要裝出一副漠然的樣子。
  
  更好笑的是,周苡悠以為他們兩人還處在僵局中,頻頻使些小伎倆要打破兩人的沉默。
  
  耿蔚之對周苡悠很感激也覺得很抱歉,他頻送暗示的眼神給宮箬歡,這下子要是讓周苡悠發現他們早和好,而她拉攏的舉止根本是多餘的話,恐怕還得花一番心力請求她的原諒。
  
  都怪箬歡薄臉皮,真不曉得她是在擔憂些什麼。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上午,午後,周苡悠因為公事出門下,兩人終於解禁,耿蔚之頭一件事便是抱怨。
  
  他先將宮箬歡溫柔地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輕啄一下她的甜唇,以補一整個上午的相思。
  
  『看苡悠拚命的撮合我們,真是不好意思。』不過話說回來,周苡悠的離開還真是給了兩人一個溫存的大好機會。
  
  『那小妮子是職業病太嚴重了,幹嘛把注意力直放在我們兩個身上。』宮箬歡嬌聲抱怨。
  
  『她是為我們好,希望老闆跟老闆娘趕緊復合,別每天大眼瞪小眼的。』耿蔚之吻吻她的俏鼻。
  
  喔,能夠再度擁著她是他最大的夢想,如今美夢終於實現,他還得不時提醒自己這不是夢。
  
  『說話小心點,誰是老闆跟老闆娘?這家「愛情專賣店」可是我自己創立的,老闆只有一個,那就是我。』關於這點,宮箬歡可堅持說清楚。
  
  當初,結束戀情隻身回到台灣,將身上僅存的積蓄投入創業中,『愛情專賣店』可是她辛苦兩年好不容易有的一點成績,不是她吝嗇跟耿蔚之分享,而是這間店代表她的成就,在愛情失敗之後唯一的成就。
  
  耿蔚之苦惱地笑笑,將煩惱隱藏得很好。
  
  唉,這間『愛情專賣店』搞不好將會是他將箬歡拐回自己身邊的最大阻礙。
  
  照現在這情形,他收復箬歡的心指日可待。只是他是個自私的男人,他希望心愛的女人可以待在他的身邊。
  
  也就是說,有一天他還是得回美國管理家族企業,而他要箬歡陪他回去,兩人再築幸福甜蜜的愛巢。
  
  可是看箬歡對『愛情專賣店』的執著,這下子想要說服她離開台灣恐怕是件難事。
  
  這該如何是好呢?儘管他是管理遍佈全球的大集團公司,對這點可是無計可施啊!
  
  他的煩惱宮箬歡可沒察覺到,她興致勃勃地在他懷中闡述自己未來對『愛情專賣店』的經營理念跟夢想。
  
  她的高昂興致看在耿蔚之的眼裡,可是苦澀多多。
  
  於是,他索性低下頭,霸道地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嗯……』還說在興頭上的宮箬歡小嘴忽地被吻住了,貝齒被對方溫柔的舌給撬開。
  
  宮箬歡雙手緊環住耿蔚之的頸項,兩人汲取對方所給予的溫柔與甜蜜的愛意。
  
  久別重逢的兩人一獨處,當然是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耿蔚之可不甘心一個吻就打發,好不容易兩人可以獨處,又沒電燈泡在抄…
  
  天曉得他忍多久了,晚上礙於周苡悠就睡在宮箬歡的隔壁房,他根本動彈不得。
  
  自宮箬歡離開之後,他便守身到現在,不曾碰過其他的女人。
  
  而如今她就在他身邊、在他懷中,他哪能再控制得了自己,屬於男人的衝動早蠢蠢欲動。
  
  他的大手很自動自發地搜尋她衣服的下擺……
  
  『蔚之,不要……』尚有一絲理智的宮箬歡出聲制止他,畢竟兩人現在可是在神聖的辦公室裡。
  
  還有,辦公室的大門叮沒上鎖,隨時會有人進來。
  
  但宮箬歡的拒絕一點都不堅持也不明確,她已醉在耿蔚之掮情的撩撥之中,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她的上衣被完全撩起,耿蔚之的大手沿著她粉色的內衣邊緣溫柔地劃著。
  
  雙唇離開她的芳甜,在她的粉頰啄下輕吻,而後,來到她敏感的小耳,挑逗地舔吻著她的耳珠,還不時朝著她耳內吹氣。
  
  宮箬歡當場癱化成水,全然讓他擺佈。
  
  儘管兩人分開已兩年,他可清楚地記得她的敏感地帶在哪裡。
  
  有無數個夜晚,兩人在床上翻雲覆雨時,她雪白柔軟身軀上的敏感地帶是他的大手跟雙唇最愛探尋的所在,每每他部逗得她申吟連連。
  
  她在床上的聲音也是他的最愛,總讓他街動到無法控制。
  
  『礙…啊礙…』果然,才輕舔著她的耳珠而已,她即刻發出性感誘人的申吟。
  
  他的大手滑下她纖細的柳腰,愛撫著她的後背,期待中的嬌喘響起,耿蔚之的嘴角因此揚起一抹得意的淺笑。
  
  『不要……』宮箬歡閃躲著,後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尤其在靠近腰處,只要一碰觸她就會全身酥麻。
  
  而這個秘密當然只有她唯一的男人知道。
  
  『兩年沒碰你,你還是好敏感。』耿蔚之在她耳畔輕聲挑逗著。
  
  『討厭!』宮箬歡揚手要打他,卻被他擋了下來,掬起她的素手送到嘴邊落下細吻。
  
  『討厭?嗯?不喜歡我這樣嗎?』他叮還知道她另一個敏感點在哪,他的手曖昧地來到她的大腿內側細細地愛撫著。
  
  『嗯……礙…』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隔著底褲碰觸她的三角地帶,教她血液疾速倒流,無法自己。
  
  『不可以誘惑我喔。』
  
  儘管好想將她壓倒在地,腦中還是有一絲理智,但宮箬歡的申吟聲卻讓他快要克制不了自己。
  
  他的男性繃得他的牛仔褲好緊、好難受。
  
  到底是誰誘惑誰啊引宮箬歡好無辜地想,她被他挑逗到快瘋了,他竟說這種話。
  
  宮箬歡不依地夾緊自己的雙腿,不讓他的手在裡頭蠢蠢欲動。
  
  他豈會被限制住,修長的手指靈敏地鑽進她蕾絲底褲,直探她神秘的幽x處。
  
  『礙…』宮箬歡發出細微的嬌叫聲。
  
  耿蔚之的手指持續探入,先是在她的花蕊捻弄,引來她更大反應,柔軟的身軀緊繃起來,雙手緊攬著他的後頸不放,然後更是將身子拱向他尋求更多。
  
  耿蔚之發出一聲輕笑,如她所願,給了她更多。
  
  他的手指被她甜蜜的花汁所滋潤,讓他能更順利地探入她緊濕的花徑中。
  
  『喔,歡,你好緊……』她緊緊地包裹著他的手指,那種濕熟與緊窒讓他好想此刻在她體內的不是手指,而是……
  
  他的手指開始緩緩抽送,引來宮箬歡陣陣的歡愉申吟。
  
  『礙…礙…蔚之……』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只感覺他在她體內所製造的快感。
  
  她甜美的反應讓他加快手指抽送的速度,他愛死了她的申吟跟痛苦與歡愉兼具的表情。
  
  他又探入一指,感受她更緊窒的包容。
  
  抽送的速度加快了,體內產生的快感教她無法再控制自己,她放聲嬌喘申吟。
  
  頓時,整間辦公室允滿她的嬌吟。
  
  『蔚之……我……』她連話都無法完整表達,紛亂的思緒只集中在他抽送的手指上。
  
  『噓……別說話,感受它。』耿蔚之緊攬著她,手的速度不曾停歇下來。
  
  宮箬歡的呼吸越來越重,顯示她正瀕臨巔峰。
  
  耿蔚之最後深深地探人她敏感的內部,倏地,她全身繃緊,將他的手指往內吸入包裹住,她抵達了天堂……
  
  ◎◎◎
  
  『呼……呼……呼……』在耿蔚之的懷中,宮箬歡喘息著。
  
  他已離開她的體內,並幫她整理好凌亂的衣裳,但宮箬歡似乎未從極樂的歡愉中冷靜下來,呼吸依舊急促。
  
  耿蔚之溫柔地吻吻她的額、眼瞼跟俏鼻。
  
  『好些了嗎?』他低聲地問。
  
  『嗯。』
  
  耿蔚之順著她的髮絲愛撫,掬起她的下巴要臉紅的她面對自己,她的嬌羞讓他心頭充滿愛意,正要傾下身親吻她的紅唇時……
  
  『啊!我好糊塗喔!到了地方才發現自己忘了帶重要的資料。』周苡悠像一陣風般刮進辦公室。
  
  『礙…』隨後她發出更大的驚叫聲。
  
  她看到了也發現了兩人曖昧的姿勢,還有宮箬歡不尋常的臉紅,甚至敏感地嗅到空氣中一絲絲歡愛的氛圍。
  
  『老闆、耿哥,你們……』她愣在原地,指指兩人,瞠目結舌。
  
  宮箬歡第一個反應當然是跳離耿蔚之的大腿,慌亂地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她的臉紅跟慌張根本是欲蓋彌彰嘛!
  
  周苡悠不是笨蛋,她隱隱約約猜到剛剛辦公室中上演了一出什麼樣的戲碼,她小臉一紅,好在自己回來得正是時候,否則……
  
  才這麼慶幸而已,她目光一轉,好死不死就注意到坐在椅子上耿蔚之腿間明顯的隆起。
  
  周苡悠的小臉霎時紅通了,趕緊移開目光。
  
  但她異常的反應宮箬歡卻注意到了,她順著她剛剛的視線往耿蔚之的方向一探。
  
  喔,我的天啊,那麼明顯的證據……
  
  宮箬歡快要昏倒了,還說要隱瞞苡悠他們兩個的關係,這下子人家連他們兩個在辦公室幹什麼好事都知道了。
  
  她譴責地瞪向耿蔚之,這很尷尬耶,他男性的慾望那麼地明顯……
  
  耿蔚之無奈地苦笑,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而那個部位的慾望也不是他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
  
  很尷尬礙…
  
  真的很尷尬礙…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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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4: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為了此事件,宮箬歡跟耿蔚之可讓周苡悠笑了好些天。
  
  宮箬歡本是臉皮薄,刻意隱藏兩人的關係,沒想到一場在辦公室的旖旎情戲卻被當鈔抓包』。
  
  那尷尬叮足足讓宮箬歡二天三夜不敢止視周苡悠的眼,怕在她眼中看到滿滿的戲譫。
  
  就在這時,周苡悠獨自住在恆春的爺爺摔斷了腿,她必須請假去照料他,宮箬歡很爽快的准假了。
  
  一來她終於可以脫離這種因尷尬而小敢跟屬下說話的口子,二來她自私地想跟耿蔚之過兩人世界。
  
  反正現在『愛情專賣店』也沒啥業績,有她跟蔚之就能處理得了了。
  
  靜下心來思索,也許她對自己一手創立的事業已沒了當初的熱情,自從耿蔚之再度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嗨,在想些什麼?對著電視發呆。』耿蔚之洗完澡回到客廳,就見宮箬歡雙手緊抱著抱枕窩在沙發裡,雙眼無神。
  
  電視在播演些什麼她壓根沒注意。
  
  耿蔚之伸手在她眼前揮啊揮,也不見她的回應,索性坐在她身邊,雙手不規矩地攬起她的柳腰,還傾身靠近她在她耳邊說話呼氣。
  
  『在想我嗎?』他低聲地問。
  
  喝!宮箬歡敏感地一震,搗住耳朵,睜大眼瞪向耿蔚之。
  
  『別嚇我!』她拍拍胸脯。
  
  一叫你好多聲了,都不見你有回應。』耿蔚之輕啄她的甜唇,抱著她坐上自己的大腿。
  
  『嗯,在想一些事。』但她可不會跟他說自己因他而再度沉浸在戀愛的美好裡。
  
  她想要在這一次的愛情當中學會掌控,不要因愛而昏了頭。
  
  『關於我的嗎?』
  
  『呃……我不說。』她腦子中現在填得滿滿的都是他,容不下任何事了。但她可不會跟他說。
  
  『不說?』耿蔚之揚高眉。她的表情擺明她有事,而且還可能跟他有關,他偏就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真的不說嗎?』
  
  『沒什麼好說的嘛,一些公事,你不想聽的。』宮箬歡打太極拳。
  
  她越是想隱瞞他越覺得有鬼。『可是我關心你,在公事上有什麼煩惱,你說說看,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
  
  『不用了。』宮箬歡拒絕得很乾脆。
  
  『真的不說?』他再問了一遍。
  
  宮箬歡很肯定地搖頭。
  
  開玩笑,她心裡頭想的事怎麼可以說,一說出來豈不表示自己對他的愛投降了。
  
  見她如此固執,耿蔚之使出絕招,他動手搔她的癢。
  
  『礙…不要……不可以……』宮箬歡怕癢,非常地怕癢。
  
  她拚命地閃躲他調皮的大於,叮是她整個人被他緊緊圈在懷中,根本逃不了。
  
  『說不說?說不說?』他的大手町沒因她的求饒而暫停。
  
  『不說……嘻……不說……』她只好扭著身軀跟腰企圖閃躲他的攻擊。但她這麼一扭叮不得了,瞬間將耿蔚之渴望她的男性慾望挑起,並揚升到最高點。
  
  他剛洗完澡,身上只有一件簡單的睡袍,而睡袍下僅是性感的小內褲,他的男性可受不了她這樣的折磨。
  
  而宮箬歡的睡衣雖然保守,但那薄如蠶絲的布料磨蹭著耿蔚之的大腿和他的敏感地帶,那種滋味礙…
  
  耿蔚之搔癢的動作,現在問明宮箬歡心想的事已不重要了,他的堅硬需要的是另一種需求。
  
  他忽地狂吻住宮箬歡。
  
  慾望跟需求是那麼的強烈,像把烈火狂燒兩人。
  
  宮箬歡雙手攀上他的頸項,緊緊地傾靠向他,急切地索求他的吻。
  
  他稍稍推開了她一會兒,雙手發顫地將她的睡衣除去,在他面前的她,此刻只剩一套粉紅的性感內衣。
  
  『你好美……』他想用唇來膜拜她。
  
  他熾熱的目光教她害羞,還有他熱情的言語,宮箬歡直接反應是用素手擋住他接下來的言語。
  
  她搗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耿蔚之卻乘機用舌尖撥撩她敏感的手掌心。
  
  『礙…』宮箬歡火速收回自己的小手。『你怎麼……』她倏地噤聲,因為耿蔚之吻不了她的手掌心,而改傾身親吻她胸前雪白的隆起。
  
  他鉗住她的柳腰,不讓她逃離。
  
  後來,胸前的遮掩也落了地,宮箬歡的呢喃申吟幾乎大過電視機的聲響……耿蔚之埋首於她的胸前,靈活的舌挑逗著她的蓓蕾。
  
  『嗯……蔚之……』她的手指掐進他厚實的背,留下歡愛的痕跡。
  
  他的吻蜿蜒地從胸前而下,來到平坦的小腹在地敏感的肚臍旁徘徊挑弄,大手在她的底褲外愛撫著。
  
  他忽地抬高她一邊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他的唇落在她的三角地帶,隔著底褲舔吻。
  
  『礙…嗯……』她快受不了這樣的挑弄。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雖然和耿蔚之分開的兩年來她沒有過其他的男人,但現在一經他這麼挑撥逗弄,她的慾望已全然甦醒。
  
  『求求你……』她小聲地哀求。
  
  耿蔚之佯裝沒聽見她的懇求,繼續他舌跟手的折磨。
  
  『蔚之……』
  
  『嗯?』耿蔚之哼了哼,停止動作,揚眉看入她的眼底。
  
  『求你……』她褪去羞怯,說出她的需要。
  
  她哀求的話語還沒說完,耿蔚之即刻從沙發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邁向她的房間。
  
  房門門板被他大腳一踢,『砰』地合上,也同時關上門內即將發生的旖旎情事……
  
  ◎◎◎
  
  只有兩人的日子是如此的幸福愜意,宮箬歡美麗的臉龐上總是掛著甜甜的笑意。
  
  她一改之前強悍的形象,像個小女人似的和耿蔚之成天甜蜜地膩在一起。
  
  自從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後,宮箬歡很認真的思考跟耿蔚之回到美國的可能,至於一手創立的『愛情專賣店』可以交給周苡悠來經營。
  
  她知道耿蔚之經營家族企業相當的繁忙,這次他放下手邊的工作飛來台灣重新追求她,可以想見股東們會給他多大的壓力。
  
  而這些壓力他全都扛下來了,陪在她身邊的時候他是隻字未提。
  
  之前他是如何遙控管理處理美國總公司的公事她是不曉得,但自從兩人同床共枕之後,常常在半夜時分,她清醒後不見在身旁的他。
  
  受好奇心的驅使,有一回她發現在樓下辦公室利用網路跟電話遙控在美國的事業,然後在凌晨再回到床上抱著她小睡片刻。
  
  他以為自己是超人啊,每天都是這麼少的睡眠時間,遲早會累垮。
  
  宮箬歡心疼得要死,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說明自己心裡的打算,日子一天拖過一天,周苡悠就要回到工作崗位了,這是個她跟他說明白的好時機。
  
  此刻兩人就在樓下的辦公室,已屆下班時刻,這時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客戶上門,宮箬歡掙扎許久,終於決定開口說出。
  
  但她挑的時機是多麼的不適宜,才正要說,就有人推門而入。
  
  是一個長髮披肩、穿著打扮相當典稚有氣質的女人,宮箬歡以為是客人,要起身招呼。
  
  誰知,那名女客人一進門一見到耿蔚之,便發出萬般驚喜的尖叫聲,整個人街向了耿蔚之。
  
  『耿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話才說完,嬌小的她早欣喜萬分地掛在耿蔚之的身上。
  
  『浣浣?』耿蔚之愣了愣,看抱著他嬌笑的可人兒,想不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
  
  也因為這份訝異跟疑問,耿蔚之沒能及時推開南浣浣掛在他身上的嬌軀。這種親密的舉動看在一旁宮箬歡的眼裡很不是滋味。
  
  當然嘛,自己心愛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抱著,任她再大方也免不了會吃味一番。
  
  不過,她倒是沉得住氣,沒說什麼。
  
  看對方的年齡,約莫才二十出頭,她又喊蔚之為耿哥哥,很有可能是耿家世交的女兒之類的人物。
  
  她毋需計較,宮箬歡在心裡安慰自己。
  
  心頭雖這麼想,她的表情可不是這麼顯示的,宮箬歡的醋意明顯地寫在小臉上。
  
  耿蔚之注意到了宮箬歡愀然變色的神情,連忙推開貼在他身上的南浣浣。
  
  『浣浣,你怎麼會到台灣來?你不是該在洛杉磯繼續大學學業嗎?』
  
  而他在台灣的這件事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只除了他的私人助理NICK。
  
  『人家早畢業一個多月,回到芝加哥後都沒能見到你的人,就算你很忙,也不該連身為你未婚妻的我都不能見到你吧。』
  
  未婚妻三個字如把傷人的利刃刺進宮箬歡的心坎,她彷彿看見自己的心活生生地被剖開,滴著血……
  
  她看進耿蔚之的眼底,無聲地詢問他的答案。
  
  怎料,耿蔚之竟迴避她的注視。
  
  他不敢看她……他竟然不敢看她……這表示他心裡有鬼,表示在他懷中的那名女人所說的話是事實。
  
  未婚妻!宮箬歡踉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似乎停止了。
  
  她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也難怪他從未開口要求她跟他回美國一事,是她自作多情埃
  
  人家在美國早有了未婚妻,如今都找上門了,她這下堂妻還能說些什麼呢?心碎也只能自己來承擔……
  
  喔,這是怎麼樣的情況引耿蔚之強作鎮定,心卻狂跳。他在心裡乞求箬歡不要誤會,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將浣浣給打發走。
  
  『我纏了NICK好些天,他才終於鬆口告訴我,ZICK還說,耿哥哥你是看「朋友」在事業上有危機,而特地來台灣幫她忙。』南浣浣天真無邪地說。
  
  耿蔚之翻翻白眼,他不曉得NICK是如何跟浣浣解釋他的行蹤,不過很肯定浣浣是誤解了。
  
  他不是來挽救『朋友的事業』,而是來挽回他心愛的女人,不是朋友,是老婆。
  
  這下子南浣浣的出現,搞砸了他先前的努力。
  
  看宮箬歡慘白的臉色就知道他又逐漸失去了她……他的心泛著陣陣的痛楚,他無法忍受箬歡的心又離他遠去。
  
  可天真的浣浣也沒有錯,錯的是他,他也不忍當場傷了浣浣的心。
  
  他知道她愛慕他,卻放縱她的愛慕延伸成為愛意,他只當她像妹妹一樣,從來沒有娶她的打算,他心裡始終只有箬歡一人,怎麼可能再去娶另外的女人為妻引
  
  會口頭上訂下婚事,實在是浣浣的父親生前十分照顧他,在臨終前將浣浣托付給他,他不想傷一個即將走完人生旅程的老人的心,所以違背良心答應了。
  
  當時他打的主意是,浣浣還年輕,等她完成大學學業時,也許會有了喜歡的男人,到時候他再解除婚約即可。
  
  偏偏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他所想的,而在這重要時刻浣浣又跑到台灣來,一切都亂了
  
  就在耿蔚之想破頭該如何解決眼前的三角問題時,不明事理的南浣浣又將本來就亂了的情況搞得更難收拾。
  
  她竟然跑到宮箬歡的面前,欣喜地握起她的手。『姊姊,你好,我叫南浣浣,是耿哥哥的未婚妻,很高興認識你。』
  
  這是哪門子的問候啊引現在未婚妻對『前妻』說:很高興認識你?這算是下馬威嗎?
  
  宮箬歡望進南浣浣一片清澈的眼底,裡頭寫滿真誠,絲毫察覺不出她有一絲的算計。
  
  她顯然並不知道她跟蔚之以往的婚姻關係,只單純地以為她是蔚之的朋友。
  
  這樣的小女人是真心愛戀著蔚之的,宛如當年在羅馬乍見蔚之的她一樣,不顧一切的,只想被他擁在懷中愛著。
  
  這是怎麼樣的糾纏情節啊,看著她睜大如等待人寵愛誇讚的雙眸,宮箬歡艱澀地點點頭。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宮箬歡。』她也很荒謬地跟她來一鈔相見歡』。
  
  『宮姊姊,你好漂亮喔!』南浣浣興奮得像個小孩子,發出崇拜的讚歎。『我真的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大美人耶,耿哥哥從來沒跟我提過你耶……』說到這,她小臉突然皺成一團。『可是我長得這麼普通,跟宮姊姊壓根無法比,耿哥哥的朋友該不會都是像你這樣的大美女,他看久了會不會嫌我醜……』說著,她都快哭了。
  
  『沒這回事,你別想太多。』出言安慰的,意外的竟是宮箬歡。
  
  她拍拍南浣浣瘦弱的肩頭,又看看一旁的耿蔚之,無聲地將安慰的角色交棒給他。
  
  她也不忍心傷害這樣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女人,在她身上,她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她。
  
  自己沒了蔚之,相信生活還是得繼續,畢竟她走過來了不是嗎?但這個愛他的小女人,恐怕會肝腸寸斷,一如當年心碎的她。
  
  該作決定了……
  
  宮箬歡很平靜、很平靜地說:『我累了,蔚之,你好好招待你的未婚妻,我先上樓了。』
  
  她沒有質問,也沒有生氣。
  
  對於自己的愛情栽在同一個男人的身上,她無話可說,也不想再說些什麼了。
  
  她任由自己的心麻木……
  
  ◎◎◎
  
  夜很靜。
  
  沒有星星點綴的天空彷彿蒙上一層陰影,抬頭看,似乎會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耿蔚之送南浣浣回飯店,在飯店陪她用完餐,並試著說服她先回到美國去。
  
  他很晚才回家,停好車,發現二樓的燈猶然亮著。
  
  唉,他無聲地一歎。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下午箬歡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教他擔憂。
  
  耿蔚之心情沉重地步上二樓,宮箬歡就坐在餐桌前等他,雙手抱著膝,下巴擱在膝蓋上,神情迷惘且無助。
  
  他不喜歡看她這副模樣,他從她身後緊緊地環抱她,她這樣子好似心已經離他好遠好遠。
  
  『我愛你。』在她耳畔,他深情輕聲地說。
  
  宮箬歡僵硬的身軀顫動了一下,許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她說她下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所有的感覺遠離她而去,她無力去思索、分析。
  
  『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耿蔚之不願放開她。
  
  她所說的話教他好害怕。『聽我解釋好嗎?』
  
  『有這個必要嗎?』宮箬歡低喃。
  
  她的心再度被傷了第二遍,早已傷痕纍纍,這都怪自己啊!
  
  『有,絕對有這個必要。』耿蔚之激動地將她拉起身,將她深深地納入自己的懷抱中。『浣浣對我而言只是妹妹而已,會答應跟她成為未婚夫妻是因為她爸爸臨終前的托付。我愛你,這一輩子我愛的女人只有你。』他重新宣示對她的愛。
  
  他重重地吻了她,傾盡自己滿心的愛意,他要她感受到。
  
  宮箬歡絕望似地回吻他,彷彿這是兩人之間的最後……
  
  待兩人分開,彼此都氣喘吁吁,
  
  耿蔚之憐憫地輕啄一下她的美眉。『你是愛我的,我感受得到。對不起,下午讓你受委屈了,我該早點告訴你浣浣的存在,讓你有心理準備:你一定覺得自己的心又受到傷害了,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再次把心交給我,我卻又傷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耿蔚之不停地說著對不起,臉上寫滿內疚與歉意。
  
  宮箬歡流下淚來,她愛他啊,不想將他讓給任何人,但眼前的情況好亂,她不知所措。
  
  南浣浣是如此地純情天真,她不忍傷害她埃
  
  她注視他的眸中寫滿迷惘。
  
  『沒關係,一切交給我。』他會處理好的,只要她肯相信他,肯再次將心交給他。
  
  耿蔚之給她一個鼓勵的笑,輕啄她的唇,牽著她的小手走進房裡。
  
  今晚,他需要抱著她、需要一個真實的支持、需要她的愛……
  
  ◎◎◎
  
  恩愛的一晚給了兩人滿滿的勇氣,也使兩人的愛意更增添了許多。
  
  宮箬歡不再介意,而耿蔚之似乎也有了信心,打算早點解決南浣浣一事,好帶著心愛的老婆回家,好好享受家庭的溫暖,有老婆溫床在抱的日子。
  
  但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快。
  
  一大早,兩個人甜甜蜜蜜吃完早餐下樓,一打開『愛情專賣店』的大門,卻見一臉甜笑的南浣浣端坐在行李箱上。
  
  『耿哥哥、宮姊姊,早埃』她跳起來打招呼,看得出心情頗愉悅。
  
  相對於她,宮箬歡跟耿蔚之叮就笑不出來,他們的目光從地上的行李箱移到南浣浣的臉上。
  
  『浣浣,你這是……』耿蔚之有著很不好的預感。
  
  『我要搬來跟你一起住啊!』
  
  南浣浣欣喜地挽著耿蔚之的手臂,這可是她想了一整晚所想出來唯一可以待在他身旁的主意。
  
  『不可以。』耿蔚之難得對她板起臉孔,他絕對不會答應她的要求的,他最在意的是箬歡的感受。
  
  『我不管。』無論如何她都不要離開他了。『耿哥哥不答應,我就求宮姊姊,這裡是宮姊姊的家,她答應就算數。』南浣浣轉而哀求宮箬歡,骨碌碌的雙眸滿是令人疼惜的懇求與企盼。『宮姊姊,我求求你啦,讓我住在這裡好不好?就這個暑假而已,我只是想陪在耿哥哥旁邊而已。』
  
  宮箬歡很為難,她抵擋不了南浣浣的懇求,因為她讓她想起當年的自己,那個為愛離鄉背井的小女人。
  
  她無助地看向耿蔚之,他堅定地搖搖頭。
  
  她也想搖頭啊,可是她做不到。
  
  『宮姊姊,你不肯答應嗎?』南浣浣泫然欲泣的模樣,令人好心疼。『那好吧。』她放棄懇求,轉身可憐兮兮地準備提行李離去。
  
  『等一下。』宮箬歡掙扎了片刻,喚住了她。『好吧,你就留下來,直到公司的另一個成員回來為止。』
  
  她是想說,再過十天苡悠就回來了,這些時日讓她住在這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箬歡……』耿蔚之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耶!宮姊姊最好了。』南浣浣像個小孩一樣跳起來歡呼,她熱情地吻了宮箬歡一下,隨即纏著耿蔚之要他幫忙提行李上樓。
  
  看著南浣浣直膩在耿蔚之的身邊,宮箬歡心裡浮現一絲遲疑,她作的決定是不是太街動了?
  
  才十天而巳,應該不會在她跟蔚之歷經波折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關係掀起什麼風浪吧?
  
  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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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7 11:34:4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三角關係共度的日子平靜地過了三天,說是平靜只是表面上,暗地裡卻是波濤洶湧。
  
  南浣浣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黏在耿蔚之的身邊,幫他泡泡茶、撾槌肩、做些零星小事什麼的。
  
  也許是能在心愛的男人身旁的關係,她每天都快樂得像只小麻雀,在『愛情專賣店』來回飛奔,為的是能得到耿蔚之的一個笑或是口頭上的獎賞。當然,這並不代表她就忽略了宮箬歡。
  
  南浣浣對宮箬歡可崇拜極了,對於她能自己創業,年紀輕輕就能擁有自己的公司好生羨慕。
  
  『哪像我,以前被爸爸保護著,現在則是耿哥哥,一點獨立自主的能力都沒有。』她皺起美眉,但隨即豁然開朗。『沒關係,等我以後嫁給耿哥哥,幫他生一堆的小蘿蔔頭,那也是屬於我自己的事業不是嗎?』南浣浣甜絲絲地作著美夢。
  
  宮箬歡聽了,艱澀地點點頭,她跟耿蔚之在半空中交換了無奈的眼神,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如果不快刀斬亂麻的話,恐怕以後三人的關係會越加糾纏不清。
  
  看著南浣浣對耿蔚之的愛意越來越深,宮箬歡好幾次興起了退讓的念頭,她實在不忍傷了一個小女人情寶初開的心。
  
  每次都是耿蔚之逼退她這樣的念頭,他不許她放棄他,絕對不許。也是因為這樣,耿蔚之決定越快將話說明越好。
  
  晚餐時刻--
  
  南浣浣慇勤地夾菜給耿蔚之,那幸福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們兩個是恩愛的新婚夫妻。
  
  反倒坐在他們兩個對面的宮箬歡成了電燈泡,一碗飯是拌了又拌,沒啥胃口。
  
  『宮姊姊,你好厲害,人家都比不上你。』南浣浣突然將注意力轉到宮箬歡身上。
  
  宮箬歡詫異地揚起眉,一臉疑惑。
  
  南浣浣實在是個讓人不忍拒絕的對象,她純真的大眼散發出盼望的光芒,任誰都不忍回絕她。
  
  『你的手藝好好喔,我好害怕耿哥哥在你這被養好了胃口,以後我們結婚後,我的廚藝恐怕會讓他抱怨。』
  
  南浣浣開口閉口都是關於跟耿蔚之的婚事,很顯然她相當期待跟耿蔚之結婚。
  
  宮箬歡苦澀地笑笑。『不會的,蔚之他不是那麼挑嘴的人,而且恐怕蔚之不忍心讓你進廚房吧。』她以前就是被他這麼疼愛著。
  
  『可是親手做菜給心愛的老公吃是我最大的願望埃』南浣浣對耿蔚之甜甜一笑。
  
  耿蔚之倒是尷尬地和宮箬歡互望一眼,這大概是他們這些天最常交換的信號吧。
  
  『要不這樣好了,宮姊姊,你教我做菜好嗎?』
  
  『不好吧,我只會做些家常小菜,搬個上檯面的。』宮箬歡委婉地拒絕。
  
  『雖然是家常小菜,但耿哥哥很捧場啊,我看他每次都將菜吃光光,還一臉很滿足的樣子,所以我才想請宮姊姊教我嘛。』
  
  南浣浣這一番話說出她平日是多麼地注意耿蔚之的一舉一動,她希望知道他的所有喜好,然後討好他。
  
  問題是,她不知道耿蔚之之所以對宮箬歡的手藝如此喜愛,並不是因為她煮的菜有多好吃,而是因為是心上人親手煮的,加了份愛在裡頭,當然吃得津津有味。
  
  不過南浣浣的這份天真令人心疼埃
  
  這下子他們兩個又更無法開口說出事實,但再拖下去,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宮姊姊,我保證我會是個好學生,我想做好一切當新娘的準備,這樣耿哥哥才會快一點迎娶我埃』南浣浣有些嬌怨地瞅了耿蔚之一眼。『耿哥哥每次都借口說他太忙,或是我的大學學業還沒結束來推托婚事,天曉得,我是多麼希望能趕快成為耿哥哥的新娘。』南浣浣如夢似幻地說著。
  
  在餐桌上,只有她一人侃侃而談,現在不僅是宮箬歡食不知味,就連耿蔚之也沒了胃口。
  
  他現在才忽地明白浣浣對他的喜愛已超出他的想像,要對她說明事實恐怕不是件易事了。
  
  『宮姊姊,你幫我跟耿哥哥說嘛,要他不要再把我當成小女孩一樣,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當他的新娘了。』
  
  不知道兩人關係的南浣浣壓根沒注意到兩人為難的臉色,她一逕地求著宮箬歡。
  
  宮箬歡雙手被她企盼地握著,一臉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想說謊騙浣浣,可是在這當口,她是不是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呢?但……她該說什麼呢?
  
  說什麼都不是埃
  
  『浣浣,別為難人家。』耿蔚之及時替宮箬歡解了圍。
  
  唉,耿蔚之暗歎,還是及早說明白得好,這種隱瞞的日子再過下去,遲早他跟箬歡都會瘋掉。
  
  『哎喲!耿哥哥,人家不過是想早一點嫁給你,當你的新娘子嘛。』南浣浣索性賴到耿蔚之身邊撒嬌。
  
  這情景、還有她嬌蹭的模樣,宮箬歡無法看著而沒有任何反應,她悄悄離開座位,將空間留給他們獨處。
  
  ◎◎◎
  
  出乎南浣浣意外的,在飯後,耿蔚之竟然邀她出外散步。宮箬歡也大感意外,不過隨即她明瞭了他的用意。
  
  他打算跟浣浣坦白了。
  
  難得耿哥哥主動開口邀她,南浣浣高興得差點尖叫,只是散步而已,她卻堅持要換套美美的衣服才出門。
  
  『這麼快?好嗎?』宮箬歡小聲地問。
  
  『不得不。』浣浣對他存有太多的夢想了。
  
  『嗯。』她悄悄地握了握他的手。『不要太傷她的心。』
  
  宮箬歡有一絲絲的擔憂,但想到坦白之後,她跟蔚之便海闊天空,心也不免浮現喜悅。
  
  她飛快地傾身輕吻了耿蔚之的臉頰一下,才退回身而已,南浣浣便走出房間。
  
  『耿哥哥,我們可以走了。』欣喜的南浣浣沒發現宮箬歡迅速退離耿蔚之的身邊。
  
  南浣浣親密地挽著耿蔚之出門,不知道這一趟難得的約會竟是要她接受一個殘酷的事實。
  
  宮箬歡所住的地方是天母地帶的高級住宅區,住宅附近規書得相當完善,有供小孩嬉戲的場所,也有讓老人家運動或情侶約會的公園。
  
  連街道也特地規畫出供人散步的地方,街燈相當的明亮,即使夜晚一個人獨自走著也不會感到害怕。
  
  耿蔚之跟南浣浣緩緩沿著街道往公園的方向散著步。
  
  一開始,都是南浣浣興高采烈得如小麻雀般頻頻說著話,耿蔚之只是漫不經心地應答著。
  
  他的心裡正想著該如何開啟話端。
  
  兩人來到公園,南浣浣一見到鞦韆,立即向個小孩子一樣拉著耿蔚之飛奔而去。
  
  『你玩吧,我在一旁看著你就好了。』都二十二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耿蔚之笑著看她在鞦韆上玩得好快樂。
  
  就是因為她這樣的個性,他跟箬歡才不忍心說出事實來傷害她。
  
  『浣浣……』他先是輕喚,確定南浣浣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時才說:『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
  
  南浣浣停下鞦韆。『什麼事呢?呵,耿哥哥,你的表情好嚴肅喔。』她笑他。
  
  但她察覺到耿蔚之的表情並未因為她的取笑而稍加鬆懈,她似乎也感受到一些來自耿蔚之身上的不尋常氣息。
  
  『關於我們的婚事……』耿蔚之突然又停了下來,陷入苦惱,他如此開門見山說要將婚事取消似乎不太好。
  
  倒是南浣浣一聽到耿蔚之提及『婚事』兩字,眼睛頓時一亮,心中的喜悅乍然浮現。
  
  婚事!耿哥哥提到了他們兩個拖延已久的婚事,他從不在她面前提起的,今晚突然約她出來散步,然後臉色又這麼嚴肅、態度如此正經,莫非……
  
  耿哥哥是要跟她求婚?!
  
  是嗎?她的夢想要成真了嗎?南浣浣一顆心都快飛上天去了。現在無論接下來耿哥哥要說什麼,她只想趕快點頭答應。
  
  和她喜悅的心情相比,耿蔚之陷入煩惱之中。
  
  『我是說,你千裡迢迢從美國跑來這看我,我很高興,可是……』唉,面對千人的演講場面都不比現在緊張。
  
  喔,她肯定是了!南浣浣心裡冒著狂喜的泡泡。
  
  耿哥哥對於她從美國特地趕來台灣陪他的行徑相當受到感動,也許就是這樣他察覺她是個可以依伴終生的伴侶。
  
  『耿哥哥,這不算什麼的,從今以後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伴隨著你的。』
  
  雖然她不在台灣長大,但從小到大父親就不停地提醒她,中國人嫁雞隨雞的傳統觀念。
  
  耿哥哥是爸爸幫她挑選的婚配對象,她相信爸爸的眼光,也深信自己嫁給耿哥哥會幸福一輩子。
  
  南浣浣的話讓耿蔚之更為難、更不知如何開口。
  
  他試著又從他處著手。
  
  『我跟你的年紀差距那麼大,也許你那些年紀相近的男同學會比較適合你吧。』他這樣的暗示,她該懂了吧。
  
  懂,她當然懂,南浣浣非常懂耿蔚之的暗示。
  
  她嬌笑了起來。
  
  『耿哥哥,你不要吃醋嘛,我們年紀雖然差距甚多,但我就是喜歡你的成熟,我那些男同學我才看不上眼呢。』呵,耿哥哥在吃醋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顆心全繫在他身上嗎?她才不會浪費時間去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既然介意他跟其他男人的關係的話,那就趕快開口求婚將她娶回家埃南浣浣在心裡盼望著耿蔚之趕快開口。
  
  呵,她覺得自己好不要臉喔,耿哥哥都還沒開口,她就在心裡點了千萬次的頭了。
  
  耿蔚之皺起眉頭來。
  
  浣浣喜歡成熟的男人?喔,那他這一套年齡的說法恐怕無法說服她。那他又得換另一個說法來說服她,傷腦筋埃
  
  『浣浣,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耿蔚之無奈地搔搔頭,覺得自己的思緒似乎枯竭了。
  
  他不知如何開口,南浣浣倒是主動幫他開了口。
  
  她的小手熱烈地握住耿蔚之,眼眸閃著興奮異常的光彩。『耿哥哥,你不用苦惱如何開口,我的答案是願意、非常的願意、一千個的願意。』
  
  天啊,她都快飛上天去了。
  
  耿哥哥終於願意將她娶回家了,她的心裡當然是一千個、一萬個的願意,甚至巴不得現在就下嫁。
  
  她願意?非常的願意?
  
  耿蔚之心頭浮現一個大問號,他什麼都還沒說,怎麼浣浣就願意了呢?難道她已經知道他跟箬歡之間……
  
  『浣浣,我真的不是故意什麼都不說……』這樣也好,既然她都知道了,也願意成全他跟箬歡。
  
  而且看她是一點詫異跟傷心的樣子都沒有,耿蔚之頓時鬆了口氣,也許他跟箬歡都人擔憂了。
  
  這事並不如想像中那麼難解決埃
  
  不過,耿蔚之顯然太早鬆口氣了,南浣浣一點都不知曉他跟宮箬歡之間的事。
  
  她的願意是指--
  
  『耿哥哥,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愛你,我當然願意嫁給你啊!』一說完,南浣浣羞得滿臉通紅,趕緊小鳥依人地躲進耿蔚之的懷抱中。
  
  也因此她沒看到耿蔚之瞬間刷白難堪的臉色,她只覺得自己現在好幸福喔!
  
  『你……願意嫁給我?』耿蔚之困難地吞吞口水,他啥時提到了婚姻一事,怎麼他都沒印象呢?
  
  『不!浣浣,我想你搞錯了!』一慌,耿蔚之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想直接地說出事實。
  
  可是一接觸到南浣浣單純、充滿對他愛意與信任的雙眸,耿蔚之衝動的話到了嘴邊又停了下來。
  
  說啊,快說啊!他的心在猶豫。他不能再放任浣浣繼續愛他,他必須說他跟箬歡相愛的事實。
  
  在他猶豫之間,南浣浣又甜蜜地再度投進他的懷抱中。『耿哥哥,你什麼都別說了,現在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不管你說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劇情怎麼會急轉直下,原本他的意思是要約浣浣出來談清楚的,結果事實沒說出來,還因此造成浣浣的誤會。
  
  喔,這下他該如何跟箬歡解釋?
  
  事情似乎一團亂了……
  
  ◎◎◎
  
  南浣浣狂喜地跑上樓,她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有人分享她的快樂與幸福,當然,宮箬歡是不二人眩
  
  在耿蔚之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南浣浣一街上二樓,見到在廚房洗碗的宮箬歡,立刻高興地尖叫,『宮姊姊!我要結婚了!耿哥哥剛剛跟我求婚了,我就要成為耿哥哥的新娘了!』
  
  宮箬歡震驚的表情宛如一連串的慢動作,她的臉上寫滿不可置信,手中正在擦拭的盤子?啷一聲,從她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什……麼?』她會不會是聽錯了?
  
  宮箬歡震驚得連手指被劃傷都不感到痛楚,她直愣愣地看著南浣浣,想要她再重複一遍剛剛所說的話。
  
  南浣浣被突然掉落到地上的盤子,還有宮箬歡慘白的臉色給嚇了好大一跳。
  
  『怎麼了?』南浣浣關懷地握著宮箬歡的手。『宮姊姊,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啊?』
  
  『喔……不……不,我沒事……沒事的。』宮箬歡驚覺自己反應太過了,趕緊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盤子碎片。
  
  由於手控制不了的顫抖,她又被剖出了一道傷痕。
  
  『小心!』耿蔚之一進廚房,所見的便是她纖纖素手上鮮明的血痕,他一個箭步衝向前,抬起她的手便往自己嘴巴一含。
  
  他顧不得這樣的舉動有多曖昧,也顧不得在場南院浣詫異的眼神。
  
  宮箬歡緊張地趕緊收回自己的小手,慌慌張張地起身。
  
  『我……』她該說些什麼才好呢?
  
  宮箬歡不敢看兩人。『恭喜你們……很榮幸我是第一位知道好消息的人……恭喜……恭喜……』
  
  她知道事實的真相如何?蔚之到底跟浣浣說了什麼?還必須跟蔚之談過才能下定論,但是一聽浣浣開口說兩人要結婚一事,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了起來。
  
  怎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等地步呢?她無語地看向耿蔚之,該給她一個解釋啊!
  
  ◎◎◎
  
  夜深。
  
  該是一切靜謐安詳的時刻,但今晚的『愛情專賣店』卻是一點都不平靜。
  
  耿蔚之跟宮箬歡為了不吵醒熟睡的南浣浣,兩人在樓下辦公室會合。
  
  宮箬歡一臉倦容,她一見耿蔚之便開口道:『我好累。』她的聲音滿是疲累與心碎。
  
  聞言,耿蔚之伸手想將她圈進自己的懷中,好好地給予她安慰,沒想到宮箬歡卻閃開了。
  
  『箬歡?』耿蔚之不解地喚她。
  
  他許久不曾好好地抱抱她了,他渴望著她。
  
  好不容易兩個人可以獨處,她卻又拒他於千裡之外。他以為她是為了讓南浣浣誤會的事情而惱他。
  
  『對不起,是我沒將事情說清楚。』他懊惱地道著歉。
  
  『唉。』宮箬歡默默一歎。『也許這是上天的安排吧,我跟你之間的緣分無法延伸下去……』
  
  一聽宮箬歡用放棄的口吻說話,耿蔚之迅速地攫住她的腰,霸道地將她攬向自己,他封住她的唇。
  
  『嗯……』宮箬歡不依,雙手握拳槌打他的胸膛,卻被他硬給架開。
  
  『不要鬧了,箬歡,我愛你,我不可能娶浣浣的。』他試圖安撫她浮亂的心。
  
  『不要、不要……』她壓根不聽他的話,試著甩掉他。
  
  『箬歡!』耿蔚之低聲喝道,要她冷靜下來。
  
  『嗚……嗚……我不要,我不要再這樣下去了,蔚之,嗚……』宮箬歡投入他胸懷中放聲大哭。
  
  她好累,真的好累,走這一段感情路,風風雨雨下來,原以為幸福的陽光已乍現,才發現那不過是假象。
  
  這一段路走來,她感到好疲憊。
  
  面對真心真意愛著蔚之的南浣浣,她是那麼地不知所措,更不忍心傷害她。
  
  也許她的退讓可以成就浣浣的好姻緣,也許她的退讓可以讓自己不再陷入愛情的迷惘中。
  
  『乖……噓……不要哭了,乖……』耿蔚之輕聲地安撫她。
  
  『我可不可以放棄你?可不可以啊?』宮箬歡啞著嗓音問。
  
  『不可以。』耿蔚之說得斬釘截鐵。
  
  『可是……』宮箬歡又被封住了嘴。
  
  『沒有可是,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耿蔚之稍稍動了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把我奉送給浣浣對不對?因為你覺得感情的牽絆很煩,索性將心愛的男人送給其他的女人,好落個清靜是不?』耿蔚之皺起眉頭,滿臉不悅。『你當我是什麼?可以隨時隨地送給他人的禮物嗎?』
  
  『我沒有。』他以為她就捨得嗎?
  
  『既然沒有,那我不准你說傻話,我愛的人是你,自始至終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這一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也只有你。』他將她抱得好緊好緊,深情地告白著。『我不愛浣浣,我只把她當成妹妹般地寵愛,我不可能娶她的,我會跟她說明白的。』
  
  耿蔚之的真心教她好感動。是啊,她不該有著將他送給他人的傻念頭,只是浣浣方面的問題……
  
  『但是……』
  
  『我不可能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所以不管你說什麼,有再多的但是,我也不會娶浣浣的。』耿蔚之發出怒吼。
  
  『噓……你不要這麼大聲……』
  
  宮箬歡才正擔心耿蔚之的聲音會吵醒南浣浣之際,一聲壓抑的嗚咽從漆黑的樓梯口傳出。
  
  耿蔚之和宮箬歡緊張地互望一眼,不安同時浮上心頭。是浣浣……
  
  他們急忙來到樓梯口,按開燈,果然,穿著純白睡衣的南浣浣就坐在階梯上淚流滿面。
  
  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眼中寫滿痛苦與傷心,淚水無法遏抑。
  
  『浣浣……』宮箬歡和耿蔚之不知該說些什麼,很顯然她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這下子什麼話都不用說了,她已經完全懂了。
  
  宮箬歡伸手想安撫她,她卻躲開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她一直喃喃道著歉。
  
  『你沒錯,浣浣,是耿哥哥沒跟你說清楚。』
  
  南浣浣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中。『我不知道原來你們兩個相愛,我……好像傻瓜……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的,對不起,我……』
  
  『浣浣,不要道歉,是我跟耿哥哥沒跟你說清楚。』見她如此,宮箬歡滿心的不忍。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誰知,南浣浣聽不進誰的話,一逕地流著淚道著歉,眸中已沒焦距,只有寫著傷心與悲切。『耿哥哥,你不用娶我了,不用了,什麼都不用了……』哭泣似乎是能減輕得知事實真相後的痛苦唯一的方法。
  
  宮箬歡跟著紅了眼,她的愛情為何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平平淡淡,非要讓他人傷心而成就自己的愛情與幸福呢?
  
  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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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1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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