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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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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葆琳 -【巫女情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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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 00:03:53 |只看該作者
第9章   

  「不!」尖叫聲是來自一名小孩,瑞特衝到他父親的面前說:「我不要她走。」

  「瑞特?」鍾斯皺著眉,看著他的兒子激動的跑到嘉翎的腳前,抱住她。

  「我不怕她,我喜歡她。我知道她不會傷害我的。」瑞特說完後,仰頭對嘉翎說:「對不對?你不會傷害我的。」

  「傻瓜,」嘉翎高興的不想擦去她眼角的淚滴,「當然我不會傷害你。」

  「瞧!她是個好巫婆,她不會傷人的!」瑞特渴望的小臉看著四周的大人們。「讓她留下來,我保證她不會傷害人。」

  村民面面相覷著,相信一個女巫不會傷害他們?話說回來,這名女巫也確實是救了許多人了。怎麼辦呢?

  「我說,」布蘭嬤嬤開口說話了,「大家一個個都是糊塗蟲!你們老是認定這位金姑娘是女巫。要我說,她可是位最最單純不過的姑娘,更特別的,她擁有一身的好醫術呢!這麼一位小姑娘,能怎麼傷害你們?我說,要真讓她跑了,你們還不知要去哪找來這麼好的女巫呢!」布蘭也表現出她的態度,她想要讓嘉翎留下來。

  「嬤嬤。」嘉翎又哭又笑的看著布蘭說。

  這下,困惑的村民就更多了。

  「金姑娘,要說是名女巫的話,好像又太笨拙了些。女巫怎麼會被一群豬仔給嚇到了呢?是吧?」麥夫,那名馬伕也喃喃自語起來。經過這麼些天,他已經不知不覺的將嘉翎當成席家堡內的一員了。「這太沒道理了。」

  「麥夫,當初可是你堅稱她是個女巫的,你可別忘了,是你說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除了是個女巫,她還會是什麼呢?」旁人提醒麥夫說。

  「這……」麥夫擰一擰自己的鼻子,「可能是我眼花了。」

  「什麼?」

  麥夫更肯定的說,「沒錯,一定是我眼花了。可能她是由穀倉的上層掉下來的,我記錯了,不是從天上而是穀倉上。或許這可憐的小姑娘半夜睡在那上面,被我吵醒後掉了下來。對!一定是這樣的。」

  「麥夫!」許多人都開始對馬伕發出抱怨,大小聲不等,並且七嘴八舌的發表起各人的意見。好像在幾分鐘間,大家都決定了要相信麥夫的這番話,相信金姑娘不是位女巫。情勢有了急轉彎,前不久還懷疑她是黑心女巫的人,現在爭相的要表現他們對金嘉翎的全心接受。有人稱讚她的美麗,有人讚美她的心腸,總之,她現在好像由冰宮中被捧到天堂。

  「現在,」在蜂擁到嘉翎面前的村民淹沒她之前,鍾斯開口說:「大家對於金小姐的去留是怎麼決定的呢?你們能夠接受她住在席家堡嗎?」

  村民們轉頭看向他們的領主,「是的,爵爺。我們希望能留下金小姐。」每人一句的說。沒錯,嘉翎被接受了。

  「你呢?金姑娘,你願意留在這裡嗎?」鍾斯的藍眼,溫柔的撫過她說。

  嘉翎看向這謎樣的男人。他究竟是怎樣的人?默默去調查出事實的真相,洗清她的冤白,卻為了他的人民要她離開?若是今天,他的村民們要她離開,他是否會驅逐她出境?現在她的機會來了,他給她的機會。她可以大聲的、清楚的一字字的說:「不,我不願意留下來。」,可是她不會說這一句話。因為知道這一刻,不論他是拿刀、拿劍甚至是威脅用火燒她、用水淹死她,她都不會離開了。

  「我會留下。」因為我愛你,她看著鍾斯說。

  鍾斯以他的藍眸,接受了她的回答。

  身旁的村民們都高興的發出歡呼,小瑞特也高興的又吼又叫,布蘭嬤嬤則是淑女的不會去尖聲叫囂,不過她暗暗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而這些對嘉翎一點影響也沒有,她已經做好了她的選擇。不論是生是死,她都再也沒有退路了。

  ☆     ☆     ☆

  當鍾斯推開門進來時,嘉翎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了。

  她看著他走進來,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片沉默。鍾斯走到木櫃前,解開他身上的衣扣,一副理所當然要睡在這裡的模樣。

  「我應該尖叫,然後踢你出去。」嘉翎若有所思的看他脫去外袍說。

  「你不會的。」他以自信的口氣說。

  「你這麼清楚我嗎?那你告訴我,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嘉翎看他脫去底衫,露出赤銅色的背部。

  他轉身,剛健的體魄也不抵他臉上那抹性感的笑,「吻我?」

  「猜錯了。」她微笑說,「你還有兩次機會。」

  「愛我?」他脫去剩下的衣物,看著她。

  嘉翎皺起鼻子,「最後一次,再錯,你要滾出這個房間。」

  他隨意自在的走到床邊,雙手按在她兩側,將她完全的包圍在懷中,卻又保持著距離。他澄藍的限定住她說:「你在生氣,我知道是為了什麼。你以為我會讓你走嗎?嘉翎。就算是一整隊軍來踏平我,我也不會讓你走,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的。」

  「那你為什麼說我不應該留在席家堡?」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確實在意這一點,可是,嘉翎忍不住問了。

  「這裡的人若是這麼反對你留在這裡,你倒不如不要留在席家堡這個小地方。我在倫敦也有寓所,你可以到那裡去,保證沒有人說你是女巫。」他解釋道。

  「是嗎?這點我相信。他們會忙著以為我是你的情婦。」她譏諷的說,「不過,恐怕我還高攀不上。成為你的情婦,還得有點資格不是嗎?」

  「你知道你對我不只是這點意義。」鍾斯對她說。「你會為了這而生氣?為了我曾說過我不會娶你?」

  嘉翎扯扯唇角一笑,「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當我是你的情婦或是什麼人。我是我,金嘉翎。我不是你慣見的那種軟弱淑女,我做我高興的事,今天我高興我便留在席家堡,也許明天我就走了。」

  「你在說氣話。」鍾斯吻吻她的頰說,「我知道你在乎的。」

  「那又如何?我說我在乎,你就會發我?不會吧!你是高高在上的貴族,我是等而下之的賤民,怎麼敢高攀你呢?」嘉翎也不客氣的說。

  「若是我願意為你打破這一切世俗的成規,來娶你呢?你又願意回報我什麼?」

  「你想向一名窮女巫要求什麼?」

  「你的忠心,你的生命,你的順從及你這一生一世的愛。」

  「我要付出這麼多,而你只要娶我就好。這不是有點不公平?」嘉翎仰視他問。

  鍾斯移動自己,緊密的和她接觸在一起。「不,這十分公平。因為我的妻子也將會贏得我。我發誓,我會一輩子珍惜她、愛她、守護她。」

  嘉翎籠罩在他溫暖藍光的眼中,綻開了一朵笑顏,她攪住他的脖子,細碎的在他的臉上慢慢的印上小小的吻。「我不在乎你能不能娶我。可是你不要忘記今天你曾說過的話。你曾經有誠意向我求婚,可是我拒絕了。不為了別的,因為我愛你,我不願意我的愛,讓你必須和全世界的陋規對抗。只要你有這份心就行了?」

  「只要有心嗎?」他銜住她的唇,不讓她繼續散佈那小小的吻,擾人心亂的吻。「那麼,你不要其他部分的我了嗎?不喜歡我取悅你?」他同時也以動作明白的告訴她,他所謂的取悅是什麼。

  「喔!」她低吟了一聲,「也許這個也算在內會更好。」

  鍾斯更努力的挑起了她的呻吟。「更好?我會讓你狂喜的尖叫,甜心。」

  嘉翎已沒有辦法回答他的挑釁。他可不是說著玩的,他懂得她所有最敏銳的點,他毫不憐憫的讓她沉入慾望高漲的潮水中,無法自拔。她最後真的尖叫了。

  他也是。

  當他深深嵌入她的深處時,他也吐露了一句她最想聽的話,「我愛你。」

  立刻的,她回報給他最深最熱的擁抱。

  他們共同分享那場動人心魄的天堂。

  ☆     ☆     ☆

  嘉翎睜開眼,她轉頭看看窗口,天色尚未出現晨光,距離黎明還有點時間。

  鍾斯睡得很熟,沒有被她所吵醒。嘉翎慢慢的由他的臂彎裡起身。她拉開他環在腰上的手。不驚動他,自己移到床邊,她的腳才觸到冰冷的地面,她就幾乎完全的清醒了。打個冷顫,嘉翎顫抖著走到木櫃旁套上長袍及被套。

  「你想做什麼?」夏娃的聲音在空寂的室內,顯得震耳欲聾。

  「噓!」嘉翎揮揮手說,「我可不想吵醒他。」

  夏娃於是閉上了——關掉她的通訊。

  嘉翎躡手躡腳的溜到外面,成功的關上房門,而沒有讓鍾斯發覺。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夏娃問。

  「我要去找布湯姆。」嘉翎說。「這你有任何疑問嗎?」

  「我大概也料到了。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緊張,我查過了,大部分的人都在睡眠狀態下。你不需要吵到門口的守衛就成了。」夏娃高興的說,「總算你還沒忘記,該是解決這一個小小問題的時候了。」

  「我是打算去解決。不過,我不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那也成,你可以將我擺到他身上嘛!這不是我事先告訴過你的嗎?」

  「我也許也不會這麼做。」

  「什麼?!」

  嘉翎耳朵有點痛。「小聲點。我只是想說,布湯姆——就是膽小麥斯,好像也不怎麼像壞人嘛!萬一錯怪人家,怎麼辦呢?我現在去,一去求證,二是聽一聽他怎麼說。才好決定是否要對他採取行動。可別忘了,不管是將他移轉到第四空間或是分解他,可都沒法再挽回了。錯殺一人,我會永遠良心不安的。」

  「不會有誤的。」夏娃說,「你現在不相信我,會吃大虧的。」

  「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了。」嘉翎冷靜的走下階梯。「這回你只有聽我的話了。」

  夏娃在她耳邊埋怨的歎聲氣,可是她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模仿著電影中使用的三流情報員拙劣的躲藏術,嘉翎偷偷的溜出大廳,朝著屋後的副手騎士們的住屋走去。沿路的城牆上都高懸著火把,所以嘉翎得以清楚的看到每一道門。

  「夏娃,告訴我布湯姆睡在哪一間房。」命令而非請求,嘉翎小聲的說。

  「你不可能希望我幫你自殺吧!」夏娃不情願的回答。

  「或者,你打算看我一間間去找?我真的會這麼做喔!」嘉翎警告的說。

  夏娃對自己嘀咕了半天,「好吧!在你由前往後算過去的第五間門。在你的右手邊。」

  嘉翎於是按照夏娃所報的路線,去找出那間房門。她沒打算敲門進去,直接的,嘉翎推開沒有上鎖的木門,門發出咯的一聲。

  躺在床上的人影,在月光下,安靜的沉睡著。嘉翎按著木門,自己小心的溜了進去。

  她一步步的走近布湯姆的床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麼做?要去掀開他的衣襟或是喊他起來問話。兩個她都不願意做,可是也都沒有辦法不去做!她手一寸寸的伸了過去。

  「金小姐!」忽地,她的手被布湯姆捉住,布湯姆推開被子坐了起來。

  「啊!」同時,被嚇了一跳的嘉翎叫了一聲,聽見自己尖銳的聲音,她摀住自己的嘴。「你……你怎麼會……為什麼?」

  「我一直在等你來。」布湯姆承認說。

  「你知道我會來?」

  「不。不能說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來。」布湯姆自己解開了上衣,露出了裡面光裸的上身及那塊顯明的紫色印記。「你想看的就是這個吧!」

  「讓我殺了他!」夏娃一反常態,主動的建議道。

  可是沒有嘉翎的指令,夏娃不能行動。

  「我知道對你來說,我不過是名罪犯而已!可是在二十二世紀,你應該能明白——」

  斷了布湯姆的話,嘉翎告訴他說,「不,我不是來自二十二世紀。我是一九九二年應該死於自殺的一個女人。」

  布湯姆的臉上出現了訝異,「可是……」

  嘉翎將化蛹計畫的由來告訴他。「你明白了嗎?我是被委託來為二十二世紀的人收爛攤子的。就是來解決你們這類人的問題。」

  布湯姆還是尚未由這巨大的衝擊中轉回腦筋來。他辛苦的合上嘴,然後又深呼吸了了兩次才說,「我沒有想過是這樣的。我以為他們會發展出雙向的時空機後,才會來找我。所以你這麼快就來到,我也嚇到了。」

  「這麼說,你一見到我就知道我是誰了?」嘉翎好奇的問。

  「你和這裡的人格格不入是很明顯的。加上你有這麼多奇怪的地方,我一直在猜測,直到你來找我,我就完全肯定了。」布湯姆解釋,接著換上一副憂心仲仲的臉,「現在,你要殺我嗎?」

  「你覺得自己應該被殺嗎?」

  「別開玩笑,誰會願意被殺,更沒有人覺得自己應該被殺。否則我也不用從那麼進步的二十二世紀逃脫了。我是很怕死的。」布湯姆一手扣上他的衣扣,回答著。

  「我也不想殺人。這樣吧!我把你轉回去服刑好了。」嘉翎希望他能夠自己主動就縛,雖然有點勉強。「你應該為自己犯的罪付出代價。」

  夏娃懷疑的聲音此刻再度出現,「我的小乖乖,你不會是真的認為他會說「好」吧!」

  「安靜。」嘉翎對她生氣的說,卻引來布湯姆的目光,「對不起,我是在和上面的代表溝通。他們似乎不很安心我對你的處置。」

  「上面的代表?」

  「二十二世紀的新奇玩意兒,你見過嗎?亞當和夏娃。」

  「不,沒有見過但聽過。那種微型電腦並不是我們一般人能接觸得到的。」布湯姆看向她耳朵上那閃閃發亮的石頭,「是你的耳環嗎?」

  嘉栩對他自然的一笑,「不是,他們將它藏在我發裡。」

  「這樣啊!」布湯姆看向她的眼光中隱隱有絲邪惡的光,嘉翎突然心生警覺。

  「我們好像開始在繞圈圈了。我們不應該在這裡閒聊的,我建議你最好的方式是在第四空間裡保留你一條小命。」嘉翎準備要將夏娃放到布湯姆的身上去了。可是他一直盯著她,她也沒有機會這麼做。

  「別說笑話了。」布湯姆下床,大聲的吼說,「你不是二十二世紀的人,懂得什麼第四空間。那裡面是什麼樣的生活,你根本無法想像。我不要進去,不管怎樣都不要。」

  他突然的暴動及吼叫聲,讓嘉翎開始後悔她的魯莽行事。「你先不要這麼生氣,我們還是可以好好談的。」

  布湯姆在她的面前崩潰的哭出來,他顫抖的蹲下來,語氣中帶著強烈的哭意說:「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太害怕死了。我不願意死,我想活下去啊!」

  以前對於那些罹患了絕症的病人,嘉翎也常常會聽見他們握著自己的手,懇求的告訴她,請讓他們活下去。這兩種記憶的重疊,讓嘉翎恍惚了一下。

  「注意!小心別上了他的當。」夏娃緊張的聲音將她狠狠拉了回來。

  嘉翎晃個頭,重新將視線定於眼前。

  「你不要這麼難過。」她輕聲的對他說,開始向他走過去。「我什麼都還沒有決定。」

  「不要過去,他可能有什麼詭計的。」夏娃說。

  「你這麼害怕死亡,當初為什麼會犯下殺人罪呢?!」嘉翎聽夏娃的話,站在幾尺外說。

  布湯姆開始涕泣的說了一大串話,雜夾著他的哽咽聲及口齒不清,所以嘉翎根本也聽不清楚。嘉翎安慰的再走近他一點,怎麼說,她都有夏娃在身邊,事情不會有多糟的,所以嘉翎還是走了過去。

  布湯姆像是捉到了救命的浮木,他緊握著她同情的手說:「金小姐,讓我活在這裡,我求求你,我一定不會做什麼壞事的。你可以監視我,我保證我會乖乖的,我只想好好的從頭開始,我不會做出什麼破壞性的事的。」

  嘉翎拍拍他的肩說,「你既然知道過去錯了,那麼還來得及改啊!」

  布湯姆低下頭難過的說著:「我只想在這裡好好的生活下來,這樣也不行嗎?」

  嘉翎搖搖頭,蹲在他身邊說,「你不要這麼難過,其實我——」

  電極般的,嘉翎由手指到她的大腦,每一寸都被麻痺了。她只見眼前一片黑暈了過去。布湯姆得意的看著昏倒在他面前的金嘉翎,滿意的說:「讓你主宰我?你這未開化的古代小妞?想都別想。看我怎麼處置你吧!只要殺了你,我就再也不用擔心其他的事了。」

  ☆     ☆     ☆

  再度清醒。嘉翎全身每一根骨頭到每一束神經都酸痛著。

  「你最好是不要呻吟出聲。」夏娃的聲音讓嘉翎安心了不少。「也不要睜開眼睛。這裡不是席家堡了,麥斯那混球將你送到……送到德古的城堡裡來了。他正和德古在談你的事情呢!我勸你最好再裝睡一下子。」

  德古的城堡?嘉翎閉上眼睛,腦子卻快速的運轉著。這不就是鍾斯的死敵嗎?布湯姆將她送到這人的手中,是什麼用意?莫非布湯姆背叛鍾斯?他們現在正在談什麼呢?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他們的談話,幸好他們就在隔壁,我幫你預錄了竊聽頻道。你要不要使用?」夏娃徵詢她問。

  她這個情況怎麼能回答呢?嘉翎忍不住在心中大罵夏娃的糊塗。

  「好、好,你別激動。我忘了你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了。我知道了,你如果答應我,你就停止呼吸二十秒好了。」

  嘉翎當然是要聽隔壁的陰謀,儘管夏娃的要求再怪異,她都得照做。她憋住氣,憋到她不能欲為止。

  「超過二十秒了,你可以呼吸了。我馬上幫你傳過來。」夏娃說。

  緊接著,嘉翎就像身在現場似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布湯姆的聲音說:「這可是一次最好的機會,爵爺你可以一箭雙鵰。若是席鍾斯不從,我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號召其他貴族征戰。」

  「問題是,」另一個陌生的聲音說:「席鍾斯本身的兵力還有他的同黨,可不是輕易可以擊破的對手。」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誰敢公然與教會作對呢?我相信擁護教會是每位大人都該盡的責任,可是席鍾斯違命收留那女巫,誰還敢袒護他呢?」

  「你說得有理,可是這需要計畫。」

  「爵爺,請容屬下放肆!這件事我們應該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辦。免得給了席鍾斯機會想出對策。席鍾斯不是笨蛋,他或許會找到什麼狡辯的資料。我知道他離不開這女巫,他已經被這女巫給迷住了,他會想盡辦法來救她的。」

  「哼!現在這女巫在我手裡,他想怎麼樣?我不會像他一樣,對一名女巫產生什麼感情,我會殺了她。」

  「沒錯,一定要除去這種邪惡的巫教信徒。」語氣一轉,布湯姆又逢迎的說:「還是德古爵爺有魄力,不愧是男人中的英雄之輩!」

  砰!一聲,不知道誰使盡撞擊了什麼。「都是席鍾斯,他讓我變成了笑柄。」

  「不用生氣,爵爺。你很快就可以加倍——不,加數十倍的討回來。」

  「我一定要看他還我這筆債!」

  「是的,爵爺。」布湯姆接著又卑恭屈膝的說:「爵爺,我倒有個計畫,你覺得如何?我想我們一定能成功的。」

  「什麼計畫?」

  「這——」

  訊號中斷的這麼突然,嘉翎差點沒有大聲嚷了出來!

  「對不起,我知道你又激動起來。別忘了你得裝昏迷,可得裝得像一點。至於為什麼只有一半呢?因為……真對不起,都是麥斯那狐狸,他走出了我的訊息接收網。」

  躺在這邊,不能動不能言還真是辛苦。嘉翎又只能對老是有問題的夏娃乾瞪眼。想想又是自己的錯,誰讓她自己自以為很安全,沒有防到那傢伙手上的戒指環。現在她相當確定自己就是被那戒指給電到的。

  唉!都是她的錯,現在又不知道對方打算怎麼來對付鍾斯。她的死生是無所謂啦!問題是現在……她要怎麼樣才能知道他們的計畫呢?

  「你小心點,德古和布湯姆談完了。他們都過來了。」夏娃一下子出現說。

  能怎麼小心呢?現在已在膽小麥斯的手中了。嘉翎也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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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 00:04:09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你可以退下了。」德古的聲音在門口的方向響起。

  接下來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嘉翎閉緊了眼,心裡七上八下的等著他的行動。

  「還沒有醒?」

  「應該差不多可以清醒了,我可以潑水弄醒她。」

  忍耐,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早已醒了。嘉翎等著等著,她等著布湯姆取水來澆醒自己。

  看來布湯姆並沒有多少耐性,嘉翎還沒有數到第一百下,水已經冰冷的從頭罩下。又一次被水澆醒了,難道這裡的人沒有什麼新鮮一點的主意讓人起床的嗎?譬如,鬧鐘或是叫醒她,她都不反對。這樣濕淋淋的……嘉翎嘀咕著,還得裝出剛被擾醒的模樣。

  「你……你是誰?」嘉翎的顫音裝得可真像,也許她該去拿個什麼演員獎之類的。

  「我是凱莫•德古。」他滿臉都寫著她應該知道他是誰的表情。

  嘉翎上下打量了凱莫•德古,他長得還不賴,比不上鍾斯是肯定的,不過褐髮綠眼還算是可愛。他全身都包裹在精繡長袍,絲綢鞋履,及嗆鼻的香氣中。要不是他親口說出他是位爵爺,她可真要把他當成那種娘娘腔的演員來看待了。

  「我不認識你。他又是誰?」嘉翎故意輕視他,直接跳向一旁的布湯姆。

  「金姑娘,你可以不用裝了。我相信那點電壓,不至於讓你失了記憶。站在你面前的德古爵爺,是現在握有你生殺大權的人。你最好安靜的聽著爵爺的話。」布湯姆站在一定的距離外說,並且中間還隔有凱莫•德古。

  嘉翎緩緩看回德古。

  再度得回她注意力的德古顯得頗高興,「你是什麼人,我們都極為清楚。雖然席鍾斯決定將你視為一名普通人,但是他不經過審判就這麼決定是錯誤的。你不要以為自己逃得過這一劫,我已經請來樞機主教,他會親自來主持你這女巫的審判。以上帝的名我將起誓!如果我證明了你是女巫,我將不計一切代價討伐你及你的同黨!」

  嘉翎不會被這小小的威脅嚇到,但是她也不會忽視他所傳達出來的訊息。是否這就是布湯姆和他所圖謀的?要以這理由征戰席家堡?對布湯姆來說,同時也假籍了他的手殺了自己,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嘉翎保持著沉默。

  「怎麼,一句話都沒有得說嗎?」德古踱著步子,慢慢的靠近她。

  「爵爺,她是一名功力很高強的女巫,請小心,不要太靠近她,以免遭到她的毒手。」布湯姆在他身後說。

  德古聽了布湯姆的話,止住了腳步,可是繼而一想又說:「不,神會佑護我。我不會害怕這女巫的。你害怕的話可以出去了,我有話要審問這女巫。」

  「請小心點,爵爺。」布湯姆看了嘉翎一眼,不放心又不得不離開的說。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德古表情怪異的對布湯姆頻頻催促說。

  布湯姆鞠個躬,倒退著由來的地方離開了。

  德古等到布湯姆將門關上了,才回頭看向她。

  「你手上的鏈子,是我找最好的鐵匠,用最純的鐵精煉的。就算是女巫,我想你也已經知道你是沒有辦法輕鬆的打開它吧!這一間牢房,也是我最得意的一間,四周都是鞏固的泥水牆,我找了最好的石材所建的,連石塊都擊不潰,當然更別說有人能進來了。我告訴你這些事情,你想必覺得奇怪,為什麼?」德古邊說,邊繞著床轉。

  嘉翎閉上眼,不準備給他一點點的鼓勵。

  「我是想告訴你,你是絕對沒有逃出這裡的機會了。想要活命,最好是聽我的。」他道出他的本意說:「我才是你要討好的人。」

  也許,嘉翎有點不經意的想到,這也是鍾斯吸引自己的地方之一,他不會仗勢欺人也不會乘機討點便宜。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卻從不以權壓人。

  德古出嘉翎意料的伸手捏住了她下巴!「看著我,你這婊子。哼!我懷疑布湯姆的話。沒錯,我根本不認為你是女巫。女巫哪能像你這麼年輕呢!我不相信。不過這不重要,布湯姆是對的,他這次的計謀可以為我贏點什麼。你頂多是席鍾斯的婊子罷了,我勸你還是乖乖聽我的。」

  「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嘉翎對他不屑的一笑。

  「或許我可以考慮不殺你。你長得還不賴,也許我可以留你下來。」他曖昧的說。

  「你,」嘉翎故意往下一望,「不是已經不行了嗎?」

  火在他眼中瞬間爆發來,啪!他一巴掌揮得嘉翎的臉歪到一邊去。「婊子,誰說我不行的。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行不行。」他手用力的撕著嘉翎的衣襟。

  嘉翅臉上雖熱辣辣的一片,這卻在她的預料下。「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她冷冷說。

  火氣正旺的德古哪裡管得了這許多,他撕不開她的長袍,改掀她的下擺。

  「我再警告你一聲。」

  德古則拚了命的要分開她的雙腿。

  「夏娃,請你用光線分解照射在他身後的床柱上,這樣我才能讓他聽我的話。」嘉翎改以中文說。

  「你不要我殺了他?」

  「不,這不能解決問題。我現在有個法子,或許可以一舉好幾得,解決我們所有人的問題。」嘉翎保持冷靜的口氣說著,完全忽視那位竭力要侵犯她的男人。

  「那我準備了。你最好不要看見那種光線,對你視力有害的。」夏娃說。

  在她閉上雙眼後,她都還能感受到那道強光的照射。

  一切突然的安靜下來。

  「我警告過你了。」嘉翎睜開眼後,看到呆站在她床旁,張大嘴的德古。

  「女……女……女巫!」他尚未由震驚中恢復說。

  「不,不是女巫。」嘉翎對他微笑說:「只是一名掌握了某種神奇寶物的平凡女子。如果你得到了寶物,你也一樣能這麼做的。」

  這句話雖不能降低他眼中的驚駭,德古至少不再害怕了。「寶物?」他甚至有了貪婪的目光。

  「是的,一種相當神奇,能讓你隨心所欲的寶物。」她再次微笑,讓她的話更有說服力。「它能幫你的忙。我知道你和席鍾斯的事,你不用擔心,有了它,你就可以重新當個英武的男人,在別人面前也不需要感到自卑了。」

  「騙人,你這女巫在騙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假如你真有寶物,怎麼會被我們關在這裡?你分明是想騙我。」

  「我讓你關在這裡是有目的的,我要和你談個交易。」

  「什麼交易?」看得出她已挑起他的興趣。

  「我準備,要將寶物傳給你,可是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哪三件事?」

  「第一、從此和席家堡的恩怨一筆勾銷!」

  「這……」

  「這是第一點,你要是做不到,你永遠也別想再當個男人。」

  德古面色陰暗不定。「我要聽完三個條件後再決定。」

  「可以。」嘉翎乾脆的說:「第二,我一樣要求你們做女巫的審判。把我淹死在水中。第三,你要是得到了寶物,最好是按照寶物所說的話一一去做,不管它說什麼你都得做,否則你的子子孫孫都會有詛咒纏身。」

  「我不相信,你竟然要淹死自己?」他瞪著兩個凸綠的眼睛說,「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有。」嘉翎微笑以對,「我有我非死不可的道理,而這與你無關。」

  德古舔舔唇,半瞇著眼看她,「你再表演一次,變點什麼給我看看。」

  「你以為我是在表演魔法嗎?你要嘛相信,否則我就準備帶著這寶物淹死在水中。不論是如何,對我分別並不大。對你可就……」嘉翎故意這麼說,他一定會心癢難耐。

  「你為什麼要將寶物給我?你可以給席鍾斯啊!」

  他倒不笨。嘉翎想了一會兒,「我給他一個了。所以我可以活到現在,否則他早當我是女巫燒死我了。不過,他那個已經失效了。」

  「寶物會失效?!」

  事到這個地步,嘉翎只好隨口胡謅。「因為他沒有達到寶物的要求啊!」

  德古擺出了難看的臉。想必是覺得事情相當棘手。「我需要考慮考慮。」

  「現在還沒有到夜晚,我給你一夜的時間,明天清晨前你要是沒有決定好,就當我沒有開口說過這件事好了。」適當的壓力,這計畫才會執行順利。

  「我會給你回答的。」

  「那是最好不過了。」

  ☆     ☆     ☆

  「你真的要這麼做?」夏娃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後,她才又重新啟口。

  「嗯!」嘉翎用著中文說,省得有人偷聽,「我是想過了,這才能解決你的問題。我把你送給德古,你幫他解決那方面的問題。接下來,你可以自己想辦法轉移到膽小麥斯的身上去,這樣你就可以交差了。」

  「你別忘了,我需要你的指令才能辦事。」

  「那我現在就給你一連串的指令好了。你只要一步步去做,不會有錯的。」

  「我走了,」夏娃有點傷感的說:「那麼誰來保護你?你真要讓他們淹死你?」

  「你忘記當初石原先生的建議,是他要我辦完事情就……我不過是繞了一圈。終究,我還是位早該赴黃泉的人。」

  「可是……你不是愛上席鍾斯了嗎?」

  提起鍾斯,嘉翎想起他促狹時的藍眼,那惑人的吻,「我身上的癌症細胞,不能讓我愛他。我有那段回憶就夠了。我幫他解決了一個敵人,我就安心了。」

  「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不要他,再度自殺?我以為那天晚上,你已經決定不要死了。要是我說——亞當要我不准說,可是我忍不住了——你的胃癌已經治療好了。你是不是還是決定要死呢?」

  嘉翎緩緩的眨了眨眼,「你說……」

  「是啊!你可以再活個幾十年都沒問題。你身體裡面已經沒有變質的細胞了。」

  這句話又讓一切都不同了,她可以活下去。

  允輝,巧兒,你們願意讓我活在這時代中嗎?她不禁想到。

  「我的心有點亂,夏娃。」嘉翎抱著頭說,「讓我靜靜。」

  夏娃沉默了。她沒有辦法代替嘉翎計算出該去或該留,究竟何者的比例為高,只有嘉翎知道,決定權是她的。

  留下來,嘉翎的心這麼想。可是要怎麼個留法?當女巫還是當鍾斯的情婦?她不習慣成為依賴男人的女人。她想有獨立自主的經濟,在這裡卻行不通。她要留下來,誓必得放棄她手中的女性主權。

  她能嗎?愛情能支撐她活在這麼野蠻的世紀中?

  有沒有人能給她一個答案?

  窗外的夜和永恆閃爍的星空,正在一分一秒流逝中。

  ☆     ☆     ☆

  清晨,是寒冷的風加上熹微的晨光。

  凱莫•德古依約定在清晨的時候,走進牢房,來見嘉翎了。

  「你決定好了?」一夜未睡的嘉翎,並不覺得有多困。

  德古想不通為何這名怪異的女子能夠這麼鎮定的面對他,她幾乎可以說是半腳踏入死亡之中了。「我決定好了。你呢?你自己的條件還是沒有變?」

  「不錯。就是昨天那三個條件。一,安排我的死亡;二,不准去騷擾席家堡;三,為了你自己好,絕不可以忘記要服從寶物的命令。」

  「那麼我的決定是,我答應你。」德古敞開雙臂說:「你可以死亡,我也不會用這藉口來征討席家堡。我和寶物間,我會遵守我的約束。需要我起誓嗎?」

  「不用。」嘉翎搖頭說,「第一、二點,我會要你不得不做到。至於第三點,你做不做,那我只好告訴你,我不在乎了。」

  德古臉色轉紅了一陣子,「你為什麼說,一定要我不得不做到?」

  「因為,我要你在樞機主教的面前宣誓,萬一證明我不是女巫,你就再也不能提一字你及席鍾斯的恩怨。我知道你們這裡證明女巫的方式是丟進水裡,然後,看她是不是會浮起來吧!如果她上浮,表示她是女巫,下沉就表示她不是女巫。我不是女巫就得往下沉,我若淹死在水中,我第一及第二條件就都完成了。」

  「你一定會往下沉嗎?」看過幾次這種把戲的德古,大部分都只得出了女巫的結論。

  那才怪呢!人初下水,若按正常的水比重,她一定會往上飄的。嘉翎低頭想了一會兒,「你可以幫我準備一套長袍,要有兩倍的毛料。最好是羊毛。我穿著那套衣服下水,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德古心想這女子是真的存心想找死的,穿了那麼重的衣服,不往下沉也怪。

  「好吧!我幫你這一個忙。」他伸出手,「寶物呢?」

  嘉翎微微一笑,「這個嘛!我得先小人後君子了,請你對樞機主教說完話後,我才會將那寶物交給你。」

  「那麼,我只有盡快處死你,我才拿得到寶物羅?」

  「愈快愈好。」嘉翎加上一句。

  德古搖頭看著她說,「我還沒有見過這麼想「死」的人。」

  怕是多一分鐘,便會改變了自己的主意。嘉翎目光一黯。「你能夠多快準備好?」

  「明天正午吧!」德古邊說邊轉身朝外走,「樞機主教今晚會到。我明天會派人來押你到水池旁。今天是你能最後好好享受的一天,我會通知看守的人給你一點自己的空間。你要是有遺言交代,可以告訴我,我盡量幫你轉達。」他半站在門口處說。

  「不,我沒有什麼遺言要說了。」嘉翎淡淡的說,「謝謝你的好意。」

  德古聳聳肩關上門離開了。

  「你還是決定要自殺?」夏娃問。「你現在不會因為胃癌而死亡了。」

  嘉翎沒有回答夏娃的問話,「夏娃,我要對你說再見了。接下來的事,你就按步進行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將膽小麥斯解決的。」

  「金小姐,你要做什麼?」夏娃察覺出大事不妙的氣氛。

  嘉翎伸手碰一碰紅寶耳環,「再見了。謝謝你這麼多天的照顧。」

  「金小姐?金小姐——」

  看到被拆下的紅寶耳環,嘉翎終於有股一切都快結束的現實壓迫感逼進了。最終的最終,她繞回原點。

  一切都等明天了。

  ☆     ☆     ☆

  穿著紅袍的樞機主教,站在綠意盎然的樹林內,顯得有點突兀。生與死,是操之在何人的手上?不會是他吧!嘉翎臉上維持著一張面具,不透出一絲的緊張或是恐懼。她聽著主教叨叨絮絮的說著許多的話。終於,他宣揚他的福音到一段落。

  「你,有話要說嗎?是否要懺悔?後悔自己投入魔鬼的懷中?」主教問嘉翎。

  嘉翎低下頭,「是的,在我死前,我有一件事要請求。」

  「你說吧!」主教以施捨的口吻說。

  「我請主教為證,若是我金嘉翎死後得回我的清白,證明我並非女巫惡魔的子弟。我請主教為我主持正義,命令德古爵爺不得再以相同的藉口尋冤挑釁我的主子——席爵爺了。請主教成全我這一個小小的願望。」

  主教八成對她的要求有點意外,他小小的眼看向德古。

  「我願意起誓。」德古立刻回答。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主教也沒有理由拒絕吧!「非常好。那就在我的見證下,德古你發誓不再對席鍾斯爵爺做出任何挑釁的事嗎?」

  「我發誓。」

  在所有的程序及儀式都結束復,最後剩下的便是高潮之處,嘉翎的投水儀式。

  嘉翎先被層層的麻繩由腳到手都綁得死緊,像個粽子似的,然後有四名大漢會將她往河裡一扔,一切便結束了。

  德古在她下水前,走到她面前。「你還有沒有話要交代?」

  嘉翎睜開眼,「你要的寶物在牢房的桌上了。趁著沒有人發現,你最好還是趕緊拿到它吧!」

  德古聞言,立刻地下令揮手要大漢們將她扔下水去。

  只聽得一聲「撲通」。德古也沒心情去看一個必死的女人沉沉浮浮,趁著大家注意力都在水裡,他自己一人,匆匆的趕回城堡去了。

  城內,在這情況下確實沒有什麼人影。德古拚命的往他建在堡內尖塔頂的牢房內趕過去,深怕他晚了一步,寶物會被什麼人給拿走。

  上氣不接下氣的德古奔跑到牢房時,他看到布湯姆野心的眼正對著他笑。「爵爺!你要的是這個嗎?」

  紅色的寶石像邪惡的眼,綻放邪惡的光芒。

  「你……你怎麼會?」

  「我聽到你和那女巫的對話了。爵爺。」布湯姆帶著寶石朝著德古踏近一步。「你和女巫商量的事並不怎麼合算。所以,我來幫你算一下,這寶物應該給我用,在我身上比在你身上合適。我來取代你,怎麼樣呢?爵爺。」

  德古雙腳打顫的抖動著。「你……你想做什麼?」

  「我想想,讓你像床柱一樣消失也不錯!」布湯姆說。

  德古嚇得腿都軟了,他還記得那種強光,那燒灼的熱度,如果光是看著就已經那麼地……被那種光照射又會是什麼感受?

  他瞪著布湯姆慢慢的將耳環別到耳朵上。

  「膽小麥斯,這次你算錯了。」夏娃的聲音讓布湯姆一愣,「我們要轉移到第四空間了。對你的爵爺說再見吧!」

  瞬間,讓人目光全白的光線佔據了所有的空間。

  「不!」布湯姆一聲淒厲的喊叫,接著消失在白茫茫的光線內。

  德古張大口舌,呆呆的佇立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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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 00:04:2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年後西元一二九○年

  今天是席家堡的大日子。一場莊重浪漫的婚禮正在席家堡家族教堂內舉行。

  神父站在十字架下,一手捧著聖經,邊說著祝福的禱辭。冗長的話,並沒有降低大家期待的心,當神父終於念到:「你,席鍾斯願意發誓一輩子珍愛,保護她以妻之名,至死方休嗎?」

  「我願意。」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息,等著神父轉向脆立在席鍾斯身旁,一身穿著聖潔雪白嫁裳的新娘。「你,瑪麗•嘉翎•金•亞斯德,發誓一輩子順從你的丈夫,不論生老病死,都尊重他,以夫之名,至死方休嗎?」

  「我願意。」

  民眾的狂歡聲幾乎掩蓋了神父接下來最重要的一句話,「我宣佈你們為丈夫與妻子,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鍾斯面向他的新娘,緩緩的低頭,在嘉翎的肩上,印下一生一世的許諾。

  慶典在歡笑聲中展開,全堡上下都為這樁天大的喜事歡騰著。舞曲一首接一首,笙歌不斷演奏,美酒供應不絕。美食與佳話共同在席家堡內相互流傳著。每人都在談論著席伯爵是如何到諾曼地贏回他的嬌妻。雖然對方是名寡婦,還帶著一名初生的嬰兒,但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傳奇故事真可以由吟遊詩人世代相傳下去。

  來自外地的人或許以為故事只有那一段,然而堡內的人民都全心愛戴這位新女主人是有特殊道理的。早在一年多之前,這位席伯爵夫人已經出現在席家堡內。雖然她失蹤了近一年,可是大家都很高興再次見到她,而且和堡主有情人終成眷屬。

  誰都瞧得出來,堡主真的愛上當初被誤會為女巫的堡主夫人。可是他們都心照不宣,不會去對外人提起過去的那件往事。

  除了這場婚禮引起的往目外,現在最新得到大家歡心的是尚在襁褓中的小亞德。

  他是堡主夫人帶來的小麻煩,可是那精靈般的藍眼及與夫人如出一轍的繼絲黑髮,都討人的歡心。想必長大後又是一名讓女人心碎的小俊男了。

  瑞特會難過嗎?

  他起初很難過,說老實話。可是爹地、媽咪說他長大了,可以保護小亞德。這是個很重大的責任,他要好好的做好它。所以,他又不難過了!當個大哥比當小孩要好玩。

  鍾斯輕吻在她白皙的頸頂上,她歎息一聲,偎向他。

  「等一下,我有個結婚禮物要送給你。」他握住她的雙肩,低頭看著她那雙黑亮的眸。

  「結婚禮物?」她縮起腳,興奮的看著他藏在身後的東西。

  他拿出一個大盒子,「這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我將它交給你了。」

  嘉翎好奇的拆開上面所繫的繩結。裡面是一疊電腦式的報表,嘉翎詫異的看著鍾斯。

  「你……這怎麼會?」

  「我知道你不是尋常的女子。你的膽識和見解也和一般的平民,甚至是那班宮廷淑女都不一樣。不過,當我看到這些東西時,我還是不得不吃了一驚。我想,它只是證實了我的猜測。你並不屬於我們這裡,起碼不是英格蘭或是諾曼地,甚至是法蘭西。」

  「鍾斯……」

  「你不要說。我明白你不能說的原因。要不是我親眼看見這東西平空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相信的。可是我很感激,它讓我來得及阻止你離開。」

  嘉翎現在知道當時鐘斯如何知道她將被投入水中,竟來得及救了她一命的原因。

  「是它通知你的。」她陳述而非疑問的說。

  「它要我阻止你的自殺,還要我轉交這些給你,它說這對你的醫術會有幫助。」

  嘉翎摸摸平滑的報表紙,上面寫著各類草藥的詳解。「你一定很難相信。」

  「有一點。我以為自己瘋了,出現了幻想,這是我幻想出來的產物。自從你無緣無故的失蹤後,我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撞。只知道你和布湯姆一起失蹤了。無時無刻,都有著無數的臆測在我腦中。我看到這疊紙的同時,我以為自己是真的瘋了。仔細一看它上面所記載的這些事……」鍾斯指指報表,「震驚還不能形容我感覺的千萬分之一,而我從沒這麼高興的發現,它說的全是真的。」

  嘉翎倚向前給他一個吻,「謝謝你救了我。」

  「你不會後悔我救回了你?我一直想著,你不會再度的想以這種方式離我而去吧!」

  「絕不了。」嘉翎捧著他的臉說,「我發誓。」

  「現在有了小亞德,你不可以再自私的丟下我。」他握著她的手,閃亮的眼,逼人的說。提起小亞德,嘉翎整顆心都溫柔起來。

  她心中的天使是上天意外的恩賜,感謝她沒有讓自己糊塗的丟了生命。

  「你倒狠得下心來,將我丟到諾曼地去。我一個人身懷六甲,面對完全陌生的環境,還有你那天才教母,真不知道誰自私。」撒嬌的嘉翎,賴在他身上說。

  「因為我想光明正大的娶你。」鍾斯抱著她說。

  「要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心甘情願一個人居住在那樣的地方長達十幾個月。」

  「要不是這樣,」他也以同樣的口吻說:「我不會心甘情願忍受十幾個月和你的分離。」

  為了他這句話,她獎賞的給他一吻。

  「是時候了。」鍾斯在她唇邊說。

  「是什麼時候了?」

  「是你這擅長偷竊的女巫將我制服的時候了。」

  「你污辱我的清白。誰偷過你的東西?」

  「你偷了我的心還不承認?」

  「貧嘴。」

  「偷了我的吻。」他親自遞上他惑人的唇,供她品嚐。

  「才怪。」她手攀住他的頸。

  「偷了我的生生世世。」

  「這個嘛!我一輩子都不會還給你了。」嘉翎蘋果般的頰邊染著深濃的笑意說:「喂!你到底要不要度過我們這一刻千金的春宵啊?」

  鍾斯輕咬她的頸項說,「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發覺了呢!我已經開始了。」

  「開始了?我怎麼不覺得?」她仰視他的眼,調笑的說。

  「再給它一點時間,你得到的會遠超過你想像的。」

  嘉翎忙得沒有時間承認,當她來到這一塊地方,她已經得到了遠超過她所想要的。她未曾要過一個情人老公、一個天使寶寶、一個溫馨的家,而她全在這裡找到了。遠比她所能要求的更美更好。

  人,也許會在最想不到的角落中,拾回一點幸福。

  你的幸福會在哪個角落裡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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