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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纓 -【掠情惡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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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0:1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季纓 掠情惡男

他竟然要帶她去看他的湖邊仙子?!
這個眼睛瞎了一半的男人──
連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
他的眼光鐵定不可靠……
更何況就連「仙子」都站在他面前了,
他仍渾然不知……
還說要帶她一起去看「仙子」!?
說他有多迷戀她!恐怕說給鬼聽鬼都不相信!
而如果他真目睹了「仙子」的真面目後,
可能會想──直接投湖自盡算了,
因為他肯定沒料到──
「仙子」的臉竟然一邊是「彩色」的,另一邊是「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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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0:3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爹爹……雪彤穿這件衣裳好不好看……」

  年僅九歲的蘇雪彤興高采烈地跑人大廳裡,身後則是跟著她的奶娘。

  「當然好看啊,我們『蘇家莊』裡頭最漂亮的小姑娘莫過於你了。」蘇雪彤那副唇紅齒白的可愛模樣,一看就知道長大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為此,蘇鑒英感到十分驕傲。

  「虹菱呢?」

  「姐姐在後花園裡頭玩,奶娘剛剛才幫姐姐換了件衣裳,但是她又弄髒了。」

  「真是的!」聽到蘇雪彤的話,蘇鑒英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蘇虹菱雖然年長蘇雪彤一歲,但是她的個性卻比不上妹妹沉穩,十分好動,根本就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夫子沒有教你們習字嗎?」

  「夫於啊……」蘇雪彤低頭想了一下,而後對自己的爹爹露出甜甜的笑容,「他今天教了我們幾個字,就叫我們自己練習,然後在一旁打吨。」

  「那夫子現在呢?」

  「被姐姐給氣走了。」

  「為什麼?這次虹菱又做了什麼事?」蘇鑒英突然覺得頭隱隱作痛起來。

  「姐姐看夫子在打吨,於是拿筆在他臉上畫了一隻鳥龜捉弄他,結果夫子很生氣……」

  「所以就氣走了?」他的大女兒前前後後最少氣跑了五位夫子。

  「是啊!」

  「我去後花園找虹菱。」說完,蘇鑒英從案後起身,牽著小雪彤的小手,走出大廳。

  走過蜿蜒的迴廊,遠遠的,他便聽見小虹菱銀鈴般的笑聲,和那悅耳的稚嫩嗓音。

  「可不是嗎?夫子的臉被我畫了一隻王八之後,他那下巴的鬍子差一點氣到翹起來呢!嘖嘖……呵呵……我看那夫子應該再也不敢來上課了……」蘇虹菱坐在樹幹上,對於今天如何整夫子的事,正自豪不已的朗聲說著。

  「原本,她是想叫雪彤一起幫忙的,但是小雪彤不願,所以一切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口中哼著不成調的曲兒,她才不要上那撈什子的課呢,瞧……現在這樣多好!快樂的不得了。

  絲毫沒有察覺到危機到來,她坐在樹幹上,小小身子不停地擺動著。

  「虹菱,爹爹同你說過幾百遍了,要你不宴爬樹,這不是千金小姐該做的事。」走到樹下,蘇鑒英仰望著樹幹上的小身影,無奈地歎了口氣。

  「爹爹……」

  忽聞那低沉的嗓音令虹菱有些慌張,一個不小心,手沒有抓好,差一點由樹幹上掉下,看得蘇鑒英冷汗直流。

  「小心一點,慢慢地下來。」

  「噢……」小虹菱點點頭,利落地由樹上爬下來,仟悔地低著頭,站在爹爹的面前。「爹……」

  看她那惹人憐愛的模樣,蘇鑒英也不忍會責備自己疼愛不已的女兒。

  「爹都說過幾次了?叫你不要這麼粗野,你想想再過五年你就得出閣了,要是在夫家那裡還是這般野,豈不令人笑話?尋常人家的閨女在你這個年紀不都在繡房裡學著做女紅、織嫁衣,只有你整日將自己弄得像個小泥人似的,這成何體統!」蘇鑒英對小虹菱劈里啪啦地訓話。

  「爹爹,虹菱知道自己錯了!」她輕咬著唇瓣,骨碌碌的大眼無辜地望著蘇鑒英,企圖博取爹爹的同情。

  「你不要每次都同我說你知道錯了,這是沒有用的,唉……」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這個寶貝女兒,要罵、要打,他都狠不下心。

  「人家以後不會了嘛!」小虹菱拉著蘇鑒英的衣袍。

  「這次又為什麼將夫子趕走了?」

  「因為夫子說我的字丑,我就將他給氣跑了。」哼!敢說她蘇大小姐的字丑,找死嘛!

  「不習字的話,繡房那裡呢?不是叫你繡兩朵大牡丹嗎?」他撫著虹菱的小頭顱說道。

  「有啊,我很快就繡好了!不就是兩朵大牡丹嗎?這有什麼困難的,喏!就是這個。」她從腰際掏出一條繡帕,得意地遞給他,「牡丹還是紅的好看,所以我就繡紅色的。爹……你說虹菱的牡丹繡的好不好?」

  蘇鑒英看著手中的繡帕,眉頭更加深鎖起來。

  這是什麼牡丹?!只是一團紅色與金色的繡線隨意地織在繡帕上而已,根本看不出花草的樣子。「你花多少個時辰去繡這個?」

  「很久呢!可是花了我三日才繡完的呢!爹爹我是不是很厲害?」虹菱笑道。「人家李大娘還誇我有進步呢……」

  「沒有,看樣子你還得多向李大娘學習。」李大娘是專門教導雪彤與虹菱做女紅的嬤嬤。

  「不要啦……學那個很累呢!虹菱不想學。」她的臉皺得像什麼一樣。

  「你都快要及笄了,連繡個牡丹都不會,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嗎?」這也是讓蘇鑒英最為煩惱的一件事了。「而且過些日子,『龍騰堡』的堡主和少堡主將會來到我們蘇家莊作客,你不會想讓爹爹在人前失了面子吧?」

  「這……那就叫他們不要來就好了嘛,那爹爹就不會失了面子,不是嗎?」她天真地說道。

  「你這個小丫頭,說那什麼話!反正在這段期間內,你可得好好地學習繡功與寫字,知道嗎?」

  「不要!」

  「不行。」

  「說不要就不要嘛……失在繡房裡頭多無聊啊,還不如出去外頭逛逛市集什麼的。」

  「女孩子是不能隨便拋頭露面的。」

  「人家哪有拋頭露面,才沒有呢!」虹菱看著跟在蘇鑒英身旁的雪彤,「雪彤,走!我們回房裡頭去。」

  瞧瞧爹爹將她說成什麼樣了!活像她去外頭逛逛市集是十惡不赦的壞事,真的太過分了。

  「哦……好的。」

  虹菱負氣地牽起雪彤的手,正要離開後花園,而蘇鑒英看到她這樣,忍不住地搖頭。「虹菱,你等等。」

  「什麼事啊,爹爹!」虹菱轉過頭瞪著蘇鑒英,嫣紅的小嘴嘟得高高的。

  「你前些日子不是說你喜歡馬嗎?」不得已,蘇鑒英只得朝蘇虹菱喜歡的東西下手。

  「是啊,難道爹爹你想買匹馬給我?」虹菱興奮地說道。

  不久前,她曾偷偷的去逛市集,結果發現幾匹可愛的牝馬,讓她的雙眼亮的像夜裡的星子一般,她興奮地央求爹爹買給她,但是卻遭拒絕了,這件事足足讓她難過了三日。。

  「沒錯!」蘇鑒英點點頭,「只要你不要再氣跑夫子,還有乖乖地待在繡房裡學刺繡,爹爹就買匹馬給你。

  「真的?」

  「是的。」

  「好!」虹菱高興得手舞足蹈,「還不就是寫幾個字、繡幾朵花而已?怎麼可能會難得倒我。爹爹!那我們就一言為定,若是我繡花、寫字都做的不錯的話,那你可得買匹馬給我唷……」

  「嗯……」

  經過小虹菱的努力,她在十日內好不容易繡了朵能看的牡丹,也沒有再將夫子趕走,而蘇鑒英也遵守約定,送了一匹牝馬給她。

  「上官堡主,歡迎、歡迎!」見到「龍騰堡」的堡主偕同少堡主一同前來,蘇鑒英高興地迎著他們一行人入內。「粗茶淡飯,還請上官堡主多多見諒。」

  「蘇老爺真是客氣了。」上官揚敬看著滿桌豐盛的菜餚,這分明就是準備了許久,「這些日子就要叨擾蘇員外了。」

  「哪裡的話,上官堡主、少堡主請坐。」蘇鑒英熱情地說道。

  「翔兒,坐啊。」上官揚敬對著跟在他身旁的兒子說道。

  上官宇翔如鷹隼般的利眼橫掃過身旁的幾人,雖然他的五官仍顯稚嫩,但眉字間卻凝聚了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那種壓迫感令人幾乎無法直視。

  蘇鑒英看著上官宇翔,在他有稜有角的五官上,卻有個極不相稱的缺陷——他的右臉上有一片醜陋的疤痕。

  「上官堡主,少堡主的瞼……」他有些吞吞吐吐地問道。

  聽到有人提及自己最在意的右臉,他細薄的唇瓣霎時抿得死緊。

  這是他最不願提起的話題,他的臉……讓他被視為魑魅魍魎一般,走在大街上,」孩童甚至會指著他的臉罵他魔鬼。

  「小兒的臉,是中毒所致,不過已經延請名醫醫治,過些時日就可以完全恢復了,而臉上醜陋的疤痕也可以完全消除。」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蘇鑒英怎麼看都覺得上官字翔是人中之龍。

  「是啊……我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位名醫的。」上官揚敬說道。

  他們的對話,令上官宇翔不悅地揚起眉,從椅凳上起身,他看著自己的父親。

  「翔兒,怎麼了?」

  「我不餓,想四處走走。」他冷聲地說完,便走出大廳,留下有些尷尬的上官揚敬。」

  「蘇老爺,真是對不住,小兒的個性從小便是如此,還望多多見諒。」

  「怎麼會呢?少堡主一看便知曉日後若繼承了上官堡主的龍騰堡,必定會大有作為的。」

  「但是翔兒的個性太暴躁了……」

  *  *  *

  「上官堡主。若您不介意的話,我個個請求還望上官堡主成全。」

  「蘇老爺、你客氣了,若有什麼事是在下做得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們蘇家高攀了……我是想我們虹菱再五年就及笄了,若上官堡主不嫌棄的話,我希望可以與上官堡主結成親家。」

  在說這些話的同時,蘇鑒英突然覺得有些汗顏,若是上官揚敬一口回絕的話,他們蘇家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這是最好的了,別說什麼高攀,要說高攀也是我們龍騰堡高攀了,我們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這樣的話,大家也別再客套了,那婚事就這麼說定了。」想到可以把最麻煩、最令他擔心的虹菱嫁出去,蘇鑒英頗感安慰。

  「那少堡主另方面……」

  「這我會和他說的。」

  「姐姐,要是讓爹爹發現你又從繡房裡頭溜出來的話,爹爹肯定又會念你一頓了。」

  「貴客?哇哈哈哈……」蘇虹菱伸出小手誇張地比劃著「我怎麼知道那幾位客人到底是真貴還是假呢?你也知道,爹爹太好客了,很多人都隨便取個『蓄薯』、『芋頭』的……什麼大俠,爹爹就傻呆呆的相信,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蘇府遲早會倒的。」

  「姐姐,您怎麼這麼說爹爹呢?」

  「本來就是了,我哪一點說錯了……」她彎下腰,從草堆裡頭撿起一根樹枝,頗具架勢的姿勢用手中的樹枝指著蘇雪彤。

  「雪彤,這你就不知道了,很多所謂的大俠全都是假的,就像前天來的那個蓄了整臉絡腮鬍的那一位,連把劍都拿不住,這算什麼大俠哩,也只有笨爹爹會相信。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蘇雪彤低頭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是沒錯。」

  「對就好了啊……」突然間,蘇虹菱看到眼前有個小小的白色影子跳到草叢裡。「那好像是白兔呢!」

  「這又沒有什麼稀奇的。」蘇雪彤搖搖頭,對於白兔並不感興趣。

  「是不稀奇,不過雪彤你還沒有吃過兔肉吧?不如我們把它給抓起來,然後烤來吃。」蘇虹菱賊頭賊腦地說道。

  「才不要……」蘇雪彤全身打了個冷顫,「要吃你自己去吃。」

  看到蘇雪彤嚇成這樣,蘇虹菱忍下住爆笑出聲,「哇哈哈哈……這有什麼好怕的,而且你以為我真的敢殺兔子嗎?」

  「我就知道一定又是你在整我。」雪彤不悅地揚起秀眉。

  「開一下玩笑又沒有什麼關係。」蘇虹菱吐了吐小舌頭,俏皮地說道。

  「哼……」蘇雪彤氣惱地輕跺一下腳,轉個身赫然發現身旁站了個人,當她抬起頭看到他的時侯;瞬間倒抽了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嚇得什麼活都說不出口了。

  「你……」

  「嘿!大膽妖孽,你是從哪裡來的?」蘇虹菱響亮的聲音由上官宇翔的身後傳出,令他忍不住轉過頭看著她。

  一個小女孩手中拿著一根樹枝指著他,那種三腳貓的架勢讓他不屑地挑挑濃眉。

  「喝!好嚇人的疤啊……」

  見到上官翔臉上的疤,蘇虹菱好奇地瞪大眼,口中雖說他臉上的疤嚇人,她卻一點都不怕,但為了表現出對方臉上的疤真的嚇到了她,她故意往後跳了三步。

  「你長成這樣,怎麼還到處嚇人呢?」

  她無心的話語激起他內心的不快,「嚇人就不要看。」他低吼,完全忘了對方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大哥哥,你怎麼這麼說?這裡是蘇府呢……這可是我的地盤唷,是你無端跑出來嚇人的,你娘沒有告訴過你,臉長成這樣,不要隨隨便便跑出來嚇人嗎?」

  仔細地看著他的左臉,嘿!沒想到他另外半邊的臉還挺好看的呢!蘇虹菱在心裡想著。

  「別說了。」他額頭上的青筋已暴突出來,顯示出上官宇翔的忍耐力已到達極限。

  「為什麼不能說,大哥哥,你知道這裡可是我們的家呢!我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她蘇虹菱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因為身後總是有很多人護著她,她就不信眼前比她高三個頭的大哥哥敢對她怎麼樣。

  「你知道你臉上那個疤好像一隻癩蛤蟆呢……」

  聽到蘇虹菱的話,瞬間,上官宇翔想起街道上那些孩童對他的那種恐懼又輕視的表情。

  娘……鬼來了……好恐怖唷……

  還不快進屋子裡,等一下被魔鬼給抓走了……

  該死的,這個臭丫頭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他最不願提及的事來刺激他。

  「怎麼了?大哥哥,你不喜歡讓人說你的右臉像癩蛤蟆啊?那好吧!我就換個詞兒好了。」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惹怒上官字翔,她逕自說著,「雪彤,你上夫子的課比我還認真,快想想有什麼詞兒可以形容的。」

  「別說了!」

  「啊……我想到了,好吧!既然你不喜歡癩蛤模的話,那用烏龜好了,哇哈哈……好像烏龜唷……」她指著上官宇翔的臉大笑著,「雪彤,你說!是不是像烏龜,你說……」

  忍無可忍,上官字翔拔劍,當他的劍一出鞘,銀光一閃,讓蘇虹菱瞬時睜不開眼。

  「哇,大哥朋有真的劍呢,借我玩,我玩完了再還給你。」蘇虹菱天真說道,小小年紀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上官宇翔額上暴突的青筋。

  踏出了小小的步伐,她伸手想向上官宇翔取劍,「我爹爹說姑娘家不能玩這種東西,所以一直不買給我,大哥哥……你只要將劍借給我,我就不再嘲笑你的臉,這樣好不好?」

  倏地,蘇虹菱只感到臉部一陣灼熱,不禁疼痛的大叫,「好痛……」她的小手掩著自己的面容,並感到有些溫熱的黏稠汁液沾染上她的小手。

  「啊」站在一旁的蘇雪彤驚叫著。「姐姐,你的臉」

  「好痛……」

  上官字翔則是站在原地,冷眼看著捂著臉蹲在地上哭泣的蘇虹菱。蘇虹菱的哭泣聲與蘇雪彤的尖叫聲引來了在廳裡用膳的人。當眾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翔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上官揚敬震怒地喝斥。

  上官宇翔的劍上還有未乾的血漬,看了令人觸目驚心。

  「她取笑我的臉。」毫無任何愧疚的上官宇翔冷冷地說道。

  蘇鑒英一看到愛女滿臉是血連忙抱起她,命人立即去請大夫。

  「你知道一個姑娘家的容貌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嗎?」上官揚敬怒斥。

  「這些我全都不管,是她一再挑釁我的。」

  「你——唉!」上官揚敬不知要如何責罵自己的愛子,憤怒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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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0: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怎麼?找到了沒有?」上官揚敬坐在龍騰堡的大廳首位,焦急地問著歸來覆命的下屬。

  自從昨日一接到消息,得知蘇府慘遭滅門,他馬上派出十幾位堡中的高手,快馬加鞭地趕到蘇府,自己則是心急地在堡裡等候消息。

  但是……他沒有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回堡主的話,蘇府屍橫遍地,慘不忍睹。」被派遣到蘇府探查的弟兄一思及所見到的慘狀,仍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過蘇老爺的屍首很快就找到了。」

  「什麼?」上官揚敬震驚,才短短三年的時間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那蘇家兩位小姐呢?」

  「蘇家小姐還沒有尋到,不過找到一名姑娘的屍首,看不出來是府中的女婢還是蘇府的大小姐,因為她的臉上也有疤痕。另外,昨日弟兄在搜索蘇家之時,發現蘇老爺的廂房內有一座石獅子,轉開它之後,發現了一條秘道,蘇家二小姐應該是從那裡離開的。」

  「不管怎麼樣都要給我努力找!直到找到為止。」上官揚敬說道,臉上淨是悲慟的神色。

  「是的,堡主。」

  坐在一旁的上官宇翔,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已經由一個脾氣暴躁的男孩蛻變為一個沉穩的男子,而他臉上的疤也由名醫醫治好了。

  三年的時間裡,由於思想漸趨成熟,讓他瞭解容貌對姑娘的重要性,對於蘇虹菱臉上的那一刀,他深感愧疚。

  該死的!那時的他怎麼會忘記對方只是個年僅十歲的孩童,年長她四歲的他竟然和年幼的她計較,甚至揮劍傷了她。

  隨著年歲的增長,內心的愧疚與日俱增,他誓言要找到蘇虹菱,對他傷了她的這一件事負責。

  握緊拳頭,一想到蘇虹菱可能喪生在那場滅門屠殺當中,他的唇便緊抿了起來。

  對於蘇虹菱,他沒有特別的情感,惟一有的只是愧疚而已。

  「翔兒,若是虹菱真的命喪在那場血案中的話……」

  這幾年來,龍騰堡與蘇家莊,由於聯姻的關係,所以常保持密切的書信往來,而由書信中,他可以一點一滴地知道他對她做出了多麼殘忍的事。

  一個多月前,蘇老爺子還捎信託人帶至龍騰堡,大致上是說由於蘇虹菱臉上的疤一直無法消除,於是想退婚……

  蘇家老爺用字十分保留,只是在寫信裡頭寫了幾個字而已——

  虹菱臉上的傷口讓她性格大變,由原本開朗愛笑的小姑娘轉變成整日關在書房足不出戶,除了看看她最愛的那匹牝馬,她什麼人都不理。

  因為她的性格以及她臉上的疤。我們蘇家雖是覺得惋惜,但還是希望遲婚,或者將婚約的對象改為雪彤,蘇家不想讓龍騰堡因而蒙羞。

  但是這件事卻被上官字翔拒絕了,他說是他將一個可人的姑娘家傷成如此,他願意負起所有責任,不答應退婚,也不改娶蘇虹菱的妹妹。

  上官揚敬則對他的作法感到很滿意,認為自己的兒子是個有擔當的男子,不會膚淺地以美色做為娶妻的標準。

  「好吧!既然你都已經這麼說了……」上官揚敬眉頭緊皺起來,蒼老的面容有著說不出的感慨,「要是虹菱真的有什麼萬一,我希望你改娶雪彤,畢竟我們有責任去照顧她的。

  「這些事等以後再說。」

  *  *  *

  七年後。

  「少堡主,這人山人海的,上哪兒去找蘇家小姐呢?」長得黝黑、身材略胖、有著宏亮嗓音的石雄,對著身旁穿著一襲銀緞長袍的上官宇翔說道。

  「是啊,少堡主!我們已經找了好幾個城鎮,雖然探子回報蘇家小姐有可能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但是也犯不著勞煩少堡主你親自出來尋人吧!」有些瘦小,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龍天對他抱怨著。

  石雄及龍天是上官宇翔身旁的兩大護衛,平日他外出時,都是由這兩人負責他的安危。石雄個性憨厚、耿直、心腸比較軟;而龍天則相對精明一些,擅於察言觀色。

  「我逼你們來了嗎?」上官字翔談笑著,冷厲的眼眸掃向兩人。

  「是沒有,但是我們身為少堡主的護衛,若是少堡主有個什麼閃失……」石雄搖著頭。

  「笨,你以為憑你就可以保護少堡主嗎?連少堡主都打不過了。」龍天啐了聲,在龍騰堡裡,根本沒有人是上官宇翔的對手,大家都知道上官宇翔絕對有自保的能力。

  「龍天,你——」

  「人長得高壯沒有用的,有時候得用用頭腦,免得被人笑。」龍天手拿著羽扇搖著。

  「別吵了!你們餓了嗎?要不要到附近的茶樓坐坐?」上官宇翔問道。

  「不用了,少堡主你都不餓,我們怎麼敢說餓呢?」龍天訕笑。

  那我們就繼續往下個城鎮走,沿途不再休息了。」上官宇翔淡淡地說道。

  「少堡主……」石雄發出抗議的哀嚎聲,「那是龍天說他不餓的,我可是餓慘了,不然我們在裡頭休息,讓龍天在茶樓外頭守著好了……」

  「不是都一樣嗎?呵……」沿著小攤販,上官字翔邊走邊看。

  突地,一陣馬啼聲由不遠處傳來,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小市集形成了一股莫大的恐慌。

  「快走啊,王霸又來了、快走……」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間空出一條道路,過往的路人連忙閃到一旁,免得命喪無情的馬蹄之下。

  上官字翔冷眼看著眼前的景象,對馬背上那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男子感到厭惡至極。

  「少堡主……」龍天想開口,但看到上官字翔的手勢之後,連忙閉緊嘴巴。

  「哎呀,王霸又來收租了,前些日子才來過而已,現在怎麼又帶了大匹人馬來了。」一名婦人搖頭說道。

  「收租?這個地方是王霸的嗎?不然怎麼會來收租呢?」上官宇翔不解地問著那名婦人。

  「公子是外地來的吧?」婦人問道。

  「是的。」

  「難怪公子你會這麼說了,其實王霸是前年才住到咱們這裡的,他可是這一帶有名的土匪,仗著他的親戚是地方上的縣令,除了強行收取保護費還強搶民女,見人家姑娘長得標緻一點,就要將她押回。前些日子城東馮老的女兒才因此被逼得懸樑自盡,真是可憐啊…… 馮老只有那個女兒……」

  「好可憐……」聽到婦人的話,石雄同情地說道。

  「是啊,更可憐的是馮老久病纏身,見自已的女兒這樣,也上吊自盡了。」另一名婦人插嘴。

  「聽說我們那個沒用的縣令將這件事給壓了下來。」

  「當然了,想也知道會壓下來,王霸可是他的外甥呢!我們縣令懼內的事,可是盡人皆知的。」

  聽完這些話,石雄的淚水也滴落下來,他連忙用衣袖擦著。

  「喂,你也太誇張了吧!大丈夫有淚不輕彈的,你哭個什麼勁啊!」龍天嗤聲說道,屈起手指敲了敲石雄的頭。平常石雄的心腸就挺軟的,但今日龍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哭。

  「你這個沒有同情心的人,你懂什麼啊。」他一掌拍上龍天的肩。上官宇翔抿起嘴,對這種欺壓百姓的事他一向是看不過去的。

  「王大爺,我們這幾日賺的錢若全都繳了租,那我們可怎麼生活啊?況旦前些日你才來收租而已……」

  滿臉橫肉的王霸下了馬,他抬起腳,便踢倒了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你們以為那幾兩碎銀可以做什麼嗎?讓本大爺塞牙縫都嫌不夠!

  「但是我們已經繳不出租了啊,就求你行行好。」一名婦人連忙向他跪下,磕頭如搗蒜。

  「繳不出租是嗎?」王霸的嘴角露出了淫笑,「我記得你的女兒才剛滿十三,帶來給我吧!」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婦人哭泣地求道。

  「你們幾個給我聽著,等一下去她家,將她的女兒帶到我那兒。」王霸對身後的小嘍囉吩咐道。

  「不要啊……大爺,求你不要啊……」

  「滾!少擋在本大爺面前觸我楣頭。」王霸一腳踢走了婦人。

  沿著每個攤販,他強行收租,要是遇到不給的,免不了被他那些小嘍囉痛毆一頓。

  上官字翔實在看不下去了,本想鋌而出,但是卻被一旁的婦人阻止。

  「這位公子,你千萬不要強出頭,因為弄不好的民,我們整個鎮上的人民都會很慘的。」

  看出婦人的怯懦,上官宇翔勉強地壓下胸中的怒火,點了點頭,靜觀其變。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王霸的強行和向每個小攤販收租,現在的他正朝一旁專門販賣一些繡品及手工藝飾品的攤子走去。

  「阿宏,你上次已經沒有交租了……」王霸拿起了一個繡得十分精緻的繡包在手中把玩著,「我已經通融過你一次了……要是你再不交租的話,你這個小攤子也別做了。」他將繡包丟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著。

  「大爺,我只是賣幾個小繡包賺一些小碎銀餬口, 根本就交不出租來……」被喚做阿宏的男子沉聲說道他身軀瘦小,與上穿著一襲滿是補丁的藏青色袍子,看起來似乎不到二十歲。

  「那我就不用活了是不是?你竟然敢不交租,上次被揍得還不夠嗎?」王霸亮出了自己的拳頭。

  「大爺,你就不要再逼我了…「阿宏說道,抬起臉,一張清秀細緻的臉上卻有—道極不相稱的刀疤,折損了他予人溫文的感覺。

  「很好!你不交租的話,那你生意也不用再做了,給我砸爛他的攤子。」王霸對身後幾名小嘍囉比了個手勢,幾名小嘍囉便開始砸起阿宏的小攤子。

  「不要啊……」阿宏驚叫了一聲,慌亂地伸出細瘦的手擘,欲阻擋王霸那夥人的暴行,卻被一把推倒在地上。精緻的繡品散落一地,許多百姓都看不過去,但是卻沒有人敢吭上半句。

  眼見自己的小攤子被人惡意砸毀,阿宏連忙支起已有些擦傷的身子,匍匐過去拾起幾個未遭毀壞的繡品快速放入懷中。

  「我丟的東西你敢撿?」王霸橫眉豎目地看著他,大腳踩上了他正在抬撿繡品的手,用力地踩踏著。

  「啊!」阿宏痛呼了一聲,咬著牙強忍下來。

  「唷……這個臭小子真的是無生賤骨頭,還挺能忍的,我就要看看他可以忍到什麼時候,來!給我狠狠地揍他一頓。」

  上官宇翔因忍無可忽,遂拾起小石子彈向王霸。王霸立即痛得捧腹哀嚎。

  「誰暗算我?」

  發現眼前的王霸倒在地上,阿宏抬起頭,望向一旁圍觀的群眾。當他的視線對上了穿著銀緞抱子的上官宇翔時,低下頭。上官宇翔整個人彷彿被震住了。

  他臉上那道像蜈蚣般醜陋的疤痕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讓他想起了曾用到傷害蘇虹菱的往事。

  由於內心的愧疚感使然,上官宇翔邁出步伐,走到阿宏的身旁,「小兄弟,你沒事吧?」他伸手扶阿宏起身。阿宏望著眼前男子俊逸的五官,有些自慚形穢的低下頭。

  「公子,我沒事的!請放開我。」

  「你是什麼人,竟敢插手管我王霸的事情,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王霸吼道。

  「我活得不耐煩又如何?」上官宇翔冷笑,全身散發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凌厲的目光掃向王霸,令他不禁全身顫抖。

  「老大……」一旁的小嘍囉看上官宇翔這般駭人的氣勢,有些害怕地靠近王霸。

  「他只有一個人而已,這裡可是我王霸的地盤,我就不信他敢拿我王霸如何,上!」王霸顫著身子,佯裝鎮定地喝令道。

  硬著頭皮,幾個小嘍囉將他團團圍住,但他們還未出手,便被石雄與龍天給擺平了。

  「少堡主……」

  「少堡主?」看到那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手下全都倒在地上哀嚎,王霸原先囂張的氣焰已部消了大半。「你……你是打哪兒來的?」他結巴地問道。

  「癈了他的手腳。」他不答反而冷聲地命令。

  「你……你……你可知道我是誰?你們不要過來……」見到魁梧的石雄自己走近,王霸怕得跌倒在地尿濕樣子,「我的姨丈可是這裡的縣令,你們敢對我這麼做的話,小心……小心你們幾個人頭不保……」

  「原來是個小小的縣令啊,「呵呵……」龍天大笑著,「我還以為是個多大的官兒呢!朝廷要是知道這個地方的小縣令,竟容許自己的後輩在這裡魚肉鄉民。欺壓良善的話,我看連那個小縣令的官位都要不保,說不定還會因此人頭落地。」

  「你們……你們……」王霸粗肥的手指指著龍天與石雄,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們如何啊?」石雄朝他緩緩逼近。

  石雄雖然長得魁梧,但是動作卻非常利落,話剛落,只見他一出手便扣住王霸的手臂,一個反手,只聽到「卡嚓」的聲音。

  「啊……我的手……啊……」王霸尖叫著,「啊……」

  「才折斷你的手而已,就叫成那樣,我們少堡主說連你的腳也要一起癈哩……」

  「你……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龍騰堡上官宇翔。」上官宇翔說道。

  由於龍騰堡在江湖上頗負盛名,有時甚至連破不了的案子或者是與江湖人物有所牽扯的事情,朝廷都委託龍騰堡查辦,因此朝廷與龍騰堡之間交好的關係可想而之,而龍騰堡的勢力也遠超過一般人的想像。

  「龍……龍騰堡……」

  「哇!你好大的面子,還由我們少堡主親自告訴你。好吧!既然這樣的活,就用你的腿來答謝我們少堡主好了。」話語一落,石雄立即打斷他的雙腿,王霸的幾名小嘍囉見狀連忙扶起他溜了。

  聽到龍騰堡這三個字,阿宏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俊顏,眼底流露出些許的恨意。

  他轉過身,原本感謝的表情在此刻也全都消失了,只剩一地冷然。

  「謝謝公子搭救。」

  「等等。」上官宇翔喚住他,根本沒想到阿宏聽到他的名諱會出現這種表情。

  「有事嗎?還是公子要問小的買一些繡品?」阿宏從懷裡掏出僅存的繡品,敷衍地問道,「這些繡工很精緻,公子要不要買一、兩個回去送給姑娘家?」

  「喂!小兄弟,你怎麼這麼不友善,我們少堡主救了你耶。」對於阿宏那種冷淡、不敬的態度,石雄有些不悅。

  「我又沒有拜託他救我。」阿宏冷冷地看著他。

  他們龍騰堡現在是想向他索取謝禮是嗎?謝禮?呵……他的嘴角露出了冰冷的笑容,上官宇翔對他所做的事,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喂,小於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哦……」龍天也跟看不悅地說道。

  「這位小哥,我哪裡得罪你了嗎?」上官字翔不解,不知道為何他會對他這般厭惡。

  「當然沒有,龍騰堡家大業大連朝廷都得讓你們三分,我剛些小老百姓又能說什麼呢?」

  他腦中想的全都是爹對他所說的話--

  虹菱,他雖然用劍劃傷了你,但是你也有錯不是嗎?

  那道疤不算什麼的,爹爹已經捎信請人帶至龍騰堡要求退婚,但是他們不願……

  你若嫁給上官宇翔的話,這也可以一償爹爹的宿願了。你就忘掉他傷你的這件事吧!

  沒錯「阿宏」就是眾人誤以為當年已死的蘇虹菱!

  要忘,怎麼可能啊!除了在蘇家莊裡頭,臉上這道疤讓根本就不敢走出門。

  這對她來說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啊……

  那時稚嫩的她只說了幾句話而已,甚至連嘲諷的意味都沒有,她甚至不知道她為何得遭受到這種對待!

  他無心的一劍,讓她從此與歡笑絕緣,甚至女婢在夜裡見到她,都叫嚷著見鬼了,令她不得不將自己須在房內,這教她如何不去恨他?!

  每夜,閉上眼她見到的就是他手持著劍,用陰鬱的雙眼注視著她的情景。

  這也是她縱使有足夠的盤纏,也不帶雪彤到龍騰壓的主要原因。

  「小子,你很不識相。這算是對恩人應該有的態度嗎?」

  「你是沒有得罪過我,也許這位大哥說的很對,我這個人是很不識相。」她嗤笑,要是識相的人早就利用這個機會死巴著這個龍騰堡的少主了,而她卻寧可死在王霸手上也不要他的搭救。

  「小子,你--」

  「這位大哥,可以讓讓嗎?」蘇虹菱傲做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石雄的態度而有所畏懼。

  「大哥,你有沒有怎麼樣?」身後傳來一陣輕柔的嗓音,令眾人全都轉過頭。眼前的女子纖細出塵,那精緻的五官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不是叫你不要到這種地方來,在家裡繡繡品就行了嗎?」蘇虹菱雖然口中是這麼說,但是卻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由於蘇氏一族上上下下總共兩百餘條人命全慘遭滅門,為了避免賊子追殺,所以對外她們一向是以兄妹相稱。

  「是剛才住在我們隔壁的二嬸跑來告訴我說王霸又來了,所以我才連忙出來看看的。」蘇雪彤的目光由蘇虹菱的臉上轉向一旁,見著了俊逸的上官宇翔,她忍不住羞紅了臉,低垂著頭。

  「大哥,這位公子是……」她的手拉著蘇虹菱的衣袖,示意地為兩人介紹。

  他一身錦緞華服,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頗具身份的公子。

  原本蘇虹菱無意與上官宇翔再有任何牽扯,但是蘇雪彤眼底明白的愛戀,讓她無法漠視,更何況她是她惟一的親人、惟一的妹妹。

  「他是……」蘇虹菱一臉的遲疑與不願。

  「在下是龍騰堡的少主上官宇翔。」看出了她的遲疑,上官宇翔自我介紹著。

  「龍騰堡?」蘇雪彤驚訝地睜大了眼,審視著上官宇翔,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這裡遇到龍騰堡的少主。

  「你就是那個與我姐姐有婚約的上官宇翔?」自己芳心暗許的對象竟然是未來的姐夫,蘇雪彤有瞬間的難堪。

  但……上官宇翔出眾的人品,仍讓她的心兒不停的懷怦跳著。

  「你……你是蘇姑娘?」上官宇翔很是訝異,沒想到能在這裡巧遇蘇雪彤。

  「是啊!」蘇雪彤露出嬌羞的笑客,「別在這裡談。我們到我和我大哥住的地方去聊吧!」

  「雪彤!」蘇虹菱對於蘇雪彤的熱情頗為不悅地拔高音調。

  「蘇公子,不瞞你們,我們這趟出堡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蘇家小姐的下落。」

  「蘇家小姐?找哪一位蘇家小姐?」

  「和我有婚約的蘇虹菱,我這趟出來是來找她的。」上官宇翔坦白說。

  「找蘇虹菱?呵!她早就死於那次的滅門血案裡頭了。」蘇虹洲話冷狠且略帶傷慟。

  「大哥,你怎麼這樣上官公子啊……畢竟他可是你的……」

  「我的什麼?」蘇虹菱瞇起了眼,「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與尊貴的上官少主有過關係了。」

  蘇雪彤拍拍姐姐的肩,「別在這裡談,回去再談好了。」

  聽到蘇虹菱於幾年前的血案裡,他的心竟有些揪疼,雖然對她只見過一次面,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愧對她的。

  上官宇翔看著蘇虹菱,「蘇公子?」

  「若是少堡主不嫌寒舍簡陋,那麼就請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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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1: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從未聽家父談過蘇家還有一名公子,幸會。」上官宇翔坐在簡陋的茅草屋裡,淡笑地對著阿宏說道。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蘇虹菱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大哥,你走開啦!我來和少堡主談就可以了。」蘇雪彤推開蘇虹菱,不動聲色地擠人上官宇翔及蘇紅菱中間。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蘇虹菱也沒有興趣留在這裡,「我去撿些柴火。」

  「這些讓龍天他們去做就行了,蘇公子你不用做這些事。」

  「蘇某習慣自己做這些粗活了。」語畢,蘇虹菱頭也不回地走出茅屋。

  「蘇公子怎麼陰陽怪氣的……」龍天皺著眉搖頭。

  「這位大哥,我大哥就是這樣,請你們不要見怪。」蘇雪彤陪著笑臉,「我姐姐死於那場血案,當年的賊子好狠,洗劫財物之外竟然還殺害我全家,讓我和我大哥……」想到當年的滅門慘況,她的眼眶不禁泛紅了。

  「這幾年你們都是這樣過生活的嗎?」看到這簡陋的房子,上官宇翔無法想像一位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竟然可以忍得下來,「這幾年我們龍騰堡一直在找蘇家的活口……」

  「我們不知道……」蘇雪彤搖頭,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心生憐愛。「過一日算一日,平日我都在家中繡些繡包什麼的,大哥則是將那些繡包拿去賣,她 說我一個姑娘家的,不好拋頭露面……」

  「沒想到那個冰塊臉對自己的妹妹還挺好的。」石雄忍不住插嘴。

  「這位大哥,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大哥人很好,她只是個性有些孤僻而已。」

  「是這樣嗎?」

  「嗯……」蘇雪彤點頭,「少堡主,我姐姐已經過世了,那現在……」她將話題帶開,企圖得到上官宇翔全部的注意力。

  「若是蘇姑娘不嫌棄,我想接你和蘇公子到龍騰堡,家父一定會很高興的。」

  「真的嗎?」這幾年顛沛流離的日子,蘇雪彤早已受夠了,她不要再過這種有一頓沒一餐的生活了,「我真的可以和少堡主回堡裡嗎?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我去同我大哥說。」

  她像只美麗的蝴蝶翩然地旋出屋內,看到蘇虹菱正費力地背了一捆柴由山上走下來。

  「大哥,少屋主說要帶我們回龍騰堡呢!」她欣喜地說道。

  「哦?你想去嗎?」蘇虹菱坐在小凳於上,拿著吁刀劈柴。

  「是啊……大哥,我們跟少堡主回去,就不用住在這個地方了啊……」

  「你要去自己去,我不想去龍騰堡,那裡不是我們家,他們也沒有必要收留我們,寄人籬下的生活我不想過。」蘇虹菱冷冷地說道。

  聞言,蘇雪彤的臉色變了,「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嗎?我已經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由於上官宇翔在茅草屋內,為了避免他們聽見兩人的談話,她刻意壓低音調。

  「雪彤,我說了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去龍騰堡。」

  「你是不是還在意少堡主揮創劃傷你的臉?」她精明地問道。

  「沒錯!我恨他,是他讓我變成這樣的,我不想再與他有什麼牽扯,一個人的生活我也可以過。」

  「我看你不只傷了臉而已,連腦子都傷到了,你可是我惟一的姐姐,少堡主的未婚妻,如果你不和我回龍騰堡,那我這個小姨子有什麼險過去!」蘇雪彤這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但試探的意味更濃厚。

  「雪彤,你應該知道我根本沒有打算嫁給上官宇翔,我對他只有恨而已。」她歎氣。

  「你真的沒有打算嫁給上官宇翔嗎?」蘇雪彤大喜。要是姐姐不想嫁給上官字翔,那她就有機會成為上官夫人了。

  不是她居心不良,是因為上官宇翔傑出的人品深深地吸引住她,讓她第一眼看到他就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她沒有錯!

  更何況正主兒根本就沒有意思要同她爭,加上她已經厭倦這種日子了,若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上官宇翔,那對她來說是最好的了。

  「我從沒有打算嫁給他,嫁給一個自己心中痛恨的男子,只會是相互折磨罷了!還不如讓他以為我已經死了,這樣不是很好嗎?」蘇虹菱道。

  若不是因為恨他,她根本不會將他的長相刻在心裡,想忘也忘不了。

  是他讓她忘了要如何歡笑的啊……,是他毀了她的一切!要她如何不恨、不怨?

  她不是聖人,縱使傷她的人是她未來的夫婿,她也無法原諒。

  「若是你不要的話,那我要了!希望你不要同我搶。」蘇雪彤開門見山地對她說道。

  「你想嫁給他?」蘇虹菱劈柴的動作霍地停止,抬頭看著自己的妹妹。

  「沒錯!」她堅定地說道,「既然我們說開了,我希望你不要阻撓我好嗎?那我們還是好姐妹。」

  看到雪彤那種希冀的模樣,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雪彤從小嬌生慣養,這幾年來,她時常聽到她的抱怨,她和自己不一樣的,她從以前就知道了。

  雪彤是個道地的大家閨秀,雖然她們兩個從小就是一起接受同一個夫子的教導,但是她總是做得比較好……要雪彤與她在這種地方長久生活,也真的是難為了她。

  但是……她這副喜形於色的樣子,真的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傷了她的心!

  畢竟這幾年,她可是竭盡所能地讓她們姐妹倆過好日子啊……

  「我不會阻止你,你是我的妹妹,若是你真的嫁給上官宇翔,我會寄予我所有的祝福。」讓雪彤過得幸福,這就夠了!她沒有什麼好要求的。

  失去容顏的女子,又能要求什麼呢?

  人若是不知足,只會被眼前的一切所蒙蔽啊!

  「聽姐姐你這麼說,我真的好高興,不愧是最疼愛我的姐姐。」蘇雪彤抱住她,興奮地說道。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連忙放開手,拍拍身上的塵土,「不行!不行……我可不能沾到灰塵,不然等一下少且主見了嫌棄我,這可怎麼得了!」

  「他應該不會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要是少堡主看我像個鄉野村婦一般……她不贊同的搖著頭。「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同你說。」

  「什麼事?」

  「姐,你一定要記得你的身份,千萬不可以將你是蘇虹菱這件事給說溜了嘴,不然我要嫁給少堡主之事,可能就會因此而破壞了。」

  龍騰堡的人一向重視承民不輕言背信,所以要是讓上官宇翔知道蘇虹菱還活著的話,這對她來說很不利,而她不能客許這種事發生。

  「事情的輕重利害我當然知道,你不用替我擔心這些,快回屋子裡吧!我將這些柴劈完就進去。」

  見著雪彤歡天喜地的走人屋內,她一個閃神,被木屑給刺傷手掌,在拔掉木屑之後,鮮血即由掌心淚淚的流出。

  嘴角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她握緊拳頭,紅色的血滴落在劈開的木柴上頭。

  縱使他欠她,她恨他!她亦沒有權利去剝奪雪彤的幸福,若這是最好的結果那就如此吧,她早就已經過慣這種生活了。

  「蘇姑娘,不知蘇公子的意思如何?是否願與在下一同回龍騰堡?」上官宇翔問道。

  「大哥說她不願寄人籬下,她希望我同少堡主一起回去即可。」她笑道。」

  不願寄人籬下?

  「我們龍騰堡有責任守護蘇家的命脈!」

  「但是我大哥她……」

  「我不用任何人來守護,少堡主莫要多管閒事。」蘇虹菱跨入茅屋內,將劈好的柴薪丟到地上,逕自拿了草藥敷著受傷的手。

  「我上官宇翔從不多管閒事,只做應該做的事。」上官字翔冷硬地說道。

  「若這是你們龍騰堡該做的,那你們也太悲天憫人了!」

  上官宇翔忽然從凳子上起身,走到蘇虹菱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審視著掌心的傷口。

  那雙手好小……而且十分的粗糙。他仔細看著她的臉龐,發現除了那道疤痕之外,她的五官雖然比不上蘇雪彤精緻,但也算是與她各有千秋。

  而看她瘦弱的身子、細小的手掌,真的很難令人相信她是個年屆二十的男子。

  「放開我!」蘇虹菱迅速地抽回手,當他碰觸到自己粗糙的手指之際,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掌心正漸漸發熱。

  雖然她書讀得不多.但是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懂!更何況對象是雪彤喜歡的男子。

  他打量虹菱的銳利眼神,令站在一旁的雪彤打從心裡頭擔心,深怕虹菱會壞事。

  「蘇公子,你臉上的這道疤是怎麼來的?似乎劃得很深!」

  「男子臉上有一、兩道刀疤又如何?若是少堡主真要知道,那也只能說是幾年前被賊人劃傷的……但是這道傷痕總令我想起我的大妹虹菱……呵……少堡主的劍可真是鋒利,一劍揮才她的臉立即皮開肉綻,噴噴……」她冷諷地搖搖頭。

  「娶個臉上有傷的女子,對少堡主來說也算是個恥辱吧!幸虧她死的早……免得嫁到龍騰堡使少屋主蒙羞了!若是幾年前少堡主答應退婚的話,今天也不會有那麼多麻煩,還勞煩少堡主出堡尋找我們!」

  他的凝視讓她有些心慌,於是她用著殘忍的字句來抹煞內心那份惶恐及不安。

  這些話激怒了他,雖然是處於盛怒之下,他還是記得別再犯下相同的錯誤。

  「蘇公子,你何必這麼挖苦我們少堡主,他這幾年來都很愧疚……」龍天插嘴說道。

  「愧疚?呵……有什麼好愧疚的?做都做了!讓我想想啊,那時我大妹告訴我,她說……你們尊貴的少堡主什麼了……似乎只是說他的臉像癩蛤蟆吧?」

  「別說了!」他額際的青筋已隱隱約約的浮現。

  其實少堡主莫要如此氣惱,反正我大妹已死,你也不用因為責任而娶她了,你可以在心裡慶幸自己不用娶個礙眼的醜妻。」

  她的話又狠又毒,一字一句就像是利刃一般,無情地割開上官宇翔的心,讓他的心如她的掌心一般O淌出鮮血。

  她知道自己說得太過分了,但是看到上官宇翔,她就禁不住想一逞口舌之快,想看看他被她傷害的情景,讓自己的心裡快意一些。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就算蘇虹菱如何,那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他硬聲說道。

  「所以你堅持不遲婚是嗎?噴噴……真是高尚,不愧是少堡主。」蘇虹菱不住奚落著。

  「我從沒有嫌棄過她!更沒有因為她早已不在世上感到慶幸。」

  「呵……」她看著他俊逸的臉,「不過還是龍騰堡財大勢大,找的大夫醫術夠神。」

  他臉部的傷好了,那她的呢?

  他不僅毀了她的臉而已,還毀了她那顆童稚的心。

  「蘇公子,你別再說了。」要不是礙於她是蘇家的人,不然以她對上官宇翔如此不敬,石雄早就一掌劈過去了,豈能容得下她這般放肆。

  「大哥,你別再說了,這樣太失禮了!」對於蘇虹菱的舉動,蘇雪彤大為不滿。

  「好,那我就別說,少堡主請好好地代為照顧舍妹。蘇某這幾年已經過慣這樣的生活了。」蘇虹菱為自已倒一杯水,啜了口。

  「是啊,少堡主!要是我大哥不願的話,就別勉強他。」

  「我堅持蘇公子得與我們同行。」 當她走過他身旁的一瞬間,他彷彿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那種香味沁入了他的鼻翼,令他有些迷惑。

  他不懂,為何一個男子的身上會有類似女子的香味,但他的疑問也僅只一瞬間而已。

  「蘇公子一個人住在這裡,少個人照應總是多一分危險,若是家父問起,要我如何回答?」

  「以少堡主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答不出來呢?」蘇虹菱談笑。

  「大哥,要是你真的令少堡主這麼為難的話,就答應吧!當作是為了你誰一的妹妹…」蘇雪彤哀求著。「難道大哥你要我不開心嗎?」不想因為蘇虹菱不去而壞了大事。

  雪彤真的是為難她了,給她出一個好大的難題,她想住在這裡也是為了「眼不見為淨」啊……

  住在這裡她可以不去怨恨任何人,不去見到任何人,但是到了龍騰堡她勢必得面對上官宇翔,但是只要一見到他,恨意就會無法克制地在胸口翻騰。

  「去那裡我會無法適應。」蘇虹菱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開什麼玩笑!」石雄一手拍上蘇虹菱的肩,讓她纖細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在我們那裡除了我們堡主及少堡主之外,幾乎每個人都是個大老粗,一向都是心直口快,向來沒啥心眼,只要蘇公子習慣大夥兒赤裸著胳膊這樣就行啦!」

  聽到石雄的話,她就更不想去了,「但是……」看到雪彤緊皺的眉頭,拒絕的話硬是吞落,她勉為其難的點頭,繼而提出交換條件,「若要我搬過去可以,但我希望能一個人住在偏僻的地方,你們別來打擾我。」

  「可以!若是蘇公子只有這個要求的話,我們可以做到。」上官字翔點點頭。

  「真的是太好了!我們立即起程回龍騰堡吧……」

  「雪彤,我們還有一些衣裳沒有收拾,不需這麼急。」

  「蘇公子,那些衣裳就留在這裡,到了龍騰堡我們可以另外添購。」

  看他身上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裳,想也知道剩下的幾件衣裳會是如何。

  「是啊,大哥!你不要這樣幹嘛,會讓少堡主看笑話的。」蘇雪彤也跟著附和。

  「少堡主的意思是說我不用攜帶任何物品,就和你一同前往嗎?」

  「沒錯!」上官宇翔點頭,「你就別再喚我少堡主了,聽起來怪見外的,以後就直接喚我的名字好了。」

  「那我可以叫你上官大哥嗎?」蘇雪彤的手緊揪著繡帕企盼地問道。

  「當然可以,蘇姑娘。」上官宇翔對蘇雪彤露出溫文的笑容。

  「要是少堡主不介意,我就稱呼你為上官見吧!」

  一行人日以繼夜地趕路,終於在六日後的正午抵達龍騰堡。

  望著眼前的建築,蘇虹菱直搖頭,想到未來的日子都得住在這個地方,她感到好為難,雪彤真的是出了一道難題給她。

  負責守衛的弟兄一見到他們,立即回報給大廳裡的每個人,而大門也在瞬間打開。

  為首的上官宇翔騎著一頭黑色的駿馬,那匹黑得發亮的馬匹給人的感覺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威嚴又高貴,它還有個不俗的名字叫「夜神」。

  在夜晚,上官宇翔騎著它,徹夜狂奔,它的黑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人們只能見到它額際的彎月符號!

  夜神一日千里,會獲得這匹良駒也是有緣--

  幾年前,他帶著弓箭到幾百里外的山嶺打獵,意外地發現它,而它也對他嘶鳴,第一眼他就認定它是屬於他的。

  好不容易馴服夜神,他命人將它運至龍騰堡,並且細心照料它。而夜神向測做,除了上官宇翔之外,一向不讓外人接近。

  下了馬,上官宇翔撫撫夜神的鬃毛,「一趟下來也真是辛苦你了……」他對夜神說道,而夜神的頭部則是不停的摩蹭著上官宇翔。

  「對啊,上官大哥!你這匹馬真的好厲害……」蘇雪彤找機會想接近上官宇翔,她伸出手想碰觸夜神,但是夜神卻只對她噴著氣。

  「啊……它……」她嚇得縮回自己的手,躲在他的身後。「上官大哥……它……它……」真是匹瘋馬!她在心裡罵道。

  「夜神的個性一向如此,你別被它嚇到,除了我以外,其它的人都不容易接近它。」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還是離夜神遠一些好了。」

  她緊緊拉著上官宇翔的手臂,整個人幾乎偎進上官宇翔的懷裡,而他為了避嫌,不著痕跡地縮回自己的手。

  蘇雪彤有些懊惱的皺起眉,但是一想到來日方長,她還多的是時間與上官宇翔培養情感,也就不再這麼生氣了。

  「夜神……你不要這麼凶,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雖然她刻意討好,但是它似乎還是不領情,揚蹄嘶鳴著,「啊……不要過來……」

  「放心,夜神不會隨便接近人的。」他拉著馬韁,將馬韁交給從堡裡走出來的僕役,「老劉,夜神就交給你了。」

  老劉是專門掌管馬房的。

  沒想到當老劉一接過馬韁,夜神卻意外地揚蹄嘶鳴了一聲,令老劉驚得放開了韁繩。

  站在一旁的蘇虹菱對於外形黑亮、孤傲、桀繁不馴的夜神愛極了。

  可這六日裡,她與雪彤幾乎都在馬車內,除非是到了客棧才有機會下車歇息,所以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匹馬。

  直到今天走出馬車一看到它時,她就好想伸手去撫摸它……

  夜神讓她想起年幼時爹爹所達的那匹牝馬,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於是伸出了手,在眾人驚懼的眼神下,撫摸了它,此舉令眾人不禁噴噴稱奇。

  「沒想到夜神喜歡蘇兄,真是令人意外極了。」上官宇翔笑道,夜神非但沒有對蘇虹菱揚蹄,還不停地摩蹭著她,「它從未這麼對待外人的。」

  他記得蘇府幾年前來信中,也曾說過蘇虹菱十分喜愛馬匹,沒想到他們兩個兄妹的喜好是完全一樣的,上官宇翔在心裡想道。

  「我瞭解,若是它對每個人都如此,那它就不是在神了!」

  她看著夜神輕聲對它說:「乖孩子,和劉叔去馬房裡好好的休息吧,一直趕路你也累了廣說完,她便將韁繩交給老劉,「劉叔,你帶夜神去它的地方吧。」

  「謝謝公子。」老劉露出憨厚的笑容,牽普韁繩,走入堡裡。

  「看來蘇兄對夜神比我更有一套,也許我該和蘇兄好好討教一番。」他調侃道。

  「上官兄,你過獎了!」她談笑著。

  堡裡頭的每個人都出來迎接,其中還有一對約莫五旬的老夫婦。女的一臉雍容華貴,男的則是一派威嚴,她一看就知道他們必定是堡主夫婦。」

  「翔兒,你終於回來了啊!這趟可有將我的媳婦兒帶回?」她對著上官宇翔說道,眼神卻是飄向了一旁緊站在上官宇翔身後的蘇雪彤。好個嬌俏的女娃兒啊……她在心裡讚歎道,沒多久,她的視線便轉而被蘇虹菱給吸引了。

  十年前,她便聽夫君提及自己的兒子在蘇家莊揮劍傷了蘇家千金的事,想來應該就是她了吧!

  瞧她細長的柳眉、水汪汪的大眼、直挺的俏鼻、嫣紅的唇瓣及纖細的身子,縱使身穿男子的衣抱她卻仍可以一眼看穿,她可不是這麼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人給胡亂蒙騙住的。

  「兩位姑娘應該就是蘇老爺的千金吧?」她露出和藹的笑客,對著兩人說道。

  聽到上官夫人稱呼她為蘇老爺的千金,蘇虹菱的臉瞬間慘白,而蘇雪彤也有些慌張。

  「堡主夫人,她是我的大哥,我姐姐虹菱早就死於那場殘忍的殺戳當中了。」

  在蘇虹菱還沒想到要如何解釋時,她的妹妹已經先幫她開了口。

  「哦?」上官夫人看看蘇虹菱心虛的臉,根本就不信蘇雪彤的話,不過既然眾人都相信她不是女兒身,她也不好去拆穿對方。

  「原來是蘇公子,我是一時老花眼拙!還請蘇公子見諒啊……」

  「堡主夫人,怎麼會呢?」蘇虹菱汕笑著,「真的是打擾了,在下蘇宏,而她是舍妹蘇雪彤。」

  「真沒想到虹菱竟然死於滅門血案中……」上官揚敬深深歎息,「不過幸虧找到了你們,我才對得起黃泉底下的蘇兄啊!今後你們就安心地住下來吧!」

  「堡主,那我們就打擾了。」蘇虹菱客套地說道。

  「對呀,你煙以後就喚我們伯父丫伯母就行了,一路上辛苦了!」上官夫人笑道。「翔兒,你快派人去準備地方讓雪彤和宏兒住啊……」

  「這點我縣就吩咐好了,娘無須擔心。柔兒呢呢?」發現向來調皮的妹妹沒有跟在娘的身旁,於是上官宇翔隨口問道。

  柔兒?難道上官宇翔還有妾室嗎?這有可能嗎?蘇雪彤在心裡猜想著,心裡的懷疑讓她有些不安。

  「這孩子不知道野到哪兒去了……真是的!讓雪彤及宏兒看笑話了,若是我們家柔兒有雪彤一半好就行了,不過也還好,麟豪跟在她身旁,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羿麟豪是上官希柔的護衛,守護著她的安全。

  「堡主夫人,你過獎了。」原來是他的妹妹啊,此時蘇雪彤才鬆了口氣。

  「真是難為麟豪了,讓他跟在一個麻煩身後。」他笑著搖頭。

  「我們別光顧著說話,快讓雪彤及宏兒進堡裡啊!」

  「翔兒,你先讓人帶他們去休息吧……」

  「嗯……」上官字翔看著低著頭的蘇虹菱,「蘇兄就和我一起走吧!蘇姑娘由女婢帶去。」

  男女有別,雖然上官揚敬希望他娶蘇雪彤,但是他無意於她,還是避嫌點來得好。

  「好。」虹菱走在上官字翔身後,跟若他走過閃蜒的迴廊。

  「蘇姑娘,這邊請。」一名年約十五歲左右的女婢領著蘇雪彤走入堡裡。

  「夫君,我們也進去吧!我有事想和你說。」上官夫人對著上官揚敬說完後便轉人堡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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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當兩人走人所居住的廂房裡,上官夫人坐在案桌後,看著迎面走來的上官揚敬。

  「韋樺,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上官揚敬嘴角勾著溫柔的笑容,坐到他愛妻的身旁,平日在廂房內,他總是親呢的喚曹他妻子的名諱。

  「夫君,你對於那位蘇家公子蘇宏有什麼感覺?」她為上官揚敬倒了杯茶,遞給他。

  「他?是蘇兄的獨生子吧!」上官揚敬皺起眉,「其實我認識蘇兄這麼久,從未曾聽他說過他還有個兒子,我一直以為他只有兩個女兒而已。」

  就算幾年前到訪蘇家,他也沒有見到蘇宏,對於突然冒出一個兒子,他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裡總是覺得有些奇怪。

  「這就對了,不是嗎?」上官夫人露出一個笑容。「其實那宏兒應該是個姑娘家。」

  「韋樺,就算宏兒脂粉味較重了些,你也不能認為他是個姑娘吧!」

  「你看不出來嗎?」對於丈夫的遲鈍,上官夫人總覺得好笑,「同是女子,真或假我一眼就可以認出,而且你沒有發現當我開口喚她姑娘時,她的頭總是垂得低低的,什麼話都不敢說,反倒是雪彤搶著答話。」

  「這倒也是。」上官揚敬一琢磨認為他的妻子說的極有道理。

  「所以我會這麼說,也是有根據的!」

  「那你認為……難道阿宏就是蘇鑒英的長女蘇虹菱?有可能嗎?」

  「她應該就是虹菱了,翔兒的未婚妻!但是一看翔兒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而虹菱不願說出這件事,必定有她的道理,也或者是……」說到這裡,她的眉頭緊鎖住,心中泛起一股不安的思緒。

  「韋樺,你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清楚吧!」上官揚敬的手摟住她的肩。

  「若非有怨,蘇虹菱怎麼可能會化名蘇宏呢!既是如此就證明她是多麼痛恨翔兒了……」突然地,她想起了她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夫君,你剛才有沒有看虹菱臉上那道疤,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時年僅十歲的她,怎麼熬得過去,劃得是這麼深啊……」她的淚水盈滿眼眶,聲音有些硬咽,「一個這麼標緻的姑娘家就這樣被我們翔兒給毀了啊!」

  看到蘇虹菱那樣,她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傷害她的人是自己的愛子啊!

  上官揚敬抱緊了夫人,「這是我們翔兒欠她的啊……翔兒承諾過要娶她的。」他歎氣,想到那道疤痕,那血淋淋的一幕又回到他的腦中。」

  他記得……當他與蘇鑒英聽到哭聲趕到時,看到的——就是上官宇翔手中的劍正沾染著鮮血,而蘇虹菱小小的身子則是蹲在地上,臉上全是血跡……

  「你以為虹菱會原諒翔兒嗎?」她真的不敢去想啊,「若是原諒他,她就該同他說她就是蘇虹菱了啊!」

  「這……」

  「既然她不願讓人知道,那這事就不要說出去,讓翔兒自己去解決吧!等會兒要人派個丫鬟去伺候虹菱,一個姑娘家的,一定有很多不方便。」

  龍騰堡裡有男子專用的浴場,堡內的弟兄幾乎全都在那裡沐浴,若是這樣的話,蘇虹菱就得跟著在那裡淨身,這樣總是不好。

  「好的,我等一下就同總管說,要他找個丫頭去伺候她。」

  蘇虹菱一眼就劃上上官宇翔為她安排的地方了,這裡十分的幽靜,位於龍騰堡後院的一角,一旁還有個小池塘。

  「平時,這裡是不會有人來的。」上官宇翔看著她瘦削的身軀說道,「我已經命人不可隨便闖入這個地方,所以這裡就全讓蘇兄使用。」連他自己都不會隨便到這裡來,因為他知道蘇虹菱對他有敵意。那種毫不掩飾的怨恨目光,讓他想忽視都難。

  「謝謝。」蘇虹菱點頭,對他道謝已經是她可以忍受的極限了。

  「不用客氣,家父家母對於蘇兄的到來高興得很,對了!以蘇兄瘦弱的身子骨看來,有沒有想過和堡內的兄弟一起練武強身?」他關心的問道。

  「多謝上官兄的美意,在下沒有那種意思。」蘇虹菱推辭,若是與堡裡的弟兄一起練武,沒多久一定會暴露出她的身份。

  「若是蘇兄不願,我也不勉強。」上官字翔領著蘇虹菱跨入這座獨立的院落,走人廳堂裡頭,「對於這裡,蘇兄還滿意嗎?」

  「這裡很好。」蘇虹菱點頭。

  「那就好,那……蘇兄,我先回去了。」上官宇翔朝她點點頭,轉過身便離去。

  模樣十分可愛的小姑娘。

  「姑娘你是?」難道龍騰堡待客方式如此周到,還派人來侍寢?

  「蘇公子,是我們堡主要我來服侍你的。」小姑娘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叫小菊。」

  在蘇虹菱來不及阻止之時,她早跨入她的廂房內了。「小菊……」

  「怎麼了?是堡主要我來的,難道蘇公子不喜歡小菊嗎?」雖然剛見到蘇虹菱之時,她有瞬間被蘇虹菱臉上的疤痕給嚇到,但她俊逸的男兒扮相,還是讓小菊的心怦然不已。

  「不是的!我不需要人服侍,小菊姑娘還是請回吧!」

  「蘇公子,你若是趕小菊走,夫人會認為小菊服侍不周,所以才……」她的話才說到這裡,兩個眼眶便泛紅了,而且聲音也嘎咽起來,擤擤鼻子,她覺得有些委屈。

  「不是這樣的………小菊姑娘,是在下沒有習慣讓人服侍。」

  「蘇公子,你還是不要小菊留下來嗎?那……那……」

  「不是的……」

  看到小菊哭成這樣,蘇虹菱也慌了,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小菊,原本她是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是想起目前的身份,便止住了自己的手勢。

  「要是小菊這樣回去向夫人覆命的話,我一定會被夫人責罵,若是因此被夫人責罵我辦事不力,要將我逐出龍騰堡,我就慘了……我……我……」她哭得泣不成聲,「我不要被逐出龍騰堡啊……在這裡小菊過得很好……鳴嗚……」

  看到小菊這樣,蘇虹菱心裡也很難過,她不想因為她的關係讓小菊無法待在龍騰堡。

  「好吧,但是我希望有一件事你可以為我保密。」紙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她要告訴小菊,就難保小菊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世上沒有永久的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自己就不要開口說。雖然她深知這個道理,但是依現在的形勢,她勢必要讓小菊知道。

  「什麼事啊?蘇公子,你放心!你交代小菊的,小菊絕對不會同別人說。」淚水止住了,小菊聽到蘇虹菱願意讓她留下來,她高興極了。

  「其實我是女兒身。」她緩緩地說道,邊說邊注意著小菊臉部的表情。

  小菊一聽到蘇虹菱的話,嘴巴張得大大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她的手顫抖地指著蘇虹菱,「你……蘇公於……你真的是個姑娘家?」她吞了吞口水,免得讓口水給淹死。

  沒想到讓自己臉紅心跳的人竟然是個姑娘家,小菊有些失望、難過。

  「是的,所以我才不讓你留下來,因為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蘇虹菱說道。

  「為什麼呢?」小菊眨眨眼,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明明是個姑娘家要做男子打扮呢?」在她的想法裡,姑娘家就是要穿羅裙,不然是不合宜的。

  「我當然有我的苦衷,小菊你可以幫我守密嗎?」她握住小菊的手,真誠地問著。

  「這當然可以了!」小菊拍拍案桌,豪氣干雲地說道:「雖然我小菊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我還知道做人要守信這個道理,所以蘇公子……不……不!是蘇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保密的。」既然蘇虹菱肯告訴她這件事,她就不能背叛她對她的信賴。

  「謝謝你。」她點點頭,對小菊露出笑容。「你叫我阿宏就行了。」

  「這於禮不合的,我只是一個女婢而已,怎麼可以這麼稱呼主子呢?」小菊連忙揮揮手,「蘇姑娘你不要為難我了。」

  「女婢也是個人,你若是喚我蘇姑娘,會為我招惹麻煩的。」

  「啊……那我就依你的意思,就喚你阿宏。」

  「嗯……」她笑著點點頭,「對了,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阿宏你就直說好了,小菊一定會努力辦到。」

  看到小菊這樣,蘇虹菱忍不住又笑了,而她的笑容讓小菊看得有瞬間呆滯。

  「阿宏,你應該常笑的,你的笑容好美呢!」她由衷地稱讚。

  「我的笑容很美?」小菊的話,蘇虹菱只當是個笑話而已,她的手撫著自己的臉龐,輕易的便撫到那道疤痕,「我的臉上可是有一道恐怖的疤痕,根本沒有什麼美不美的。」她搖頭。

  阿宏,別開玩笑了!那只是道疤痕而已,你真是挺美的。」她大聲說道。

  她的樣於,讓蘇虹菱想起幾年前的自己……是啊!那件事她也有不對,是她先落井下石的。

  若是當初她同小菊的說法一般,也許,她就不會像今日這樣了。

  「得了,你說的話,我信了可以嗎了」

  「阿宏,你不要敷衍我,我很認真的。」對於蘇虹菱的態度,她有些懊惱。

  「好……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可以了嗎?」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我現在想沐浴,請問你有辦法幫我找來浴桶,讓我在自己的廂房內沐浴嗎?」

  「當然可以,這有什麼難的呢?」她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阿宏你等等。」

  「好。」

  沒多久,小菊便在廂房內室用屏風圍出一小塊地方,並且走出廂房,喚來僕婦陸續的搬來浴桶、提著熱水進來。

  「王大媽,真的麻煩你們了,蘇公子不習慣與其它堡裡的兄弟一起共浴。」小菊向為首的一名婦人笑道。

  「這是哪兒的話,蘇公子是堡裡頭的客人,我們做這些事是應該的啊……」她露出和藹的笑容。「我們先出去了。」

  「好啊,王大媽!」她將視線轉向蘇虹菱,「阿宏,我告訴你!堡裡頭的人都很好,就像王大媽一樣,有些人還世代都在堡裡頭幫忙呢。」

  「我知道。」蘇虹菱點頭,走人內室,小菊則是跟在身後。

  原本站在屏風後的蘇虹菱正想解下腰帶,一見到小菊又拉緊衣服。

  「阿宏,你害羞嗎?沒關係的,我們做人家的奴婢習慣了。」她竊笑著。

  「但是我不習慣,小菊讓我自己來好嗎?」她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小菊。

  「不行的,我堅持要這麼做。」她走到蘇虹菱的身旁,逕自拉起她的衣服。

  「小菊……」沒想到她如此頑固,在無可奈何之下,她被小菊剝光衣服,坐進浴桶。

  「阿宏,你習慣就好了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拿起放在浴桶旁的布,沾著水幫她擦背。「你的背好白……」

  「我今日從你口中聽到的攤話語已經夠多了,小菊,如果可以的話,你是否可以住嘴呢?」她柔聲地問道,並且閉上了眼。

  小菊解開她梳起的發,幫她洗著烏亮的髮絲,「阿宏……」

  「若是你現在要說出口的是那些誇獎我的話,那就不用了,我不想聽。」知道小菊有可能會說些什麼、於是蘇虹麥搶先一步阻止她。

  「阿宏……你……你這是在嫌棄我嗎?」

  「當然沒有!」為避免傷害到小菊,她想也不想便否認了,「只是我不想聽這麼多的好話,行嗎?」

  小菊說的這些話,只要是一般女子聽到一定都會很欣喜,但是聽在她的耳中只會覺得諷刺而已。

  「好嘛、好嘛……若是阿宏你不願意聽這些,那我就不再說了嘛!」她嘟著嘴。

  「別生氣了,姑娘家生氣不好看。」她取笑道。

  「說那種話!」小菊揚起了眉,「別說得你好像不是姑娘一樣。」

  「是啊,我是不以為自己的裝扮像個姑娘家。」她的裝扮就像是書生一樣。

  「是……是……不是個姑娘,是個假公子!」

  「呵……」虹菱輕笑出聲。

  「阿宏,我說錯了嗎?不然你怎麼會笑成這樣?」小菊覺得自己說的一點都沒錯。

  「沒有,你說的對極了,如此的妙人妙語,說的好極了!」

  「我也覺得我說的好極了呢!」

  「你是從哪來的?」正當蘇虹菱與小菊坐在涼亭裡閒聊,一名長得煞是可愛的女子,手持一把長劍,站在她們的面前問道。

  「上官希柔兩頰通紅,因為爬牆令她有些疲累,原本她也可以像她的貼身護衛一般用「輕功」,那她就不用爬得這麼辛苦了……

  但是……從小練功她便偷懶,只會拿著劍胡亂的比畫,騙一些完全不會武功的剛阿狗。

  要是碰到緊急情況,這就需要她身旁的護衛羿麟豪出手幫忙了。

  蘇虹菱看著她,對於她拿到的姿勢感到有些好笑,她拿劍的動作,讓她想起自己以前也曾拿小樹枝充當劍,「請問你是?」

  她有禮地站起身,走向上官希柔,但是卻在離她兩步的距離時,被一道森冷的白光抵住自己的頸項不得動彈。

  蘇虹菱望向持劍之人,「我既是處於龍騰堡之內,那就不是惡人對吧?」對方有著粗曠的五官、冰冷的眸子,渾身散發出警告的氣息。

  「別接近她!」

  持劍的手,絲毫沒有移動,定定的靠在她的頸項,只要她稍微移動一步,纖細的頸項很容易因此而劃出傷口。

  彷彿要得到她的承諾,她沒有點頭,他手中的劍便不會離開。

  「若是我接近她的話,我會如何?」她笑問,眼波中盈滿笑意。

  「你不會怎麼樣啦!」上官希柔大大咧咧地說,她一手推開羿麟豪,「走開啦!真是的,我又沒有叫你出來!別動不動就拔劍出來嚇人,要到我也有啊,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舉高自己的劍,明亮的大眼緊盯著蘇虹菱,「你該不會是堡裡的客人吧?」因為要是壞蛋的話,怎麼敢坐在這裡和小菊吃糕點呢?倘若那樣,他應該早就溜走了才是啊……

  「我是這裡的客人沒錯,你應該是堡裡的小姐吧?」蘇虹菱笑道。

  不是蘇虹菱會猜,其實是因為上官希柔的長相與上官夫人有些相似。所以蘇虹菱才敢如此大膽的猜測。

  「對啊!你好聰明唷,我好喜歡你。」雖然他臉上順痕看來有些嚇人,但是她一點也不會害怕,可能是小時候看慣了上官宇翔的臉的關係。

  「這是在下的榮幸。」

  「你來陪我聊聊天吧,那塊死木頭連理都不理我只會站在一旁像尊大佛一樣。」上官希柔快樂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小姐……」羿麟豪對於她這不合宜的舉動,緊緊地皺起眉頭。

  「怎麼了?」上官希柔不悅地說道,「你有什麼意見就告訴我啊!」

  「沒有。」他搖頭,退回上官希柔的身後。

  明顯的察覺到羿麟豪對她的敵意,蘇虹菱揚眉只覺得有些好笑。

  「走,我們到那裡去玩,我才不要和這個死木頭在一起,免得被他給氣死加悶死。」她拉著蘇虹菱走到一旁,還不忘轉頭警告羿麟豪,「我告訴你,我只在堡內而已,你不用跟了,我不會丟掉的。」

  說什麼為了她的安全,才派羿麟豪跟著她,當她的貼身護衛,其實說穿了還不是怕她會四處搗蛋、到處亂跑,所以才派他來跟在她屁股後頭監視她。

  嗚嗚……她好歹命,因為他跟在她身後,讓她的人生變成黑白的。

  「小姐,結是發生危險……」

  「放心,以你那個厲害的不得了的輕功,我是不會發生危險的。」她對羿麟豪吐出了小舌頭的同時,扮了個鬼臉。

  拉著蘇虹菱到一旁去,而小菊則是尾隨在後。

  發現羿麟豪離她們有十尺的距離,她附在蘇虹菱的耳旁小聲說道:「嘿,你是姑娘家吧?」

  蘇虹菱因為她的話感到訝異極了,她……她為什麼會知道?

  看她的表情,上官希柔就知道自己豪對了,「嘿!被我猜中了,我可是很聰明的。」一想到自己隨便說說就猜中了,她忍不住在心裡佩服起自己。

  「你是隨便猜的嗎?」她好奇地問道。

  「當然了!又沒有人告訴我。」她聳肩,「我今日才從外頭溜回來而已,連堡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知道……不過……她仔細地翻她,「你是裝得蠻像的,但是你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我才會猜到。我啊……看遍堡裡頭的弟兄,那些弟兄身上從不會有花香味的。」

  「原來如此。」她點頭。

  「不過呢……你放心好了,我可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好姐妹了,想想這個堡裡頭上上下下也沒幾個女的,除了一些女婢以外,就幾乎沒有了,所以你得當我的姐姐,我才要幫你寄密。」她壞壞地說道。

  「當你的姐姐?」

  「是啊,不然我平時可是無聊得很呢!又沒有人陪我談心什麼的。」難道要叫她找那個死木頭還是她老哥陪啊,她又不是腦袋有問題。

  「好。」

  「那我偶爾來找你玩,現在那個死木頭又在瞪我了,我還是先回去。」

  「嗯!」

  看到蘇虹菱點點頭,她踩著輕巧的腳步,一蹦一跳地離開。

  「小姐就是這樣,阿宏你習慣就好了。」對於上官希柔的舉動,她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知道。」真是一個活潑的姑娘,她在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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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1:4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娘、娘,我回來了。」上官希柔連門都沒有敲。直接就衝進上官揚敬所居住的宅院。

  「柔兒,你一個姑娘家,走路的聲音就不能放輕一些嗎?」

  上官夫人無奈地看著愛女,對於她怎麼都改不過來的活潑個性,早就不再苦口婆心的管教了。

  「人家已經走得很輕了呢!」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上官夫人的身旁坐下,「嘿……這樣不錯吧?」

  「怎麼了!你這次又去那裡玩了?」上官夫人撫著她的頭問道。

  「哪有啊……」她心虛地低下頭,「又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的,這裡大大小小的城鎮我都逛過了啊,而且那塊死木頭一直跟著我,我也不能去一些特別的地方。」說到這裡,她還是有些埋怨。

  好不容易偷偷地溜出堡,羿麟豪竟然限制她的舉動,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讓她差一點郁卒至死。

  「那你告訴娘,你還想到什麼地方去?」上官夫人和藹地說道。

  雖然上官夫人的聲音頗為輕柔,但是她可是她娘,對於她的個性她可說是瞭若指掌,她才不會傻傻地說出她到底想去什麼地方呢。

  「沒有啊,我沒什麼地方可以去的。」她緊抱著上官夫人。

  「是嗎?那你剛才怎麼說你不能去一些特別的地方?」她笑問。

  「哎唷……娘,你就不要再問了嘛,對了!我剛才在後院見到一名公子耶……」

  「哦?你見到宏兒了嗎?」

  「我是不知道她是誰啦,不過小菊跟在她身旁就是了,她可是個姑娘呢!」

  「是她告你的嗎?」應該不可能是虹菱自己說的才是,她思忖著。

  「當然不是,是我自己發現的,我還告訴她我偶爾要去找她玩。」

  「找她?你可別捉弄她知道嗎?她有可能是你未來的大嫂。」對於上官希柔這種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她有一點擔心。

  「未來的大嫂?」她的雙眼熠熠發亮,「真的嗎?」那她更要好好的與她培養感情。

  「當然是真的了。」

  「那大哥知道她是個姑娘嗎?」這一點,她真的很好奇呢!

  「不知道吧!」她不知道她這個遲鈍的兒子何時才會發現。

  「哦哦……」上官希柔的小腦袋左右搖晃著,「為子可以使她成為我的大嫂,我決定助大哥一臂之力。」

  嘿嘿……別想她是為了上官宇翔,其實她是為了自己……

  「你不要亂來,這種事讓你這麼一攪和,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娘!你怎麼這麼說嘛,活像我成日沒啥建設只會亂來似的。」對於上官夫人的話,她有些不贊同。像她這種高尚偉大、熱心助人的情操,她的娘親竟然一點都不瞭解。

  「你是整日只會亂來而已。」上官夫人不給面子地回道。

  「娘——」上官希柔拉長了尾音,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反正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就是了,倘若有那種閒工夫到處窮搗蛋,那你還不如向雪彤學學。」

  「雪彤是哪根蔥、哪顆蒜啊?」笑話,她這麼聰明還需要向人學習嗎?」

  上官夫人捏了捏她的臉頰,「她是宏兒的妹妹,不是蔥也不是蒜。」

  向來自尊心奇高的上官希柔。一聽母親叫她學學蘇雪彤,她就對蘇雪彤反感萬分。

  「她會什麼啊?這麼了不得的樣子廣她有些酸酸地說道。

  「放心,人家雪彤會的可是挺多的,像是刺繡啦,請問上官大小姐你會嗎?」

  「我……我……」她當然不會啊,拜託……她連繡花針都不知道怎麼拿。

  小時候,她曾被逼著拿過幾次,但是由於都被針給扎得疼死了,所以她就拒絕再碰那玩意了。

  站起身,她揚起小臉,忿忿地踩著細碎的腳步離開上官夫人的廂房。

  哼!這麼看不起她,她真的要做一件大事,讓龍騰堡的人對她刮目相看。

  「阿宏啊,我來找你了!快點出來……阿宏……」上官希柔拍著蘇虹菱廂房的門板,大叫著。

  「小姐,現在很晚了呢……」小菊連忙出來應門,見到母官希柔,沒好氣地說道。

   「你管我啊,我就是要這個時候來找阿宏不行嗎?」她瞪著小菊,「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啊?」要是小菊敢不小心點個頭的話,她一定會給她好看的。

   「小姐,小的不敢。」小菊搖搖頭。

  「阿宏呢?快叫她出來,我找到一個好玩的地方要帶她去玩。」她說著便想沖人廂房裡,但是卻被小菊給拉住了。

  「你給我放手唷,不然你就完了!我會要那塊死木頭剁掉你的手。」她撂下狠話警告小菊。

  聞言,小菊立刻放開自己的手,想到跟在上官希柔身後的羿麟豪不禁頭皮發麻。

  「上官姑娘,我出來了,有什麼事想找我呢?」蘇虹菱邊整理衣帶邊由內室走出來。

  「你還沒有睡啊,那真是太好了。」上官希柔高興地說道。

  聽到上官希柔的話,小菊差一點就翻白眼。蘇虹菱早就就寢了,是被她給吵起來的。

  「小姐,阿宏原本就睡了。」

  「你給我閉嘴,不要給我插嘴!」她的手叉著腰,惡狠狠地對小菊說道。

  當她的視線轉向蘇虹菱時,又是一臉的笑容,「阿宏啊,我告訴你唷,我發現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不管白天、晚上都不會有人,由於晚上去比較刺激,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但是……上官姑娘,現在已經很晚了!」

  「叫什麼上官姑娘,多麻煩啊,叫我柔兒就行了,這樣也好聽多了。」

  「好吧!柔兒,你當真現在要帶我去嗎?」蘇虹菱問道。

  「當然了……我好不容易擺脫那個死木頭,當然要現在帶你去了,你套件衣服走吧!」她不耐煩地催促著,「我們得快一點,不然等會兒被那塊死木頭發現,就不太妙了!」

  要是被羿麟豪發現的話,那她還玩個屁啊……

  「需要這麼急嗎?也許明晚也行啊!」蘇虹菱還是有些猶豫。

  「現在就去啦,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喜歡上那個地方的。」

  她也是第一眼就喜歡上那個地方,不過由於她發現的比較晚,所以那個地方現在是「某人」的。

  「好吧,要是柔兒你這麼堅持,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吧。」

  「阿宏……」

  「小菊你給我住吹,不然我就狠狠地修理你。」真是個多嘴的傢伙!她在心裡罵著。

  跟著上官希柔,她們離開了龍騰堡,走入後山裡。

  「真的是在這裡嗎?」蘇江菱皺眉問道。

  「放心啦,我不會將你給賣掉的啦……」上官希柔對她揮了揮手。

  「好吧,那你要小心一點,不要給小石於絆倒了。」蘇虹菱關心地叮嚀。

  「瞭解,我當然不會被絆倒,區區幾個小石子,怎麼可能絆得倒……」正當她想要說大話之時,腳下突然一拐,冷不防地便要朝地上跌去。

  「啊……」

  站在她身後的蘇虹菱趕緊扶住她,免得她跌倒。

  「真的是差一點,多謝你扶住我。」

  上官希柔撥開了半人高的草叢,走人一片樹海中。黑濛濛的一片,坦白地說蘇虹菱及小菊都感到有些害怕。

  「小姐,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行,就快要到了,回去的人……就是笨蛋。」她啐道。

  突然,眼前的一片美景讓蘇虹菱和小菊全都忘卻了恐懼,反而沉浸在這如夢似幻的一刻。

  皎潔的月光灑在湖泊上,映出了點點的星光,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格外耀眼。

  「真的好美……」蘇虹菱忍不住讚歎道。

  「嘿!很美吧……我可是在無意之間發現這個地方的耶……」她得意地說道。

  走到了湖畔,她蹲下身子,拉高了衣袖,將手整個伸入水裡,「這種水很特別,肌膚碰到這個湖裡的水,會感到很舒服,這水終年都是如此的冰涼,你可以來試試看。」

  蘇虹菱依言走到她的身旁蹲下,手輕碰著水面。「好特別的水。」

  「是啊,我告訴你!不是我自誇的,這裡除了我以外,沒有幾個人知道。」她也沒有撒謊啊,是除了她沒有幾個人知道啊,而且這裡還算是私有地。

  「你偶爾可以來這兒玩,像我啊……有時都偷偷跑來這裡沐浴呢!」才怪,她根本就沒有做過這種事。

  「真的?」

  「對啊!」她用力點點頭,「相信我啦,難道你還怕我害你是不是?」

  「當然不是了。」

  上官希柔賊賊地左看右看,「這麼晚不會有人來的,你要不耍先下水沐浴,由我和小菊幫你把風,一有人我就馬上通知你,如何?」

  坦白說,上官希柔的話真的令蘇虹菱很動心,於是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柔兒你了。」

  「嘻嘻……這又不是多困難的事,我當然可以做得到。」她笑嘻嘻地說,手搭著小菊的肩膀。「小菊你和我坐到一旁去幫阿宏把風。」

  「小姐,我可不可以也和阿宏一起下水啊?」她哀求著。

  「你也想下去是不是?」上官希柔挑了挑眉,「好啊!我就一腳將你給踹下湖去。」

  「啊……那我不要了!」小菊識相地搖搖頭,只能可憐兮兮地限著上官希柔到一旁去把風。

  在看到她們兩人走到一旁後,蘇虹菱才拉開了腰帶,脫下外衣,緩緩解下湖水綠的兜衣。

  沁涼的夜風讓蘇虹菱忍不住打了個冷顧,她往湖裡慢慢移動著。冰冷的湖水,讓她通體舒暢,她在湖水中盡情地嬉戲著。

  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快樂過了,她用手掬起水,忘情地往自己的身上潑灑著。

  解開了發,烏黑的長髮立即披洩在她身上,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成了一幅動人的景象。

  她滿足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水中待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才不捨地上岸,穿上衣裳,走出了草叢。

  「怎麼樣?怎麼樣?很舒服吧?」上官希柔迎上前興現問道。

  「是啊,謝謝你帶我到這麼好的地方來,我想我會常常來的。」

  「對啊,你就是要常常來,這樣我的……呢……沒什麼、沒什麼!」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連忙揮揮手,「你要是不常常來的話,那就太辜負我這麼晚還沒就寢,帶你來這裡了。」

  「阿宏,是不是真的很舒眼?」小菊羨慕地問著。

  「嗯……那湖水似乎有種特別的魔力,會讓人全身緊繃的神經都放鬆。」

  近來有許多事情困擾著她,包括了上官宇翔及她的妹妹蘇雪彤,這一切的一切幾乎要讓她進不過氣來,而這裡剛好讓她得以喘息。

  「那下次小菊也要一起去湖裡頭泡水。」

  「可以防!」蘇虹菱點點頭,「都這麼晚了,我們先回去吧!」

  「阿宏、阿宏,你看!這是剛才小姐一來給我的,你要不要穿穿看?」小菊手中拿著一套羅裙,「小姐說她與你的身段相仿,你應該穿得下。」

  「我?」她的手撫著絲綢衣裳,手下滑順的觸感令她有些眷戀。

  終究是女子,她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換回那原本的字著、打扮。

  看出了蘇虹菱的遲疑,小菊更加慇勤地勸著,「阿宏,你就穿穿看嘛……」

  「好吧!我換上看看好了。」她點點頭,在小菊的幫助下換上女裝。

  「就說嘛,很美的。」小菊說道,拿了銅鏡給蘇虹菱,「阿宏,你看,我完全沒有騙你!」眼前的她就如同仙女一般,美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是不是啊?」

  仔細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也許小菊說的對,她太在意自己臉上醜陋的那一邊了,完全沒有仔細地端詳過自己的容貌。

  她這是在做什麼……她的腦中有一瞬間混亂了起來,她現在是在同情自己嗎?

  還是編織美麗的謊自欺騙自己一其實她蘇虹菱並不是醜陋的!走在大街上她也是不會去礙著任何人的眼的。

  好笑,真的是太好笑了!一個毀了容顏的女子竟然還會自我安慰。

  好吧,要是她這麼做會讓她自己感到快樂的話,她不妨就放逐自己一次,別再去想那些誰欠誰、那些是是非非了,讓她騙自己是美麗的,一次就夠了。

  「是還不錯。」

  「阿宏,你喜歡就好了。」

  「我想去那個湖,你要不要一起去?」藉著清澈的湖水,她想看清今晚美麗的她。

  自從上官希柔帶她去過那裡之後,她就愛上那個地方了,也常利用夜晚較少人走動時去那兒玩水。

  「好哇!」小菊開心地說道,「但那不是需要人把風嗎?」

  「這……」蘇虹菱也有些煩惱,「那我們用交換的方式問!沒有玩水的人就幫另一人把風。」這樣才算是公平,不然每次都是小菊幫她。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藉著漆黑的夜色,她們兩人走出所居住的院落。

  上官宇翔看看前方的小湖,一名女子倒著臉披散著及腰的發,在湖水中嬉戲著。

  月光灑在她身上,她就如同仙子一般,教他凌厲的雙眼一瞬也不瞬,就這麼緊緊地盯著她,雖然知道「非禮勿視」,但是美麗的她。要他如何能夠移開自己的目光。

  藏身大樹後,他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絲毫沒有察覺到正有人不著痕跡地注視看她,蘇虹菱嘴角帶著可人的笑容,解下了她的衣服。

  赤裸的胴體完全在上官宇翔的眼前呈現,他抿緊了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太過衝動的跑出去。

  蘇虹菱的手撥著長髮,渾圓雙乳頂上的嫣紅在夜風中敏感地凸起,纖細的腰肢……

  她優美的曲線讓上官宇翔忍不住讚歎出聲。一步步地走人湖水中,她在裡頭來回地游著。

  這個湖是屬於他的,是他先發現了它,平日他總是會到這裡來,沒想到加陣子沒到而已,這裡竟然就易主了。

  她將自己的長髮撥到一旁,微側著臉,玩著水。

  他的嘴角勾起了笑容,這裡是他的地方,而她--是個擅入者。

  故意探著地上的小樹枝,樹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讓戲水中的蘇虹菱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誰!」她驚喊著,連忙拿起岸邊的衣服遮著自己的身子。

  上官宇翔從樹後走出來,「姑娘,你這樣衣裳不是全給弄濕了嗎中?」他笑道。

  是他!

  原本恐懼的雙眼在見到來人之後,瞬間轉變了。「公子,請你轉過身去好嗎?」她冷聲說道。

  很顯然地,他並沒有認出她來。

  「姑娘,並非是在下有意輕薄,只是姑娘你擅入這個私有地了。」

  「私有地?」難道上官希柔騙她?她根本沒有告訴她這裡是上官字翔所有的。

  「是的。」他頷首,「這裡是我的地方,而且今日也是我先到的。」

  「好,那我走。」她正想從湖水裡起身,才發現由於她剛才驚慌的舉動讓衣裳都濕了。

  「姑娘,你不用急著離開,在下沒有趕你走的意思。」

  好特別的女子,那種剛烈的性子及輕柔的嗓音令他著迷,他知道自己是不應該去招惹她的,不能對她有任何動心的感覺,但他還是被她所吸引。

  在龍騰堡的這段日子,蘇虹菱幾乎沒有踏出自己所居住的院落半步,也沒有去見過上官宇翔,只是偶爾由小菊的口中聽到一些關於上官字翔與蘇雪彤的事情——

  小菊告訴她,蘇雪彤與上官宇翔兩人走得很近,而且在龍騰堡中,下人都在傳言蘇雪彤傾心於上官宇翔,兩人有可能因為堡主及夫人的指婚而成親。

  對她來說這種結果是最好的,她可以看到心目中最牽掛的人、她惟一的親人而得到幸福,同時她也可以遠離上官宇翔。

  恨他,是不管歷經多少時間,她都不會改變的,也可能有她死,她才可以擺脫種種仇恨所加諸在她身上的枷鎖。

  「你是不是趕我走的意思,但我不想佔用別人的地方。」是的,這裡是他的地方,就如同龍騰堡一般,若非不得已,她不會留下。

  「姑娘,你又何必如此呢?」他走到蘇虹菱的身旁蹲下身子。

  聽到了交談聲,小菊好奇地探頭觀看,當她發現是上官宇翔立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隨即又躲起來。

  見到佳人不語,上官宇翔再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公子,真是對不住!恕奴家無可奉告。」蘇虹菱低垂著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面容。

  方纔他離得遠,她相信就算是她抬起頭,他也無法看清她,但現在不同了,他離她這麼近,近到她全身幾乎要因為恨意而顫抖。

  「無可奉告?」對於她的回答,上官宇翔緊皺起眉。

  看著她低垂的側臉。她的黑髮如同黑瀑一般,將她的另外半邊臉遮住了。

  印象中,她的冷淡就如同阿宏一般,連她對他說話的口氣也很像阿宏?!他怎麼會在這時候想到「他」?

  一定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個性有很大的相似點,他才會有這種聯想,」畢竟一個是男、一個是女,兩人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呢?

  「沒錯,若公子你是個君子,就應該迴避,讓奴家從湖裡起身。」

  他點了點頭脫下身上的披風,放在岸邊。

  「姑娘,要是不嫌棄,就穿上吧!免得著涼了。」他很欣賞她,但很顯然的,佳人對他似乎有些反感。

  「公子,你的衣服請拿走吧,這件價值不菲的披風,奴家受不起。」受了他的恩,那就注定要與他糾纏,若是如此,她情願受寒。

  「姑娘,縱使你對在下不滿,也不用拿自己纖細的身子骨開玩笑。」

  上官宇翔腦中一閃而過的是她潔白又削瘦的身軀,她那不盈一握的柳腰,彷彿他一使勁就會折斷,如此纖細的身子,他真的為她感到擔憂。

  那也是奴家的事,奴家的身子如何自己最清楚。」 蘇虹菱說道。

  「不管如何,在下還是希望你將這件披風帶回,姑娘!有緣再見。」說完,上官宇翔即轉身離去。

  在上官宇翔離去之後,小菊才敢偷偷地跑過來。

  「阿宏……」看到地上的披風,披風上頭明顯的繡了一條青龍,那是屬於龍翔堡特有的標誌。

  「這不是少堡主的嗎?」她彎身拾起了它,「是少堡主留下來要給你穿的吧?」看蘇虹菱濕漉漉的一身,想也知道原因了。

  「沒錯。」她點點頭,穿上衣袋上了岸,在冷涼的湖水中待太久了,她一上岸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阿宏,你身上的衣眼這麼濕,這樣會著涼的,你快將這件披風披上吧!

  「不用了,我不用上官宇翔的東西。」她冷冷地說道,只要是上官字翔的,她全不要。

  「阿宏,你怎麼了?這麼固執!是不是我們少堡主對你做了什麼事?」

  「沒有。」她否認,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小菊知道比較好。

  「沒有那就穿上啊。」小菊堅持要蘇虹菱穿上那件披風。

  「我說不用就不用了!」遇見上官宇翔讓她的心情糟透了,一個沒注款她對小菊吼了聲,這才發現自己失控了。

  年幼的小菊第一次聽到蘇虹菱這麼吼她,眼眶便紅了起來。

  「真是對不起,小菊……我很煩,所以才這麼對你,請你原諒我。」蘇虹菱滿是歉意地賠罪。

  「我知道阿宏你原本就不喜歡我了,是我死纏活賴地賴在你身旁,我知道的……沒關係,阿宏你要是真這麼討厭我的話,那就把我遣開吧!嗚嗚……就算因此我被逐出龍騰堡也沒有關係,嗚嗚嗚……」她哭得泣不成聲。

  「沒有,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真沒想到小菊會哭成這樣,蘇虹菱除了沒轍便是自責。

  「真的嗎?」

  「沒錯。」深怕小范不相菊她的話,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將披風穿上,我才要相信你……」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好,只要你不哭,我什麼都依你。」她只好讓小菊幫她披上披風,而後兩人迅速離開。

  在她們兩人離開的一個時辰後,上官宇翔又回到這裡,發現佳人走了,他的心裡有股淡淡的失落。當目光移至地上,看到地上的披風被取走,這才露出些許的笑容。

  她會取走他的披風,就不至於會厭惡到他那裡去,也許他會有機會可以見到她的。

  掌心微微的發熱,想起了剛才的情景,上官宇翔的眼眸變得深邃。

  那黝黑的眸子滿載著對剛才在湖裡嬉戲的佳人的思念。

  他從未如此過的,身為龍騰堡的少主,多的是美麗姑娘想攀親,但是全都被他拒絕了。

  因為——他是個有婚約的人!

  但是剛才那位姑娘卻強烈地吸引了他,讓他根本無法移開目光,他的魂魄就如同她的離開,一併被帶走了。

  在他的地方遇見了她,」那她會是屬於他的嗎?有可能嗎?

  該死的!他還在企盼什麼呢?他憑什麼去奢求心中戀慕的那位佳人可以常伴在他左右?

  倘若他與她真的無緣,那也是上天對他的一種懲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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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1: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在回到自己所住的院落後,她將上官宇翔的披風拿給小菊,要她拿去洗淨。

  上了床榻,蘇虹菱閉上眼,但腦中閃過的全都是上官宇翔的俊顏。

  他深邃的黑眸彷彿為了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而擔憂著,細薄的唇也緊抿著,看那樣子,他似乎是真的在關心她吧……

  那時小菊強逼她要穿上上官字翔的披風,當她套上之時,屬於他的男性馨香,竟讓她有些迷惘,而溫熱的披風,讓她忍不住緊拉住它。

  那張關心的臉龐一直在自己的腦中盤旋不去,她冰涼的心在不自覺中已有些動搖了。

  他的溫柔吸引了她……雖然她想抗拒,但是她的心卻不聽使喚,似乎跟著他走了……

  「上官宇翔……」她喃喃地喚著他的名字,但隨即想起了雪彤。

  她瞬間清醒了,察覺到自己的心一步步地踏入泥沼之中,蘇虹菱咬緊下唇,讓自己清醒一些。

  借由唇瓣上所傳來的痛楚,她試圖凝聚對上官宇期所有的恨意,試圖去想他對她所做的享,殘忍的毀掉她對他的全部悸動。

  她要自己去恨他,她向雪彤承諾過,她會將上官宇翔讓給她。對於曾經無情傷害過自己的人,她不應該心軟!甚至不應該對他有再次心動的感覺。

  再次心動?

  她瞬間覺得自己好笑極了,她竟然會說自己對上官宇翔是「再次心動」!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曾對這樣一個人動心過,而在不知不覺中,蘇虹菱的眼角卻滴下了淚水,彷彿在為自己苦澀的心情哭泣……

  「咳咳……咳咳……」

  雖然那天蘇虹菱披上了上官字翔的披風,她還是著涼了。

  她不停地咳著,甚至還咳得滿臉通紅,小菊請了大夫來幫蘇虹菱看診。

  「林大夫,怎麼了?阿宏有沒有事啊!」小菊著急的問道。

  「蘇姑娘只是受了點風寒而已,眼下幾帖藥應該就沒事了,小菊你等一下隨我去抓藥。」

  林大夫是個約莫六旬的老大夫,醫術極為高明,在上官揚敬找到他幫上官字翔醫治臉上的疤痕之後,便長期待在龍騰堡裡鑽研醫術,並且幫堡裡的兄弟治病,是個和藹的老大夫。

  「她……阿宏是個男子,林大夫你怎麼說她是個姑娘家呢?」小菊結巴地說。

  林大夫敲了小菊的頭,「是姑娘、是男子,我行醫多年一看便知,你這個小丫頭還想騙我!」

  他仔細地看著蘇虹麥臉上的刀疤,「可惜啊!可借一個漂亮的女娃兒臉上竟然有道疤痕。」他搖頭歎息。

  「謝謝……林大夫……來這一趟……我臉上的疤痕……我習慣了……咳咳……」蘇虹菱邊咳邊勉強地開口說道。

  「蘇姑娘,你不要開口,這樣會舒服些!不介意讓老夫看看你臉上的刀疤吧?」他雖然如此說,但是手卻已經自動撫上蘇虹菱那張蒼白得像紙一樣的小臉。

  看著那道疤痕,他緩緩地說:「這道疤應該是利刃所致,若是蘇姑娘你能早點認識老夫的話,也許老夫可以使你這道疤痕完全消失。」

  「叫我阿宏吧……咳……」

  「林大夫,你一定又在吹牛了,說不定你根本就不行呢!」小菊故說道,知道這脾氣古怪的林大夫最討厭別人對他的醫術有任何的質疑了。

  「小菊,不可以這樣……咳……」蘇虹菱斥道。

  「阿宏,沒關係!這個小丫頭總是這麼沒大沒小的。」林大夫一點都沒有生氣,反倒是露出了笑容。

  「阿宏,你有沒有想過讓臉上的傷疤消失,我可以幫你,雖不能完全消失,最起碼可以回復到人成。」他可以讓這道疤痕不再這麼凹凸不平,而且色澤也可以淡化。

  「回復八成?」蘇虹菱的手撫著自己的臉,她真的可以嗎?

  這道因為她年紀小嘲笑上官宇翔所換來的刀疤,真的可以消失嗎?

  「沒錯。」林大夫自信滿滿的,「那時少堡主臉上的疤痕也是我弄掉的。」

  「他的家父那時重金請遍了各地的名醫,但是他們都束手無策。」

  舊是因為他父親請到的人不是我,若是我的話,還有什麼問題。」對於他的醫術,他頗為自豪。

  林大夫的樣子,讓蘇虹菱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若是可以的話,那就麻煩大夫了。」

  「不過要等你傷寒好了,再來醫治你的瘢,所以老夫先回去了。」林大夫說完便轉身離去。

  「阿宏,我和林大夫去抓藥了,你好好休息,我馬上回來。」小菊對蘇虹菱說完後,也踉著走出去並隨手關上門。

  蘇虹菱幾乎以為這是一場夢,她相信林大夫絕對有那個能力的,只是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臉還有復原的一天。

  叩叩……廂房的門板傳來敲門聲。

  「哪位……」她虛弱地問道。

  「是我。」蘇雪彤輕柔的嗓音由門外傳來,「聽說你病了,所以我來看看你。」

  「雪彤,進來吧!」

  推開了門,她走進裡頭,來到內室,「姐,你有沒有怎麼樣?」她是真的為蘇虹菱著急呀,畢竟她是她的姐姐。

  「沒什麼大礙。」她對她露出一抹要她安心的笑容,「林大夫說眼幾帖藥就會好了。」

  「那就好。」蘇雪彤在她的廂房內隨意的走動著,當她見到折迭好放在一旁的披風時,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繼而拿起了它,「你怎麼會有上官大哥的披風?」

  「他借我的。」

  不想隱瞞雪彤的她,將那日所發生的事清全說了一遍。

  蘇雪彤聽到蘇虹菱的話,心裡頭又妒又恨,為什麼上官宇翔對她就這麼好!

  她的手緊揪住披風,美麗的臉龐有瞬間的扭曲,她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是承諾過不和我搶嗎?」

  「雪彤,我沒有那個意思……咳……咳……」她急得猛咳著。

  瞧著雪彤的手緊揪住那件被風,她的心就像是被扯住一般疼痛不已。

  她要小菊將這件披風洗淨,雖然自己沒有去碰觸它,但是卻捨不得雪彤這麼對待它。

  披上那件披風所帶給她的溫暖,讓她想忘也忘不掉啊……

  繡著龍鵬堡專有標誌的披風,不僅溫暖了她的身體,也漸漸融化了她那顆冰封的心。

  甚至……讓她想親手將這件披風還給上官宇翔,想用這個借口看看他。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若是這麼做,就是背叛了自己,同時也是背叛了雪彤。

  更何況,他一定會起疑的,她不能因為私心想見他一面,就破壞了她與雪彤的約定!

  「是你說過不要的,你怎麼可以反悔!」蘇雪彤逼間著,「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

  「我沒……咳咳……」

  「真的沒有?」看她堅定地點頭,她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姐!不是我要逼你,只不過當初也是你要放棄的啊,要不是你說要放棄,我怎麼敢同你搶呢?你知道的,我也不想為難你啊……你也不要為難我好嗎?」

  蘇虹菱看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只能不停地咳嗽著。

  「那上官大哥的這件披風我就先取走了,姐!我先走了。」說完,她不等蘇虹菱回答,拿起披風轉身便要離開她的廂房,但她才走到門口,便邀到小菊。

  「蘇姑娘,你來看阿宏啊!」小菊的手端著一碗藥汁,對她笑著。

  「是啊!我來看我大哥病的嚴重不嚴重,還勞煩你多多照顧。」蘇雪彤說道。

  「這是應該的。」突然地,小菊的眼角瞄到蘇雪彤手中拿著的衣服。「那不是……」她記得這件披風她洗乾淨了,正準備照蘇虹菱的意思,放回湖畔的。

  「這個啊……」蘇雪彤有些心虛,「我大哥要我拿去還給上官大哥的。」

  「是這樣嗎?」小菊皺了皺眉,「怎麼和阿宏告訴我的不一樣,阿宏是這麼告訴你的?」

  「當然了,呵……」她訕笑了幾聲,「你手中的藥汁要涼了。」她轉開話題。

  「哦……」小菊點點頭,這才意識到她手中還端著藥,「那我先將藥汁端給阿宏好了!」她趕忙走人內室。

  蘇雪彤看小菊走入內室,終於吁了一氣,旋即快步離開。

  「阿宏,你怎麼將披鳳交給你妹妹呢?」小菊不滿地叨念著。

  「讓她去還給上官字翔不是很好嗎?不然還得讓你跑這一趟。」她笑著,張開嘴讓小菊餵她喝藥,「那不是很麻煩你嗎?」

  其實,她是根本不想讓蘇雪彤將披風還給上官宇翔的。

  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在抗拒自己那顆為他日益動搖的心而已。

  甚至於……還強迫自己不要愛上他!

  「不是那個意思,要是蘇姑娘讓少堡主以為她就是那日他遇到的人呢?」她擔心的是這個,才不是麻煩不麻煩的問題。

  「這不是很好嗎?」若是因此促成了雪彤與上官宇翔的姻緣,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真是個死腦筋,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腦袋裡頭裝些什麼。」小菊氣道。

  是啊……她也在心裡問著自己。

  此時,她真的有些嫉妒起雪彤了,要是她同雪彤一樣坦白,她的口中就不會常吐出「違心之論」了吧?

  她的眼神變得深幽,長歎了口氣,該她得的,就是她的!若不屬於她的,那就莫再強求了吧!

  「青龍閣」是上官宇翔居住的院落,平常外人不得出入。

  此時,上官宇翔正坐在茶桌後,繪著一幅丹青,他一筆一畫逐漸勾勒出那日在湖時所見的佳人身影。

  他所繪的佳人,臉部微側,長髮披散在腰際遮住了她半邊的臉龐,纖纖玉手正想解開自己的衣帶。

  她那滿佈憂鬱的眸子、冰冷的談吐,令他無法將她的身影趕出自己的腦海。

  回想到那一夜的情景!他忍不佳露出笑容。之後他雖曾再到那個地方去,但是早已不見佳人的蹤影了。

  深邃的目光凝視著自己所繪的丹青,他整個人顯得抑鬱極了。

  「少堡主,蘇姑娘有事想見你。」石雄敲敲上官宇翔的門說道。

  「請她進來。」上官宇翔淡然說道,對於蘇雪彤那種慇勤的表現,他有些反感。

  雖然他曾對上官揚敬承諾過要是蘇虹菱遭受到不幸,他會考慮娶蘇雪彤,但是他現在找到讓他心繫一生的女子了。

  只是……佳人的芳蹤不明啊!

  蘇雪彤走人他的書房裡,看到上官宇翔案桌上的丹青時,她的眼神在瞬間有了些許的妒意。

  但,那只是在一瞬間而白,「上官大哥,那晚真是抱歉了,雪彤失禮了……

  她的話,讓上官宇翔不解的抬起了頭。「蘇姑娘?」

  「難道上官大哥你忘了嗎?」她嬌羞的低垂下頭,那夜就是我擅入了你的地方。」

  上官宇翔很驚訝,他端詳著蘇雪彤的臉,心中所懸念著的佳人有可能是蘇雪彤嗎?

  若是是她的話,那日為何要裝成不認識他,而且她每每看到他的態度都不是如此啊!

  可要不是蘇雪彤的話,那她又為何知道那夜湖畔之事呢?

  她的側臉……就如同他印象中的、及他所繪出的丹青是一樣的啊!

  他有瞬間的茫然了,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若真是她……他的內心竟然有些失落。

  「是嗎?那要是如此,為何那夜你不認我?」

  「上官大哥,雪彤是個姑娘家,被人看到赤身裸體,這……這……」

  雖覺蘇雪彤的理由很牽強,但當她拿出了披風……

  「上官大哥,雪彤已經將這件披風給洗淨了。」

  看到她手中的披風,就算是心存疑問,他也得完全相信了。

  「既然被上官大哥見著了雪彤的身子,上官大哥是不是願意娶雪彤……」她聲如蚊蚋,藉著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她一定要達到她最終的目的。

  「這……」他蹙緊劍眉。從案桌後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接過了衣服,「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若是在下那日見著的人真的是蘇姑娘,那我自當會給你一個交代。」

  「真的嗎外她欣喜地問道,美眸露出熠熠的光芒。

  「我向來說話算數。」上官宇翔接過她手中的衣服,「蘇姑娘,在下想獨自靜一靜。」

  「那雪彤就不打擾了。」沒想到他這麼客易就答應了,蘇雪彤得了好處也聰明地不再逼上官宇翔。

  心煩的上官宇翔走出了青龍閣,便走至蘇虹菱所住的地方。

  若是要談他與蘇雪彤的婚事,他就必須去找蘇虹菱談,畢竟長兄為父啊!

  在涼亭,他見著了蘇虹菱、小菊及上官希柔。

  「柔兒!一個姑娘家,怎麼常往蘇兄這裡走,會打擾到他的。」他走人了涼亭裡。

  「哎啃,大哥你說那是什麼話嘛………阿宏著涼了,我來看看她的。」

  「是嗎?」上官宇翔對於上官希柔的話完全不信,對於她的個性,他這個做兄長的還不清楚嗎?

  看著蘇虹菱,他淡笑說道:「蘇兄,在下可以坐下嗎?」

  「少堡主請坐,小菊,幫少堡主倒杯茶。」連看都不願看上官宇翔,她低頭說道,但是內心卻為了他的到來而狂跳著。

  「為何蘇兄不正視在下?」上官宇翔不解地問道,為何他總覺得她在躲著他。

  蘇虹菱聽到上官宇翔的問話,心漏跳了半拍,「阿宏是怕臉上的疤痕嚇著少堡主。」

  「蘇兄多慮了。」他拿起茶杯,輕吸了一口香醇的菊花茶。

  上官希柔的眼睛來回地梭巡著上官宇翔與蘇虹菱,越益發覺自己不宜待在這裡。

  「小菊,陪我去別的地方玩玩,我前幾日又發現一處好玩的地方了。」她拉著小菊說道。

  「不行啊,阿宏還在這裡,她的風寒還未痊癒,我得留在這裡照顧她。」

  「這裡有我大哥就行了,你以為你笨手笨腳的,可以幫上什麼忙嗎?」她嗤笑道。

  「小姐。」小菊抗議。

  「要是你不陪我去玩……呵呵……喂!死木頭,給我出來!替我教訓這不知死活的臭丫頭。」她朝一旁說道,沒多久一個人影便閃至上官希柔的身旁。

  「少堡主。」羿麟豪見到上官宇翔恭敬地拱手揖禮。

  上官宇翔對他點了點頭,「我這個任性妄為的小妹真的是太麻煩你了。」

  「呃……」小菊看到羿麟豪之時,便嚇得渾身發抖,「阿宏……」她乞求的望向蘇虹菱。

  「既然柔兒這麼說,那小菊你就陪柔兒四處逛逛吧!」蘇虹菱輕笑著。

   小菊含著淚水,與上官希柔一問離去。

   再吸一口菊花茶,上官字翔緩緩說道:「蘇兄莫非是不願諒解在下揮劍傷了蘇姑娘嗎?」說到這件事他的聲音暗啞了起來。

  蘇虹菱沒有回答他,逕自歎著菊花茶。

  「我想蘇見一直對我有心結在吧!」他自嘲地笑道,「要是時間可以重來,我想我當初寧願狠罵她一頓,也不會做出傷她的事……她雖然不在了,但是我想她之前的日子應該過的與我差不多吧,我走到哪裡都被人輕蔑,更何況她是個姑娘……」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要是可以重來的話,那她也會選擇不說那些話去激怒他啊!

  「你剝奪了她的笑容、是你剝奪了她的一切,你知道嗎?」蘇虹菱不禁吼道,「你知道蘇虹菱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知道嗎?」

  「我可以想得到,我已經在彌補……」他啞著嗓子說道。

  「已經在彌補?你拿什麼來彌補她?你的承諾、你和她的婚約是嗎?她不需要人同情的!」

  「蘇兄……」

  「笑話!你的同情根本就是在輕賤她,你為何不乾脆一點兒答應退婚呢?免得以後娶了個丑妻?」她嘲諷地說道。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人都死了也入土為安了,你所有的彌補與歉意不如到黃泉底下去同她說吧!」她忿忿地說道,語氣中透露出無窮的恨意。

  聞言,上官字翔的眼也瞇起來了,「蘇兄,你就這麼恨我嗎?」

  「沒錯,我恨你!」她看著上官宇翔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要是他答應退婚,她又何必走到如此的地步!甚至連她惟一的妹妹都敵視她啊……

  她無意同雪彤爭,但是她卻成了她的敵人啊!

  「呵呵……」上官宇翔大笑著,但是眼眸中卻有無盡的悲哀,「是我害了她,若是她沒死,我想娶了她,她應當也會同你一般恨我吧。」

  「難道你還要求一個被你毀掉一切的姑娘愛你,上官宇翔你太貪心了。」

  「的確,是我太自傲了。」他歎氣。「蘇兄,願意陪在下去一個地方走走嗎?」

  「什麼地方?」她懷疑地看著上官宇翔,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用意。

  「一個讓我見到仙子的地方。」他至今坯是無法相信他所見到的是蘇雪彤。

  看到原本意氣風發的上官宇翔,因為她傷人的話語而變得有些落寞、頹然,一瞬間她竟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傷害他,她應該覺得高興,但是她卻沒有,只有淡淡的心疼以及不忍。

  她到底在做什麼啊……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莫名的感覺呢?難道她在同情他嗎?

  笑話!當初是誰傷害誰……是他啊!是他傷害他到這般的地步,讓她無路可退!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同情他、要為他心疼?!

  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

  狠下了心,她拒絕去看他那滿佈傷痛的黑眸。

  「仙子?呵……莫非少堡主是見鬼了嗎?這世上不會有仙子的。」她冷冷說道。

  「有。」上官宇翔點點頭,堅定的說道:「一個湖中仙子,讓我始終都無法移開目光的仙子。」

  「既然少堡主這麼說,那就請少堡主帶路吧。」她用著嘲諷的語氣試圖掩飾內心的狂亂失措。

  「蘇兄請!」上官宇翔讓蘇虹菱走在他的面前,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馨香令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味道,就如同那日在湖畔見到的佳人,她身上也是散發著這種淡淡的香味。

  搖搖頭,上官宇翔要自己別想太多,阿宏是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是她呢?

  也許他真的被一大堆洲給弄糊塗了吧,所以才會有這麼荒謬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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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2:1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就是這裡了,我就是在這裡見到仙子的。」上官宇翔撥開了草叢,讓蘇虹菱走人。

  「這裡?」蘇虹菱知道上官宇翔所指的仙子就是她,「這裡是屬於少堡主的?」

  「是的!」上官宇翔眷戀地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我就是在這裡見到她的,雖然我沒有清楚的見到那位姑娘的容顏,但是我知道她應該是屬於我的。」所以才會讓他遇見她。

  「說不定當你見到她的正臉,你會被狠狠地嚇到呢!」她故意說道。

  要是他心目中的仙子不是如他所想的,她不知道他的眼神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的眷戀。

  「不會的……就算她再醜,我也不會改變心意,更何況我也沒有資格去評斷一個女子的美醜。」

  「真是偉大的胸襟啊!」她嘲笑看,「說是這麼說,等見到人說不定你這番話就全會吞入腹內。」

  她說出的話語是如此的尖酸刻薄,但是那是為了撫平她內心的任動啊……

  聽他這麼動人的話,她真的克制不住自己,淚水差一點就要奪眶而出了。

  「為什麼蘇兄你要這麼說她?莫非你識得她是嗎?」上官宇翔扣緊了蘇虹菱的手臂,緊張地問道,「若是蘇兄你知道她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手臂上傳來陣陣的疼痛,「放手啊!」她掙扎著,勉強從他的大掌中將自己的手給抽離,「識得她又如何,不識得她又如何,她是不會見你的。」

  「為什麼?她討厭我嗎?」他真的不懂,只是初識的人,為什麼會討厭他。

  「是恨!」她兩眼緊盯著他的眼,「她恨你,不是只有討厭你而已,你若是真識得她,那又如何?你跟她是不會有未來的。」

  「你……阿宏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知道就告訴我!其實那個姑娘不是你妹妹對不對?我說的對不對?」上官字翔著急地問道。

  蘇虹菱愣住了,她在做什麼啊?她怎麼讓怨恨沖昏了自己的腦袋,差點就說溜嘴了……

  雪彤拿了他的披風還給他,他就會認定她是他見到的那個人了啊!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對於蘇虹菱突然的沉默,他覺得有些奇怪。

  「沒事。」蘇虹菱搖搖頭,「別問我,我是不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你死心吧。」

  「你不告訴我?」上官宇翔有些失望,「我當真讓你這麼怨恨嗎?」

  「是不是都無所謂,只要你娶了雪彤,所有的事情全都一筆勾銷!」雪彤應該很高興她說出這些話吧……蘇虹菱在心裡頭想著。

  「蘇兄,你當真不願告訴在下?」上官宇翔沉痛地說道。

  「說不說,對你又有什麼差別,也許你不知道這些事對你比較好。」

  「是嗎?你說我只要娶了蘇姑娘,所有的事情全都一筆勾銷?為何我與蘇虹菱之間的事,要牽扯到蘇雪彤?我根本無意於她啊……縱使我愧對蘇虹菱,我也沒必耍去娶一個與整件事沒有干係的姑娘吧?」

  他從不知為何蘇宏會處處避著他,也不知為何他會這麼怨他,只將這一切想成了是他傷害了蘇虹菱的緣故,所以才招致如此怨恨,但是看來事情應該不會如此單純。

  「若你真的認為愧對虹菱,那我就以她們大哥的身份,要求你要雪彤。」

  「蘇兄,你是否與我真的有怨?」

  「是化也化不開的心結。」

  是啊,要是真解得開,又何必選擇逃避呢?

  「真的是如此嗎?」他喟然長歎。

  突然,在他閃神的瞬間,一枝長箭朝他們的方向襲來,在上官宇翔察覺到時,箭已朝蘇虹菱疾射而去。

  「危險!」上官宇翔疾速地推開蘇虹菱,根本無暇顧及自身的安全,疏於防備的他,勉強的擋了幾枝長箭,卻讓另一枝由草叢中射出的說刺入了肩腫。

  蘇虹菱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不懂為何他在她那種毫不掩飾的憎恨目光下。還願意會身救她。

  「你……你中箭了……」

  「去躲起來。」蘇宏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在這種時候「他」的性命是最危險的。

  知道自己的存在會造成上官宇翔的困擾,她連忙躲到一旁。

  他劍一出鞘,瞬間散發出凌厲的光芒及磅磚的氣勢,忍著肩腫處的箭傷,他提劍縱身飛向躲於暗處的敵人。

  那把劍……蘇虹菱永遠無法忘記,她那時親眼見到自己的血染紅了那把利劍。

  她的血,由劍梢一點一滴地滴落而下……

  登時,殺戮的哀鳴使得蘇虹菱茫然,四周高聳入天的參木,發出了沙沙的聲音,聽起來詭異至極,彷彿為了這一場血腥的混戰而哀嚎、悲嗚,許多以頭罩的黑衣人,陳屍在翠綠的草地上,鮮血由傷口慢慢的流出,紅與綠形成了刺目、血腥的對比。

  「說!誰派你來的。」上官宇翔陰狠地說道。他的傷勢不輕,經過剛才那一戰,他已有些力不從心,「坦白告訴我,或許我可以饒你不死。」

  捂著胸前的傷口,黑衣人的口中嘔出一口鮮血,全身顫抖著,「這與龍騰堡無關,我們要找的是蘇虹菱及蘇雪彤……若是龍騰堡執意要作對……恐怕對你們沒有任何的益處……」

  「說!」他的劍移向了黑衣人的頸項,「為何要找尋她們!」

  這恐怕與蘇家的滅門血案有關,略為一使力,鋒利的刀尖便在黑衣人的頸項劃下一道偌長的刀痕。

  「不說也可,你可以看看你同伴的下場……」他凌厲的眼神瞪視著黑衣人。肩腫的傷讓他的身子稍微的搖晃,但他手中的劍仍是堅定的放在黑衣人的頸項旁。

  「我……我說……我說……」縱使有多麼大的勇氣,在看到遍地屍首時他也不禁全身發抖,「她們的身上有長生不老藥,據江湖人士傳言,那藥丸是居住於長白山上的仙人所提煉……在下山之後,他曾到蘇府作客,並贈予其中一顆給蘇老爺子。」

  聽到兩人的交談聲,蘇虹菱站起身,走到草叢後仔細聆聽。

  「所以你們才屠殺蘇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就只為了那顆長生不老藥?」

  真是荒唐至極!上官宇翔在心裡想道。

  為了那顆所謂的長生不老藥,殺了她們全家?蘇虹菱從腰際拿出一粒血紅色的藥丸……

  沒錯!幾年前,蘇府尚未遭受到滅門之時,是有個老道人到蘇府拜訪,還送了爹爹一顆丹藥,只不過這不是外傳的什麼「長生不老之藥」,只是一顆活絡筋骨、增強體力的藥丸而已。

  「你指的是這個嗎?」

  沒想到一場普通的藥丸竟為蘇府招致橫禍?

  黑衣人看著蘇虹菱,「是!是那個沒錯……就是那個……長生不藥……」

  「這不是什麼長生不老藥,只是一顆活絡筋骨、通暢氣血的藥丸。」

  惟一不同的是——這顆丹藥可以使久病成癱、不良於行的人,重新站立,像普通人一般行走罷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黑衣人不相信地搖著頭,「我們追查了十年……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呢?為了那顆長生不老的丹藥,他們損失多少弟兄,甚至為了掩人耳目而將蘇府滅門,蓄意佈置成被流寇洗劫的樣子,但是現在的結果卻如此地出人意外。

  「你是不是隨便拿顆丹藥……來騙我的……」

  「我騙你?呵……」蘇虹菱冷笑,「要是我爹爹得知你們一群流寇找上我們就是為了這顆活絡筋骨的藥,我想你們根本不用大肆屠殺蘇家的人,我爹爹也會雙手奉送。」

  沒想到她爹爹大肆結交武林中人,竟然是使他們慘遭滅門的導火線。

  「你苦苦追查了這顆丹藥十年,若是你要,就拿去吧!」她將丹藥丟到他面前。為了一顆藥,賠上了整個蘇府真的是夠了。

  「這……」黑衣人顫抖地抬起丹藥,原本見到這顆火紅丹藥而驚喜的眼神此時已經轉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掌中的藥,「你……你在騙我是不是?」

  「我有必要要騙你嗎?現在是你居於劣勢,我騙你有意義嗎?更何況若那顆丹藥真是像你所說具有長生不老的效果,我有可能就這麼給你嗎?」

  「啊……」黑衣人受不了事情真相的刺激,將脖子朝上官宇翔的劍上一抹,兩眼立即發白,略一聲往後倒去。

  轉頭看向持劍立在一旁的上官宇翔,「你既然知道我如此恨你,為何還要救我?」她用清冷的聲音問道,無法相信他竟然會為了要救她而讓自己深陷險境。

  她的心情真的是很矛盾,之前對他強烈的恨意,此時此刻已完全被磨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腹的不解。

  「你有必要救我嗎?」她嘎咽並再次出聲問道。

  「有因就有果,我……上官宇翔……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我造的孽,我自己來承擔……」他勉強將這句話說完,蒼白的臉色讓人觸目驚心。

  「你先不要說了,我扶你至一旁休息吧!」

  由這裡到龍騰堡有一段路途,雖然算不上遙遠,但以她這種纖弱的身子,怎麼可能將他扶至龍騰堡呢!

  況且,他的傷口雖然不會致命,但若不處理還是會發炎的。

  他因為愧對於蘇虹菱,所以捨身救她……

  也許仇恨是該化解了,她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下,也許她也該試著去原諒他吧……

  一道道暖流溫暖了原本冰涼的心房,瞬間她感覺自己的眼眶發熱。此時,她真的是很慶幸那一箭沒有讓他的生命有任何的危險!

  「若是虹菱尚在人間,、此刻也站在你的面前,你會如何做?」她扶著他走至一旁隱蔽的茅草屋裡頭,輕聲問道。

  「我會企求她的原諒,雖然……我知道可能無濟於事……若她還是無法寬恕我……我願意在我修補好的臉上剜個十刀、二十刀,並且永不醫治我的險……直在她點頭原諒我為止……」

  蘇虹菱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這麼柔弱又無助!

  聽到上官宇翔說這些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只能不停地擦去落下的淚水。

  承認吧,你就是他愧疚一輩子的人!心頭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

  不要再隱藏對他所有的感覺,她不再用恨意來蒙蔽自己那顆已然為他悸動的心。

  情感在此刻全無隱瞞地宜洩而出……

  她不想再隱瞞他,也不想再恨他了,他都已經對她做到這般地步,要是她還不動心,那她就真的太鐵石心腸了啊……

  此刻,她願意拋下所有的顧忌,不管外人的評價、也不願去想有關於對雪彤許下的任何承諾。

  從懷裡拿出金創藥,她小心地將衍給取下,為他止血、包紮傷口。

  「蘇兄,難為你了…」在蘇虹菱小心地幫他包紮之下,他知道自己並無大礙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她看著上官宇翔,「要是你所思念的姑娘及臉上有殘疾的蘇虹菱站在你的面前,上官兄會選哪位?」

  只見他毫不遲疑的開口,「雖然我愛慕的那位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但,她是沒有辦法與蘇紅菱相比的……為此……我願意切會心中所愛,娶蘇虹菱,一輩子真誠對待她。」是他造成這種後果的,他有責任去擔起這一切。

  「謝謝你,雖然你傷扛過我,但一切都過去了。」她解開了頭上的發轡,如黑瀑般的長髮披洩而下,「蘇虹菱沒死,你那日在湖中所見到的女子正是蘇虹菱, 也就是我。

  上官宇翔震驚地看著她,「你……」

  原來他心目中的佳人竟然是蘇虹菱,難怪她們之間會有這麼多的相似點,甚至身上所帶著的淡淡香味及對他所透露出的那種強烈的排斥感及恨意都一樣!是他太遲鈍了!

  「那你臉上的傷……」無疑的,那就是他的傑作了,「是我造成的。」他抬手撫上她的臉。

  「你難過嗎?你迷戀的姑娘竟然有著如此醜陋的面容。」她自嘲地說道。

  「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這是真的!請你相信我。」

  內心湧起一波又一波的狂喜,他多麼高興可以見到心目中的佳人,也可以見到蘇虹菱,讓自己有機會去對她訴說心中的愧疚,他更高興兩人竟然是同一人。

  握緊她的雙手,待察覺到自己的逾越,他迅速地鬆開手,並想拿起一旁的劍。

  「不要、不要傷害你自己……」瞭解到他的企圖,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別那麼做,我不成為第二個你,一輩子為這種事情愧疚,求求你別這麼做……」晶瑩的淚珠滴落在銳利的劍鋒上,洗淨那上頭所沾染的一切血腥。

  「你……你願意原諒我嗎?」他疼憐地伸手撫著她那凹凸不平的疤痕,「你真的肯原諒我?」他真的無法相信,那時的自己竟然狠得下心去毀掉這張動人的臉。

  「是的……」她顫聲說道,「我願意原諒你,只求你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這是我欠你的!問上官宇翔溫柔地說道,「是我害你至這般田地。」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要這樣好嗎?」溫暖的小手撫上了他的臉,「相信我,縱使恨意有多麼深,也全在此刻消失殆盡了。」

  「真的?」上官宇翔欣喜地摟著她,「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虹菱沒有回答上官宇翔的話,不是她不願意,是她沒有資格去答應他!

  她憑什麼答應上官宇翔的要求?為了她自己嗎?她怎麼可以過麼自私,那時是她答應要把他讓給雪彤的,她又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情感、手足之情,要她如何去抉擇?

  是她太有自信了啊……

  是她認為這一輩子都不會被上官宇翔給吸引,一輩子都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更甚的是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他……

  感情的事情怎麼可以這麼輕率,現在的她拿什麼同雪彤爭?一張醜陋的臉嗎?

  她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感覺,她不想將上官宇翔讓給雪彤。以前雪彤要是看中地房內的飾品或者是爹爹給她什麼東西,都可以無所謂讓給她。但是……

  她愛他啊,是他讓她有那種被人呵護的感覺,是他讓她感覺自己有存在的必要!

  「我愛你,也謝謝你這麼呵護我…」她問避他的問題,說出內心所有的悸動與迷戀。

  「你真的愛我?」上官字翔幾乎無法相信自己有那麼幸運。

  「嗯……我希望你也同我一般愛我……」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移到腰際拉開了腰帶,「愛我,證明給我看!」

  蘇虹菱羞紅了一張臉,低垂著頭不敢看他,深怕在他黝黑的巨眸中看到無情的嘲弄。

  雖然知過他不會,但是她就是怯弱,她就是會怕,因為她受的傷真的太重了……

  「你--」上官宇翔的話哽在喉頭,「你為什麼……」他愛她,但是他不想在這裡要她。

  「你不要嗎?」屈辱的淚水滴落在地上,她羞憤地拉緊衣裳,轉過身。

  「對不起……我沒去顧及到你的意願……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回堡裡找人來……」他慌亂地說過。

  那間動的肩、輕聲的啜泣,讓上官宇翔心好疼、好疼。

  她的哭泣聲,聽得他的心隱隱作痛,就像是利刃一般!他所立下的購,不是要讓她為他心傷……

  抬起輕柔的手搭上她的肩,「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不想委屈你。」他摟緊地。

  「在這裡要你,對你不公平,我不希望這麼對待你。」他親吻了她的耳垂,柔聲解釋。

  「真的嗎?」她勉強止住哭聲,「你不是嫌棄我?」她充滿疑惑,害怕地問道。

  「別忘了我第一眼見到在湖中戲水的仙子之時,就迷戀上你了,又怎麼可能去嫌棄你?」他溫文地笑著,「別哭了!只要你認為我沒有委屈你,我可以在這裡愛你。」

  「一點都不委屈。」她聲如蚊納,嬌羞地說道,「我的臉……會不會很醜陋?」

  「不會,相信我!你一點都不醜。」他溫柔地吻上她臉上的那道疤,在那上頭烙下了細碎的吻。

  其實,當蘇虹菱說她自己給他,他何嘗不為之心動啊……

  自從在湖畔見到她,他就極度愛戀她,企盼自己能一輩子擁有她。

  縱使她有什麼缺陷,這都無損於他對她的思念、他對她的愛啊……

  「我願意給你。」在這裡,此刻只有她與他,過了今日她不會再去奢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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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2: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就是這裡了,我就是在這裡見到仙子的。」上官宇翔撥開了草叢,讓蘇虹菱走人。

  「這裡?」蘇虹菱知道上官宇翔所指的仙子就是她,「這裡是屬於少堡主的?」

  「是的!」上官宇翔眷戀地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我就是在這裡見到她的,雖然我沒有清楚的見到那位姑娘的容顏,但是我知道她應該是屬於我的。」所以才會讓他遇見她。

  「說不定當你見到她的正臉,你會被狠狠地嚇到呢!」她故意說道。

  要是他心目中的仙子不是如他所想的,她不知道他的眼神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的眷戀。

  「不會的……就算她再醜,我也不會改變心意,更何況我也沒有資格去評斷一個女子的美醜。」

  「真是偉大的胸襟啊!」她嘲笑看,「說是這麼說,等見到人說不定你這番話就全會吞入腹內。」

  她說出的話語是如此的尖酸刻薄,但是那是為了撫平她內心的任動啊……

  聽他這麼動人的話,她真的克制不住自己,淚水差一點就要奪眶而出了。

  「為什麼蘇兄你要這麼說她?莫非你識得她是嗎?」上官宇翔扣緊了蘇虹菱的手臂,緊張地問道,「若是蘇兄你知道她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手臂上傳來陣陣的疼痛,「放手啊!」她掙扎著,勉強從他的大掌中將自己的手給抽離,「識得她又如何,不識得她又如何,她是不會見你的。」

  「為什麼?她討厭我嗎?」他真的不懂,只是初識的人,為什麼會討厭他。

  「是恨!」她兩眼緊盯著他的眼,「她恨你,不是只有討厭你而已,你若是真識得她,那又如何?你跟她是不會有未來的。」

  「你……阿宏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知道就告訴我!其實那個姑娘不是你妹妹對不對?我說的對不對?」上官字翔著急地問道。

  蘇虹菱愣住了,她在做什麼啊?她怎麼讓怨恨沖昏了自己的腦袋,差點就說溜嘴了……

  雪彤拿了他的披風還給他,他就會認定她是他見到的那個人了啊!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對於蘇虹菱突然的沉默,他覺得有些奇怪。

  「沒事。」蘇虹菱搖搖頭,「別問我,我是不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你死心吧。」

  「你不告訴我?」上官宇翔有些失望,「我當真讓你這麼怨恨嗎?」

  「是不是都無所謂,只要你娶了雪彤,所有的事情全都一筆勾銷!」雪彤應該很高興她說出這些話吧……蘇虹菱在心裡頭想著。

  「蘇兄,你當真不願告訴在下?」上官宇翔沉痛地說道。

  「說不說,對你又有什麼差別,也許你不知道這些事對你比較好。」

  「是嗎?你說我只要娶了蘇姑娘,所有的事情全都一筆勾銷?為何我與蘇虹菱之間的事,要牽扯到蘇雪彤?我根本無意於她啊……縱使我愧對蘇虹菱,我也沒必耍去娶一個與整件事沒有干係的姑娘吧?」

  他從不知為何蘇宏會處處避著他,也不知為何他會這麼怨他,只將這一切想成了是他傷害了蘇虹菱的緣故,所以才招致如此怨恨,但是看來事情應該不會如此單純。

  「若你真的認為愧對虹菱,那我就以她們大哥的身份,要求你要雪彤。」

  「蘇兄,你是否與我真的有怨?」

  「是化也化不開的心結。」

  是啊,要是真解得開,又何必選擇逃避呢?

  「真的是如此嗎?」他喟然長歎。

  突然,在他閃神的瞬間,一枝長箭朝他們的方向襲來,在上官宇翔察覺到時,箭已朝蘇虹菱疾射而去。

  「危險!」上官宇翔疾速地推開蘇虹菱,根本無暇顧及自身的安全,疏於防備的他,勉強的擋了幾枝長箭,卻讓另一枝由草叢中射出的說刺入了肩腫。

  蘇虹菱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不懂為何他在她那種毫不掩飾的憎恨目光下。還願意會身救她。

  「你……你中箭了……」

  「去躲起來。」蘇宏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在這種時候「他」的性命是最危險的。

  知道自己的存在會造成上官宇翔的困擾,她連忙躲到一旁。

  他劍一出鞘,瞬間散發出凌厲的光芒及磅磚的氣勢,忍著肩腫處的箭傷,他提劍縱身飛向躲於暗處的敵人。

  那把劍……蘇虹菱永遠無法忘記,她那時親眼見到自己的血染紅了那把利劍。

  她的血,由劍梢一點一滴地滴落而下……

  登時,殺戮的哀鳴使得蘇虹菱茫然,四周高聳入天的參木,發出了沙沙的聲音,聽起來詭異至極,彷彿為了這一場血腥的混戰而哀嚎、悲嗚,許多以頭罩的黑衣人,陳屍在翠綠的草地上,鮮血由傷口慢慢的流出,紅與綠形成了刺目、血腥的對比。

  「說!誰派你來的。」上官宇翔陰狠地說道。他的傷勢不輕,經過剛才那一戰,他已有些力不從心,「坦白告訴我,或許我可以饒你不死。」

  捂著胸前的傷口,黑衣人的口中嘔出一口鮮血,全身顫抖著,「這與龍騰堡無關,我們要找的是蘇虹菱及蘇雪彤……若是龍騰堡執意要作對……恐怕對你們沒有任何的益處……」

  「說!」他的劍移向了黑衣人的頸項,「為何要找尋她們!」

  這恐怕與蘇家的滅門血案有關,略為一使力,鋒利的刀尖便在黑衣人的頸項劃下一道偌長的刀痕。

  「不說也可,你可以看看你同伴的下場……」他凌厲的眼神瞪視著黑衣人。肩腫的傷讓他的身子稍微的搖晃,但他手中的劍仍是堅定的放在黑衣人的頸項旁。

  「我……我說……我說……」縱使有多麼大的勇氣,在看到遍地屍首時他也不禁全身發抖,「她們的身上有長生不老藥,據江湖人士傳言,那藥丸是居住於長白山上的仙人所提煉……在下山之後,他曾到蘇府作客,並贈予其中一顆給蘇老爺子。」

  聽到兩人的交談聲,蘇虹菱站起身,走到草叢後仔細聆聽。

  「所以你們才屠殺蘇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就只為了那顆長生不老藥?」

  真是荒唐至極!上官宇翔在心裡想道。

  為了那顆所謂的長生不老藥,殺了她們全家?蘇虹菱從腰際拿出一粒血紅色的藥丸……

  沒錯!幾年前,蘇府尚未遭受到滅門之時,是有個老道人到蘇府拜訪,還送了爹爹一顆丹藥,只不過這不是外傳的什麼「長生不老之藥」,只是一顆活絡筋骨、增強體力的藥丸而已。

  「你指的是這個嗎?」

  沒想到一場普通的藥丸竟為蘇府招致橫禍?

  黑衣人看著蘇虹菱,「是!是那個沒錯……就是那個……長生不藥……」

  「這不是什麼長生不老藥,只是一顆活絡筋骨、通暢氣血的藥丸。」

  惟一不同的是——這顆丹藥可以使久病成癱、不良於行的人,重新站立,像普通人一般行走罷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黑衣人不相信地搖著頭,「我們追查了十年……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呢?為了那顆長生不老的丹藥,他們損失多少弟兄,甚至為了掩人耳目而將蘇府滅門,蓄意佈置成被流寇洗劫的樣子,但是現在的結果卻如此地出人意外。

  「你是不是隨便拿顆丹藥……來騙我的……」

  「我騙你?呵……」蘇虹菱冷笑,「要是我爹爹得知你們一群流寇找上我們就是為了這顆活絡筋骨的藥,我想你們根本不用大肆屠殺蘇家的人,我爹爹也會雙手奉送。」

  沒想到她爹爹大肆結交武林中人,竟然是使他們慘遭滅門的導火線。

  「你苦苦追查了這顆丹藥十年,若是你要,就拿去吧!」她將丹藥丟到他面前。為了一顆藥,賠上了整個蘇府真的是夠了。

  「這……」黑衣人顫抖地抬起丹藥,原本見到這顆火紅丹藥而驚喜的眼神此時已經轉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掌中的藥,「你……你在騙我是不是?」

  「我有必要要騙你嗎?現在是你居於劣勢,我騙你有意義嗎?更何況若那顆丹藥真是像你所說具有長生不老的效果,我有可能就這麼給你嗎?」

  「啊……」黑衣人受不了事情真相的刺激,將脖子朝上官宇翔的劍上一抹,兩眼立即發白,略一聲往後倒去。

  轉頭看向持劍立在一旁的上官宇翔,「你既然知道我如此恨你,為何還要救我?」她用清冷的聲音問道,無法相信他竟然會為了要救她而讓自己深陷險境。

  她的心情真的是很矛盾,之前對他強烈的恨意,此時此刻已完全被磨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腹的不解。

  「你有必要救我嗎?」她嘎咽並再次出聲問道。

  「有因就有果,我……上官宇翔……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我造的孽,我自己來承擔……」他勉強將這句話說完,蒼白的臉色讓人觸目驚心。

  「你先不要說了,我扶你至一旁休息吧!」

  由這裡到龍騰堡有一段路途,雖然算不上遙遠,但以她這種纖弱的身子,怎麼可能將他扶至龍騰堡呢!

  況且,他的傷口雖然不會致命,但若不處理還是會發炎的。

  他因為愧對於蘇虹菱,所以捨身救她……

  也許仇恨是該化解了,她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下,也許她也該試著去原諒他吧……

  一道道暖流溫暖了原本冰涼的心房,瞬間她感覺自己的眼眶發熱。此時,她真的是很慶幸那一箭沒有讓他的生命有任何的危險!

  「若是虹菱尚在人間,、此刻也站在你的面前,你會如何做?」她扶著他走至一旁隱蔽的茅草屋裡頭,輕聲問道。

  「我會企求她的原諒,雖然……我知道可能無濟於事……若她還是無法寬恕我……我願意在我修補好的臉上剜個十刀、二十刀,並且永不醫治我的險……直在她點頭原諒我為止……」

  蘇虹菱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這麼柔弱又無助!

  聽到上官宇翔說這些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只能不停地擦去落下的淚水。

  承認吧,你就是他愧疚一輩子的人!心頭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

  不要再隱藏對他所有的感覺,她不再用恨意來蒙蔽自己那顆已然為他悸動的心。

  情感在此刻全無隱瞞地宜洩而出……

  她不想再隱瞞他,也不想再恨他了,他都已經對她做到這般地步,要是她還不動心,那她就真的太鐵石心腸了啊……

  此刻,她願意拋下所有的顧忌,不管外人的評價、也不願去想有關於對雪彤許下的任何承諾。

  從懷裡拿出金創藥,她小心地將衍給取下,為他止血、包紮傷口。

  「蘇兄,難為你了…」在蘇虹菱小心地幫他包紮之下,他知道自己並無大礙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她看著上官宇翔,「要是你所思念的姑娘及臉上有殘疾的蘇虹菱站在你的面前,上官兄會選哪位?」

  只見他毫不遲疑的開口,「雖然我愛慕的那位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但,她是沒有辦法與蘇紅菱相比的……為此……我願意切會心中所愛,娶蘇虹菱,一輩子真誠對待她。」是他造成這種後果的,他有責任去擔起這一切。

  「謝謝你,雖然你傷扛過我,但一切都過去了。」她解開了頭上的發轡,如黑瀑般的長髮披洩而下,「蘇虹菱沒死,你那日在湖中所見到的女子正是蘇虹菱, 也就是我。

  上官宇翔震驚地看著她,「你……」

  原來他心目中的佳人竟然是蘇虹菱,難怪她們之間會有這麼多的相似點,甚至身上所帶著的淡淡香味及對他所透露出的那種強烈的排斥感及恨意都一樣!是他太遲鈍了!

  「那你臉上的傷……」無疑的,那就是他的傑作了,「是我造成的。」他抬手撫上她的臉。

  「你難過嗎?你迷戀的姑娘竟然有著如此醜陋的面容。」她自嘲地說道。

  「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這是真的!請你相信我。」

  內心湧起一波又一波的狂喜,他多麼高興可以見到心目中的佳人,也可以見到蘇虹菱,讓自己有機會去對她訴說心中的愧疚,他更高興兩人竟然是同一人。

  握緊她的雙手,待察覺到自己的逾越,他迅速地鬆開手,並想拿起一旁的劍。

  「不要、不要傷害你自己……」瞭解到他的企圖,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別那麼做,我不成為第二個你,一輩子為這種事情愧疚,求求你別這麼做……」晶瑩的淚珠滴落在銳利的劍鋒上,洗淨那上頭所沾染的一切血腥。

  「你……你願意原諒我嗎?」他疼憐地伸手撫著她那凹凸不平的疤痕,「你真的肯原諒我?」他真的無法相信,那時的自己竟然狠得下心去毀掉這張動人的臉。

  「是的……」她顫聲說道,「我願意原諒你,只求你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這是我欠你的!問上官宇翔溫柔地說道,「是我害你至這般田地。」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要這樣好嗎?」溫暖的小手撫上了他的臉,「相信我,縱使恨意有多麼深,也全在此刻消失殆盡了。」

  「真的?」上官宇翔欣喜地摟著她,「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虹菱沒有回答上官宇翔的話,不是她不願意,是她沒有資格去答應他!

  她憑什麼答應上官宇翔的要求?為了她自己嗎?她怎麼可以過麼自私,那時是她答應要把他讓給雪彤的,她又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情感、手足之情,要她如何去抉擇?

  是她太有自信了啊……

  是她認為這一輩子都不會被上官宇翔給吸引,一輩子都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更甚的是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他……

  感情的事情怎麼可以這麼輕率,現在的她拿什麼同雪彤爭?一張醜陋的臉嗎?

  她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感覺,她不想將上官宇翔讓給雪彤。以前雪彤要是看中地房內的飾品或者是爹爹給她什麼東西,都可以無所謂讓給她。但是……

  她愛他啊,是他讓她有那種被人呵護的感覺,是他讓她感覺自己有存在的必要!

  「我愛你,也謝謝你這麼呵護我…」她問避他的問題,說出內心所有的悸動與迷戀。

  「你真的愛我?」上官字翔幾乎無法相信自己有那麼幸運。

  「嗯……我希望你也同我一般愛我……」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移到腰際拉開了腰帶,「愛我,證明給我看!」

  蘇虹菱羞紅了一張臉,低垂著頭不敢看他,深怕在他黝黑的巨眸中看到無情的嘲弄。

  雖然知過他不會,但是她就是怯弱,她就是會怕,因為她受的傷真的太重了……

  「你--」上官宇翔的話哽在喉頭,「你為什麼……」他愛她,但是他不想在這裡要她。

  「你不要嗎?」屈辱的淚水滴落在地上,她羞憤地拉緊衣裳,轉過身。

  「對不起……我沒去顧及到你的意願……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回堡裡找人來……」他慌亂地說過。

  那間動的肩、輕聲的啜泣,讓上官宇翔心好疼、好疼。

  她的哭泣聲,聽得他的心隱隱作痛,就像是利刃一般!他所立下的購,不是要讓她為他心傷……

  抬起輕柔的手搭上她的肩,「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不想委屈你。」他摟緊地。

  「在這裡要你,對你不公平,我不希望這麼對待你。」他親吻了她的耳垂,柔聲解釋。

  「真的嗎?」她勉強止住哭聲,「你不是嫌棄我?」她充滿疑惑,害怕地問道。

  「別忘了我第一眼見到在湖中戲水的仙子之時,就迷戀上你了,又怎麼可能去嫌棄你?」他溫文地笑著,「別哭了!只要你認為我沒有委屈你,我可以在這裡愛你。」

  「一點都不委屈。」她聲如蚊納,嬌羞地說道,「我的臉……會不會很醜陋?」

  「不會,相信我!你一點都不醜。」他溫柔地吻上她臉上的那道疤,在那上頭烙下了細碎的吻。

  其實,當蘇虹菱說她自己給他,他何嘗不為之心動啊……

  自從在湖畔見到她,他就極度愛戀她,企盼自己能一輩子擁有她。

  縱使她有什麼缺陷,這都無損於他對她的思念、他對她的愛啊……

  「我願意給你。」在這裡,此刻只有她與他,過了今日她不會再去奢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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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1 00:03: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龍騰堡要辦喜事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堡裡頭,甚至方圚百里的百姓全都知曉了。

  蘇雪彤站在自己的繡閣外,看著忙碌的下人,好奇地望著為何他們都拿著紅紙四處張貼。

  找了個落單的僕人,她輕聲向道「這位小哥,堡裡頭回辦喜事嗎?」

  蘇雪彤鮮少踏出自己的繡閣,除非是想找上官宇翔時,才會出房門,否則她根本不會主動去找蘇虹菱,所以,蘇雪彤根本不知道堡裡要辦喜事。而且對像還是她的姐姐。

  「是啊,怎麼了?蘇姑娘不知道嗎?」僕人笑咪咪地說道,「另一位蘇姑娘,就是你的姐姐,要嫁給我們少堡主了,堡主說要大肆慶祝,宴客三日,席開數百桌,無論是龍騰堡上下,還是外來的俠士、百姓、乞丐,都可以一同來參加。」他不停地說道,沒有注意到蘇雪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什麼?姐姐竟然要嫁給上官宇翔?

  怎麼可能!蘇雪彤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說她不要、也不會同她爭的啊!她怎麼可以食言?

  不行!她不宮許這件事發生,要嫁給上官宇翔的人是她,而不是蘇虹菱,她要向她問清楚。

  「蘇姑娘,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講話了?啊……我知道你是想和未來的少夫人敘敘是嗎?僕人自作聰明地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行的,她絕對不能容許這件事情發生,她一定要找蘇虹菱問清楚。

  「喂!林大夫,你到底行不行啊?若是不行,就坦白說出來,我們又不會笑你,反正你有幾兩重,我們早就都知道了。」小菊的雙手叉著腰際,看著面前的林大夫。

  此時的他,正在為蘇虹普臉上的疤痕做治療,他撫著那道疤痕,仔細地審視著。

  「菊丫頭,只要你不要在我身邊一直吱吱喳喳,很快就好了。林大夫瞪了小菊一眼,「你若有空在那裡吵,還不如去幫我倒一杯人參茶!」他揮揮手。

  「林大夫!」小菊嚷著,有受侮辱的感覺「我才不要幫你這個臭老頭倒茶!」

  「小菊,麻煩你去幫林大夫倒杯參茶好嗎?」蘇虹菱溫柔地說道。

  此時的她已經換回女裝,而上官宇翔為了維護她的安全,也派了弟兄在她的住處保護著。

  現在堡裡上上下下正密切準備婚禮的事宜,所以,自從那日與上官宇翔一起向兩老說明兩人互許的心意後,他們也有半個月未見面了。

  上官夫人還說兩人在成親之前不宜見面,所以上官宇翔根本無法踏入蘇虹菱所住的院落半步。

  蘇虹菱認為這樣也好,她可以因為不見到上官宇翔而在成親之日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小菊嘟著嘴,惡狠狠地瞪著年過半百的林大夫,而林大夫則是不忘叮嚀,「快去快回,可別偷懶了……瞧瞧你這個樣子,哪一點像個姑娘家了?以後若是嫁不出去、沒人要的話,不如就來幫我提藥箱吧!」他故意說道。

  「才不要哩。」小菊對林大夫扮了個鬼臉,「我才不要幫你這個兵老頭提藥箱, 哼!」說完,她不情不願地大步踏出了內室。

  林大夫好笑的搖搖頭,接著從藥箱裡頭拿起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倒了些許的青綠色透明藥膏在手上。

  「今日是第一日幫蘇姑娘診治。這個藥草可是我花費了許久時間才尋著的,塗抹後會有涼意,過幾個時辰可能會有些刺痛,但是,蘇姑娘你不用擔心,這些都是正常的情形。」

  「真的可以嗎?」蘇虹菱有些不敢置信。

  為了想在成親之日給上官宇翔一個驚喜,她要求眾人都不可以張揚,一想到可以消除這個醜陋的疤痕,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蘇姑娘,你不相信老夫的話,是嗎?」林大夫佯裝不悅地挑了挑眉。

  「林大夫,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還是有些無法相信,這麼醜陋的疤痕會有消失的一天。蘇虹菱緊張地說:「若是我在言語之間有所得罪,還請林大夫多見諒。」

  「真是個率宜的姑娘,少堡主若娶了你,真的是他的福氣。」林大夫笑道。

  「林大夫?」蘇虹菱不解地看著他。

  「老夫只是同你開個玩笑罷了!蘇姑娘不用這麼緊張。」他收拾著藥箱。「我五天之後再來為你上藥膏,大概只要兩次,疤痕就可以完全消除了。他起身提起了藥箱,菊丫頭若是泡好了參茶,請她送到我那裡。」

  「我知道。」蘇虹菱點點頭,真是麻煩你了。」她跟著林大夫走出了內室。

  「說什麼麻煩呢?我治癒了你,對自己也有很多好處的。林大夫向蘇虹菱點頭後,便離開了。

  沒多久,小菊端著參茶走了進來。

  那個老頭子呢?剛剛不是還在這裡,怎麼不見了?小菊朝內重環視一遍。

  「林大夫回去了 他要你將參茶說去他那兒,小菊你就快去吧!免得參茶涼了。」

  「什麼?」小菊揚高了音調「那個臭老頭耍我!我走了大老遠去幫那臭老頭泡了這壺參茶,然後端過來,現在那老頭竟又叫我把在端到他那裡,可惡!他明明在耍我。」她不滿地抱怨著。

  「小菊,不可無禮!」蘇虹菱斥責道,「趁著參茶還沒有涼掉,趕快送去給林大夫。」

  「好啦。」小菊看著手中的參茶,嘟著嘴轉身走出了小廳。

  在蘇虹菱走入內室休息時,門被輕敲了幾下。

  「進來。」

  原以為是上官宇翔抽空來看她,直至看清了來人是蘇雪彤,她更加欣喜地拉著地的手。

  沒想到蘇雪彤只是怨恨的看著蘇虹菱,」你不是說要將上官大哥讓給我的嗎?」她劈頭便說過。

  蘇虹菱被她的話震住了,她看著蘇雪彤,本以為她是來恭喜她的,沒想到竟然不是!

  她是曾經想去找雪彤,告訴她這一次沒有辦法讓她,因為,她找到了她的摯愛,但是……她又怕妹妹認為她是在示威 所以便作罷了。沒想到今日……

  「我……」蘇虹菱的話哽在喉頭,對不起……我什麼都可以讓你,但是這一次……

  「你這個說謊的騙子!」蘇雪彤抽回了手,用力地推開她,怨恨地看著她,我是多麼相信你啊,你怎麼可以背叛我?」她怒吼道,「你是我惟一的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對不起……」蘇虹菱歉疚地說道,「對不起……雪彤我這次真的沒有辦法讓你。」

  「你是不是覬覦龍騰堡少夫人的地位,所以才出爾反爾?」她的眼神充滿了仇恨。「你不配做我的姐姐!為什麼家裡發生事情的時候,你沒有事?!現在的我只希望你死在那場屠殺裡!

  是蘇虹普毀了她的一切,她說好不同她爭的、什麼都讓她的,為什麼反悔了?

  聽到蘇雪彤的話,蘇虹菱的身子招晃了一下,她惟一的妹妹真這麼恨她嗎?甚至希望她死?!

  她真的是這麼失敗的姐姐嗎?閉上了眼,童稚的景像一幕幕掠過腦海中。

  什麼時候,雪彤竟變成這個樣子?

  「你真的這麼的恨我嗎?」她哽咽道。

  「沒錯,我恨你!我甚至希望你馬上消失在我面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她丟向蘇虹菱。「去死啊……我要你死啊……」她氣得口不擇言。

  「我死,你就高興了嗎?」她沉痛間道。

  「沒錯。」

  「我很抱歉,我是這麼失敗的姐姐。」深吸了一口氣,蘇虹菱便朝一旁的樑柱撞去……

  「小姐,不要!」小菊在此時正好踏入廂房,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放聲大叫。

  護衛聽到尖叫由立即從外頭衝進來,卻只來得及抱住蘇虹菱往下跌去的身子。

  樑柱上留下了鮮紅的血印子,看了令人觸目驚心,小菊連忙跑到蘇虹菱的身旁,握緊地的手,不停地哭泣著。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蘇雪彤也愣住了,某個人跌坐在地上,神色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快叫少堡主來……快啊……」小菊哭喊著,護衛連忙找來上官宇翔。

  原本上官字翔正在和人討論成親當日的所有細節,一聽到護衛的報告後,便衝了過來。

  看到蘇虹菱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的心都碎了。

  「虹菱,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來……虹菱!他緊抱著她,淚水一滴滴的滴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快請林大夫來……去啊……」他嘶吼,瞳眸盈滿了鮮紅的血絲。

  他將她抱入了內室,放在床榻上。

  「虹菱,你醒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求求你不要……」他緊握著蘇虹菱的手。

  隨後趕到的上官夫婦看到這種情景 也不禁鼻酸,上官夫人受不住地偎在上官揚敬的懷裡哭泣著。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泣不成聲。

  林大夫手中端著參茶,還未來得及喝上一口,便被請到蘇虹菱的廂房裡。

  「這是怎麼回事?我才剛離開!」他連忙幫蘇虹菱把脈,察看她的傷口。」這沒什麼大礙,只是一點皮肉傷,可能會有些淤青……

  聽到林大夫的話,眾人這才安心了,上官宇翔更是久久不能出聲。

  「幸虧你沒事……」他喃喃說道,鬆開了蘇虹菱的手,走向花廳看著擁在地上的蘇雪彤。

  「上官大哥……」蘇雪彤抬起眼來輕喚道。

  「你為何這麼對她?」上官宇翔氣怒地拉起了她「說!我要你說!」他吼道。

  那種痛徹心肺的痛楚,一次就夠了,真的一次就夠了!

  我……我……」蘇雪彤害怕得說不出話來,」我……她……她說不要和我搶的,說要讓我的……地竟然反悔了……她怎麼可以這麼做……」

  「搶?搶什麼?他問道,「蘇雪彤,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要不是救命的克制自己,他真的會殺了蘇雪彤。

  「搶你啊!她說不要和我搶的,虹菱說要找你讓給我,她報你怎麼可以嫁給你?我愛你啊……我在市集裡頭第一限見到你,就愛上你了……」

  原來如此,他全都懂了!她會避若他、躲著他,甚至用言語攻擊他,除了她恨他之外,還為了她惟一的妹妹。

  所有複雜的情緒全在胸口翻騰,如果可以,他真想將蘇雪彤逐出龍騰堡,讓她永遠不能再踏入這裡一步。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因為蘇虹菱十分在意她。

  「你們為什麼要救她?我希望她消失在我的面前、希望她死於那場殺戮中,那她就不會和我搶你了!」

  美麗的臉龐瞬間扭曲,嫉妒讓她由一個溫順、美麗的姑娘,變成了一個醜陋的女人。

  蘇雪彤的話,字字句句都激怒了上官宇翔,他揚起手,眼睛眨也不眨地即往地的臉上摑了一記耳光。

  自皙的臉龐瞬間浮起一個明顯的紅印於,她撫著自己的臉怨恨地看著上官宇揚。

  「你打我?她有什麼好的?你說用……告訴我……」她吼道。「她臉上那道疤痕連我看了都覺得噁心!她拿什麼和我比?」

  「那你以為你哪一點勝過虹菱?」他嘲諷地反問,凌厲的雙眼緊盯著蘇雪彤「你用劣的手腕嗎?還是你的容貌?她是你的親人,你竟然希望她死,你的心真惡毒,你再怎麼樣比都比不上虹菱。他的手鬆開了她,「告訴你,她臉上的那進疤痕一點都不醜,我一點都不覺得丑,更何況那道疤痕的始作俑者是我,是我留了她。

  「不醜?呵……我有好幾個夜晚都被她給嚇著了,那醜陋的疤痕……

  上官宇翔氣得再度揚起手,但是,卻被上官揚敬阻止了。「翔兒,雪彤是個姑娘……」

  「不,她是個心如蛇蠍的女子!」他冷聲說道,「日就算沒有虹菱。我也不會看上你,因為你的本質是醜陋的。」他嘴角露出森冷的笑容,「我做事一向以眼還眼,縱使你是虹菱的妹妹,我也不會放過你。」

  蘇雪彤害怕地退了幾步,沒想到平日看來斯文的上官宇翔,此時竟像個惡魔一般。

  「你……上官大哥,你想做什麼……」她恐懼地問道,深怕上官字翔會對她做出什麼。

  「原來你還會怕?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了。」他手一揮,幾名侍衛隨即上前押住蘇雪彤,「給我押入大牢,一切等虹菱醒了再作決定,像你這種女人,最適合與蛇鼠處在一起了。給我把下去!」

  只見蘇雪彤的臉修地變得蒼白,「不……我不要去大牢,我不要……不要……」她的聲音越來越薄弱,兩名侍衛將她拖出蘇虹菱的廂房。

  「翔兒,不要這樣……雪彤只是個姑娘家,沒有辦法在大牢裡頭久待的。」上官夫人不忍地勸道。

  雖然,大家都覺得蘇雪彤太陰狠了,但她終究是個弱質的女流之輩,怎麼禁得起在那潮濕、積水又有老鼠流竄的地牢裡待上幾天呢?

  「是啊!翔幾,你將雪彤軟禁在她所住的院落就行了。上官揚敬也跟著說道。

  「我沒有一劍殺了她,對她已經很仁慈了,別逼我!我不想讓虹菱再度恨我……

  上官宇翔的話,讓兩人噤聲,一旁的弟兄也沒有人敢開口。

  深怕激怒了上官宇翔而讓他一劍殺了蘇雪彤,大夥兒全都識相的不去談她。

  「醒了 蘇姑娘醒了。」林大夫走了出來,對上官宇翔說道。「那我先走了,少堡主,我年紀大了,不堪如此勞累。你們年輕人做事不要這麼衝動。」

  忍不住,他對上官宇翔叨念道:「我可不想一天跑這麼多趟,畢竟這兒離我住的院落可有一段距離。」好不容易念完了,他向幾人揮揮手,便離去了。

  那我們也先回去吧,這裡就交給翔兒和小菊,我們先走了。」上官夫人說道。

  「是啊,好好照顧你的未婚妻吧!」上官楊敬說完,眾人一同離開了廂房。

  蘇虹菱幽幽轉醒,她的額頭上纏著一層布,「你……宇翔……」見著坐在床榻旁閉目養神的上官宇翔,她細聲自語,「我……我役死嗎?」

  蘇虹菱的聲音驚醒了他,上官宇翔佈滿血絲的眼對上了她的眼。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請林大夫來。」他關心地問道。「別想什麼死不死的,你忍心留我一個人獨活嗎?」

  所有的聲音哽在自己的喉嚨,蘇虹菱的額頭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我,所以,你可以毫無眷戀地尋死?」上官宇翔握緊了她的小手,希望她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你知道我見到你這樣, 我心都裂了,你知道嗎?你怎麼這麼殘忍……」握住蘇虹菱的手問對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愛你的心啊!」他低吼,「你在出這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你閉上雙眼就走了,你知道留給我的會是多大的傷痛嗎?你要我如何去過那種沒有你的日子,你告訴我!」

  不如以往,他的掌心是冰冷的。

  看著他憔悴蒼白的臉龐,她知道他一定是照顧了她一整夜。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蘇虹菱低聲說道,小手慢慢撫向他的俊顏。

  「這就夠了嗎?」他定眼看著她,「給我一個承諾,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感覺到他的顫抖,她不捨地輕聲說過,「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再離開你了……因為你是這麼的深愛我……」

  在她閉上眼,身子慢慢滑下的那一刻,她腦中閃過的不是她的家人、不是蘇雪彤,而是上官宇翔。

  她好擔心他往後的日子,害怕若沒有她帶在身旁,他是不是會做出傻事?

  那一瞬間,她希望自己不要死,她希望自己每一刻,都可以伴隨在這個深愛她的男子左右。從他身上,她瞭解了什麼是愛、什麼是被珍視的感覺,這任全都是他給的。

  「真的嗎?」他緊把住她的手,「別讓我隨你一同墜入深淵裡。」

  「真的!她堅定地點點頭,「我還想與你共度未來的每一日……我真的很感謝老天爺讓我活下來了。」他讓她不再孤單、不再無依了。

  看著他疲憊的雙眼,「你若是不介意,也許到可以將我的床榻分一半給你。她的身子往一旁移動了些騰出了位置給上官宇翔。

  「當然不介意,事實上,我挺喜歡你這個提議的。」他笑道,躺在她的身旁,將她溫暖的身子緊惻在自己的懷中,「我好害怕感覺不到你的體溫、生怕你是冰冷的。」

  他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頸項下,汲取著屬於他的芬芳。

  「永遠別再離開我。」

  察覺到他的不安,她的雙手緊抱著他,「永遠不會了。這種事我不會再做第二次了,因為我捨不得……我閉上雙眼的那一刻……腦中全都是你的身影……」不僅只有他愛她而已,她亦深愛著他啊……

  不知何時,他已進駐在她那封閉的心房裡了……

  是他在會命保護她的時候嗎?

  還是在市集救她之時?

  也許……是在更早,在她年僅十歲初見到他,並且取笑他臉上的傷像只癩蛤蟆時。而那時她為什麼會取笑他……原因似乎不單單是如此,她想起了那個被怨恨塵封已久的答案,那個答案讓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好笑?可以說出來與為夫的一起分車嗎?」上官字翔好奇地說道,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

  蘇虹菱握住了上官宇翔的大手,『真是不知羞……我還沒有嫁給你,你就自稱『為夫的』,真是羞死了。」她搖頭取笑道,「你敢這麼說我都不敢聽了。」

  「沒關係,這房裡頭只有我們兩人而已,小菊在廂房外,沒有我的指示,她不會擅入的。」他親吻這她的唇瓣,意思是不會有外人進入這個廂房,他要在這個廂房裡自稱什麼都隨他高興。

  「好詐!」她掄起小拳頭,輕捶了他的肩。

  「原來你還有這麼一點氣力,我以為你應該躺在床榻上一陣子呢!」他在她的小拳頭上親吻了一下,「快告訴為夫的,不准你有什麼心事不告訴我。」他霸氣地說道。

  「你真的要聽?」她挑了挑眉。「不過你要保證聽完絕對不能笑我。」

  「好。」他點頭,「為夫的保證不笑我心愛的小妻子。」上官字翔左一句「為夫的」、右一句「為夫的」,讓蘇虹菱的臉紅得像紅柿子一般。

  「你知道那時我為何要取笑你的臉像癲蛤蟆一樣嗎?」她問道。

  「不就是你嫌我臉上的疤丑、嚇人嗎?」

  原來她在心裡偷笑的,就是這個啊!

  「不是……」蘇虹菱伸出了食指在他的眼前揮了擇,「你錯了,親愛的夫君。」

  「不然呢?難道還有別的什麼嗎?」她那句「親愛的夫君」叫得他很開心。

  「當然有!」蘇虹菱點點頭,「其實,那時候我是喜歡你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所以才嘲笑你、捉弄你,想吸引你的注意。」想到自己才十歲就喜歡上上官宇翔,蘇虹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可能。」他搖頭,「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你是不是想說你的臉這麼恐怖,所以不會有人喜歡你?」她聰明的一猜就猜到他心中所想的,見到上官宇翔不語,她逕自說道,「其實你錯了。」

  「錯了?」

  「當然了,因為我先見到的是你完好的左臉啊……呵呵……」她嬌笑著。

  「原來你也是以貌取人的啊!」她的回答讓他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沒錯,就是這樣!所以我才會將你給記得這麼久。」她吐了吐小舌頭。

  「無所謂。反正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你想記多久就記多久吧!」

  「宇翔,我有事想找你……」蘇虹菱敲了敲上官宇翔的書房,得到他的響應後,便走他的房內,卻發現有十幾隻眼睛同時盯著她看。

  「對不起……我還是先出去好了。」見自己打擾到上官宇翔與幾個部屬、兄弟開會,她連忙轉過身。

  「等等……蘇姑娘,要出去的是我們!」龍天識相地率先站起身,手還拍拍石雄的肩,示意一同離去。

  無奈粗線條的石雄不憧龍天的暗示,還拿起茶杯飲盡了裡頭的茶,「蘇姑娘,一同來泡茶吧!」他憨憨地笑著。

  龍天對其他的弟兄使了個眼色,大家便一起將石雄給架走了。

  「有什麼事嗎?」上官宇翔笑問,對她招了招手,「婚事那裡全交給爹娘去處理了。」

  「不是婚事。」她搖頭,「是關於雪彤的事。」

  今日,她想去找雪彤談談,畢竟她是她惟一的妹妹,但是等走到她所住的落院,卻發現裡頭根本就沒有人。

  在問過小菊及幾名女隊僕人之後,卻都得不到他們的回答,大家全都是支吾其辭,根本沒有半個人敢讓她知道雪彤現在在什麼地方,最後還是小菊告訴她的。

  個性膽小的小菊,原先也不肯說,只不過她看蘇虹菱這麼著急,這才對她說了實話。

  一聽到雪彤被上官宇翔下令關至大牢裡,她連忙跑到大牢,要求守衛將雪彤放出來,卻被守衛拒絕,守衛的說辭是--

  「蘇姑娘,你也不要為難小的,要是小的隨便將人放出去,少堡主怪罪下來,我可是會很慘的。」

  而不願為難下屬的蘇虹菱在聽到守衛的話,也只能找上上官宇翔了。

  「蘇雪彤的事?」他的臉冷凝了起來,「誰告訴你這些事的?」

  「不管是誰告訴我的,我希望你可以將她放出來。」她的小手緊揪住他的衣袖哀求。

  「我不會這麼簡單就饒過她的。」

  「你忍心看我以淚洗面嗎?」她咦嚥著問道。

  「放心!」他拍拍她的手,「她在裡面不會有事的,今早,林大夫才去看過她而已。」

  「放了她,不然我就不嫁你。」

  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蘇虹菱竟然拿婚事來威脅他。「你有沒有說錯?」

  「沒有,我是認真的!」她堅定地點點頭。「放了雪彤吧。」

  看蘇虹菱這麼堅持,疼愛她的上官字翔也只有依她了,「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雖然我可以放了她,但是她不能留在龍騰堡裡。」

  「什麼?你要她一個姑娘家離開這裡?」

  她泫然欲泣的小瞼令他心疼,「虹菱,公平點!你也想想我的感受好嗎?你叫我怎麼去諒解她,我只要見著了蘇雪彤,我就想殺了她,所以,我這個決定已經算很客氣了。」

  「那……那你要她一個人何去何從?她本性並不壞啊!我瞭解她的,她是因為大氣我了,所以才會說出那些話的啊。」

  若是雪彤有什麼事,她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啊!

  「我可以幫她安排親事,將她嫁了,讓她後半輩子衣食無優,她接近我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以我龍騰堡的名聲,她隨便都可以找個大戶人家,我自認為已經沒有虧待她了;還是,你認為這樣不好?」

  蘇虹菱無言地點點頭,她瞭解雪彤並不是同她一樣深愛著上官字翔,而是貪他的地位、財富,因為向來嬌生慣養的雪彤禁不住過苦日子,才會想嫁給他。

  也許,上官字翔的做法並沒有錯,對於雪彤這是最好的安排了。

  「想攀上我們龍騰堡的人多的是,柔兒那時方滿十五便有人上門求親,就由那些人裡頭找吧!」上官宇翔想了一下,「等一下我就吩咐龍天去辦這件事。」

  「嗯。」她點點頭,對上官宇翔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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