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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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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甜冪柚子]寵女(正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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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7 18:12:11 |只看該作者
209  必衰

    顧家四兄弟坐在了一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很顯然,他們都不知道顧清灝叫他們來時做什麼,所以最後干脆將視線落在了顧清灝的身上。

    “三哥,說罷,又准備弄誰呢?”顧清澤用指甲想都知道顧清灝叫他們來的用意,摸了摸水潤的臉蛋,他才剛剛敷完面膜,就被拉過來了,回去得抹上一層精華霜了。

    不對,八妹不是這樣說的,這保養步驟很重要!

    顧清澤一心想著坑人,差點把自己給坑了。

    八妹說了,首先得在皮膚上擦一層黃瓜汁水,再抹上一層白色的乳液,再塗一層精華霜,然後將水水的面膜塗在臉上,等一盞茶的功夫,就用清水洗掉,然後再擦黃瓜汁水,乳液,最後弄上一層精華霜,鎖水用,這樣整個人就美美噠!

    顧清灝沒有說話,掃了身邊的三只,隨後將目光落在了端著一本仕途商法看得入迷的顧清逸身上,”大哥,這事還是要你去辦。”

    顧清逸聽到這句話,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抬頭看著顧清灝,愣了愣,他沒想過顧清灝會讓他去辦,因為他覺得他是這四兄弟中,最無用的人。

    他浪費了十多年的光陰,一事無成,雖然現在開始從頭學起,但心裡還是很自卑的,不僅自卑自己一無是處,也自卑自己在顧清萱心目中的地位,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想必顧清萱對他的印象不可能一下子就扭轉過來。

    他沒有顧清灝的神盤鬼算,沒有顧清澤的舌綻蓮花,沒有顧清抒的學識淵博,他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對政治上的一絲敏感。

    比如之前,吏部尚書突發重病,沒幾日就去世了,不少人都猜測誰來補這個缺兒,紛紛都以為吏部侍郎的希望是最大的,可是太后的詔書一下來,所有人都傻眼了。榮升吏部尚書的是戶部侍郎。吏部和戶部是兩個不同的體系,這樣空降式的來到吏部,面對劉太后不按常理的出牌。一些人的心肝都顫了顫。

    可是顧清逸卻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先說說吏部侍郎這個人吧,心硬如刀,嫉惡如仇。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本來這樣無私的人當吏部尚書是最合適不過的。可是人都是感性動物,;冷血無情的吏部侍郎揪出了不少貪官污吏,可是此人只看貪否,不分善惡!

    就拿近的這事來說。清平縣的七品縣令,為人清平,不曾貪過一分一毫。可是人有禍兮旦福,縣令的妻子突然難產。為了拯救自己的妻兒,縣令請來了千金聖手來接生,能擔上聖手這二字,花費的銀子自然是極大的,縣令陷入了兩難之中,最後經過一番掙扎,從官庫裡拿了公銀。

    產婆卻嫌少了,最後耐不住縣令磕頭哀求,才給縣令妻子接生,可受了氣的產婆將這事告訴了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立刻上奏折給劉太后,只字未提事由,長篇大論說著縣令如何貪婪,如何壓搾百姓,劉太后坐鎮京城,不可能知曉地方小官的事,大多是聽底下的大臣參奏上來,聽到吏部侍郎這樣說,劉太后當時就怒了,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還敢如此膽大妄為,便判了斬立決!

    就在處斬縣令的那天,還未出月子的縣令妻子捧著一包碎銀子和一帶銅錢,跪在了吏部侍郎的面前,原來自從知道自己丈夫為了自己,挪用了公款後,妻子良心不安,丈夫一聲清廉,決不能因為此事而被人指責,甚至斬首示眾。

    於是,才剛剛生下孩子的她,找了所有親戚,東拼西湊,可還是差了一點,當時的縣令已經被關進了大牢裡,還有三日就要處斬,為了救自己的丈夫,妻子一人做十人的工作,幫人洗衣服刷碗,孩子經常餓地哭鬧,可她已經來不及管這個了,每次都只是匆匆喂幾口奶水。

    到了行刑的那天,妻子終於湊足了錢,那時候她身體幾乎是麻木的,感覺不到疼,盡管下身的血一直沒有干淨過。

    吏部侍郎不為所動,是貪官,只要貪了銀子,不管多少,不管為何,都是觸犯了大秦律法,就應該被斬首!

    最後,無論妻子怎麼哀求,無論身下越來越多的血跡是多麼的刺目,吏部侍郎看也不看,一到時辰,便勾了斬令牌。

    丈夫的頭顱滾落在地上,妻子心髒俱裂,連眼睛都流出了鮮血,她很想就這樣陪著丈夫離去,可是她還有孩子,一想起孩子,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喂奶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回去,到了屋門口時,已經是爬著進去的了。

    沒有了響亮的哭鬧聲,一片沉靜,靜的令人崩潰,當她柔弱的雙手摸到自己孩子冰冷的身體時,縣令府一夜被燒成了灰燼。

    以後就連白天都能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聲傳來……

    一想到這些就連顧清逸這個大男人都感到惋惜,還有就是一種無力,多少人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多少人無法為自己申辯!

    後來這件事被神兵閣給捅了出來,雖然吏部侍郎太過無情,可是並未觸犯律法,劉太后也不能治他的罪。

    吏部尚書,統領百官,掌握大臣們升官命脈,水清則無魚,一個只得到邀功,而不說全話的尚書,幾年過後,大秦還能剩下多少官員?

    所以,就算戶部侍郎當吏部尚書有些勉強,但既然坐上了那個位置,自然會慢慢適應,低下無數雙眼睛盯著,要是不想摔下來,就得逼著自己!

    顧清逸捏了捏拳頭,正色道:”三弟,有何事盡管說就是。”

    他怨恨自己的無能,怨恨自己幫不上忙,他缺少機會,缺少幫助更多人的機會,缺少讓他真正如魚得水的機會!

    顧清灝將袖子裡的一封密報拿了出來,”斬草要除根。我以前之所以不讓大家狠狠打擊長安侯府,就是因為那些證據並不能讓他徹底垮台,數罪並罰,再加上這滔天大罪,長安侯府還能逃得了嗎?”

    顧清逸接過密報,細細看了幾眼,眼底盡是震驚。”可是真的?”

    “神兵閣送來的。能不是真的?”顧清灝淡淡一笑,”前日,西域突發地震。已經有不少難民逃到了京城,裡面肯定會有幾個知道秘密的,畢竟能在大地震中不倒的建築,除了皇宮。還真是想不到其他的。”

    “大哥,你會怎麼做?”顧清灝打開了折扇。優雅地笑了笑。

    劉太后年事已高,可謂是敏感時期……

    顧清逸仔細思索,便道:”明日大年,皇室公主都會去入宮過節……”

    “再加上長安侯夫人被毒死的真相。足矣!”顧清灝品了一口熱茶,並沒有放鬆,而是整顆心都提得高高的。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計謀,沒到最後。他不敢放肆大笑。

    顧清逸卻搖頭,”還不行,太后生性多疑,這樣突然的將證據給她,她反而會先考慮一下我們的用心,到時候事情就不好辦了。”

    顧清灝雖然擅長布局,可是在政治思想上,不是很敏感,聽顧清逸這麼一說,眉頭微皺,”怎麼說?”

    “長安侯夫人是一環,西域是一環,我們還缺少一個將這兩個串起來的一環。”顧清逸在腦中推演,”長安侯不是有個貴妾嗎,而且兩人還生下了一個庶子,還有長安侯世子,這麼好的事,怎麼能少得了他們。”

    顧清灝微微一笑,”剛剛大哥不是說了公主入宮的事嗎?”

    “只是,哪個公主肯幫忙?”顧清逸皺眉。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顧清灝笑道,”這計劃我們肯定是要說給秦御座知道的,這一環也只有他有能力辦到了。”

    俗話說得好,吃人手軟,拿人手短,顧清逸想想心裡不是很舒服,就這樣將自家的小妹交出去嗎?

    不是應該來個三關六卡,破關斬將來著?

    顧清灝失笑搖頭,”你別想了,小萱不會肯的。”

    被一眼看穿了心思的顧清逸臉色微紅,但心裡卻下定了決心,這樣未免太便宜秦政那小子了,妹控開始泛濫了。

    嗯,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接下來就是布局,然後看好戲了。

    對了,這場大戲,顧清逸有個友情客串,敬請期待。

    …………

    “世子爺早!”蕙娘終究是和偏房,看見嫡長子長安侯世子還是要行禮的,可是長安侯世子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要離開。

    “世子爺!”蕙娘喊住了長安侯世子,她帶著局促不安地笑容討好地看著長安侯世子,”剛剛有人給你捎了一個口信。”

    長安侯世子近日裡一直和通房廝混在一起,他感覺到通體的疲憊,因此不耐煩地開口打斷:”本世子不想聽,更不想從你的口中聽!”

    “難道世子爺不想聽關於顧八的事情嘛?”蕙娘的一句話讓抬腿欲走的長安侯世子停下,他迅速轉身,不屑地打量著蕙娘:”就你?也知道顧八的事情?難道又是什麼老掉牙的事情來哄騙本世子?”

    “蕙娘不敢!”心中嘲笑長安侯世子少了長安侯夫人的庇護,不僅天真且愚蠢,她放低了聲音,”今日有人過來讓我告訴世子爺,顧八今日要出府獨自一人入宮和太后公主一起過大年。”

    長安侯世子上下打量蕙娘,疑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好心來告訴我這件事,顧八入宮關我什麼事?”他心裡當然知道顧八為什麼入宮,不外乎是秦政強行讓顧八去的!一想到這裡,長安侯世子更加氣憤,妒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蕙娘靠近長安侯世子,柔聲道:”蕙娘只是想提醒世子爺,此時此刻,顧八是獨自一人離開府,若是世子爺將她帶回來,生米煮成熟飯,不怕顧府不答應您和她的婚事!至於賤妾,只是希望以後世子爺繼承這偌大的長安侯府,能給賤妾和兒子一個棲身之地。”

    長安侯世子想要顧八不是一次兩次了,聽了蕙娘的話他也沒有反應蕙娘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她從誰口裡得知!他率性地點點頭,雖然還有一些嫌棄。但看著蕙娘終究是比以前順眼多了。

    一轉身,長安侯世子就磨刀霍霍向豬羊,啊,不對,是准備人手搶顧八的軟轎。

    一早起來就看到了窗戶邊上的一張紙條,看到那上面的內容,蕙娘一點就通。如今沒了母親庇佑的長安侯世子也沒了多大的能耐。所以她只要編一個小小的理由,就坐等著長安侯世子自己把自己坑了。

    落葉紛飛,迷亂了人眼。也迷亂了人心。蕙娘嘴角的笑意停不下來,從此以後,這個長安侯府的繼承人只有她的兒子了!

    …………

    大年很快就要到了,太后和長璇公主也都說好了。讓各位公主前來請安,順便大家聚在一起過節。

    這其實是慣例。每年都是如此,秦政自然也是要參加了,只是今年不同啊,他遇到了顧清萱這只二貨。怎麼也得陪在身邊過個大年啥的。

    只是劉太后不肯啊,兩人才剛好上,阿政就巴不得天天跟著她在一起。以後可咋辦?

    最後,秦政還是坐下了。因為太后說了,明年可以帶顧清萱一起來過節,也就是說,太后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了,明年……明年就該賜婚了!

    不過從他周身散發的冷氣可以看出,他此刻還是不耐煩地。悶騷的御座大人心裡癢癢啊,已經好幾天沒見了。

    “長璇,你看阿政,只是讓他留下陪著哀家吃個便飯,就冷著一張臉,倒像是哀家欠了他的。”太后指著遠處一動不動地秦政,對著長璇公主說道,嘴上雖然是這樣說,可眼睛裡卻盡是笑意。。

    長璇看了一眼秦政,嬉笑一聲:”他呀,指不定是因為不能和顧八在一起生氣呢。”

    太后鳳眼一瞇,看著秦政的身影不說話,心裡頭有些擔心,又有些期待,她怕阿政選錯了,但又期待阿政成親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又會有什麼改變呢?她有沒有機會,看到阿政的孩子呢?

    秦政不知道太后在想些什麼,四周彈起來古琴,琴聲歡樂綿綿,越發引起人的思念,秦政的眼神一片柔和,想起來前幾天同小萱去梅園的情景。

    指甲大的朵朵臘梅,很是醉人,連帶著顧清萱的臉頰也被襯的剔透如玉。

    顧清萱本該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可是看到面無表情的秦政,頓時玩心大起,竟用手攬了裙子,爬到了梅樹枝椏上折梅,秦政怕她摔著,便只好在下面看著她。

    “阿政,這個好不好看?”顧清萱抱著梅樹,笑嘻嘻地轉頭問道,像個小孩子,眼底的笑裡帶著一點期盼。

    也是,她本來還是一個孩子罷。

    他只好無奈的笑笑,他不喜歡這麼看著艷麗雅致的東西,卻哄著她,”都好看,你先下來。”

    “等一下,我再給你多折幾支,你可不要丟掉,放在你房間裡,最是清香了。”直到手裡都握不下了,顧清萱才下來,小臉凍得通紅通紅的,卻依然笑得燦爛。

    秦政本想說她幾句,可是看見那笑顏,最後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幫她暖和,”我不喜歡這個……”

    可卻又小心地取下她手裡的花枝,幫她拿著,另一只手牽著她往前走,當時他有些不自然,因為他總感覺旁邊的人一直盯著他。

    直到兩人回到了顧府,顧清萱才在他耳邊小聲說著,”阿政,原來你臉紅是這個樣子的,下次得多讓你紅幾次。”

    當時他就差點氣暈了,他什麼時候臉紅了,他怎麼可能會臉紅,明明是這個女人看花了眼,還敢說出來,真是,真是……

    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反正他一直話少,不說也沒什麼。

    就在這時,有宮女驚恐的進來,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永華長公主被人劫走了!現在駙馬爺已經在公主府裡鬧翻了天,正打算全城搜查!”

    “什麼?永華被人劫走了?!”劉太后坐不住了,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

    宮女畏畏縮縮地不敢抬頭,今日永華長公主去了顧府找了顧八小姐,准備回宮時卻被一群人迅速打暈了較夫,將永華長公主給劫走了!她只在茫茫聲音中。似乎聽到了一聲”那不是長安侯府的人嗎?”她沒顧上究竟是誰劫持了公主,就慌慌張張地進了宮,此刻太后及眾位主子就這麼看著她,她只怯弱地說了一句:”奴婢看見了帶頭人的臉,似乎……似乎是……”

    太后怒了,她凌厲地眼神掃視宮女:”還不快說!”聲音如同冬日的寒冰,嚇得宮女立刻匍匐在地:”似乎是長安侯府的人。”

    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太后微一思考。長安侯府是趙皇后的母家,前者日子太后還封賞了長安侯夫人,想不到今天就傳出了長安侯府的人劫持了永華長公主。

    永華長公主是嫁了人的公主。這要是傳了出來,皇室的臉面何在?!劉太后氣得心肝都在顫抖!

    不去猶疑長安侯府的人為何劫持長公主,太后招手讓秦政過去:”阿政,你去長安侯府走一趟。哀家倒要看看永安侯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秦政點點頭,不著痕跡地看著地上的宮女。他似乎心中很開心一般,嘴角竟揚了起來。

    長璇從頭到尾看到結束,她被太后最後一句話說得一驚,怪不得劇本裡總是著最是無情帝王家。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太后突然在自己眼前發怒,她還真是有些習慣不了。她該慶幸自己穿越的這幅身子是個還得寵的公主。否則指不定她就糊裡糊塗地栽在了這些古代人的身上了。

    秦政奉命帶著神兵閣的衛士趕往長安侯府上,殊不知此時長安侯世子正摩拳擦掌地掀開劫來的軟轎。他一早就准備好了,只要將顧八劫持過來,就迅速將生米煮成熟飯,他就不信都這樣了,顧八還會不同意嫁給自己。

    只是他掀開簾子的一剎那,便神兵閣的衛士團團圍住,因此長安侯世子還未被來得及看一眼軟轎中的人。他有著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們來長安侯府為何不通報一聲?”當他看見那個一身黑袍,冷著一張臉的秦政時,不免有些心虛,誰都看得出來,未來大帝秦政對顧八有著情意,他搶過來又被秦政給撞上,個中滋味實在是無法言語。

    身後還跟著永華長公主的駙馬,以及公主府夫人一群侍衛。

    “你果真劫持了永華長公主。”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卻讓所有的公主府侍衛對長安侯世子怒目相對。

    長安侯世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明明捉回的就是顧八,為何秦政此刻卻說他劫持的是永華長公主,是秦政又想了什麼把戲來戲弄自己,難道他又要弄一個無中生有的借口,將自己關在神兵閣裡?想到那一夜他被灌了春藥與一群母豬關在了一起,長安侯世子的腿就忍不住在抖,他是完完全全地對那次的記憶有著深刻印象。

    “你又要對我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沒有拿劍指著你,你也不能說我以下犯上!”長安侯世子先發制人,他戰戰兢兢地沖著秦政喊道,他生怕秦政發現軟轎裡的是顧八,不然他一定不只是讓自己去豬圈那麼簡單。

    “你要不要看看你劫持的軟轎裡到底是誰?”難得秦政願意和長安侯世子說那麼多的話,他的眼神居然都是”愚蠢的人”這種意思。

    見秦政這麼說,長安侯世子的心裡突然有了異樣的感覺,他盯著秦政,半信半疑地重新掀開較簾,大驚失色地看著裡面驚慌失措地永華長公主,他後退幾步,突然跌坐在地上,手指無力地指著永華長公主:”怎麼是你?”

    永華長公主從較中走出來,臉上的嘲弄刺痛了長安侯世子的眼睛:”怎麼?你以為本宮是誰?本宮倒想問問你,劫持本宮意欲何為?”

    他……他劫持的明明是顧八,怎麼會變成了永華長公主?長安侯世子的眸子垂下來,他此刻還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那他就是真的蠢了?是誰這麼看不慣自己?

    長安侯世子的眼睛落在了秦政的身上,他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應該又是眼前的未來大帝吧。因為他頭一次看著自己嘴角是帶笑的,雖然那笑根本就是嘲笑。

    “長安侯世子,你劫持永華長公主。可知道這是死罪?”駙馬氣瘋了,立刻呵斥道,他身後的公主府裡的侍衛立刻上來拿人,長安侯世子的聲音突然變大:”我明明劫的是顧八,怎麼會是永華長公主,分明是你們陷害我?”

    “本宮怎麼陷害你?難不成本宮還提前通知你,今日本宮要回皇宮。所以讓你去劫人嗎?本宮可不記得何時與長安侯世子你關系這麼好了。”永華長公主的緊緊地盯著長安侯世子。嘴角是吸引人的注意,可是此刻的長安侯世子卻無心看著面前的美人。

    駙馬怒火沖天,這是他的媳婦啊。你特麼劫走了,他咋活?!

    “本駙馬親眼所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膽大包天竟敢劫持長公主。真是罪該萬死!”駙馬雙目冒火,咬牙道。

    “我沒有。我認錯人了……”長安侯世子慌亂的解釋著。

    只是駙馬這時候聽不得任何一個字,握住永華長公主的手,發現其冰冷至極,心裡又是疼惜又是氣憤。將所有的火都對著長安侯世子發去了,“來人!!給本駙馬將這賊人帶到太后面前去!!!”

    “等一下。”長安侯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他剛回到府裡就聽說了秦御座和永華駙馬帶著神兵閣的衛士來拿人。具體拿誰他不知道,只是不管是誰?他長安侯府裡出了事。傳出去都不是一件好事。

    “父親,你快就救救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長安侯世子發出撕心裂肺地嚎叫聲,比殺豬還要難聽。永華長公主揉著耳朵,很是不耐煩,而秦政依舊面不改色,仿佛長安侯的到來並沒有什麼改變一樣,他並不在乎多等一會兒。

    長安侯疾走到秦政面前,他知道秦政在太后身前的位置,也知道即使是自己也不能見到秦政不行禮,他微一躬身:”秦大人,請問犬子犯了什麼錯?您如此大動干戈地登門將他抓走?”

    永華駙馬見長安侯完全忽視了自己,頓時怒火更旺盛了,特喵的,他真是一把兩把搞死這兩父子,“長安侯!本駙馬還沒找你算賬呢!先將你的好兒子押到太后那裡去,接下來再輪到你!”

    永華長公主也是憤怒地看著長安侯,又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駙馬,道:”長安侯,貴世子莫名其妙地突然劫持了本宮回宮的軟轎,今日恰逢太后宴請眾公主過節,卻沒想到這個大好的日子本宮被世子給綁了回來。不知道您是打算給本宮一個什麼解釋?”

    長安侯目光慘慘,他看著不爭氣地兒子,先是一巴掌打上去,隨後狠聲喊道:”逆子,你對長公主做了什麼?為何要劫持她的軟轎?”他以為自己這麼人前一套,永華駙馬就會放了恆兒,所以他寧願親自動手。

    只是長安侯低估了永華駙馬的怒火了,這可是一個男人頭頂上帽子的顏色,特喵的,永華駙馬卻是不會輕易鬆口的,他要對付的人不會因為橫出的枝節就放棄:”長安侯,話你也說完了,長安侯世子我要帶回去給太后審查了。”

    “駙馬爺,萬萬不可!”長安侯突然上前一步,他拉住了永華駙馬的手臂。

    永華駙馬眉頭微皺,立刻從侍衛的腰上抽出一把劍,將劍橫在了自己和長安侯的中間:”想要人自己去皇宮找太后。”他徑直離開了,身後的公主府侍衛也將長安侯世子帶走了。

    於是,神兵閣第一次成為打醬油的……

    長安侯看向永華長公主,為難道:”長公主,您能不能幫犬子求個情?”

    長公主愛莫能助地笑,直看得長安侯的眼睛不敢直視長公主:”長安侯莫非是忘了,本宮才是受害者?”她作為一個公主良好的禮儀,微微朝著長安侯點點頭,也跟著在外面等著的秦政的人馬離開了。

    長安侯突然跌坐在地上,嘴裡喃喃地說道:”這個不省心的逆子!長安侯府被他給拖累了!混賬東西!”

    …………

    而此時的宮裡,劉太后等了許久還不見人來,心裡也是急躁不安。

    長璇公主連忙說道,“如今這長安公剛剛被封了公爵,只怕眼睛都長頭頂上了。阿政估計得吃不少灰呢。”

    她向來這樣說話慣了,劉太后並沒有在意。

    “他敢!”劉太后厲聲道,只是心裡有一把火,燒得她很是難受,大秦的長公主竟然被人劫持,這是站在她臉上扇巴掌啊!

    “不行!哀家便親自去拿長安侯府,看看他們敢不敢劫持哀家!”劉太后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這實在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於是。劉太后大擺陣仗地出了宮,在路上正好遇到了准備回宮的永華駙馬已經押在後面的長安侯世子。

    今日是大年,街上並沒有多少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再加上重兵守著,劉太后便沒了顧慮,盯著長安侯世子。厲聲道:“還不給哀家跪下!”

    長安侯世子雖然父親是長安侯,長姐是皇后。本是個官家少爺,見識自然是不低的,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症狀,猛地跪在地上。身子不住顫抖,他抬起頭很是委屈:”太后,臣並不知道軟轎中的是長公主。臣若是知道,定然不會這樣吃了豹子膽!”

    長璇公主的眼睛似笑非笑。她突然問道:”你以為是誰?”

    乍一聽長璇公主的話,長安侯世子還沒有反應出來長璇公主說的是什麼,而且他腦袋裡亂哄哄的,他張著嘴咽了一口口水,囁嚅:”我以為是顧八小姐……”

    “信口雌黃!軟轎裡明明是永華,又關顧八什麼事?”太后睥睨著長安侯世子,不以為然地大貓,”你當哀家老了,可以隨意糊弄嗎?”

    長安侯世子心中一驚,也顧不得想其他,他忙著對太后磕頭:”千真萬確,臣愛慕顧八小姐,因為幼時父親為二人定下了娃娃親,所以臣此次是希望和顧八小姐好好的敘敘舊的!”他知道比起說自己劫持了長公主還不如說他特意找了顧八,前者是殺頭的大罪,後者頂多只是兒女之間的情意。

    “母後賜了丹書鐵券給顧八,按理說,你見到她都在下跪行禮,你竟敢口口聲聲,大言不慚的說要劫持顧八,當真是不知所謂!”長璇公主一聽就來氣了,這個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怎麼毀了顧八!

    劉太后卻沉默了,隨後道:“永華,你到哀家這裡來。”

    永華長公主心裡忐忑,面上依然儀態端莊,撥開了輕紗,跪在了劉太后的面前,“參見母後,讓母後擔心了,是永華的錯。”

    劉太后盯著她,一言不發,許久才道。

    “永華,你告訴母後,這件事與你是否有關?”太后握著永華長公主,她早就覺得這件事不可能那麼簡單,只是當著阿政的面,她不想問也不能問,阿政定然是為了顧八要除去長安侯世子了。

    永華長公主不自然地笑:”母後的意思,女兒不懂!”

    太后慢慢鬆開永華長公主的手,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永華,欺上瞞下,縱使是公主,母後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太后就是這樣,她前一秒可能還和你說說笑笑,下一刻就變了臉色,用著最冷漠的表情看著永華長公主。

    永華長公主想到了秦政的話,知道太后只是見不得欺瞞,但還是會站在秦政這邊的,便立刻跪下:”女兒有錯,不敢欺瞞母後!”她娓娓地敘述這件事:

    原來,昨夜秦政找到永華長公主,一向不喜好他人幫忙的秦政居然親自來找自己,讓她明日起早去顧府。

    長公主雖然不知道秦政這麼做的目的,但是能讓秦政欠自己人情倒是不錯的事情,所以長公主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今日本是宮中過節的日子,所以永華長公主在顧府與顧八談論書畫大半個日頭,便收到了秦政的傳言讓她坐上軟轎從顧府直接回宮。本以為此事便這麼結束了,誰知道半路長安侯世子這個程咬金突然打暈了長公主的較夫,抬著頭就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軟轎中的人是誰,直到秦政帶著神兵閣的衛士們去長安侯府抓人時,長安侯世子才明白自己被人下了套。

    “我問你,這件事是阿政提出的,顧八可知道?”太后突然嚴肅地問道,心裡卻是無奈失笑,她的阿政竟然為了一女子,去讓人幫忙,真是……唉。

    永華長公主搖搖頭,她輕聲地否決:”不是,顧八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對我的到來很詫異!”

    這就好!這個顧八只要不是將阿政當槍使就好,太后點點頭,再次親熱地扶起永華長公主:”好了,地上涼,趕緊起來!今日是大年,本想開開心心的樂一會,沒想到發生了這事!長安侯世子若不是心術不正,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劉太后此時想到了之前秦政對她說的話,阿政說的時機就是這個?

    永華長公主她依舊恭敬地站在劉太后的鳳轎旁。

    “來人,將長安侯世子押下去!”劉太后淡淡道。

    永華長公主卻心驚不已,劉太后已經寵愛秦政到這個地步了嗎,明知道是故意布下的局,還是要護著秦政?

    她越發明白,自己這一次是賭對了,能得到秦政的人情,而且還是兩個,賺了!

    押下去,這意味著自己被定罪了!

    長安侯世子心頭顫抖,口干舌燥,整個人都懵了,下腹突然收放不自如,”噗嗤”一聲,黃褐色的液體噴湧而出,伴隨著的是難聞的尿騷味。

    太后和永華長公主別過頭去,宮中女眷何曾見過這樣一個惡心至極的男子,太后別過頭去,嫌棄冷漠的聲音響起:”來人!長安侯世子劫持長公主,驚擾後宮,將他拉下去關進天牢,三日後處斬!”

    很快,便有人要來拉長安侯世子,他不甘心地大吼:”太后,臣是冤枉的!”身下的袍子濕噠噠地,他卻完全注意不到,此刻性命比丟臉重要多了。

    太后無意聽他多說,她揮揮手,示意趕緊拖下去,隔了好遠,太后都能聽見長安侯世子的嚎叫聲。

    新爵府裡長安侯老夫人長吁短歎,長安侯坐在她的下手,垂著頭不說一句話,他右邊的一杯茶已經從冒著熱氣到冰涼平靜,旁邊的蕙娘急忙地為他添水,只是長安侯仍然無動於衷。

    “侯爺,您怎麼了?”蕙娘咬著唇,泫然欲泣,她擔心長安侯,柔若無骨地手指輕輕地握住長安侯的手掌,安慰道,”世子他吉人天相,太后一定會手下留情的,他可是皇后的親弟弟啊!”

    蕙娘這句話倒是讓長安侯老夫人的眼睛亮了,她吩咐下人道:”來人,備馬車去宮裡!”

    “母親,別去了!”長安侯突然抬起頭,他的臉黑黑的,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恆兒他如今只是一灘扶不起的爛泥,更何況是秦政將他帶走的,妍兒本就在宮中說不上話,何苦為難她!”他看得通徹,說完就離開了長安侯老夫人的視線,去了書房。

    長安侯老夫人是不肯服輸的主,她固執地讓人准備了馬車,准備進宮。

    劉太后看了這麼多鬧劇,也累了,正打算回宮,就在這時,一個難民樣子的男子不顧一切地跑了跑了過來,口中高聲喊著:“太后!救我大秦!救我大秦啊!”

    永華長公主一愣,這是正戲來了嗎?

    侍衛們自然不許那人進去,劉太后皺眉,並不打算理會。

    “太后!”顧清逸出現了,跪在地上,手中捧著一卷東西,“草民有要是稟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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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覆滅(上)

    “不好了不好了!”家丁一路喊了過來,來到了了長安侯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世子……世子他……”

    本來正要進宮的老夫人停了下來,心裡一沉,“世子怎麼了?”

    家丁跪在地上直哆嗦,“世子他被……被判了……斬立決……”

    “什麼?!”長安侯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眼神悲憤,“這分明就是陷害!太后……太后她不分黑白啊!她不分黑白啊!”

    “不分黑白?”老夫人氣急敗壞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充滿了諷刺,“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了,往日的精明到哪裡去了!”

    長安侯被指著罵,也是惱怒,“母親,你現在說著這個有什麼用?恆兒就要被處斬了!這是在打我們長安侯府的臉啊!這是在打皇后的臉啊!母親,我就不信,太后她為了那個秦政,要寒了我們這臣子的心!我現在就去找太后!”

    “長安侯府的臉?皇后的臉?”老夫人冷笑一笑,原本她也打算去求情了,可以現在她想明白了,“你去找太后?你有什麼本事讓太后收回成命?!”

    “我是太后親封的長安侯,她……我為大秦做了這麼多事,她不可能不顧及我們!”長安侯再也忍不住,他一個堂堂公爵,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去?

    “狂妄之極!”一聽這話,老夫人氣急敗壞得瞪著他,“見過狂妄自大得,卻沒見過你這樣的,在太后眼裡你算什麼?太后既然可以封你為公爵,一樣可以讓你回家種田!”

    老夫人越罵越生氣。唾液噴了長安侯一臉,“太后現在正在盛怒之中,你這時候沖過去求情,不知會有多少人在背後拍手叫好!”

    長安侯愣愣地看著罵得很順溜得老夫人,“那……那我們怎麼辦?”

    老夫人冷笑一聲,“怎麼辦?沒有了恆兒,我們長安侯府照樣轉!你放心。我會為你在尋良妻美妾。這世子之位保證有人坐好!”

    “不行!我……我答應了林氏,不可能廢了恆兒世子得位置,我也不能就這樣讓恆兒被冤枉!”長安侯心裡一陣掙扎。咬牙說道。

    老夫人動了動嘴唇,眸子裡隱隱有火光在跳動,幾步走到長安侯得面前,啪地一聲給了長安侯一個耳光!

    “混賬東西!”老夫人怒罵道。眼裡被氣得通紅,“你莫不是要為了一個扶不上牆的東西。毀了我們長安侯府?!你讓我死後,怎麼去面見你的父親!”

    長安侯被打懵了,他都這麼大了,是一家之主。可眼前的老夫人卻依然一個巴掌的賞過來,他心裡也壓著氣,但又想到終究是自己的親娘。閉上了眼睛,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母親,我們……就這麼忍氣吞聲嗎?”

    “山不轉水轉!總有我們報仇的時候,等到皇后肚子裡的太子出世,就是我們趙家真正崛起的時候!”老夫人雄心壯志。

    “太子……”長安侯心裡泛著無奈,“我們哪裡知道紫研她生的一定是太子,若是公主呢?”

    “絕不可能!”老夫人猛的喝道,隨後垂下了眼睛,喃喃道:“就算是個公主,我也要讓她變成太子!”

    這是長安侯府最後一條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圖大事者,何必拘於小節,等到趙家稱霸,數不盡的貴女會巴結過來,選幾個生育工具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而且她心裡十分厭惡長安侯世子,總是拖她的後腿!如今沒了,倒也不失是一個好事!

    她現在心心念念得就是等到翻身之後,將所有人一網打盡,絕不留情!

    只是善惡終有報,她不知道若是她去請求,很多事情是可以避免的,比如顧清逸現在做的事。

    …………

    “站住!”侍衛立刻拔刀,攔住了顧清逸還有前來喊冤的難民。

    顧清逸面不改色,跪在地上,雙手高舉過頭頂,“太后娘娘,草民冒死啟奏,還請太后娘娘且聽草民一言!”

    劉太后望去,將顧府祖上八代都查了一遍的她自然認得這是顧家老大,微微皺眉,轉頭望向了秦政,卻見秦政面無表情的站著,絲毫沒有出頭的意思,眉頭才鬆了鬆,她最是怨恨別人利用阿政。

    劉太后看著顧清逸,道:“若有冤情,找官令即可,情節嚴重自然會上奏到哀家這裡來。”

    這意思就是她不願意聽顧清逸的冤情了,當然,這是她自己心裡以為是冤情。

    當街喊冤這事,她不是沒有經歷過,但是卻十次有七八次是刺客,若不是認出那人是顧清逸,她都要先將難民抓起來再審問。

    顧清逸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顫抖,可是他必須這樣做,他翻看了劉太后當政後,所有的事情。

    這位太后,剛開始很重情,對功臣封賞極為豐厚,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太后變得多疑,甚至多了一絲任性,秦政則是她最大的任性。

    她很聰明,不然不可能將大秦打理成如此盛世,也就是因為盛世太平,她的多疑一點一點地被勾了出來,因為她沒有依靠,她只能靠自己,一個女子扛起一個天下,其中的艱辛都會化作血淚吞進肚裡。

    身為高位,她的掌控欲必是極為強的,她絕不可能讓任何一個臣子脫離出她的手心之中,所以面對這樣的君王,裝可憐,博同情才是上上之策,因為你要讓她相信自己,要讓她相信自己一直在她的手中,翻不出浪花來,要讓她相信,你永遠忠誠於她,永遠臣服在她的腳下。

    不同的君王,為官之道也是不同的。

    面對劉太后,自己必須是弱者的那一方,劉太后身為強者,自然就會同情弱者。自然也會聽弱者的話!

    不光上位者可以操縱臣子們,真正懂得為官的人亦可以左右上位者的決定!

    果然,劉太后盯著他,似乎在思索自己該不該給他一個機會。

    顧清逸乘勝追擊,砰砰砰,又是三個響頭,“太后娘娘。草民是一個自私的人。草民前來不是為了大秦,不是為了眾生,只是為了草民自己。草民需要一個可以供草民享樂的太平之國,草民需要一群陪草民一起享樂的朋友,草民求太后娘娘,聽草民一言!”

    這段話沒有大義秉然。沒有激動人心,但劉太后眼神卻柔和了起來。她聽多了為了大秦,為了百姓的話,而且人一旦多了一絲自私,那就是有弱點。這樣更容易控制。

    許久,劉太后才淡淡道:“上前說話。”

    得到了劉太后的命令,侍衛們頓時收起了手中的鋼刀。讓出一條路來。

    顧清逸心中一喜,他真的賭對了。但面上依然淡定中帶著一絲悲切和一絲委屈,並沒有站起來,就這樣跪著走向了劉太后,直到離劉太后只有十步距離左右,他才停住了腳步,臣服地低著頭,“草民顧清逸拜見太后娘娘!”

    他口中一直稱草民,也是有用意的,其實臉皮厚點大可以自稱“臣”,但是顧清逸卻不是這樣想,他一沒有繼承永安公府的爵位,二沒有被朝廷封官,三這樣更可以顯現出自己對太后的臣服。

    劉太后淡淡的“唔”的一聲,隨後威嚴道:“你有何時,要告之哀家?”

    “太后娘娘,草民今日是要狀告長安侯欺君罔上,謀逆造反!”顧清逸擲地有聲,吐字清晰。

    “狀告長安侯?可有證據?”劉太后嚴肅地皺眉,問道。

    顧清逸抬頭,指著不遠處跪著的難民,道:“西域突發大地震,此人就是從西域逃來的難民,草民剛才偶然碰到他,他興許是見草民衣著較好,便一直跟著草民,一路訴說著近日來的苦難。草民才從他的口中知道,長安侯的人竟然在西域扎根,甚至不少人與西域的女子成親,更有甚者,成為了趙國的官員,深受趙國皇帝的信任!”

    “太后娘娘,草民手中的這張圖就是長安侯在西域的住宅,占地百畝,華貴奢侈,可見他有多得趙國皇帝的看重!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一看,這事是作不出假的,一看便知草民話裡的真假!”顧清逸說完,再次低下了頭,靜靜等候著劉太后的回應。

    劉太后沒有預料之中的破然大怒,眼睛一直看著顧清逸,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久到侍衛們的腿都有些酸了,劉太后的聲音才透過薄紗傳了出來,“去長安侯府。”

    “那……長安侯世子?”壓著散發著異味的長安侯世子,侍衛有些有苦難言。

    “帶上。”劉太后聲音裡聽不出半點情緒。

    顧清逸說的很對,這事一查便知,沒有半分假可作。

    當劉太后來到長安侯府的時候,長安侯府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精明的老夫人,她猜不到劉太后此時才是為了什麼。

    “參見太后,太后娘娘長樂未央。”整個長安侯府的人都跪了下來,哆嗦著拜道。

    顧清逸跟在後面,手裡的圖已經被劉太后拿去了,照目前看來,計劃進行的很順利。

    劉太后並沒有讓他們起來,目光沒有半分感情,將手中的紙打開,隨後仍在了長安侯的面前,“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長安侯心裡狂吐槽,您給的您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長安侯連忙撿起來,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懂劉太后這是什麼意思,“太后,這……”

    “看不懂?”劉太后問道。

    長安侯老夫人一聽到這句話,心裡就是咯登一聲,劉太后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於是連忙從長安侯手上拿來了那張紙,仔細看了看,然後愣住了。

    她雖然看得懂裡面畫的是什麼,不過是一建築物,只是她不明白劉太后拿來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太后,您這是何意?”長安侯老夫人只好壯著膽子問道,總不能一直讓太后開口吧。

    劉太后突然笑了笑,隨後冷冷道:“長安侯。你可知罪?!”

    “太后……”長安侯猛地抬起頭,“臣,臣有何罪?”

    “長安侯!哀家看重你,封你為一等公爵,封你死去的夫人為燕國夫人,封你的女兒為皇后,你就是這樣回報哀家的?!你有何罪?你犯得是滔天大罪!”劉太后越說越氣憤難耐。隨後一揮。手腕上的一串佛珠甩了出來,狠狠地砸在長安侯的臉上,長安侯不敢躲。額頭被堅硬的佛珠砸中了,頓時鮮血淋漓,他不敢擦,一直跪著。心裡憋屈到了極點,他壓根就不知道劉太后是來干嘛的!

    一旁的蕙娘臉色煞白。她隱隱覺得,這個圈套沒那麼簡單,重頭戲現在才出來了。

    老夫人心疼不已,慌忙地磕了幾個頭。“是是是,長安侯有罪,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認罪了?”劉太后眼睛瞇了起來,以為是她在鬧著玩是吧?

    “太后……”長安侯想要狡辯。

    可老夫人死死地拉住了他。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啊!

    “是,長安侯認罪,太后娘娘網開一面,臣婦今後一定會好生管教,再也不會犯了。”老夫人連連保證,她的兒子她還是了解的,大事是絕對不可能犯的。

    劉太后感覺到了老夫人敷衍的態度,心裡更是怒不可遏,手重重的拍在扶手上,冷聲道:“長安侯謀逆造反,私通叛國,人證物證俱在,長安侯本人也認罪了,哀家就判……”

    “太后不可!”老夫人聽到那幾個詞,差點沒被嚇暈了過去,這好端端的,又是誰捅出來的事?

    “哀家的決定何時由你說了算?先把長安侯押入天牢之中,等到哀家派人去西域一看,如果真是千真萬確,哀家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劉太后聲音冰冷刺骨,神情陰沉的可怕,老夫人看了,心裡直打擺,她頭一次感覺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只關長安侯一人?顧清逸皺了皺眉頭,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尤其是那個老妖婆,肚子裡盡是陰謀詭計,留在世上,恐怕會有大患。

    永華長公主卻突然跪在了劉太后面前,連忙道:“母後,長安侯一直未大秦效力,還請母後贖罪!如果還沒有確鑿證據就將長安侯關起來,會不會讓大臣們寒心啊,今後沒了長安侯,誰肯為大秦賣命?!”

    永華駙馬爺站了出來,痛惜道:“母後,長安侯實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為大秦立了不少大功,這說關就關,未免……”

    劉太后冷笑,“你們的意思,是哀家不對了?”

    “自然不是!”永華駙馬幾乎是毫不猶豫道,“長安侯為了大秦,能放棄京城的錦衣玉食,去四處巡查,才使大秦有了如今的繁華昌盛,可謂說長安侯的功勞是極大的,若是沒有了長安侯,臣不敢想象,大秦還能不能繼續繁榮下去。”

    永華駙馬將長安侯誇到了天上去。

    長安侯心裡無比感激啊,沒想到這個關鍵時候,竟然是永華駙馬出來為他請求!

    長安侯老夫人也感到欣慰,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誰也沒有注意到,劉太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一旁的顧清逸卻鬆了一口氣,這永華長公主和駙馬都不是吃素的啊!

    永華長公主既然喊太后為母後,兩人幾乎是時時都能見到,永華長公主多少知道劉太后的性子,兩人合力將長安侯誇得天上地下少有,大秦離了長安侯就要崩了,但劉太后的多疑,誰都知道,她最恨臣子脫離她的掌控之中,長安侯如此“能干”,還受到了這麼多的擁戴,自然是超過了她心裡的界限。

    劉太后這下才真正的容不下長安侯了,對著永華長公主就是一頓斥責,“你住口!誰敢為長安侯求情,哀家絕不輕饒!”

    永華長公主立刻被嚇住了,連忙退後,無奈地看了長安侯一眼,表示自己實在無能無力了。

    劉太后隨後看向了長安侯和長安侯夫人,雙眼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顧清逸幾乎要笑出聲來,永華長公主這一招實在是高啊,快准狠,而且還找不到半分錯處。

    蕙娘面色無比惶恐不安。她此刻心裡害怕極了,恐懼一絲一絲地將她團團包圍,不是為了長安侯,而是為了她自己,若是長安侯倒下了,她也就完了,先不說牽連的事兒。就算逃過一劫。她以後該怎麼辦,她難道又要回到以前,出賣色相過活?

    長安侯心裡也直叫慘了。現在真是越來越糟糕了,只得磕頭,“太后,臣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臣沒有謀逆啊,臣對太后忠心耿耿。對大秦忠心耿耿!”

    劉太后卻是冷笑一聲,“忠心耿耿,你的忠心耿耿哀家承受不起,大秦也承受不起。沒有謀逆?非要哀家按著你到西域去,你才認罪嗎?!你要知道,你是大秦的一條狗。哀家要你生你才能活下去,哀家要你死。你怎麼也逃不掉!”

    老夫人渾身都在顫抖,她知道,劉太后真的動了殺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長安侯只有咬牙不鬆口。

    老夫人卻快要氣哭了,再也顧不得,抬手狠狠地抽了長安侯一個嘴巴,特喵的,服個軟是屎啊!

    “逆子啊!你還敢頂撞太后!”說著,雙手突然緊緊地捂住胸口,臉上慘白,劇烈的喘息著,仿佛下一秒就會窒息。

    年邁的老婦人突然這樣,劉太后心裡沒變是不可能的,長安侯老夫人已經活成了人精,她知道,劉太后吃軟不吃硬。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巨響,然後就聽見丫鬟們的驚恐尖叫聲。

    然後便聽見有人在喊,“夫人起來了,夫人回來了”這一類的字眼。

    秦政在一旁也站的很久了,事情到目前為止,發展的很是順利,那麼他做完最後一步,就應該可以走了,今日過節,太后命人做了很多精致的點心,他早早就讓人備了一份,帶去給小萱嘗嘗。

    “去看看。”秦政對身後的神兵閣衛士說道。

    不一會兒,神兵衛士就回來了,跪在劉太后的面前,“啟稟太后,燕國夫人的靈柩突然翻了,燕國夫人的貴體躺在了地上,味道極為……”

    神兵衛士說不下去了,他一進去聞到那股惡心的氣味,讓他現在都不敢用力呼吸。

    “好好的,怎麼會翻了?”劉太后皺眉,目光深邃,落在了長安侯的身上。

    長安侯臉上一白,嘴唇直哆嗦,“臣……”

    但長安侯老夫人的反應才叫大,整個身子都抖成一個振動器,皺巴巴的臉上雪般的慘白,明明已經死透了的人,怎麼會突然這樣,靈柩翻了,難道……難道是來索命的?

    “咳咳……”老夫人只覺得心肺突然疼痛難忍,知道是多年的老毛病犯了她竭力克制著,“太后,這……”

    “不是我!不是我!”老夫人身邊的得力丫鬟突然瘋了起來,死死地盯著燕國夫人靈柩的位置,眼中盡是恐懼,“夫人,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夫人不要找我,不要來找我……”

    老夫人大驚失色,整個人站了起來,沖過去捂住丫鬟的嘴!

    “大膽!”劉太后今日實在氣得不輕,眼看著老夫人不顧自己,就這麼直挺挺地站了起來,頓時怒聲叱喝道。

    侍衛立刻將老夫人拉著了,老夫人真的慌了,真的怕了,她現在只求丫鬟能閉上嘴巴。

    可惜,丫鬟本來就日夜做噩夢,今天燕國夫人的靈柩突然翻了,更是被嚇得半死,再也顧不得了,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不是我……是……是……”

    丫鬟突然猛地望著老夫人,哭喊道:“是老夫人讓我下藥的,是老夫人啊!別找我了,去找罪魁禍首啊!”

    所有人都驚呆了,老夫人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媳婦?

    “是老夫人讓我這麼做的,她說,這樣就可以陷害給顧八小姐了,顧家那般坑害我們,老夫人沒有法子,只能犧牲夫人你了,夫人,我都告訴你了,你就別來找我了……”丫鬟趴在地上,哭得不成人樣。

    顧清逸冷笑,倫理大戲,終於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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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侯老夫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身子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永華長公主忽然輕輕地開口:“可惜了長安侯夫人,我可是聽說了,長安侯夫人本來得了失心瘋,後來好了,可就是剛剛好了,就死於非命吶。”

    毒害自己的兒媳婦,本就是違背倫理,天打雷劈的事,再加上一個得了失心瘋,最後又好了,絕對能讓人心中盡是惋惜,對於這樣的毒婦,劉太后還會留情?

    長安侯無法相信,他知道自己母親的狠毒,因為小時候母親為了不讓父親的妾侍生下庶子,曾多次哄他在妾侍的吃食裡面下藥,當時他懵懵懂懂,只曉得幫助自己的母親,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正室妻子,母親也要毒害!

    長璇公主火上澆油,“其實這也不是老夫人的錯,畢竟這毒不是老夫人親手下的,而是借了他人之手,算不上是直接害死長安侯夫人的元凶……”

    “不,不!不是的!”丫鬟現在一心想把自己撇個一干二淨,她實在是怕了,每到夜晚她都不敢入睡,當初趙皇后回府時,命所有人為大夫人守靈,她也在其中,她能清楚得感覺到,一團影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後,那時候她就已經快要嚇傻了。

    “其實壽糕裡的砒霜只是少量的,大夫人就是吃了一塊,若是搶救及時,並不會死亡,當時老夫人身上熏了一種藥,與砒霜接觸在一起,哪怕是一絲氣息,也能瞬間置人於死地!”丫鬟眼中閃著害怕的光芒。

    長安侯卻找出了漏洞,“你胡說。若真是母親下毒,為何不直接下足量的毒?”

    丫鬟淒慘一笑,“侯爺啊,您想想,大夫人不死在所有的面前,顧八小姐怎麼會犯眾怒,老夫人才能博同情。讓所有人去征討顧八小姐。漁翁得利啊!”

    長安侯身子晃了晃,眼神潰散,口中喃喃道:“難怪。難怪!林氏來的時候雖然臉色不好,但並沒有異常,而且砒霜是劇毒,林氏怎麼可能會堅持到正廳來。一接近母親,就立刻吐血而死……”

    所有人背後都出了一身冷汗。就連侍衛都目露恐懼得看著長安侯老夫人,實在是太狠毒了,而且計劃的如此周密,顧八小姐能逃出來。福氣也太大了!

    “證據呢?!”長安侯老夫人心慌意亂,對著丫鬟喝道,她絕對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一個丫鬟的自言自語,哪裡能當得上證據。

    “奴婢。奴婢……事後,老夫人讓奴婢將砒霜埋了,可是……可是奴婢怕被滅口,所以並沒有扔掉砒霜,只是放在老夫人的床下,隱秘之處……”丫鬟是在府裡長大的,這種事情,她見得實在是太多了。

    蕙娘已經聽呆了,她到現在還沒有完全醒悟過來,怎麼會這樣,老夫人才是害死大夫人的真正凶手,只是為了嫁禍給顧八……

    長安侯老夫人後背發涼,再也沒有一絲理智,這罪名要是落實了,她的名聲,她的性命就都沒了!

    “不是的!”老夫人跪在劉太后面前,老淚縱橫。大叫道:“太后,這一切都是顧家人的詭計啊!一定是這樣的,顧家的人提前收買了那賤婢,叫她說出這番顛倒黑白的話!太后,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已經一只腳踏進鬼門關了,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我向來慈祥,怎麼會這樣針對一個小女孩!太后,您不要上了顧家人的當啊,他們都是在利用您!都是在利用您啊!”

    劉太后心中一陣翻滾,反感厭惡得看了長安侯老夫人一眼,這樣的毒婦,實在是狠毒到了極點,比之齊王妃也不為過!

    長安侯腦袋嗡嗡作響,他怒到極點後,卻感到茫然了,母親的所作所為的確令人發指,害死了自己的正妻!若是別家發生了這樣的事,長安侯一定會上奏,要求太后將其千刀萬剮,可是她偏偏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而且林氏已經死了,長安侯府可以損失一個夫人,可是他不想失去一個母親啊!

    “去看看是不是真有砒霜!”劉太后威嚴道,她算是突然到來,丫鬟再有本事也料不到這個,所以這個證據是有力的!

    一個大宅子裡的老夫人,藏著砒霜,不是為了害人,還是為了什麼?!

    很快侍衛就捧了一個小瓷瓶來,打開一聞,果然是砒霜,這下人證物證就齊全了!

    長安侯老夫人此時已經倒在地上了,上氣不接下氣得劇烈喘著,一雙眼睛瞪得極大,滿眼都是血紅,她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丫鬟手裡!

    長安侯老夫人恨得幾乎要發狂,死死地盯著那丫鬟,想要將其生吞活剝了,她也付出了行動,沒有人想到一個年邁的老人會有如此大的力氣,張牙舞爪得向那丫鬟撲去。

    顧清逸找准了時間,將一顆珠子打在了丫鬟的腳下,丫鬟吃痛,立刻倒在了地上,長安侯老夫人顯然是沒有預料事情會這樣,她止不住自己的步子,直直地沖了過去,又被丫鬟一拌,整個人越過了丫鬟向劉太后撲去!

    “殺了!”劉太后被長安侯老夫人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如同一頭赴死的野獸一般,眼中閃著駭人的光芒。

    可是侍衛也被嚇傻了,反應不過來,眼看著長安侯老夫人就要不受控制的撲向劉太后,這時候,顧清逸沖了出來,擋在了劉太后的面前!

    長安侯老夫人撞在了他的身後,顧清逸被這麼一撞,在倒地之前,將長安侯老夫人狠狠地甩了出去。

    侍衛們終於反應過來了,得到了劉太后的命令,頓時抽出刀劍,齊齊向地上的長安侯老夫人刺去!

    “不要——”長安侯拼命大喊,侍衛怎會聽他的?

    長安侯老夫人軟軟得倒在了地上,眼中仍含著淚。怎麼會這樣,她剛剛還在想著奪了這天下,享受無上的尊榮,下一刻她就墜入了無邊地獄之中……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策劃了這樣多,犧牲了這麼多,就這樣死了。什麼都沒了。沒了……

    而被侍衛綁著的長安侯世子則呆滯了,他接受不了,這是要家破人亡了嗎?!他明明只是劫持了顧八啊。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蕙娘眼中泛著恐懼,老夫人刺殺太后啊,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要是說之前顧清逸說的謀逆還有待考證。那現在這罪名可是實打實的,劉太后親身經歷的!

    長安侯的心。也一下子徹底沉了,整個人離瘋不遠了,突然厲聲道:“是誰!是誰在設計我!顧家!顧家!你們好狠啊!你們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顧清逸被撞得不輕,內髒劇痛。竟生生地吐了一口熱血出來!

    劉太后見後,陰冷得盯著長安侯,“長安侯!這一次。你母親刺殺哀家未遂!你謀逆的證據還到了哀家的手上……”

    劉太后突然停頓了片刻,盯著長安侯老夫人的屍體像是想到了什麼。語調一轉,“哀家念你是初犯,便饒了你這一次。”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條條都是滅九族的大罪啊,就這樣說饒了就饒了?!

    長安侯愣住了,傻眼的看著劉太后,他也以為這次完蛋了!

    蕙娘心裡一喜,逃過了逃過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只有捂著胸口的顧清逸微微一笑,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最晚明日,長安侯府必亡!

    直到眾人都走了,長安侯還沒有回過神來,劉太后這是怎麼了,她在顧忌什麼……難道是趙皇后肚子裡的孩子?

    對對對!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原因!

    長安侯仰頭大笑,“顧家!顧家!你們沒想到吧,這樣都弄不死我,你們還能怎樣?!還能怎樣!哈哈哈哈哈哈!”

    …………

    劉太后突然軟化了,這是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

    顧清逸是被人用軟轎送進顧府的,整個顧府都沸騰了,因為他們看到是朝廷的轎子送回來的。

    難得沒有出去混的顧老將軍也傻眼了,他那個混蛋大孫子,啥時候能讓皇室的轎子送回來?莫不是犯了什麼大罪?

    不過很快這個愚蠢的想法就被他給否決了,犯了大罪就不是這樣送回來了,而是聖旨來了。

    顧清逸躺在床上,一位太醫也被送了過來,聽說就在顧府住下了,直到顧清逸完全康復為止。

    “大哥,你快說說,當時的情形是怎樣的?”顧清澤圍在了顧清逸面前,絲毫不在意顧清逸哎喲聲,推了推他,語氣中隱隱占著興奮。

    顧清灝用扇子打了他一下,“沒聽到太醫說嘛,大哥傷到了內髒,不能亂動。”

    “只是說不能亂動,又不是不能說話,我就想知道長安侯他們的表情是啥樣子的。”顧清灝的扇子抵不住顧清澤對這事的興奮,依然說個不停。

    “一切如三弟所料。”顧清逸只是微笑著說了這樣一句話。

    顧清灝輕輕一笑,“太后放過了長安侯一家?”

    “嗯。”顧清逸應了一聲。

    顧清澤急了,太后都放過長安侯了,他們怎麼還這麼開心?

    顧清灝看了他一眼,道:“稍安勿躁,太后這是放長線釣大魚。”

    “大魚?還有什麼大魚?”顧清澤明顯搞不明白,“長安侯這不離死不遠了嗎?太后還要殺誰?直接殺不就是了?!”

    “做任何事都要師出有名,長安侯老夫人雖然是刺殺太后,可是並不是直接蓄謀的刺殺,而且長安侯老夫人已經當場被殺了,所以這事可大可小,長安侯是牽連不進去的!雖然太后很想滅了長安侯府,可是太后是高位者,她的一舉一動都是要記錄在史書上的,如果有更好的辦法,而且還能一網打盡,何必這樣做,讓世人詬病?”顧清逸一口氣說完,內髒雖然有些刺痛,但是他此時絲毫不在意,眼中閃著興奮得光芒,他終於知道自己的用處在哪裡。

    “不是還有西域那件事嗎?”顧清澤說道。

    顧清逸微微一笑。“西域之事,太后估計已經派人去考證了,我們的那些證據畢竟是片面的,只能勾起太后的疑心,無論如何她還是要派人去考證一番。”

    “那……那條大魚到底是哪條?”顧清澤想想,又問道。

    “放心,已經在路上了。最晚明日就能出結果。”顧清逸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顧清澤雖然還有疑惑,但看著顧清逸臉上疲倦的神情,只好忍住不問了。反正明日就能知道了。

    …………

    回到宮裡的劉太后顯然很是平靜,對著下手邊的永華長公主說道,“你也累了,先回府去吧。”

    意思就是這宮宴辦不下去了。

    永華長公主看了秦政一眼。見其沒有反應,才施禮:“兒臣告退。”

    見永華長公主走了。秦政想了想,躬身對劉太后說道:“臣也告退了。”

    “阿政!你又要去哪裡?”劉太后額頭直跳。

    秦政抿唇,奇怪地看了劉太后一眼,“您不知道嗎?”

    劉太后差點被氣得嗆住了。“又是去顧府?”

    “人已經在路上了,您還要忙著布置呢,臣不好留在這裡打擾您。”秦政面不改色道。心情愉快了不少。

    劉太后被看穿了,是的。她想讓秦政幫她安排來著,還有就是自己嚇人這個性,讓她老臉微紅啊,興趣使然……

    最後,秦政提著一盒子吃食,往顧府走去了。

    此時的顧清萱正窩在被子裡看書,她剛剛才從顧清逸那裡過來,聽太醫說沒啥大事,說了一會兒話就回來了,繼續捧著她師傅留給她的書看著。

    青兒端著一盞熱乎乎的羹湯,笑盈盈道:“小姐,看了這麼久,仔細眼睛。”

    “再看一會。”顧清萱懶洋洋道,抬頭看了青兒一眼,青兒臉上已經看不到疤痕了,再過幾天用玻尿酸弄下,恢復如初不算什麼了。

    青兒只好放下羹湯,退了出去。

    顧清萱覺得這書有催眠的技能,不然為什麼她越看越想睡覺呢。

    啪嗒一聲,書掉地上了,因為顧清萱睡著了。

    其實也不算睡著,她還是有知覺的,不過是思想上的知覺,她有種預感,她可能又碰觸到了什麼時間長河了,只是這一次見到的會是誰呢?

    一望無際的碧水,整個天地除了天空白雲,就只剩下水了。

    顧清萱嚇了一跳,因為她現在就站在水面上,只是不知道為何不會沉下去,她四周望了望,發現真的是啥也沒有。

    顧清萱望著水裡的倒影,裡面的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總這樣站著不是一個法子,顧清萱感覺腳下的水一直在流動,她卻掉不下去,便伸腳試探似得向前邁了一步,落在水面上,軟軟的,柔柔的,但水面似乎被東西蒙住了一樣,她只能感覺到,卻不會浸入水中。

    見沒有什麼事,顧清萱就大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好像自己會仙法一樣,可以浮在水面上。

    叮!

    突然一聲輕響,顧清萱順著那聲音望去,只見前方的水面突然沸騰了起來,咕隆咕隆的冒著泡泡。

    隨後,碧水中,神芒沖天,一片璀璨奪目,一條由神霞組成了巨龍騰空而起。

    顧清萱愣住了,這是一幅震世的場景,一條散著五彩霞光的大龍貫穿了整個天地,燦爛而炙盛,光耀著整片世界。

    “刷”

    一株青蓮從霞光中出現,相伴著神龍的身畔,只有三葉,卻蘊含著天地大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隨後無數朵青蓮出現在天地間,顧清萱被絢麗的神霞包圍了,這一幕震撼到了極致。

    突然,神龍身畔的青蓮,三葉輕輕搖動,頓時霧氣迷蒙,一個身影出現在霧氣之中,他似乎是看到了顧清萱,緩緩地向她走來。

    他穿著一身青袍,上面繡著精致的蓮花。

    臨近了,顧清萱才看清了他的樣貌,他的眉毛很濃,卻彎彎的,顯得溫和的感覺。一雙丹鳳眼,平白添了幾分神秘,此時正笑著看著顧清萱,十分的儒雅。

    “丫頭,你來了。”他笑著說道。

    顧清萱見他這樣說,想了想,睜大了眼睛。指著他。“你,你,你是老鄉!”

    “乖。叫師傅。”他笑容很柔和,舉手投足間帶著優雅的氣質。

    顧清萱被那笑容融化了,小聲地叫著,“師傅……”

    “真乖。不過師傅很快就要消失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他的笑容裡充滿了寵溺。看著顧清萱,有一種淡淡地滿足感。

    “要消失,你要去哪裡?”顧清萱抓住了他的衣袖,仰著小臉。問道。

    “自然是回到我們原來的世界去。”他的聲音很輕柔,仿佛這無邊碧水一般,干淨透明。

    “那你。是怎麼穿越到這裡來的?”顧清萱說道,眼前的男子讓她莫名的產生一種依賴感。

    “有人請我幫一個人逆天改命。我的事完成了,便回去了。”

    “逆天改命……幫誰呢?”顧清萱心裡很震驚,逆天改命不是傳說中的事嗎,不過又想到自己的穿越,也就漸漸平靜了下來,她都能穿越時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當然是一個本來要死去的人。”他語氣輕鬆,不知道他的話是多麼的駭人。

    顧清萱繼續追問,“他是誰?”

    他輕輕一笑,溫和道:“這個你不必知道,好了,時間不多了,我要告訴你的事,很重要。”

    “什麼事……”他語氣雖然溫和,但顧清萱明顯能感覺到裡面的凝重。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朝代在歷史上並不存在,雖然也在大秦,但是跟歷史上的秦朝沒有半分關系。這個大秦,用的是明代的律法官職,風俗是唐朝的。”他頓了頓,看向了顧清萱有些緊張的眸子,道,“因為這個時空根本就是虛幻的,它是眾多歷史長河的投影,裡面的每個人物都是歷史上一個甚至幾個合成的。”

    顧清萱手不由自主地鬆了,雙腿癱軟,眼底是無盡的恐懼,“不是的,他們每個人都是那麼的真實,而且,他們都有前世,我這個身體,她就有前世的記憶啊,怎麼會是假的,不會的,不可能的……”

    “劉太后,就是歷史上竇漪房和漢武帝的投影;秦政,就是歷史上秦始皇和霍去病的投影;你的母親,身上也有呂雉的投影,不然她怎麼會在短時間內,性情大變,一個人也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可是一個人的性子是永遠也變不了的,獨孤氏,她有呂雉的記憶,所以她對陰謀詭計信手拈來。”他眼中含著淡淡的悲傷,似乎不忍見到顧清萱這般恐懼的樣子。

    顧清萱眼中含淚,緊緊地咬著唇瓣,“那我呢?我又是誰?”

    “歷史上默默無聞之輩眾多,你是一個悲情人物,但你是不一樣的,你的靈魂來自未來,你不屬於這個時空。這個時空或許會這樣永遠的存留下去,也許會在某一刻化作塵埃,你想回到自己的時空嗎?”他歎了口氣,問道。

    顧清萱從所未有的混亂,“回去,怎麼回去……”

    “有法子的,就在那本三十六計第一頁,那是一條路線,你沿著那上面走,就能回到未來。”他越來越虛弱,身影也漸漸地變得淺淡,似乎要融入空氣之中。

    “師傅,可以改變嗎?你不是可以逆天改命嗎?可以讓這個時空,永遠的存在嗎?”顧清萱淚眼迷蒙,恐懼心痛占據了她整個靈魂。

    “萬事皆是緣,命運……”

    “師傅!”顧清萱在一片迷蒙中看到眼前的男子被天際的神霞組成的巨龍卷起,伴隨著一聲龍吟,向天的另一方飛去。

    “丫頭,我等你,再相見……”

    “師傅……”

    就在顧清萱睡著後,長安侯老夫人的大哥是鎮守邊關的大將,名叫李安,得知妹妹死去,竟率領精兵回京,又得到了消息,劉太后並沒有誅滅九族,李安便以為劉太后顧及他,想了想,將精兵安置在京城外面,只帶了一對親信進了京城,准備向劉太后解釋。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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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7 18:12:58 |只看該作者
212  覆滅(完)

    “侯爺,侯爺——”家丁欣喜若狂的跑到了正廳,“侯爺,李大將軍來信了!”

    李大將軍,就是長安侯老夫人的親兄長,是長安侯的親舅舅,年輕時的戰功不必顧府差,只是年紀大了,征戰難免有些吃力,劉太后便讓其鎮守邊關。

    其實邊關周圍的諸多小國皆以臣服於大秦,李大將軍鎮守在哪裡,不過就是一個擺設,並不用擔心會有戰事,而且因為大秦的威勢,小國們對李大將軍極為尊敬,相當於邊關的土皇帝。

    聽說小國國主每年除了給大秦繳納國奉,還會送數不盡的金銀財寶佳麗美人給李大將軍,可以說過的比當場首輔還要風光享受。

    劉太后對李大將軍的態度很是琢磨不透,按理來說李大將軍這樣的待遇,實在遠超一名一品將軍的待遇,劉太后對其應該極為忌憚,甚至有殺心,每當彈劾李大將軍的奏折如雪花一般的飛到劉太后桌上時,劉太后卻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理會。

    若說劉太后信賴看重李大將軍,那為何不讓李大將軍回來京城,雖然邊關有小國供奉李大將軍,但那裡的地理氣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大多將士都是因為那惡劣到令人發指的氣候而死的。

    眾多大臣只能猜測,是因為李大將軍年輕時戰功赫赫,劉太后感恩在心,讓其當一地的土皇帝。

    只是鎮守邊關的大將,不得皇令,擅自回京,是死罪!

    長安侯看完信後,心中難掩欣喜。但是他也想到了這一層,劉太后並沒有下令讓李大將軍回京,會不會……

    不過很快他就甩去了心中不好的想法,舅舅手中有八萬精兵,而且每隊隊長都是親信心腹,可以說那八萬精兵是姓李的。

    “侯爺,老夫人剛剛犯下大錯。太后不再追究。本就多有蹊蹺,這時候李大將軍回京會不會讓其他人抓住把柄……”蕙娘心中一直不安,尤其是看到長安侯毫不在意。欣喜自大的樣子,她更是感到了一種悲涼之感,實在詭異。

    “婦人之見!”長安侯現在處於極為得意的狀態,這時候他最希望有人來恭維他。懼怕他,敬畏他。所以一聽到蕙娘這話,想也沒想的喝道,“舅舅肯定是為了救恆兒來的,我們雖然被太后赦免了。可恆兒還是被抓緊了大牢裡,三日後就要問斬了!”

    蕙娘眼圈一紅,再也不敢提這個了。只能順著長安侯的話,“侯爺說的是。李大將軍何等人物,既然敢來,就一定有後路的。”

    長安侯的臉色果然柔和了不少,看見蕙娘紅紅的眼睛,心中也有了一絲懊悔,柔聲道:“我知道你是擔心,不過舅舅身上有赫赫戰功,連太后也極為看重,你是不知道,這些年不知有多少彈劾舅舅的奏折,太后可是看也不看,足以說明舅舅在太后心目中的位置。”

    蕙娘其實也是孤羅寡聞,她出身並不好,這些京城秘事,她一個小地方,怎麼會知道,所以聽到長安侯這樣說,心中也安了不少,“侯爺,如今李大將軍來了,太后看在李大將軍的面上,定會放了世子,對我們府上多加照拂的。”

    “那是當然,舅舅和太后是一個時期的人物,舅舅為大秦出生入死,沒有舅舅,就沒有如今的大秦!雖然舅舅在邊關很是囂張,但太后不會連這點氣量也沒有,舅舅年紀大了,貪圖享樂也無可厚非,這是人之常情。”長安侯點頭,眼中也湧出一抹自傲。

    “那李大將軍一家都在邊關嗎?”蕙娘隨意說道。

    長安侯搖頭,歎道:“舅舅足足娶了三十多位妾室,但卻沒有一個男丁,就算有,也很快就夭折,最大也不過三歲,最後都死於各種意外疾病。”

    “這……”蕙娘腦中靈光一閃而過,像是想到什麼,不過卻抓不住。

    “侯爺,大將軍還等著您的回信呢。”家丁笑道。

    長安侯很快也笑了起來,“這還用說,舅舅問我要不要現在回京城,當然得回,讓京城這些權貴們看看,有了舅舅,我們只會更加的尊貴風光!拿筆墨來!”

    蕙娘親自磨墨,看著長安侯一筆一劃的寫著,仿佛也看到了以後更加尊榮的生活,唇邊綻放出迷人的笑意。

    …………

    顧府。

    “秦大人。”顧清萱的院子裡,所有下人都跪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嗯。”秦政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心情明顯很好,至少旁人感覺不到他身上的冷氣了。

    眼看著秦政進了顧清萱的房間,可兒眉間閃過一絲不妥,伸手就要阻止,青兒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小姐遲早是要嫁給秦大人的,而且秦大人是個懂分寸的,你別多想。”

    “只是……小姐並未出閣,這樣會不會……”可兒心情很復雜,其實她心裡想的並不是這個,若是小姐沒有出事,現在享受這些寵愛的,就是真正的小姐了。

    “連太后都沒有反對,天下人誰敢亂說?”青兒審視著可兒,自從上次和可兒談過一次後,她總覺得可兒很是不對勁,每次看小姐的眼神也不對,好像……好像透過小姐看另外一個人,這個想法讓她心生警惕,可兒……她是知道什麼秘密嗎?

    估計……這個秘密對於小姐來說,是件壞事!

    青兒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看著可兒,小心一點,總沒有錯的。

    秦政一進房間就看到顧清萱大半個身子躺在錦被裡,上身斜斜地躺著,一頭青絲垂在了地毯上,一只纖細的手臂也一同垂在外面,一本書正落在手的下方。

    皺緊了眉頭,這些丫鬟怎麼回事,這麼冷的天,一不小心都要著涼了。

    顧清萱緊閉著眼睛。貝齒死死地咬住下唇,臉色毫無血色,似乎在做一個永無止境的噩夢。

    淚水也一顆一顆地冒出來,滑落在烏黑的頭發裡,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極為悲傷的氣息。

    看到這樣的顧清萱,秦政猛地怔住了,邁步快速地將顧清萱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同時拉上錦被,將她緊緊包住,只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在外面。

    “小萱……”秦政眼中盡是深深的疼惜。是在做噩夢嗎?夢到了什麼,竟是這樣的悲傷。

    夢中的顧清萱見老鄉師傅走了,隨之巨龍青蓮也消失不見了,然後她就發現碧水輕輕一顫。她再也無法站在水面上了,整個人猛地下沉。沉入了無盡的湖水之中,強烈的置信感讓她崩潰,雖然她知道這是一個夢,可是如此的接近死亡。沒有人會淡然面對。

    濃密的羽睫猛地睜開,顧清萱終於從那窒息的湖水裡出來了,一睜開眼就發現正看著她的秦政。同時還有自己嘴裡的東西。

    低頭一看,秦政的手指正在她的唇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她的嘴裡蔓延。

    “你咬太重了……”雖然這個舉動讓他有些別扭,但是看到顧清萱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而且後來還越咬越重,他真怕自己再不塞進去,顧清萱就要將自己的嘴唇給咬下來。

    誰知,顧清萱一睜眼看到他,哭得更加厲害了,淚水滴落在他的手上,如同滴入了油鍋一般,灼熱滾燙。

    秦政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將手指抽出來,以為是自己的舉動讓她生氣了,“我……我……”他不知該怎麼說,聲音裡有些急促。

    顧清萱仰頭望著他俊美的臉龐,伸出細指輕輕撫上他的臉,略帶冰冷的指腹輕輕碰觸著,如此的真實,怎麼可能是虛幻的。

    “小萱,你……”秦政覺得顧清萱的表現實在有些不正常,不過下一刻他就發現,兩只胳膊扣在他的頸脖上,身上的人猛地伸長脖子,細嫩的唇瓣用力地撞在了他的唇上,帶著一種悲傷到極致的情緒,笨拙而又炙熱的親吻著。

    秦政驚愕間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忍不住伸手去碰觸眼前的美好,越過錦被來到了她的腰上,緊緊的扣住,張開薄唇,反客為主地吻著甜膩迷人的櫻唇。

    自從白雲寺後,他就再也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她,一直壓在心底的渴望和眷戀,因為這個吻而點燃,力道不斷的加重,氣息不穩的纏綿在她的唇間,舌尖靈巧地挑弄著她的紅唇,沿著她的唇形不斷研磨著,灼熱的氣息由兩人接觸的雙唇不斷傳送。

    顧清萱亦是很配合,主動揚起頭,雙臂勾著他的頸脖,但眼裡的淚水依然還在滑落,順著細膩的肌膚流進了兩人的唇齒間。

    直到顧清萱心裡感覺夠了,才微微離開他的薄唇,呼吸著空氣。

    秦政卻是怎麼也不夠的,顧清萱的突然離開讓他很不滿,一只手從她的腰上移到了後腦,固定住她的小腦袋,低下頭,一碰觸到嬌嫩的唇瓣就開始了瘋狂的掠奪,帶著令顧清萱無力抗拒的灼熱,火熱的舌不斷在她溫熱的口中肆虐,仿佛要將她所有的悲傷都吞噬干淨。

    顧清萱因為這樣親膩的吻而不斷輕喘著,幾乎要不能呼吸了,因為腰上的力道,她與秦政堅強厚實的胸膛緊貼到沒有一絲縫隙,當男人的薄唇好不容易轉移,重重的落在她細膩如白玉般的頸脖時,她才大口地喘著氣。

    “不要了……”脖子上敏銳地傳來一股令她心顫的酥麻,她有些害怕的拒絕。

    聽到了她的懼意,秦政停下了動作,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顧清萱被他眼中的猩紅嚇了一跳,心裡更加害怕了,下意識地拉著錦被將自己包住。

    看到她的東西,秦政幾乎失笑,眼中的猩紅漸漸退去,但還是忍不住心裡的欲望,薄唇貼著精致可愛的鎖骨,重重地含在嘴裡吸允。

    顧清萱呆住了,她只是親了一下,不會玩火了吧。

    秦煞神太不經玩了!

    顧清萱心裡不滿的想著,伸手推著他,這次秦政很快就抬起頭了。

    目光盯著那片雪白嬌嫩的肌膚上綻放的紅梅,心裡很是滿意,秦政隨後將視線落在了顧清萱的臉上。掠過紅腫的紅唇,停留在迷蒙的雙眸上,還是雙頰上未干的淚痕,想著顧清萱之前的模樣,問道:“剛剛是做噩夢了嗎?”

    顧清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恐懼,低著頭,“我……我夢見我落入了一個湖中。湖水將我包圍。我無法呼吸……很快,我就失去意識了。”

    只是一個夢,可是從顧清萱口中說出來。秦政竟然還是心口灼疼,眉目肅然,伸手將低頭的顧清萱環住,緊緊的抱著。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愛她至深。他不願她受一絲委屈和恐懼。

    “阿政,我們不會再分開的對不對?”顧清萱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眼眸低垂,遮住了眼中的痛惜。輕聲問道。

    “對。”

    “無論……我們身在何處,無論,世事如何變幻。我們都會在一起的,是嗎?”

    “嗯。”

    顧清萱從他的懷裡出來。仰頭望著他,眼中的淚水再次朦朧,“我們來個約定,未來……不管是誰不見了,都要去找對方,要一直找一直找,我不想安然的一個人活著,沒了你,我活再好,也不會快樂。”

    秦政心裡猛地一緊,深深地看著她,張開了薄唇,緩慢而又堅定的說著:“我只為你而活。”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一定要將你看得緊緊的,不會讓你丟掉……”秦政盯著她,幾近呢喃道。

    顧清萱只覺得鼻子裡酸澀得難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政默默地抱了她一會兒,等到她心情平靜了下來,才拿起了從宮裡帶出來的食盒,“餓嗎?”

    不說還好,一說顧清萱就真感覺餓了,她似乎睡了不少時辰。

    “嗯,餓了。”顧清萱重重地點頭。

    秦政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鼻尖,才鬆開她,將食盒打開,一抹甜香頓時在空氣中散了出來。

    顧清萱立刻伸過頭去,食盒裡有三個小碟子,甜香精致的各種點頭靜靜地躺在上面,等待著主人來吃了它們。

    秦政看她似乎要流出口水來了,忍不住笑了笑,旋即皺眉道:“餓成這樣?你丫鬟沒送吃的過來?”

    “我睡著了嘛。”顧清萱無心計較這個,拿起一個荷香彩卷,大口地吃了起來。

    見她吃的香,秦政也算輕了一口氣,輕撫著她的發髻,“你吃慢點,沒人會和你搶。”

    “我餓嘛,快……快幫我倒杯水來。”說話間,顧清萱突然噎住了。

    秦政來不及責備她,立刻起身在小桌子上倒了一杯熱茶,送到她的嘴邊,喂她喝下,同時拍著她的後背。

    “……我會吃慢點的。”顧清萱喝完茶後,立刻趕在秦政的前頭,認真說道。

    秦政失笑著搖頭。

    不過顧清萱果真吃慢了,只是嘴一直沒停一下,一吃下一塊,另一塊就接著上。

    終於,吃飽喝足了,顧清萱見有些愣住的秦政,頓時不好意思起來,糟了,沒給秦煞神留幾個,他該不會也沒吃吧。

    “……你吃了沒?”顧清萱這才問道。

    秦政扶額,“吃了。”

    “那就好。”顧清萱也准備起來了。

    “書都掉地上了。”秦政這才注意腳下的書,彎腰撿起來,嘴角抽了抽,望向顧清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你……你還在看?”

    顧清萱欲哭無淚,她真的不是在看春宮圖啊!

    “翻第一頁,我都是閉著眼睛的。”顧清萱小聲說道。

    “小萱啊,這你要聽我的,你現在真的還小,不宜看這個。”秦政努力組織著語言,說道。

    “我小?那你還那樣親我?”顧清萱最恨秦政說她“小”了。

    這個女人……

    秦政無奈了,“算了,這次就放過你,以後別看了。”

    顧清萱要吐血,有氣無力道:“我沒有……”

    “好好,你沒有,你沒有。”秦政只能順著她。

    真的要吐血了怎麼辦?

    “我要起來了。”

    秦政看著她,“起來啊,我又沒有不讓你起來。”

    “我要穿衣服!”顧清萱咬牙切齒道。

    “你身上不是穿了衣服嗎?”

    “……那是裡衣而已。”

    “……”

    秦政出去了,顧清萱瞪著他的背影,巴巴地從床上爬起來。

    看著手上的書。顧清萱心裡盡是復雜,他說,書裡第一頁就有前往二十一世紀的方法……

    顧清萱穿好了衣服,拿起書,鎖進了衣櫃裡。

    她不要看!

    她不要回去!

    等等,書裡第一頁不是春宮圖嗎?

    臥槽,將秘法畫在春宮圖上。也就只有他才能想出來!

    顧清萱臉色變了又變。在心裡狂吐槽,最後才出去了。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祖父,顧老將軍居然和秦政談得正歡。顧老將軍絲毫不在意這個孫女婿的身份,笑的那叫一個豪爽。

    兩人談了半天,最後顧老將軍居然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棋盒,“天下如棋。老夫平生只求一敗啊!只求一敗啊……”

    顧老將軍一邊鋪著棋譜,一邊搖頭晃腦歎道。

    秦政:“……”

    顧清萱撫了撫額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秦政拒絕了,准備向顧清萱那裡走去。

    “小八還有一月過十四歲生辰,我想想,要不要等小八及笄後再訂親呢。小八是青雲才會的冠軍,這事不急,不急。”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顧老將軍很是正經道。

    顧清萱看著他,“……”

    “下幾盤?”秦政轉身問道。

    顧老將軍看了他一眼。笑呵呵道:“不多不少,就三盤。”

    頓時,顧清萱看向秦政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秦政抽了抽嘴角,還是坐了下來,“您執黑還是執白?”

    “當然是執白了,我看你喜歡黑,嗯,一身黑嘛。”顧老將軍見秦政真的坐下來了,忍不住偷笑。

    “……”秦政不說話了,直接拿起黑子。

    顧老將軍也跟著落下了白子,問道:“聽說太后到最後又放過了長安侯?”

    “明日。”秦政淡淡說道,不肯多說一個字。

    顧老將軍細細地咀嚼,突然起身撫掌大笑,“好好好,早就看那孫子不爽了。”

    秦政腦門上盡是黑線,“您,還下嗎?”

    “怎麼不下?唉,我只求一敗啊,只求一敗啊!”顧老將軍搖頭歎氣地坐了下來。

    顧清萱捂臉,祖父都可以去當神棍了。

    一炷香過去了,秦政起身,走到了顧清萱身邊,顧清萱正搬個小凳子看著他們,見他起來了,也站了起來,感興趣地問道:“怎麼樣了?輸了還是贏了。”

    秦政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發,並不言語。

    顧老將軍也起來了。

    顧清萱見秦政不肯透露分毫,頓時望著自己的祖父,然後她就發現自己的祖父貌似臉都紫了,被戰五渣了嗎?

    顧老將軍氣得不輕,尊老愛幼懂不懂啊!

    一上來就是放狠招,他那麼精湛的棋藝,三局居然也就撐了一炷香的功夫,這傳出來,嚴重影響了他在棋界的地位啊!

    “小八,我還要留兩年!至少兩年!也許三年!”顧老將軍說完,就昂首闊步的走了。

    “不怕,太后會賜婚的,誰也阻止不了。”秦政對著顧清萱說道。

    顧清萱默默地為祖父升起了一張小紅旗。

    …………

    第二日下午,宮裡傳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李大將軍在大殿之上出言不遜,意圖謀逆,被劉太后當場捉拿!

    同時在京城郊區駐扎的八萬精兵,盡數被皇城的數十萬大軍包圍,同時還有控制他們的虎符。

    八萬精兵雖是李大將軍一手鍛煉出來的,但最終還是要聽令於持有虎符之人。

    隨後,太后就下了聖旨,將李安一族全部捉拿!

    緊接著,前往西域的密探帶回了消息,長安侯府的人果然在西域建了一座占地百畝的大宅,裡面寶物無數,勾欄華宇,美酒寶石,甚至還發現了大秦的傳國寶物,最重要的是還能在不久前的大地震之下絲毫未倒,可見含金量多足!

    長安侯勾結西域趙國,謀逆造反,證據確鑿!

    又一道聖旨從宮裡傳了出來:治長安侯叛國之罪,誅滅九族!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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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發表於 2016-5-17 18:13:12 |只看該作者
213  權欲

    大年初一,京城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紅燈籠,貼上了紅喜聯,滿目的紅色喜氣洋洋地迎接著每年一次的盛事。

    百姓們早早地准備好了新年的禮物和吃食,即使是最貧窮的人家也會拿出平日裡捨不得吃的東西在這一天分享。

    而貴族之間也會在這一天相互去串門,對他們來說,這一天也是最好的巴結上司大官的節日,因為這一天無論是什麼人的臉上都是開朗喜氣的,也不會冷臉。

    百姓家中猶會這般熱鬧,更何況是天子之家?劉太后給每一戶王公貴族都發了請柬,在大年初一這天所有人都帶著家眷進宮一起參與宴會。

    太后的脾氣所有人都是捉摸不透的,有人預料也許今日就是轉折點,說不定太后會在這一天頒布廢除昭聖帝,立齊王世子秦政為新大帝,因為劉太后最近的舉動實在太怪異了,一品李大將軍說廢就廢,長安侯府才剛剛被封為公爵,轉眼間就被誅九族。

    想是這麼想的,卻沒有人敢去問,所以很多大官都帶著疑問和恭敬入了宮,自己還有個剛剛及笄的小女兒,若是能被新大帝秦政看上了,即使是做個側妃也是極好的。

    日落西下,宮中晚宴即將開始,許多官員帶著家眷已經早早地等在了御花園。無數女眷都穿著一新,眉目含春地看著其中帶著嫡子的官員,她們倒是聰明,知道秦政被顧清萱給包了,自己等人還是仔細看著其他家族的公子哥,說不定也能成了一房正妻。

    所有人都滿臉期待焦急,宮廷中卻有一人自始至終都是冷著一張臉。與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他的眼中還有絲絲殺氣外露,似乎在預謀著什麼。

    “主子,一切都准備好了!”一個黑衣人悄然跪在地上,他低著頭不好看前面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細細地看,他的身子居然有一絲在發抖。

    男子未動一下。他地聲音風輕雲淡。卻說著十分狠厲地語言:“今晚這件事務必要辦成!”

    黑衣男子的身子愈加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平靜下自己的情緒:“是。主子!”隨後悄無聲息地離去,仿佛他的出現只是一個偶然。

    男子這才轉過身來,他的臉在旁邊的燭光映照下越發分明,這張臉赫然與人人都以為是傻子的皇帝一模一樣!他嘴角突然揚起詭異地笑容:“母後。非朕所願!”

    “皇上。”妖嬈的聲音傳來,女子優雅地如同一個仙子。她的紅唇微啟,與身上淡黃色的宮裝起了熱烈的沖突,卻使得她的臉更加清純,她的身材更加妖嬈多姿。她的手慢慢地纏上昭聖帝,聲音低低地:“皇上,臣妾帶您去宴會?”

    她的眼睛落在昭聖帝的鞋上。紅唇勾起,她前世的記憶告訴她。今日就是昭聖帝准備殺母奪權之日,只要過了今日,劉太后就會被中下一種慢性毒|藥,不到兩個月就會死去。

    等到昭聖帝恢復了神智,一定也會正了她的妃位,這時候她怕是就可以成為昭聖帝唯一的皇后了吧,畢竟她是唯一的人選,因為只有她才是真心地對待著昭聖帝不是嗎?

    昭聖帝沒了剛剛銳利的眼神和冷酷的表情,他嘴角涎著口水,一滴一滴地滴到了顧清穎的手上,傻兮兮地笑:“宴會?……好吃……有好吃的!”

    顧清穎的眉頭皺起來,她雖然知道昭聖帝不傻,不過是為了偽裝自己,不過他會不會有時太過於逼真了?這口水流到了她的手上,也太髒了吧。不過顧清穎沒有當場發作,她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做個甜美可人聽話端莊的妃子,這樣才能讓昭聖帝對自己刮目相看!她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伸進了昭聖帝的臂彎裡,摩擦間手上的口水悉數抹在了昭聖帝的身上,聲音甜甜的:“皇上,臣妾帶您去吃好吃的!”

    陪著一口一個“好吃的……朕……要好吃……的”的昭聖帝去宴會的路上,顧清穎整個人都要瘋了,她受夠了昭聖帝的裝傻。這裡也沒有幾個人在注意他們,他何必裝得那麼認真,口水都滴在了地上,簡直就是渣渣!惡心!恐怖!滲人得恨!

    想到再忍兩個月自己就能成為皇后,顧清穎在心中為自己打氣,只要自己將昭聖帝服侍好了,他一定會記得自己的好,只有一個人在他癡傻時願意照顧他,愛著他,就是她顧清穎!昭聖帝又有什麼不讓自己當皇后的理由呢?

    顧清穎想著想著嘴角的笑意不停,她仿佛已經看見自己穿上了鳳袍,和昭聖帝一起接受著百官的朝拜,其中更有顧清萱和秦政,她不禁笑出了聲。被旁邊的昭聖帝鄙夷地看著,這個傻女人今天最好不要壞他的事,不然他一定會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兩人心懷鬼胎地來到了宴會上,此時華燈初掛,瑩瑩地光芒落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大家相互著恭賀新喜,見到昭聖帝到來時,所有人都是忍著更大的笑意跪下:“參見皇上!”他們地眼中昭聖帝的眼睛發了光一般看著桌子邊的美食,他的手忍不住地伸出去,竟把還在地上跪著的眾人給忘了,眾人也不敢輕易地起身,畢竟昭聖帝再癡傻,他也是一國的皇帝,更是劉太后的兒子!

    昭聖帝吃得開心,顧清穎心中白眼亂翻,她倒不會越俎代庖讓這些人起身,是該給這些人一點教訓了,一個個地不知天高地厚地嘲笑皇上,活該被晾著!

    “怎麼都跪著了?起來吧!”太后由宮女扶著,雍容華貴地過來,明黃色的鳳袍加身,母儀天下的氣勢霸氣外露,她看著自顧自吃著食物的昭聖帝,眉毛微微下垂,再責怪地看了一眼昭聖帝旁邊的顧清穎,隨後揚著手讓跪著的百官及家眷起身。

    “謝太后!”眾人起身,臉上的嘲笑鄙夷皆已不見。在太后面前,他們不敢露出一絲不應該出現的表情,太后喜怒無常,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她開心的怕就是神兵閣御座未來大帝秦政了。

    顧清穎被太后陰滲滲地一眼瞧得心裡發了麻,她輕輕地扯扯昭聖帝的袖子:“皇上,等會兒再吃!”昭聖帝明明聽見了顧清穎的聲音,他只當未發覺。沒有理會顧清穎繼續撲在了食物上面。

    劉太后搖搖頭。怒其不爭,皇兒癡傻,以後讓他留在深宮中當一個太上皇也是極好的!其實最近她仔細想了許久。江山社稷不是兒戲,再說,這本來就是她欠秦政的。

    只是太后並不知道昭聖帝從來不甘願當一個沒有權力的皇帝,他要的是實權!眼下沒有明開說。太后自然不知道她一直以為癡傻的兒子居然是裝的,她環顧四周。聞著眾人:“怎麼?今日哀家倒是沒看見阿政?”

    她話一出口,有人吃著食物的動作突然慢下來,只是一晃然的工夫,他又迅速地往嘴裡塞食物。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而眾人也是相互看著,話說他們來到現在,的確是沒有看見御座大人呢。自家女兒的眼睛都等抽筋了不是?

    “齊王世子,今日莫不是遲到了吧?”一個官員下意識地說道。卻在抬頭時看見了太后冷漠地眼神,他縮著頭不敢再說話,明知道太后對秦御座極其寵愛,自己為什麼要腦抽說這麼一句,存心找死嗎?

    得虧是新年,太后並不想一開始就發了脾氣,再加上她遠遠地看見了一雙人緩緩地走進了會場,其中之一正是秦政,她突然慈祥地笑了。

    眾人隨著太后的目光看去,只見出口處走來了一對璧人,男子身穿黑色錦袍,外面披了一件紫色的大氅,一臉溫柔地看著身邊的女子,仿佛世間只此一人。

    少女嘴角淡淡笑容,面對眾人的注視也不怯場,她身上同樣是紫色衣裙,裙擺處是金絲牡丹,妖嬈盛開,加上她清麗的面容,整個人的氣勢十足,愣是蓋過了絕色美人顧清穎。

    兩人正是秦政和顧清萱,一人暖春,一人寒冬,竟也相得益彰,美不勝收!

    “阿政,哀家剛說到你,你就來了!不過這遲到還是要自罰三杯的!”劉太后的臉笑得燦爛,慈祥地就像普通人家的祖母,她遙遙地看著秦政和顧清萱牽著的手,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顧清萱自然看出了太后的眼色,她怕太后以為自己是借著秦政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想著就將手輕輕地抽出來。被秦政一把抓住,他的眼神不滿地看著顧清萱,似乎在責怪顧清萱。

    “臣遲到了,這酒,臣會罰,不過干罰不好,太后不如想個新鮮的玩意兒大家一起開了宴席可好?”見了太后,秦政的臉色微微正正,他的臉雖然沒有平日裡那麼冷,卻同樣讓身邊想要拉著女兒靠近的官員嚇得後退幾步。

    也只有秦政敢在太后面前這麼肆意說話,太后也不計較,她看著眾人,笑呵呵道:“那就一人一首詩,最差的三杯,最好的也三杯!”

    古人誠不欺我!果然都喜歡喝酒時品詩,顧清萱心裡白眼亂翻,當真是無聊透頂。秦政感覺身邊人的低氣壓,他以為顧清萱是怕了,突然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有我!”

    她才沒有害怕呢!顧清萱真想告訴秦政自己只是有些鄙視這個游戲而已,話到嘴邊又咽下了,若是秦政知道了,一定會阻止這個游戲,絕不能被太后認為自己矯情,她點點頭應下了。

    顧清穎從顧清萱出現時,就恨地牙癢癢,她嫉妒地看著顧清萱身上的衣服,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應該是百年蠶絲織成的衣服,宮中只有兩匹,其中之一被太后賞給了秦政,卻沒想到卻被制成了兩套衣服,被顧清萱穿上了!她是幾輩子的榮耀啊,居然穿得比自己這個宮妃還要好!

    顧清萱不知道因為身上這件衣服被顧清穎更加妒恨,早知道她一定會穿得更加美艷,閃瞎顧清穎的眼睛。

    秦政的話果然不假,雖然太后開了頭讓人題詩,可是一個個地人都參與了,卻沒有敢看著他們這桌。讓秦政和顧清萱題詩,因為秦政冷著一張臉,任誰都不敢德智體這個“冷面瘟神”。

    太后起了興趣,她知道阿政在護著身後的顧清萱,像是故意和阿政鬧著:“顧八,你可想出了什麼好詩?”果不其然,秦政的眼神立刻輕飄飄地落在了劉太后的身上。太后臉上笑意加深。她看著顧清萱提醒著她趕快開始。

    秦政以為顧清萱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他想要站出來為顧清萱解圍,卻聽見身旁佳人清晰有力進退有度地聲音:“臣女獻丑了!”

    顧清萱在心中默默地向自己想到的一首詩的主人道歉。對不起!真誠地借用一下您的詩:“冬去春來又盡年,風花雪月談笑間。夕陽灑繪雲霞美,寒風勁秀雪漫天!”這是仇志璞的《新年自勉》中的一部分,顧清萱不想說下一部分。她認為只是上面四句就能讓人感覺到春意和新年了。

    “寒風勁秀雪漫天!不錯,果然是好詩!賞!”太后難得對顧清萱有著贊賞。她看著顧清萱第一次發現自己還是挺喜歡這個才藝雙絕的丫頭的,她的這首詩總能讓自己想到阿政這麼一個冷人,可不就像這句詩一般麼?

    “太后,臣妾也想獻詩一首!”顧清穎突然出聲。她悄悄給了顧清萱一個得意地眼神,恭敬地看著太后。

    旁邊的昭聖帝拿著吃食的手慢慢地放下來,耳朵也長長地伸著。聽著他這個自以為是的妃子的詩,不要丟人就好!

    顧清萱心中暗笑。她莫不是要把這首詩的後四句給說出來吧。果不其然,顧清穎站起來,她清清喉嚨,用矯揉造作地聲音背著:“花開花落情未老,年復一年志亦堅。我欲立志與天衡,豪情沖破不周山!”

    顧清穎只是想告訴顧清萱別以為別人不知道這首詩是你抄襲的,她顧清穎恰巧讀過這首詩,當然另一方面,顧清穎也是想要在太后面前露個風頭。

    只是沒想到太后的表情卻突然變了,她臉上有了淺淺的怒氣:“顧氏,身為一位宮妃,花開花落情未老中的你指得是誰?這麼放蕩的話你也說得出口!還有,你要立志像天衡,你把皇上當成什麼了?一個女子居然妄想這種事!”她手中的酒杯向前一灑,悉數都落在了顧清穎的身上。

    顧清穎終於知道顧清萱為什麼不說後半句了,想不到她又挖了坑讓自己跳。顧清萱很委屈很無辜,她可沒有讓顧清穎顯擺下面的四句詩,明明是顧清穎自己見不得人好,才擅自說出來的!

    “膽大妄為!今日宴會結束之後你給我閉門不出一個月!”身旁宮女為太后重新倒滿了酒水,卻見太后依然不減怒氣地將酒灑在了顧清穎的衣裙上,還有一半酒水被灑在了地上,“撲哧”一聲冒出了清煙。

    “不好!酒中有毒!來人!護駕!”離得比較近的官員看得清清楚楚,那酒水分明就是被下了毒!

    秦政注意到了太后那邊的狀況,他本來只是一直看著顧清萱,顧清萱剛剛說得那首詩深得他心,所以他的手悄悄地在桌下牽住了顧清萱。

    顧清萱正害羞,就聽見了“酒水有毒”,她看著一臉詫異這後退的顧清穎,再看著怒氣沖天的太后,眼睛中有了疑惑。

    昭聖帝似乎也被嚇到了,他手中的雞大腿突然掉在地上,“母後,怕。”地說著抱緊了劉太后,心裡卻是懊惱為何劉太后沒有喝下這杯毒酒?

    他巴著太后的身子,讓太后動彈不得,在所有人未注意時,給旁邊的一個小太監打扮的人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個小太監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視死如歸地沖著劉太后走來。

    劉太后是昭聖帝的生母,她對昭聖帝有一種難以割捨的親情,見昭聖帝第一時間就是抱著自己,她以為自己是昭聖帝唯一相信的人,手輕輕地拍著昭聖帝的肩膀,慈愛地哄著,她背對著小太監,所以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遇到危險。

    秦政突然將手中的酒杯打向顧清穎的膝蓋,顧清穎條件反射地就倒了下去,正倒在了太后的前面,她驚恐地看著小太監舉著匕首向自己沖來!

    “啊……”顧清穎的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匕首也在同一時間戳進了她的肩膀。她看著匕首一送一手,鮮紅的血毫無意外地往外噴湧,頭一歪,暈了過去。

    這時候,小太監還想對太后出手,被已經得到延遲時間的秦政趕上,他一腳踢開小太監手中的匕首。手掌拍向小太監的胸膛。小太監被他踢得後倒在了柱子上,最後看了一眼太后的方向,頭一歪嗑著嘴裡的毒|藥自盡了。

    “太后。先回宮歇著吧,這裡有我!”秦政冷聲道,他擔心附近還有想要加害太后的人,讓神兵閣的衛士送太后回宮順便駐守在太后的宮殿外。

    沒有人注意地上還有一個生死未卜的顧清穎。昭聖帝更是看都不看顧清穎也被其他人護送著回了宮,他並不擔心剛剛發生的事情會被秦政查出來。剛剛的小太監臨死之前看得不是太后,而是還在太后懷裡的他,他給了小太監一個眼神後,小太監就義無反顧地吞藥自殺了。

    只是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在酒裡下的是慢|性|毒|藥,太后一喝下去並不會立刻死去,但是會慢慢的涔入五髒六腑。沒有人會懷疑是今天的宴會上,只是那毒|藥雖然無色無味。可是一碰觸到衣物酒壺產生青煙!

    若是不出意外,劉太后最後毒發身亡,他光明正大地奪了權位,只要自己現在還是個皇帝,他的機會就越大!可惜今日完全被破壞了,該死的,又是顧清穎。

    昭聖帝回到自己的宮殿,借口自己困了要睡覺屏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後,他狂性大發,將所有的花瓶摔在地上,茶杯茶壺也沒有幸免,他恨透了顧清穎若不是她惹太后生氣,只怕這時太后早就已經喝下了毒|酒,自己又何必需要浪費一個太監去刺殺?可是,為什麼太監刺殺時,自己明明讓太后動彈不得,顧清穎卻在這時候跌倒在太后前面,還好死不死地擋住了匕首?這個蠢女人,屢屢讓自己的計劃更替,看來她是不能留了。

    昭聖帝的眼睛裡射出一道寒芒,他的背手看著窗外,身後依舊多了一個悄無聲息的黑衣人:“那個女人無需多留!”

    黑衣人領命離去,在離開只見他好像聽到了昭聖帝地歎息聲:“母後,您對朕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顧清穎醒來時,顧清萱就在旁邊,老太醫為她診脈,翻著她的眼睛,模模糊糊間,顧清穎好像聽見了老太醫在說:“娘娘失血過多,吃些補血的藥補補就好!”然後就是刷刷地毛筆寫字的聲音,顧清穎費力地睜開眼睛,看見顧清萱搖搖頭看著自己,一臉憐憫!

    “你……你怎麼在這裡?出去!”顧清穎一看見顧清萱就想起秦政扔的酒杯,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秦政將酒杯砸中了自己的膝蓋,她才迫不得已地向前沖著擋住了刺向太后的匕首。

    顧清萱緩緩地行了一禮,聲音溫婉:“七姐姐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只要你離開我就舒服了!顧清萱,你給我離……”“開”字還未說出口,顧清穎就看見拿著一張紙奇怪地看著自己的老太醫,她聲音放低:“姐姐不希望妹妹你難過,看見姐姐這個樣子,你定是傷心的。”她需要在別人面前維持自己端莊大方的形象,所以立刻識時務地換了說話方式。

    待老太醫一走,顧清穎咬牙切齒地盯著顧清萱:“你是故意的?”

    “你指得那一樁事?”少了旁人的圍觀,顧清萱也懶得說敬語,秀姐妹情深,她不客氣地坐在顧清穎的床榻邊,“還不是你自己要出風頭,被太后責罰了,怪我干嘛?”

    顧清穎手指慢慢抬起來,指著顧清萱:“你還敢說,你只說了前四句,不就是挖坑讓我說後四句嗎?”

    “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別人自然不知道這首詩!本該結束,是你不依不饒非要把這首詩說完,難道你沒有腦子,不知道這首詩後半段講什麼?”顧清萱打落了顧清穎的手指,聽她疼得叫了一聲後,翻了個白眼!

    顧清萱不過是奉太后之命,畢竟顧清穎替她擋了一刀,所以說了幾句,兩人根本就不對口,很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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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7 18:13:26 |只看該作者
214  虐殺(上)

    毒酒、刺客,這分明就是想要劉太后的性命!

    壽康宮內,劉太后的臉色並不好看,雖然這次是有驚無險,可是她自問沒有做過禍國殃民的事,究竟是誰要置她於死地?

    殺了她,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這樣一來,調查范圍也就縮小了,皇室宗親的嫌疑最重!

    今日本來是新年第一天,百姓們合家歡樂,但京城歡樂的氣氛都被這場刺殺給破壞了,神兵閣大力搜查,因為秦政明白,這次刺殺一定與那綠袍人有關!

    綠袍人雖然和宮裡有聯系,但是老巢絕對不可能在宮裡,只能會是在京城,他們蓄謀已久,選擇在今日行刺,定會在老巢等待結果,宮裡已久全面封鎖,半絲消息都沒有洩露出去,秦政也第一時間下令,將城門關閉,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京城就這些地方,如同甕中捉鱉,只有尋找到一絲痕跡,就能將其一網打盡!

    長璇公主望著暴怒的劉太后欲言又止,她剛剛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畫面,是這幅身體當年落水時的事情!

    她好像是無意間發現了什麼,當時在宮裡的一處碧湖邊,兩個男子背對著她,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人很是恭敬,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那時她年紀還小,又因為是公主,嬌縱慣了,本想去嚇唬嚇唬那兩個人的,在走進的路上,不小心給絆倒,她摔在地下,所以兩個男子驚怒轉身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到長什麼樣。

    等到她爬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兩個人已經消失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叫人,就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推了一把,正好跌入了湖水之中。

    在水中掙扎間,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等到她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穿越了,那天的記憶也徹底忘記了,直到現在。她才猛的想起來。

    只是她不是很確定自己看到的。因為她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臨死時的一些記憶並不是很真實,也許當時她並未看清。看到那輪廓,便自動找了一副相似的臉填上去,來使記憶完整。

    這稱作潛意思行為。

    “長璇?”劉太后敏感得感覺到了長璇公主的不正常,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母後……”長璇公主立刻回過神來。

    劉太后問道:“你剛剛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長璇公主不敢說出來了,畢竟她並沒有得到證實。沒有證據,劉太后是肯定不會相信的。

    劉太后仔細地看了她幾眼,才有些疲憊得合了眼,“既然無事。你也回去吧。”

    “是,母後。”

    長璇公主走在宮道上,正好碰到了顧清萱和秦政。

    “公主。你怎麼了?”顧清萱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還以為是太后心情不好。責罵了她。

    長璇公主連忙搖頭,“我沒事……”

    隨後望向了秦政,咬了咬下唇,道:“阿政,我有件事要你去查一下。”

    “何事?”秦政問道。

    “當年我被人推下湖中,後來雖然有幾個宮人認罪,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而且……”長璇公主走近幾步,壓低了聲音,“而且或許會與今日的刺殺有關系。”

    如果她所看到的是真的,那麼今日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權欲,誰能抗拒?

    秦政點頭,或許真的可以從這件事下手,綠袍人和宮裡有關,他在宮裡查了無數遍,依然找不到蛛絲馬跡,換個角度,也許能找到線頭。

    三人而行,先送了長璇公主回府,秦政再送了顧清萱回顧家,最後自己才回到了神兵閣,將調查長璇公主這事的命令安排下去。

    …………

    夜色如墨,今夜的月亮只有一彎小小的芽兒,無數喜慶的燈籠將整個大地都照的很是明亮。

    顧清穎躺在床上,心裡也是怨恨不已,這個計劃居然失敗了!

    本來還有兩個月她就要成為皇后了,可是現在,她的美夢再一次被顧清萱給打碎了!

    若不是顧清萱故意念那兩句詩詞,她怎麼會接下幾句,劉太后怎麼可能會惱怒,還把那杯有毒的毒酒潑到了她的身上!

    “美人……美人……”

    昭聖帝突然來了,身邊沒有隨從宮人,只身一人來到了顧清穎的宮殿裡。

    一聽到昭聖帝的聲音,顧清穎連忙揉紅了眼睛,似哭泣了一般,微微仰著頭望著昭聖帝,嗚嗚道:“皇上,臣妾好疼,臣妾流了好多血……”

    昭聖帝眼底劃過一絲冷芒,面上依然一副癡傻的樣子,跑到顧清穎的床邊,“美人,我們來玩游戲。”

    玩你妹!

    顧清穎真的是疼的要死,肩膀被刀刺中了,雖然並不深,但也是刺到了肉裡,失血過多,這個時候來玩游戲,想玩死她啊!

    “皇上……臣妾身上有傷,改日再陪皇上玩可好?”顧清穎眼中淚水朦朧,委屈極了。

    昭聖帝望著顧清穎絕色的容顏,不可否認,顧清穎的臉很有魅力,對他很是吸引,所以他才不肯這麼早破了她的身,他想等到大權在握,給美人一個名位的時候,讓美人臣服於他,而不是迫於自己的身份,服侍一個傻子。

    只是!!!!!

    這一切都比不上皇權!

    有了皇權,什麼美人沒有?!

    這個顧清穎自以為聰明,卻處處壞他精心布下的殺局,這樣愚蠢的人,呆在自己的身邊,他遲早會栽在她的手裡!

    他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不能因為一個女人給毀了,今日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百官來慶,新年初始,他的母後根本就想不到酒水裡會有毒!

    只要等到他的母後喝下了毒酒,裡面的毒素就會一絲一絲得滲入內髒中,不到兩個月就會藥石難醫!

    兩個月啊!

    相比幾十年,這兩個月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只需等兩個月,他就可以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了!

    但卻被一個愚蠢的女人給毀了!

    他絕對無法忍受,他都不知道下次機會還有沒有!

    “美人……我要玩……我要玩游戲……”說著,昭聖帝直接抓住顧清穎,從被子裡拉了出來,丟在地上。

    “皇上,不要……”顧清穎肩膀劇痛,被紗布纏好的傷口,瞬間崩開了,鮮血不斷地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衣服。

    “美人,我們來玩逃跑的游戲,快起來,有壞人來追我們,我們快跑——”昭聖帝眼裡閃著興奮,拉著顧清穎就在大殿裡跑了起來。

    顧清穎痛的快要暈過去了,嫣紅的鮮血幾乎要染紅她半個身子,最關鍵的是,不知道昭聖帝是有意無意,她總會撞到大殿裡的堅硬物體,身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

    “皇上,不要玩了……”顧清穎眼淚一顆顆地滾落下來,昭聖帝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明明是裝的,為什麼在她面前還要做出這幅癡傻的模樣?!

    砰!

    顧清穎被昭聖帝甩到了床邊,頭正好撞到床角上,顧清穎腦中一白,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一片滑膩……

    “皇上……你……你……”顧清穎終於害怕了,她只能苦苦哀求,“皇上,我們下次再玩,等……等臣妾傷好了,臣妾一定陪皇上玩……”

    昭聖帝眼底閃過一絲殘酷,一步一步地走近,口中嬉笑著:“美人……美人……”

    隨後,猛地抓住顧清穎的頭發,用力地撞在尖銳的床角上!

    “啊——”顧清穎痛得真個人都縮成了一團,淚水滾個不停,鮮血密密麻麻得布滿了她整張臉。

    她想不通,昭聖帝為什麼會這樣對她,前世……前世他明明是最愛自己的!

    鮮血流進了眼睛裡,使得顧清穎看起來極為駭人,她死死地盯著昭聖帝,“皇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害我?”

    “美人……別怕,嘻嘻,玩游戲。”昭聖帝傻傻地說著,口水滴落在顧清穎手背上。

    “皇上!”顧清穎知道了,昭聖帝這是要殺她,這令她幾乎要崩潰,一切都變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她眼裡閃著絕望的光芒,“你明明是裝的!你要殺我!”

    昭聖帝聽到她的話,微微一愣,隨後繼續嬉笑著,“美人,我們再來玩。”

    “你裝傻裝了幾十年!你騙得了所有人,你騙不了我!”顧清穎眼底閃著瘋狂,身上的疼痛比不上心裡,前世他明明將自己捧到了手心,今生為什麼要殺了她,她並沒有洩露過本分關於他的事啊!

    “你好狠!!!!好狠啊!!可是……可是我並沒有妨礙你,你為什麼要這樣無情!為什麼?!!!”顧清穎猶如地獄惡鬼,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之中。

    “咯咯咯……咯咯咯……”昭聖帝的喉嚨裡發出怪異的聲音,“你知道了?那更不能活了!”

    “不!不!我不會跟任何一個人說的,我,我可以幫助你,幫助你奪回大業!”顧清穎死死的拉著他,她不想死,不想就這樣死去!

    這樣死在一個前世將她視若珍寶的男人手裡,她無法接受!

    她要逆轉!!

    她這一生絕不會就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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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發表於 2016-5-17 18:13:40 |只看該作者
215  虐殺(下)

    秦宮陽春三月的桃花裡,灼灼其華,粉色的溫柔美得令人窒息。

    一身穿宮裝的女子在桃林中漫漫起舞,絕色的容顏,溫婉的微笑,如水的眼眸一直看著那不遠處身穿黃袍的男子,男子的眼裡亦是脈脈溫情。

    待到她舞累了,男子一把將嬌喘不已的美人抱起,穿過重重宮殿,無數宮人紛紛跪地,她惶恐不安,他柔聲安慰,“朕的穎兒,別怕。”

    “皇上……”傾國傾城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嬌羞得將自己的小腦袋藏在男子的懷裡。

    “為什麼?!”顧清穎在腦中回想著前世的記憶,昔日的溫柔,如今的殘忍,她無法接受!

    顧清穎臉色白的如紙一般,她覺得自己的骨頭要斷了,血要流干了。她最後緊緊地抓住昭聖帝的衣袖,原本絕色脫俗的小臉布滿了甜膩的鮮血,眼裡盡是哀求,“皇上,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幫你的,我不是一般的人,我來自未來,我知道今後發生的所有事!有了我的預知,你一定能更加快速地奪回大權的!”

    “未來?預知?”昭聖帝不屑地看著她,“朕不是傻子!你想活下去也得想個好點的理由!”

    “皇上!我說的是真的!不然……不然為什麼我知道你是裝傻的!那是因為我知道未來的事啊!我還知道你今晚會在太后的酒裡下毒,兩個月後,太后就會毒發身亡,你將會成為大秦唯一的主宰!”顧清穎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要就這樣死去,她還要或者,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她還沒有成為皇后,她還沒有凌虐顧清萱那個賤人,她怎麼可以死?!

    她決不能死!她不甘心!她這一世應該福運滔天,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容貌絕色,上天給了她這樣的容顏,她就應該得到最高者的無盡寵愛,她怎麼可以死在顧清萱的前面。不可以!絕不可以!

    昭聖帝臉色更加陰沉。不說今晚的事還好,一說他就更加痛恨眼前的這個美人了!

    砰!

    他再次揪著顧清穎的頭發,用盡全力的撞在了堅硬的床角上。口中恨罵道:“若不是你這蠢貨!今晚的計劃能失敗?!朕絕不容忍這樣的一個蠢貨賤人,留在宮裡,破壞朕的大業!今晚,你無論說什麼都是逃不掉的!”

    “不——”顧清穎疼得如杜鵑泣血。“你不能這樣做!你殺了我,太后會懷疑的!她起了疑心。你以後的計劃就不能實行了!”

    昭聖帝嗤笑一聲,冷聲道:“宮裡陰謀詭計這麼多,宮妃之間毒害算計每日都有,你容貌絕色。朕故意恩寵你,讓你出盡了風頭,那些宮妃恐怕都想要把你生吞活剝了!”

    “可是你是傻子啊!一個傻皇帝。宮妃們哪裡會冒著性命危險爭寵?!太后一定會想到這裡的,她一定會查出來的。若是查到與你有關,你手裡沒有一絲兵權,你是斗不過太后的!”顧清穎立刻大叫,急切的說著,昭聖帝小心謹慎了這麼多年,他絕不會讓自己的努力毀滅的!

    昭聖帝冷冷一笑,眼中更加瘋狂,“是啊,你也說了,朕是傻子!這些年被朕折磨而死的宮妃還少嗎?你見太后有責罵過朕嗎?!你們這些賤女人,在外人面前對朕恭敬體貼,一回到宮裡,就換了一個樣子!你知道嗎,就因為麗妃對朕流露的一絲厭惡,朕活生生得將她給折磨瘋了,若不是因為她是二品大臣之女,朕一定讓她死無全屍!”

    “我……我……”顧清穎發現自己的牙齒在達顫,看著昭聖帝無情冷漠的目光,她怎麼才能逃過?她腦子一片混亂,這刻的驚懼難熬的滋味,已經讓她快要發瘋了!

    “美人,上路吧!”昭聖帝看著已經面目全非的顧清穎,嘴角勾出一抹殘忍嗜血的弧度,用力地拉過已經被血水浸濕的頭發。

    “秦昭!你不得好死!你是得不到大權的!你什麼都比不過秦政,就連你的皇后都愛慕著他呢!你不過是一個可笑可悲的傻子!你是傻子!”顧清穎已經絕望了,目光死死地盯著昭聖帝,每一個字都像是浸在鮮血裡一般,充滿了無窮的恨意。

    昭聖帝沒有任何動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冷笑:“秦政?朕的好侄子,朕會讓他明白,有些東西,是他不能染指的!”

    顧清穎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整個靈魂都被驚恐團團包圍,她真的不想死啊,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她沒有機會了,望著昭聖帝,剛剛的恨意瞬間不見了,再次哀求著,面對死亡,她不該逞口舌之快的!

    “皇上!皇上!你放過穎兒好不好,我錯了,我再也不會妨礙你了,我再也不會破壞你的計劃了!我是無心的啊,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是你的皇妃啊,我以後會真心服侍你的,放了我!放了我!”顧清穎的聲音很是淒慘,一聲聲,一句句都是哀求。

    昭聖帝卻露出了一個微笑,溫柔至極地看著她,“穎兒,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

    顧清穎微微一愣,隨後欣喜地點頭,“穎兒知道,穎兒不該說那兩句詩詞!可是……可是那是顧清萱故意害我的!”

    最後,還帶著一絲委屈,可憐兮兮地看著昭聖帝。

    昭聖帝卻再次笑了,“不,你錯就錯了,你長了一個愚笨的腦子!”

    砰!砰!砰!砰!

    …………

    還沒有等顧清穎反應過來,昭聖帝就揪著她的頭發,拼命地將她的腦袋撞在尖銳的床角上,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直到手中的女子沒了氣息,鮮血飛濺在他的臉上,他才放手,隨意地將顧清穎丟在一邊的血泊裡。

    昭聖帝走了許久,血泊中沒了氣息的女子,泡在血液的手指突然動了動。

    顧清穎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什麼東西生生撕扯著,似乎要將她拉進無邊的黑洞裡,一旦進去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她將不會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她拼命的掙扎,拼命的想要留下來!

    靈魂裡閃過一道白光,一些記憶如洪水一般席卷而來,她終於知道了!

    她……她前世竟然是被顧清萱給殺死的!

    而顧清逸,最後識破了自己的面目,在顧清萱被抓起來後,去保護一直被昭聖帝追殺的秦政,最後被無數侍衛剁成肉泥!

    而且,顧清逸後來會在朝堂上充分的展現出他的才干,他一直是前世原主在朝堂上最大的支持者,沒有他,憑著她庶女的身份,她怎麼可能當上皇貴妃!

    所以,顧清逸並不是沒用的,只是時間未到!

    為什麼?!為什麼她之前沒有這些記憶?!

    為什麼她要愚蠢地和顧清逸決裂!

    顧清穎在一片悔恨之中,更加堅定了要活下來的渴望,她努力的占據著身體,不讓自己脆弱的靈魂被那黑洞吸去。

    就在她快要穩定下來的時候,一只無形的手推了她的魂魄一把,然後她就被黑洞吸扯了進去,瞬間全部意識都被攪成了粉碎!

    血泊中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

    “咯咯咯……我顧清穎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了!”顧清穎咧嘴一笑,滿是血跡的臉,被拉扯得格外可怖嚇人。

    “這個蠢貨……”顧清穎一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就疼得渾身顫抖……還好她回來了,一切還不算太晚,她是這世上最了解昭聖帝的人!

    當年她和顧清萱同歸於盡,她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她居然重生了,但魂魄卻因為某種力量被禁錮著,自己的身體被一個遙遠而又陌生的魂魄占據著,她是清醒的,她看著這個愚蠢的“顧清穎”,不停地作死,硬生生地將大好的局面破壞成如今這樣,還被昭聖帝親手殺死了!

    而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能改變分毫!

    她從來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愚蠢的女人,浪費了她引以為傲的美貌!

    現在,她終於回來了,她要讓前世顧清萱欠她的一一還回來!

    顧清穎的臉色蒼白,周圍盡是猩紅的鮮血,被血液浸濕的頭發粘在臉頰上……曾經暗淡的眸子再次明亮了起來。

    她現在,需要找太醫來醫治!

    等到她好了,她會在昭聖帝面前證明,她不是那個蠢貨,她熟悉的穎兒回來了!

    只是今夜的大好機會,被這個蠢貨給破壞了,她得另尋機會,這一次,她一定要將顧清萱給虐待至死,方能解她前世對自己的殺生之恨!

    只是,現在有秦政在顧清萱的身邊,她是算計不到顧清萱的!

    除非……秦政早點死去……

    也許她該是找找南宮雪仙了,南宮雪仙的一身巫術,可不能浪費了。

    顧清穎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寒光,秦政必須死,誰讓他眼瞎,選了顧清萱!

    “娘娘……”一道熟悉的女聲出現在宮殿內。

    顧清穎都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是她前世最好的助手!

    只是,這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

  作者有話說:原主回來了,不過最多只能活一個時辰,馬上就要被虐成渣渣,死得不能再死,不虐原主,不解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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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發表於 2016-5-17 18:13:52 |只看該作者
216  死絕

    荷香!

    她的侍女,以後會被封為誥命夫人!

    顧清穎有些驚恐,她明明看到占據這副身體的蠢貨對荷香見死不救,後來因為自己在她的靈魂中不斷暗示,不能失去荷香,這個蠢貨才想著去救荷香,最後卻被顧清澤壞了事!

    更是在宣旨公公面前出盡了丑!

    可是此時,荷香不是已經死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宮裡?

    顧清穎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沒有活過來,她是不是進入了地府,所以才遇到了荷香的魂魄……

    腦後的劇痛告訴她,這是真實的,她在現實生活中,她重新活了過來!

    “荷……香……”顧清穎抖著嘴唇,小聲叫著,荷香是她前世最好的姐妹,為了自己,做了很多事,還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這一世,她眼睜睜得看著荷香被這個蠢貨害死,她不心痛失假的。

    一雙白玉的小手溫柔得撥開了她黏在臉上的發絲,傾國傾城的臉因為血跡變得很是猙獰恐怖,荷香柔柔的看著她,輕輕勾起紅唇,“娘娘,您怎麼弄成這樣了?”

    “荷香……你,你不是……”顧清穎看著荷香的笑容,隱隱覺得很是不安,荷香還活著,這裡面一定有秘密。

    “奴婢死了對嗎?可是奴婢命大,死不了呢。”荷香笑得很柔和,眼裡含著碎光,原本只是清秀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惑人的媚意。

    “荷香,太好了,你真的沒死!荷香,是我錯了,竟然沒有保護好你。不過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我一定好好對你,等到我成功了,我會讓你做最尊貴的女人,讓你嫁世間無雙的好男子。”顧清穎發自真心的說道,剛剛重獲新生,現在自己最好的姐妹又還活著。她覺得世間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她更加多了一分信心。

    荷香仔細地瞧著顧清穎的神情,突然大笑了起來,“咯咯咯……娘娘。您現在還想著您的美夢呢?您看看您自己的模樣,人不人鬼不鬼,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美人了。嘖嘖,沒想到我一來就看到您這個樣子。”

    “荷香。你怎麼這樣說話?等等,你是被誰救活的?”顧清穎立刻想明白了。荷香因為那個蠢貨做的事,必定是對自己恨之入骨,所以才會這樣,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安排。她們本是最好的姐妹,卻硬生生要變成仇敵!

    “娘娘啊,您心心念念想著進宮。想著贏得帝寵,可是你忘記了。當今皇上,是個傻子,不管你有多美,他沒有腦子,他不會憐惜你的。想必,您是自以為美貌,惹怒了他,皇上才會這樣對您的吧。”荷香勾著唇角,微笑道。

    “荷香,皇上他……”顧清穎情急之下差點說出了昭聖帝最大的秘密,不過最後關頭還是忍住了,不行,她以後肯定也是要站在昭聖帝那邊的,這個秘密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荷香突然站了起來,厭惡的看了一看倒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顧清穎,顧清穎被昭聖帝殘害,雖然靈魂重新歸位,但身體上的傷口依然存在,她不敢亂動,她知道自己後腦的傷口有多大。

    “娘娘,您說您的心怎麼就那麼硬呢,先是一手破壞我的幸福,然後又眼睜睜得看著我死去,俗話說得好,養條狗也有感情吧。算了,我也不指望您對我有多少真心的愧疚,我身份卑賤,在您的眼裡不過是一螻蟻,不過,你我主僕一場,您傷得這麼重,我得幫你一把,讓你不再受苦了。”荷香俯視著顧清穎,聲音裡盡是戲虐。

    顧清穎一聽這話,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此時她只能依靠荷香去請太醫,軟聲道:“荷香,我還記得你剛入府的時候,你從小身子就瘦弱,被買進府裡,沒有一個管事媽媽願意要你,你本來會被趕出府外,自生自滅的。當時看著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極為忠心的人。所以,我不顧別人的眼神,將你帶到我的身邊。”

    荷香眼波顫了顫,她也想到了那時的場景,她是一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後來被人販子拐賣,轉了十幾次手,才被買進了顧府,比起在人販子手中的朝不保夕,顧府對於她來說是天堂。

    她身子瘦弱,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管事媽媽不要她,當時她覺得自己離鬼門關又進了一步,這是第十家不要她的府邸了,人販子不會白養一個廢人,也許被趕出去後,守在院子外面的人販子就會將她抓住,或者斷手,或者斷腳,或者毀容割耳剜眼,去乞討。

    但是她卻被一個天仙一般的小姐留下來了,從那時候她就發誓,她一定會好好效忠這位小姐的。

    後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小姐還是小姐,只是性子變了一個人,在外人面前依然是仙子般出塵的模樣,但在她們下人面前,乖張,惡毒,喜歡虐待辱罵!

    小姐已經不是她熟悉的小姐了,她漸漸地離心離德,命運的苦難一直讓她很渴望幸福,直到三公子願意收她做侍妾,她灰暗的人生才有了一絲光亮!

    可是一切都被她的小姐毀了,她恨她!!

    恨她破壞自己的幸福!

    恨她對自己見死不救!

    所以……

    她活下來第一件事,就是要重新出現在顧清穎的身邊,以一種絕地逆轉的姿態高高的俯視這如同仙子一般的女人!

    “娘娘,這些陳年舊事,我早就忘了。”荷香不為所動,“對了,忘記告訴娘娘了,我來不是來看戲的,而是來幫娘娘免除痛苦的。”

    說完,荷香用眼睛掃視著大殿內,她不急,昭聖帝來時就遣散了所有宮人,這個時候。沒有人會來到這裡。

    視線落在了一根水藍色的羅帶上,荷香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將柔軟的羅帶拿起,隨後又走向了顧清穎,蹲了下來,看著她。“娘娘。您現在身上肯定很痛吧,不用怕,馬上您就不會痛了。”

    “你……你想做什麼?”顧清穎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是那個蠢貨,她胸中有無限抱負,她腦中有無與倫比的計謀智慧,在盛世中。她的用武之地也是很多的。

    荷香輕輕一笑,“自然是送娘娘您上路了。”

    語氣平淡極了。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兒。

    “你……你!大膽!我是宮妃,你怎麼敢?”顧清穎被刺激地聲嘶力竭,“荷香,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是誰在你背後指使你的。那人不安好心,你如果聽從了他的話,你會被論罪處斬的!”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剛剛皇上不是虐待你嗎?是皇上失手殺了你,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荷香嘲諷的一笑。冷冷得看著渾身顫抖的顧清穎。

    顧清穎突然笑了,淚水沖刷著臉上的鮮血,多麼的諷刺啊,她信心滿滿的歸來,到最後竟然要被自己最好的姐妹殺死嗎?

    前世,她是多麼的如魚得水,所有與她作對的人都被她一一拔除!

    顧家年輕一輩,都被她設計,又有昭聖帝幫著,所以每一個出戰的顧家人都會被戰死,不是敵人太強硬,而是背後的冷箭,足以讓天神都防不勝防啊!

    後來顧府更是被昭聖帝下旨滅滿門,顧耀武只忠於劉太后,可是大秦是姓秦的!!

    顧清穎沒有半分力氣,只能瞪大眼睛看著荷香將羅帶套在頸脖上,一圈一圈的收攏!!

    “噗——”顧清穎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落在了荷香的臉上,哈哈大笑,邢若癲狂,“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我歸來第一天就要被養在身邊的一條狗給殺死,哈哈哈,命運啊!可是我不後悔!顧家所有人都該死,我只恨我不能再一次的讓顧家家破人亡,屍骨成山!!!”

    她不後悔!

    她不後悔對顧清逸下藥,她不後悔謀害嫡母,她不後悔與昭聖帝一起謀害劉太后,她不後悔讓昭聖帝設計殘害在戰場上披荊斬棘的顧家後代,她不後悔最後顧家被滅滿門!!!

    她……她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第一時間殺了顧清萱!

    那個軟弱無能的嫡女,誰能想到,她最後會死在顧清萱的手裡,同歸於盡啊!

    她現在想明白了,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了,最愛的愛人娶了別人最後被追殺至死,最親的親人一個個被害死,血脈相連的家族全部被滅滿門,顧清萱那時候什麼都不怕了,不怕死,死也要拉上自己!

    喉嚨上的羅帶一直在收緊,慢慢地,似乎要慢慢地將她勒死。

    “荷香……”顧清穎雙眼布滿了血絲,用手捂住胸口,閉上了眼睛。

    荷香只看見,這個絕色如九天仙子的女人,像個頻臨死亡的野獸崽子一樣絕望的蜷縮成一團!

    她心裡沒有一絲波動,雙手向兩邊狠狠的一拉,她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

    宮裡又死了一個美人,昭聖帝在劉太后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今晚的刺客他受到了刺激,所以癡傻的他才失手殺死了劉太后。

    劉太后果然如往常一樣,只是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多說什麼。

###

    作者有話說:顧清穎死的不能再死了,不會再死去活來了,嘎嘎嘎,我覺得這是顧清穎應有的結局,心思狠毒的女配,我會讓她死的很有藝術,她前世做了那麼多惡事,今生又想著翻盤,卻一醒來就被殺死,心裡的感覺肯定很曼妙,泥萌說呢?

    我心裡真是陰暗啊,一個女配的死寫了三章,哎,為了有藝術呢。

    下章開始春暖花開,逗比又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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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發表於 2016-5-17 18:14:05 |只看該作者
217  來紅

    京城大街的房頂上站滿了身穿黑袍的神兵閣衛士,他們已經在京城搜查了整整三日,卻一點線索也找不到,京城裡每家每戶,每個人,甚至每只動物都很是正常,都是熟悉的面孔。

    賣燒餅的李大郎為人和善,喜歡和人聊天說地,尤其是和攤子旁邊賣水果的王胖子。

    王胖子滿腦肥腸,笑起來,是極為猥瑣。

    “嘿,王大哥,你別說,我最近總覺得睡覺的時候有人盯著我看,心裡毛毛的。”李大郎燒餅攤上沒有客人,便湊到王胖子身邊,有些驚恐的說著。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說真的,我也是,我那婆娘如廁的時候都好像有人看著。”

    站在屋頂上的神兵閣衛士耳力極好,聽到這些心裡也是別扭,再想想這兩人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三十幾年的生活點滴周圍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會是那些殘暴的綠袍人,想了想,決定還是去別處看看。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還會聽到什麼“奇怪”的事兒。

    李大郎微微抬頭看了房頂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戾氣,壓低聲音道:“主子這次計劃失敗了,神兵閣封鎖了消息和城門。”

    已經過了三日了,若是主子的計劃成功了,京城皇宮必會大亂,如今風平浪靜的,計劃肯定是失敗了,原本正預備著大干一場的他們生生憋回了原來的模樣,過著三十幾年來一樣的生活。

    王胖子一臉猥瑣的樣子,聲音卻冷得像冰一般,“神兵閣把守十分嚴密,主子也沒有透出信來。看這情形,是要我們繼續隱忍了。”

    “不急,我們等了幾十年,不在乎再等些時候,雖然浪費了如此大好時機,不過有主子在,我們遲早會翻身的。”李大郎利落地□面。話語中含著一絲冷酷。

    王胖子從自己攤上拿了一個橘子。給了李大郎,低聲道:“對了,主子一個月前讓你辦得事如何了?”

    李大郎臉色有些怪異。一說到這事突然沉默了起來。

    “不是吧,你可是主人身邊十大護衛裡排名第八,永安公府雖然一家都是將領,可以你的本事。將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顧清萱擄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啊!”王胖子瞪大了自己芝麻大的眼睛,見李大郎的神情便知事情沒有辦成。

    “你以為我不想罵?!”李大郎眼底閃過薄怒。幾乎咬牙切齒道:“從主人一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我當晚就去了顧府,可是秦政那小娃娃,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居然夜夜都在顧清萱那房頂上守著!秦政那小娃娃雖然年紀不大,可內力了得,我若是能打過他。我早就完成任務了!”

    “秦政……嘖嘖,我也奇怪了。顧清萱我也見過,不僅秦政這小娃娃護著她,就連主人也指名要她……”王胖子搖搖頭,有些難以相信。

    “真是邪門了!”李大郎啪的一聲將面餅攤在烤爐裡,眉間難掩憤憤之色,“我為了完成任務,可是每夜都去了顧府,我想著,秦政那娃娃再怎麼,總不可能夜夜守在那裡吧!特麼的……我都不想說了,每夜都能看見他坐在屋頂上,還有一夜是在下雪,他居然撐著一把傘站在那裡,他內力深厚,倒是不怕冷,可我怕啊!”

    “我就沒見過這樣的男的,一個女人而且,跟護什麼似得!”李大郎用力地吐了一口口水,眼裡有著深深的無奈,“王胖子,要不今夜你跟我一起去,你去引開那秦政,我將那顧清萱抓過來……”

    “……咳咳!”王胖子被這話嚇得嗆住了,“別!千萬別叫上我!我可不想跟秦政那小娃娃交手,我在主人那裡不過是排名十六,連你都打不過,你這不是讓我送死嗎?”

    “瞧你那出息,我們兩個聯手,還打不贏秦政那小子?”李大郎繼續慫恿道,“若是我們能順利完成這個任務,主人一定會很開心的,到時候你我前途一片光明啊。”

    王胖子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和那排名第四的趙掌櫃關系不錯嗎,如果他幫你去引開秦政,你鐵定能完成任務。”

    “趙掌櫃的老母過了,幾天前就去了老家安葬家母,我要是能找他,現在也不會跟你說了。”李大郎瞪了一眼,將已經燙熟了的燒餅拿了出來,“你倒是幫不幫?”

    “……”王胖子沉吟片刻,才道:“罷了,今夜我就去見識一下那秦政小娃娃的功力!”

    “那好,待會我們商量一下具體計劃。”

    …………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獨孤辰搖頭晃腦的背著孔孟大論,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啪嗒一聲將書拍在桌上,他壓根就不是讀書的料好嗎?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我要瘋掉了。”獨孤辰口中喃喃道。

    隨後,霍地一聲站在起來,“我得去找小表妹玩玩。”

    一走進顧清萱的院子裡,獨孤辰就感覺貌似有人在盯著自己,可是院裡的丫鬟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哪有人看他,應該是錯覺。

    顧清萱正坐在外面曬著暖暖的太陽,手裡繡著紅帕,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表哥我沒時間陪你玩,你找小八玩吧。”

    獨孤辰的腳步僵住了,臉上的肌肉猛抽,他知道小八是誰,就是那只狂傲屌炸天的八哥!

    用一只鳥來打發他,他感覺到了來自顧清萱的深深惡意。

    “表妹,馬上就要開春科舉了。”獨孤辰直接進入主題。

    顧清萱專心繡著,頭也不抬,“嗯,表哥加油,我相信你!”

    “……你為什麼相信我?”獨孤辰的嘴角抽了抽,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

    “呃……”顧清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轉而繼續低下頭繡著,道,“表哥你想多了。我這是在鼓勵你呢。”

    獨孤辰的眼角抖了抖,他就知道,從顧清萱嘴裡壓根就吐不出什麼好話來!

    “表妹,你也知道,讀書這東西需要天賦的,雖然你表哥生來就聰明絕頂,可不是每一項都精通的。比如讀書這一塊……”獨孤辰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了,“表妹,你現在後台這麼強硬。要不也給表哥找一個?”

    找後台?

    顧清萱抓住了關鍵詞,有些驚悚地看著他,“表哥你太直接了……”

    “……咳咳,情勢所迫啊!要是我名次太差了。我母親非得打死我不可,表妹。你忍心看我被打死嗎?”獨孤辰委曲至極道。

    顧清萱還要繼續銹帕子,所以只是微微想了想,便道:“那好吧。”

    這回輪到獨孤辰愣住了,他那麼難纏的表妹。繼續就這麼答應了,臥槽,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這下獨孤辰是高興地不能自己了。只是等到他真的考完時,他才明白什麼才是人生一片黑暗。

    獨孤辰走後。顧清萱伸了伸懶腰,還有幾日就是她的生辰了,盡量在那之前將紅帕銹完。因為這紅帕很快就能用上了。

    “八小姐,老太君請您過去。”老太后院裡的大丫鬟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祖母?”顧清萱不疑有他,放下了針線,起身跟著大丫鬟一起去了。

    當然,還有屋頂上的那道黑影,也跟著去了。

    顧清萱一進屋裡,先是給老太君請了安,隨後便乖巧地站在一邊。

    老太君剛想向客人介紹,就見坐在下坐的貴婦審視著顧清萱,突然笑了出聲:“喲,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顧八小姐吧。”

    這樣的語氣讓顧清萱忍不住皺了皺眉。

    老太君臉上的笑容也淡了淡,“李國夫人說笑了。”

    李國夫人是劉太后娘家的嫡出的小姐,嫁給了文淵閣大博士,也就是小企鵝的嫡母,不過她是繼室,並不是小企鵝安筱筱的生母。她為文淵閣大學士生有一子一女,地位倒也穩固,今日來主要是為了替安筱筱說親事的。

    她是劉太后的嫡系親戚,性子自是高傲,生下的女兒也是當做天之嬌女一樣培養寵愛,在她眼裡,就是公主也不見得比自己的女兒差。

    而她的女兒也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太后賜婚,成為了昭王世子妃,及笄後,兩家就要結良緣之好了。

    李國夫人挑剔地上下打量著顧清萱,眼底閃過一絲鄙夷,“去年青雲才會開畫塔我就心生奇怪,估計是某人勾上了阿政,不過是徇私舞弊來的。”

    顧清萱的臉色突然蒼白地嚇人,當然不是因為這婦人的話,而是一股劇痛在她的小腹間蔓延開來,有了前世的經歷,她明白,她恐怕是來紅了。

    只是,為什麼這麼痛……

    李國夫人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受不了了?”

    “李國夫人請你自重!”老太君怒道。

    “我是一品國夫人,老太君您年紀大也就算了,但是顧八小姐,不應該對我行跪拜禮嗎?!”李國夫人反擊道,她出言無忌,反正不是她女兒的親事,黃了就黃了!

    顧清萱咬了咬唇,一波一波的疼痛襲來,但聽到這李國夫人的話,忍不住瞪著她,“臣女身體不適,望夫人見諒。”

    “古來尊卑分明,我尊你卑,你理應跪拜我!”李國夫人並不打算放過顧清萱。

    “祖母,孫女先回去了。”顧清萱並沒有理會李國夫人,得到老太君的同意後,轉身就走。

    她的腳步有些虛浮,實在是太疼了。

    “站住!”李國夫人見她目中無人,氣急敗壞地將手邊的茶盞摔到了顧清萱的面前,嘲諷地看著老太君,“我一直以為顧八的驕縱跋扈已經好了,沒想到還是如此。”

    顧清萱又走了幾步,腿有點軟,因為李國夫人要求,這裡沒有一個丫鬟,老太君又被李國夫人堵著,實在沒人扶她。

    一股滑膩的液體緩緩地滲了出來,幸好冬衣厚,不然恐怕就要出丑了。

    只是她這樣怎麼走回自己的房間呢,顧清萱蒼白著臉,有些擔憂。

    移動著腳步,摩擦間,那股滑膩流的更多了,顧清萱抿唇,“祖母,孫女實在不適,讓……讓丫鬟進來一下吧。”

    老太君見她面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樣子,心中也是焦急,立刻喚道:“明雲明珠,快些進來。”

    婢女立刻進來了,李國夫人卻柳眉橫豎:“都退下!”

    李國夫人走到了顧清萱的身邊,拉了她的胳膊一下,“顧八,你果真跋扈無禮,今日我定要教教你怎麼做人!這脾氣,誰慣得?!”

    她意在諷刺老太君。辱罵顧府沒家教。

    顧清萱感覺越來越多了,甚至滴了一滴鮮紅的血在地上,腿越發軟綿綿的,又是一陣抽痛,顧清萱咬牙忍著,鼻尖滲出一層汗意。

    一道黑影出現在她的身邊,在眾人驚愣的目光中將她抱起,秦政面色極為冰冷,尤其是看到地上的血滴時,眸子黑如烏墨,凝著寒冰,看著李國夫人,冷聲道:“我慣得,有意見嗎?”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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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7 18:14:18 |只看該作者
218  暖暖

    李國夫人看著秦政冰冷的目光,心裡衡量了一下,瞬間就選擇了不說話。

    她這次來,為的是安筱筱的親事,文淵閣大學士很是寵愛他這嫡長女,要她親自來說,本來這說親一事,就應該是男方主動上門,沒想到到了她這裡,居然要她堂堂一品國夫人厚著臉皮向男方提這事。

    不用說,她是懷著一肚子火來的,又見顧老太君知道了她的來意後,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自豪感,讓她又吞下了一顆炸彈。

    顧家能越來越繁盛,不僅僅是因為軍功,使其上升一大擋的是那顧八弄來的丹書鐵券,免九死,可以說沒有人會不心動。

    自從得了丹書鐵券後,顧家可以說是好事連連,就連與其作對的長安侯府也在不久被滅族了,而她每次參加簪花會時,聽到得最多的就是顧八這兩個字了,她那天驕一般的女兒被狠狠地壓了下去!

    對於顧八,她有著莫名的敵意,青雲才會冠軍又如何?有丹書鐵券又怎樣?還不是要跪拜她!

    只是她沒有想到秦政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出現得這麼及時,讓她很懷疑這秦政是不是日夜跟在這顧八身邊?!

    “阿政……你……你怎麼會來?”李國夫人盡量裝作不在意秦政冰冷的話,語調長輩不像是長輩,臣子不像是臣子,很是怪異。

    真要按尊卑,秦政可以甩她十條街,親王世子可比一個一品國夫人要高貴地太多了。

    秦政看著她,淡漠地問道:“她是我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說她?”

    “呃……”李國夫人徹底被哽住了,臉色極為難看。就像是青椒炒茄子,一邊青一邊紫的,她腦袋有些懵,張著嘴卻根本接不上話。

    顧清萱半閉著眼睛,在他懷裡蹭了蹭,黑色的錦袍將她臉上的細汗拭去,渾身似脫力了一般。下腹時不時突然的抽痛讓她更加地咬緊了下唇。

    “疼……”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去。身上黏膩極了,睜開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頭頂上籠罩在冰霜裡的俊臉。小聲地訴說著。

    秦政聽到幼細如小貓一般的聲音,連忙低下頭看她,見懷裡的人臉色煞白,原本嫣紅的唇沒有一絲血色。因為疼痛,深深地咬著下唇。他甚至都能看到下唇滲出淡淡血絲,立刻皺緊了眉,來不及惱恨,雙臂收緊。抱著懷裡的人轉身就走。

    “明雲,快跟上看看八小姐到底是怎麼了。“老太君立刻吩咐一邊的大丫鬟。

    見秦政終於走了,李國夫人也是鬆了一口氣。眼底閃過深深的忌憚,秦政她還是惹不起的。而且今天這事,她還沒辦成……

    依照她丈夫的性子,知道自己辦砸了,指不定要冷落她了,她雖是太后的嫡系一脈,但出嫁從夫,她還是很敬重自己的丈夫的。

    心裡閃過萬般思緒,李國夫人很快掛上了微笑,轉身看著老太君,“讓老太君見笑了,我這脾氣向來直接,卻不想有些忘了分寸,所謂一家人一家事,是我越矩了。”

    老太君臉色並沒有因為這些話而好轉,本想下逐客令,可是轉念又想,這事畢竟關系到她孫子,而且安小姐也沒有和他們有過節,可不能因為對別人的氣氛,讓兩孩子遭罪。

    “李國夫人不是還要說兩孩子的親事嗎?”老太君壓下怒意,淡淡問道。

    聽老太君這樣說,李國夫人便知這事也算過去了,連忙順著老太君的話,“是是是,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說到筱筱這孩子,她是府裡最熱心腸的,身體也好,脾氣……脾氣像,像,像……”

    李國夫人猛然發現,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她是想盡量說優點,可是文淵閣大學士嫡長女的脾氣,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火爆辣椒……

    算了不管了!

    “像她父親,出了名的文雅,心地善良,對長輩是極為孝順的。”李國夫人發現睜眼說瞎話好像也不是這麼困難了,太棒了,她似乎學到了一個新技能!

    老太君被雷到了,心裡默默為她的孫子抹了一把淚,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國夫人,“這畢竟是終生大事,我得去問問小五的想法。”

    都這樣了,還問什麼?

    李國夫人咽了咽洶湧而上的老血,扯出一抹微笑,“五公子和我家筱筱的事,誰人不知啊,要說五公子對筱筱沒那心思,恐怕也是沒人會信呢。”

    老太君想了想,也是,當初她那五孫子和文淵閣大學士嫡長女在簪花會上惹出來的事,可是成了京城百姓好長時間的談料。

    兩個人同時落水裡了,上岸後,男的說是女的拉他跳下去的,女的說是男的騙了她,不小心踩空了,正好拉住了旁邊的人,就一起下去了。

    不管是哪個版本,這兩人在所有人眼裡已經是一對兒了。

    自從,再也沒有人敢上大學士府提親了。

    其實出那事不久後,她就讓人去了大學士府說親事,可是當時那安小姐還在對顧清澤怨恨有加,將提親的人統統趕了出來,她也知道,可能是姑娘家臉皮薄,便想著過段時間再去。

    卻不想最近大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接連發生,她就將這事擱下了。

    說起來,顧府也是理虧的。

    “這樣吧,等過完年宵,我就讓五小子親自去大學士府提親。”老太君突然多了一絲莫名的激動,她的孫子終於要娶妻了,她是不是可以抱上曾孫了呢。

    李國夫人見老太君這樣說,心裡總算好過了一些,這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李國夫人又說了幾句,便走了。

    “明珠,你去叫五公子過來,我給他定了親事,他肯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老太君仿佛看到了自己孫子手舞足蹈的模樣。

    一路上,顧清萱動也沒動一下,窩在秦政的懷裡,聞著熟悉的氣息,連疼痛也不覺減輕了些,可突然地猛烈抽痛,還是會讓她縮一縮身子。

    她前世每次來也這麼痛過,這是宮寒之症,最折磨女人了。

    沒想到重活一次,這東西也跟著過來了。

    秦政每感覺懷裡的人身子顫動一下,眉頭就皺的更深,他對女人只有模糊的認識,來紅算是女人的隱秘事,所以他並不知道顧清萱的疼痛來自什麼,只是讓她這麼痛,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劉太后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拍他一巴掌,不來紅你們怎麼成親洞房?!

    一回到顧清萱的院子裡,丫鬟們立刻圍了上來,青兒看了看顧清萱的臉色,又看到了裙子上的血跡,瞬間就明白了,連忙讓人備熱水。

    顧清萱被秦政放在床上後,青兒想了想,還是向秦政先行了一禮,道:“秦大人,小姐這是來紅了,您恐怕要回避一下。”

    來紅……

    秦政找不到記憶裡和這兩字有關的事,看著顧清萱縮成一團,眉眼清肅,低下了頭吮掉那鼻尖上的汗珠,“我就在外面。”

    見秦政走了,青兒立刻讓人幫顧清萱脫了已經髒了的衣裙。

    秦政站在院裡,他一出來就讓暗衛去把宮裡精通婦理的太醫請過來。

    “等等。”

    暗衛都要走了,又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他是明白顧八小姐這狀況的,可是他不敢再秦政面前亂說,不然太后要說他教壞秦大人的。

    “大人……”暗衛深深地低著頭,他害怕看到御座大人好奇的目光。

    “你……你去幫我找本女子的書來。”秦政一開始有些別扭,不過想到這是為了多知道顧清萱的事,頓時就理所當然了起來。

    暗衛猛地抬頭,好吧,這是御座大人自己要求的,太后也不能說他什麼。

    “喏。”

    暗衛的效率肯定是奇高的,所以秦政很快就拿到了書,當下就坐在院子裡的搖椅上,一頁一頁認真地看了起來。

    他這才明白了,上面寫了每個月都會有,那他的小萱不是每個月都要這麼痛上一回,一想到她痛得連嘴唇都咬破了,他的呼吸滯了滯,一定要把小萱醫好。

    這時,青兒出來了,秦政連忙將手中的書往屋頂上一丟,在那裡蹲點的暗衛利落地接住了。

    “太醫馬上就要過來,你去府門看著,來了立刻帶到這裡來。”秦政淡淡說道,隨後有些急切地走進了房間。

    “是。”青兒忙行禮,直到秦政進了房間,才對春兒說道:“可兒去熬紅棗羹了,你去和夫人說下這事。”

    來紅,算的上是女子的大事,她們這些下人,在這方面的經驗怎麼比得上已經嫁夫生子的婦人。

    秦政一進門就見那床上縮著一團小小的起伏,露在外面的小臉格外蒼白,細致的秀眉時不時皺在一起。

    顧清萱痛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一只大手從裡衣下擺伸了進去,貼在她的肚子上,暖暖的溫度透過肌膚,滲透了進去,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撫平了時不時抽搐的地方。

    那暖暖的感覺讓她的身子終於不再是那麼緊繃了,顧清萱緩緩地睜開眼,眨著濕濕的眼睛,隨後卻臉一紅,不敢看秦政,實在是太丟人了,弄到衣服上,還被他全看見了。

    秦政見後,低下頭貼著她的臉頰,輕聲道:“我的小萱,這是長大了。”

    “你……你知道啊。”顧清萱有些驚訝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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