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 -【出外靠男友】《全文完》

蔡仲子

菲菲《出外靠男友》

好哇！哪個爛男人膽敢欺負她的好姊妹，
竟然吃干還沒抹淨就想落跑，
豈有此理，他當女人是生來被耍著玩的嗎？
雖然她長得嬌小，卻擁有足以媲美關公的義氣，
為了幫她的好姊妹出一口氣，
她決定單槍匹馬前去揪出那個始亂終棄的衣冠禽獸，
可是，那個敢作不敢當的壞男人卻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
既然找不到兇手，而她的手又很癢，
只好找他的親兄弟算帳，
沒想到，同一對父母生出來的兒子卻完全不一樣耶！
他這個哥哥不但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還大義滅親的幫她痛扁他那個不成才的弟弟一頓，
噢～～他這種剛正不阿、大公無私的男人，
好有魄力、好有魅力、好有活力，剛好配得上她的美麗……

蔡仲子

第一章

導火線

"黛芬…我…"麥筱蝶支支吾吾的看著她的好友兼室友。

"怎?了？"黛芬手中拿著一包波卡，懶懶的回道，雙眼仍注視著電視上正在轉播的現在最熱門的世足賽。

今日可是冠亞軍之爭！任何事都不能干擾她，她所有的精神全都專注在球賽上頭。

說到這次的世足賽，和往常一樣吸引了大批瘋狂的賭客下注，她某個在國外的朋友找到了管道，而她也小試了一把。

沒賭多少錢啦！她只押了一百塊美金下巴西隊贏而已，不管怎?樣，她都要?自己支援的球隊加油。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筱蝶對於黛芬冷淡的反應不是很高興；於是用腳踢了踢她。

"小姐！你不要吵我好不好？現在可是冠亞軍之爭耶！"她瞪了筱蝶一眼。女人通常對運動沒什?興趣，但是，根據報章雜誌報道，這次世足賽連女球迷都跟著瘋狂起來。

原因很簡單，就是--球場上的帥哥太多了。

不論老的少的、大的小的；只要是女人，都會忍不住對著在球場上賓士、流汗的帥哥球員流口水。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啊！"

"一定要現在說嗎？"黛芬的語氣聽起來無奈極了。

"這…"她有些遲疑。

"等我看完世足賽再說不行嗎？一場足球賽也才幾十分鐘而已，你就不能等我看完球賽再來吵我嗎？"不能專心看世足賽，她一肚子火。"你的事情到底有多重要？"

"很重要！"

"重要到什?程度？"她雙臂交叉在胸前，"你倒是說清楚，若是沒有比世足賽還重要的話，我鐵定剝了你的皮！"

黛芬拿起電視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其實她大可以一邊看電視，一邊聽筱蝶說話，沒必要將電視關掉，不過呢，她這個人啊！人稱"單細胞生物"，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情，若是一旁有電視的聲音干擾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專心。

所以，她只能忍痛關掉電視，不看她最愛的世足賽。

"可是，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啊！至少對我來說很重要…"筱蝶越說越小聲。

"怎?？"她蹙眉，"你有了啊！"她隨口胡說。

不料她隨便亂猜竟然就這?中了頭獎，只見筱蝶緩緩的點了點頭。

"什?？！"她受到頗大的驚嚇，忍不住提高了音調，"我只是隨便說說，你還真的有了啊！你怎?這?不小心啊？"她氣極了，整個人跳到沙發上。

"可是！他說他是真心愛我的啊…"

"真心愛你又怎?樣？"她激動的拍了拍桌子，"若他是真心愛你，就算多了那層薄薄的'XX套'應該也沒有影響啊！說！他是不是沒有做防護措施？"真是該死的男人，要是讓她知道對方是誰的話，她一定會狠狠的剝掉他一層皮！

"是沒有--"

"還真的沒有！"她大吼著，"沒有你還跟他做？你…你你…"她的手顫抖的指著筱蝶。

"我又不是故意的。"筱蝶咕噥著，"只是那時燈光美、氣氛佳--"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

"一旁還有一大束的紅玫瑰，所以，你們兩人就不小心一時勾動天雷地火，一發不可收?，對吧？"

"嗯！"筱蝶點了點頭。"不過，那裏沒有一大束的紅玫瑰。"她小聲辯駁。

"完了、完了，你現在要怎?辦啊？你自己說你要怎?辦啊…"反觀筱蝶的冷靜，黛芬急得都快要發瘋了。"未婚懷孕耶！沒錯、沒錯，現在這個時代是很開明，誰管誰未婚懷孕，不過，要是回到家鄉可是會有人說閒話的！"

"他說他愛我，他會娶我的！"筱蝶甜甜的說道。

"小姐，你清醒一點吧！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是不能相信的！"她的眼睛眯了起來，"說，他是不是在床上和你說這些的？"看到筱蝶點頭，她又哇啦哇啦的叫了起來。"我就知道一定是這樣，你啊…"

"可是--"

"別可是了，你現在打算怎?樣？事情總得解決，對方真的要娶你嗎？"她再次確認。

"他是這?說的。"

"好，很好！"黛芬點點頭，"他什?時候要去向你的父母提親啊？"

"他叫我等他，他要先回去和他的父母商量，不過，他絕對不會騙我的。"她很相信她選中的男人。

"多久？"

"他沒說，不過他家教似乎很嚴，所以，他叫我要有耐心等他。"他是她心愛的男人，他說的話她全都相信。

聽到她的話，黛芬"砰"的一聲從沙發上跌了下來。蝦米？叫筱蝶要有耐心等他？要等多久？等到肚子都大了！孩子都生了嗎？

"黛芬，你覺得怎?樣？"她詢問黛芬的意見。

"小姐，我能覺得怎?樣嗎？你不是都已經決定了嗎？"黛芬搖頭歎氣，拿起丟在一旁的遙控器，"小姐，很抱歉，我已經沒有心情聽那曲子，我決定還是繼續看我的世足賽，?我的一百塊美金加油。"

"大哥、大哥…"段霄匆匆忙忙的進入他大哥段狄君的辦公室，打斷了段狄君與蒼戰的談話。

"你怎?跑來這裏？"

看到段霄，段狄君顯然很不高興。

因?段霄從小到大就像個公子哥兒一般，仗著家裏有錢，長相也不錯，常在外頭惹是生非，而他父母又寵愛?兒，對他的行?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很不高興。

幸虧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拿著"段氏集團"的招牌在外頭招搖撞騙，不然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來這裏！可是--"段霄看到有外人在，話便止住了。

"你們兩位慢聊，我先出去了。"

蒼戰十分識相的轉身離開段狄君的辦公室。對於段狄君與段霄兩人，他常會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親兄弟。

一個處事嚴謹，一個私生活則是亂七八糟。成天不務正業，對於段霄，他這個外人也頗多微詞。

不過，這都不關他的事，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不是嗎？

"現在蒼戰出去了，你可以說了吧！"

段狄君拿起一旁的文件看著，他剛剛正和蒼戰討論這一季的投資狀況，沒想到段霄突然出現，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可是…"

"你是想要錢吧？我不是說過了，要錢找爸媽拿。"他連看都不看段霄一眼。

不是他狠心，連一點錢都不願拿出來給弟弟，只不過對於他成天無所事事及揮霍無度的生活態度，他已經看不下去了。

若是他父母再這?放任段霄浪蕩下去，他相信遲早有一天一定會出事。

"大哥，你別這樣嘛！我當然知道你不會給我錢，要錢的話，我才不會向你伸手。"想要錢就找家裏的老頭子，他只要一開口，要多少有多少。

而不是他愛抱怨！他大哥摳得要死，要個一兩萬也沒有！

"你今天來到底有什?事？我等會兒還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沒時間聽你在這裏胡扯。"他根本就不想見段霄。

"大哥，我當然知道你很忙啊！"段霄抽出一張面紙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我只是希望你幫我解決一件事情而已，你只要答應我，我馬上就離開這裏，我保證我以後一定會乖乖做人，不會再給你惹任何的麻煩！"他雙手合十地拜託著。

聽到段霄的話，段狄君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來他這個弟弟一定又惹了什?麻煩，而且這個麻煩是他自己沒有能力解決的。

雖然段霄承諾只要他答應幫他解決這件事，他之後都不會再給他添麻煩，可他太瞭解他這個惟一的弟弟了，他就算乖也只是乖一兩個星期而已，之後還不是故態複萌！

"你去找別人解決！我很忙。"

"大哥，你還沒有聽我說到底是什?事，怎?就要趕我走了？"段霄也急了。

"我不知道還要幫你處理多少事情，有一就有二，你之前不也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保證不再給我添麻煩嗎？"他眼神淩厲的看著弟弟，"你的保證又做到了幾分？"

"你別生氣啦！大哥，你只要再幫我這一次就行了，否則我就真的死定了。"

"我救不了你。"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以他大哥的能力，這點小事是很好解決的。"你不是有同學在當婦?科醫師嗎？"

他會來拜託段狄君不是沒有理由的，他記得他大哥高中時代的一個好朋友開了間婦?科診所。

"你問這個要做什?？"段狄君眯起眼，"你到底又捅了什?婁子？"他憤怒的站起身，雙手揪緊段霄的衣領。

"你不要這?生氣嘛！我可是你弟弟啊！"他不停的拍著段狄君的手，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窒息而死。

段狄君放開他，"你不用再說了，你接下來的話我也不想聽，你自己去找爸媽談吧！以爸媽疼愛你的程度來看，這事情他們一定會幫你解決。"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以後你別再踏進我的辦公室，關於你的一切，我完全都不想聽、也不想管。"

"大哥，你真的這?無情？"

段霄也火了，他這?低聲下氣地求他大哥幫忙，沒想到他卻這?狠心！他這樣配當人家的大哥嗎？

"我無情？"段狄君的聲音冷了。"是你一直遊手好閒到現在，你自己算算看，你到底鬧出了多少事情，我現在幫你處理了這一件，之後是不是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我收拾？"

"我向你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是嗎？你以?你還有那種可以向人保證的本錢嗎？你要知道，你的信用已經破?了！"

他真的很瞧不起自己惟一的弟弟，若不是段霄讓他太過於痛心的話，他也是很愛護段霄的。

"好，你不幫我，大不了我去找爸媽！"段霄氣極了，他沖出段狄君的辦公室之後，用力的甩上門。

"我可以進來了嗎？"門板上傳來輕叩聲，隨即門便被打開了。站在門外的是蒼戰。

"你沒有回你的辦公室嗎？"

段霄一來，他的太陽穴都隱隱作痛起來。

"沒有，因?我認?你不會和他談很久。"蒼戰笑著說道，他太瞭解段狄君的個性了。

"坦白說，我並不想見到他，一見到他，我就知道絕對沒什?好事。"他鮮少向人抱怨段霄的事，不過面對蒼戰--他這個高中時期到現在的好朋友，他卻能毫無保留的將心裏頭的話全都說出口。

"是啊！他來找你一向都沒有什?好事伯父、伯母仍舊不管他嗎？"

"以前不管，現在想管可能也管不動了吧！"段狄君嘲諷的說道。

"他這次又出了什?狀況？可以說來讓我聽聽嗎？"蒼戰實在是太好奇了。

"我對於他惹了什?事情沒多大興趣，不過，我大概可以猜得到…"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段霄應該是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所以才急著找平洋。"薛平洋是他的高中同學，目前自己開了一家婦?科診所。

"嘖嘖…聽起來很不妙，不過，他做的事他得自己解決，不是嗎？"

"當然！我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完了，怎?還有精力去處理他的事！反正他的事我是不想管了。"

"明智之舉啊！不過坦白說，依他的個性，現在應該回去找你父母了。"蒼戰猜測道。

"他找誰處理都無所謂，反正我不想再處理他的事，尤其是當一個間接的劊子手。"他的目光變得幽暗，聲音也低沈許多。

"你別想那?多，事情過了就算了。"

"有些事情我也不想想起啊！"但是，那些事情就像電影一般，在他的腦子裏不停的重復播放著。

"你現在還得靠藥物入眠嗎？"

"有時吧！大部分我都是喝幾杯威士卡。"

自從他父母在他小時候不分有紅皂白地?了段霄苛責他之後，每個人最舒服的享受--睡眠，成了他最大的夢魘，從此他就很難入睡。

要解決這個問題，除了吃安眠藥之外，就是睡前喝酒了。

"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段狄君得借由藥物來幫助入眠的事情，甚至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們只會要求段狄君?公司盡心盡力，可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他。

兩個兒子，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對待及養育方法啊…

"我也有責任。"段狄君緩緩的說道。

對於他該承擔的責任，他一向不逃避，逃避是懦夫的行?。

只要他不多管閒事，不多加以苛責段霄的話，他父母不會這?罵他，不是嗎？

他還記得那是?了一隻紙飛機，段霄弄壞了他的紙飛機，卻不開口道歉，他一氣之下才會出手打他，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

"算了，我也不想再和你談這件事了，越說你只會越自責。"

"太好了，我也想轉開話題，剛才我們討論到哪里了？"段狄君問著蒼戰。

"不就是上一季的投資狀況嗎？"

"爸、媽，拜託你們…我一定會乖乖的…"段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跪在地上對他的父母說道。

"兒子啊！你怎?又闖禍了呢？你到底哪一天才能像你大哥一樣啊？"段母心疼的將段霄給樓在懷裏。

"慈母多敗兒，我早說過絕對不能再放任段霄這樣下去，你看！現在可好了，他居然弄大了人家的肚子！"段父氣得大吼。

若是對方願意拿掉孩子的話，這當然是很好解決，但是，怕就怕對方不願意，堅持要將孩子給生下來。

生下來，可是得面臨很多的麻煩哪！

而且，他們段家在上流社會可是有名望的家族，萬一爆發了這種醜聞，這可不是好玩的啊！

不管怎?樣，這個孩子就是不能留！

"媽…我也很想像大哥一樣，這些日子我也都有盡心盡力的學習啊！"

"真的嗎？"

"是的。"他點著頭，"我買了幾本投資和管理的書來看，一心想向大哥看齊。"

拜託，他怎?可能會買那種書來看呢？這?說只是?了討好他母親啊！更何況，他最厭惡的就是看那一類的書籍，只要一摸到那種書，他馬上就會睡著了。

"那個女孩子怎?說？"

"這…"段霄遲疑著，"她在等我娶她…"

玩玩是可以，但要他娶她…他可不想這?早就被綁住啊！

"娶她？！"段父咆哮著，"你要娶她嗎？"他可不希望有這樣的媳婦進他們段家的門。

"不。"段霄搖頭，他說那些話只是哄哄筱蝶而已。

"既然你沒打算要娶她，?何不小心一點呢？你這樣讓我們很難辦事啊！"段父指責道。

"你也別光是罵兒子，說到底都是那個女孩子不檢點！"段母一心袒護自己的兒子，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錯；他兒子永遠是對的。"反正對於那種不知羞的女孩子，就帶她去婦?科把孩子拿掉，然後再給她一筆錢當做遮口費不就成了嗎？唉…想也知道，我們段家怎?可能讓那種女孩子進門呢？"

"是啊、是啊…媽，你說得對，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段霄連忙保證道。

"可是，我們這樣會不會虧待了人家？"段母還是有一點良心不安。

"你一定要和那個女孩子斷得乾乾淨淨，我們段家不容許有任何醜聞發生！而那個孩子絕對不能留！"段父狠心的說道。

黛芬坐在沙發上看世足賽重播之時，有人按了門鈴，她前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兩名穿西裝、打領帶的人，一開口就要找筱蝶。

她領著他們進客廳；然後叫筱蝶出來。

"將孩子拿掉，這五十萬就是你的。"比較年長的男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們這是什?意思？"黛芬憤怒的看著眼前坐著的兩人，"你們和那個姓段的有什?關係？"

"這是我們老闆說的。"

"什?？"筱蝶在一旁哭得泣不成聲，"段…段霄說他會娶我的啊！是他叫我拿掉孩子的嗎？"她受到很大的刺激。

不可能…他是這?溫柔的對她說他會娶她，怎?可能會要她拿掉孩子呢？

"叫那個姓段的站出來，有話當面說清楚，別當個縮頭烏龜，敢做不敢當！"她的手指指著他們厲聲說道。

"我們少爺現在沒空理你們。"

"他真的是這?說的嗎？"筱蝶真的不相信段霄會這?狠心。

"嗯！這是少爺向我們老闆說的，老闆有指示，若是麥小姐乖乖的答應，五十萬就是你的，他們還可以?你安排一家很好的婦?科診所，這些費用我們老闆都會支付，若是你不願意，那?--"

"你們以?有錢就了不起是不是？你們欺人大甚了！"黛芬的正義感向來很強，她最見不慣仗勢欺人的人了。

"麥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做才是對你最有利的，更何況，你還這?年輕，拿掉孩子之後，你還有很好的人生，五十萬雖然不多；可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只要你點個頭，五十萬就是你的了。"較年輕的男子開口了，雖然他很同情她，不過，他也是領人家薪水的，只能聽命行事。

"不！我不要！"她絕對不做這種事！"別想我會拿掉孩子！"

"筱蝶…"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拿掉孩子對筱蝶來說是最好的，可是看到她這個樣子，黛芬所有的話便全都吞到肚子裏頭。

她知道筱蝶很難過，因?她一個星期前還很高興那個姓段的要娶她，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黛芬，你也想勸我嗎？"筱蝶無助的眼神望向她。

"沒有。"她搖頭，"這是你的事，你得自己下決定，別人是不能干涉你的。"

"麥小姐，你考慮得怎?樣？錯過這次機會就沒有了。"年長的男人有些不耐煩。

"去你的！"黛芬將桌上那張五十萬的支票揉成一團；扔向對方，"麻煩你轉告那姓段的一家人，就叫他們拿著這五十萬下地獄去吧！我們不稀罕這五十萬！"

"臭丫頭，你…你們真是給臉不要臉！我們老闆要你將孩子拿掉！你以?你可以保得住嗎？要是你真的這樣想的話，那你就太笨了！"

"你什?意思啊？"黛芬站起身沖到廚房，拿著掃把跑了出來。"你們是在恐嚇我們嗎？現在是講究法治的時代，你們以?自己有錢，法律就管不著了是嗎？"

她粗魯的拿著掃把將他們兩個給趕出去，隨即便關上了門。

"黛芬，我好傻是不是？"筱蝶?起滿淚水的臉蛋看著黛芬，這一切果然都被黛芬給料中了。

"你別這?說…"

看到好朋友這?傷心難過，她心裏頭也悶悶的。

將筱蝶摟在懷裏，她任由她在自己懷裏痛哭。"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全都要怪那個姓段的臭男人！"

"黛芬，如果我堅持要生下來呢？"

"那我只能當你的臨時保姆了，不然我還能做什?呢？"她也只能這?做了啊！

蔡仲子

第二章

討公道

"老劉，這?做不太好吧！"小周對於段家人所用的手段真的不敢苟同。

"小周…你在說什?傻話啊？這是老闆交代的事啊！"老劉敲了敲小周的頭說道，"老闆交代的事情，我們本來就應該要盡力完成。"

"可是，這是犯法的啊！"小周仍有些不安。

而且說實在的，那個女孩子也未免太可憐了。

他真的是很同情那位麥小姐啊！

"你別再有這種婦人之仁了，段老闆說事成之後，這五十萬就全都給我們。"他們坐在車子理監視著黛芬與筱蝶所住的公寓，等著筱蝶出門。

"但…"放在一旁的藥丸讓小周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男人要成大事就絕對不能心軟，知道嗎？"突然，老劉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出現了！"

他看到筱蝶穿著淡綠色的連身裙，背著購物袋，看起來像是要出外來買東西。

"真的要做？"

"?什?不做？我知道你不敢將這藥塞到那女人的嘴巴裏，所以，這件事交給我來做就行了，你只要記得，千萬別讓她看到我們兩個的臉，否則我們都得吃牢飯。"老劉叮嚀著。

於是，兩人下了車，悄悄地跟在筱蝶身後。

黛芬剛下班回來，就看到筷蝶全身蜷縮地躺在地板上。

她嚇得連忙扶起她。"筱蝶，你怎?了？怎?會躺在地上？"她驚慌的問道。

原本緊閉著雙眼，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的筱蝶困難的睜開眼。

"黛芬…"

"怎?了？你到底是怎?了？"她看到筱蝶的下體大量出血。"你該不會流?了吧？"

怎?會這?不小心呢？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筱蝶不停的喘著氣，"我之前出去買東西，卻莫名其妙被人強塞了藥丸，我不知…不知道那是什?東西，不過吃下去之後肚子就很痛…"

原本還不是那?痛，她打算回到公寓之後，再打電話給黛芬，請她送她到醫院。沒想到才剛進家門，肚子就痛得不得了，甚至讓她痛暈了過去。

"別說了、別說了…我送你到醫院去。"

黛芬請隔壁鄰居幫忙將筱蝶扶到樓下她停車的地方，在筱蝶坐上車後，便開車送她到最近的醫院。

"醫生，你說什?？"黛芬仔細的聽著醫生的說明，越聽臉色越難看。

"我剛才幫麥小姐用超音波檢查了一下，她流?了。"醫師搖了搖頭。

"她…她剛剛告訴我說她被人強塞了藥丸，她該不會是因?這樣才流?的吧？"黛芬焦急地問。

"真正的原因恐怕要等詳細檢查過後才能知道。"醫生歎氣，"不管如何，麥小姐肚子裏的胎兒是確定沒了，而且…"

"而且怎?樣？"聽到"而且"兩個字，黛芬的冷汗直流。

"因?她血流不止，所以還得動一次手術。"

天啊！怎?會這樣…那個該死的傢夥！黛芬握緊拳頭，這種事情她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她沒想到堂堂的"段氏集團"竟然會做出這種下流的事情！

很好，他們這?對待她的好朋友，別以?她會就這?算了。

"小姐，你考慮得如何？如果同意的話，麻煩你在上頭簽個名！"醫生遞給她一份同意書。

"這手術一定要做，麻煩你請護士向我的朋友解釋一下，我怕她太難過了，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嗯…這我瞭解。"

動完手術，回到家之後，筱蝶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發一語，只是茫然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筱蝶，你還好吧？你下要這個樣子好嗎？日子還是要過的啊！"黛芬看到她這個樣子，眼眶不禁紅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聽到黛芬的話，筱蝶緩緩的轉頭望著她，那蒼白的臉看起來十分憔悴。

"你…"

"我會讓段氏集團付出該有的代價！"

雖然憑她一個人的能力真的很難辦到，不過，她會努力去做，就算不成功，也要讓段氏集團名聲掃地。

"算了…"筱蝶絕望的搖著頭，"我…累了，不想再計較這些了。"

是啊！既然段霄都能這?狠心，她還能說什?呢？一切只能怪她自己看走眼，遇人不淑啊…

"可是--"

"黛芬，謝謝你這?關心我，我打算等身體好一些之後，先回鄉下住幾個月，就當是散散心吧！"她真的是心灰意冷了。

"好吧！"黛芬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這?說了，就先回鄉下休息一陣子吧！"她將放在桌上剛熬好的粥端給筱蝶，"趕快趁熱吃，身體還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

"我找段霄。"

黛芬早就下定決心要幫筱蝶討回公道，所以，在筱蝶回鄉下的第二天，她特地起了個大早，準備來找那個姓段的算賬。

"段霄？"櫃檯小姐眨了眨眼，十分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嬌豔的女人。

"是啊，這裏不是'段氏集團'嗎？"

筱蝶告訴過她。那個?棄她的男人是"段氏集團"的段霄，所以她才會來這兒找他的。

"怎?？他不在這裏嗎？"她凶巴巴的，一副隨時準備要吵架的模樣。

"不是的，小姐。"

"不是？"聽到櫃檯小姐的話，黛芬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這裏不是'段氏集團'？"不對啊！她要進來前還特地看了一下建築物外頭的燙金字，那上頭明明就寫著"段氏集團"，她才敢這?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找人理論的。

"是的，這裏是'段氏集團'沒錯。"

櫃檯小姐再度點點頭，不愧是受過良好訓練的櫃檯小姐，就算對方是存心要來砸場子的，還是一樣這?好脾氣。

"那就沒錯了，我要找段霄。"就算不能對他怎?樣，隨便賞他兩拳、踢他兩腳也好啊！

"很抱歉，小姐，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這裏沒有段霄這個人。"

"怎?可能？"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櫃檯小姐，"他不是'段氏集團'的少東嗎？"

"是啊！段霄先生是老董事長的小兒子沒錯，不過，他並沒有在公司上班，主事的是段霄先生的大哥段狄君。"櫃檯小姐解釋道。

"啊？"

黛芬耙了耙頭髮。家族企業怎?這?複雜啊？那她現在該怎?辦？

"小姐，請問你有什?事嗎？"櫃檯小姐禮貌地問。

"那我要見段狄君。"

反正他們是一家人，說不定也一樣惡劣，就算對方沒這?惡劣，她也要讓他知道他的家人做了什?好事！

"你要見段先生嗎？"

"沒錯。"她用力的點頭，"我現在就要見段狄君。"

"可是，段先生很忙，平常想見他都要預約，而且…"

而且，她的企圖那?明顯，她根本就不可能放她上去見董事長，她還沒笨到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

"我--說--我--現--在--就--要--見--段--狄--君--"她一個字一個字說道，語氣堅定無比。

她今天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要是見不到段狄君的話，那她就這?待在他們的公司裏，甚至大吵大鬧都沒關係，反正任何手段她都做得出來，只要見得到她想見的人就行了。

"很抱歉。"櫃檯小姐一臉?難。

"你--"黛芬氣得漲紅了臉，可她心裏清楚和櫃檯小姐爭吵也無濟於事！所以，她又漾開了笑臉，"那段狄君什?時候會出現？"

"我不曉得。"

再度被拒絕了！

該死的！怎?會這個樣子。黛芬握緊拳頭。果然欠缺周詳的計劃是見不到她想見的人的。

"你?什?要見段狄君？"

身後傳來一道低沈的男性嗓音，黛芬轉過頭看著對方。

對方長得十分高大，比她高了將近一個頭，身上穿著一套正式的西裝，一看就知道是中高階層的主管。

由下而上緩緩的打量著對方，黛芬發現他那張瞼的輪廓就像用刀慢慢雕刻出來的，臉上的每個線條絕對都和"溫和"兩個字扯不上邊。

在黛芬打量他的同時，段狄君也正審視著站在他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她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而已，身穿白色襯衫及藍色牛仔褲，長髮則是綁成馬尾，束在腦後。

這種打扮一看就是大學生的基本穿著，他猜她不是學生，就是涉世未深的社會新鮮人。

而像她這種乳臭未乾、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不應該會出現在他的公司裏才對。

她有著十分纖瘦的身材，一張典型的瓜子勝，臉上的五官十分精致。

但是，惟一不搭軋的就是她那雙眼，這樣一張典雅的臉上不應該有這?一雙眼。

?何這?說呢？

她的眼是會迷倒男人的那種嫵媚大眼，就像會放電一般，也就因?她那雙特別的眼，她絕對會被男人歸類?嬌媚型的女人。

"你是誰？"

黛芬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對於不認識的人，她通常都帶有七十分的戒心，然後再從和對方的談話中逐漸加分或是減分。

"段…"

櫃檯小姐連忙從位子上站起來，在她恭敬的想向段狄君行禮之前，便被段狄君的眼神給制止了。

"先生，這位小姐已經來這裏十幾分鐘了，她原本要見段霄先生，我告訴她段霄先生不在這裏上班，她便改口說要見董事長。"她連忙說出黛芬的來意。

"你找段霄有什?事嗎？"

段狄君挑了挑眉，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女人?何要找段霄，而且，由她的表情看來，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她來意不善。

"我是來扁他的，如果能閹了他，或者踢傷他的于孫袋更好。"黛芬憤怒的說道。

她也知道自己的用詞十分粗魯，這些話絕對不像一個"淑女"會說出來的話，但是，她都擺明要來找姓段的算賬了，還顧慮這些做什?？

"呼…"櫃檯小姐聽到黛芬的話之後，倒吸了口氣，這…這…

看到段狄君那雙陰沈的眸子瞅著她，黛芬更是?頭挺胸。

"怎?？不行嗎？"

"警衛、警衛！"櫃檯小姐連忙喚來警衛，打算將黛芬給轟出去。

正當兩名警衛一左一右的走過來，打算要架著黛芬之時，段狄君朝他們搖了搖頭。

"這事情我會處理。"

"是！"

看這情形，他的身份地位可能比她原先預估的還高了些，所以，櫃檯小姐和警衛的態度才會這?恭敬。也好，她或許可以借由他見到段狄君或者是段霄。

"你?何要做這種事？"段狄君再問道。

"和你說這些有用嗎？如果沒用的話，我想我也不用浪費口水。"她十分不客氣的說。

"有！"

"?什?？"突然，黛芬眨了眨眼，眼前這個男人該不會就是那個負心漢兼沒良心、一輩子該絕子絕孫的傢夥吧？"你是--段霄！"她用著肯定的語氣說道。

剛剛櫃檯小姐說段霄不在公司裏，也許他今天剛好出現，就這?好死不死的被她抓到也說不定。

機會難得，錯過這一次，下次不知還得等到什?時候！

腦子裏的思緒轉得快，而她的行動更快，她就是要來賞段霄幾拳、踢他幾腳的，如今他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又怎?可能會這?簡單的放過他呢？

黛芬已經認定了眼前的段狄君就是段霄，她飛快的捶了他兩拳。

段狄君沒料到黛芬會突然出拳，他沒有任何的防備，只能平白的換了那兩拳，腳也被用力的踩了兩三下。

最後，黛芬殘忍的瞄準他的雙腿之間，打算使出她看世足賽轉播時學的那幾招，那可是她最大的收穫之一。

她就這?用力一踢，打算狠心的讓他--絕子絕孫！

這一次，段狄君已有所防備，他輕輕一閃，閃過了黛芬的玉腿。

他從她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了恨意及攻擊的企圖，他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的，而若不幸被她踢上這?一腳，那他下半輩子真的就玩完了。

"小姐，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站在一旁的守衛這次自動的一左一衣架住了黛芬。

"沒什?好說的！"她眯起眼瞪著他，"反正我是帶著必死的決心來的，要殺要剮都隨便你！"

"我想你是不是對我有什?誤會？"

雖然她是這?無禮，不過，段狄君一點怒氣都沒有，他的脾氣不算好，甚至有時候可說是糟糕透頂了，可是他就是無法對她生氣。

他不否認眼前這個女人長得很美，但是，光憑美貌想勾引他真的很困難，他之所以會這?包容她的舉動，他猜原因可能只有一個--她的眼神、她的脾氣、她的決心。

她應該知道在這裏鬧事會有何種後果，不過，她顯然豁出去了。

"如果你是段霄的話，我很後悔剛才那一腳沒有踢爆你的小弟弟。"她仍牙尖嘴利的低喊。

"段先生，要將她送到警局嗎？"警衛問道。

看吧、看吧！他果然姓段吧！那他就是段霄沒錯了。唉！真可惜被他察覺了她的意圖，不然她絕對可以一舉得分。

"不用，我還有事情要問她。"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開她。

"可是她--"

"我是個大男人，應該不至於這?無能，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才是。"他自我調侃道，然後轉向黛芬，"你剛剛說如果我是段霄的話，你很後悔剛才那一腳沒有踢爆我的小弟弟是嗎？"他重復一遍她的話。

"沒錯！"

她眼中可是沒有半點懼意…對啊、對啦！她心裏其實很害怕，一切全都是她硬出來的。

"那如果我不是段霄的話，你是不是應該向我道歉？"他笑問。

"你不是段霄？"咦！那她不就教訓錯人了？

這…她原本堅定的眼神轉變了，變得有些訝異、震驚，當然了，還包括一點點的抱歉。

"我不是。"他雙臂在胸前交叉。

剛才被她踢的那兩腳，以及被她捧的那兩拳，他都認了，他一向不和女人計較。

"可…可是你姓段啊！"只要是姓段的．而且在這間公司裏出沒，全都是她的敵人。眼中一咪咪的抱歉才出現一下下而已，就被她全掃光了。

"我是姓段沒錯，但我是段狄君，段霄的大哥。"

看吧、看吧！不管怎?樣都是她的仇人之一，教弟不慎，罪加一等，她又企圖想K段狄君一拳。

"小姐，你不要這?衝動好嗎？"

"很抱歉，我很難克制心頭澎湃的恨意，以及熊熊燃燒的怒火。"哼！她現在心裏可是憤恨無比呢！

"你要找段霄是吧？他到底又做了什?事情？如果你可以冷靜下來的話，或許我們可以上樓談談。"他不習慣站這?久，向來都是別人站在他面前，而他坐在辦公椅上。

"你該不會對我怎?樣吧？"

難不成他想殺人滅口、先奸後殺嗎？

"不會。"他搖頭。

"我怎?知道你是真的不會還是假的不會？你可是段霄的大哥，你一定會護短！"她不齒的說道。

"我保證不會，你若是相信我，就跟我一起上樓，若是不相信，你大可以轉身走出公司大門，這裏沒有任何人會攔你，而且，剛才你偷襲我的事情也不會有人追究。"

咦…這?好啊？

看他的言行舉止，應該還算是個好人吧！也許她可以相信他。

不過，他會不會想趁她卸下防備後再淩遲她啊？不管怎?樣，她都得小心?妙。

"要進來嗎？"段狄君走進高級主管專用的電梯，等待著黛芬。

"好！"在思考了三十秒之後，黛芬走入電梯裏，"我相信你。"

"謝謝。"

蔡仲子

第三章

期待

在進入段狄君的辦公室之後，段狄君要秘書送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紅茶進來。

"請坐。"他將黛芬帶到辦公室一角的沙發上坐下。

"謝謝。"

要是平常到這種大老闆的辦公室裏頭參觀，她一定會滿心歡喜，仔細地觀看頂級古董、辦公家具的擺設，不過，她現在可沒有那個心情，她是來談正事的。

"聽說段霄不管事是嗎？"黛芬開口問。

"沒錯，我弟弟在公司裏沒有擔任任何職位，你來找他有什?事嗎？"他很好奇她找段霄的目的。

"原本我也不想到這裏來找段霄，不過，我朋友只知道段霄是段氏集團的小開，其他就什?都不知道了，我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到這裏來找他。"

"你朋友？"段狄君啜了口咖啡。

"沒錯。"她點了點頭，"我是代我朋友來找段霄算賬的。"

"發生了什?事嗎？"

一提起段霄，段狄君就開始頭痛起來。

"當然！不然我做什?花這?多時間來這裏？我還得上班咧！你知道那個該死的傢夥做了什?事嗎？"沒等他有任何反應，黛芬繼續說道："他讓我的朋友懷孕了！"

"這件事我之前就知道了。"原來是這件事啊！

"你知道？"黛芬揚高了聲音，"你既然知道，?什?還放任你弟弟做出那種享？你?何不好好管教你弟弟？"她大吼著。

"我知道我也有一點責任，不過，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我父母太過於寵溺他了，他們根本聽不進我的勸。"

"要人拿五十萬到我家，要筱蝶墮胎的人是你嗎？"虧她還這?相信他，哼！同一個父母出產的果然是同一挂的！

"五十萬？"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起，"很抱歉，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雖然他不知道，不過，他大概可以猜出是誰做的。

"你不知道？"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不喜歡別人對他的話有所質疑。

她應該對他存疑的，但是，她卻莫名的相信了他。

"除了這個，還發生了什?事情嗎？"段狄君繼續問道，雖然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不過，終究和他們段家有關，他有必要深入瞭解。

"你知道他們做了什?惡劣的事情嗎？他們連筱蝶生下孩子的權利都剝奪了！"

她緩緩地說出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而段狄君聽到她的話之後，眉頭越皺越緊。

"這就是你們有錢人做事的手段嗎？"發現段狄君並沒有任何回應，黛芬又繼續說道："段霄?棄筱蝶，我們也沒辦法，不過，你不覺得你們做得太過分了嗎？啊…我都忘了，你們可是兄弟啊！"雖然知道這件事與段狄君無關，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要挖苦他。

"我知道我再怎?道歉都改變不了事實。"

他父母竟然?了段霄做出這種事，他真的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可怕的事情發生。

"所以呢？你要說過去就過去了嗎？"黛芬冷冷地看著他。

"很抱歉。"

原本火氣已經消了大半，可是，黛芬一聽到他說"很抱歉"三個字時，全身氣得發抖。

"一句很抱歉就行了嗎？一句很抱歉就可以掩飾你們段家所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了嗎？"她用力地拍著桌子。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給我交代？你要怎?給我交代？是不是又要拿一筆錢來搪塞我們啊？！"她越說越大聲、越說越生氣。

"你想見段霄是吧？"

"沒錯！"她用力的點頭，"我還想拿刀子砍死他！"

"我找他過來，你方便在這裏等一下嗎？"他問。

"好！"

反正她請了一天假，等會兒也沒有什?事情，既然可以見到段霄的話，那她就在這裏等沒關係。

段狄君拿起話筒，撥了段霄的手機號碼。

"喂！"

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音樂聲，顯示對方所在的地方是個很嘈雜的場所。

"段霄嗎？"

"大哥？"段霄聽到那渾厚低沈的嗓音時，有些愣住了，"你怎?會打電話給我呢？你不是很厭惡見到我、聽到我的聲音嗎？"

"你現在在哪里？"他不悅的說道："你又在哪一間PUB還是酒吧了？"

"我…沒有、沒有！我在家裏看書啊！"段霄的聲音有些慌亂。

"你以?我這?好騙嗎？"他這個弟弟果然還是這?不知長進！"我現在在公司裏，你馬上到我的辦公室來見我。"

"到你的辦公室見你做什?？"段霄心裏有些害怕，不過怕歸怕，自小他就不敢違抗段狄君的命令。

"有人要見你。"他簡單回答。

"有人要見我？誰？"

"你來就知道了，別讓我親自去找你！"說完，段狄君便收了線！?起頭看著黛芬。

"怎?了，段霄要來嗎？"

"他會來的。"他十分有把握，"對了…還沒請問小姐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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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黛芬看見一個斯文的男子走進來之時，她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那個該下地獄的段霄！

因?她知道筱蝶就是喜歡這種斯文型的男人，她對斯文型的男人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

他的樣子是很斯文沒錯，可是，如此白皙的皮膚讓她覺得礙眼極了，她一看就知道他是個習慣過夜生活的男人，白天看起來沒有什?精神。

"大哥，是誰要找我啊？"段霄笑嘻嘻的走入段狄君的辦公室裏，一點都不知道大難臨頭了。

"你全身煙酒味怎?這?重？"段狄君的神情緊繃。

"大哥，你別這樣啦！我剛剛在家看那些財管的書籍看得太累了，所以才抽了幾根煙，又喝了一點酒。"他編著謊話。

"你別再費心說那些謊了，我不相信。"他搖頭，雙眼看著黛芬，"他就是段霄。"

"我知道，我看他那欠扁的樣子就知道了。"

"你找我？"段霄看了黛芬一眼，驚豔極了，"想找我約會嗎？"

如果她是要找他約會，那他現在非常有空，面對這種美人，他絕對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不是。"

"不然你找我做什?呢？"

他不解，更不懂眼前這女人?何跑到公司來找他。

"我想和你談麥筱蝶的事。"黛芬勉強壓下怒氣說道。

"麥筱蝶？"這個人是誰啊？段霄努力的回想著，但就是想不出這號人物究竟是誰。"我認識她嗎？"

"你該死！"

黛芬忿忿的站起身，用力的甩了段霄一巴掌。

從未被女人掌摑過的段霄俊臉立即變得鐵青，他揚手想回給她一巴掌，卻被段狄君強而有力的手臂給扣住了。

"大哥…他打我耶！"

"若你不是我弟弟，我也想打你！"

"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連筱蝶是誰都不曉得，你是存心想玩弄她是嗎？你甚至還要人弄掉她肚子裏的孩子…"黛芬氣得說不下去了。

聽她說了這?多，段霄終於知道她說的筱蝶是誰了，不就是那個笨女人嗎？

"別怪我啊！上床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我逼她了嗎？強暴她了嗎？"他像個痞子一樣不屑的說道，"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的身上，明明就是她自己太笨了，我只隨口說要娶她而已，她就高興得像什?一樣…如果那時她乖乖拿了五十萬去墮胎，不就什?事都沒了嗎？"他一點都沒有要認錯的意思。

"你…"

"哎呀！你這?大老遠的跑來這裏找我，一定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幫麥筱蝶占什?便宜是吧？當初要給她她不拿，現在孩子沒了才想回頭已經太遲了，我爸媽不會給她半毛錢的！"

"太過分了！你一點都沒有檢討嗎？"他吊兒郎當的態度讓黛芬氣極了。

"這有什?好檢討的，不就是這樣嗎？"

正當黛芬氣不過地想痛扁段霄一頓，有人的動作比她更快。

段狄君一把抓起段霄的衣領，用力的往他的腹部痛毆著，打得他的嘴角都滲出了血絲。

他的舉動讓黛芬看傻了。他們不是親兄弟嗎？怎?會這樣…

她不覺得段狄君是在做戲給她看，因?她知道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大哥…你在做什?啊…快放開我啊…"

"大哥…"段霄哀嚎著。

"我要打醒你，我要看你何時才會清醒！"段狄君的拳頭不停的落在他身上。

"大哥，你這?對…對我…爸媽…"

"爸媽沒把你給教好，就由我來教你！"又揍了他一拳，段狄君才放開他。

段霄被打得鼻青臉腫，兩腿幾乎無法站立，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余小姐，麻煩你代我向麥小姐道歉好嗎？"

"呃…好…好…"

段霄都被揍得這?慘了，這件事就這?算了吧！段霄現在的樣子可是比她預估的還慘，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謝謝你，我真的非常感激你，呃！剛才很不好意思，胡亂揍了你幾拳。"她滿懷歉意的對段狄君說道。

"沒關係。"他向黛芬笑笑，看也不看段霄一眼。

"我先走了。"

她走過段霄的身旁，又故意踢他幾腳，甚至還"不小心"踢中了他的重要部位，看到他雙手緊捂住兩腿之間，倒在地上哀嚎，她開心得不得了。

"段先生再見。"

"再見。"段狄君點了點頭，看著那纖瘦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大哥！"段霄忿忿的嚷著。"你這樣對我，要是讓爸媽知道了，你以?你董事長的位子還可以坐多久？"

"我真的很唾棄你！"段狄君冷冷的說道。"你都幾歲的人了，自己闖了禍卻無法自己解決，最後還得勞煩爸媽來幫你收尾，你到底何時才會清醒啊？"

"大哥！"

"被你恨、被你怨都無所謂，我倒要看看你到何時才能變乖，還是你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

"哼！"段霄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的重要部位仍是疼得不得了，讓他的五官全皺在一起。"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有勢，什?都好談，就算我哪一天惹到黑道大哥的女兒，我相信只要爸媽願意幫我出頭的話一切全都沒問題。"

"你出去吧！"

"我要是知道你找我來這裏是打算這?修理我，哼--"他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被段狄君給打斷了。

"滾出去！"

雖然在口頭上逞能，但是，段霄仍十分懼怕自己的大哥，他連忙沖出段狄君的辦公室。

在段霄離開辦公室之後，段狄君看著那扇緊閉的門，腦中閃過了那個高挑、纖瘦的身影。

他還會再看到那個小女人嗎？那個就算心裏十分恐懼，卻仍是勇氣十足的小女人。

雖然段狄君知道黛芬是?了自己的朋友才來向他們討公道，既然已經見到了段霄，她就不會再出現在這裏，可是，他還是希望能再見到她。

她很輕易的便在他的心裏佔據了一個位置，讓他無法輕易忽略她。

搖了搖頭，段狄君告訴自己不應該再去想這件事情，今天因?她的事，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揉了揉又開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也許就當作今日什?事都沒有發生過，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先生，你要不要試試這件上衣，這是DUCK今年最新的男裝，採用絲光棉的材質製成，這種布料好穿、透氣又輕薄，來向我買的客人大都會買個一兩件，好穿的話再來向我拿幾件…"黛芬拿著衣服在男客人面前比著。

基本上，黛芬是個很愛錢的女人，而且，她希望在最短的時間賺到最多的錢。

所以了，她白天在百貨公司四樓的紳士館DUCK男性專櫃上班，沒有輪班的話就去夜市擺地攤，看著自己存摺裏的數目一天一天的增加，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DUCK的衣服並不便宜…"男客人有些遲疑，DUCK的衣服定價動輒兩三千元，頂多只能打個八折，真的不是一般月收入兩三萬的上班族買得起的。

可是…他偷偷看著眼前對自己露出笑臉，胸前挂著名牌的黛芬。

他就是因?黛芬長得美，所以才停下腳步在這個櫃駐足許久，而黛芬也?他介紹了十幾分鐘，不買的話好像說不過去。

"先生，怎?樣？"

黛芬臉上挂著職業化的笑容，對於她們的工作來說，笑容是每天必備的"生財工具"，一定要讓客人覺得她十分親切、和善，才會順手多帶幾件衣服回去，這樣業績才會可觀，除了底薪之外，拍成也會豐厚許多。

"可是…"

"先生，若是你有什?問題的話，可以直接說出來沒關係。"

其實賣男裝比賣女裝還輕鬆，這是黛芬深切的體認。

因?女人常常逛街，買衣服對她們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所以，要挑一件衣服總是要挑很久。

可是，男人買衣服就不一樣了。

平常男裝部的業績只是SOSO而已，不算好也不算差。

不過，要是一有男人來買，那可就不一樣了，由於男人很少買衣服，差不多半年、一年才買一次，對於衣服懂得也不多，所以，只要一出手起碼都是四五千塊，甚至於她還賣過兩三萬塊的。

最重要的是--男人買東西很少討價還價，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十分阿莎力，也很少廢話一堆，所以，她才喜歡在男裝部門上班。

"還是先生你要考慮一下？"

黛芬大約可以猜得到對方的心態，他應該是挺喜歡這件衣服，不過要價真的是太高了。

看黛芬從頭到尾都這?客氣，男客人忍痛說道："沒有…我只是想在這三件衣服之中挑兩件而已。"

大不了就吃幾天的泡面嘛！

將錢省下來買衣服也沒有什?不對的，畢竟衣服是要穿的啊！男客人不停的在心裏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這四五千塊花得很值得。

"這樣啊！"聽到他的話，黛芬對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這兩件最適合你了！先生你長得高瘦，穿這種花紋、線條最好看，可以將你身材上的優點全都顯露出來。"她努力的鼓動三寸不爛之舌來說服他。

"真的嗎？"

男客人的表情既高興又不好意思，很顯然的…又是一個不會買衣服的男人。

"是的，不然先生你可以問問其他專櫃的小姐啊！"

"不用了、不用了，就這兩件，麻煩你幫我包起來。"男客人掏出信用卡結賬。

"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黛芬快樂的在簿子上記下這筆業績，她的業績一向傲視整層男裝部，令同一層樓的專櫃小姐羡慕不已。

"好厲害，你一個早上來來回回地跑去結賬台結賬十幾次，你這個星期一定又是我們這層樓的第一名。"黛芬隔壁專櫃的小姐欣羡地說道。

"還好啦！"黛芬客氣的說。

"你快教教我要怎?樣才能提高自己的業績，要不然每個月都只領底薪，真的會被公司給罵死。"

"其實也沒什?特別的方法啦…"說著，黛芬突然想上廁所。"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去洗手間。"

"好。"隔壁的專櫃小姐點了點頭。

黛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沖往洗手問。

"聽說這間百貨公司的老闆要來視察耶！"

"這我也聽說了。"兩個專櫃小姐閒聊著。"聽說老闆三十歲不到，長得還不錯。"

"對我來說，長相不是問題，重點是要有錢，若是老闆能看上我，那我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她瞄了一眼DUCK專櫃，"黛芬可是我們這層樓的櫻花呢！有她在，老闆怎?可能看得上我們？"

其實，她們對於黛芬行銷的手法都很佩服，不過，她們也知道來向黛芬買衣服的大都是熟面孔，而且幾乎都是未婚或沒有女朋友的男性。

他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所以了，這層樓只要有黛芬在，她們想出頭的日子可是早得很呢！

"無所謂啦！"身材較高躲的專櫃小姐揮了揮手。

"?什?？"

"她不在意這些事情，她只在意錢而已。"她比了一個錢的手勢。"我前幾天問她，她甚至連老闆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聽說她沒排班的時候還去夜市擺攤子，真不曉得她怎?會這?愛錢。"

"還好啦！她又不偷不搶，人家愛錢是她的事，不是嗎？"

蔡仲子

第四章

巧遇

"狄君，你今天怎?想到要約我出來啊？"安娜勾著段狄君的手下了車，兩人看起來親密極了。

安娜是在一個晚宴上認識段狄君的，那晚的段狄君很冷漠，卻也很吸引人，她一顆芳心就這?遺落在他身上。

晚宴上，她害羞的塞了張紙條給他，上頭寫著她的手機號碼，但是他卻從未撥過。

她原以?他只是在玩一些小手段罷了，畢竟沒有任何男人可以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可是日子一久，她就發現她錯了。

其實段狄君根本就不把她當一回事，所以才沒有撥電話給她。

安娜雖然很生氣，不過，段狄君可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不管怎?樣，她都要想辦法將他給弄到手，所以，她這幾天一直纏著他。

只要纏久了，她有把握段狄君一定離不開她！

"我今天原本就排了到百貨公司視察的行程，剛好你來了，就一起過來。"相較于安娜的熱絡，段狄君的語氣顯得很冷淡。

"是嗎？"不介意他的冷淡，安娜依舊笑得很開心。

段狄君不動聲色的想將手抽出來。

他對於安娜並沒有特殊的感情，也從未乘機占她便宜，今日與她一起出來，純粹只是巧合而已，他不希望她誤會。

察覺到段狄君想將手抽走，安娜更加用力的勾緊他的手。

他揚了揚眉，沒對安娜的舉動表示任何意見。

"董事長，我們這家百貨公司的業績目前是臺北市最好的，還有--"百貨公司的負責人在一旁恭敬的報告著。

"我只是依照行程來這裏看看，你不用太緊張。"段狄君?手阻止了他。

他沒想到車子才剛抵達百貨公司門口，就看到負責人在門口等著迎接，對於他的這種行?，他不是很認同。

"可是--"

"你去忙你的吧！我們自己逛逛就可以了。"他擺擺手。

"不用我在一旁解說嗎？"

"不用。"他搖頭。

"好的！那我就不打擾董事長了，你慢慢看，有什?需要或問題就打一通電話給我，我馬上過來?你解說。"

"嗯！"

在負責人離開之後，段狄君便與安娜四處走走看看，而安娜看中什?東西，他也都二話不說的買給她。

"小姐，要不要幫男朋友挑幾件衣服？！"

眼前這個豔光四射的女人幾乎要讓她睜不開眼，不過，黛芬臉上仍舊挂著笑容。

?什?說她豔光四射呢？

這個女人的耳朵、脖子上全都挂著鑽石飾品，根據黛芬的"經驗"，再加上光線的照射，她十分確定她脖子那幾乎跟半個銅板一樣大的鑽石是真的。

而且，雖然她臉上化了五?六色的妝，不過，依她的外表來看，她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個美麗的女人。

"我們自己看就行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

由於段狄君背對著她，所以，黛芬並沒有認出他來。

"我知道你都穿亞曼尼的，這個櫃的衣服你一定沒什?興趣才是。"安娜對段狄君撒嬌的說道。

坦白說，從一樓逛到四樓，她已經逛得兩腿都快軟掉了，不過，?了討他的歡心，她還是勉強陪他巡視各個樓層。

"我沒有特別穿哪個牌子的衣服。"他的衣服都有專人定期送過來，對於品牌，他沒有特別的堅持。

"那你要不要看看這個櫃的？價錢不高耶！"

"看看吧！"他點了點頭。

穿著高跟鞋的安娜兩腿酸痛得開始顫抖，不過她還是忍住了。

"小姐…"在一旁看著他們的黛芬走了過來，"你要不要坐一下？"她看到她的腿正微微顫抖著。"我們這裏有沙發，很舒服的。"

"不用。"安娜搖著頭，"我要幫我的男朋友挑衣服。"

"這樣啊！可是，你的腳好像很痛…"

男朋友？聽見這個稱謂，段狄君只覺得好笑，不過，他並沒有出聲反駁。

"沒關係。"

"你還是坐在沙發上休息好了，我幫你的男朋友挑幾件衣服。既然你都已經站不太穩了，我想你男朋友應該也捨不得讓你再這?站下去吧！"像她們專櫃小姐幾乎都要站一整天，她能瞭解那種痛苦。

"先生，你覺得呢？"黛芬轉過身對背對著她的男子說道。

段狄君聽到有人在對他說話，他也禮貌性的轉過身。

"你--"

怎?會是他！

"你--"

看到黛芬在這裏上班，段狄君訝異極了。

"段先生，是你啊！你陪女朋友出來逛百貨公司是嗎？"她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上次的事情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哪里。"段狄君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極了。"你在這裏上班？"

"是啊！"她點點頭。"你要不要請你的女朋友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一下，她的腳似乎很痛。"

穿這?高的高跟鞋真是折磨人啊！

這時，段狄君才注意到身旁的安娜似乎真的有些不適，"安娜，你休息一下吧！"

"可是，我想幫你挑衣服…"

沒想到段狄君竟然會認識百貨公司的專櫃小姐，安娜有些驚訝，不過，她相信黛芬對她構不成什?威脅。

"整間百貨公司我們還逛不到一半，如果你待會兒沒辦法走的話！我想可能得叫計程車，或者是請人先送你回家休息。"他面無表情。

"好吧！我坐一下好了。"雖然她承認黛芬很美，不過，她對自己更有自信。

"段先生，你喜歡什?樣的衣服，要不要我幫你介紹？"黛芬讚賞的打量他全身上下，他身上穿的休閒服十分有品味。

"如果不麻煩的話。"

"怎?會麻煩呢？幫客人挑衣服是我的榮幸。"她拿了幾件衣服到段狄君的面前，"你要不要試穿看看？"

"你在這裏上班多久了？"他接過她手中的衣服，隨意地看著。

"一年多。"她回答。"?了報答你上次這?幫我的忙，還不計較我揍了你，我幫你打個折扣。"她小聲地說道："我用員工價幫你報賬。"

沒辦法，若是要請段狄君吃飯，可能得花上一筆錢，更何況，人家又不一定有空，他可是大公司的老闆耶！

所以了，她惟一可以做到的就是用員工價幫他打個折扣。

"這樣會影響你的業績嗎？"

"還好啦！"她笑笑，看起來有些淘氣。"早上衣服賣得還不錯，所以沒關係。"她揮了揮手。

"你知道我是誰嗎？"

對於他來說，省那兩三百元根本沒什?意思。

"我知道啊！"她用力的點頭，"你是'段氏集團'的董事長啊！"

"那這間百貨公司--"他說到一半就打住了。

看來她似乎不知道他也是這間百貨公司的老闆。

"百貨公司怎?了？"

"沒事。"他搖頭。

"對了！你女朋友長得好漂亮，你的眼光真好。"她誇讚著。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原本段狄君不想向外人解釋這?多，不過，黛芬是不一樣的，他不希望她誤會。

既然他可以再遇到黛芬，就代表他們兩人很有緣，不是嗎？

"不是？"她揚了揚眉，一臉了然的拍拍他的肩，"段先生，你女朋友都那?大方承認了，你又何必不好意思呢？"

"她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

呃…看到段狄君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認真許多，黛芬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誤會了。

"對不起…"她不好意思的道歉。

"沒關係。只是她來找我，而我正巧要到這間百貨公司來，所以我們就結伴一起過來了。"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黛芬點點頭。

"你何時有空？"他突然問道。

"何時？"她眨了眨眼，不懂他?何問她這個問題。"我這個月每個星期三輪休，不過…"

"不過什?？"

"我星期三晚上都會去擺攤子。"黛芬坦白的說道。

"擺攤子？擺什?攤子？"這樣不是很辛苦嗎？她這?缺錢嗎？他心頭浮現疑問。

"夜市的攤子。"

"夜市？"段狄君的眉頭皺起，"我從沒逛過夜市。"

"真的嗎？"她用著看外星人般的眼神看他，"不會吧？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沒逛過夜市？"這真是太神奇了。

"真的，因?我很忙。"

而且，從小他父母就不准他到那種地方去，他們認?那是中下階層的人才會去的地方，以他們這種名門貴族的身份來說，不適合去逛夜市。

他父母的教育讓他錯過了許多美好、有趣的事物。

"一次都沒有去過？"她再次確認。

"嗯！"他點頭。

"好可憐喔！夜市可是臺灣的文化之一，所有好吃、好玩的東西都在那裏耶！"她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若是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逛夜市…"咦？她好像說錯話了。

這種無心的話聽在別人的耳裏，還以?她對段狄君有什?"非分之想"呢！說不定段狄君本人也這?認?。

要是帶給人家困擾，那就不好了。她腦子裏這?想，雙手也很快的做出了動作，在身前揮了揮。

"沒有、沒有…我剛才只是在開玩笑的，段先生，你就當我什?都沒有說，而且你這?忙，一定沒空去逛那種地方。"

"我有空。"

"啊？"他的回答讓她愣了一下。他說他有空？

這是不是表示他願意與她一起去逛夜市？

"怎?了？"看來她很習慣發呆。

"沒事、沒事。"

"狄君，你衣服挑好了沒？你在這裏已經停留了二十分鐘了！"發現他與黛芬聊得很愉快，安娜不悅的催促著。

"你女…不、不，那位小姐在催你了。"

也許段狄君對於DUCK的衣服並沒有什?興趣，不過也沒有關係啦！他可是她的恩人。

雖然一邊和段狄君說話，不過，黛芬也不忘注意來來往往的顧客；

"有客人來了，段先生，你自己看看，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如果你不喜歡這些衣服的話，放著就好了，我等會兒再折。"

"等等，余小姐。"

"有什?事嗎？"她不明白他?何喚住她。

"這些都幫我包起來。"段狄君隨意看了幾件衣服。

"這些嗎？"

哇…不愧是有錢人，出手真是大方。他順手指的那幾件衣服可都是DUCK專櫃裏最貴的耶！

此時在黛芬的心中，段狄君絕對不只是恩人而已！

對她來說，他簡直就跟神沒什?兩樣，她的業績因?他而一飛沖天，她真是太感謝他了。

"段先生，你全都要嗎？如果你不喜歡不用勉強。"他人這?好，她良心真的有點過意不去。

"我沒有不喜歡，我很喜歡。"

"真的嗎？"她數了一下他挑的衣服，差不多有十來件。"我幫你結賬。"黛芬接過段狄君的信用卡，"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無以?報，只能來生再報了。"她誇張的朝他一鞠躬。

"只是幾件衣服，你不用這?感謝我。"段狄君搖頭失笑。

"你讓我的業績這?好，我當然得感謝你啊！這樣好了，下次如果有機會一起去逛夜市的話，我再請你吃豬排。"

夜市裏一客六七十元的豬排可說是她的極限了。

"好。"

"謝謝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刷卡？"白金卡耶！噴噴…她在紳士館待了一年多，見過的白金卡不超過二十張。

"嗯！"

結完賬之後，黛芬將衣服放進紙袋裏，然後將三個大紙袋恭敬的送到他面前。

"有需要再來。"

"狄君，你怎?和她聊這?久啊？"安娜瞪了黛芬一眼，犀利的眼神足以讓黛芬感覺出她的敵意。"我們現在才逛到四樓而已，時間說不定不夠呢！"她示威似的緊緊攬住他的手。

段狄君認識她這?久了，從未對她如此熱絡過，現在他竟然對一個專櫃小姐這?友善，還買了十幾件衣服…這就算了，十幾件衣服也沒多少錢，她才不計較這些，讓她不高興的是段狄君對黛芬熟撚的態度，看來她得看好他才行。

"呃…"

看來這位小姐似乎誤會什?了，她眼中森冷的光芒讓黛芬全身不由得起了一陣寒顫。

哇咧！她是招誰惹誰了啊？她做什?這樣瞪著她呢？

"歡迎再度光臨。"她是個以服務至上的專櫃小姐，縱使知道對方看她不順眼，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

"哼！"安娜冷哼了聲，"狄君，我們走了。"她硬拉著段狄君離開。

"那個小姐似乎是在嫉妒你耶！"幾個專櫃小姐湊過來咬耳朵。

黛芬聳聳肩。她賣東西，人家當然有不買也有嫌的權利，不是嗎？

"你知道那個男的是誰嗎？"

"知道啊，"她點點頭，"'段氏集團'的老闆。"

"除此之外，他也是這間百貨公司的老闆呢！"另一名專櫃小姐對黛芬說道。

"嘎？"這間百貨公司也是段狄君的？黛芬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可是負責人不是他啊！"

"段狄君是真正出資的老闆啦！笨蛋。"

原來他是這間百貨公司的老闆啊！

天！想想她剛才做了什?蠢事…她竟然對段狄君說?了感謝他，她用員工價幫他打個折扣，拜託，誰變一把刀子出來把她給砍了算了！

"怎?了？你怎?一臉苦瓜相？不過，你真的好厲害，居然能讓老闆向你買這?多衣服！"

"我出糗了。"她低著頭，額頭輕輕的在桌面上撞著。難怪他剛剛會問她…她知道他是誰嗎？

"出什?糗？"

"我說我用員工價幫他打個折扣…天！真是糗斃了！"她哀嚎著。

"哈哈…"聽到黛芬的話，幾個專櫃小姐笑成一團。"你別太在意啦！不知者無罪。"

"讓我冷靜一下，我覺得好丟臉。"

"狄君，你認識那個專櫃小姐嗎？"安娜打翻了整缸醋?子，不過，她還是強壓住心頭那股酸意，試探性的問道。

"嗯！"段狄君點頭。

"你是怎?認識她的？她只不過是個專櫃小姐，你們平常應該沒有什?機會見面才是啊！"

"這不關你的事，安娜，這是我的私事。"他沒必要對安娜報告些什?，因?他與安娜之間什?都不是。

"可是…人家是你的女朋友啊，你今天和我一起出來逛百貨公司--"段狄君的回答讓安娜很不高興。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他停下腳步，不悅的看著安娜，"就因?我們一起來這裏視察！你就認?我們是男女朋友嗎？如果你是這?想的話，我想我有必要澄清這一點。"

"狄君--"

"我只把你當成普通朋友而已，希望你能瞭解。"他冷淡地說。

"是因?那個專櫃小姐嗎？"安娜氣極的將矛頭指向黛芬。

"與她無關！我們之間的關係，相信你應該很清楚才是。"他的聲音冷了許多。

"可是，我…你送我這些東西--"她不死心的說道。

段狄君搖了搖頭，"我送你那些東西只是?了感謝你和我一起來這裏視察，並沒有特殊含義。"現在他已經無心視察這家百貨公司的營運，"我送你回去吧！"

"你要回去了？"

安娜有些訝異，不過回去也好，省得段狄君又碰到那個專櫃小姐。

"你還想逛嗎？"

"不，我也想回去了。"原本那張哀怨的臉變了，她的笑容比牡丹花還要豔麗。"我們要不要喝個下午茶再回去？"

"不了，我不餓。"

蔡仲子

第五章

星期三

"喂，找哪位…"手機響了幾聲，黛芬便接了起來，上頭顯示的電話號碼是她看都沒看過的。

"你是余小姐嗎？"手機那頭傳來了低沈的男音。

"是啊！你是哪位？"該不會是什?想騙錢的電話吧？她提高警覺。

最近報章雜誌、電視媒體全都有報道，詐騙集團利用傳簡訊或打電話的方式通知被害人中了大獎，要被害人彙錢到指定的賬戶裏頭，實際上根本就是個騙局。

基本上，黛芬是很愛錢沒錯，不過，她可是很有原則的，因?她深信錢不會平白無故的從天上掉下來。

"先生，你該不會要告訴我，我中了幾百萬還是頭獎、特獎什?的吧？"她冷哼了一聲。"我可是沒有參加任何抽獎，而且，我也沒有打00二國際電話，我不可能獨得一百萬的，你若是識相的話就請挂上電話吧！"

"…"對方沈默了下。

聽對方沒有出聲，黛芬有點得意，果然被她識破了，他就是來詐財的。

"不是每個人都會笨到受騙的！"說完，黛芬切斷了通話。

結果不到一分鐘，對方又打電話過來。

"喂…"看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又是同一組電話號碼，她真的火了。""我都已經知道你是詐騙集團了，你還想騙我嗎？"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

"我知道你是誰，你姓金！"

"姓金？"電話那頭的段狄君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你姓金，全名叫金光黨！"她的語氣不悅。

"呵呵…"聽到黛芬說的話，段狄君笑了。原來她以?他是來向她騙錢的，這個小守財奴。

"笑什?笑？"黛芬氣道，哪來的金光黨這?囂張啊！

"我不是金光黨。"

"不是？"她挑了挑眉。廢話！哪個金光黨會說自己是金光黨的？

真的是笑死人了！

"嗯！"

"好吧！你是誰？"

很好，看來對方是打算跟她耗下去了，沒關係，她今天正好沒班，晚上才要去夜市擺攤子，所以她現在有的是時間。

"我姓段。"

段？

嗯…很熟悉的姓，她的朋友中剛好也有人姓段。黛芬在心裏想著。

"段狄君。"

"啊？哈哈…哈哈哈…"

真的是糗大了！聽到對方是段狄君，黛芬知道自己又"凸捶"了，不過，他怎?會打電話給她呢？她有點想不通，但是，更讓她搞不懂的是，他怎?會知道她的手機號碼？

"不相信？還是你仍以?我是金光黨要騙你的錢？"段狄君調侃的問道。

"呵呵…我不知道是你…"她訕笑幾聲，"你今天怎?有空打電話給我啊？"

今天又不是假日，像他這種大忙人應該沒有那種閑時間打電話給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才是。

"今天公司裏的事情不是很忙，我將事情托給別人處理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

"這樣啊！"黛芬也不想多問，反正問了她也不懂，那是她所不瞭解的領域。

"你今晚有空嗎？"段狄君提出邀約。

"今晚？"

"是。"

"可是，我今天晚上要去夜市擺攤子，我上次告訴過你，我沒有排班的時候都得去夜市擺攤子。"

別看那只是小小的一個攤子，一年的租金可是貴得嚇死人，而且大家都搶著要標，就算有錢也不一定標得到。

再說，像她這種窮人怎?可能拿得出六十萬呢？

所以了，她都早早趕到夜市，只要發現哪個攤位休息，她馬上就"鳩占鵲巢"。

"我知道。"他的記憶力很好，尤其是她說過的話，他更是不會忘記。

"那你還問我晚上有沒有空？"是不是想耍她啊？

"我的意思是一一你晚上有沒有空讓我陪你去擺攤子？"段狄君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喝！聽到他的話，黛芬手中的手機差一點掉到地上。

她何德何能，竟能讓"段式集團"的老闆陪她一起擺攤子？

"這！這…"

"你不願意嗎？"他有點失望。

"不是啦！"黛芬搔了搔頭，"我只是認?像你這種身份的人不太適合去擺攤子。"

"你怎?會這?認?？而且，你不是說過要請我吃夜市的豬排嗎？"

"呃…好吧、好吧！"她那時只是隨口說說的啊！算了，反正他若是陪她去之後，一定會受不了的，就讓他去見識一下也無妨。"如果你有空的話。"

"謝謝你。"

"對了，你怎?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的手機號碼平常是不隨便給人的。

"查的。"他的回答十分簡單。

"查的？向誰查？"她更加疑惑了。

"百貨公司的人事室。"

以他的身份來說，要查一個專櫃小姐的電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不過，他平常並沒有那個閒工夫去查一個專櫃小姐的電話，他現在之所以會做這種事，是因?黛芬強烈的吸引著他。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想想也對啦！他可是那間百貨公司的老闆，要查她的電話還不容易。

"你晚上幾點要去擺攤子？"

"我四點就得出門，因?要去占位子。"她說道。

她賣的東西很簡單，只是一些發飾、項鏈等小玩意兒，這些都是她托朋友從韓國帶回來的，可說是物廉價美。

"我三點就去接你。"他作出決定。

"三點啊？"她遲疑了下。

"太早還是太晚？"

"還好啦！你知道我的住址嗎？"

話才問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何等白癡的問題，人家連她的手機號碼都可以查得出來，更何況是她的住址呢！

阿呆！

"知道。"

果然，看吧！人家果然知道。"三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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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芬提著一個皮箱從段狄君的車子裏下來，坦白說，她有點後悔讓段狄君陪她到夜市來擺攤子。

不是說開賓士車的人不能來逛夜市，而是根本沒有人用賓士車運貨的。

望向一旁同樣是在擺攤子的熟面孔，她尷尬的對他們笑笑。

"黛芬，他--"

他記得以往黛芬都是騎著小綿羊來擺攤，怎?今天有專車接送，而且還是高級房車耶！

"沒有啦！那是朋友。"沒讓那些歐吉桑、歐巴桑有機會繼續發言，她連忙澄清道。畢竟段狄君還站在旁邊，讓人誤會可就不好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他是你的男朋友咧！長得真不錯…"

是不錯啦！她也希望自己有個這?體面的男朋友，不過，那只能在夢中想想而已。黛芬在心裏想道。

她轉頭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段狄君。

"你要不要去旁邊休息一下？我要擺攤子了。"

"我幫你。"段狄君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那兩塊木板應該不輕，還是讓我來搬吧！"

在這裏做生意似乎很簡單，他發現黛芬除了那一箱要賣的東西之外，就只帶了四把椅子及兩塊木板而已。

原本他不知道那兩塊木板是要做什?用的，不過，剛剛在車上經過她的解說，他才瞭解那兩塊木板的用途。

"不好啦！你還是坐在旁邊休息好了。"她努力想說服段狄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但是，他偏偏固執得很，硬是卷起了袖子幫她把木板?起來。

"你不要做啦！那不適合你。"

"不適合？"他挑眉，輕易的便將木板搬到椅子上。"?什?？"

"因?…因?…"黛芬支支吾吾的。她偷偷看了段狄君一眼，斟酌著該怎?說才不會傷到他的男性自尊心。

"因?什?？"他又問了一次。

"你是坐慣了辦公室的人，這種勞動的工作不太適合你。"她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

"坐慣了辦公室的人就不能做這種工作嗎？你是在擔心我的體力嗎？"若他這?輕易就被這兩塊小小的木板給難倒，那他真的就不用當男人了。

雖說他平常是沒有什?時間運動沒錯，不過，他可是有定期上健身房的習慣。

"也是啦！可是，你的穿著也不…不太適合做種事…"他穿著一身名牌襯衫來做這種工作，真的是格外引人注目。

"你很介意我穿這樣搬這兩塊木板嗎？"他挑眉問道，看來她真的挺介意他的身份。

"不是啦！不過真的很奇怪…因?來這裏的人都是隨便穿的。"

她指著一旁也在忙著擺攤子的人，他們都是穿著T恤和拖鞋，根本不會有人穿襯衫、皮鞋在這裏擺攤子。

"哦！"段狄君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只要穿得像他們一樣就行了是嗎？這樣你應該就不會覺得彆扭了吧？"

"咦…你要做什?？"

他該不會要回去換去衣服吧？他不用這?做的啊！

"反正攤子也擺好了，你只要在一旁坐著就行了。"

"這裏什?都有賣吧？"段狄君突然問道。

"你問這個問題要做什?？"她不解。

"我想只要買雙鞋子、衣服換上，你就不會覺得我的穿著很奇怪了吧？"他微笑。

"啊？"她因?他的話而愣住了。

不會吧！穿慣名牌衣物的人竟然要在夜市裏買這些廉價品，他不覺得太過委屈自己了嗎？

"等等…等等…你不用…你會穿不慣…"她連忙阻止。

"同樣都是衣服，有什?穿不慣的？剛好你在這裏，就幫我挑幾件好了。"他拉著她到一旁賣男性花襯衫、三件九十九的攤子前。"穿這個應該可以吧？"

他隨意的拿起幾件看著，這並不是他喜歡的款式，不過無所謂，他買這衣服只是?了配合現在的時間、地點而已。

"你穿這個？"

噢…老天！黛芬覺得她的頭開始痛了起來。這根本就不適合他啊！

"你覺得如何？"

"不錯…好，很好…挺適合的。"

呵呵…呵呵…黛芬仿佛看見一群烏鴉從眼前飛了過去。

"一件多少錢？"段狄君問攤販老闆。

"三件九十九。"

"那我買三件。"

段狄君拿出皮夾要付錢之際，卻被黛芬給阻止了。

"你不用買三件，買一件就好了。"他根本就不適合穿這種衣服，再說買了也沒什?機會穿。"老闆，他買一件就好了。"

"小姐，你也是出來擺攤子的，我賣三件九十九都虧錢在賣了耶！"

攤販老闆不是很高興，由於他每個星期都來擺攤子，所以他自然看過黛芬。

"賣假啊！這種衣服我也賣過，我只要買一件就好了。"她先前可是做過不少種類的小生意，最近才改賣飾品的，因?還是年輕妹妹的錢最好賺，而且獲利也比較高。

"你--"唉，遇到同業的就很難亂喊價了。"好啦、好啦！一件就一件，四十塊錢。"

段狄君準備從皮夾裏掏出鈔票之時，黛芬又對他使了個眼色。

"二十塊。"

她大刀砍砍砍！對於自己的殺價功力，她可是十分有自信的。

"什?？"對方揚高了聲音，"小姐，你是在坑人啊！二十塊我還有什?賺頭啊！"

"反正現在還沒有開市，又沒有人知道你賣我二十塊，你只要有賺錢就好了。"黛芬說著風涼話，沒辦法…她可是一毛不拔的"鐵母雞"。

"小姐，不是我在開玩笑，二十塊我真的沒有賺啊！"

這衣服的成本是十九塊，如果真要算的話，他才賺一塊錢！天啊！他真的是遇到土匪了。

"不行就算了，我們去別家買。"黛芬作勢要離開。

"算了，黛芬，四十塊而已，給他就行了。"段狄君拉住她。

他從不曾?了幾十塊錢與人斤斤計較，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也覺得這一切很有趣，不過，他不希望黛芬?了區區二十塊錢和人爭吵。

"什?算了！"她不悅的看著段狄君，"賺錢很辛苦耶！二十塊可以買兩杯飲料了。"話才說完，她又望向攤販老闆，"二十塊啦！賣了啦！"

"可是…好吧！"賺一塊就賺一塊了，就當他踢到鐵板好了。攤販老闆歎了口氣，將襯衫遞給段狄君。

"謝謝。"段狄君遞了張鈔票給他。

"先生，你耍我啊？買一件二十塊的衣服，你居然拿兩千元的鈔票給我找！"這下攤販老闆真的是氣得全身發抖。

"歹勢、歹勢啦！"黛芬連忙從攤販老闆的手中抽回那張兩千元的鈔票。"…啊！歹勢啦！沒關係吧？走哩、走哩！"黛芬遞了十九塊的銅板給他，拉著段狄君便轉過身。

"小姐！"攤販老闆都快氣瘋了。

"只差一塊錢沒關係啦！"黛芬沒理會他，回到了自己的攤位前。

"你這樣不好吧？"

對於她的行?，段狄君不由得緊皺眉頭。

"?什?不好？"她可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我只是沒讓他賺錢而已，相信我，他絕對沒有虧本啦！"她拍拍段狄君的肩頭，"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那件衣服的成本差不多只要十九塊錢而已。"她笑咪咪的說道。

"小姐、小姐，你長得這?可愛，最適合夾這種樣式的髮夾了。"

"喜歡可以試戴，不用不好意思！"

"這些可全都是從韓國進口的喔！在百貨公司都可以看得到…不過，同樣的東西價格可是不一定，我賣的價錢絕對只有百貨公司的兩成而已…"

七點一到，便有許多人來逛夜市，黛芬也卯足了勁高聲叫賣著。

"小姐，看看。"還不習慣這種叫賣方式的段狄君就顯得有些笨拙，連聲音都比不上黛芬。

"段先生，你的聲音要大一點，不然沒辦法吸引別人的注意啦！"她提醒著。

"膘亮的美眉，要不要看看…"他勉強拉開嗓音。

"還是太小聲了！"她搖頭。

"這裏有最漂亮、最流行的發飾，喜歡的小姐快來看！"他豁出去了，不再有所顧忌的高喊。

"不錯、不錯，有進步，改天你不坐辦公室，也可以來擺攤子喔！"她開玩笑的說道。

"老闆，你最近心情不錯。"

蒼戰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段狄君連著幾個星期心情都很好，只是他的好心情?他帶來了一點困擾。

因?每到星期三，就很難找到段狄君，而且，他都將公事交給他處理，這讓他十分辛苦。當然了，他是領人家薪水的，沒有資格抱怨些什?，不過，心裏還是會有一點不平衡就是了。

"還好。"想起了黛芬，段狄君的心情更加飛揚。

自從一個月前，他幫黛芬擺攤子之後，他每個星期三都會自動自發的到黛芬家報到，對於要怎?賣那些飾品，他也很有心得了。

"是什?原因讓你心情這?好，可以透露一下嗎？"他知道段狄君是個感情內斂的人，所以，他也只是試探性的問著。

"你想知道嗎？"

"如果可以的話。"蒼戰笑得瀟灑極了，"你願意和我分享嗎？讓你心情這?好的原因和女人有關嗎？"

"是。"他坦白的點頭，"她很吸引我，雖然她和我的身份差很多，不過，光是她吸引我這一點就夠了。"

"對方也是這?想嗎？"

蒼戰的話讓段狄君的眉頭蹩起，他知道黛芬人很好，但是，她面對他的時候似乎都有一點逃避，試圖與他拉開距離，而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有一次收完攤子，她隨口告訴他，她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而他也回答她--他也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他從來不認?自己哪里特別了！

"我希望她的想法和我一樣。"沈默許久之後，段狄君淡淡的說道。

"如果她是個有眼光的女人！那她就不會錯過你。"蒼戰笑了笑。"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安娜來找過你很多次，不過！我都叫秘書幫你擋掉了，我想你應該不想見到她才是。"

"謝謝你。"

"這沒什?。"他聳聳肩，不認?自己做了多?偉大的事。"如果偉大的董事長你真的想要感謝我的話，就麻煩你每個星期三正常上下班，千萬不要遲到早退好嗎？"

"這--"

段狄君也知道自己應該以身作則，不過，黛芬的工作必須排班，她每個禮拜就只有星期三有空而已。

每次看到黛芬上班之餘，還得辛苦的去夜市擺攤子，他就感到十分心疼，不過，他知道她這樣很快樂，所以也就沒有出面阻止她。

"有什?困難嗎？"蒼戰見他一臉?難，好奇的問道。

"很抱歉，可能還得讓你辛苦一陣子。"段狄君有些愧疚的說道。"每個星期三我會儘量在公司待久一點。"雖然他也沒有把握自己能做到。

蒼戰搖了搖頭，"算了，我可不想你因?這樣而讓女朋友給跑了。"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放心，我相信自己還可以再熬一陣子。"

既然人家在"談戀愛"，他怎?好意思破壞人家的姻緣呢？他還是認命一點，摸摸鼻子乖乖工作算了。

蔡仲子

第六章

壞心情

"餘黛芬！"

聽到這?不客氣的聲音，正和其他專櫃小姐聊天的黛芬轉過身看向來人。

哇…是上次和段狄君一起來的那個全身穿金戴銀、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的女人！

對於客人，她還沒有到可以過目不忘的地步，除非是常常來向她買衣服的客人，她才會記得住，不過，這個女人她可是見過一次就記得了。

要是可以，安娜才不想到這裏來找黛芬呢，

安娜原本以?段狄君心裏多少有點愛她，但自從上次他送她回去之後、卻連個消息都沒有，讓她鬱卒極了。

而且，每次撥電話到他公司找他，不是被擋下來就是說他不在，這讓她更加氣惱。。

更讓她忿忿不平的是，她幾次厚著臉皮到"段氏集團"找段狄君，卻總是在見到段狄君之前便被蒼戰叫秘書給打發掉。

她真的很生氣、很生氣，在冷靜的思考過後，她大約猜得出原因是那個專櫃小姐，所以，她今天才會來這裏找黛芬。

"看你的樣子，應該還記得我才對。"安娜趾高氣揚的看著黛芬。

"記得、記得。"黛芬用力的點點頭，"你是安祺小姐嗎？"

她記得她好像是叫什?祺的吧！

"不是！"安娜搖頭。

"喬琪？"

是叫喬琪嗎？那不就是卡通的喬琪姑娘嗎？

"不是…"安娜的臉色有些變了。

"安琪拉？"

不會吧？她真的都沒有猜對嗎？她有這?遜嗎？

"不是。"安娜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這個女人是想氣死她嗎？"我叫安娜。"

"哦哦哦！"黛芬拍拍頭，"對、對、對…是安娜小姐沒錯，對不起，我的記性太差了。"

"哼！"

"安娜小姐，你來這裏是要買男裝送給男性朋友嗎？需要我幫你介紹嗎？"她賣的是男裝，所以，安娜來這兒應該是要買男裝才是。

"我想私下找你談談。"她是來給黛芬一個下馬威的。哼！這女人也不想想自己是什?身份、地位，竟敢和她搶男人！

"私下找我談談？"她是見過安娜沒錯，但是，她不認?以她們這種只有一面之緣的交情稱得上是朋友，既然不是朋友，當然也就沒有談談的必要了。"我們有什?好談的嗎？"

難不成她是?了段狄君而來的？

可是，她與段狄君…一想到段狄君，她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雖然她曾婉轉的拒絕過他幾次，要他每個星期三不要再到她家接她去夜市擺攤子，但他固執得很！而且還義正辭嚴的告訴她，他也想過過一般人的生活。

他的回答讓她有些欣喜，可他的舉動卻也讓她有些困惑，若說他們兩人只是朋友的話，那他未免也對她太好了。

若他真的要和她談感情，她又有些不能接受，因?他們兩個的身份背景真的差太多了，她不是那種思想傳統的人，可是，兩個不同生活背景的人…她心中的隱憂一點一滴的擴大中。

"是啊！若是可以，我今天才不想來找你，不過，我們兩個有個共通的話題，就是--段狄君。"安娜拉高了聲音說道。

段狄君？

嘖嘖…果然被她給猜中了，看來對方來意不善啊！她得小心、沈著應付才行。"安娜小姐，你要在哪里私下談？"她問道。

"這家百貨公司裏不是有一家咖啡廳嗎？我們就去那裏談好了。"

"可是…"她有些?難，"如果要和你私下談談的話，那我得請人代班耶！代班費一小時是七十元，可她明明有來上班啊…

"你廢話怎?這?多？"安娜有些不耐煩。

"安娜小姐，你有沒有七十元？"

"七十元？你問這個做什?？"

"如果你真的要找我私下談談的話，你就得幫我付代班費，一個鐘頭七十元，不然我沒有辦法和你私下談。"

她這?說一點都沒有錯，如果以後安娜每天都來找她私下談，那她不就得喝西北風了？

"你--"安娜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黛芬只是以聳肩作?回應。

"安娜小姐，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你就在這裏等到十二點半，那時我就有時間可以和你私下談談了。"

"算你厲害！"

安娜從皮包裏抽出了一張百元鈔票，遞給了黛芬。

"謝謝了。"

才一坐定，黛芬便毫不客氣的開始點餐，?了省錢，她今早只喝了一杯牛奶而已，現在既然有機會來吃好料的，她才不要虐待自己的胃。

看她又是松餅又是義大利面的，安娜一臉的不認同。對她來說，這些都是很容易發胖的食物，除非不得已，否則她是絕不會碰這些食物的。

安娜?自己點了一杯咖啡，優雅的吸了口。

"我要和你談談狄君的事情。"

"我知道，你剛剛已經告訴我了。"她剛才就已經說明了來意，不是嗎？同樣的話不用一直重復。

"我和秋君已經交往很久了，是很要好的男女朋友。"安娜特別強調"男女朋友"四個字。

"哦！"黛芬點點頭，對於她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聽了之後沒什?感覺嗎？"她還真的是個奇怪的女人。

"沒有。"黛芬將口中的松餅吞下之後，用力的搖頭。"我得要有什?感覺嗎？"是悲傷、憤怒還是哭泣啊？

拜託…她又不是在演什?肥皂劇。

"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個笨女人，你應該知道自己是個第三者。"

"第三者？"

哇…她扣了她一頂如此沈重的帽子，重得讓她的臉幾乎要?不起來了。

"很好，看來你還有一點羞恥心。"見她的頭垂得低低的，安娜十分滿意。

"等等…唔…等等…"她差一點被松餅給噎到，連忙喝了口紅茶。"我不是第三者。"

"不是？你搞清楚，狄君可是我的男朋友！"

安娜幾乎要拍桌了，要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地位，她甚至會狠狠的摑黛芬一巴掌，讓她知道和她搶男人會有什?後果。

"可是，他從來沒有告訴我他有你這個女朋友，不然等我問過他之後，我們再來談好了，這樣我們也比較有話題可以聊。"

"你的意思是說你和狄君常見面嗎？"可惡！她是在向她示威嗎？

"還好。"

一個星期見一兩次應該算是還好吧！

"我和秋意再過幾個月就要結婚了！如果你還有一點羞恥心的話，就應該知道自己要怎?做！"

安娜拿起皮包站起身，不想再和黛芬談下去。

"哦！"黛芬點點頭，"婚期是什?時候？"她笑咪咪的問著，"記得發帖子給我，好歹我和段先生也算是朋友，雖然我這個人平時很小器，不過該包的紅包我還是會包的。"了不起就包個六百元嘛！

"你--"安娜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

被安娜這?指責，黛芬有點莫名其妙。

"這和羞恥心有什?關係嗎？我只是請你記得要發帖子給我而已啊！"

她無辜極了，她又沒有做什?十惡不赦的壞事，她?什?要罵她沒有羞恥心啊？

"好，等婚期決定之後，我一定會親自送帖子給你的。"

安娜不甘心自己高漲的氣焰一下子就被滅火器給完全撲滅了，她硬聲說完之後便打算離開。

"要走了嗎？"黛芬吃完最後一口義大利面。

"我想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什?好談的了。"

"也對啦！我們兩個似乎沒有什?共同的話題，不過…你有東西忘了拿耶！"她的視線瞄向了放在桌上的賬單，"喏，就是這個。"她好心的將賬單從捲筒裏頭拿出來，並且遞給了她。

"要我付？"

安娜覺得自己簡直快瘋掉了。

"當然要你付了，難不成還要我付嗎？"說到錢，她可是輜株必較！"是你找我私下談的，出錢的人當然是你了。"

她站起身，一臉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哇…吃得真飽！太好了，連午餐錢都可以省下了。

"安娜小姐，謝謝你請的這一餐。"說完，黛芬便率先往門口走去。

她經過櫃檯時，對櫃檯小姐說道："我後面的那位小姐會付賬。"說完，她快快樂樂的走出了咖啡廳。

安娜看著眼前遠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自己遇到瘟神了。

余黛芬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原本她打算若是她不肯聽她的忠告，就給她一點苦頭嘗嘗，可是現在…

她渾身打了個寒顫，這個念頭已經從腦海裏慢慢的蒸發了。

打死她，她都不願意再來找她了！

"你今晚不擺攤子嗎？"段狄君走進黛芬家裏，便看到她一個人傻愣愣的坐在沙發上。

平常黛芬這個時候總是會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等著他的到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想到用"懶洋洋"這三個字來形容黛芬，他便覺得好笑。

她一向都是那?的精力充沛，根本與"懶"字劃不上等號。

"你是不是太累了？還是今晚打算休息？"

若是黛芬打算休息，那他絕對是贊成的，因?她每天都這?忙，身材看起來又如此纖弱，再這?辛苦的工作下去，總有一天身體一定會出問題。

像是沒有聽到段狄君的話一般，黛芬仍是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黛芬、黛芬！"

段狄君坐在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

"啊？啊…"嚇了一跳的黛芬左右張望著，"發生什?事了？失火了嗎？還是有小偷來光顧了…"

很顯然的，她剛才正在神遊太虛，被段狄君這?一嚇才回過神來。

"你怎?了？"

"你來了啊！"

黛芬這時才注意到段狄君的存在。

"你不知道我來了？"他挑眉，看來她一點警覺心都沒有，得再好好的訓練、訓練。

"你來多久了？"?了讓段狄君方便幫她搬貨，所以，她打了一支家裏的鑰匙給他。

她知道這在旁人看來有點曖昧，不過，她自認?她與段狄君之間就像純潔衛生紙一樣，清清白白的，沒有什?不可告人的事情。

"十分鐘。"

"這?久了嗎？那我剛才在做什?？"

"發呆。"段狄君寵愛的撫了撫她的長髮，"你剛才可能是在想事情，連我和你說話都沒有聽見。"

"這樣啊…"她仍有些恍神。

"今晚不擺攤子嗎？"段狄君關心的問道。

"是啊！"她皺著一張苦瓜臉。"我心情不好，今天不想去擺攤子了。"

聽見黛芬不是因?太累，而是因?心情不好才不去擺攤子，段狄君十分驚訝。

基本上，黛芬可是將錢看得比她的性命還重要，擺一個晚上的攤子差不多可以讓她賺一千塊錢左右，而她竟然寧願捨棄，看來她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差。

"有什?事情困擾著你嗎？"

"也沒有啦！"

黛芬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對段狄君說些有的沒的。

"我們應該算得上是朋友吧！你不願意說給我聽嗎？"段狄君有些失望，"還是在你的心目中，我們不算是朋友？"

如果他這?努力的親近她、幫她，在她心中的地位卻連朋友都不如的話，那他真的是太失敗了。

"不是這樣的，你別胡思亂想。"

看他表情有些難過，她心裏也悶悶的，她不知道?何他的情緒會牽動她的，不過說實在的，她真的是有些在乎他的。

"既然這樣，可以把你的心事說給我聽嗎？"

"我只是在想一點小事而已。"她從沙發上站起身，"你要不要喝葡萄袖汁？"

"好！"

黛芬幫自己及段狄君各倒了一杯果汁後，又坐四沙發上。"我真的只是在想一些小事。"

"既然只是小事，有必要這?傷神嗎？"

"沒辦法，雖然不想去想，可還是有點在乎啊！"她聳了聳肩，"昨天安娜來找我。"

"安娜？"聽到安娜的名字，段狄君挑了挑眉。

"是啊！就是她。"她看著段狄君，"她告訴我，你們是男女朋友，而且還很要好。"他若真的想知道她在想些什?的話，那她就告訴他好了。

"你相信？"

"你覺得我可能會相信嗎？"黛芬反問他。

"依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不會相信才對，除非她能拿出證據來。"

"你可真瞭解我啊！"

她訕笑幾聲。在段狄君面前，她似乎什?都被他給看光光了。

"要瞭解你並不困難，就像你若有心要瞭解我的話，應該也不是難事。"他暗示性的說道。

"是嗎？"黛芬皺了皺小鼻子，"安娜告訴我，你們要結婚了。"

"可能得等很久。"他想了一下，緩緩地說道。

"咦…"

原本她還以?那是安娜自己胡謅的，可聽段狄君這?回答，不就代表安娜沒說謊？

"你…你…你果然和安娜…"

"我還沒有說完。"段狄君握住了她顫抖的手指，"等下一世看看有沒有機會，這樣會不會很久？"

"哇…你耍我啊！"她捶了下他的胸膛，嬌嗔的道。"不過，我覺得她以後不敢再來找我了。"

"你對安娜做了什?？"他一點都不擔心黛芬，因?他相信她有能力應付安娜。

"你怎?不問她對我做了什?？"

黛芬瞪著他，他怎?可以這樣呢！

她看起來像是那種會把人家拆吃入腹的女人嗎？

哼！難道段狄君不知道她小時候的願望是成?一位氣質與美貌兼具的淑女嗎？

"呵呵…"聽到她的話，他笑著搖搖頭，"我自認?很瞭解你，你不是那種會讓自己吃虧的人，而且，早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見識過你的本領了。"

安娜去找她，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你說得我好像會吃人一樣。"她不悅的嘟嘴說道。

"不是這樣的，只是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對付安娜綽綽有餘。"

"謝謝你喔！"不過，想起了安娜，她也真的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笑什?？"她的表情真多變，讓他怎?都看不膩。

"我想到昨天安娜的反應就覺得很好笑。"

她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你挺壞的。"他這話聽不出是褒還是貶。

"別這?說嘛！我也不想占她便宜，人家我也是會良心不安耶！"黛芬口頭上雖然是這?說，但是心裏可是一點愧疚都沒有。活該，誰教她不怕死的想來找她麻煩啊！有種她再來找她私下談談啊，她一定會邀整層樓的同仁一起前去吃大餐。"很抱歉，在下十分眼拙，看不出你到底哪里良心不安了。"他取笑道。

"有啦、有啦！"她揮了揮手！"就在你看不到的內心深處。"而且真的是很深、很深，深不見底咧！

"今晚確定不去擺攤子嗎？"不去擺攤子也好，兩個人多了一些私下相處的時光。

"是啊！"

她點頭！雖然沒有賺到錢讓她有些心痛，不過還是算了。

"那今晚要出去用晚餐嗎？"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裏還有兩包泡面，可以當我們兩人的晚餐。"她買的泡面是那種最便宜的，不過只要加個蛋、加點蔬菜，仍是可以好好的飽餐一頓。

"聽起來似乎不錯。"

蔡仲子

第七章

願賭服輸

兩人各自端了一碗泡面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玩撲克牌。

"你不是說你從沒有玩過撲克牌嗎？"黛芬的臉都皺了起來。

該死的，她不應該輸得這?慘的啊，

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滴下來，一方面是因?吃面，一方面則是因?心情緊張。

原本她是聽段狄君說他從沒有玩過"大老二"，想乘機好好的敲他一筆，以彌補她今日沒有去擺攤子的損失。

沒想到他不知道是太聰明了，一教就會，還是運氣太好了，她就這?一直輸、一直輸，甚至於她懷疑自己可能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今天冷氣好像不太冷耶！"

平常她將冷氣的溫度設定在二十八度就覺得冷得要死，現在都已經調到二十五度了，她怎?還是熱得汗流泱背的？冷氣壞了嗎？

她一定是被詛咒了，不然就是被衰鬼給盯上，不然不會衰成這樣。

"會嗎？我倒覺得挺冷的。"

突地，黛芬?起頭看向他，看到他身上正穿著那件在夜市買的花襯衫。

"說實在的，這種衣服真的不適合你。"穿上這件衣服，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泰國還是裏島玩回來一樣。

"還好，穿久了就覺得還不錯，挺透氣的。"對於這件黛芬買給他的襯衫，他可是十分愛惜。

一個禮拜穿一次，就是和她去夜市擺攤子的那一天！穿過他就請傭人拿去送洗，再將它當成寶似的挂在衣櫥裏。

原本鐘點女傭覺得將這種質料的衣服拿去送洗十分浪費，因?送洗一件衣服就要七十塊錢，非常不符合成本，於是便建議段狄君丟進洗衣機裏洗就行了，不過卻被他拒絕了。

對他來說，這件衣服的意義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是喔！不過，我每次看到你穿這件衣服，我都會覺得很好笑。"說著，她又笑了。

"謝謝你，如果這樣能取悅你的話，我感到很光榮。"他謙虛的回道。

"呃…"他的話讓黛芬不知道該怎?回應，索性將話題帶回撲克牌上。"該誰了？"

"換你了，我放了三張K。"

"K三條？"黛芬的眉頭皺得死緊。

該死的，再這?下去，她的賭本就要全輸給段狄君了。

"怎?了？"

"我快沒錢了。"

他們玩一把二十元，她的賭本是三百元，現在只剩二十元。

"那似乎不是重點，你現在應該想想要出什?牌才對，你手中還剩十幾張牌不是嗎？"

"可是…你…"黛芬咬牙切齒的看著段狄君，"你只剩下兩張牌而已。"

"最多也只輸二十元，別太在意。"他提醒她，他們的賭注很小，就算輸也頂多輸二十元而已。

"那是我最後的財?了。"她嚷著，"而且，我幾乎快輸掉三天的餐費了。"?了存錢，她可是省得很。

"你的牌技不好，得好好磨練。"

"你不是告訴我，你沒有玩過'大老二'嗎？"她的語氣有些指責。

"沒錯。"他點頭。

"你是不是騙我？其實你真正的身份是臺灣賭王，你現在是在扮豬吃老虎，對不對？"她氣呼呼的說。

段狄君覺得好笑極了，"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什?我運氣就那?背？從今天一大早起床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出過門，根本就沒有機會去踩到狗屎…"

黛芬心裏十分不平，但是，她又不能沒幾度的說不玩了。

"PASS…PASS。"

"兩張二，沒了。"

段狄君再度成功的將手中的撲克牌全部脫手。自小不管是在功課還是運動方面，他從來沒有得過第二，因?他對第一名有種莫名的喜好，就算現在只是玩撲克牌，他也不想輸。

"厲害、厲害，你真的是太厲害了。"沒了，她沒錢了。

看來過幾天有空的話，她再去超市多搬幾箱泡面回來好了，反正她注定得和泡面相依?命一段日子了，黛芬的心正在淌血。

"謝謝誇獎。"

"我不是在誇獎你，"她凶巴巴的說道。"你聽不出來我在諷刺你嗎？"

"你?什?要諷刺我？是因?你輸得太慘了嗎？"他一點都不生氣。

"沒錯，我就是輸得太慘了，才會諷刺你，我可是將接下來幾天的飯錢都輸掉了。"

"聽起來很可憐。"他的語氣飽含同情。

"喂，你那是什?表情啊？"

段狄君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個笑容溫和無害，但是看在慘敗的黛芬眼中可真的是刺眼極了，她認?他是在向她炫耀自己的勝利。

"我再給你一次翻身的機會，你贏的話，這裏的錢你都可以拿回去。"

哼！世上絕對不會有這?好的事情，他一定有什?企圖。黛芬在心理想著。

"如果我輸了呢？"

"我可以要求你一件事嗎？"

"一件事？"

這聽起來十分詭異，可認識段狄君這?久他一直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從不會乘機占她以便宜。

不過男人哪…最好不要太過於相信他們不然君子都可能會變成狼！

"你得先告訴我是什?事，我再考慮看看。"

如果太吃虧的話，那她寧可連吃幾天的他面。

"我想向你要一樣東西。"

"什?東西？"黛芬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這?有錢，要什?東西沒有，有必要向她要嗎？

嗯…這是不是說明了那樣東西只有她有，而他沒有？這真的是太詭異了…

"你確定我有你要的東西嗎？"

"世上就只有你一個人有而已，這一點我非常肯定。"他直直的看著她。

"什?？"她好奇極了。

"等我贏了之後再告訴你。怎?樣？要不要再玩一把？"

"玩就玩，怕你喲！"她最禁不起人家激了。"我一定會贏的。"

"我等著你將桌上的錢全都贏走。"

難道她真的是帶衰又帶屎嗎？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倒楣過！

望著手中爛到了極點的牌…這要贏段狄君真的是很困難。

"你…"不然就耍點小計謀好了。"你看！蟑螂在天空飛。"

一般人聽到這種話一定會左右張望，黛芬就是想趁這個機會將手中的爛牌跟段狄君交換。

這是個賤招沒錯，黛芬也對想出這種方法的自己感到十分不恥！不過，現在可是非常時刻，只要能贏牌，叫她學豬叫她都認了。

"嗯。"段狄君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反應。

咦…他、他、他…他怎?和一般人不一樣呢？

他怎?沒有做出她預期的舉動呢？

"怎?了？你不是說蟑螂在天空飛嗎？那你是要我去打蟑螂還是怎?樣？"他不解的看向她。

"沒事、沒事。"黛芬搖了搖頭。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現在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要出牌了嗎？"

"等等！你的牌會不會很好？"

雖然他們只有兩個人在玩，牌還是分成四份，兩人各挑一份來玩。

"還好。"他淡淡的回道。

"什?叫還好，你說清楚！"

她得知道他說的"還好"是好到什?地步，不然他要是有四張老二，卻對她說他的牌SOSO的話，那她豈不成了阿呆，傻傻的被他給騙了？

不過…她望了眼自己手中的牌。該死的！竟然連半張二都沒有，難不成老天真的要亡她嗎？

"你的意思是叫我告訴你，我有什?牌是嗎？"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來這個小妮子真的是火大了。

"是的。"她臉不紅、氣不喘的點頭。"因?我的牌真的是世界宇宙無敵爛，所以我要知道你有什?牌。"

"這對我不公平。"

"沒什?不公平的，你只要告訴我重點就行了。"

"好吧，"知道黛芬存心要占他的便宜，段狄君也無所謂。"三張三。"

"真的還好。"嗯！她很滿意，人家她最起碼還有三張七咧！

"三張K。"

"差不多。"

哈哈哈…原以?自己的牌很爛，看來也沒爛到什?地步嘛！她可是得自誇一下，她有三張A呢！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這一把她的勝算增加了。

"還有…"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將其他牌告訴黛芬。

"還有什?？"

不怕、不怕，伊蝦米攏阮驚，有膽就放馬過來吧！

"你聽了之後會不會把牌丟到一旁不玩了？"他得先確認。

"不會，本小姐看起來像是這?沒品的人嗎？"她挑眉，"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雖然段狄君很不相信黛芬所說的話，不過，如果她真的耍賴皮的話，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四張二。"

咦…蝦米、蝦米…他在說什?？

頓時，黛芬覺得有一道雷狠狠的劈向自己，還挂滿笑容的臉一下子全都變了，她的眼張得大大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幾乎可以塞下兩顆鹵蛋。

"你…你…你再說一次好嗎？"黛芬沒啥氣質的挖了挖耳朵。她剛才一定是聽錯了，哪有人運氣這?好，玩"大老二"竟然能拿到四張老二！

"你剛才沒聽到嗎？"

"剛才我的耳朵被耳屎塞住了，所以沒聽到。"

"這樣啊！那我再說一次好了，我有四張二。"他重復一次。

果然！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黛芬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捏了捏大腿，確定會痛之後，她終於相信了。

"出牌吧！"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講起話來要死不活的。

"我要出牌了。"

"請--"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是別再掙扎了。

如她所料，這局她輸得摻兮兮的。

"說吧！你要什?？要錢沒有，要房子也沒有，因?這房子是租來的，我的機車還在付貸款，反正說到底，我什?都沒有。"

她將手中的撲克牌丟到桌上。哼！什?爛牌嘛！一定是這副牌跟她犯沖，下一次換一副牌來玩，她絕對會贏！

"我要的很簡單，我不要你的錢，也不要房子。"

錢他多得是，房子有得住就行了。

"不然呢？"她軟綿綿的問道，心情真的很不好。

"我要你親我一下。"他終於說出他的要求。

"親你？"她的雙眼眨呀眨，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竟然要她親他一下？

親？那不就是KISS…打啵、接吻…

"你不願意嗎？沒關係，我不勉強你。"雖然他嘴上這?說，可是，他的眼中卻寫滿了對黛芬的不認同。

"喂，我沒有說不願意啊！收起你那種鄙視的眼光！"願賭眼輸，這個道理她還懂。

"你不願意沒關係！我不想勉強你。"段狄君將撲克牌收起來。

"沒有！我沒有不願意，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勉強。"她才不想讓段狄君看扁哩！

"這?說，你是非常樂意了？"他揚眉。

"啊？"這、這…她也沒有非常樂意啦！只是心裏頭多少有那?一點點期待而已。"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非常樂意，我只是不想讓人家說我輸不起。"

"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將你不守承諾的事告訴別人，你大可以放心。"

"哎呀！你的廢話怎?這?多啊？"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嘛！"我要親了喲！"她的話才說完，手便勾住了段狄君的頸項，在他的唇上飛快的輕點了一下。

那個吻就像是精蜒點水一般，既輕又柔，沒有什?感覺。

"好了！"她放開了他。

"就這樣？"

"是啊！"她點頭，"你不是叫我親你嗎？我已經親了啊！"

"不是那樣的。"他搖頭。"不是？"難不成他要的是那種"法式親吻"？

就是兩個人互相吃對方的口水，然後再吸吮對方的舌頭…那…坦白說，她覺得那有一點髒耶！黛芬露出?難的表情。

"我只會這個而已，其他的什?都不會。"反正都是KISS嘛！他將就一下又有什?關係。

"我教你。"

"你教我？"她睜大眼。

什?時候她變成了他的學生？

段狄君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他捧住她的臉，然後低下頭在她如櫻桃般甜美的唇瓣上親吻著。

他的吻綿綿密密的，沒有掀起太大的波浪，只是激起了一點點的小浪花，就像將石頭投入海裏一般。

他輕咬她的唇，讓她緊閉的唇瓣微微開?，再將舌頭探人她的口中，與她的小舌相互交纏…

"嗯嗯…"

黛芬呆掉了，呆呆的看著段狄君。

在一番吸吮後，他才放開了她。"這樣才叫親吻，你剛才的那個吻是小朋友才會有的舉動。"他笑道，心情很好。

她的唇就如同他所想象的那?甜…甜得醉人呵！

發現黛芬沒有回他的話，表情也怪怪的，他有些緊張。

"你怎?了？"

"我…"她仍是呆呆的看著他。

"不舒服嗎？"他關心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而已。"在他放開她的同時，她的腦袋也恢復了正常運作。

"我原本以?接吻很髒…因?那得吃對方的口水，不過，剛才我吃了你的口水，卻一點也不覺得髒…"

而且那種感覺很特別，至於特別在哪里，她也說不上來。

她?何會覺得接吻很髒呢？這是因?她國中時的健康教育老師曾說過，人體的口腔裏含有許多細菌，法國人喜愛的法式接吻是很髒的。

"你怎?會這?認?？"他好奇的問。

"以前健教老師說的。"黛芬老實回答。

"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你問這個做什?？"她不解的看向他。

"可見她是個沒什?情調的女人。"

他笑著搖頭。幸虧那個健教老師沒有在校園外公開演講，否則可能會被一些人給罵死！

"我這?晚到你家，會不會打擾到你的家人啊？"黛芬有些擔心。

"這裏只有我一個人住而已。"他回道，隨手將西裝外套丟在沙發上。

"只有你一個人住？"他?什?要一個人住呢？他的家人不是都在北部嗎？如果距離不是很遠的話，住在一起也無所謂啊！還是他希望能保有一點隱私啊？

像她也是一個人住…不、不，正確的說法是和室友同住，不過，那可是有正當理由的。

她和筱蝶的老家在屏東的鄉下，那裏幾乎都是種田、種菜的，工作機會真的很少，所以，她和筱蝶才會北上來找工作。

"嗯。"他點點頭，"我和我家裏的人感情很淡。"

"感情很淡？"咦…這是什?說法啊？像她和她家裏的人感情都很好啊！"難不成你是受虐兒？"

好可憐喲…原來段狄君自小是個受虐兒，真可憐！她在心裏胡思亂想。

同時，她看段狄君的眼光也有些變了，多了些同情。

"受虐兒？"

"對啊！其實，你年紀都已經這?大了，應該早點忘掉心裏的陰影，才能重拾歡笑的生活。"她主動抱住段狄君，希望將自己溫熱的體溫傳達給他。

對於她的想法，坦白說，段狄君只覺得有趣極了，他只說他與他家裏的人感情很淡，並沒有說他是個受虐兒啊！她的聯想力之豐富，真的是令人佩服。

不過…被她這?緊擁住的感覺真好，這是以往不曾有過的。

她讓他覺得很平靜，仿佛所有的一切全都可以忘記一般。

段狄君也伸出手回摟著她的腰。

"我不是受虐兒。"

"不是？"

既然他不是受虐兒的話，那她就不用這?同情他了嘛！

虧她還不舍地自小可能遭受過的淒慘待遇，還默默的在心裏?他哭泣，沒想到一切竟然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她想推開他，卻在下一瞬間發現自己的腰被一雙鐵臂給緊緊箍住。

她好貼近他…這真的是好暖昧喲！

"你放開我啦！"她拍了拍他的手。

"?什?？是你先抱緊我的不是嗎？"他耍賴。

"不是，剛剛我以?你是受虐兒，母性本能一時泛濫，才會抱緊你的。"她噘起嘴說道。

段狄君在她吸起的小嘴上親吻了下。"我父母只是很少關心我，他們是一對正常的父母，我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他們怎?可能會虐待我呢？"他的手摟著她的腰在沙發上坐下。

"那你們的感情?什?很淡？"

"可能是因?我不得他們的歡心吧！他們比較疼愛段霄，甚至可以說到了溺愛的地步。"他淡淡的說道。

"段霄？"直到現在，這個名字聽在黛芬耳裏仍舊是刺耳極了。"他們這?溺愛段霄對嗎？甚至還包庇他所做的任何壞事。"

"我也說過他們幾次，不過，他們就是聽不進去。"他的眼睛變得深邃了些，"還記得你第一次到我的公司的情形嗎？"

"記得。"

她用力的點頭，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段狄君可真的是個正氣凜然的好人，因?他幫了她這?一個大忙，她十分感激他。

"你用力的接了那個該死的段霄幾拳，甚至還將他打趴在地上。"

"我回家後接到我父母打來的電話，你知道他們說了什?嗎？"他眼神微黯。

"他們說了什?？"她不解的問道。

該不會是狠狠的罵他一頓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父母未免也太黑白不分了。

"我母親說我?了霸佔'段氏集團'董事長的位子，所以想打死段霄。"他眼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什?？"黛芬揚高了聲音，"她是不是有毛病啊？她以?你很想當董事長嗎？等等…我問你！你很喜歡董事長的位子嗎？"

"還好！不過，我覺得當個平凡人還是好一些。"

"既然你媽這?說的話，你就不要礙他們的眼，不要當董事長了嘛！"好可憐，豪門恩怨哪！

"我不做董事長要做什?？"段狄君玩味的問道，"除了這個，我好像就沒有其他的長處了。"

"來、來…跟著我一起擺地攤啊！只要你不嫌賺的錢少的話，擺地攤也夠溫飽了。"她開玩笑的說道。

"真的是太感謝你了，願意收留我。"

"這有什?好感謝的，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而且，她還可以免費多一個人手，這有什?不好的。

"謝謝你，不過，我放不下'段氏集團'…不是因?權力還是利益，只是我不希望在我走之後，'段氏集團'就成了一盤散沙。"他語重心長的道。

"太有責任感可不是一件好事，便宜了別人！累死自己。"她搖了搖手指，不太贊同他的話。

"難得我邀你到我這裏來，就別說這些了。"他不想再說那些會讓他心情不好的事情。

"不…不然呢？"

黛芬不由得緊張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會緊張，不過，她總覺得今晚似乎會發生什?事情。

發生事情？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同處一室會發生什?事情呢？絕對不會是女人拿著菜刀追殺男人！

"呵呵呵…我們、我們…"她甚至連話都說不好了。

"我們怎?樣？"

"我們今晚要睡在哪里？"

喝！瞧她問出了什?呆話啊！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之時，黛芬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她是哪根筋不對勁，竟然對一個男人說這種話。

完了、完了…段狄君一定會以?她想乘機勾引他！

"你想睡在哪里？"他頗感興味的問她。"你要在這裏過夜嗎？"

他知道黛芬一定是一時嘴快，說錯話了，不過，他還是決定和她開一個小玩笑。

"在哪里睡？"啊…呵呵…她她…她一輩子可能都翻不了身了。"我在外頭搭帳篷。"

"我家雖然不大，不過，一頂帳篷應該還放得下。"

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盈滿笑意，她惱怒的推了推他。

"你知道那只是我一時口誤。"

"我知道，不過你的反應挺有趣的。"與黛芬相處一輩子應該不會無聊吧！段狄君在心裏想。

蔡仲子

第八章

相親相愛

房間裏，男女的呻吟聲沈重極了，還夾雜著幾句談話與嬉笑。

"輕一點輕一點…"

黛芬全身赤裸的摟著段狄君的頸項，口中則因?他的舉動而逸出一聲聲的呻吟。

"這樣可以嗎？"他溫柔的問道。原本他沒打算進展得這?快，不過，黛芬說想嘗嘗看那到底是什?感覺，所以他們就…

"很痛、很痛，再輕一點…"

哇！雖說她是自願爬上段狄君的床的，可是，她沒想到做這種事會這?痛，痛得她的眼淚幾乎要流下來了。

"我已經很輕了，我看還是不要做好了。"段狄君的氣息十分粗重，可看到黛芬痛得整張小臉全都皺起來，他便想打退堂鼓。

雖然他下腹的欲望熱得不得了，他也急切的需要她，不過他不想弄傷她。

"不行！我都已經躺在你的床上了，你怎?可以說不要呢？"黛芬抗議。

她真的很特別，通常這種話都是男人在說的，而她竟然叫他堅持下去。

"你很痛不是嗎？"

"我會忍耐，百忍成金。"就算再怎?痛，她都會忍下去。

"可是，我還沒有進去，你就痛成這個樣子，那等會兒…"段狄君真的不敢想象等一下會有什?慘事發生。

"蝦米？"黛芬張大眼，"你還沒有進去？"她大叫著。

"沒錯！"。原本以?他已經進去了一點點，所以她才會這?痛，現在既然人家只在門口敲門，她都已經這?難受了，那她還是不要再忍下去好了。

一把推開段狄君，她原本鼓足的勇氣在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

被推開的段狄君有些莫名其妙！雖然黛芬的力道不大，可因?他沒有任何的防備，於是就這?從床上重重的摔到床底下。

"砰"一聲巨響，讓黛芬連忙坐起身。"對不起、對不起，你還好吧？"她緊張的問道。

"還好。"

他苦笑著，不想告訴黛芬，他由床上摔下來的時候不慎壓到自己的"重要部位"，那裏現在就像火在燒灼一樣疼痛。

"真的還好嗎？可你的樣子看起來似乎不是很舒服。"她很擔心。

"真的。"他狼狽的爬上床，"我等一下應該就會好一點了。"他現在可是半點欲望都沒有了。

"等一下還要做嗎？"

媽呀！她已經沒有那個勇氣做了。

雙眼偷偷的瞄了段狄君的小弟弟一眼，她的眼睛?之一亮，就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咦…他竟然變小了耶！而且真的變得好小。

"我想我等一下應該沒辦法。"他摟著黛芬，"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這?睡在我的身旁就行了。"

"今晚就這樣嗎？"

"你覺得遺憾嗎？坦白說，我也是這?覺得，不過，除非我半夜還有精神，否則我這兩天恐怕都不行了。"

剛剛壓得太重了，創傷真的太大了。"不。不，我很樂意只是單純的陪你睡覺。"黛芬對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並且在他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之後，便閉上了眼。

"晚安。"

"晚安。"

"找誰啊…"

黛芬很早就起床，發現段狄君還沒有醒來，於是便自動的在他家廚房裏忙起來，而聽到電鈴聲時，也十分自動的去開門。

她簡直把段狄君的家當成她的第二個家了。

她一向會認床，而且很糟糕的是還會認馬桶，不過，她昨夜睡在這裏可是舒服極了，可能是身旁有個他吧！

"你？"黛芬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她連見都沒有見過。"請問你找哪位？"

他應該是來找段狄君的吧！因?這裏是他家啊！

"段狄君。"

蒼戰給了黛芬一個禮貌性的笑容，看來眼前這位小姐就是將他的老闆迷得神魂顛倒的那名女子。

果然，就說嘛！他一定是來找段狄君的。"他在睡覺，請問你是哪位？"她打量著臉上挂著笑容的蒼戰。

"哦！"他看了一下手錶，"我只是想現在已經十點了，老闆應該要去上班了，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

"原來是這樣啊！我去叫他，你先請坐。"

黛芬領著他走進客廳。

她已經將土司烤好，放在桌上，等段狄君起床後就可以吃了。

"這個…我可以吃嗎？"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你要吃啊！"她就只有做兩份而已。

"不行嗎？"蒼戰可憐兮兮的看著那盤食物。他是已經吃過早餐沒錯，可是一見到美食，肚幹又開始餓了起來。

"可以、可以。"黛芬點點頭。好吧！那就把段狄君的那一份給他吃好了。

走進段狄君的臥室，她的手才剛碰到他的肩膀，手腕便被他給牢牢的扣住。

"喂！起床了。"她笑嘻嘻的說道。

"幾點了？"

段狄君勉強的睜開眼。這?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不用借由藥物幫助就可以睡得這?沈，而這全都得歸功於黛芬。

"十點。"

"十點？"聽到十點，段狄君馬上坐起身，"我早上還有個會議要開。"

"我知道啊！"

"你知道？"他懷疑的望向黛芬。

"我本來就知道。"她無辜的點點頭，"外頭已經有人來接你去上班了。"

"誰？"

他迅速的穿上衣服，走進浴室裏梳洗。

"不知道，不過，他說他是來叫你去上班的。"不錯嘛！這年頭還有這?盡責的屬下。

從浴室走出來，段狄君已不是先前那副睡眼惺松的模樣，現在的他看起來很有精神，再加上穿著一襲西裝，讓他看起來更是神采奕奕。

"我幫你做了早餐，不過，我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剩。"

"什?意思？"

"那位先生看起來好像很餓，我就把你的那一份給他吃了。"她說得十分自然。

"你?什?要給他吃？"

咦…他的樣子看起來怎?像小朋友一樣，說出來的話也是那?幼稚，一點都不像平常的段狄君。

瞧瞧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搶了心愛玩具的小朋友一樣，似乎有點惱怒。

"來者是客啊！人家很餓，讓他吃一個三明治也是應該的。而且就只是一個三明治，我們不能這?吝嗇。"她正經八百的說著。

"可是那是我的！"他十分不平。

該死的！他等一下一定要叫蒼戰全都吐出來！

"那我也沒辦法，人家吃都吃了。"黛芬聳了聳肩，正想走出臥室之時，手臂卻被段狄君給握住。"怎?了？"

"親一下。"

"不要吧！外面還有客人耶！"

她驚恐的睜大眼，被別人看到那還得了。

"他不會進來的。"

"誰說的？"

當這個聲音在段狄君的房間裏響起，他不悅的緊蹩著眉，"你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我也不想啊！只不過三明治吃完了，我要找的人又遲遲不出現，既然山不來就我，我只好來就山啊！"

只見蒼戰閒散的倚著門框，看著房間裏的兩人，似乎正等著看好戲。

"關上門出去。"段狄君壓低聲音，顯示他有些不高興，而黛芬則是不好意思的站在他的身後。

"需要我給偉大的老闆你幾分鐘？"蒼戰看了下表，"五分鐘？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五分鐘的時間脫衣服不知道夠不夠？

不過，他這個人一向很好商量，尤其物件是他的老闆，那就更好商量了。二十分鐘包括辦"正事"應該夠時間吧！

"我現在就出去。"段狄君的聲音冷冷的。

"不要吧？"蒼戰嚷嚷著，"這樣不就代表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嗎？"

"你早就已經打擾了，我相信你應該知道。"

他跨出幾個大步，走出房間。

蒼戰對黛芬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之後，也跟著地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這是什?？"當段狄君看到桌上那個空空的盤子時，他的心情真的是鬱卒極了。

"這個啊！就是用來裝三明治的盤子，我已經將三明治吃光光了。"蒼戰拍了拍肚子，"很飽。"

"誰准你吃的？"他一臉不高興。

"喂，老闆，你用不著這個樣子嘛！只不過是一個三明治而已，沒必要跟我計較這?多吧？"蒼戰叫道。吃一個三明治又沒什?大不了的，頂多再買一個選他就是了嘛！

"哼！"他哼了聲。

"不錯、不錯，有進步…你的表情多了一點。"

對於段狄君的改變，蒼戰十分高興。沒辦法…段狄君才二十八歲而已，卻沈著老練得像個四十八歲的人，認識他這?久，他還沒有見過他真正的開懷大笑，而現在…

這應該全都歸功於愛情的魔力，可見愛情的力量真的是很偉大。

"你在胡說些什?！"

"我沒有胡說啊！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是什?表情，跟在公司的你簡直是天壤之別。"

段狄君搖了搖頭，不予置評。

"對了，老闆，你該不會忘了今天要開會吧？這個會議很重要，絕對不能遲到。"蒼戰提醒他。

"我知道。"段狄君點了點頭，"我父親也會到。"他的眼神黯了下來。

"不只是他而已，連段霄都會到！聽說他們今天想讓段霄正式入主'段氏集團'。"一想到段霄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蒼戰的頭都痛了。

"無所謂，他是我弟弟，入主'段氏集團'也是應該的。"

"你們在說什?啊？"黛芬已經坐在他們身旁聽很久了，卻越聽越糊塗。像段霄那樣的人渣，怎?可以入主"段氏集團"呢！若真是這樣，她敢擔保絕對不用一個月，"段氏集團"就玩完了。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等我開完會之後再告訴你。"不想讓黛芬擔心，段狄君笑著說道。

他知道做父母的很難做到"公平"兩個字，但是，他父母的偏心真的是太明顯了，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他現在有黛芬就夠了。

他父母一向比較疼愛段霄，就算他再怎?放浪，他們最終還是打算將整個"段氏集團"交給他。

原本他心裏是有些不平，不過現在想想，他也沒有必要感到不平，不是嗎？

"段氏集團"本來就是他父親打下來的江山，雖然是在他的手中發揚光大的，不過，他父親想將"段氏集團"交給誰是他的自由。

"讓段霄入主'段氏集團'，你們'段氏集團'很快就會垮了。"黛芬十分肯定這一點。

"無所謂，你先前不是說過你願意收留我，讓我陪你一起去擺地攤嗎？"他開玩笑的說道。

"是啊、是啊！我是這?說過啦！"不過，那只是個玩笑話而已啊！讓段狄君和她一起去擺地攤不是太委屈他了嗎？"擺地攤不適合你，除非你真的走投無路，你才能考慮和我一起去擺地攤。"

"哇…聽起來真的很教人感動耶！狄君，你連退休之後的工作都已經想好了啊！你們要擺地攤是不是？那我在你們隔壁攤子賣貢丸湯和肉圓好了，我媽最會做那些小吃了。"蒼戰也跟著開玩笑的說道。

"歡迎、歡迎！不過，在夜市擺攤子要付的租金可不便宜喔！"黛芬好心的提醒他。

"這根本不是什?問題。"他拍拍段狄君的肩膀，"沖著我喊他一聲老闆，他一定會幫我解決租金的問題。"

哈哈哈…他才不擔心這個呢！

"這是我的，你吃完再去上班吧！"

黛芬將她的那份三明治端到段狄君面前。

"那你吃什?？"

"等一下我再出去外頭買。"大不了就跟午餐一起解決嘛！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司？"段狄君突然開口問道。

他的話讓其他兩人都愣住了。

"我…我和你去公司做什?？"黛芬??地問。

"是啊！老闆…她似乎不適合到公司去。"蒼戰也不表贊同。

平常時候就算了，今天可是有重要的會議要開，而且，段狄君的父親還會到公司，他看到黛芬一定會很生氣。

因?段狄君的父母是出了名的眼睛長在頭頂上，認?和他們兒子交往的女人的身份、地位都必須配得上他們，所以，要是黛芬去公司的話，肯定會被那個老頭子削得很慘。

"去看看沒什?的。"

他撫了撫黛芬的頭髮！相信以她的能力足以應付這一切。

"可是…"她有些遲疑。

"去看看好嗎？"

"嗯，好吧！"看段狄君似乎很希望她去的樣子，雖然她去了也不能做什?，不過，她最起碼可以幫段狄君壯膽吧？

嘿！若只是單純地幫他壯膽的話，那絕對沒問題。

"你是誰？怎?會在這裏？！"

黛芬和段狄君才剛走進辦公室，就發現一老一少坐在裏頭。

老的她沒有見過，不過依他那種霸道的樣子看來，應該是段狄君的父親；而少的則是那個沒擔當的段霄。

"是你！"段霄一見到黛芬便叫了起來，"你怎?會在這裏？這裏不適合像你這種身份、地位低下的人來！"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該死的女人，那時她雖然只踢了他幾腳，可是每一腳都"命中要害"！讓他的下半身痛得不得了。

"霄，你認識她？"

"爸！就是她。"他的手指指著黛芬，"她是麥筱蝶的朋友！也就是那個來找我算賬的女人。"

"什?？你馬上給我滾出去。"段正龍拍桌，忿忿的說道。

"夠了，別在辦公室裏吵鬧。"段狄君緩緩的說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帶她到這裏來的。"

"喲…沒想到段霄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穿起西裝還挺人模人樣的，果然！'人要衣裝'這句話說得真是一點都沒錯啊！"黛芬一見到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忍不住開口損道。

"賤女人！這裏哪容得你胡說八道--"段霄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段狄君給瞪得說不出話來。

"住嘴！"

"狄君，你帶這個女人到公司來做什?？她是哪家的千金？"段正龍不悅的問。

"請容我自我介紹。"

黛芬拉了拉段狄君的手，示意他不用幫她說話。這種場面她可是見多了，在百貨公司當專櫃小姐這?久，什?樣的人她沒有見過，這種小CASE她自己就可以應付了。

"我姓余，餘黛芬，在段氏集團旗下的百貨公司DUCK專櫃當專櫃小姐，晚上則是在夜市擺地攤，既沒錢又沒勢，若硬要說我是哪家的千金，那就是餘家了，畢竟我姓餘不是嗎？"

她臉上雖然堆滿了笑容，但是話裏的挑戰意味卻很濃厚。

"你--"段正龍氣極了。

"呵呵呵…"段狄君笑了幾聲。

"你這種女人不適合和我兒子在一起！"段正龍怒瞪著她。

"不適合嗎？"黛芬眨了眨那雙靈動的眸子，"那什?樣的女人才適合和你兒子在一起啊？"

她像是存心要激怒段正龍一般，雙手緊緊地抱住段狄君的手臂。

"你…你…"見狀，段正龍更是氣到說不出話來。

"別這?生氣啦！"她聳了聳肩，"我是段狄君的女朋友，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哦喔！我都忘了！像你這?老，我也不要！"

"狄君，你看看你找了個什?樣的女人，這女人不三不四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好人家的女兒！"段正龍將矛頭指向段狄君。

"我喜歡她。"他表明自己的立場。

"大哥，你瘋了是不是？像這種女人玩玩可以--"段霄才開口又被打斷了。

"這裏哪容得你開口啊！"黛芬的氣焰可是囂張得很，原本她是有些害怕，不過有段狄君站在她這邊，天塌下來都有他替她扛著。

"如果我真的進了你們段家的門，你還得恭恭敬敬的喊我一聲大嫂，不尊敬我的下場，到時你連飯都沒得吃！"

"真的是太精彩了。"站在門外偷看的蒼戰真的很佩服黛芬，小小聲的說道。

"反了，反了，狄君，你這個女朋友分明是想氣死我！"段正龍破口大?。

"咳咳…"蒼戰適時的敲了敲門，"老董事長、董事長…段霄先生，所有人都在會議室裏等著了。"

"哼！這個女人的事等一下我們再解決，現在先去開會。"段正龍率先走出辦公室。

"大哥，爸好已經決定要讓我坐上董事長的位子了。"走在段正龍身後的段霄對段狄君耀武揚威的說道。

他現在終於可以在段狄君的面前吐一口氣了，以後他沒有必要這?怕他大哥了。

段狄君沒有什?反應，只是搖了一下頭。

"無所謂，這個位子我並不留戀，你們誰要就拿走吧！"?"段氏集團"賣命這?多年，他換來了什?？他真的很累了。

"黛芬，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開會。"

"你沒事吧？"黛芬有些擔心的望著他。

"我都這?大一個人了，我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應該都可以應付。"

"如果你罩不住的話，別忘了要大聲呼救，我會去救你的。"黛芬半開玩笑的道，試著讓他放鬆心情。

"謝謝你。"他撫了撫她的臉，走出辦公室。

會議室裏坐著幾名公司大老、高階主管、公司大股東。

坐在首位的是段正龍，而他左邊是段狄君，右邊則是段霄。

"老董事長，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的，更何況二公子沒有任何經驗，這?貿然讓他接下'段氏集團'，風險實在太大了。"幾名經理異口同聲的說道。

"是啊！老董事長，你要不要再考慮看看？"蒼戰也跟著勸道。

"段霄是我的兒子，也是狄君惟一的弟弟，我相信他的能力絕對不輸給狄君，何況這幾年來狄君也真的是太累了，能好好的休息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段正龍這一番話說得漂亮，不過卻讓幾名高階主管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他們一向不認?段霄有什?能力，可卻沒人敢說出口。

"可是，董事長做得好好的，沒有理由就這?突然將他換掉。"其中一名經理鼓起勇氣說道，"董事長，你的意思呢？"

"這是我父親的決定，我沒有任何意見。"段狄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老闆--"

蒼戰實在看不過去，想幫他說話，但是，段狄君卻對他搖了搖頭。

"各位大股東有什?意見？"段正龍問著幾名大股東。

"老董事長，只要新上任的董事長可以讓'段氏集團'變得更好、更賺錢，我們沒有任何意見。"大股東實際的說道。

"其他人有沒有意見？"段正龍看向其他人。

會議室裏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全都搖了搖頭。

"那就這?決定了，董事長這個位子就暫時由段霄代替。"段正龍宣佈道。

"什?暫時！我看你們根本就是想讓沒用的段霄永遠霸佔著董事長的位子吧！"蒼戰喃喃

的念道。

不過，段狄君下臺了，身?忠臣的他是不是也得跟著一併卷鋪蓋走路啊？他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恭喜你。"

段狄君站起身，伸出手向段霄道賀。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公司變得更好的。"段霄趾高氣揚的說道。"公司一定會比你在的時候更好。"

"我拭目以待。"

蔡仲子

第九章

圓滿

"你不去找工作這樣行嗎？"黛芬已經光明正大的搬入段狄君的住處，在段狄君失業滿一個星期之後，她忍不住問道。

"?什?要找工作？"他將黛芬摟進懷裏。

"我們要賺錢啊！不然我們會沒飯吃耶！"他怎?會問這個笨問題啊？真的是好笑極了。

"不去工作就沒錢吃飯嗎？"他撫弄著她的長髮。她的長髮又柔又亮，想必花了不少時間保養吧！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啦！"

"這點你不用擔心。你去我房間把放在第一個抽屜裏的存摺拿出來。"他輕拍她的臉頰。

"拿存摺要做什?？"她傻傻的問。

"讓你不怕我們會餓死。"他笑笑。

"哦！"黛芬家言走進他的房間，拿出抽屜裏的存摺，總共有四本，其中兩本是證券存摺。

"可以看嗎？"她又坐回他的身旁。

"可以啊！"

黛芬打開他的存摺看了下。哇…其中兩本存摺的金額最少都有七位元數位，而證券存摺的金額更是高得嚇人。

"你怎?有這?多錢啊？"

"我?段氏賣命這?多年，這些是我應得的。"段狄君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轉到股票台。

"你玩股票玩這?大啊？"

證券存摺上幾筆收入、支出的大筆金額，看得她頭昏眼花。

"沒辦法，現在失業中，得找個可以賺錢的方法不是嗎？"他親了親黛芬的臉頰，眼神專注的看著電視，"幫我拿電話過來。"

"喂！"黛芬不悅的拍了拍段狄君的肩膀，"我什?時候變成你的跑腿了？"雖然口頭上這?抱怨，不過她還是將電話拿給他。

"別生氣，這次買賣股票的淨利分一半給你。"他安撫她。

"那是多少？"呵呵！一聽到可以分錢，黛芬的雙眼都亮了起來。"有沒有一萬啊？"只是拿個電話就可以賺到一半的淨利，笨蛋才不做呢！

"比一萬多一點，因?這支股票現在是漲停。"

"漲停？"

咳咳…可真的是嚇人啊，現在大盤不是重挫嗎？好厲害的段狄君啊！

段狄君撥了通電話給證券公司的營業員，"我是段狄君，將我手中兩百張的XX股全都賣出。"說完，他便收了線。

"好棒、好棒，我可以撈一半耶！真的是太好了…說，你大概賺了多少？"她內心激動不已。

"一百萬吧！恭喜你可以分到五十萬。"他笑了笑，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她每日這?省吃儉用，存款也只有一百萬而已，而他才花了幾分鐘，就這?輕易的賺了一百萬，真的是太厲害了！

"狄君，你真好，我好愛你喲！"黛芬大方的投懷送抱。

"感謝那五十萬讓你又多愛了我一些。"他調侃的說道。

"哎喲…你別這?說嘛！我會不好意思耶！"她搶過他手中的遙控器，"你不看股票了吧！我要看新聞。"

"好。"

"咦？有'段氏集團'的新聞耶！"黛芬雙眼直盯著電視螢幕。

只見電視上的主播滔滔不絕的播報著--

"段氏集團"新任董事長才剛上任一個星期，關於段霄以前荒唐的生活全都被報章雜誌大肆披露出來。

甚至還有報道說他曾逼女友墮胎，而在段霄升上董事長的一個星期內，"段氏集團"的股價便直往下掉，今天一大早開盤便跌停…

"狄君，你覺得這個消息怎?樣？"畢竟那可是段狄君的家族企業，她有些不安。

"不怎?樣。"段狄君真的不是很在意，這些不是我該管的，現在'段氏集團'的一切全都是段霄在負責。"

"可是他沒有什?能力啊！連續一個星期股價跌停。"他也真的是太厲害了，握有段氏股票的人一定會哭死喲！

聽到黛芬的話，他搖了搖頭。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手中也有公司的股票。"

"那你…不就…賠…了…嗎？"她非常小聲的說道，眼眶在瞬間變紅了。

"是啊！還賠了不少。"他仍是十分平靜。

"那今天賺的夠不夠補那裏虧的啊？"真糟糕啊！

"九牛一毛吧！"

"噢…"突然，黛芬覺得自己有些頭暈，"拜託你一件事好嗎？"

"什?事？"

"扶住我，我要暈倒了。"她撫著自己的額頭。

一百萬還只是虧損金額的九牛一毛，那他到底虧了多少啊？許多數目字在她的腦中閃過，是五百萬還是一千萬啊？

"扶住你？這點小事我還可以做得到。"段狄君打橫抱起黛芬，心情並沒有因?"段氏集團"的股價大跌而變差。"我還可以抱你到房間。"

"房間？"一聽到"房間"兩個字！黛芬連忙張開眼，"不用了、不用了。"

"?什?？"

"你該不會又想做了吧？我太累了、我不行…"他的精力怎?這?充沛啊？晚上做、清晨也做，現在十二點不到又要…天啊！她的體力都快被他給榨幹了。

"身體這?差？"他皺起眉頭。

"是的、是的，差得很。"她拼命的點頭，就怕一不小心又被他抱進房間裏。"好啦…放我下來。"

"嗯。"他將黛芬放了下來，"還會頭暈嗎？"

"不會、不會。"

"段董事長，你到底是怎?搞的？私生活這?不檢點，連帶的拖累了我們公司的股價！"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除了大股東的炮轟聲不斷，連小股東也都一肚子火。

他們買段氏的股票就是希望能賺錢，現在虧得這?慘，連續十天跌停，賣也賣不掉，大家虧得哀哀叫。

"那是公司營運的問題，與我的私生活無關。"畢竟年輕氣盛，段霄聽見大家不停地抱怨，他也火了，表情十分不悅。"而且，我接掌'段氏集團'才兩個星期而已，你們這些只知道等著分紅的股東懂什?啊？我現在還在'適應階段'！"

段霄的話激怒了股東們。

"段董事長，你可是'段氏集團'的負責人，怎?可以用這種藉口來搪塞啊？'段氏集團'可不是玩具，可以讓你這樣玩的！"

"段霄。"

同樣站在臺上的段正龍沒想到段霄接掌"段氏集團"之後，會把整個段氏搞得烏煙瘴氣的，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以前段狄君領導'段氏集團'時，怎?從來就沒有這種事情發生？"

"是啊！這一定是你的問題，'段氏集團'的基礎這?好，不可能連續十天股價跌停！全都是你害的！"

"是啊！像你這樣還不如下臺好了，我從來沒聽過新上任的董事長還需要時間適應的。"

"你說那是什?話，你給我滾出去！"段霄對一名小股東吼著。

"下臺、下臺…"

股東們一起高喊要段霄下臺，整個會議廳裏頓時嘈雜極了。

"爸…"眼看?怒難平，段霄連忙轉頭向父親求救。

"各位，請冷靜一點。"段正龍只好站出來說話，"這件事我會好好思考，再給各位股東一個交代。"

"爸，你怕那群小股東做什?！"段霄急躁的說道，"他們現在想將我踢下臺！"

"你給我住口！"

段霄真的太不成材了，雖然他是那?拼命的想拉拔他，可他就像扶不起的阿斗一樣，實在令他痛心極了。除了這次的股東大會之外，在他剛上任沒幾天，他就開始接獲一些高階主管的電話，抱怨段霄成天不務正業！幾乎都不到公司上班，而且遇到重要會議也頂多只出現個五分鐘，不一會兒就不見蹤影。

更誇張的是--他所做出的決策都只有讓人搖頭的分。

"爸！"

"你是怎?告訴我的，你向我保證你會將'段氏集團'經營得有聲有色不是嗎？"段正龍痛心地道。

"爸…好吧！那現在你打算怎?辦？叫大哥回來接董事長的位子嗎？"段霄知道父親是徹底對他死心了。

"不然你以?我還有哪條路可走？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態度已經惹惱了那些公司的股東？"

"只是一些小股東而已。"他嗤道。

"你竟然說這種話！"段正龍搖了搖頭，"看來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再這樣下去，"段氏集團"真的很快就會倒了。

"以大哥的個性，他不會回來的。"段霄說著風涼話。

"歡迎回來！"

蒼戰手中捧著一束花，所有段氏員工全都在公司大門口列隊歡迎，代表獻花的他則是誇張的想獻吻。

"謝謝。"

段狄君接過蒼戰手中的花束，將花束交給身旁的黛芬。

"我沒想到才兩個星期就又見到你了。因?公司規定辭職必須在兩個月前提報，所以，我都還沒提出辭呈呢！"

真的是太好了，看樣子他不用辭職了，有他這個好朋友罩他，他應該還能在"段氏集團"待上個十幾、二十年。

"他說要回來，我還不太高興呢！"黛芬蹩眉，"搞什?啊！要他走就走，需要他又叫他回來！他又不是玩具。"

"余小姐，別這?說啦！我知道你一心希望老闆陪你一起去擺攤子。"在掌聲響起的同時，他們走進公司，搭電梯上樓。

"我是很想啦！多一個人幫忙多一分力嘛！"她吐了吐舌頭。

"聽說段霄挺慘的，被一群股東削得頭都?不起來。"蒼戰笑道。

"別這?說！他好歹是我弟弟。"

縱使段霄有再多不是，這份親情還是割捨不掉的。

"老闆，你可要振作一點，我逢低買進了幾張段氏的股票呢！"蒼戰對他可是很有信心呢！

"哇…你想乘機賺一筆啊！"黛芬叫道。

"是啊、是啊！我想接下來的幾天，段氏的股價應該會持續攀升，所以就買了啊！"

"放心，不會讓你虧本的。"段狄君拍了拍蒼戰的肩膀笑道。

"謝謝，有你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呵呵…"

"你老家在哪里？"段狄君問著懷中昏昏欲睡的黛芬。

"你問這個做什?啊…"她勉強的睜開一隻眼。

"你不覺得我應該到你家拜訪一下嗎？"他更加抱緊了她。

"拜訪？"她不覺得有什?好拜訪的。"?什?？"

"你不想嫁給我嗎？"

黛芬坐起身，完全清醒過來。"想是有想過啦！可是，你沒有說要娶我啊！所以我就只是想想而已。"

做做白日夢也好啦！幻想自己變成貴婦人還挺不錯的。

"我有說不娶你嗎？"段狄君好笑的問。

"你也沒有說要娶我啊。"黛芬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哀怨，"算了啦！我們這個樣子也好，不一定非要結婚不可。"

"結婚不好嗎？"他皺起眉頭問道。

"我不想?一個男人做牛做馬。"

"?一個男人做牛做馬？"段狄君聽到她的話之後，覺得好笑極了。"小姐，到底是誰?誰做牛做馬啊？"

段狄君從來沒有看過比黛芬更加懶惰的女人，她的衣服常常亂丟，他還得幫她整理，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瑣事，她的生活習慣真的是讓他只有搖頭的份。

"呃…"她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你別這樣啦！我又不是故意這?懶惰的。"

"你是無心懶惰的？"

"喂！"他可真會虧她啊！一定要讓她?不起頭來、無地自容，他才高興是嗎？"你真的想去我的老家嗎？"

"是啊！"

"我的老家在鄉下喲！就怕你去了之後就不敢娶我了。"像段狄君這種道地的都市人一到鄉下，看到那?偏僻，到處都是農田，恐怕會連滾帶爬的跑掉。

"鄉下很好啊！空氣新鮮，人也很淳樸。"

"你會這?說是因?你還沒有看到我的老家，才會說這種風涼話。"雖然段狄君這?說，她還是認定他絕對會受不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形容一下嗎？"他真的很好奇。

"可以啊！"黛芬點頭，"我的老家是平房，就是三合院的那種。"

"不錯、不錯，現在那種房子已經很少了，也許可以申請列?古?。"他笑道，完全沒有被那古老的建築嚇到。

"院子裏還養了雞，我們小時候也常幫忙喂雞呢！"她注意著段狄君臉部的表肩。

"很好啊！你國小的自然分數應該挺高的。"

"旁邊還有豬寮，一旁則是種了許多蔬菜，那些蔬菜都長得很好，因?都是用豬的'天然肥料'來施肥。"

"聽起來真的挺不錯的'自給自足'。"他點點頭。

"你怎?一點都沒有被嚇到啊？你應該像一般人一樣說又髒又臭啊！"黛芬真的對段狄君的反應感到很不可思議。

"我們結婚之後，你就跟我一起住在臺北，只是偶爾回老家看看你父母而已。而且，鄉下真的很不錯，我們還可以回去度假…我若是告訴其他人，說不定他們還會打從心底羡慕我。"

"真的還是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啊！怎?？你對我的話有所懷疑嗎？"他挑眉看她。

"好吧！看你這樣興致勃勃的，這個星期六我們就回我的老家看看好了，反正我也很久沒有回去了。"

是啊！不知道她爸媽現在過得如何？想想她還真有點不孝，這?久沒回去看他們。

"你多久沒有回去了？"

看黛芬閉上眼，他就知道她已經沒有什?戰鬥力了。

"最起碼有半年了。"她喃喃的說。

"挺久的。"

"是啊！說不定我連回家的路都忘了呢！呵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