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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兩天後,黎府賀客迎門,所有的丫鬟僕人全都忙碌的招呼客人,就連黎府的六位大小夫人,也穿戴整齊的出現在前廳,與眾賓客寒暄共歡。
唯獨黎子亭到了開宴時還不見蹤影,氣得黎慕懷不停叫人到瀚院喚人。
「子亭,公公已經派人來催第三次了,我們該出去見見客人才對。」玉涵看著又快醉的子亭,既心疼又不舍。
她的命是子亭救的,當初要嫁進黎家來時,她就決定要好好的照顧子亭,可是半年下來,她什麼忙也幫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日日消沉,越來越不快樂。
子亭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早過了女子十六出嫁的花樣年華,每日戴著父親所給予的枷鎖,這樣的苦她知道,也懂。可是瞧著她如此糟蹋荏弱的身體,她除了心疼之外,還能怎麼樣呢?
她跟子亭一樣,都是苦命的人啊!
當初因為家窮,她十三歲就被賣入青樓當歌妓,原以為老鴇喜歡她將她收為義女就能清清白白的過一輩子,誰知到頭來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捉弄,她的清白毀在一個負心秀才的手上。
那個負心的秀才是她命裡的克星,花言巧語教她的心迷亂,繼而對他動了真情,甘心為他懷胎生子。
可是他呢?一得知她有身孕時就忙著收拾包袱逃回京城,臨走時還說了無數令人傷心欲絕的話語,讓她差點想不開了結生命。
是子亭知道這件事後,立刻向黎慕懷提議娶她回家,雖說如此不但可以消彌大家的疑慮,為黎家傳繼香火,但她知道子亭的出發點是為她著想,為她求個安身之所。
而黎慕懷也在考慮好久之後,接受子亭的建議,將她迎娶入門。不過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萬一子亭將來生子,她所生的孩子必須放棄財產的繼承權利。
她只盼有個棲身之地,根本未曾想過謀奪財產之事,於是同意成就一樁瞞騙世人的姻緣。
「酒……再給我酒。」子亭下床,接過玉涵手中的醒酒藥,順便把懷有身孕的她扶到椅上坐下。「反正我這輩子是沒希望恢復女兒身了,倒不如想開點來得自在一些。更何況,我現在有了如花似玉的玉涵姊姊作伴,又將成為孩子的爹,人生如此,還有何好求的呢?」
她仰頭灌下一整杯的醒酒藥,喝下時才發覺不是她要的酒,於是又吐了一半出來。
「你倒是挺看得開的,公公不只在今天祝壽,還要同時幫你迎宛兒跟柔兒做侍妾,你在這邊喝得爛醉,不到前廳行嗎?叫宛兒和柔兒怎麼做人?」玉涵埋怨的說。
男人當久了,子亭有一些習性真的跟男人一樣,就連粗魯的動作都學了個十成十。
「她們要真嫁給我,那才叫不知道怎麼做人呢!」喝了醒酒藥,嗆了幾聲,人也稍稍醒了一些,子亭聽到她爹做了如此滑稽的安排,不由得攢緊眉頭。「耽擱你一個就已經夠罪過了,他還想再多耽擱幾個,嫌造的孽不夠嗎?」
子亭黯然的倒了杯醒酒藥,學男人一仰而盡,卻弄了一身濕。
「別這麼說,她們跟我一樣,都是受過你恩惠的人,為你犧牲一些不算什麼,況且她們也都還年輕。」玉涵連忙拿出絹巾為她拂拭。
「再年輕也有色衰的一天,到時候怎麼辦?」子亭低嘆一聲站起來,秀眉深鎖的走向窗邊。
站在這裡,依稀可以聽到前廳傳來的陣陣喜樂,是花轎到了呢?還是祝壽開始了?
「少爺……少爺,宛兒跟柔兒姑娘的花轎到了,老爺喚我來請你跟少奶奶到前廳裡去,要跟新進門的媳婦一起拜壽了。」奉命前來尋人的管家焦急的在房門外喊道。
「不去!不……嗚……」
子亭怒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玉涵一把捂住嘴。
「唐總管,麻煩回稟一下老爺,說少爺換件衣裳立刻就到。」
「是,謝謝少奶奶。」唐總管如釋重負的轉身離去。
總管一走,玉涵就放開子亭,板著臉色道︰「你要耍大少爺脾氣,是你的事,但我可不想讓人說我是不懂事的媳婦,所以你也別害我難做人。」
知道子亭心軟,一向在乎她的感受,所以這個苦肉計一出,包管她會答應。
丙然,生氣的玉顏緩了下。
「可我實在不想再連累別人。」
「怎麼能算連累?」大腹便便的玉涵從櫃上捧了件新郎服出來一邊逼她換上,一邊道︰「她們在妓院裡也是千人壓、萬人枕,有人替她們贖身,她們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怨你呢?你要真的良心過意不去,等風聲過了,你替她們在南方尋一門好親事,立個名目把兩人休了,悄悄送過去不就得了,何必執著於眼下呢?」
「話雖如此,但是……」子亭總覺得不妥。
「別猶豫了,快走吧,全部的人都等著你呢!」
不由分說,玉涵拖著子亭的手將她拉了出去,直直趕往大廳的方向。
黎府的大門口停了兩頂等候許久的花轎,混在賓客人群裡的龍行天跟龍行雲現在才知道今天是黎府賀壽和娶小妾同時舉行的日子。
「大哥,怎麼辦?」龍行雲問。
難怪今天的賀客如此多,原來是想來個雙喜臨門啊!
「照計劃行事。」龍行天冷然地道。
雖然有些訝異,但計畫並不改變。
只是如此一來,黎府恐怕要多了兩個無辜的寡婦,這是他當初沒有預料到的。
突然人群傳來一陣喧嘩,龍行天循著聲音往眾人的目光處望去,結果看到令他魂牽夢系的人正緩緩朝他們走來。
黎子亭看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沉悶的臉越顯清瘦,五官也比去年成熟許多。
是因為有愛妻相伴的原因嗎?
他的目光朝他身旁美婦的大肚上瞧去,突然有絲嫉妒。
嫉妒!他在同一個女人嫉妒?
這個念頭駭住他,連忙將目光調開,移往別處。
「你這孩子,怎麼到這時候才出來,知不知道新娘已經等你好一會兒了?」黎慕懷一邊數落,一邊把子亭拉到大門口。
原本只是娶個小妾而已,照禮俗只要派兩頂花轎從後門接進府就行了,但為了炫耀,也為了作戲給其他人看,黎慕懷故意大肆鋪張的從正門迎娶進來,還敲鑼打鼓的讓大家知道。
「是呀!子亭,如此虧待新娘子是不好的,除非你根本無心要娶人家。」
黎家二老爺黎慕琛一臉奸笑地走過來,後面跟著他的兒子黎君運。
「怎麼會呢?慕琛,是你想太多了。」黎慕懷也揚起一抹奸笑回道,並且用力的將子亭推向轎子。「大家都知道宛兒跟柔兒是子亭的紅粉知己,能娶她們,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不肯呢?」
他眼神一使,催促著子亭踢轎門。
事到如今,她還能說不嗎?無奈的子亭只能順從命運的愚弄,跟著大家演這一場滑稽的戲了。
她深嘆一聲,走過去抬起腳,有氣無力的朝兩頂花轎各踢了一下,兩頂花轎邊的媒婆立刻掀開轎簾,將兩位身穿喜服的新娘扶了下來,款款走向大門。
就在這時,突然從人群裡閃出兩個蒙面男人,將垂頭喪氣的子亭抓住,對著黎慕懷大喊。
「姓黎的老賊,你奪人錢財,殺人妻女,毀人家園,如今你的報應到了,老天爺要我們殺了你的兒子,讓你絕子絕孫!」龍行雲說完利刃一縮,在子亭的脖子上劃下一道血口子。
「好漢請住手!黎某與你們素不相識,請問兩位是不是認錯人了?」黎慕懷排開人群,走了出來急喊。
他已經金盆洗手十多年了,哪裡還有什麼江湖恩怨,對方鐵定是尋錯了人。
「你不認得我們,我們兄弟卻認得你。」龍行天睇了眼龍行雲手中的子亭,看到他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心裡莫名一緊,趕緊移開視線瞪住黎慕懷。「十幾年前我們親眼看見你殺了我們的父母,搶了我們的家園,如今你說一句不認得,就可以洗清一切嗎?」
他森冷的劍鋒一指,直刺向黎慕懷的眉心。
黎慕懷一驚,一個後翻身,險險的避了過去。「你休得胡言亂語壞我名聲,是誰派你來殺我的,快說!」
一雙鐵掌不留情的直擊過去,他決意將這個搗亂婚禮的禍首立斃於掌下,兩個人頓時打得昏天暗地。
「爹,我們要不要去幫忙?」黎君運問道。
「不需要,那家伙仗著自己年歲比我大,就霸著所有的家產不放,如今仇家找上門來,指名單挑他一家人,我們干嘛還去蹚這淌渾水,我們就好好的站在這裡隔山觀虎斗。最好是兩敗俱傷,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到時黎家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嗎?」黎慕琛一陣冷笑。
兩兄弟雖然曾經佔山為寇,同心協力的打家劫舍,但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大哥不但自私自利,還護己得很,一心想把所有家產留給自己的兒子,全然不為他這個兄弟著想。
現在仇家找上門,正好替他了了這件事,最好是將大哥父子都殺了,黎家所有的一切全留給他。
摒棄兄弟手足之情,他決定袖手旁觀,對黎慕懷的求救聲置如罔聞。
「慕琛,快動手啊!你想見大哥死嗎?」畢竟是年紀大了,幾個回合下來,黎慕懷根本不是龍行天的對手,慌得忙回頭求救。
可是他的兄弟卻視若無睹的退入人群之後。
「慕琛!」
「別叫了,你的兄弟不會救你的,這是你多行不義的下場。」龍行天輕蔑地說,為他感到可悲,手下的劍卻使得更為凌厲。
龍行雲見大哥佔了上風,跟著一笑,也毫不猶豫的將劍一橫,企圖割向子亭的脖子。
「住手,別傷她!」
一旁的玉涵見狀,也顧不得自己懷有身孕,就將抓住子亭的龍行雲撞了開去,兩人跌抱成一塊。
「子亭!快走……別管我!快走!」玉涵回頭用力的叫喊。
被她抱住的龍行雲用力掙扎,一個使力就將她推開,令她狠狠的摔倒在地。
「啊!好痛……」玉涵一個撲倒撞到肚子,頓時痛白了臉,玉顏皺成一團,顯然動了胎氣。
「你太過分了!」子亭一個怒喊,朝沖出來的家丁手中搶過一把刀,沒命的砍向龍行雲,恨不得殺了他。「你沒有看到她有身孕嗎?還對她動手,你是想一屍兩命不成?」
不懂武功的她拿著刀就是一陣亂砍,打得龍行雲不住的後退。
「你凶什麼?是她先撲過來,又不是我故意去傷她。」心地善良的龍行雲也急了,看到玉涵捧著肚子不住的哀號,一攤血從**流了出來,驚得他的俊臉一陣慘白。
向來憐香惜玉的他竟然會傷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懷了孕的女人,這下害她流產怎麼辦?
「住手……住手,救人要緊哪!」他想過去看看那個痛得不斷哀號的女人,但姓黎的小子就是沒頭沒腦的朝著他砍,讓他連去救人的機會都沒有。「我叫你讓開,你聽到了沒有?」
他一個橫劍將子亭逼開,但子亭立刻不要命的沖了回來,趕在他靠近玉涵前擋住。
「你要救人?我看你是要殺人!你害她受傷還不夠,現在還想拿劍刺死她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子亭氣紅了雙眼,即使拿著大刀的手酸了,她還是死命的用雙手握著,拚命的砍了過去。
龍行雲被她煩夠了,索性心一橫將子亭踢飛出去,撞上正在跟黎慕懷打斗的龍行天。
龍行天眼角余光一瞥,手隨即伸了出去,將人一撈,擁進懷裡,但入手的輕盈跟柔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一個男子的身體不應該如此,除非他是……
「放開我的兒子!」
黎慕懷見子亭被抓,立刻瘋了似的掄拳過去,但龍行天已經快他一步的摟著子亭向後躍開。
「走吧!」
已經奔向玉涵,並且抱起她的龍行雲,一聽到他大哥撤退的命令,立即毫不猶豫的離開,兩個兄弟各抱著一個人,手腳俐落的躍上高牆奔離了黎家大宅。
「追,快追,一定要把少爺跟少奶奶救回來!」黎慕懷費力的嘶吼。
家丁們賣力的追逐,卻追不上兩人的身影。
龍行天、龍行雲沒有回客棧,他們直接奔往隔壁大街,騎上預先藏匿的寶馬,趕回南方。
一路上他們各懷心事,擔心著懷中的人兒,沒有開口說話。
龍行雲望著懷中昏厥的玉涵,玉顏上血色一點一滴消失,由她不規則的氣息中,龍行雲感覺她的生命正因為他在流逝,內疚使他良心不安。
「大哥,停一停!」他大聲的喚著前方的龍行天。
龍行天雖然沒有他的眉頭深鎖,但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因為這一路上子亭不斷的掙扎,企圖從馬上逃走,還差一點跌落地面,成為他愛馬足下的一條亡魂。
「什麼事?」他不悅的停下馬問道。
這一停下,子亭立刻不懼危險的從他懷裡掙開,從高大的馬背上滑下來,狂奔向龍行雲。
龍行雲的酷月不比凡風溫馴,一看見陌生人靠近,酷月立即高抬雙足,朝黎子亭踢去。
「小心!」龍行天大駭,在千鈞一發之際及時將她撲倒,滾到一邊去。「行雲,控制好你的馬!」
「對不起,大哥。」龍行雲低喝的命令酷月安靜下來。良駒懂人性,酷月一定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不定,所以才會跟著煩躁起來。
他安撫好愛馬之後,即抱著玉涵從馬上躍下來。
「玉涵……」子亭一看到玉涵,又立刻瘋了似的掙脫龍行天的雙臂朝龍行雲奔了過去。「你對她怎麼樣了?為什麼她昏迷不醒?」
她又踢又叫的抓向龍行雲。
龍行雲雖然手中抱著玉涵,還是很靈敏的輕輕一閃避過,私心的不願意讓別的男人踫觸到懷中的女人,即使那個男人是她的相公。
「別胡說,我根本沒有動手傷過她。」
「沒有傷過她?那她現在為何會昏迷不醒?為何會面色蒼白如紙?會血流不止?這不都是你害的嗎?你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沒有傷害過她?」子亭憤怒的大喊,生氣使她亂了理智,忘了壓低聲音掩飾自己男人的身分。
尖拔的聲音宛如女子的咆哮,站在她身後的龍行天雙手環臂,嘴角微彎著冷笑。
他了解姓黎的小子為什麼身子比一般男人瘦弱和輕盈的原因了,也許上天會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不過這驚喜得等他回到踞龍堡之後,再來細細的驗證,眼下最要緊的是行雲手中的那個女人,瞧她蒼白的臉色,及裙下一大片的血跡,極有可能發生危險,得立即救治才行。
這應該也是行雲呼喚他停下來的原因。
「把一下她的脈絡,看看情形如何。」龍行天走了過去,抓住不斷追打龍行雲的子亭,將她鉗制在身邊。
倔強的子亭不斷的扭動被他抓住的身子,甚至張口咬住他的手背,鮮血流了滿口,依然不肯鬆開。
「大哥……」龍行雲看見子亭這個樣子,再看看他大哥蹙著眉縱容的表情,有些擔心的想走過去,替他大哥教訓子亭。
早在他動手之前,龍行天已經耐心告罄的舉掌劈向子亭的頸部,讓她暈過去,一邊扶住她癱軟的身子,一邊看著被她咬出血的手背。
「大哥不該對他太客氣,應該在黎家就一劍殺了他才對。」龍行雲忿忿不平的說。
原先的計畫不就是要那個殺父仇人也嘗嘗喪子之痛的滋味嗎?怎麼到後來卻演變成這個場面。
「他的事情你別管!」龍行天瞪了他一眼,並詢問他懷中的人如何了。「怎麼樣?還有氣息嗎?」
「有,但很弱。」憂心重新爬回龍行雲臉上,他看著玉涵的臉道。
「能撐回到踞龍堡嗎?」龍行天問道。
「恐怕不行。」龍行雲搖頭。
凡風和酷月雖然都是萬中選一的名駒,往返南方和北方只需要幾日的時間,但虛弱的人兒怎麼禁得起千裡路途的折騰,必須要盡快為她找一名大夫才行。
「不如大哥先帶姓黎的小子回踞龍堡吧,我帶這位姑娘到附近的村莊找人醫治,兩邊分開來走,也好躲過黎家的追緝,大哥以為如何?」
「也好,凡事要小心一點,有事就到綢緞莊的分行傳消息給我,我會盡快趕來。」
「謝謝大哥。」
於是兩人各自抱起昏迷不醒的子亭和玉涵,重新躍上馬奔往不同的方向,從此也奔向了各自不同的命運。
為了早日趕回踞龍堡,兩人一騎日夜不停的趕路,其中子亭三次利用龍行天停下馬去買吃的或是去河邊汲水時逃走,但每次沒跑多遠,就被他逮了回來。
「你放開我,立刻放了我!」
被他扛在肩上的子亭又咬又叫,但不管怎麼樣,就是無法讓龍行天放下她。
「你這個強盜,敢這樣對待本少爺,你的眼裡沒有王法,不怕報應嗎?你……啊!」
話還沒有罵完,她就被龍行天從肩上重重的摔落地上。
「不,你要干什麼?放開我……你要干什麼?」
看著龍行天走開,從馬袋裡拿了一條繩索,子亭嚇得變了臉色,轉身就想朝後面逃跑,但才逃不到幾步,就被他長腳一勾,整個人狼狽的朝前撲倒,撞得鼻子、下巴一片疼痛,滿臉滿子詡是沙子。
「這是你逼我的,我不得不拿條繩子綁起你。」龍行天毫不憐憫的用力拉起她的雙手捆住。
「你干什麼?你不可以這樣做,快放開本少爺!」
子亭拚命的扭動掙扎,但他無情的雙手就像兩把鐵鉗,緊緊的錮住她,讓她動彈不得,只能徒勞無功的看著縴細的皓腕被他用粗糙的繩索綁住。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跟黎家到底有什麼仇怨?」她憤恨的目光直瞪住他。
龍行天剛毅的臉龐對上她憤怒的焰眸。
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美麗,燦爛得有如夏日的陽光,十年了,年年看著她成長,他卻沒有發覺到這個可笑的秘密,沒有發現她隱藏的真正身分。
是什麼樣的父親會為了家產逼得女兒這樣做?近二十年的歲月她是如何度過?又是如何冒著被拆穿的危險混入男人堆中上妓院?
看似浪蕩不羈的表相下,究竟是什麼樣的一顆女人心呢?
有些不舍,又有些疑惑,他將手撫上了她柔嫩的容顏。
「你干什麼?放肆!」子亭生氣的一揮,用被綁住的雙手拍開他伸來的巨掌。「本少爺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快告訴我,為什麼要抓我來?」
「該說的,我在黎家大宅時都說過了,這是你們黎家欠我們龍家的。」他淡淡地答。
盯視的眼神看得她一陣不安,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那是你們的一面之詞,說什麼我爹是你們的殺父仇人,你們有什麼證據?」
他的眼神那麼銳利、那麼深邃,彷佛能看出她心中的恐懼,令她十分害怕。
「我的眼楮就是證據,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難道還會有錯嗎?」
爹娘被殺時,他已經十二歲,大得足夠記住仇人的面貌跟名字,為父母報仇了。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弄錯了!」
子亭再次站起來奔跑,但同樣的跑沒幾步就被他抓了回來,重重的摔到地上,力量之猛痛得她幾乎泛出淚來,憶起自己身分她連忙眨回去,維持尊嚴坐起來。
只是一坐起她才發現,他的臉就近在咫尺,貼在她的眼前。
「為什麼不可能?是你不相信你那人面獸心的父親?還是認為我無聊的在說謊?為了找這個殺人凶手,我花了五年的時間,又用了十年的時間來強壯自己、監視對方!你說我認錯了,十幾年的尋找、監視,我有可能認錯嗎?」他怒吼的逼近,讓她的身子不停的往後退去。
「也許……也許是誤會呢?你應該先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才對。」不管怎麼說,她都不相信自己的爹會做出這種事。
爹是愛錢了點,也貪心了些,但這些並沒有到十惡不赦的地步,所以一定是這個男人認錯了人,或誤會了什麼。
「我絕對不會看錯!」龍行天狂吼,一拳打在她抵住的樹上,將一棵數十年的老樹打得一陣搖晃,落葉紛飛。「父債子償,既然我沒殺他,就應該把債算到你頭上,你打算怎麼還我?」
「我?」被他的怒氣駭住,子亭一陣怔愣,只能茫然的望著他逼近的俊臉道︰「我……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如何還你?不然你放我回去問個清楚,再給你答覆如何?」
唯今之計,還是先誆住他,尋求脫身之道要緊。
「放你?哼,放了你,你還會回來嗎?」龍行天冷哼一聲,拉住她不斷退縮的身子,摟進懷裡。「不如你跟我回踞龍堡,再請你爹上門來認罪如何?」
又是這種怪異的舉動,一路走來,他幾乎都這樣抱著她,騎馬時如此,逃走時抓她回來是如此,就連現在也是如此。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個男人,還是他有斷袖之癖啊?
「你放開我,放肆!我是男人,是有妻子、有孩子的男人!」她用力撞著他,用力的喊。
「是嗎?你確定你是個男人?確定你有本事讓女人懷孕嗎?」他的臉上噙著笑,惡意的瞟了一眼她裹得平坦的胸部。
他……他發現了?
不,不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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