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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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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榆 -【這夏有意思(四季搞什麼鬼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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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1 00:28:3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喲,好閃亮的鑽石,拿走、拿走,我的眼睛快睜不開了。」

  「沒錯,福祉的小女人,走狗屎運的小姐。」

  「幹麼,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嗎?」

  大興多尼飯店的員工餐廳,在休息時刻,所有同事們都圍著駱采亭,又是祝賀、又是羨慕,還有人拿她手上的鑽戒大開玩笑,但她皆只是笑而不答,似乎還沈醉在那個被套戒指的美麗夜晚。

  同事們瞧見她洋溢著福祉的臉,都默默為她祝福,和她相處過的人都認為她是個十分Nice的女孩,大家都喜歡她,根本沒人會嫉妒她。

  而令人慶幸的是,幸好空降部隊的三崎芽鈴只是蜻蜓點水式的偶爾出現,要不然一定會察覺到她與甘尹聖的關係。

  「你們什麼時候要結婚?」

  「啊,不曉得耶﹗」

  瞧她羞到滿臉通紅的模樣,於霄群忍不住道出酸葡萄的心裡話,「對呀,真不曉得總經理的眼光是怎麼回事,該看的不看,不該看的呢,他偏偏看到了。」

  這樣的一語雙關,只有駱采亭才聽懂,她立刻嬌嗔的捶了好友一下。

  「打我做什麼?惹惱我,我的嘴巴可是會耍賤喔﹗」於霄群忍不住逗她。

  「於--霄--群。」

  駱采亭直追著她打,心裡卻溢滿了甜蜜滋味。

  女孩們 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午休時間很快過去,曹布居的身影一出現,大夥兒都機伶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不過,在駱采亭還沒走開之前,他叫住了她。

  「什麼事?」

  「噢,508房的客人對于訂房有點問題, 去看一下。」

  「好。」

  沒有半點遲疑,駱采亭直往508而去。

  幾分鐘後,她來到房門處,毫不猶豫的敲了門,「你好,我是訂房部門的人,請問是不是對住房有問題?」

  她問了第二次,才有人上前應門,只是,開門的人竟是三崎芽鈴。

  她的出現並未讓她感到任何不安,因為她沒見過她,而三崎芽鈴之所以知道她的存在,全因房裡另一個人的傑作。

  「進來吧﹗」

  駱采亭不疑有他的進門,在看到房裡的陳德標時,心中頓感不妙,而在她進門後,他立刻將門給鎖上。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安的直往後退。

  「哼,沒辦法,由於 上次的多事,害我和我的女友都失了業,不過呢,我聽說 和甘尹聖私訂終生的事,所以向某人打了個小報告……」

  瞧他那飄向三崎芽鈴的賊眼,想必所說的某人,就是指她。

  只是,駱采亭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個打扮嬌艷的女人,到底是誰?

  「 不認識她,不過, 處心積慮偷來的未婚夫,對她可不陌生。」

  偷﹗她和聖是兩情相悅的,何來偷之說?

  「好了,不必跟她廢話。」三崎芽鈴不耐煩的吼了陳德標一句,然後惡狠狠地瞪著她,警告意謂濃濃的說︰「我叫 來,是要 立刻跟甘尹聖斷絕關係。」

  駱采亭一向膽怯,可面對眼前這個陌生女人突然跑出來要她離甘尹聖遠遠的,她可不依。

  「我為什麼要和他斷絕關係?」

  「因為下個月中我就要和他訂婚了。」

  怎麼可能?﹗

  她手上明明戴著他給她的求婚戒,他不可能再和別的女人訂婚。

  「 亂講,他已經跟我訂婚了。」

  「看來,她是不相信。」陳德標加油添醋的想讓三崎芽鈴更生氣。

  「哼,我管她信不信,總之,我才是甘家真正的媳婦。陳德標,那張切結書呢?」

  「在這裡呢﹗」

  陳德標連忙拿出一份切結書交在駱采亭的手上,她看了眼,有點莫名,也有點不屑。

  要她切結聲明自己從今天起與甘尹聖永無關係?

  這會不會太好笑了﹗

  「快點簽了它,我可沒時間跟 蘑菇。」

  之前對甘尹聖的態度十分感冒的三崎芽鈴,在經歷了唐志堯的從中作梗後,對他更加氣惱,昨天聽到他私訂終身的事,她一夜未眠,沒想到特意在飯店安插職位,卻三番四次都碰不到人,更不曉得他們已深入到這層關係,她當然氣瘋了。

  「我不簽。」駱采亭一反平時溫馴的拒絕接受這種無理的要求。

  「好,不簽是吧,我有的是辦法對付 。」

  三崎芽鈴切牙說完,只見豪華套房的另一間房,走出兩個塊頭很大的男人,而其中一個的手上還拿著剪刀。

  「這件事呢,我希望速戰速決,我很忙的,沒什麼時間搞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如果再不肯的話,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些,三崎芽鈴就走出客房。她要做的事只是口頭上的命令,要整這不知好歹的小女人,她根本不必在場。

  面對不懷好意的陳德標,加上那兩個塊頭碩大的男人,駱采亭第一個回應就想尖叫,可是,嘴巴才張開,就被人捂住了口。

  「 簽不簽?」

  她當然是不肯屈服,接著,兩個大男人架住了她,陳德標則拿起剪刀直往她的臉過來。

  若不是平日扮演溫馨接送情的甘尹聖,完全沒留任何機會給他對她下手,他也不必冒險選在飯店裡行事。

  僅一眨眼的時間,她的發絲紛紛墜地,卻仍撼動不了她拒絕簽那份切決書的心意。

  這可惹惱了陳德標,他令他們拉緊她戴著戒指的手,並拿把利刀在她眼前晃呀晃,看到他意圖未明的奸詐臉孔,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這傢伙是想砍掉她的手指吧﹗

  若真是如此,她深愛的男人,應該不會因此而嫌棄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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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了,到底上哪去了,怎麼成天不見人影?」

  在飯店所有地方都找過兩次以上的甘尹聖,已經快受不了找不到駱采亭的感覺。

  明明跟她約定好,說下午有個禮服裁縫師會來量身,她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搞失蹤?

  就在他氣煩的想再去找於霄群問清楚時,曹布居剛好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唐志堯。

  「總經理,唐先生來訪。」

  「你最近是怎麼老出現?幹麼,有什麼壞消息不敢說嗎?」這傢伙最近真是怪異得緊。

  唐志堯忍不住失笑的搖搖頭。不愧是好友,連自己近來頻繁的出現都能讓他嗅出一些蛛絲馬跡,這傢伙果然聰明。

  「總經理,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曹布居深知兩人有私事要洽談,所以識相的就要退出去,但甘尹聖卻叫住了他。

  「等一下,午餐過後,你有看見采亭嗎?」

  「有,我請她去508房處理客人的問題,要我替您找她過來嗎?我可以立刻撥話過去。」

  「不用了,我等一下自己去找她。」幸好有問他,原來是被派工去了。

  待曹布居走出辦公室後,唐志堯便徑自拉了把椅子坐下,並玩弄手上的手機。

  「搞什麼神祕,到底是什麼事?」

  親眼見証他和駱采亭的美麗愛情後,使得唐志堯一向乾淨俐落的辦事效率也變得龜毛了。

  「老頭……還不曉得你和駱采亭訂婚的事嗎?」

  甘尹聖聞言楞了一下,想了想,才籲口氣開口,「也許知道,不過,我會想辦法說服他--」

  「沒用的。」唐志堯打斷他的話,將手機輕放在桌上。

  「我都還沒行動,你怎麼知道--」

  「你最近很忙,所以可能沒察覺到,我已經辭掉甘氏聘請的律師職務。」

  甘尹聖愕然地看著他,「什麼時候的事?」

  「前幾天。」

  「老頭故意的嗎?」

  「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總之,我來的目的是想告訴你另一件事,老頭已經替你和三崎芽鈴訂好了婚期,就在下個月中旬。相信我,這一次老頭很強硬,而且是玩真的。」

  甘尹聖輕扯笑意。他並不在乎老頭要玩什麼把戲,他只擔心眼前的好友。

  「他怎麼可以因為我的事逼走你?」

  「無所謂,反正我也想休息,你不要為這事在意,你應該擔心的是和三崎的婚事。」

  朋友果然沒白交,甘尹聖很高興他是站在自己這一邊,「謝謝你告訴我,我會趕在下個月中旬前,讓我自己成為不能再婚的男人。」

  聽到這句話,唐志堯笑了退場門,他很明白駱采亭在好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你一定是被我拖累了。」

  「反正我也很久沒休假了。不過,我深信老頭和三崎豐之間,藏了一樁不可告人的祕密。」

  聽到祕密兩個字,甘尹聖輕挑右眉,「連志舜也查不出來嗎?」

  「沒錯。你覺得老頭有可能讓你和駱采亭結婚嗎?」

  「不可能也得可能,我會用盡辦法。好了,不多說了,我得去叫采亭過來,等一下裁縫師會過來,那傢伙可是很注重時間的,萬一遲到了,他可是說不做就不做。」

  甘尹聖沒時間跟他多談,才準備起身,曹布居再度敲門而入。

  「總經理,裁縫師已經到了。」

  怎麼這麼快?

  「我去拖延一下。志堯,你先去替我把采亭捉回來,越快越好。」

  也好,唐志堯原本就想跟她談談,這是個機會。

  應聲好,他直接走往508房。

  原本,他還在細想該怎麼對她開口,也許以她那膽小而怯懦的性格,一聽說三崎芽鈴這號人物,會自動打退堂鼓,不過,想到她發揮常人都無法表現出來的毅力,在海上都能不要命的把甘尹聖搶救回來,加上獨自面對東方易的那股勇氣……

  就在唐志堯心裡反覆猜想駱采亭會有什麼回應時,電梯已經到了五樓,他緩緩地步出電梯門往508號房而去,突然一陣尖叫聲傳來,讓他直覺出了事快速沖上前,撞開508房門。

  「你們在幹麼?」

  看到眼前的景象,唐志堯有點糊塗。這房客怎麼會是陳德標?

  而看到唐志堯闖了進來,以為唐志舜也必定跟在後面,陳德標和其他兩名大漢,驚嚇得立刻沖出房門。畢竟唐志舜耍狠的性格,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唐志堯走進房內,在地上看到一張切結書,也看見駱采亭嚇軟於地的野狼狽模樣,手上甚至還流著血。

  「 還好吧﹗」

  剛才那場驚魂記,讓駱采亭幾乎嚇暈了。

  她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個不停,一臉野狼狽地悲泣失聲。

  「 的頭髮……」

  「不要跟……聖說,我……沒事,只、只是……被削掉一些頭髮……」她害怕又緊張得哭得好委屈,但,無論如何都不想讓甘尹聖知道後擔心,「還、還好……他們本、本來要砍……我、我的指頭,後來……不、不……」

  駱采亭說不下去了,只能一直哭。

  「 的手……」

  「搶、搶戒指,不不不……小、小心割……」她覺得自己真沒用,怎麼一句話都說不好,「別、別告訴……聖……」

  從她又哭又顫的片段字句裡,唐志堯大概清楚誰是主謀。三崎芽鈴那女人真狠,竟然把女人最寶貝的頭髮削得亂七八糟。

  他真的很不忍心看到這麼善良的女孩受到傷害,但卻不得不在這時候,狠心的提醒她一句,「想必三崎芽鈴的身分, 已經知道了,可是 知道嗎?真正發狠的人,不是她。」

  不是她,那是誰?

  她都這麼狠了,還有比她更狠的角色嗎?

  就在駱采亭這麼想時,陳德標忽然跌撞進門,她和唐志堯都以為這傢伙不死心又想來傷害她時,後面走進了臉色十分難看的甘尹聖。

  他怎麼也來了?還有,他是怎麼發現陳德標的?

  駱采亭來不及解釋一切,剛才被陳德標丟棄在地上的刀,已然被甘尹聖拾起,在大夥兒全看不清楚怎麼回事時,那把尖刀已經抵在陳德標的鼻尖上。

  「不要--」

  駱采亭嚇得連忙上前,剛才消失的力量,一下子又回到身體,她死命的拉緊甘尹聖的手,連說了好幾句不要。

  在場只有唐志堯看懂好友那副發狠神色是怎麼回事,也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依照他過去的狠性,陳德標的下場只有一種可能--非死即傷。

  「放了他,算是把你辭退他的怨恨還給他,以後,你不欠他什麼了,也不要讓他有機會再找你麻煩,聖,把刀子放下,放下﹗」

  如果是過去,刀子哪這麼容易放得下,但,亮出駱采亭這張王牌,那把刀瞬間就從甘尹聖的手裡滑落。

  然後,他繃緊了臉抱起柔弱的她,一聲不吭的走離房間。

  倒在地上的陳德標則早已嚇得尿了一褲子。剛剛他以為自己就要沒命了。

  而看到好友的回應,唐志堯傻住了。

  當他沒傷害任何人就走出房門時,他就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逞兇好鬥的壞小子,為了深愛的女人,他變了。

  只是,就算他為了愛變得再多,能改變得了甘培堅或是三崎芽鈴的決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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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也得行,總之,這個週末以前要搞定,不能再拖了。」

  秦家的客廳中,甘尹聖已經超過三天沒去飯店工作,所有的工作全由手機指揮溝通,全因為他得無時不刻的陪在駱采亭的身邊才能安心。

  頭髮被削掉一大半的她,乾脆把頭髮剪齊,長度只剩耳下一公分,之前驚嚇過度的她,精神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這會兒跟表妹在下跳棋,一臉又惱又思考的模樣,讓甘尹聖看得意亂情迷。

  「啊,我一定會輸的啦﹗」她嘟囔著,眉頭緊鎖的頻頻嘆氣。

  駱采亭的舅媽這時從門外走進來,在甘尹聖的面前停下步伐,臉色十分難看,「跟我來。」

  他立刻站起身,臨走前瞅了駱采亭一眼,而她顯然專注在棋局裡,沒發現他離開。

  跟在舅媽身後走出家門,繞過轉角後面的那條路,他看到三崎芽鈴在前面不遠的樹下,不耐煩的來回踱步。

  「舅媽……」

  「把身邊的女人都處理好後,再來找采亭。她已經沒有頭髮再讓人削了,還有,沒解決前,別再來找她,我不想讓她再次受到驚嚇。」

  舅媽的話很坦白,她雖然很喜歡甘尹聖,但,他的世界裡有太多的麻煩。

  等到舅媽一離開,甘尹聖立刻氣急敗壞的走向三崎芽鈴,而一見到他,她立刻露出笑臉。

  「你還真難找。」

  就算同在飯店裡工作,三崎芽鈴也從沒碰過他,而她永遠不明白,那全是飯店裡的員工,齊心向上的偷偷幫總經理的忙,所以她才會每次都撲了個空,碰不上他。

  「找我做什麼?」

  看到他明顯的不耐煩,三崎芽鈴友好的臉色也略顯不耐,緊跟著,就是一連串的咆哮,「好吧,既然你這麼趕時間,那我直截了當的說好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父親已經發出喜帖,下個月中,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最好立刻跟她分手。」

  聽完這些話,甘尹聖臉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輕睨了她一眼,並轉身離去。不想跟她算這筆帳,是因為駱采亭交代過。

  可她卻不想讓他一聲不吭就走人,連忙捉緊他的手。

  她可沒那麼容易就放過這個機會,只是,他一點都不想和她繼續交談下去,所以她一碰到他的手,他就立刻甩開,讓沒站穩的她差點野狼狽的跌倒。

  「甘尹聖,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她當然氣炸了,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瞅了她一眼後,不理她的轉身就走。

  「甘尹聖,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我肚子裡有孩子,你以為你高攀得上三崎家嗎?」因為他不屑的態度,三崎芽鈴氣得沖上前想再度跟他理論,可是這一上前,卻被行人穿越道上一個洞給絆倒,而這一絆可不得了,她整個人往右傾,等到甘尹聖轉回頭,她已經跌倒在地,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快,幫我叫救護車,我的肚子……很不舒服……」

  她肚子裡有孩子……現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要他迎娶的女人,怎麼會懷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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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已經流產了。」

  當醫生說出診斷結果,三崎豐簡直不敢相信。

  「怎麼會,你會不會弄錯了?你再去看一下,不可能流產、不可能……」

  震驚、失落加上憤怒,捏緊醫生的手的他,差點失控的推倒醫生,然而,就算甘培堅與這醫院的院長私交再好,醫院的警衛也絕不容許暴力事件發生,於是,三崎豐很快的被人架住,直到他不再那麼衝動,他們才鬆開手。

  「怎麼會、怎麼會……」

  他萬分失落的坐在長條椅上,雙手插入發裡,喃喃自語的簡直就要崩潰。

  女兒若是失去孩子,以後再懷孕的機率就等於零,他三崎家再多的財富,也終有落入他人手上的一天。

  這令他苦惱、傷痛,然後,在一陣自怨自哀後,他突然發狠的抬起頭,沖向甘尹聖,抬手勒緊他的領帶。

  「一定是你幹的好事,我要你為這件事全權負責。」

  「是她自己沒走好才會跌倒,別把這種罪名強推到別人身上。」

  甘尹聖不客氣的撥開他的手。

  其實在救護車送走她之後,他跟本不必來這一趟,要不是想他們和三崎家多少有點交情,于情於理自己都不能棄一個女人家罔顧,不然說什麼他都不會來。

  「你這個小王八蛋,你曉不曉得當年要不是我--」

  「三崎先生﹗」見三崎豐激動之下差點抖出祕密,甘培堅連忙喝止,「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接著,他推著甘尹聖走出急診室門外。

  等到走出醫院大門,甘尹聖深吸一口新鮮口氣,立刻轉頭望向父親,「為什麼?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你非得給我一個現成爸爸做不可?」

  甘培堅自知理虧,不想對他大小聲,遂保持沈默。

  「看見了嗎?」甘尹聖舉起左手,讓父親看到無名指上的閃亮戒指,「我訂婚了,而且很快就會結婚,但對象絕對不是三崎芽鈴。」

  說完,他一點都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轉頭欲離開,但甘培堅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從身後傳來,「不管你在外面搞什麼把戲,最後都得聽我的。」

  「我偏不。」

  「那可由不得你,我現下是命令你,不是拜託你。」

  然而,沒轍。

  甘尹聖已經離開了,他一向就不是甘培堅的貼心兒子。

  有氣無處發的他,於是拿起手機,毫不遲疑就撥給唐志堯。

  「你馬上告訴我那女孩的住址……不行?呵,等我把我心中藏了二十多年的祕密說出來之後,你會求著告訴我的。」

  看來,甘培堅也豁出去了,與其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妹妹的醜聞,還不如讓唐志堯一個人知道……不,應該說,還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如果她真的是愛甘尹聖的人而不是錢,那麼,這件醜聞,將是打發她的最好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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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手?不,我絕對不和他分手,無論發生了什麼事--」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響亮的巴掌聲猛然打斷她的話。

  駱采亭完全沒想到甘培堅會動手打她。他憑什麼打她?就算是嚴厲的父母,也不曾對她下這麼重的手。

  「怎麼不吭聲了?」

  甘培堅從涼椅上站了起來,環顧靜謐的公園一圈,突然想起小時候甘尹聖騎越野車時的燦爛笑容。自從開始上國小後,他臉上就鮮少有笑容,直到近幾年來迷上極限運動,他似乎變了個人。

  但,那笑容卻下曾在他面前展露過,那一次看到他笑時,還是他悄悄到極限運動場看他的時候。

  「你們這些年輕人,只懂愛,不懂人情世故,有愛就能當飯吃嗎?哪一天我把尹聖趕出甘家,我看 還巴不巴著他。」

  「我沒有巴著他。」駱采亭喃喃自語的說著,並抬起眼望向他。

  她堅定的眼神,讓甘培堅有點驚訝,沒想到她外表看起來柔弱,眼神卻透露出如此堅強的意志,她肯定是真心愛著尹聖的。

  「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可以趕走他,這樣我們反而過得更自在。」說完,她毫不遲疑的拔下戒指,交在他的手裡,「如果你認為這也是你的財產,那麼,我把它還給你。」

  這只戒指可是她拚死拚活才搶回來的,但她此刻卻輕易地交還,他更意外了。

  那一天撥話給唐志堯時,除了讓他知道他心中隱瞞已久的祕密,唐志堯也吐露不少有關她精彩的愛的表現,所以他明白這只戒指對她的意義有多重大。

  但,光是真愛沒用,為了尹聖的下半輩子,他寧願傷害她。

  「 根本不曉得 在做什麼。三崎豐是什麼人 知道嗎?權勢、地位、金錢,那都不是我看在眼裡的東西,我的眼裡只有尹聖。」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

  駱采亭眨眨眼,不解的反駁了句,「他是大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老實說,比起甘尹聖過去那些情史,甘培堅喜歡這個老實的女孩,但喜歡也沒用,能讓祕密繼續埋藏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沒錯, 也是大人,能夠衡量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甘培堅重新坐回涼椅子上。雖說這個祕密越多人知道,他越不心安,可是,為了讓她死心,他必須這麼做。

  「老實告訴 吧,尹聖並非我的親生兒子。」

  好了吧,這老頭終於這麼說了。

  她早知道他會如此貶低自己兒子的身分,所以聽到他這麼說時,很瞧不起他,但是,當他抬起頭望向她,嘆口氣的說出下一句話時,她的輕蔑與不屑全消散在風中……

  「他是我妹妹難產生下的寶貝兒子。」

  聞言,她手上的戒指不自覺的掉落在地上。

  這個食古不化的老先生,到底知不知道剛才自己在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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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幹麼這麼拚命?反正結婚後 也不必在這裡上班,那麼積極學游泳,要改行當救生員嗎?」

  知道那不為人知的祕密後,駱采亭並沒有立刻離開甘尹聖的身邊,她甚至很清楚,再過十天,他就要成為祕密婚禮中的新郎,而新娘肯定不是她,所以她想在那之前學會游泳。

  「采亭, 到底有什麼心事?這幾天干麼頭家個臉?」

  她有嗎?如果是這樣,那麼她的偽裝算失敗。

  站在泳畔邊的於霄群總覺得好友有些不對勁,但,要她說出那裡不對勁,她還真說不出來。

  「對了,我聽雲湘說, 在網路查看出國進修的課程,怎麼, 老公捨得放 獨自前往國外讀書嗎?」

  「 少聽雲湘亂講,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也許有機會可以出去走走。」

  「是喔,那 幾時要結婚?」

  「再說吧﹗」

  駱采亭繼續泅進水裡,比起之前的旱鴨子不諳水性,現下的她足夠不讓自己淹死了。

  「對了, 在這裡做的習慣嗎?」

  「嗟﹗再習慣不過了。」于霄群得意的回著,可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勁,「 問這幹麼?」

  「沒什麼,想說 會不會一直留在這裡陪我。對了,霄群, 不是一直很喜歡我那對貝殼耳環嗎?我送 。」

  「真的嗎?」

  「當然。」

  「哇,我好高興喔﹗」於霄群又叫又笑,完全沒做任何聯想。

  而這時,甘尹聖一出現,於霄群立刻停止三八的動作,對著好友眨眨眼後,一溜煙的跑開。

  「怎麼最近對游泳這麼有興趣?」他一上前便是一陣輕吻擁抱。在得知三崎芽鈴的事件後,他更有把握可以甩掉那個爛女人。

  「因為要配合你呀,你看我遊得怎麼樣?」駱采亭趕緊遊一圈,想博得他的讚美。

  「不怎麼樣。」

  「討厭,人家很認真了。」

  她輕打了他幾下,甘尹聖才笑著擁緊她,「好啦,騙 的啦,不錯了,可以出海游泳了。」

  「真的嗎?」駱采亭要聽的就是這句話。

  事實上,她曾在無意間聽到他的嘆息,說她如果能陪著他悠遊在廣大的海域裡,那將會是他永生難忘的美妙回憶。

  為了這句話,為了讓他永難忘記她的存在,她開始賣力的學游泳,為得就是博得他的永生難忘。

  「當然,怎麼, 想出海試看看嗎?」

  「可以嗎?」

  「趕快換衣服吧﹗」他寵溺的揉揉她的頭。

  「現下嗎?」

  「當然,擇期不如撞日,快點,走吧﹗」

  果然,一切都如同駱采亭所預期的,一個小時後,他們出了海。

  趁天色還明亮,他們雙雙悠游在大海裡,但由於她的技術還差強人意,所以遊累了總會靠在他的懷裡,攀著他。

  偶爾,他們會上船互擦防曬油,還會花腦筋玩跳棋。

  那是她最不拿手的遊戲,所以每輸一場,她就氣得跳腳,然後,又跳進海裡遊他個五分鐘再上船。

  整個下午時光,愜意到令人無法想像這背後的計謀,全是她一手策劃好的。

  直到夜幕緩緩降臨--

  甘尹聖躺在胛板上看著星空,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要不是她那冰涼的手摸上他臉頰,他是不會醒來的。

  「餓了嗎?」

  「還好。」

  「會累嗎?」

  「剛 了會兒,不會累了。怎麼, 不會還想下船戲水吧﹗」

  駱采亭搖搖頭,跪在他身旁,將頭貼靠在他的腹上。

  「 也想睡了嗎?」

  她搖搖頭,短短的烏黑秀發讓甘尹聖不自覺的撫上。

  「我愛你。」

  她冷不防的這麼說,接著把頭抬起,在他還搞不懂她要做什麼的同時,將唇覆在他臉上,跟著,讓彼此猶如乾柴烈火般的身體緊靠在一塊兒燃燒。

  夜裡的星空,替他們當起照明的蠟燭,而在夜黑中深藍到無法探底的大海,則成了兩人的床鋪。

  只是,在激情的月夜過後,甘尹聖卻醒在只有自己的清晨裡。

  他大聲的叫著駱采亭,卻都沒有任何回應,直到看到戒指和一封寫明著退婚書的信封時,他當場傻眼,再檢查帆船備用的小船,才發現不見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甚至努力學會游泳與他一同悠游大海,卻又選擇離開他,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她不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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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他要走了,快點跟上去,快點。」

  「知道了。」

  鬧街上的一輛進口車裡,負責開車的人是唐志舜,忙著拿望遠鏡觀察的人是李猶勁,而後車座坐著悶悶不樂的甘尹聖,至於缺席的唐志堯,則已經消失了好一段時間,連他最親密的弟弟都聯絡不到,也不曉得上哪去了?

  「左轉,快點左轉。」

  「你以為我是瞎子嗎?」

  李猶勁是緊張大師型,唐志舜是不愛被管型,兩人湊在一起,車子裡只能用水火不容來形容,而一臉憂郁的甘尹聖,自快要變成自閉兒了。

  自從駱采亭消失的那一天起,他的快樂也隨之而去。

  不管是快捉狂的於霄群、焦慮的秦家人,或是在飯店的同事們,所有人都沒有她的消息,也搞不懂她為何消失,這讓甘尹聖幾近閉塞的沒法工作、過日子。

  那封退婚書裡,什麼事也沒交代,只寫了「我要退婚」四個大字,然後附上那枚戒指,這讓甘尹聖非常不痛快,昏沉的過了好長一段鬱卒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遇到她表妹秦雲湘,才隱約知道甘培堅曾經在駱采亭消失前,約見過她一次。

  這太巧合了,他才見了她,沒幾天她就閃人,這中間肯定有鬼。

  然後,唐志舜找上門,沒勸他別沮喪,沒要他別用酒灌醉自己,只告訴他不可以就這麼傷害自己,好歹也得查出個水落石出,所以他們北上了。

  從三崎豐這傢伙的行程來看,原來他挺風流的,剛才才去了溫泉會館,下一攤就來到了酒店,從下午一直忙到晚上,他的興致也未免太好了。

  「怎麼樣?要在這裡等嗎?」

  「他的隨扈呢?」

  「好像去吃飯了。」

  聽到他的隨扈都不在了,甘尹聖立即下車,直接闖入對街酒店,在唐志舜問出三崎幽且人在的包廂後,三人立刻闖了進去。

  「啊,你們是誰?想幹麼?」

  包廂裡的小姐一一被趕出來,酒店的保鑣見狀想介入,也在唐志舜一席話下,全都退到包廂外。沒辦法,這就是唐志舜的本領--在黑道間頗有名氣。

  而看到甘尹聖闖入,三崎豐連忙穿上褲子,擺臉色的臭罵他,「混蛋,你父親知道你這麼魯莽嗎?」

  「不曉得,不過,我卻知道你和他之間有一個不想讓人知道的祕密。」他聳聳肩,一派輕鬆的說。

  聽到這席話時,三崎豐的臉色大變,「你怎麼會知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祕密被知道了,我也不會娶你那殘花敗柳的女兒。」

  「不要把話說那麼絕,你不在乎的事,你父親卻守密到家,別忘了,就算他不是你親生父親,最起碼,也是你舅舅。」

  三崎豐這句不經思索的話,當場把李猶勁與唐志舜給嚇呆,他也才意識到自己講錯話,但聽到這些話的甘尹聖,表情卻是一派地平和。

  難道他早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你太卑鄙了,一直用這件事來對付老頭,他太可憐了,才會被你耍得團團轉。這簡直太好笑了,你以為你有什麼證據,證實我不是他兒子?」

  聽到甘尹聖的挑釁,三崎豐立刻自信滿滿的笑得好大聲。當年他替甘培堅掩飾太平的所有信任狀,都存有影印本,而且他也錄下他們每一次的對談,那些可以舉証的檔,全藏在一個沒有人會想到的地方。

  「這個你就不必操心了,等你惹毛了我,我會讓你大吃一驚。」

  「噢,是嗎?那我覺得你才會大吃一驚,因為我沒打算讓你有機會說出去。」

  極有默契的,唐志舜和李猶勁兩人立刻拉著他,並用力扳開他的嘴巴,拿出剪刀作勢剪去他那多話的舌頭。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三崎豐,他又尖叫又掙紮的幾乎失控,但卻掙脫不了兩人的箝製,直到那把剪刀就要往他的舌頭剪下去時……

  「太殘忍了吧﹗」

  包廂門忽然被打了開來,唐志堯的身影出現下門邊。

  看到他時,甘尹聖輕扯笑意,「你再慢一點的話,我以為真要鬧出血淋淋的命案了。」

  三崎豐看見他手上那只名牌小皮箱,難掩驚訝,那不正是他藏甘尹聖身世之謎的所有影印紀錄及錄音的皮箱嗎?

  「你怎麼……」

  「怎麼會有這個是嗎?沒辦法,我聰明嘛,曉得你的老家在代官山,而老人家不難騙,稍微騙他們說是抽到東京之旅的渡假券,然後,我就能安心的在裡面慢慢的找東西,你不錯嘛,把東西藏得很隱密,害我找了好久。」

  其他人看到唐志堯時,都十分驚訝,只有甘尹聖一臉預期中的模樣,讓唐志舜有種被耍弄的感覺。

  「尹聖,你在玩什麼把戲?」

  「如果不耍點把戲,怎能騙得了這只老狐狸。」

  唐志堯在知道甘尹聖的身世那天起,就再也無法安心過生活。甘尹聖告知他駱采亭離開的那一夜,他立刻跑去見他,也喝了他不少珍藏的好酒,然後這件祕密,就再也無法守密下去了。

  原本他以為得知祕密的好友會因而捉狂,沒想到他仍平靜的喝他的酒,直到桌上的酒喝光了,他才坦白,從認識字開始,他就知道這件事了。

  當時,被嚇到的人換成了唐志堯。

  而經過一番長談後,他才明白,好友的青少年時期之所以叛逆,全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世,所以才會故意叛逆,想讓甘培堅趕走他。

  那算是幼稚園大班的事了--

  有一天,有一位叔叔,突然跑到他就讀的幼稚園,交給他七、八本的日記,說是什麼信託來的,長大後,他才明白那是信託局,他媽媽把這些點點滴滴記載的不倫之戀委託信託局,讓他在六歲時可以得到。

  當時,他不明就裡的收下,也沒想太多,等他開始學寫字、學會中文,學會看成人世界的感情時,也學會了叛逆,更明白雙性戀的父親,因為不舍母親的難產而自殺身亡。

  三年前,他仍沒想改變自己對甘培堅的態度,因為他恨他把自己的身分隱藏了起來,把他媽媽的故事扭曲,讓他父親永遠不見天日,所以他恨他,但商界上的悍者卻被他氣倒,當時,他才意識到,悍將也有倒閣的一天。

  加上舅媽感慨的對他說了一句話︰不管他是誰,他仍是你血脈相通的親人,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惹惱他?

  之後,甘尹聖改變了一切態度。

  本來,他不想揭穿祕密,但從唐志堯的口裡得知,三崎豐實在逼人太甚,他才會和他連夜討論出這個辦法。

  如果真有所謂的証物,那麼肯定會藏在三崎豐代官山的老家,因為甘尹聖曾經看過一篇報導,是有關三崎豐對老家的眷戀,沒想到証物果真在那被唐志堯給找到了。

  「沒用的,就算你們找到了証物,也無法阻止我說出去,這裡是公共場所,要是我出了事,酒店的所有人都能作證是你們幹的。」

  甘尹聖不以為意的輕扯笑意,走上前後,用力的揮了幾下拳頭,三崎豐便嘴角泛血的倒在床上。

  「你儘管去說吧,反正我手上也握有三崎芽鈴這幾年來墮胎的紀錄,以我甘家的權勢,要那些醫生出來作證也不是什麼難事。喔,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就算現代的醫學再怎麼發達,只要找對人,還是可以做出跟我父親一模一樣的DNA出來。」

  聽到這些話時,三崎豐再也 不起來了,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計謀,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要怪也只能怪女兒不知檢點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們兩家的婚約恐怕結不成了,麻煩你主動對我父親取消婚禮,還有,今天的事我不想讓我父親知道,要不然的話,三崎芽鈴的頭條將會刊個十天半載,我這個人說到做到,你不想讓我做人,我也不讓你女兒有臉見人。」

  收到這些以牙還牙的警告後,三崎豐明白自己是徹底的輸了。

  隨後,甘尹聖一行人走出了酒店,等到他們都上了車,李猶勁還興奮的想討論他那些高明的手段,唐志堯卻突然說了一聲抱歉。

  「對不起,你想要的任何事我都能辦到,唯獨駱采亭的行方……抱歉。」

  甘尹聖早就知道會如此了,既然她有心躲他,哪這麼容易讓人找到。

  「不必說抱歉,我只希望她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會再困擾我們了。」

  「那老頭那方面?」唐志舜很想知道好友打算對他父親那頭怎麼交代。

  「志堯,這就拜託你了,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這件祕密,老實說,這些年來,我太惹他傷心了,我希望他到死都以為這個祕密仍然保守著。」

  其他人也都贊同,只是誰都沒想到李猶勁卻突然感性的說了句,「看到你的事,我想,我應該好好孝順我爸爸。」

  「噢,你去死吧﹗」

  四人接著又是一陣打鬧,半晌,車子啟動後--

  「你打算怎麼辦?」唐志堯滿擔心好友的。

  「應該繼續找她吧﹗我不會輕言放棄。」

  「聖,既然你要找人,不如陪我一起參加極限運動世巡賽好了,邊找邊比賽,也許你們又有緣碰上了。」

  李猶勁話一脫口,一個用力的拍打聲隨即傳來。

  「幹麼打我?」

  「你不要老是脫線演出好嗎?人家就在心情不好了,你提那什麼鬼主意?」

  「那有什麼不好?」

  「就不好。」

  唐志舜和李猶勁的打打鬧鬧,並沒有影響到甘尹聖,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也明白最有利的作法是什麼,他唯一無法適應的是,沒有駱采亭的日子,他如何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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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1 00:29: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七個月後

  在四處尋覓不到駱采亭的情況下,甘尹聖終於灰心的離開南台灣,接受李猶勁的邀約,參加極限運動世巡賽,也因此奪下不少獎杯。

  不過,他在澳洲站時,因為一個起跳不小心而跌斷了腿,經過幾番折騰住院,拆除石膏後的兩個星期,他重新回到了南台灣。

  這裡的風光依然明媚動人,天氣依舊舒爽宜人,但他的心境,遠比過去那些難以渡日的夏天,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就在他回到飯店的第一天,來了個意外的訪客。

  「舅媽?﹗」

  當駱采亭的舅媽出現下他門前時,甘尹聖真的嚇到了。

  「回來也不來看我,你看看你,怎麼瘦那麼多?這鬍子是怎麼搞的,亂到嚇人,堂堂一個總經理,怎麼能不修邊幅到這般地步?」

  她一直以來都知道他的情況,只是沒想到已經隔了七個月,他居然還是這麼鬱鬱寡歡,俊臉上完全找不到昔日的神采飛揚,且眉間始終鎖上一層難以舒展的不快。

  看到這情形,她很替他難過。

  「不好意思,今天才剛上班,想說等時差調整好,精神也比較好時,才去拜訪您。這些日子過得好嗎?采亭,有跟您聯絡嗎?」

  她輕綻微笑,不敢太刺激他,冷不防看到他頸上掛著套著戒指的項鍊時,突然覺得很過意不去。

  「其實,采亭又不是最好的,你怎麼不……」

  「舅媽,不談她,我請 喝下午茶,最近飯店推出新的下午茶,口碑相當不錯。」

  甘尹聖推著駱采亭的舅媽往外走,不想讓她有勸服自己去交別的女朋友的機會,然後,他們在餐廳外場,碰上了於霄群。

  一見到甘尹聖,於霄群既是心疼又憐惜,這麼棒的男人竟被好友搞到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

  「嗨,好久不見。」

  「是呀,有段時間不見了,采亭……還是沒跟 聯絡嗎?」

  「很抱歉,那個死丫頭還真狠心。」於霄群本想罵得更難聽,但看到他眼裡的落寞,就罵不下去了,「唉﹗找了那麼多地方、那麼久,也應該知道她是不想讓人找到的。」

  甘尹聖點點頭,然後不自覺的嘆了氣。

  「呃……我得去工作了,你和舅媽多聊聊,最重要是,別想太多。」

  於霄群不忍看到他這副鬼德行,連忙找個理由跑開了。

  而與他共渡一個下午茶的時間後,舅媽的心情更糟了。

  瞧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雖極力想在她面前表現出沒事的樣子,卻仍掩不住內心的傷心欲絕,這讓她在回程的路上,決定改道搭車北上,來到了大興飯店。

  「請問甘培堅先生在嗎?」

  「您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請 告訴他,我是駱采亭的舅媽,他應該不會苛求要我預約。」

  櫃檯服務人員將這席話傳達了上去,不過,她還是在大廳等了好一會兒,才被請了上去。

  在金碧輝煌的環境包圍下,舅媽這才明白,駱采亭與甘尹聖的世界,差得有多遠,光是那一塊壁磚,就夠他們家吃上好一陣子的飯了。

  「不好意思讓 久等了,剛才在開會,請坐。」

  說實話,她還真坐不下去,生怕這一坐出了什麼問題賠不起,不過,人家都坐下去了,她能就這麼站著嗎?

  之後,在秘書小姐送上兩杯香味四溢的茶,他們終於正式進入談話。

  「你見過你兒子嗎?」

  她開門見山的說話模式,令甘培堅微楞了一下。他早聽說他那個兒子被愛磨得不成人形,但他好久沒見到他了。

  「年輕人,磨練磨練一下,也是不錯。」

  「好了,我不想聽這種殘忍的話,我北上之前才跟他見過面,我不忍心,也看不下去。我知道你們甘家財大氣粗,我們秦家小家子氣又沒權沒勢,但他愛的人是采亭,要相守一輩子的人也是她,你難道就不能破例一次,接受我家乖巧的采亭?」

  舅媽說話時中氣十足,也不管對方是什麼大人物,儘管直言的發表她的感想,而她之所以會直接找上甘培堅,主要也是因為她很明白,為愛所苦的人,絕對不是只有甘尹聖。

  行方不明的采亭,到現下也仍被愛折磨而痛苦著。

  而她之所以知道,全因為她是所有人當中,唯一知道外甥女下落的人。

  七個月來,她一聲也不吭的保秘她的行方,但只要兩人一通上電話,一提到甘尹聖,電話那頭的采亭,便哭到泣不成聲。

  「 曉得她在那裡?」

  「嗯,這是她的位址,不過,你有權不告訴你兒子,我卻不忍心看他們兩個年輕人為愛所苦,我家采亭是缺個胳臂還是少了條腿?不過少點家世、少點銀子……好了,我不想跟你這種人再講下去,我把位址留下來,你自己看著辦吧﹗哪一天你兒子為愛憂鬱身亡,你可別怪我這個舅媽沒給他機會。」

  看著她把紙條放在桌上後就立刻離去的身影,甘培堅只是輕吐口氣,然後撥打了通電話給唐志堯。

  「是我……嗯,尹聖最近還好嗎?瘦了很多?不吃飯……那怎麼行……勸不動……嗯,好,我知道了。」

  雖然是透過唐志堯才得知甘尹聖的近況,但,甘培堅的追蹤程度,絕不比駱采亭的舅媽少,而且關於三崎豐的那件事,他也聽說了。

  沒想到初生之犢不畏虎,他們這群年輕人的手段,反而比他這個老江湖老練多了。

  而更令他感到欣慰的是甘尹聖不想讓他難過的決定,經過這件事,他以為這個孩子長大了,沒想到為了一段夏之戀,他竟然搞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之前聽說他在澳洲一度滑水成習,連大颱風天也照去不誤,完全是不要命的做法,有一陣子,還傳出成為失蹤人口的消息,嚇得李猶勁國際來電,要他幫忙找人,幸好後來證實是有驚無險,但他失戀後的意圖十分明顯,擺明就是活到沒意思了。

  然後,就在甘培堅還在低頭思考時,秘書小姐已經前來收拾茶具。

  「請問這張紙條……」

  是呀,該不該交給尹聖?

  甘培堅吐了一口氣,猶豫再三,最後起身走向落地窗,看著外面的View,心裡淌著不安。

  而等了半天的秘書小姐不知如何是好,才準備先不處理那張紙條要走出去,他卻突然嘆口氣的令道︰「撕掉它吧﹗」

  「是。」

  秘書小姐領命走了出去,偌大的辦公室裡,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而隨著秘書小姐丟棄的那個位址,又斷了兩個人的線。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兩個月後,甘尹聖的腳傷終于完全好了,而夏季,也再度來臨了。

  在甘培堅的要求下,甘尹聖進駐夏威夷的飯店,他原本是要拒絕的,但與其留在傷心的南台灣,還不如回到夏威夷,至少那裡有唐志舜。

  從去年那件事情後,他就去了夏威夷,而且完全不想回來。

  此次隨行的人還有唐志堯,他依然那身標準的打扮,眼神依然犀利得要命。

  改變最多的人,就是甘尹聖了,他雖然比較有精神,但那臉落腮胡始終不打算刮除,整個人看起來頹廢極了。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已然抵達。

  唐志舜負責接機的責任,但一看到衣裝十分乾淨,頭髮又梳得整齊的他,甘尹聖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怎麼了?腦子透逗了啊﹗」

  「少 唆,這裡是我的地盤,要命的話給我閉上嘴。」

  直到坐上車後,甘尹聖仍無法停止笑意,遂也惹毛了唐志舜,罔顧還在開車,拚命的往後打他,一路上不時打打鬧鬧,很快的,他們到了甘家位在夏威夷的飯店。

  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甘尹聖的心情有著不小的起伏,只要看到那幢地勢較高的小別墅,總會讓他不經易地想起駱采亭。

  「喂,別發呆了,還不快點進去。」

  唐志舜一翻平日的漫不經心,迫不及待的拉著他走進飯店,讓他無法陷入思念。

  等到他們齊踏進飯店大廳時,裡頭倏地傳來由鋼琴彈奏的結婚進行曲,這不禁讓甘尹聖感到奇怪的挑起眉。

  「誰結婚?」

  甘尹聖問一旁的唐志舜,他卻徑自笑個不停,而走到他們身邊的唐志堯則是一點回應都沒有的顯得十分鎮定,更可疑的是,有個穿著清涼的伴娘,忽然跑到他們身邊。

  最教人驚訝的是--穿著清涼的伴娘,不正是於霄群﹗

  「你們在搞什麼鬼? 和志舜在交往嗎?」

  然而,沒有人願意回答他的問題,等他被拉進大廳內部長廊時,他才發現,駱采亭的舅媽一家人和甘家的親朋好友也都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甘尹聖才想回過頭問個明白,身旁原本站著的唐志堯卻已不見人影,多了蓋上頭紗的新娘。

  難道,這是他們設下的另一局,逼他和別的女生結婚?不,不對,別的女生的婚禮上,絕對不會有采亭的家人。

  這麼說來的話……甘尹聖猛地有些吃驚的拉住身旁新娘的手,然後迅速的翻開她的面紗,這時,只見他日思夜想的人兒,露出燦爛的微笑和那張永難忘懷的蘋果臉蛋,深情款款的瞅著他。

  「天呀,是 嗎?真是 嗎?﹗」這肯定是他的幻覺。

  但她觸摸他臉時熱呼呼的暖手,卻打散了他想法。

  接著,他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激動的擁住了她,「我的天呀﹗我有多想 , 不該偷跑的、 不該……」

  一發覺真是愛人在眼前,他也顧不得什麼鬼面子,在眾目睽睽下,不掩飾內心的澎湃激昂,抱著他深愛的女人泣不成聲。

  在場所有的人全被這畫面給感動到眼眶泛紅,連彈鋼琴的琴師也被他的深情感染而停下手。大家原本只是想給他的一個驚喜,卻沒想到會變成一對新人抱頭痛哭的場面。

  「咳、咳﹗嗯,駱采亭……」

  要不是愛面子的甘培堅潤喉式的暗示,這場婚禮恐怕沒法繼續下去。

  「好了,別哭了,這是我給你的Surprise,這枚訂婚戒指,該是還我的時候了。」

  駱采亭邊為他拭淚,邊不住地吻著他臉上的淚痕。瞧見他瘦得厲害,她心疼得就快要死掉。

  她拿下他掛在胸前用項鍊套住的戒指,並且要他為她載上,而忙著上前的伴郎唐志舜與伴娘于霄群,趕緊拿紙巾替兩人擦拭淚水,結婚進行曲的鋼琴伴奏才又傳了開來。

  等他們就交換戒指的定位後,駱采亭從於霄群手上拿過一枚戒指,潤潤喉,紅著臉蛋對他說︰「老實說,你不是我遇過最帥的男人,也不是我遇過條件最好的男生,但我肯定是戀昏頭了,才會在遇上你之後,想婚了。我想呢,反正結婚是男方家的事,所以自己問過你爸爸,也得到他的允諾,今晚,就要把你給牢牢套住,你覺得如何?」

  所有聽過這番話的人全笑開了,這正是去年夏天時,甘尹聖向她求婚的台詞,而此刻笑得最大聲的人,就是他本人,然後,他迫不及待的套上那枚戒指,並且也用戒指將她牢牢的套住。

  喜宴正式開始,這一場筵席大開一百桌。

  整個飯店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在所有人都一一道喜的情況下,兩個新人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直到駱采亭要去換禮服時,甘尹聖一溜煙的也跟了上去,而猛地被他環抱在懷裡的她,則 腆一如初識。

  「 們先出去一下。」

  支開幫忙換裝的人後,他立刻一把緊抱她,並熱烈擁吻她,吻到她無法呼吸,忙著求饒,才放開她。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你父親在對我提出分手時,曾經給了我另一個條件,讓我來夏威夷的飯店實習。剛開始我無法接受,但是當我決定離開你到紐約飯店實習時,才知道自己想從外國飯店學到東西,簡直難上加難,後來,你父親二度來找我,並且帶我來到夏威夷的飯店實習,唯一的條件,是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此事,包括我的家人。因為他的關係,這些日子以來我受益良多,也去過許多知名的飯店實習過。」

  聽到這些時,甘尹聖十分驚訝,也難怪都找不到她,他甚至沒想過她會到夏威夷。

  「他怎麼會……」

  「我也不曉得,但沒有他的允諾,我不敢回去找你,就算我好想你、好痛苦也不行,直到最近我考上了品酒師的執照,也順利的接管飯店的經理一職,也許是這樣的努力讓他接受了我,他終於答應讓我回到你身邊。」

  講到這裡,駱采亭忙不迭地擁緊他,想到這些日子的思念,忍不住啜泣起來。

  「我一直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我好想你。」

  「我也是。」

  原來,甘培堅是刀子口豆腐心,明明是那麼地反對他們,卻安排了這種讓人驚奇的結局。

  然而,就在兩人緊抱得難分難舍的同時--

  「喂,新郎新娘,濃,你們嘛幫幫忙,外面一大堆人,別在裡面亂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換好衣服就快點給我們滾出來。」

  「對嘛,就只會顧自己快活,這幾個月來,我們這些朋友看了多少你們那種哀淒的臉色?」

  唐志舜和於霄群快人快語的調侃,促使兩人不敢多待,等駱采亭換好衣服走出會場後,果然有多到不行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至於坐在一起卻都沒開口交談的甘培堅與駱采亭的舅媽,雙方冷淡的高姿態,還是沒法放下,這會兒好不容易開了口,卻還想盡辦法損對方。

  「老實說,我很感謝你的邀請。」

  「我並不想這麼做,這都是志堯安排的。」

  「是嗎?我沒想到采亭居然是被你安排來夏威夷上班,而你這個人也很奇怪,我去找你時又不講?她就是太聽話了,才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她的話越來越刺,嚇得家人連忙拉拉她的手,要她婉轉一點,給親家留點面子。

  「我是很不想接受這個媳婦,不過我兒子喜歡,我也沒辦法。」

  而甘夫人也是一直拉著丈夫的袖子,只希望他別再壞事下去。

  明明是非常喜歡這個媳婦,私底下直誇她聰明、能幹又聽話,結果在親家面前,讚賞的話反而被尖酸苛薄取而代之。

  「說起來,你得好好感謝我家采亭,要不是她心軟答應嫁給你兒子,他現下可能因為厭食症而等著進棺材。」

  「是嗎?我看 家采亭也不怎麼樣,每天兩顆眼睛都腫得跟核桃一樣,身材也瘦到可媲美非洲難民……」

  天呀,任誰都無法忍受這一來一往的唇槍舌戰,幸好於霄群和唐志舜早算準了兩人的嘴巴準會使壞,所以暗地裡已經準備好滑水板,趁賓客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偷偷告訴那對新人,更衣室底下有滑水板和衣服。

  此時的駱采亭,已非昔日所能比擬。

  足足待在夏威夷快一年的她,已經學會了海上活動的十八般武藝。

  當兩人抱著滑水板,手牽手的走向威基基海灘時,他們同時向前親吻了對方一下,然後笑著迎向海洋。

  這場演不完的夏日戀情,總算有個完美結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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