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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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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銀 -【使詐拐嬌妻(玩美男人Club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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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3 00:41:1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早上十點半,菊池鳳先準時出現在T大校門口。

        俊朗的臉龐、斯文的氣質,加上修長的身形,與一幹錯身而過的在學學生就是不同。

   即使不特別突顯自己,他就是很搶眼。

   遠遠的,他看見夏川夜從教學大樓裡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幾個男同學,而她笑著不知道說了什麼,換來那些男同學們一致哀怨的表情。

   臉上笑著,可是事實上,她的眉頭蹙著,也不是很有精神的模樣──

  「夏川,我們是很誠心的,星期六的系聚會,妳一定要來。」

  「我不是學會幹部,並不適合出席。」這些人怎麼都聽不懂啊?

  「沒關係,只要妳肯來就好了。」如果她願意,會長讓她當都沒關係。

  「那麼,我不肯。」

  「夏川同學……」除此之外,還伴隨著學妹、學姊之類的稱呼。

        這群男生裡,不只有她的同學哪!

  「如果各位堅持要我參加聚會,那麼,同樣的條件──勝過我的成績或者在單項競技賽裡勝了我,或是打贏我的保鑣。你們有好幾個人,只要勝過我任兩種項目,我就出席。」

  「呃……」眾人面有難色。

  「如果沒有人要挑戰,那麼請恕我先失陪了。」她看見他了,所以快步朝他走去。

  「怎麼了?」當她來到面前,他立即問道。他問的,是她的精神狀況。

  「昨晚沒睡好,而且一早表叔就到家裡來,爺爺生氣了,表叔也生氣,然後早上有兩堂隨堂考試。」每一件事都很耗精神跟體力,加上他昨天晚上給的刺激,不累才怪。

  「好可憐。」他同情地伸出手輕觸她疲憊的眼角。

        夏川同學居然沒反抗耶!

        後方男同學們差點看呆了。平常隨便接近她的人、不是被她閃開,就是被她打退,再不然就是被保鑣打趴。

   但是這男人居然什麼事也沒有。

        「先離開這裡吧。」在學校裡談什麼都不方便。

  「好吧。」他拿過她肩上很重的袋子。

  「喂,我的──」

  「噓,妳累了,別和我爭。」他哄道。

        她白他一眼,以表示她不贊同他現在這種行為。但是算了,她現在確實沒體力和他爭來爭去,就隨便他吧。

  「對了,等我一下。」

  「做什麼?」

        就見他回身走向那群男同學,不知道和他們說了什麼,頓時,那些男同學的表情不是驚恐就是目瞪口呆,然後他又若無其事地走回來。

  「好,我們走吧。」

  「嗯。」她點頭,跟他往校門口走的同時,還回頭看了那些男同學們一眼,發現他們還是維持相同的姿勢。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忍不住好奇,她還是問了。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問他們,認不認識東山教授而已。」

  「然後呢?」經濟學最強名師、商學系的紅人,在T大,誰會不認識這個教授?

  「想平安Pass過東山教授的課,就別再打擾妳,如果不信,可以向東山教授請教一下,菊池鳳先的話是不是能算數。」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你威脅他們?」會不會太小人了?

  「我是啊。」他點點頭,非常大方地承認。

   她瞪視著他。

        「這種行為,一點都不像你。」他們只是小事,她還可以應付,根本不需要別人幫忙。

  「眼前,能讓妳少一點事總是好的。」拂開散在她頰邊的髮絲,他輕摟著她的肩,讓她靠向自己。

  「如果你動手,一樣能令他們閉上嘴。」在這個有名的學府裡,有一半以上的學生都心高氣傲,自認本事過人。只要贏過他們,就可以讓他們因為丟臉而不敢再找麻煩。

        以他的能力要勝過他們,太容易了。

  「非不得已,能不必出手就盡量省下來,不必太浪費力氣。再說,有現成的『武器』可用,何必太節省?」

        把東山教授比喻成武器,還是很兇猛的那種,會不會太失禮了?

  「你和東山教授是什麼關係?」他中學畢業就離開日本,怎麼會有機會認識東山教授?

  「中學二年級那年,我家的祖父大人,拿了我寫的經濟學報告給東山教授看,東山教授立刻要保薦我上T大,不過我拒絕了,但卻因此跟東山教授交起朋友,從那時候到現在,一直都有聯絡。」他倆是彼此欣賞多多的忘年之交。

        當時,祖父大人根本只是為了睹一口氣。因為東山教授說,學齡比他年輕的人,沒有人可以超越他研究所時期提出的經濟學論文,於是祖父大人就把他一時興起寫的市場經濟研究報告,拿給東山教授看。誰知道東山教授一看便驚為天人,當下就要保薦他越級入學。

        舉凡天才型的人物,個性多少都有些奇怪,而東山教授就是特別禮遇那些能力被他認可的人,那年開始,這個名單中就包含了他。只要他開口,東山教授絕對會情義相挺。

  「你的『惡勢力』真大。」眨了眨眼,她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這男人,就算人不在日本,也到處都有他能動用的人脈關係啊!

  「你說過,今天會告訴我怎麼回事的。」算了,那些男同學們的事不重要,重點在他們今天見面的理由。

  「在那之前,我想先說一件事,從我們離開校門口開始,就有兩到四個人在跟蹤我們,妳發現了嗎?」他微笑地問道,一面不動聲色地摟著她繼續走在人行道上。

  「有。」她點頭。

        長久培養出來的警覺性,讓她在沒有保鑣跟隨的時候,會特別注意週遭環境的變化。

  「如果他們動了手,妳能對付幾個?」他再問。

  「如果不是很難應付,這樣的人數還難不倒我。」她想了下,才回答。

        不高估自己,也不低估敵人,她的回答讓他笑了。

  「那麼,能不反抗就不反抗,就算要反抗也意思意思一下就放手被捉住,妳能不能演得很像?」

  「為什麼?」

        「這些人,應該跟昨晚那個黑衣男人有關。如果要派人再刺殺妳,不會一次這麼多個。」暗殺,當然是愈低調愈好,像昨天晚上。 「所以我猜,他們一次這麼多人,大概是想抓住我們兩個。」

   當然,不排除另外會有其它幫手出現。

  「被抓住之後呢?」

  「如果不知道真正想傷害妳的人是誰,那麼這件事永遠都不會結束,妳也得生活在隨時會被攻擊的恐懼裡。被抓,是為引出幕後的人,一次解決這件事。」

  「真老套。」老套到讓她想歎氣。

  「如果不必太費力就能解決的事,何必一定耍弄得驚天動地?」很簡單的誘敵策略,應付背後原因太複雜的事件,通常很有效。

  「吶,你確定我們兩個都被抓,還能平安脫困?」

  「那當然。」他是什麼人哪!有那麼容易被困住嗎?

  「你真有自信。」她想翻白眼。

  「不對,是睹注。」

  「拿我的命去賭哦!」她倏地轉過頭,瞄他。

        他真是大方。哼!

  「還有我的。」他笑笑地補充。

        別忘了,他也會一起被抓。

  「為什麼要保護我?」他大可以像之前那樣,站在遠方什麼都不理,她的事,她可以自己解決。  

   「因為我想帶妳一起走。」他知道她的疑惑是什麼。 「夜,不見妳是因為妳還在學,也因為明白妳的個性,妳不會希望自己一直依靠我,妳希望的,是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不是嗎?」

  他、他怎麼知道……  

  「真正關心一個人,就自然會懂得怎麼去瞭解她。」何況,只要用心,她並不難懂。而他是一個很擅長觀察的人。  

  「可是我不懂你。」他對她的瞭解,深到讓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無處可藏。

  可是他對她來說,永遠都那麼神秘。她不知道他的底限在哪裡,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沒關係,慢慢來就好,不要急。」他安撫著她。  

  「如果……」她停步,抬起臉來望著他。 「如果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必須留在日本,你會……放棄我嗎?」

  「不會。」他含笑地迎視著她,然後壞壞地補充一句﹕ 「因為我懶得再找一個女人。」

  「你──惡劣!」本來還覺得很高興,但是他的下句話一出口,真是讓人忍不住想掄拳揍他。

  「動手是小人行徑。」菊池鳳先嬉鬧著閃避了第一拳,然後在她第二拳揮來的同時預備好,在胸口受擊時抱住她。

  「啊!」真的打中了?夏川夜被嚇了一跳。 「你……痛不痛?」她是用力出拳的,可是沒想過自己會打中。

  「還好。」他微微蹙了眉,笑容有點苦。

        其實沒那麼痛,因為他適時後退,減緩了一些攻擊力,但裝一下是必要的,因為──旁邊有人在看。

  「夏川小姐,菊池先生。」

        聞聲,夏川夜表情一凜,在他懷裡轉過身,看著來人。

        四周正好沒有什麼人,僻靜的巷道看起來應該也不會有人太多管閒事,走到這裡,是他故意的吧?

  「為了節省時間,請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免得大家傷了和氣。」不只四個,後來又來了五、六個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說話的這個人,看起來應該是下令的人。

        被圍在中央的菊池鳳先稍微目測了一下。這麼大陣仗,是真的下定決心非得抓住他們不可了。

  「是誰要見我們?」夏川夜冷冷地問。

  「這個答案,等兩位隨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

  「如果我們不肯呢?」

  「那只好對不起兩位了。」就算要打昏他們,也得把他們帶回去。

  「等一等。」菊池鳳先出聲喊停。 「怎麼稱呼你?你們要找的人,是她,還是我?」

  「叫我Naifu就可以,至於其它問題,請兩位隨我們來,自然會知道答案。」

  「回答我這個問題。」菊池鳳先的表情雖然在笑,但是隱隱地有一種魄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不容人抗拒。

        最先察覺的,是他懷裡的夏川夜,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被他的眼神震懾住。

        那是一種……很犀利的眼神,並且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就因為他的外表太過斯文,反而更助長了那種凌厲到近乎像殺氣的氛圍,讓人不由自主地心驚膽跳,無法揣測下一刻他會做出什麼舉動。

  「回答我。」

        沉聲的三個字,讓他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回答﹕ 「夏、夏川小姐。」

  「很好。」他頓時笑開,像變臉似的,露出一副完全無害的善良模樣,讓人不禁懷疑剛剛是不是眼花了。 「我們可以跟你們走,不過請保證,不可以傷害她。」

  「只要兩位合作,我想我的老闆不會傷害夏川小姐。」Naifu遲疑地說道。

  「那麼,走吧。」低頭示意了下,菊池鳳先摟著她一同走。

        「請。」車子早就準備好,但是在上車之前,帶頭的人又說:「請兩位戴上眼罩,雙手也伸出來。」

  「真是麻煩。」菊池鳳先歎氣地搖搖頭,還是很合作地伸出手。

        他都這麼做了,夏川夜即使不想配合,也只能默默戴上眼罩、伸出雙手。

        兩人就這麼戴上眼罩、雙手被綁住,然後坐進車裡,被帶往不知名的地方。

        ☆        ☆        ☆

        車子行進中不時停止,而後有一大段路是高速行駛,再減速至市區行駛速限,大約一個小時後,終於停了下來。

        「請下車。」是Naifu的聲音。

        車門打開後,他們各被握住一臂扶了下車。

        「請再忍耐一下,進了屋裡,就會拆掉眼罩。」

        說完,他們很快被帶進屋裡,然後拿下眼罩。

  「唔……」突來的光線讓夏川夜很不適應地眨了下眼,等到能看清楚的時候,她發現面前的人──

  「英人表叔!」

   怎麼會是他?

        「小夜,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請妳來,不過只要妳配合,我保證不會傷害妳。」夏川英人說道。

        菊池鳳先站到夏川夜身邊,打算暫時不開口。

  「為什麼這麼做?」難道──

  「別怪我,如果不是大伯不肯幫忙,我也不會這麼做。」他並不想傷害任何人。 「欠缺的資金如果不補足,不只是我的公司,就連生命都會有危險,可是大伯怎麼都不肯借我周轉,我只好這麼做。有妳在,大伯一定不會吝嗇。」

  「資金周轉不靈,你應該自己想辦法,爺爺沒有義務一定要幫你。」夏川夜大概明白了。

        英人表叔開的公司,這幾年受到不景氣影響很大,每逢月初、月中、月底,幾乎都為了軋票奔忙。

        爺爺從三年前開始,就勸過表叔把公司收起來,另外開創新的行業,免得財務漏洞愈來愈大。但是表叔不肯,硬是要撐著公司。

        結果,就是變成現在這樣,就算賣了整間公司,也無法還清債務。

  「他有能力,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侄子被逼上絕路,又算什麼長輩?」說到夏川震,夏川英人就滿肚子怨氣。

        他前前後後求了他多少次,結果他一次也不理,還勸他把半輩子的心血收起來,這怎麼可能!

  「昨天晚上那個人,也是你派來想殺我的嗎?」

  「我並沒有要他殺妳,只要傷了妳就可以了。」夏川英人更正說道。他只是想嚇嚇大伯,並不想真的傷害小夜。

        「所以,寄到夏川家的恐嚇信,也是你的傑作?」菊池鳳先終於開口。

  「恐嚇信?」夏川夜一臉狐疑地望向他。

        她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

        菊池鳳先轉向她,簡短說明道﹕ 「夏川爺爺收到兩封疑似國際恐怖集團的預告信,信中明顯指出要暗殺的對象是妳,為了妳的安全,夏川爺爺向我家祖父大人求救,我家祖父大人於是電召我回來,保護妳以及夏川家的安全。」

  「那跟英人叔叔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後來發現,那兩封預告信是偽造的,而妳也提早受到攻擊,這讓我想到,能那麼清楚知道妳的行動,又能剛好掌握到保鑣不在妳身邊的時刻動手……想傷害妳的人,可能就是妳身邊的人。於是,我調查了一些事,決定睹一下。」

        以外表看來,那兩封預告信的確是恐怖組織所發出,但根據他的瞭解,真正的預告信,絕不是用這種普通的紙,而是使用一種藏有奇特圖紋的特效紙,比一般的紙都略厚一些,而且防水。

        而夏川爺爺拿來的那兩封信,雖然防水,卻沒有圖紋。

        為了慎重起見,他也透過特殊管道查詢過,確定那個組織還沒有將日本列為行動地區。

   於是,接下來就剩下找出真正想傷害夜的人。

  「所以,你才要我配合你?」一起被抓、一起找到事情的真相。

  「對。」他點頭,然後轉向夏川英人, 「但有一點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沒有寄出第三封預告信?」

        這樣,不是更像那個恐怖組織的行為模式,而且也擾人視聽,讓人不會把焦點放在他身上。

  「因為我沒有時間了。」兩天內他就必須拿到錢。

  「那麼,英人表叔打算用我向爺爺勒索多少錢?」夏川夜問道。

  「不是勒索,是借。」夏川英人有些惱怒地糾正﹕ 「只要我的公司賺了錢,我一定會還。」

  「不管你怎麼說,現在的情況就是擄人勒索,爺爺如果不肯妥協,或是你失敗了,表叔想過後果嗎?」表嬸還有小表妹該怎麼辦?

  「就是為了她們,所以我不能失敗。」夏川英人早就下定決心了。 「小夜,如果妳真的擔心她們,就幫我拿到錢,我們全家都會感激妳的。」

  「英人表叔,你這種方式,我無法認同。」夏川夜別開臉。

        對於親人,她不是沒有同情,也並非不想幫忙,但是這種方式,威脅加傷害,她無法接受。

  「不能認同沒開系,只要大伯肯拿錢出來,我也不會傷害妳。」他是欠錢,但沒有泯滅天良到真的想傷害人命。

  「表叔,罷手吧。就算你真的拿到錢,你認為你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嗎?」這是重大刑案,不會那麼輕易了結。

  「無所謂,只要不要連累秀子和小綾就夠了。」夏川英人說道。

        聽到這句話,夏川夜心一軟。

  「如果真的為她們著想,就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她軟聲地勸著﹕ 「英人表叔,錢的事並不是不能解決,公司倒了也可以再開,但是如果你被抓了,甚至被判了刑,那不但是毀了你自己一輩子,也會帶給表嬸和小綾一輩子無法抹消的陰影。你真的愛她們,就不要這樣傷害她們。」

        「這……」這個道理,夏川英人不是不明白,但是那麼龐大的債務,不也等於毀了他們一家三口的未來?

  「如果你願意就此收手,我會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爺爺那邊,我也會幫你求情。」表嬸和小綾都是善良的人,又溫純柔弱得不能沒有表叔照顧,為了她們,她願意讓步一次。

  「真的?」

  「查的。但僅些次。」夏川夜說道。 「而且你必須發誓,從今之後腳踏實地工作,生活再苦,也不能再做這種事。」

        「我發誓。」夏川英人連忙應道﹕ 「只要能解決這次的財務難關,我會結束公司,找份穩定的工作好好做事。」

        只要能與妻女重新過回安定的生活,他就心滿意足了,不再求大富大貴。

  「老闆,那我們呢? 」Naifu開口問道。

  「你們……」幾乎把他們給忘了。他答應過一人給他們兩百萬。

        那些人站到兩名人質的左右方。

  「要我們做白工可是不行的。既然老闆你的問題解決了,那麼他們兩個就是我們的了。」

  「等等,你們要做什麼?」夏川英人連忙問道。

  「當然是繼續這件事。」Naifu笑著說道﹕ 「我想,夏川社長能出的價,一定比你高,再加上菊池家的少爺……」

        光是這一筆,就夠他們三輩子吃穿不愁了!

  「不……不行──」自己的大伯能做的事有限,但是菊池家……菊池家……

        一般人不瞭解,但是夏川英人是有聽說過的,菊池家的人,豈是一般人可以動的?

  「老闆,從現在開始沒有你開口的餘地,接下來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為了你好,請你最好閉上嘴。」

        Naifu冷冷說完,示意手下將夏川英人押到一旁,接著轉向兩名人質。

  「夏川會社唯一繼承人的價值,要求兩億贖金應該不算過分。至於菊池家的少爺──五億。」

        五億?菊池鳳先失笑。他的身價還真低。

  「鳳先。」夏川夜喚道﹕ 「現在呢?」雙手被綁,這下真的變人質了。

  「現在的情況,足夠充分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變化無所不在。」嗯,沒錯,就是這樣。

  「菊池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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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3 00:41:5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如果他只有這句話,她保證等自由了之後,一定要狠狠踹他一腳!

  「別緊張,現在頂多是被將軍而已,我們還是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他一副事不關已的輕鬆模樣,讓夏川夜真的很想開打。

  「你不要告訴我,現在我們就只能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地等人來救。」深吸口氣,她冷靜地說。

  「原則上,是這樣沒錯。」他點點頭說道。

        能夠不必費力的時候,當然就不必太費力,把勞動的機會讓給別人不是挺好?

        聞言,夏川夜差點暈倒。她發誓,等安全了之後,她一定要踹他一腳。

  「兩位如果商量好了,請到這邊來坐。」Naifu站到沙發那邊說道。

  「為什麼要去那邊?」夏川夜防備地問道。

  「坐著,應該比站著舒服吧?接下來,直到拿到贖金為止,我都會好好招待兩位,不會讓兩位凍著或是餓著,但也請兩位務必配合,畢竟如果你們試圖逃走,也會增加我們的麻煩。」Naifu一副很有禮貌的語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招呼客人咧。

        有肉票不想逃走的嗎?夏川夜根本不想理他,被綁在身後的手腕暗暗掙動著,試圖解開綁得很扎實的繩索。

  「夜,過去那邊比較好。」菊池鳳先誠摯地建議。

  「不要。」她才不要當肉票,呆呆等著別人來救。

  「既然那邊不要,那──那邊好了。」下巴指了指另一邊。

  「做什麼?」

  「聽我的話,不要站在這邊比較好。」查的,這裡離門太近了,非常不安全。

        夏川夜狐疑地望著他,被他以手臂推著走。

  「Naifu先生,我和夜站在這裡就可以了,沒事的話,請你速速進行聯絡勒索的動作。」

   有這麼快樂地叫綁匪快點去勒索自己家人的肉票嗎?

   真的,要不是站在同一陣在線、要不是身在險地,同方人士不宜內哄她一定會揍他。

  「對了,請問需不需要我提供我家祖父大人的聯絡方式?」他竟然還非常配合地這麼問。

        夏川夜瞪著他。他腦袋壞了嗎?

  「你要提供?」他太配合了,讓綁匪先生也覺得奇怪了。

  「是啊。」菊池鳳先點點頭。 「不過,如果可以面對面談,應該會更清楚一點。」

  「面對面?」

        綁匪先生還沒反應過來,砰地一聲,整片門就突地被踹開,然後從門口、窗戶湧進一堆人。

  「不要動!」

   手槍!長槍!一身黑漆漆的警察!

  「所有人手舉高、面向牆壁。」率先攻進來的高大警官命令道,一雙銳利的眼沒放過任何人的動靜。 「你最好別妄動,否則一發子彈,很快就會光顧到你身上。」他指的,正是Naifu。

        高大警官示意自己身後的兩人移動,將所有人銬上手銬,再派兩名人員緊接著搜身,將所有危險、具有攻擊性的物品全數搜出。

  「守日,搞定了沒有?」

        一道略顯沙啞,卻很有威嚴的聲音傳來,出聲者是一個看來有些年紀的身影,但是似乎還很健壯。

  「回太爺,已經搞定。」高大警官守日立刻回道。

  「很好。」菊池廣成的眼神頓時轉到雙手被縛在後方的孫子,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還不快幫小夜解開繩子。」

        這種小事根本難不倒他,他是在裝模作樣給誰看?

  「是,祖父大人。」像變魔術似的,夏川夜解不開的繩子,他不必兩秒就掙開了,然後上前幫她解開。

  「你……」夏川夜呆呆地望著他。「這種繩子根本綁不住你,那你幹嘛還乖乖被抓著?」

  「總要配合一下,不然綁匪先生會很沒有樂趣的。」他解釋道。

  綁、匪、根、本、不、需、要、有、什、麼、樂、趣!

        實在被他弄得好氣,夏川夜終於忍不住一腿踢了出去。

  「夜,這樣不太好吧?」菊池鳳先輕鬆地閃著。

  「我才不管你好不好!」一擊不成,就再繼續。 「明明有人會來救我們,你為什麼都不說,害我白白擔心!」

  「我有說,我們只要站在這裡乖乖等人來救就可以了。」總不能在綁匪面前,大剌剌地說他早有準備了,他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進行勒索吧?

  「才怪!你故意不說清楚,就是想捉弄我,看我緊張。」他的惡劣個性,她還不清楚嗎?

  「絕對不是。」他發誓。

  「絕對是!」她才不要信他,不踹到他一下,她絕對不甘心。

  「夜……」哎哎,真是解釋不清了。

  「沒錯沒錯,他就是這麼愛捉弄人。」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菊池廣成,不由得出聲附和。 「小夜,不要客氣,用力一點教訓他,不然菊池爺爺很樂意幫妳。」

        說完,他手上枴杖一轉,立刻變成武器。

        菊池爺爺一出聲,夏川夜才想到現場有很多人,而她當著很多人的面這樣攻擊菊池鳳先……

        一想到自己很沒有氣質地變潑婦,她的臉立刻紅了起來。

  「呃,菊池爺爺,我……」她竟然當著人家長輩的面,這樣追打他的孫子,實在是……

  「沒關係、沒關係,爺爺懂,絕對是這小子自己欠揍。」菊池廣成非常瞭解,因為他也常常被這小子氣得很想追打他。

        更氣的是,他老是打不到!

        這小子的腦袋不但比狐狸還狡猾,身手也像泥鰍一樣滑溜,真讓人搞不懂,這看起來氣質優雅得像貴族的渾小子,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身手?

        「呃……」實在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夏川夜只好什麼都不說。

  「乖,小夜,有沒有嚇到?」暫時放下修理不肖孫子的念頭,菊池廣成先關心地問。

   這可是老友的寶貝孫女呢,絕不能有半點損傷。

  「沒有,我很好。」夏川夜回道。

  「都怪這個渾小子,沒事想這種鬼計謀,害妳受委屈了,痛不痛?」拉過她的手腕一看,都紅腫了。

        「這沒什麼,是我自己磨到的。」剛剛掙扎得太用力,磨到粗粗的繩子,手腕才會痛得發紅。

  「渾小子,你看看,你怎麼賠人家?」不管什麼理由,一律先罵自己的不肖孫子就對了。

  「是,我的錯,祖父大人,『我會負責』。」長輩的責罵最好乖乖聽,菊池鳳先相當有心得。

        咳,不過最後那四個字,希望祖父大人千萬別聽錯。

  「你怎麼負責?」菊池廣成凶巴巴地問。

  「我不是把一個好好的夏川小姐,還給祖父大人了嗎?」菊池鳳先笑著
說。他有把人保護好,完整無缺角,在場人都是見證。
  「那這個呢?」直接把紅腫的地方拿到他面前。
  「我會找到最好的藥,讓她的傷復原。」這類大小問題,一律找浩暘就沒錯。

        「這還差不多。」菊池廣成暫時不跟孫子計較,轉向夏川夜, 「小夜,我這個笨孫子沒好好保護妳,菊池爺爺在這裡代替他向妳說聲對不起。」

  「菊池爺爺,你別這麼說……」

  「來,爺爺送妳回去,妳別擔心,以後不會有人敢傷害妳的。」菊池廣成讓她牽著往門口走。

  「謝謝菊池爺爺。」夏川夜乖乖地響應,然後好奇地問: 「菊池爺爺,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還有,這些人是……」

  赫!

  走出門口才發現,除了裡頭的黑衣部隊,外面還有好幾十個人在待命。

  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今天出門之前,鳳先已經先跟我報備過了,他身上帶著追蹤器,所以我們很容易就找到這裡。至於這些人……」菊池廣成不在意地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菊池家的私人警察部隊而已,預防萬一用的,不是很重要的事,妳不用在意。」

  私人警察部隊?沒什麼?

  菊池爺爺說得那麼輕描淡寫,讓夏川夜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下子,她有點理解鳳先的個性到底是遺傳誰了。而且,他還比菊池爺爺更難應付。

  「哦,對了,」臨上車前。菊池廣成不忘回過頭來交代﹕ 「守日,這些人交給你處理,記得先把夏川先生送回家。還有,不用理那個渾小子,他自己會想辦法回去的。」

  說完,他便拉著可愛的小夜上車,走人。

  正好聽見這句交代的菊池鳳先,只能笑著搖搖頭。

  祖父大人絕對是故意的,逮到機會就想整他。

  為人孫者,這時候只能配合著玩了。

        ☆        ☆        ☆

        那天,菊池廣成平安把老友的孫女送回家,夏川震感謝又感動,也在聽完整個過程,以及在夏川夜與好友的勸說下,答應幫夏川英人解決財務問題。

        其實,夏川震並不是不願意幫忙,而是從三年前開始,他就勸說過夏川英人許多次,只是夏川英人一直不聽勸,執意繼續在銀行間貸款補虧損,最後連融資公司都去借了,利滾利、洞補洞,到最後就是被利息壓得喘不過氣,財務的漏洞也愈來愈大。

        等到沒有人、沒有地方可以再借錢的時候,才知道來求自己的伯伯,所以夏川震才會不肯幫忙。

        解決完自家的事,兩個爺爺又興高采烈地商量起她和他訂婚的事。

        菊池爺爺明明幾十分鐘前,才把自己的孫子從頭數落到腳,但是在老友面前,又立即改口說自家孫子是多麼的聰明英勇,把她保護得毫髮無傷,害她在場聽得差點噴茶。

        菊池爺爺的表現,落差會不會也太大了一點兒?

        當下實在很怕失禮地笑場,所以夏川夜借口說累了,便回房休息去。

        而後,日子恢復平常,直到現在,過了整整四天。

        事情解決了,預告信的威脅也沒有了,而菊池鳳先──也像人間蒸發一樣,完全沒有消息。

        也不過才四天哪,她沒有必要一直念著他,可是,每天早上的期待、每天回家時的失望,部讓她連想騙都騙不了自己。

        她知道,他還在日本,要主動找他當然可以,可是……她卻不想。

        四年前,他們說了再見;然而四天前,他們連再見都沒有說。她連他會不會再出現,都沒有把握。

        因為,菊池鳳先太像一陣風,讓人就連想尋找他走過的痕跡,都那麼困難,更何況──是抓住他。

        「可惡……」沐浴完畢,她穿著浴衣趴在床上,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他幹嘛這樣突然出現又消失?分別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出現了又對她那麼溫柔,存心讓人放不下。

  「可惡……是在罵我嗎?」

        陽台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夏川夜立刻坐起身,然後她看見了一個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出現的人。

  「鳳先!」這裡是二樓耶,他從哪裡爬上來的?而且落地窗還被他打開了。

        夏川家的外觀雖然還是采日式建築,但是二樓以上的房間,卻融和了西洋風格的裝潢,所以她的房間才會有落地窗。

  「我記得我有上鎖。」回神之後,她冷淡地望著他。

        她很確定,而且家裡的保全系統為什麼都沒響,是放假了嗎?

  「嗯,妳有。」他點點頭。 「不過開鎮是小事,不用太介意。」

  「誰介意這個,重點是你根本不應該在這裡。」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 「非法潛入」。

  「為什麼?」他走進來,坐上床沿。

  「喂,誰允許你進──」她凶巴巴的語氣,被他突然的摟抱堵住。

  「嗯,妳很香。」低頭聞著她髮梢的味道,是淡淡的水果香氣,有點甜、有點酸。

  「而你很過分!」她掙扎。 「不要隨便亂抱人,還有,你快點離開,不然我要叫人來了。」

        他是怎麼回事?這麼理所當然地出現,隨便就抱住她,不見時又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

  「夜,我不會沒說一聲就離開。」光看她這種反應,就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

   夏川夜掙扎的動作一頓。

  「誰知道!」她別開臉。

        「妳對我,這麼沒有安全感嗎?」抬起她下頷,他望著她問道。

        「對。」深吸口氣,她點頭。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更不知道除了那些你說的事之外,又瞞了我多少事。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在下一分鐘,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只知道,我笨笨記掛你四年多,而你,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重視我……」

  「夜,很多事妳不知道,如果我要一一解釋,也很困難。但只有一點妳不可以懷疑,那就是我喜歡妳。」只認定她一個。

  「你這句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但它是我的真心話。」他淡淡一笑。 「夜,旁人對我的評價,妳應該多少聽過,我從不說假話,也從不為了哄人,就隨便承諾什麼。四年前遇上妳是意外,但四年後的重逢,雖然提早,卻在我的計劃之內。」

  「那又怎麼樣?」即使她在他心裡有重量,也一定不多,不然他不會一直忙著其它的事,卻將她擺在那麼後面。

        「一旦我和妳正式交往,那麼依我們兩個各自的爺爺的個性,會產生什麼情形?」他突然問道。

  「盡快送入洞房。」訂婚省了,結婚愈快愈好。

  「妳會希望這樣嗎?」他再問。

  「當然不希望。」想都不用想就搖頭。

        她的感情、她的意願,和爺爺們的樂趣無關,更不是他們可以玩的東西。

  「很高興我們想法相同。」低頭親吻了她一下,這是他來了之後一直想做的事,不過卻惹來她一記白眼。 「如果只是這樣還算好解決,但重點是,我們的事一旦成定局,無論是我還是妳,都躲不開家族事業的包袱。」

        他或許不必一定要繼承什麼,但是公司有事,他就得服其勞,這幾年雖然他人在國外,但其實對菊池一族的國內外事業,都頁獻良多。

  而她更不必說。

  她是夏川爺爺唯一認定的繼承人,如果她沒有經商能力,那麼將來娶她的人,就有義務得替她擔起這項責任。這,不就是她當初因為太清楚自己的未來沒有選擇的自由,所以作出逃家決定的主因?

  「無論你怎麼樣,我都還是一定得繼承夏川家。」即使可以爭取婚姻自主,但擔起夏川會社的未來這個責任,她是躲不掉的。

  「如果可以選擇,妳想做什麼?」他溫聲問道,一手輕撫她的背,安撫著她藏在亮麗外表下所背負的沉重壓力。

  「這麼問,有意義嗎?」她低語。

  「不管有沒有意義,回答我好嗎?」她這樣的表情,讓他根本捨不得逗她,只想將她抱在懷裡,好好疼寵。

  「我……我想去很多地方,把我去過的地方,都記錄下來;我喜歡研究商業動向、喜歡投資,可是我卻不想被束縛住……」這是在遇見他之後,她才慢慢瞭解到的自己。

        上了大學後,她替自己規畫了幾種投資方式,剛開始賠得多,然後慢慢進步到盈虧參半,後來,賠的部分幾乎沒有了。雖然她擁有的資產並不多,但是如果光看她這四年的成績,獲利率卻相當可觀。

        這都要歸功於,她有一個好老師吧。

  「那麼,願意跟我走嗎?」他再一次問。

        她望著他,表情是猶豫的,眼神卻帶著複雜與感情,還有不顧一切的任性。他忍不住緊緊抱住她。

  「妳這樣,會讓我很自責。」他半歎息地說。 「好像我真的虧欠妳很多。」

  「是我自找的。」無論在旁人眼裡,她有多聰明、多優秀、多高不可攀,但在他面前,她從來沒有聰明過。

  「我不見妳,是因為妳還有學業沒有完成,雖然我可以帶妳走,可是妳一定放不下夏川爺爺,也下不了決心。」並不是感情不夠堅定,而是她懂得體諒與責任感,也是她對自幼相依為命的爺爺的體貼。

        一走了之,她會一直擔心自己的爺爺,也會責怪自己讓祖父傷心,那麼她永遠不會快樂。

  「原本我想等妳把書讀完再見妳,這段日子,妳可以當一個快樂的學生,可以隨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妳有資格好好享受自己的學生生涯,不應該為我而放棄。這是我愛妳的方式。」

        愛?她一怔。

  「我不需要妳為我犧牲什麼,我要聽的是,妳想要什麼、妳真正的心願。而不是妳為了不錯過什麼,或不愧對什麼,而不得不作的選擇。」這其中的差別,她明白嗎?

  「所以,你不見我、不影響我的決定,給我時間成長、讓我替自己作決定?」她低聲地說。

  「對。」他們之間,總是他說了一半,她就能知道後面的結論。那是一種莫名,卻極其自然的默契。

  「你就這麼有自信,我不會選擇其它人,然後把你忘了?」是有感動於他的心意,可是,他的自信卻讓她很不滿。

        他就這麼肯定,她絕對不會變心?

  「是沒有很大的自信,只是下了賭注而已。」下注在他們在北海道的最後一夜。

        夏川夜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在與他分開、隔了兩年後,她才終於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

        那句──  「吃虧就是佔便宜」的真正意思。

        確實,他答應了她的要求,又給了她一個願望,而換得的是──她的無法忘記。

        無論在哪裡、無論見到什麼樣的男人,對她來說最好的男人,就只有他,誰都比不上。

        這──是他算計好的吧。

        別的男人或許不會這麼深謀遠慮,但是他就是會!她有這種直覺。

        「這四年來,我在做什麼,你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這樣,你能肯定,我沒有對別的男人動過心嗎?」

  「能。」毫不猶豫。

  「為什麼?」

  「因為妳的吻。」他笑得非常燦爛。

        當他吻她的時候,她的反應還是很生澀,也有些震驚,那代表──她從沒和任何人有這種親密的最佳證明。

   她很洩氣地望了他一眼,用額頭撞著他胸口。

  「我好不甘心。」

  「為什麼?」唉,又來了,這種撞人的習慣……菊池鳳先有點頭痛。

  「什麼事都被你料中了,那讓我覺得我很笨。」真的很笨。

  「那麼,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為妳傷腦筋,很划算吧?」他含笑低問。

        她訝異地抬眼,三秒後噗笑出來。

        「這是求婚嗎?」真是──有創意。比那些什麼愛妳一生一世、疼妳寵妳一輩子、發誓愛妳一輩子之類的話有創意多了。

  「是。」他點頭,眼神認真。

        她笑了,爬坐到他腿上,這樣她就比他高了。然後她低頭,主動吻他。

        可是主控權卻很快換到他那邊,他同時加深了這個吻。

        好一會兒,她才低喘著回答: 「好。」有點害羞,也有點缺氧,所以她雙頰排紅,看起來無比誘人。

        但隨即,她又疑惑地問道: 「可是,你要怎麼帶我走?」

        他會來,一定是都安排好了吧!

  「妳先換上輕便的外出服,我們現在就走。」為免 「好事多磨」,速戰速決是必要的。

  「現在?」

  「學業方面,如果妳不介意,可以去了美國再補修,我們現在如果不走,三天後就等著變成訂婚宴的男女主角。」

        這四天,除了為好友的事忙碌之外,兩位祖父大人打的主意當然也沒逃過他的觀察。

        「三天後?」這是怎麼回事?沒有人告訴她啊!

  「這下妳應該可以放心了,依兩位祖父大人的行動力和計劃力,夏川爺爺還可以再帶領夏川會社縱橫二十年。」他輕拍她安慰道。

  「等我一下。」點點頭,她很果決地從衣櫥裡挑出衣服,進了更衣間。

        三分鐘後,她走了出來,已是一身T恤、棉質長褲,配上彈力極佳的運動鞋。

        這麼輕雅率性的打扮,讓他忍不住湧起一陣渴望。

        他走向前去摟著她,再度索取一吻──

  「怎麼了?」她是不排斥被他吻,不過他也吻得太順了吧。

  「只是突然想吻妳。」又淺啄了一下,他才握住她的手說﹕ 「接下來緊跟著我,然後趕到車站,搭夜車前往北海道。」

  「好。」她小心地跟著他。 「可是,為什麼要去北海道?」

  「去跟一些人會合,路上我再詳細告訴妳。」如果預計無誤,在北海道,她應該會認識不少同伴。

        於是,就在這個寂靜無月的夜晚,菊池鳳先就這麼理所當然地帶走夏川家的千金小姐,速度快得讓兩家的祖父大人扼腕不已。

        早該知道鳳先這小子不會那麼乖,卻怎麼都沒想到,他會膽大到潛到人家家裡,把人給直接帶走,然後私奔。

        這種情況,實在讓人又好氣又好笑,菊池廣成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真查是個不肖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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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3 00:42:0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一架由歐洲飛來,途經日本,再繼繼跨越太平洋前往美國的私人客機機艙裡,此刻爆笑聲不斷。

  「菊池,你、你真的是……」哈哈哈哈!

        別人是因為家裡人不贊成,所以相愛的兩個人不得不選擇私奔這種方式,以期廝守一生。

        而他老兄呢,居然是為了逃避那一大堆繁文耨節、為了不讓自己的祖父大人太快沒事可做、太快樂太得意而笑到抽筋,所以決定違逆他老人家的意思,帶著自己的女人私奔。

   真的是夠了。

  「我想,這架部長的私人飛機在抵達美國前,可以暫時改名一下。」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菊池鳳先溫文地說道。

  「什麼名字?」

  「逃跑專機。」

  「噗!」在場的男人們幾乎全數噴茶。

   什麼爛名字,一點氣質也沒有。

  「首先,洛為了他的王子妃,目前是逃避工作狀態吧?」菊池鳳先開始說明兼詢問。   藍洛點點頭。

   為了可以和水心補回離別的甜蜜,工作算什麼?

  「浩暘,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在一個星期前就該回去報到了。」南家的研究室,還在等著他呢。

        「呃……」

  「喬爾,你最不應該了,自己跑就算了,連同職務代理人也一起拐跑,令堂兄現在一定很想揍你。」

  「那是一定會的。」喬爾笑嘻嘻地回道。

        沒辦法嘛,他唯一的職務代理人就是蘭,蘭可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怎麼捨得放她一個人在英國水深火熱,自己逍遙去?他才不是那麼沒有良心的男人。

  「至於你──」看著修恩.赫曼,菊池鳳先不禁歎了口氣。 「如果你還在德國,唐叔叔肯定會派人追殺你。」就這麼把人家的寶貝女兒吃干抹淨拐跑,還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正常的父親都會拿刀追殺他。

  「那不重要。」修恩一點都不在乎地道。

        以上,包含他在內,五個人都是 「在逃」狀態,所以 「逃跑專機」一名,實至名歸。

        全員頓時一陣沉默,可是又很想大笑。

        不過,唯二不是的那一對,也就是部長大人情侶檔可不贊同。

  「逃跑好像不是我們該做的事。」龍震語氣懶洋洋,姿態也是懶洋洋地靠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另一手則是端著咖啡,喂靜喝了一口。

  「面對敵人當然不能逃跑,不過如果是面對可親可敬的家人,只好識時務了。」菊池鳳先笑笑地說道。

  「到了美國,我們要做什麼?」喬爾問道。

        既然都逃了,索性逃到底,最重要的是,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開心度假,其它的事以後再說。

  「去拉斯韋加斯玩一玩吧!」世界知名的遊樂中心喔。

  「贊成!」全員一致通過。

  「到了那邊,自己的女人自己顧好,別讓她跑了。」部長說道,他可不要幫人追老婆。

  「是,部長大人。」五個男人有志一同地回道。

        於是,藍洛摟著身旁的夏水心,南浩暘抱緊依琳.金,喬爾.霍曼緊握住蘇蘭的手,修恩.赫曼則讓唐蓓依偎著,而部長大人龍震,更是把靜整個護在懷裡。

        至於菊池鳳先,則低笑著與夏川夜鬥嘴。

        從今天開始, 「玩美Club」正式升級為十二人組──

        目標﹕繼續玩樂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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