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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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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倩]將軍本無敵(皇上是配角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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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5 10:54: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自從東方狩天離開後,印心便開始過著數日子的生活。
  
  他離開的那個夜裏,塞外開始下起大雨,她抱著暖被,卻覺得好冷,滿腦子全是他淋雨趕路的畫面,令她心疼的失了眠。
  
  大雨連下了三日,她也陰鬱了三日。
  
  每日,她總望著窗外的雨,不斷想著他有沒有穿暖?有沒有吃飽?一路還平安嗎?要入冷罌國,他勢必得經過蒼狼國南邊的岩石路,那些骯髒的壞蛋,會不會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想起蒼狼國總是無惡不作,想起他輕裝簡行,只帶了十幾個人在身邊,她就惶惶不安的吃不下飯。
  
  好不容易天氣總算轉晴,她試圖振作,將他的暖被拿到屋外日曬,卻覺得天上的白雲,忽然變成好多好多個他,她難過得差點落淚。
  
  她從來不曉得,思念一個人的日子,竟是這麼的難熬。
  
  她也從來不曉得,當心口多了一個人,竟會讓人變得如此脆弱。
  
  今日,是他離開的第十日,而她……
  
  真的好想他。
  
  「小花,你說,他還好嗎?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撫著身邊高大的駿馬,印心壓低聲音,悄悄的朝它訴說內心的思念。
  
  這是東方狩天離去前,送給她的禮物。
  
  雖然,他依舊不肯讓她下廚,卻同意她進出馬廄,探望已然痊癒的小花,並且還將小花送給她,當作是她的坐騎,因此這幾日只要她一有空,就會到馬廄找小花解悶。
  
  對於東方狩天的離去,牧場裏的人似乎早已司空見慣,沒人擔憂,就只有她惶惶不安,成天胡思亂想。
  
  好多好多話,她羞於說出口,只能找小花傾吐。
  
  雖然小花不會回答,但它總會靜靜的聆聽她的心聲,然後在她最沮喪的時候,低頭磨蹭她的小臉,適時給她安慰。
  
  多虧有小花的陪伴,這十個日子,她才不至於太過難熬。
  
  「小花,待他回來,我再求他讓我們出牧場溜躂,那麼久沒出門,你一定悶壞了吧?」
  
  撫著柔軟的馬鬃,印心對著它的耳側,輕輕訴說,而小花彷彿明白她的意思,不禁開心的嘶鳴了幾聲,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充滿靈性的大眼彷彿是在笑著。
  
  見狀,印心也不禁露出微笑,正想替她刷毛,眼角餘光卻瞥見石三江捧著一迭紅布,飛快的經過馬廄大門。
  
  「小花,你等等,我有些事想找大叔問問,等會兒再來替你刷毛喔。」印心匆匆放下鬃刷,彎下身子自馬欄邊的橫木下方,鑽了出去。
  
  「嘶!」小花點頭,仍舊安靜佇立。
  
  撩著裙擺,她興沖沖的跑出馬廄,卻發現石三江不見了。
  
  她左顧右盼,卻遍尋不著他的身影,不得已,她只好撩著裙擺,咚咚咚的繼續往前跑,還好石三江沒走得太遠,她才下了短坡,就在羊圈外發現他的身影。
  
  啊,薛大娘也在呢。
  
  「婚禮的事,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遠遠的,她就聽到石三江的大嗓門。
  
  「都差不多了,如今就只差將軍回來完婚了。」薛大娘中氣十足的回答,笑得好不開心。
  
  完婚?
  
  才聽見敏感的字眼,印心便狐疑的停下腳步。
  
  「太好了,咱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這一天。」
  
  「是啊,雖然比計畫晚了一些,不過依將軍的速度,應該就快回來了,咱們一定得在那之前,將所有事準備好,讓將軍順利完婚才行。」
  
  「沒錯,可不能遲了,將軍還趕著回京城複命呢。」
  
  「那倒也是,不過話說回來,那冷罌國的公主絕對是個美人胚子,否則皇上也不會催著將軍,急著將人帶到皇城。」
  
  「可不是嗎,去年也沒傳來風聲,今年便急著要人了,真是怪了。」
  
  羊圈外,石三江和薛大娘你一言我一句的閒聊著,同時快步朝南方主屋走去,準備將手中的紅色布幔拿到新房佈置,因此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個小小的人影,似無依柳條般軟軟的跌到了草地上。
  
  日光之下,印心臉色慘白,整個人像是墜到了冰窖似的,止不住顫抖。
  
  原本,她只是想問問石三江,可不可以讓小花出來曬曬太陽,沒想到卻意外聽見這道晴天霹靂的消息。
  
  狩將軍要成親了?
  
  他要成親了?
  
  他要和冷罌國的公主成親了?
  
  她以為那只是她的胡思亂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為什麼會這樣?她從來沒聽他提過這事啊!臨走前,他還摟著她,承諾會儘快回來,而她也承諾,會等他回來。
  
  她以為,他們彼此應該是……應該是……
  
  「嗚……」
  
  一串破碎的哭聲,忽地逸出小嘴。
  
  望著那空蕩蕩的羊圈,印心這才心寒的想起,東方狩天從來就沒說過喜歡她。
  
  雖然這幾日,他待她溫柔得就像她是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但或許那只因為他毀了她的清白,所以才會「負責」對她好。
  
  那只是一種承諾,全然無關喜愛。
  
  無關喜愛……
  
  啪啪!
  
  燙人的淚水,驀地自印心的眼眶悄悄滾落,似曾相識的苦澀,再次湧到了她的喉間,消失一段時日的心疼,也再度復發了。
  
  這股疼,就像是當初她懷疑他是不是討厭她時,一樣的讓她沮喪和難過,甚至遠遠超過許多。
  
  他明明就說過,他不相信師父的卜卦,不接受她的保護,更不可能將她留在身邊。
  
  他明明就說過,他不需要她的擔心,甚至還曾限制她的行動,彷彿不喜歡她在牧場裏亂跑。
  
  他明明表示得這麼清楚了,為什麼她還會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呢?
  
  才修補好的欄圈,瞬間扭曲了起來,淚眼朦朧中,她看不清任何景物,眼前曾有過許多回憶的牧場,忽然變得好陌生。
  
  她還擔心,這幾日塞外會不會又下起大雨,造成他的負擔,沒想到,外頭雨還沒下,她的心,倒先下起了滂沱大雨。
  
  她更沒想到,她刻意擱在心頭的疑惑,瞬間全有了答案。
  
  原來,他這麼急著出發,是為了去迎接他未來的妻子。
  
  原來,皇甫韜真的又點鴛鴦譜了。
  
  原來,他待她好,只是為了負責。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她……
  
  ***
  
  紅色。
  
  牧場裏,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
  
  喜幔、喜巾、喜籃、喜燈籠的身影,佈滿了整個牧場,甚至連她的房裏,也被人擅自貼上了大紅囍字、掛上了大紅喜幔、鋪上了大紅喜被!
  
  看著四周刺目的紅,印心忽然有股衝動,想將所有紅色的東西,通通撕掉、拆掉、扔掉,可是……
  
  可是她不能。
  
  她只是個過客,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若是狩將軍真要娶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他……
  
  「嗚嗚……」
  
  壓抑的哭聲,細碎的自石屋裏響起。
  
  抱著自東方狩天房裏拿來的黑色披風,印心躲在屋裏那唯一沒被紅色侵佔的牆角,整個人蜷縮成一隻蝦米,忍不住又哭了。
  
  今日,石三江連馬廄都掛上了紅幔,打算讓馬兒也沾上喜氣。無所不在的紅,逼得她連馬廄也去不得,只能躲在自己的屋裏,任由酸澀啃食她的心。
  
  她已算不清,自己總共哭了幾遍,她只曉得,自己完全不敢觸碰任何一個紅,她甚至連床都不敢睡,只要一想起東方狩天,眼淚就會自動滴滴答答的掉。
  
  牧場裏的人,全忙著籌備婚事,沒人注意到她躲在房裏不肯出來,也沒人注意到,她將晚飯原封不動的退到了廚房,甚至連最疼愛她的薛大娘,也忙翻了天,絲毫沒注意到,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她甚至懷疑,就算她現在拎著包袱離開牧場,也不會有人發現。
  
  看著腳邊整理好的包袱,印心不禁又啜泣了幾聲,接著她卻忽然咬緊下唇,強迫自己嚥下所有哽咽。
  
  就算她哭幹了淚水,也無濟於事,所以她早就決定好,要忍耐的等待東方狩天歸來。
  
  親眼見他成婚後,她就要回到笑笑穀。
  
  她再也無法忍受留在這兒,成天哭得像個淚人兒。她討厭自己這麼脆弱,更討厭自己直到現在,還對他存著愛戀,她竟懷著一絲期盼,期盼他會取消婚禮,期盼他會拋棄那聽說很美麗的冷罌國公主。
  
  嗚……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可惡的想法,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握緊拳頭,印心像是懲罰自己似的,倏地自冰冷的地板上起身,放任腦門的暈眩侵襲自己,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妝台旁的水盆。
  
  將手絹沾濕,她用力抹去臉上的淚,然後再將手絹,敷在眼窩的上頭,任由冰冷的清水,冷卻她眼裏的灼痛,也任由黑暗,蓋過所有的紅。
  
  窗外,日光一丁一點的西移,她像木頭人似的站著不動,直到許久之後,門口傳來動靜,她才神魂歸位,如夢初醒的卸下眼上的手絹。
  
  「全搬進去!」
  
  忽然間,沉重的氈毯被人固定到門邊的鐵上,薛大娘神采奕奕的領著一票壯丁,走進她的屋子裏,一群人的手上全是大口大口的木箱子。
  
  失焦的瞳眸逐漸凝聚,印心小嘴張合了好幾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大娘,這些箱子是……」
  
  「是將軍吩咐送來的。」薛大娘笑呵呵的回答,忙碌的指揮著石三江等人小心搬運,千萬別碰傷或是震壞箱子裏頭的東西,卻沒發現,細嫩的嗓音有些沙啞。
  
  「他回來了?」以為是出遠門的東方狩天,終於回到牧場,印心芳心一顫,整個人瞬間僵硬如石。
  
  捏緊手絹,她不敢望向門外,就怕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一幕。
  
  「還沒呢,這些東西是將軍前些日子吩咐的,今日才送達牧場,怎麼,主母想將軍了?」薛大娘促狹眨眼,雖然發現印心臉色有些蒼白,卻以為她是在緊張。
  
  姑娘家嫁人前難免會緊張,主母生性怯弱,情況自然比平常人還要嚴重,這一、兩日,主母將自己關在房裏,連飯都沒吃,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我……」才提起東方狩天,印心差點又要哭了,眼看不只薛大娘,就連幫忙搬運木箱的石三江等人,都看著她笑,她怕自己的心思會給人看穿,只好指著腳邊的大木箱,轉移眾人的注意力。「這裏頭是什麼東西?」
  
  「這些是春衣,全是為您量身訂做的。」薛大娘莞爾一笑,好心的替她掀開木箱,沒繼續逗她。
  
  「全是給我的?」看著那一套套簇新的美麗衣裳,印心卻一點也不喜悅。
  
  「當然!除了衣裳,還有斗篷、小鞋、布疋、暖被、胭脂水粉……」薛大娘每指一口箱子,就能迅速說出裏頭裝了什麼東西。
  
  怕她不能理解,她還鉅細靡遺的解釋著,那斗篷是用什麼貂毛製成的、小鞋有什麼顏色款式、布疋是哪間織坊出來的綾羅綢緞……
  
  她說得口沫橫飛,印心卻是神情木然,完全沒聽進任何一個字。
  
  他就要成親了,卻還不忘對她好,他果然實現了他的承諾,對她「負責到底」,可惜她要的,卻不是這種好啊……
  
  氈毯外,十名奴僕忽然走了進來,每個人的手裏,都捧著一隻漆黑鎏金的精緻木匣。
  
  薛大娘停止介紹,連忙指揮著所有人到印心面前一字排開。
  
  「這也是將軍吩咐我,帶來給主母您的。」她興致勃勃的開口,瞧她的架式,彷彿又想介紹什麼稀世珍寶。
  
  可印心卻是無動於衷,看都沒看木匣子一眼。
  
  「大娘,我姓印。」
  
  「以後就不是了。」薛大娘哈哈大笑,腦子裏全是美麗的遠景。
  
  依照將軍快狠準的「作戰方式」,說不準明年,牧場裏就會多出個小主子,幸運的話,可能會是兩個呢。到時候,牧場一定會更熱鬧!
  
  「沒有以後了。」
  
  「啊?」薛大娘忽然停下笑聲,狐疑的看向印心。「主母剛剛有說話嗎?」
  
  印心搖頭,沒有回答。
  
  「啊,那應該是我聽錯了,瞧我忙的。」薛大娘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算了,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接著忽然比了個手勢。
  
  啪!啪!啪!
  
  一瞬間,所有木匣被人無預警掀開。
  
  方正木匣內,全鋪著柔軟無瑕的黑色絲絨,而絲絨上頭,竟是一套套絢麗奪目的珠寶首飾。
  
  美蓉寶石鑲玉銀釵、飛風珊瑚鏨花掛水玉金簪、彩蝶翡翠綴珍珠銀步搖、琥珀水蓮點翠耳墜、盤花鑲碎玉銀釧、鏨金綴銀鈴指環……
  
  從頭飾到手飾,各式珠寶應有盡有。
  
  薛大娘興奮過度,沒有注意到印心太過安靜,還興高采烈的牽著她,來到第一個木匣子前。
  
  「這些全是將軍要送給您的,您快來看看,若是有看上眼的,儘管挑。」
  
  「挑?」
  
  「是啊,往後派得上用場的。」薛大娘話中有話,心中早有打算,婚禮當天,該怎麼打點印心。
  
  「我想您應該不喜歡華麗的首飾,所以選了些較清雅簡單的,您看還合意嗎?」
  
  印心搖頭,沒有觸碰任何一顆珠寶。
  
  「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啊?可這是將軍的心意啊。」
  
  捏著裙裳,她還是搖頭。「我謝謝他,但是我……我沒那個福分。」她強咽苦澀,語音卻有些破碎。
  
  就算她再怎麼不識貨,也看得出這些首飾價值不菲,光是銀釵上那以粉色珠寶為瓣,穿鑄而成的芙蓉花,恐怕就足以買下一座牧場。
  
  這樣巧奪天工、璀璨逼人的珠寶首飾,他該送的人,應該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她。
  
  「怎麼會沒那個福分,你可是將軍即將進門的——」
  
  薛大娘還想說些什麼,外頭崗哨卻忽然傳來吆喝聲,以及鐵煉的聲音。
  
  氣勢奔騰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接著不多久,廣場上便傳來整齊劃一的馬兒嘶鳴聲。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那是東方狩天帶隊回來了!
  
  「是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外頭的人大叫。
  
  「薛婆子,將軍回來了!」屋子裏頭,石三江也跟著大叫。
  
  「我聽見了!」薛大娘臉色驟變。「將軍提早了!」
  
  「那該怎麼辦?」其他人也叫。
  
  糟糕,新娘子還沒妝點好啊!
  
  「還能怎麼辦!快去把牧場裏的女眷全叫來幫忙,還有嫁衣、鳳冠也通通取來!」東方狩天的提前歸來,讓所有人慌了手腳,只見薛大娘急得長腳一伸,將石三江給踢到了門外。
  
  「噢……該死的!」他自石板路上爬了起來,回頭瞪了一眼,卻只能忍著屁股痛,咒聲連連的辦事去。
  
  「啊,還有霞帔、喜桃!」薛大娘又叫。
  
  「我去拿!我去拿!」角落的三名壯丁反應極快,連忙用手護著屁股,爭先恐後的衝出門外。
  
  眼見大夥如此機伶,薛大娘這才緩下臉色,只是當她看見印心一身素雅,臉色登時又轉為緊張。
  
  二話不說,她立刻扯住印心的衣襟,當場就想將她扒得精光,石桌邊的奴僕們見薛大娘似乎急瘋了,連忙將手中木匣子全丟到了石桌上,抱頭逃出門外。
  
  臨去前,跑在最後頭的那個人,還不忘連滾帶爬的回到門邊,幫忙卸下氈毯,以防止春光外洩。
  
  「外頭有喜轎。」印心忽然道。
  
  她僵著身子,渾身發冷的瞪著門邊晃動的氈毯。
  
  即使氈毯已經放下,可她還是看見了,就是那一瞬間,她親眼看見,東方狩天的身後有個大紅喜轎!
  
  「那是夜珞公主的喜轎。」薛大娘順口解釋。
  
  「夜珞……好美的名字。」咬著下唇,印心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滿室豔紅,襯得她的小臉蒼白如雪。
  
  天!她怎麼會以為自己能留下來參加他的婚禮?光是那一眼,就足以讓她又哭了啊。
  
  「是挺美的。」薛大娘順口又道,全然沒注意到印心的不對勁。
  
  她只想著,待會兒還會有人進出屋子,她可不能扒光了主母的衣裳,否則要是給外頭的人覷了空,窺探了春光,那可不好。
  
  而且她也需要人手,光她一個人,沒法辦好事。
  
  薛大娘急得喃喃自語,不斷朝窗外張望,就盼著嫁衣、鳳冠能快點送達,誰知東西還沒送來,一道咆哮倒是先傳到了屋子裏——
  
  「狩將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抗皇上聖諭!」
  
  「皇上的意思,應該是要你直接將人帶到京城!你卻將人帶到了牧場,究竟是何居心?」又有人喊。
  
  「你們說話客氣點,將軍日夜趕路,硬是將行程提前了兩日,如今在牧場歇息一會兒也不行嗎?」這次,換牧場裏的人嘶吼。
  
  「當然不行,皇上急著要人呢!」
  
  「皇上急著要人,將軍就不急嗎?咱們的婚禮可是延後了好幾日!」
  
  「那又如何,區區一個將軍,還敢跟皇上爭先後?!」
  
  哩啪啦,哩啪啦。
  
  門房外,一群大男人們忽然吵了起來,震耳的嘶吼聲此起彼落,裏頭還間雜了女眷們的幫腔聲,整個牧場就像是要翻了過來。
  
  乍起的爭吵聲,沒嚇著印心,反倒讓她在意起,東方狩天怎會任由一群人在自己的地盤上胡鬧?
  
  分離十二日,他一路可安好?
  
  他沒有出面制止爭吵,該不是哪裡受傷了?
  
  剎那,濃烈的焦急取代了心疼,她急忙掀開氈毯,奔了出去,動作快得連薛大娘都來不及阻止。
  
  廣場上,就見牧場裏的人全到齊了,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大圓,大聲小聲的咒罵著,到處不見東方狩天的身影。
  
  女眷們捧著大盤子小盤子,急忙自一旁的石板路上,奔了過來。
  
  「主母,您怎麼跑出來了?」一群人驚喊著。
  
  「我想見狩將軍。」印心不斷的朝人群裏張望,試著從人群中尋找東方狩天的身影。
  
  「不行,將軍正忙著呢!」女眷們試著將她帶回石屋裏,急著替她裝扮。
  
  「我想見他。」
  
  「待會兒就能見著了。」
  
  「可是——」
  
  「將這些人看好,若是想喝杯喜酒,隨時歡迎,否則就將他們扔出牧場。」低沉懾人的嗓音,驀地在人群裏響起。
  
  廣場上,原本聚集的人潮,忽然裂出一條路,熟悉的高大身影總算現身。
  
  好不容易見著了東方狩天,印心卻仍放心不下,加上彼此間的距離讓她無法看清楚他的神情,更是讓她憂心如焚。
  
  不行,她一定得確定他的安好才行。
  
  甩開女眷的鉗制,她撩著裙擺朝他奔了過去。
  
  「狩將軍!」她大聲叫喚,試著在吵雜的人群聲中,引起他的注意力。
  
  東方狩天敏銳轉頭,一眼就發現十幾尺外的她。
  
  明媚春光下,她的眼眶微紅,眼眉之間儘是輕愁,整個人憔悴得就像是曾大病一場。不待她跑近,他一個提氣,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她身邊。
  
  「你哭過?發生什麼事了?」摟著她柔軟的嬌軀,他皺眉急問,冷銳的黑眸迅速朝前方的女眷們瞪去,無言詢問。
  
  女眷們又驚又疑,紛紛用力搖頭,表示不曉得印心曾經哭過。
  
  「你、你還好嗎?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印心沒有回答,只是抓緊他的衣袖,一邊喘氣,一邊焦急的上下審視他的身體。
  
  「先回答我的問題!」
  
  「主母……啊,將軍?!」遠方,薛大娘總算找著印心了,只見她皺著一張臉,急忙跑了過來。「將軍,非常抱歉,屬下沒想到您會提早回來,屬下這就趕緊替主母妝扮。」
  
  「不急。」東方狩天阻止薛大娘將人帶走。
  
  他仔細的凝望著懷裏的小女人,眼尖的發現,她似乎也瘦了些。
  
  與北方人相比,她雖是嬌小許多,但身形纖濃合度,玲瓏有致的身軀抱起來柔若無骨,格外的誘人,可如今,她的腰身卻細得像是隨時都會折斷的柳條。
  
  這些日子,她到底有沒有按時吃飯?
  
  剔銳的濃眉皺得更緊。
  
  薛大娘詫異地問:「可您不是說,一回來就要舉行婚禮嗎?」
  
  「擱下。」東方狩天毫不猶豫的將印心攔腰抱起。
  
  「啊!」粉唇不禁逸出驚呼,印心本能的將雙手攀上他的肩頸,但下一瞬間,她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急忙又將小手收到了胸前。
  
  她的退縮,沒逃過他的注意。
  
  嚴酷的俊臉更加冷凜,東方狩天大步的朝前方石屋步去。
  
  「大娘,這下該怎麼辦?」
  
  一票女眷,全被這突發狀況給弄傻了。
  
  「……」薛大娘啞口無言,挫敗得只想大叫。
  
  「大娘?」
  
  「去哪裡?」
  
  薛大娘深吸一口氣,決定冤有頭債有主,找罪魁禍首算帳去——
  
  「去劈了那些京城官員!」她氣得大吼。「都是那三個王八羔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咱們的好事!」
  
  薛大娘這一吼,果然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只見一票女眷忽然目露凶光,連忙挽起衣袖,瞪向廣場。
  
  沒錯,若不是那三個王八羔子,牧場會亂得雞飛狗跳嗎?
  
  一來就大吼大叫的,當這裏是自己家啊!
  
  找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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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5 10:55: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幾乎是躺臥到東方狩天懷裏的瞬間,印心又想哭了,可她卻強自忍著,儘管貝齒咬疼了下唇,她也想要知道,他是否安好。
  
  她細細望著他剛毅的下顎,望著他嚴酷的俊容,望著他壯碩的臂膀胸膛,再三確定他身上沒有任何一絲傷口缺損後,懸著的心,才緩緩的鬆懈下來。
  
  他回來了,他終於安全回來了……
  
  砰!
  
  關門的聲音,打斷她短暫的喜悅。
  
  一室的紅,再次將她打回到現實。
  
  隱忍許久的淚意,終於衝到眼眶,兩串淚珠,悄然淌下。
  
  捂著臉,她壓抑著不哭出聲,一點也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難過,只是兩人靠得那麼近,又怎能瞞得過彼此?
  
  高大的身軀驀地僵硬如石,東方狩天立刻捨棄佈滿木匣的石桌,也捨棄被滿室木箱逼到角落的石椅,將她改放到了床畔,誰知她卻掙扎了下,一顆淚水自指縫間洩下,落到他的手背上。
  
  那抹濕熱,令他握緊雙拳,心疼難止。
  
  「為什麼哭?」他坐到床畔,試著卸下她遮掩的小手,想看清楚她的委屈,誰知她卻不依,還扭身躲到了床角,拉開彼此的距離。
  
  那明顯的躲藏,昭告了她的抗拒,他繃緊下顎,不敢相信她又開始躲起他來。
  
  分隔多日,他一路快馬加鞭,漠視那些高官的抱怨、忽略冷罌國隨從的抗議,甚至公然抗旨,先行回到牧場,為的就是能提早與她見面,可他卻萬萬沒想到,再次見面,她卻是這般的疏離。
  
  嬌小的身影縮在床角,她背對著他,不肯出聲,只是一徑的落淚。
  
  深吸一口氣,他小心的控制語氣,耐著性子又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有回答,依舊哭著。
  
  「心兒?」下顎繃得更緊,他試著伸手拉回她,誰知她卻躲得更遠。
  
  她就像是個被逼到絕境的小動物,慌亂的撥開他的大掌,抬起的小臉,淚痕交錯,原本愛笑的琥珀水眸,蓄滿了絕望和傷心,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黑眸冷沉,他起身朝她靠近,將她捉進自己的懷裏。
  
  「不要……」她又掙扎,一雙小手竭盡所能的推拒著他。
  
  他忍不住低咒,連忙鉗住她的手腕。
  
  「不准哭,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緊緊抱著她,再也藏不住心裏頭的擔憂與憤怒。
  
  該死,這個小女人,就是有辦法惹惱他。
  
  打從初次見面,他就無法將目光自她身上移開,她是那麼的天真膽怯,總讓他無法自拔的想要呵護她、疼愛她。
  
  為了不嚇著她,他竭盡所能的小心再小心,可最後,她卻還是想推開他?
  
  「我……」印心被吼得好委屈,她張著濕潤的雙眸,卻被滿室的喜紅逼得又閉上了眼嗚,他就要成親了,為什麼還要這樣抱著她?
  
  「說!」他將她固定在懷裏,加大音量。
  
  她雖怯弱,卻不是個愛哭的女人,可瞧她的眼,分明是哭了一段時日。
  
  他相信,牧場裏絕對沒人會欺負她,何況婚禮在即,按她性子,應該是躲在棉被裏偷偷臉紅,怎麼一見到他,卻哭個不停?
  
  他試著揣測她異變的原因,卻發現自己毫無頭緒。
  
  他可以看穿她的心事,但是她的眼淚卻成了阻礙,每次她一哭,他就無法保持冷靜。
  
  他挫敗的正想歎氣,眼角餘光卻不期然地瞥見屋子角落有一抹桃紅。壯碩的身子一僵,他迅速扭頭,瞪向那熟悉的桃紅色包袱,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那包袱是怎麼回事?」他咬牙切齒道,完全不敢相信,這小女人除了想推開他,還想逃跑?
  
  「嗚……」她不理他。
  
  明白自己的力量敵不過他,她索性放棄掙扎,決定一次好好哭個夠,說不定眼淚流幹了,她就不會再難過了。
  
  只是她的沉默,卻逼得東方狩天幾乎抓狂。
  
  「你說啊!你連包袱都準備好了,你到底想去哪裡?」他終於失控大吼,那如雷鳴的嗓音,炸得整間屋子微微震動,屋頂險些就要開花。
  
  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暴怒,她嚇得瞬間忘了落淚,險些連心兒都要停了。「我、我……我……」
  
  「你竟然想逃婚?」他又吼,神情猙獰得像是想殺人。
  
  印心驚喘一聲,駭得直想推開他,可是他卻不准。
  
  也許是被嚇過了頭,也許是被逼到了極限,壓抑許久的傷心和委屈竟一窩蜂的全湧上心頭。
  
  她一掃沉默,竟掄起粉拳,開始朝他捶打。
  
  「你閉嘴!你閉嘴!」她尖聲哭喊,再也無法逆來順受。「不許你凶我!」
  
  「什麼?」東方狩天著實愣住了。
  
  他渾身僵硬,瞪著眼前有些瘋狂的小女人,還真的閉上了嘴。
  
  「你憑什麼凶我?明明是你不要我的!」她控訴低喊,不再害怕躲藏,反倒伸手揪緊他的衣領,一臉怒意。
  
  狗被逼急了會跳牆,馬被逼急了會踹人,她被逼急了,也是會生氣的!
  
  「什麼?」他面露古怪。
  
  「你明明親了我,還毀了我的清白,卻要娶別的女人!你……你……」眼圈又紅,她強忍住淚水,一股腦兒的將心中的委屈難過全吐露了出來。「你曉不曉得我好擔心你,每天每天都好想你,可是你卻不喜歡我,還一直凶我……你這個大混蛋!」
  
  這個時候,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太驚訝了。
  
  瞪著眼前胡言亂語的小女人,東方狩天嚴重懷疑,她到底是從哪兒聽到,他要娶別的女人了?
  
  她還說他不喜歡她?
  
  有眼睛的都該曉得,他該死的愛慘了她!
  
  「聽說夜珞公主是個大美人,你為什麼不快點將她娶進門?為什麼一回來就凶我?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印心沒有發現他滿臉詫異,仍在發洩委屈。
  
  她不斷說著,她有多麼討厭自己笨手笨腳,卻不希望他討厭她。
  
  她還說,每次他一生氣,她就會好難過、好難過。
  
  最後她甚至承認,她是因為無法接受他迎娶其他女子,才會想離開牧場。
  
  當所有答案昭然若揭,東方狩天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他就像是剛打完一場硬仗,疲憊萬分的抱著她,忽然倒向大床。
  
  「啊!」小嘴立刻發出驚呼。「你做什麼?你放開我,放開我啊!」她急忙鬆開他的衣領,將小手伸到他的胸膛前,試著將自己撐坐起來,可惜他卻突然翻身。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壓到了他的身下,雙手也被他扣到了頭頂,接著,他幾乎是惡狠狠的將整個身軀壓到了她身上。
  
  唔!他……他好重!
  
  他竟然換了一種方法欺負她?!
  
  印心正想抗議,卻發現他一把扯開了她的盤扣,並伸手解開了她的——她的——她的上衣?
  
  「啊!你、你……你怎麼可以——」
  
  他當然可以。
  
  接著,他還解開了她的襦裙,並將那礙事的襦裙扔到了床下。
  
  她渾身僵直,小嘴不斷抽氣,不敢相信他竟然不由分說就扒光了她的衣裳。
  
  他、他他他——他到底怎麼了?
  
  她、她她她——她只剩肚兜和綢褲了啊!
  
  「你……你住手啊!你這壞蛋……你快住……唔!」
  
  驀然間,他吻了她。
  
  他俯下身子,不讓彼此間再有空隙。
  
  他霸道地撬開她的唇,深深的探入她的唇腔,濕熱的舌勾纏著她的丁香,吮盡她的抗議,粗糙的大掌也理所當然地滑入她的肚兜裏,握住她的雪嫩。
  
  他放肆的挑弄她的蓓蕾,觸碰她每一個敏感,誘得她不住嚶嚀,僵硬的身軀逐漸癱軟成水。
  
  可這並不夠。熱燙的唇一路攻城掠地,沿著粉嫩的頸,一吻一啃,誘得她陣陣顫慄,貓咪般的嗚嗚聲頓時充滿了整個床帳。
  
  如鐵鉗般的大掌鬆開那早忘了掙扎的細腕,改而撫摸起那張嬌豔小臉。
  
  他摸著她的眼、她的眉,愛極她為他神魂顛倒的模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脫衣的聲響,不禁讓印心睜開了眼,迷濛的水眸似開似合,她看著他脫掉了衣衫,黑黝寬闊的臂膀、厚實精壯的胸膛,逐漸暴露在淡淡的日光下。
  
  那赤裸強勁的身軀,佈滿無數大小傷疤,遠比他衣著整齊時,還要來得威猛駭人,可她卻不覺得害怕,反而著迷似的探出了手,極想要輕撫他數不盡的驕傲與光榮。
  
  可就在此時,外頭卻忽然傳來碰撞聲,以及男人們的哀嚎聲。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有人連人帶車的被扔出了牧場。
  
  小手忽然僵停在半空中,她瞪著他赤裸的胸膛,遲疑了一會兒,才如夢初醒的瞪眼尖叫。
  
  「啊!你怎麼可以脫光衣裳,你、你、你——」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量,她竟一把推開了他,手腳並用的往床邊跑去。
  
  「我只脫了上衣。」他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重新將她困在身下。「你才是脫光衣裳的那一個。」
  
  他眸光深黝,低聲的在她耳邊提醒。
  
  「什麼?!」她又尖叫,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有些涼颼颼。雪嫩小手連忙扯起身邊的喜被掩住身軀,粉嫩小臉頓時爬滿緋豔。「你、你、你怎麼……你到底想做什麼啦?」
  
  他給的答案,格外的簡潔有力。
  
  「我要和你洞房。」
  
  「什麼?」她傻了。
  
  洞房?他要和她洞房?
  
  洞房?洞房?就是歡歡和睿王爺完婚之後,一塊睡在床上,然後無論她和喜兒怎麼逼問,歡歡就是打死不肯將後續交代清楚,只會一徑臉紅的「洞房」?
  
  過度的錯愕,讓她暫時忘了羞怯,只問——
  
  「你為什麼要和我洞房?」
  
  真是夠了!
  
  瞪著眼前那過度遲鈍的小女人,他閉了閉眼,咬牙道:「當然是因為我愛你,該死的愛慘了你!」
  
  「你騙人!你明明就就要和夜珞公主成婚了……」她不確定的看著他,思緒整個大亂。
  
  他愛她?他愛她?
  
  她沒聽錯吧?
  
  「那女人是皇上指定的妃子,我只負責送她入京。」他強逼自己冷靜的解釋清楚。「我只要你,從頭到尾只要你一個,你以為我是為什麼將那女人丟在外頭,卻只因你的一滴眼淚,就失去所有理智,像個瘋子般大吼大叫?」
  
  「我……」她張著嘴,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卻覺得,他形容得真貼切。
  
  適才他的模樣,真的就像瘋了,可她萬萬沒想到,他是因她而瘋狂,她更沒想到,夜珞公主竟然是皇上指定的妃子。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她明明聽見大娘和大叔的對話了,他們明明說,他一回到牧場,就要成婚的,難道他要迎娶的,另有其人?!
  
  「那你要娶的人,到底是誰?」她抽著氣,感覺心臟又懸到了喉間。
  
  「還會是誰?當然是你啊!」他挫敗的發出低吼,不敢相信到現在,她仍是搞不清楚狀況。「你還不懂嗎?我回來,就是為了提早和你成婚!」
  
  「可是……」
  
  「沒有可是!」
  
  該死的,無論是再艱困的戰役,他都有自信能夠獲勝,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品嚐到挫敗的滋味。
  
  她什麼都不必做,就能夠將他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她甚至只需要落下一滴眼淚,就能夠讓他束手投降。
  
  人們眼中,堪稱無敵的他,在她面前,終究也只不過是個會被愛情所困的凡夫俗子;倘若,言語終究無法得到她的信任,那麼他很樂意「身體力行」,用行動證明一切!
  
  「啊!你做什麼?別扯開被子啊——」
  
  「閉嘴。」
  
  「可是——」
  
  「閉嘴。」
  
  「那、那請等等——」
  
  連串低咒再次響起,這一次,他不再說話,而是低頭吻住她。
  
  深深的吻住她。
  
  ***
  
  當外頭傳來人們飲酒作樂的歡樂聲,印心這才迷迷濛濛的睜開了眼。
  
  看著那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石屋,她先是困惑的眨了眨眼,接著才認出這不是自己的屋子。
  
  啊,這是狩將軍的石屋啊,她怎麼會在這兒?
  
  自床榻上坐起,她望著一室的紅被、紅幔、紅燭,心頭沒了難過,反倒盈滿了羞怯、幸福和快樂,接著她又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紅衣、紅裳、紅襪,這才緩緩想起,自己已經嫁人了!
  
  她記得就在他把她——把她——呃——把她「吃幹抹淨」了之後,她就因為極度的疲憊而睡著了!
  
  那是這些日子以來,最舒適、最令人心安的一次睡眠。
  
  她還記得,他是如何的抱著她,如何的輕撫著她的長髮,如何的貼著她的耳,私喁著情人間才有的私密情事,將她心中最後一絲陰霾掃除得一乾二淨。
  
  接著,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待她醒來時,她就發現自己正被他抱著,頭上蓋著喜帕,在滿是人影人聲的大廳裏,迷迷糊糊的和他成了親,拜了天地……
  
  天!所以他說的才是真的!
  
  他回來,就是為了和她成親!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愛她!
  
  氈毯外忽然傳來動靜,東方狩天關上房門,走了進來。
  
  燭光下,她望著他,他也望著她,親密氣氛流淌間,令人臉紅心跳的歡愛記憶也忽然躍上心頭,她小臉一紅,連忙捂著臉,躲到棉被裏去了。
  
  朗朗笑聲頓時塞滿整間石屋,他將她自喜被裏抱出來,不許她逃避。
  
  「沒有話要說嗎?」
  
  「呃……」她滿面紅潮,哪曉得該說什麼?
  
  事實證明,他沒有說謊,他真的娶了她,反倒是她,似乎——好像——確實誤會了什麼?
  
  「嗯?」他挑眉。
  
  「我……」她紅著臉,一雙眼左、右看看,就不是不敢看他。
  
  「現在輪到你,將事情解釋清楚了。」他低頭看著懷裏那一臉心虛的新婚妻子,一副算秋後總帳的模樣。「你到底是從哪兒聽說,我要和夜珞公主成親?又是從誰口中得知,我不喜歡你的?」
  
  她是從薛大娘和石三江口中聽見,但顯然的,是她會錯意了。
  
  大娘他們說的分明是兩件事,是她將兩件事兜在了一塊,白白流了一缸子的眼淚;她也是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歸論出他不喜歡她,結果卻惹惱了她最心愛的男人,氣得他抓狂——
  
  一切都是她自作聰明,自作自受,她真的好抱歉、好抱歉,可這個時候,要是她坦承一切,他會不會又要生氣了?
  
  看著那藏不住心思的小臉,儘管她不肯說,但東方狩天多少也猜得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樣的誤會。
  
  這小女人犯錯,幾乎已是家常便飯,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如此不信任他,並輕易決定離開他。
  
  想起當時她那決絕的神情,他心一沉,忍不住俯首輕咬她的耳垂。
  
  「啊!你怎麼可以咬我?」她嚇了一跳,連忙縮起肩膀,用手摀住雙耳。
  
  「你可以誤會我,我卻不能咬你?」他瞇著眼,立刻更改目標,咬起她柔軟的唇瓣,還當上頭有甜蜜似的,不斷的吸吮著。
  
  她又驚又羞,卻不敢抗議,只能容忍他的「折磨」,以此謝罪。
  
  可是——可是他到底要咬多久啊?
  
  抖著身子,她幾乎壓抑不住喉間的低吟,看著他一路啃咬她的肌膚,在上頭印下淺紅色的印子,甚至又開始脫起她的衣裳——
  
  「啊!你又要做什麼了?」她按住他的大掌,滿臉酡紅。
  
  「完婚之後,當然是洞房。」他理所當然道,臉上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邪肆。
  
  她倒抽一口氣,歡愛的場面瞬間躍上腦海。
  
  一開始,他弄得她好痛——呃,雖然後來不痛了,還舒服得讓她不斷嚶嚀、扭動,她甚至還在他的誘哄之下,在他的肩膀上,烙下了一圈牙印——
  
  啊,好羞、好羞,那種事怎麼可以再來一次?她一定會羞死的!
  
  她推開他的大掌,結結巴巴的開始尋找藉口。
  
  「可、可是我們已經洞房過了啊。」
  
  他不滿意的重新覆上她的嬌軀,甚至直接探入她的衣領內。
  
  「你該不會以為,洞房只有一次吧?」
  
  她全身一顫,連粉頸都染上了緋紅,小嘴卻忍不住嘟囔:「才不可能只有一次呢,你明明就做了三次。」那時候,她差點以為自己會死掉!
  
  宏亮的笑聲,再次塞滿石屋,他得意的抱著她倒向大床,寬容的對她承諾。
  
  「這次,我會手下留情。」
  
  說到底,他還是要洞房?
  
  天,她該拒絕他的,可是她已經……已經沒有力氣抵抗了,嗚嗚……這一次,她真的會死掉啦……
  
  輕喘中,她迷迷糊糊的想著,但被啃得紅腫的小嘴,卻不自覺的彎出一抹淺笑。
  
  算了,一切都無所謂了,因為她終於曉得,他真正的答案了——
  
  原來,他這麼急著出發,不是為了去迎接他未來的妻子。
  
  原來,皇上沒有亂點鴛鴦譜。
  
  原來,他待她好,是因為他愛她。
  
  其實,他早已不只是喜歡她而已……
  
  唔,太好了,原來他和她是一樣的呢!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回笑笑穀,好好的告訴師父,她再也不要饕餮譜了,因為她已經得到世界上最珍貴的幸福了!
  
  【全書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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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25 10:55:15 |只看該作者
後記

  夏天,是四季的萬惡之首。
  
  因為,喬阿恩最怕熱了。
  
  一到夏天,區區小人不才我,就會熱得暈頭暈腦、口乾舌燥,即使搬出兩台電風扇來助陣,也難以抑制我迅速融解、外加頭痛冒汗。
  
  即使喬阿恩一直想為環保盡份心力,但是處在南臺灣,實在是身不由己啊,光是外頭的日光,就足以讓我照瞎我的眼——除了飛蚊症,難道我還有畏光症?!
  
  總而言之,為了確保我能活過夏季,也為了確定地球能再多活一百個世紀,喬阿恩二話不說,立刻砸大錢買筆電,包袱款款去圖書館孵書寶寶。
  
  圖書館,總有冷氣吹了吧?
  
  圖書館,總可以讓人插點小電,用功用功吧?
  
  圖書館,總可以安安靜靜了吧?
  
  可誰想得到,冷氣有是有,不過卻是六月中旬才開放,而且,還不夠冷啊……
  
  至少有五十個人排排坐的閱覽室,竟然只擱了四台冷氣?
  
  日光透過四面八方的玻璃窗照著,幾十個人的體溫在散發著,我的筆電也散熱著,只有四台冷氣真的不夠啊!(老闆,多灌點冷媒如何?)
  
  光是那些人呼出的二氧化碳,就足以讓喬阿恩昏趴到桌上。
  
  不過這也是為了環保,喬阿恩勉強還能忍受,只是圖書館為什麼沒電可插?為什麼沒公用電腦可以上網?
  
  我……我需要電,我也需要查資料啊!(垂淚ing)
  
  不得已,喬阿恩只好又砸大錢,買了個聽說可以續航五小時的電池寶寶。
  
  好,雖然資料查詢有問題,可至少電力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應該可以安安靜靜的用功了吧?
  
  可是——可是——為什麼連住在附近的歐巴桑、歐吉桑,都會跑來閱覽室看報紙兼睡覺?
  
  不要啊,位子都已經不夠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嗚嗚……(我要捶心肝!)
  
  住那麼近,我一定是搶不贏的,再加上,我還得先去上瑜伽課、再回家洗澡,當然每次都是最後一名,當然搶不到位子……
  
  繞了一大圈,最後,喬阿恩還是放棄在圖書館用功的計畫,乖乖的窩回家裏寫書寶寶,每日承受「熱情」的陽光,承受著開冷氣、還是做環保的天人交戰。
  
  夏天啊……
  
  什麼時候才會過去呢?
  
  八八水災,你淹了我家,毀了大半個南臺灣,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走?
  
  農曆七月到,南臺灣又開始大拜拜了,你可以稍稍的涼快一點嗎?
  
  唉唉唉,無語問蒼天啊!只能抹掉大汗,振作努力——我要當一顆,拒絕融化的冰!
  
  咳!
  
  發瘋到此結束,請各位看倌原諒喬阿恩瘋言瘋語,感恩不盡。
  
  現在,就讓我們回歸正題,談談這本《將軍本無敵》。
  
  話說當初,喬阿恩在擬大綱時,明明是將東方狩天設定成粗獷豪邁的北方男兒,可誰曉得計畫趕不上變化,一開始,竟然就失手(?)將女主角——印心小美女寫得很孬很孬——
  
  喬阿恩之真心話:其實,我早就想寫個M了,終於給我逮到機會了!
  
  所以為了不讓印心小美女嚇到哭死,我只好將男主角塑造成儀錶堂堂的S!
  
  可誰知道,喬阿恩寫啊寫,卻發現印心小美女似乎——好像——才是真正的S耶!瞧瞧她,好幾次,都差點讓男主角氣到爆血管。
  
  哇!原來「孬孬」也可以這麼破壞力十足?
  
  贊啦!喬阿恩最欣賞可以將男人吃得死死的女人了!
  
  為了讓印心小美女有機會發揮「長才」,喬阿恩非常乾脆的,讓東方狩天轉型成M,一路不斷磨練他的心智、砥礪他的EQ、折磨他的精神、虐待他的身體——
  
  呃,喬阿恩指的是蒼狼那一戰,絕不是什麼十八禁的場面喔。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男主角被迫由S轉成M,可至少,他最後還是「上面」的那一個啊。
  
  為了填飽他的「胃口」,印心小美女可是「犧牲奉獻」了不少呢!
  
  喬阿恩這樣犒賞,算是很阿莎力了吧!
  
  正所謂大恩不言謝,SM男主角,你就不用太感謝我啦,只要記得好好對待印心小美女,多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就行了!
  
  所以就這樣吧,咱們近期內就不要再聯絡了,你好好享受去吧。
  
  就讓區區在下不才我,開始專心儲存戰鬥力,好為算計你的小姨子——「印喜小神算」做打算嘍!
  
  神算配宰相,嗯,又是一個峰迴路轉哪!
  
  各位看倌敬請期待,喬阿恩下一本力作——《宰相假正經》!
  
  謝謝,咕掰掰~~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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