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蔡仲子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丹菁 -【漁色惡主(酒色財氣之色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6-5-26 08:08: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砰的一聲,廂房的門被踹開,許錦纖細的身子隨即被拋上床,她被摔得七葷八素,還搞不清楚狀況,文字征便往她身上壓下。

  「你想賣,我便買!」

  混合茶香和酒味的氣息一古腦兒地竄入她的嘴裡,教她驚詫得瞪大眼,壓根兒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

  誰要賣?誰要買?

  不等她說話,他張口含入她所有的疑問。

  濕熱的舌彷若燃著霸氣的火焰,放肆地吮吸著她逃避的唇舌……

  他要她,要定她了!

  這一雙勾人的眸子是他的、這副玲瓏有致的身軀是他的,她所有的一切全是屬於他的!

  七年前,他花下一百兩銀子買下她,原本是希冀將她教養好,孰知事與願違,既然如此……與其將她丟給豺狼虎豹、受盡欺淩,倒不如讓他好生憐惜。

  想賣?

  她沒本事賣的,七年前他已經買下她了,她老早便是屬於他的,原本想要當她是妹子的,可她不願,既然不願,不管他要怎麼對待她,她也該沒有怨言的,是不?

  他驀地停止霸道的吻,漂亮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睇著她。

  睇著她布滿紅暈的粉嫩小臉、濕潤的剔亮水眸,他不禁歎了口氣。

  該死!她從哪裡生出這般勾人的魅力?為何他會直到現下才發現?

  許錦直睇著他,心頭很怕,卻又覺得有些興奮。

  「那……二爺真的會給我銀兩?」她咽了咽口水,掙紮了好半晌才萬般無奈地問。

  她不想在這當頭問的,但……她不得不問。

  文字征瞪大魅眸,不敢置信地瞅著她,抓著她肩頭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她什麼時候染上了字凜的惡習?

  居然同他要錢……她何時成了這樣的人?

  字凜視錢如命,什麼東西都能論斤論兩地賣,就連感情、孩於都能拿來買賣,而她竟變得和字凜一般現實!

  不管了……他方才已經說過,只要她敢賣,他自然敢買!

  可……他不想同她談買賣,他不想要他們的情分染上銅臭,然而這笨丫頭卻逼著他不得不做買賣!

  氣死他了……他快要被她氣死了!

  「二爺?」二爺的臉怎會變得這般猙獰?

  「你忘了當年我已經花了一百兩買下你了?」他不禁後悔自個兒怎會跟著她一起胡鬧。

  「啊!」她忘了,可是……「是二爺自個兒答應我,願意讓我當花娘,喊最高價的人便能……」

  「為了三十兩,你便能出賣自個兒的清白?」他哭笑不得地績道:「七年前我花了一百兩,豈不是可以要了你三次?」

  她還得找他十兩呢,笨蛋!

  千金小姐她不當,當他的妹子她也不要,偏偏想當個花娘,為了三十兩……她不是向來怕極了字凜?可為何他現下聽著的,總覺得像極了字凜的論調?

  她敘下水眸,抿了抿唇道:「倘若二爺要我的身子,我沒有二話……」

  倘若能將清白的身子交給二爺,她並不覺得有何不妥,甚至還感到慶幸,至少是給了二爺,她心甘情願多了。

  「沒有二話?」他反復咀嚼這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是屈服?是忍受?還是認命?

  廷她畫了妝的關系嗎?為何兩人湊得這般近,他竟覺得她陌生得不似那個老愛黏著他的錦兒?

  可……這樣的她卻教他瘋狂。

  見她緩緩地合上眼,他情難自禁地覆上她的唇,將令他幾欲發狂的情欲,宜洩在她纖弱的身子上。

  她的滋味怎會這般甜美?為何他從未發覺她竟甜美得教他難以自持?

  他親手教養大的姑娘……他幾乎可以算是看著她長大,將她拉拔到如今這般勾魂誘人……

  她沒有反抗便是允了,既然允了,他便不需要念舊情;她是女人、他是男人,他要她要得天經地義,再者她如此嬌羞美艷,教他如何抗拒得了?

  明明是那般青澀、不解人事的小姑娘,何時變得如此風情萬種?彷若眼波流轉問皆帶著勾人的春色,彷若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艷花朵,緩緩釋放甜蜜吸引蜂蝶。

  文字征分開她的雙腿,大手撫上她白皙的腿,肌膚相親的甜蜜感受,刺激著他的感官,要他立刻帶領她攀上情欲之巔……

  「二爺……」

  身下的人嬌吟了聲,教他驀地止住了動作。

  他粗喘著氣,卻無法繼續。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無法要她?

  悶在心頭的欲念令他幾乎快要失去理性,凹凸有致的胴體在邀請他一逞獸欲,為何他卻無法繼續?

  「二爺……」

  聽她幾近嬌吟的叫喚聲,他不由得狼狽地跳下床,穿上寬口褲,卻無法消弭充塞胸臆的罪惡感。

  罪惡感?他為何會產生罪惡感?

  他不明白。

  「二爺?」許錦不解地拉起被子遮掩春光,羞赧地睇著他的背影。

  到底是怎麼著?二爺不想碰她?連瞅她一眼也不肯?

  知道她在看他,文字征卻怎麼也回不了頭,抓起長袍,不發一語地直往外頭狂奔。

  混蛋!真是見鬼了,他居然……

  屏氣凝神、祛除雜念……

  文字征深深地吐納著,提起筆,蘸上墨……

  「該死!」他低咒了聲。

  上等狼毫教他使勁地砸在地上,碎裂得不成樣,繼而連石桌上的宣紙都教他惱火地扯爛丟到一旁,隱隱約約還瞧得見上頭歪歪斜斜的大字。

  聚什麼神、屏什麼氣?

  他祛除得了什麼來著?

  淫思邪念還不是占滿了他的腦子,一刻不得閒地在他的腦袋裡吵得他頭疼,令他渾身發燙!

  可……為何他偏是動不了她?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美色當前,若不上前攻城掠地,還算是男人嗎?難道他之所以動不了她,是因為她並非絕色佳人?

  思及此,他不禁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可不是?他最清楚她身上有幾兩肉了……可問題是,她今兒個都十七了,亭亭玉立的她可以嫁人了。

  姑娘家該有的身段、嬌態,她都具備了,她的身段應該能教每個男人心動……酥軟的渾圓、不盈一握的纖腰、豐潤的俏臀、勻稱的體態……媽的!他在想什麼?

  他是色鬼不成?

  為何在這當頭,他還可以想著這種事,還想得出神?

  頹喪地倒在一旁的軟榻上,他兩眼無神地睇著遠方。

  錦兒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怎麼能左右他的情緒?

  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豈止上百,可從未有任何一個教他的心倍感煎熬。

  煎熬啊!他彷若被心魔纏上……混蛋!這是什麼怪病?居然令他這般難受?

  乏力地合上眼,卻突地聽到淩亂的腳步聲傳來,他沒好氣地循聲探去,兌著一位廚娘正賣力地朝他狂奔而來。

  倘若他沒記錯,這婦人好似是他兩三年前在城外撿到的,當時錦兒死命地央求他非救她不可,逼得他不得不收留她:誰知道一晃眼,已經過了兩三年。字凜說的沒錯,摘月樓快要變成救濟院了,就連自個兒都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個兒好似快要成了大善人。

  哼!他何時有了惻隱之心?

  還不都是沖著錦兒的面子,還不是捨不得她哭,捨不得見她微擰眉頭、悶悶不樂的模樣……七年前真不該買下她。

  去他的惻隱之心!在七年後竟將他整得如此慘。

  「二爺、二爺。」

  「在,就在這兒。」他沒好氣地喊道,冷眼看著她氣喘吁吁地爬上摘月亭。

  「錦兒不見了。」盡管上氣不接下氣,婦人依舊急忙說道,就怕說得晚一些,就再也找不著許錦了。

  「前院可找過了?」他文風不動,逕自歙眼休憩。

  她能去哪兒?不就是在摘月樓裡走動?

  「全都找過了,可就是不見她的蹤影。」婦人稍微喘了一口氣才績道:「晌午了,我送午膳給錦兒,卻沒瞧見她的人,以為她又跑到前院去了,可我到前院找過一遍,卻沒見著她的人;問了守大門的阿俊,他說一早便瞧見錦兒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

  文字征驀地彈眺坐起,微眯的黑眸直瞪著她。

  「一早便走了?」他難以置信,垂下魅眸。

  她竟這般絕情!是為了昨晚的事?難道她真這般氣他?氣得非要收拾細軟離開不可?

  離開這兒,她能上哪兒去?

  「是!二爺,現下該怎麼辦?」

  他惱火地瞪著她。「去找啊!叫所有的人部出去找,倘若沒找著她,全都不用回來了!」

  想走?成!同他說清楚後再走!

  花滿閣

  文字征拐進大廳,瞧見夏九娘正坐在櫃台裡,他一個箭步街上前去。

  「九娘,你可瞧見錦兒了?」

  夏九娘驀地抬眼,睇著他狼狽的面容,不禁勾起笑意。「你今兒個是怎麼著?虧你還自詡為翩翩君子,居然放任自個兒這般狼狽?」束起的發都散了幾緇,他怎會忍受得了?

  「這不重要,我是問你瞧見錦兒了沒。」他沒好氣地道。

  現下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譏笑他……很好玩嗎?他真的不明白得罪她的人到他是他還是大哥了。

  「我要去哪兒瞧她?她不是教你軟禁了嗎?」

  「啐!」一聽她沒瞧見許錦,他立即轉身想定,沒心思同她閒聊。

  睇著他著急的背影,她不禁輕聲問道:「你該不會到現下還不知道自個兒的心意吧?」是因為錦兒失蹤了,教他突地開竅了?

  倘若他可以就此開竅,倒也算是美事一樁。

  「什麼意思?」文字征驀地回頭睇著她,眸底滿是掩飾不了的疑惑。

  夏九娘拍額輕歎,真不知該拿眼前這根木頭如何是好。

  「你簡直愚不可及!我以往只覺得你大哥是個笨蛋,但現下我發現你們文家四個兄弟全是笨蛋中的笨蛋!」夏九娘毫不客氣地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明知道我心裡正急著,你還同我說這些渾話作啥?」

  「你為何心急?」她問。

  「廢話!不就是因為錦兒不見了。」他翻了翻白眼。

  「不就是個妹子嗎?」她冷笑。「紅粉知己滿天下的你,倘若要從中挑個妹子應該不會太難,為何你只要錦兒?」

  「不一樣!錦兒是錦兒、花娘是花娘,我可是分得很清楚的。」

  「錦兒有何不同?不就是個女人?」她又問。

  「錦兒相我有七年的情感!」

  「我記得摘月樓裡同你交情不錯的幾位花娘,同你也有七年以上的交情了,怎麼就不見你和她們有如此深厚的情誼?」

  「同你說了,錦兒是妹子,錦兒……」

  話說到一半,突地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驀地回頭,果真見著一抹往外頭跑去的身影,他二話不說地沖上前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便已追到她。

  「錦兒!」瞧見他居然還想逃……難堪的人到底是誰?是他吧!

  「二爺不是不想瞧見我嗎?」許錦垂下螓首,硬是不敢對上他的眼。

  她沒臉見他,更不想自取其辱。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我不過是……」

  「你不想碰我的,是不?你壓根兒不想見我的,是不?」她驀地抬眼,剔亮的水眸噙著霧氣。

  「我……」

  「錦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夏九娘不知何時跑到兩人中間,不著痕跡地將兩人帶到大街旁。「昨兒個招標會,他不是將你帶定了,難道他……」

  「不關你的事!」文字征微惱地打斷她。

  倘若她不是大哥中意的女人,他是怎麼也不會忍受她唯恐天下不亂的舉止。

  「怎會不關我的事?」夏九娘抬眼瞅著他。「錦兒就像是我的妹子,她心底有事,我自然要關心。」

  「她不用……」

  文字征話末完,夏九娘便將許錦拉到二芳。

  「你說,昨兒個他給錢了沒?」見許錦搖了搖頭,她轉身便罵:「你吃幹抹淨不給錢!」

  「你……」他怒不可遏地瞪著夏九娘。「你在胡說什麼?」

  「不打緊!他不給你銀兩,你就到花滿閣來,我保證替你找幾個好客人,絕對不會虧待你。」夏九娘壓根兒不理他,逕自拉著許錦說。

  「你說你當她是妹子,居然要幫她下海?」文字征哪忍得住這口氣,一個箭步上前,擋在她們中間,偷偷地將許錦拉到身後。

  「你不也做了一樣的事?你也當她是妹子的。」夏九娘皮笑肉不笑地道:「她要錢,我就幫她賺錢;哪裡像你,什麼事都不會,除了軟禁她、欺負她,你到底還會做什麼?」

  「我哪有做這些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再說……「你也不想想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誰才是始作俑者?」

  說到底,全都是她在攪和,要不錦兒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哼!一口價,一百兩,把錦兒賣給我,往後她歸我管。」夏九娘轉移話題。

  「你……」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你占著茅坑不拉屎,沒法子替錦兒張羅往後的事,那就交給我來做吧!」夏九娘拉著一頭霧水的許錦往花滿閣裡定。

  「你到底在胡扯什麼?」他惱火地分開兩人。「我哪裡沒替她張羅往後的事?張羅是這種作法嗎?要她下海為妓,對她而言是好事?」

  天底下有這種說辭嗎?

  「我說了,她需要錢,她需要一大筆錢去救她爹,所以她得靠一己之力去賺;你非但不幫她,還讓她獨自忙得焦頭爛額、惶恐不安,身為兄長,你太失職了!」

  夏九娘轉身睇著他,眸底皆是責備。

  「她管她爹做什麼?」那個混蛋!「錦兒,你不需要管他的死活,當年他都不要你了,你現下作啥為他賺錢?」

  「我知道二爺一定不願借我錢,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當然不允!」

  她想也別想,別說一兩,他就連一文錢都拿不出來。

  「那……我是否可以請二爺讓我在花滿閣待上幾天,待我攢夠了銀兩……」

  「你瘋了!九娘的腦袋壞了,你也跟她瞎起哄!」他惱火地咆哮著。「你現下立即同我回去!」

  他的大手扣上她的,只見她掙紮不休。

  「二爺,我不能見死不救,我爹欠了賭坊三百兩銀子,倘若不拿錢去,他會被打死的……」

  「那就讓他去死!」那種廢物,活著只是浪費食物。

  「我不能……」她使勁地掙紮著。

  他驀地回眸瞪著她。「要不你倒是說說,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回來?」說吧!只要她開口,他會答應她的,不過是區區三百兩,他壓根兒不心疼,心疼的是竟浪費在廢物身上。

  「倘若要我回去……」她抿了抿唇。「可否請二爺再替我辦一場招標會?」

  聞言,他驀地瞪大眼,而後眯起飽含肅殺之氣的魅眸。

  「你要辦招標會?你想當花娘?你打算出賣自個兒,就為了當年那個要將你賣入妓院的爹?」

  世事無常,到最後她還是自投羅網了,一切還是回到原點了。

  她有沒有替他想想,他會如何地傷心?

  「是。」她輕點著頭。

  他冷笑著,松開對她的箝制。「由著你吧。」

  許錦睇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地滑落。

  一旁的夏九娘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不禁輕拍她的肩,柔聲道:「你同他回去吧!我會找人去幫你的:倘若他忍不住,肯定會拖著你離開妓館;若是他忍住了,你就跟我請去的人走了吧。」

  一個傻姑娘配上一個笨木頭,簡直是……敦她怎麼忍受得住?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6-5-26 08:08: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摘月樓

  這次的招標會,照理說應該會熱鬧滾滾,要不也得人聲鼎沸、吵得人快要發狂才是。

  然而摘月樓今兒個卻靜默得毫無聲響。

  「無人喊價嗎?」坐在廳堂上的文字征揚聲道。

  大廳內依舊鴉雀無聲,眾人將視線探向不施困脂、一身樸素長衫的許錦,只見她低垂螓首、眉頭微鎖,模樣頗惹人憐愛,卻依舊無人出聲。

  原因有二:一是因為文字征開的底價是兩千兩,是因為文字征打從一開始便以一雙飽含肅殺之氣的魅眸瞪視著眾人。就算有本事喊價,那人也會懾於他的目光,於是讓眼前的美人兒淪落到乏人問津的地步。

  「再無人喊價,招標會可要結束了。」他輕勾唇角,梭巡眾人。

  他倒要看看誰有膽子買下她……她想賣,還得經過他的同意。

  他好不容易才拉拔到大的女子,豈能教人隨意糟蹋!

  「二爺?」許錦微蹙柳眉,回頭睇著他。

  開了兩千兩這種天價,有誰願意花?不是每個人都像二爺這般闊綽,願意夜拋萬金。

  二爺分明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只缺三百兩,他卻故意提高底價,偏是不讓人喊價:分明要她一輩子也賣不出去,賣不出去,要她去哪兒籌買命錢?

  他明知道她需要三百兩的,為何不幫她?反倒落井下石。

  文字征淡漠地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才道:「既然無人喊價,那麼……」

  「兩千兩!」

  突地一抹身影跑進廳內,文字征眯起黑眸、定睛一瞧,發覺那人竟是自個兒的死對頭。

  文字征毫不客氣地道:「不成立!」誰要將錦兒賣給他?

  不賣!誰都不賣,尤其是他,更不用說了!

  「為什麼不成立?」西門亮緩步定到許錦身旁,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不斷地上下打量她。「你要賣,我要買,銀貨兩訖,為什麼不成立?」

  文字征一個箭步擋在兩人中間,冷眼瞅著嘻皮笑臉的他。

  「你的眼睛瞎了不成?」文字征冷聲道。「她明明就是做男子裝扮,臉上不施胭脂,你買她做什麼?」

  為何上回招標會沒見著他,這一回竟見著他了?

  摘月樓開張至今,西門亮只來過幾回,每回都氣得他惱怒不已,這一回這傢伙怎會突地前來,而且好似是專程來的……為什麼?他並末對外宣佈今兒個有招標會,是誰知會他的?

  「你錯了,我的眼睛沒瞎,反而還相當的好,一眼便看穿了這位姑娘是塊璞玉,只消稍作打扮,相信她會艷冠群芳。」西門亮笑得極開心,漂亮的眸子始終看著許錦,至於文字征的臭臉,他連瞧都沒瞧上一眼。

  文字征冷眼瞅著他,突地道:「來人,把他拖出去!」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他不禁發噱。

  「我就是這個樣子。」文字征笑得極冷。

  誰要他這樣瞧著錦兒的?哼!還以為西門亮是個笨蛋,看來還算有點眼光,他算是對他另眼相看了,但這裡一樣不歡迎他。

  「文字征,你這麼做會不會太……」西門亮話未完,便感覺自個兒的大手教人給握住了,他疑惑地睇向自己的手,只見一雙纖白柔荑握住自己的手,他不由得勾起微笑。「可真是對不住了,是你家姑娘要我。」

  文字征攏眉瞪向許錦,不敢相信她竟然當著他的面,如此大膽地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

  她不是不愛親近男人嗎?

  難道為了區區三百兩,她真要這般作踐自個兒?

  混蛋!他不管她了,這一回真是由著她了!是她自個兒不開口求他的,怪不得他!

  真的決定不管她了……

  文字征走上二樓,像貓兒般無聲無息地停在一間雅房前,隔著紗簾瞅著裡頭的動靜。

  真的決定由著她了,所以他不是來看她的,他只是想要瞧瞧西門亮那個色狼,是不是會在裡頭做出天地不容的事。

  他是真的不管她了。

  可不是嗎?這般惹他氣惱的妹子,他才不要。

  為何他得為了她如此勉強自個兒?

  她何德何能令他如此費心?

  他不是沒給她機會,是她自個兒不要的:倔丫頭!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除了氣他,她還會什麼?

  氣她居然不敢當他的妹子、氣她居然為了賣了她的爹而下海:更氣她有了苦也不同他說、有了麻煩也不會找他幫忙……然而眼前最教他惱火的是,向來不愛男人近身的她,真的與別的男人談笑風生!

  她不是很怕男人靠近的嗎?

  記得他若是接近她一些,她的身子便會輕顫一下,如今她競願意曲意承歡地伺候西門亮……就只為了那個混蛋親爹?

  她居然為了一個混蛋而辜負他!她怎麼對得起他?

  他是那般憐惜她,甚至為她設了數項規矩……做到這種地步了,她卻壓根兒不領情,到底是怎麼著?

  妹子啊!他視若珍寶的妹子,竟是這般待他的……

  天底下有哪個女人可以這般左右他的思緒?普天之下,除了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這份情愫,倘若不是兄妹之情,會是什麼?

  他穿梭於花叢間,為美色費盡心思、日撒千金面不改色,但他卻未曾為任何女子動心過,不……他曾對一個姑娘動心過,那位姑娘就是她!

  不需化妝打扮,他亦為她動心,盡管她並非絕艷,可他偏是難以遏抑心頭的悸動。

  難道……九娘所指的心意便是這個?

  眯起黑眸,透過紗簾瞧見西門亮正肆無忌憚地撫摸她的下巴,她一臉駭懼,想躲卻躲不成,美顏上滿是令他心疼的無奈。

  黑眸緊鎖著二人不放:心在狂顫,彷若正聲嘶力竭地狂吼著--

  她不只是妹子,絕不只是妹子!只有他自個兒最清楚,他從未為任何女人如此失態地躲在簾後偷窺。

  倘若只是妹子,他不需要處處忍讓她,不會放任她惹怒自個兒……他何時吃過這排場了?他幾時讓自個兒過得這般狼狽又窩囊?

  倘若說是心上人,似乎還說得過去……

  思及此,他的心好似發出共鳴般地顫了兩下,教他驚得微挑起眉。

  這就是他的心意?其實他打一開始就不把她當成妹子,只是礙於道德,他才會不斷地說服自個兒她是妹子……

  等等!那傢伙在幹什麼?

  驀地,腦袋被人拍了一掌,文字征的腦袋一片空白,待他回過神時,西門亮已經不見了,窗戶破了個洞,而她……則依舊坐在矮幾前,不知所措地睇著他。

  「二爺?」

  文字征粗喘著氣,睇著許錦彷若噙著霧氣的水眸,牙一咬,發狠地將她摟進懷裡。

  「你明明不愛男人碰你,為何還要糟蹋自個兒?」他惱火地咆哮著,然而摟著她的力氣卻足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輕柔。「想要錢,難道就不能同我說一聲嗎?難道我是那種無情澆薄之輩?」

  倘若他真能這般無情,當年他就不會買下她。

  人非草木,七年相伴,要他怎能不對她動心?

  「可……我知道二爺對我爹……」二爺怎會知曉她不愛男人近身?

  「我是那般心胸狹隘之人?」他不禁發噱。

  同他相處了七年,難道她會不知道他的為人嗎?

  她也不想想,養在後院裡的貓、狗、虎……對了!那只老虎快要長大了,改日非得抓去山裡放生不可……瞧瞧!他是多麼地縱容她,就連受傷的老虎都答應讓她收留,如今她還想要怎麼著?

  她壓根兒感覺不到他的宅心仁厚、慈悲善良?

  「不,我只是想,我已經受了二爺這麼大的恩情了,怎麼能夠再向二爺開口?」她已經給二爺添了那麼多麻煩,還惹惱了他,要她如何開口?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你當咱們之間是陌生人不成?」

  「當然不是,只是……」

  「別說了!你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七年前我買下你,七年後我破例再買下一回,已是仁至義盡了,你最好不要再說些教我氣惱的話。」他恨不得咬她一口。

  他不管了,以往的事都算了,他要的是往後,而她最好是聽話順從些,要不真的惹惱了他……

  「嗄?」

  「你爹那三百兩的債,我替他還,就當是我給你娘家的聘金。」她是何時變得這般笨的?

  「可你不是說要我當妹子,怎麼……」她不敢置信地睇著他。

  她不美的,她知道自個兒絕對達不到二爺心目中美人的標准,可二爺卻要替爹還債,還說那是聘金……二爺想娶她?

  他有些赧然地別過臉,輕咳兩聲。

  再說錦兒是妹子,他就要心虛了;而且若說她是他的妹子,要他怎麼下得了手?這種事自然是說不出口的,是不?

  「是你自個兒說不要當我的妹子,我想了想,大抵只有讓你當上我的夫人,你才不會老是笨得想要下海當花娘!」一想到這件事,他便忍不住地要發火,尤其是西門亮的髒手還碰過她的下巴。

  「但……」她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不要?」他眯起黑眸。

  「不!我知道老爺子要二爺成親,否則便要收回產業……其實二爺要成親也不需要挑我,妓館裡多的是美艷的……啊!」話未完,她的唇瓣便遭他狠狠一咬,教她傻眼地睇著他。

  她猜錯了?猜錯了也不需要咬她啊……

  「我要的是妻子,找花娘做什麼?」他惱火地吼道,黑眸被欲念逼得泛紅。「我想要的是你,誰管你到底是不是美人?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懂我的心思,你怎麼會……」

  不求她能懂得十分,但至少要懂個七八成,這應該不難吧?

  「我……」她囁嚅得說不出話來。

  二爺的話,她似懂非懂,但他好似在同她說,他非她不娶……是這樣子嗎?會有這種事嗎?

  不等她回答,他張口便啃著她尖細的下巴。

  「二爺?」她驚詫地睇著他。

  「方才那混蛋摸了你的下巴,是不?」他粗嗄地問。

  「是……」

  文字征探出濕熱的舌,輕舔著教他啃得有些泛紅的下巴,啞聲道:「他還碰了你這兒?」他緩緩地吻上她的頸項。

  「二爺?」

  不會吧……還來?

  文字征置若罔聞,大手早已滑進她的衣內,另一手則輕輕扯掉她的腰帶,肆無忌憚地撫上她的雪膚。

  「二爺……這樣好嗎?」她羞赧地道。「你不需要勉強自個兒的……」

  其實她知道二爺待她極好,但……就算是寵愛她,也不需要強逼自個兒娶她,或者是碰觸她……她知道他只愛美人,所以他不該勉強自己的。

  再者,她從未想過要當文家的二夫人,她真的沒有非分之想。

  「誰勉強了?」他隨意地掃落矮幾上頭的雜物,將她壓在矮幾上頭,扯開她的衣襟,輕吻著她羊脂玉般的肌膚。

  天曉得,他已無力壓抑這份渴望了。

  他想要她,想得渾身發燙,他已迫不及待想將可笑的道德枷鎖掙脫。

  「可我知道你不能,你真的不該勉強……」

  如火如茶的侵略突地停止,他自她胸前抬眼,漂亮的桃花眼迸射惱意,他咬牙低吼:「你說誰不能?」

  見他眯起黑眸,俊美的臉陰沉了幾分,她不禁咽了咽口水。「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我就要讓你瞧瞧,我到底能不能!」

  男人的尊嚴豈能毀在這當頭?

  以往是他有所顧忌,是他打心裡拿她當妹子,他才會教道德給縛住了手腳,如今他把心結解開了,把思緒厘清了,怎麼可能還「不能」?

  帶點懲罰意味,他啃咬著她雪白的肌膚,在上頭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他輕柔地分開她的雙腿,讓她泛著淡玫瑰色的肌膚更加貼近他,挑動他的欲念,教他吻得更加忘我,直到情難自遏……

  「二爺?」

  許錦半眯水眸,眸底帶著勾人的春意,粉顏飄上兩抹紅暈,著實不懂文字征為何又停下了動作。

  文字征額上布滿汗水,黑眸有著難以掩飾的情欲,不斷起伏的胸膛更顯示出他的渴望,但他硬是止住了動作。

  「二爺?」

  「混蛋!」他突地仰天大吼。

  「錦兒?」

  日上三竿,文字征掀了掀酸澀的眼皮,往身旁一探,發覺許錦依舊睡在裡頭,不由得將她一把摟進懷裡。

  昨兒個肯定累壞她了,是不?

  都怪他不好,但無妨……今兒個,今兒個他肯定會更加努力。

  正思忖著,感覺懷裡的人動了一下,自被子裡探出頭來,他方要偷香,卻驚覺那人不是她。

  「如玉!」他震愕不已。「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二爺,你早。」如玉打了個呵欠,揉了揉水眸。「天未亮,夫人便要我到房裡伺候著,可我等得累極了,見被子舒服得緊,所以……」

  「你!」混蛋,這一幕要是敦錦兒瞧見了,他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抓了件掛在床邊的長衫,連忙起身,卻突地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響:循聲探去,以為是許錦,急忙往前跳一步,想與如玉撇清關系,孰知開門的人竟是--

  「蜜兒?」

  「二爺早,夫人要我端洗臉水過來。」

  「嗄?」文字征正感到疑惑,只見蜜兒身後又跑進兩個人。

  「二爺早,夫人要我端早膳過來。」

  「二爺,夫人要我伺候你更衣。」

  「二爺……」

  一干花娘一擁而上,拉著他扯來扯去,數雙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來回遊移著,如同昔日般地挑誘著他,孰知今非昔比:

  「全給我住手!」他氣惱地咆哮一聲,教眾花娘全停住了動作,他發狠地瞪視她們。「說!是誰叫你們來這兒的?」

  花娘們齊聲回答:「是夫人。」

  「她在哪兒?」他緊咬著牙。

  混蛋!他是在為誰守身如玉?她居然要別的女人伺候他!現下他哪有心情做其他事,光是一個她就夠讓他頭疼的了!

  「不知道,夫人沒交代便出門了,只說晌午時會回來。」

  「錦兒!」文字征眯起黑眸,咬得牙關發疼,忍不住地仰天大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6-5-26 08:08:5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花滿閣

  「他現下任何人都碰不得?」

  「噓!」許錦連忙捂住夏九娘的,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小小聲地道:「九娘臺,你千萬別同別人說,知曉嗎?」

  夏九娘微挑起眉,笑得很邪惡。「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你應該知道的。」

  「那就好。」她拍了拍胸脯,又道:「他不說,但我知道他心裡難受得緊。」

  「啐!這還不簡單?」夏九娘啐了聲,隨即起身跑進櫃台裡,一會兒便取出了一樣東西。「這寶貝給你。」

  「這是什麼東西?」她接過手,直覺這是藥。

  「媚藥。」夏九娘附在她耳邊說著。「有這東西,包准你相公從此以後笑逐顏開。」

  「真的?」真的這般神奇?

  「試試看就知道了。」夏九娘很有義氣地拍了拍她的肩。「保證藥到病除。」

  「九娘,相公那個……不是病。」她紅著臉道。

  「要不然呢?」夏九娘笑問。

  「你們在說什麼?」

  許錦正要回答,卻聽到文字征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她不禁抬眼采去,只見他已走了進來。

  「錦兒,是誰要你找那些人來伺候我的?」混蛋!他就知道她定是在這兒。

  「我……相公,你不是極喜愛讓大夥兒伺候著?」

  「那是……」他欲言又止,瞥見夏九娘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拉著許錦便走。

  「等等!我同九娘說一聲。」她回頭對夏九娘招了招手。

  「還有什麼好說的?」文字征沒好氣地道,走到街上,驀地瞧見她手裡拿著的東西。「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該死!這不是媚藥嗎?他連忙將媚藥揣入懷裡,作賊心虛地東張西望。

  「九娘給的。」許錦小小聲地回答。

  他眯緊黑眸,惱羞成怒地道:「誰要你什麼事都同九娘說的?」這等私密之事,她也同九娘說,她真是……倘若九娘不是自家人,這事豈不是要鬧得滿城皆知?

  「我只是想要幫相公,想……」原本以為他只是碰不了她,誰知道他竟任何女人都碰不了……夜夜瞧他愁眉不展,她不捨啊。那般性好漁色的男人,如今卻落得無用武之地,豈能教她不心疼?再者,她也沒同九娘說,他夜夜與她同房,卻動不了她半分。

  「就算要幫,也不是這種幫法!」他惱火地暍道。

  他文字征何時淪落到得使用媚藥的地步?事關男人的尊嚴啊,她把這事兒告訴別人,他……要不要乾脆叫他去死好了?

  「相公不要?」她扁了扁嘴,委屈極了。

  睇著她瀲灩的水眸,多了少婦氣息的她,似乎也多了一分誘人沉淪的柔媚;天曉得他是多麼想要將她擁入懷裡,天曉得他想要她,想得心都疼了,然而老天卻好似在罰他,偏是教他動不了她……

  「倒……倒也不是不能試試。」他答得很含蓄。

  其實,他只是不忍心再傷她的心罷了,他知道自個兒碰不得她,教她心裡不踏實,身為她相公的他,自然得趕緊處理這種閨房之事,他確實該為她著想。

  「那……相公要試嗎?」她喜出望外地問。

  「這個嘛……」他向來不愛這種玩意兒,但若只是偶爾助興,倒也不定不能嘗試,只是……「這玩意兒是用吃的,還是抹的?」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2 03:5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