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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璃 -【愛你你,無條件投降】《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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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0 00:16: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愛你你,無條件投降 作者:伊璃

哇咧!現在是什麼狀況???   
好端端的,房間的天花板居然自動破了個大洞,??   
而他……就這麼嘰哩咕嚕的從天花板上滾了下來,??   
天花板破了就算了,這傢伙竟還自稱他是二十五世紀時的人?!??   
天哪!現在是在拍科幻片,還是他根本就是個神經病啊???   
算了,看他的本質也不壞,明天她又要去面試,??   
她就好心收留他一晚,明天再將他掃地出門唄!??   
沒想到他居然像個牛皮糖一樣的死巴著她不放,??   
硬要跟她上臺北面試去,還說他心愛的女人就在那裏!??   
呃……也許……天將降大任於她也,必先苦她心志,勞她筋骨,??   
那她就好人做到底,促成這段穿越時空的美好姻緣吧!??   
沒想到,她的命運居然也跟著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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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0 00:17:19 |只看該作者
伊璃

嗨!各位親愛的讀者大人,好久不見了說!不知道大夥可有一點點,一咪咪的思念我這個伊丫璃呀?!

2002年二、三月份,大概是伊丫璃到目前為止覺得最最痛苦、最最難熬的兩個月。二月二十八日時,我那可愛的阿母因糖尿病引發血管病變以至於得截肢;三月五日,我那應該外出工作賺錢給我花花的另一半,又因職業災害弄斷了一隻腳掌,得在家中休養,三個月以上……

這些突如其來的狀況,我還真是只能用一句「哇咧」來形容我心中的無力感。

我知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所以,換句話說,伊丫璃就快變成偉人了!(處於精神快分裂狀態中。)

說真的,照顧病人還真是說不出的累人!

不過好在,一切的苦難總會熬過去的,我在寫這篇序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份了,老公腳掌上的鋼釘已拆下,目前正積極的複健練走中,而我媽載肢的傷口也已複元,目前也正在慢慢訓練自己裝義肢行走。所以今天也才有伊丫璃這本稿子的出現……

不過,或許是因為在醫院裏待太久了吧!伊丫璃發現自己寫稿子的情緒變得有些低沉,故事情節也有越趨殘忍的跡象……就像這本書書,一開始我是原定要以女主角「鼠了」的情節做為結束,可親愛的編編告訴我一件事,最近大家的情緒已經夠低落了,若我再讓女主角就這樣「鼠了」,似乎會讓大家產生過於沉重的負擔,伊丫璃心想也對,不能帶給大家快樂已經夠不對了,怎麼還可以讓大夥產生壓迫感呢!

所以,喜歡看喜劇的讀者大人們,就直接跳過結局一,往幸福美好的結局二邁進;而自覺還可以承受悲劇(還是心理狀態跟伊丫璃一樣,覺得有些變態,)的讀者,大可直接看完結局一,就當全文結束,

寫這本稿子只是想傳達一件事,雖然世上的事不一定能全然順遂,可是,總是仍找到方法繼續生存下去的。

伊丫璃在此由衷的希望每個看我書,或不看我書的讀者大人們,永遠身體健康、心情愉快。

還有,鬱慧,兩年前答應你要寫的稿子,這次終於被我給生出來了……(哇哈哈哈,我安全的避掉一次食言而肥的惡夢。)

希望大家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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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0 00:17:2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西元2500年亞洲北區



托人找尋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被他給找到了!

一名身材高大,穿著一件跟黑色上衣,銀黑色長褲的俊俏男人,手臂上夾著一隻大約8K的黃色牛皮紙袋,快速的駕駛著他的飛行器,一抵達目的地,他立刻毫不遲疑的快步走進一棟呈半圓型銀白色的住所中。

一扇扇白金色的大門隨著他的步伐迅速開啟,約莫過了五分鐘,只見他停在一扇在

目前已極少見到的黑色木門前,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銀色鑰匙,插入喇叭鎖朝右微轉,只聽見「喀」的一聲,緊閉的木門應聲開啟,燈光也隨之亮起。

水藍色的房間中,一幅和人等高的大型美女海 報被放置其中,昏黃的燈光將她嬌美的臉蛋映照得好不迷人。男人的目光癡迷的凝視女人明豔的臉蛋,久久,才見他緩緩抽出放置於牛皮紙袋的物品,微笑著拿到女人面前輕晃了晃。

「Len,我是常毅,我又來看你了……」撫著隔在女人臉前的水晶玻璃,男人輕聲細語的低哺,「你瞧,我答應過要幫你拿回你的親筆手劄,現在終於又回到你身邊了。」

雙眼眨動間,男人恍若見到被框在玻璃相框中的女人,朝他露出開心的甜甜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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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6-5-30 00:17: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西元1999年二月臺灣南投竹山


「路恩伶小姐的掛號信。」穿著綠色衣裳的中年郵差伯伯對著對講機大喊。

聽到郵差的喊叫聲,窩在床上翻小說的路恩伶連忙起身采出窗外大聲的應和。「來了!」

邁著自己將近有120公分長的長腿,三步並成兩步的從二樓跑向一樓,路恩伶一邊接過自己的信件,一邊遞出自己的印章。一當瞧見信封上的地址,她禁不住吃驚的輕呼了聲。

「幹嘛這麼激動?」看著路恩伶長大的郵差伯伯仰起頭,一臉曖昧的望著她。「難不成……是你男朋友寄來的?」

路恩伶沒好氣的瞪了郵差伯伯一眼。「劉伯伯最討厭了,明知道我沒人追,還故意說這種話來刺激我。」

「真是不識好人心啊!劉伯伯就是擔心你這塊嫩豆腐會不小心放到『臭酸』,才會故意拿話刺激你嘛!」

要不是因為他們這朵鎮上之花長得實在是太高,要不然以她的臉蛋和身材,怎可能到現在仍舊形單影隻的?

想到和她同期的同學們現在一個個都有伴了,身高還不到路恩伶耳朵的劉伯伯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肩,苦口婆心的勸道:「不是劉伯伯愛說臺北好,可年輕人本來就該到外頭多跑跑走走,別老是躲在家裏孵蛋嘛!像你家隔壁的小美,人家她才剛上臺北半年,這會兒不是說已經找到男朋友,今年年底準備結婚了……」

眼見劉伯伯又要發表長篇大論,路恩伶連忙打斷他的話。「想不到劉伯伯的消息會比我那個八卦老媽還來得靈通,真是太佩服了。」

「哇!我好心勸你,你卻反來取笑我。」被路恩伶這麼一說,劉伯伯反倒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了,於是朝她揮揮手,一邊嘟囔一邊跨上摩托車,噗噗噗的發動引擎。「總歸一句話,世上長得好看,個性又好的男人是不會自個兒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呀!有事沒事多到外頭走走就對了。」

「我知道啦!」路恩伶無奈的歎了聲。對於這些打小看她長大長輩的好心勸誡,她除了笑容以對之外,也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反應了。

臺北……說老實話,一個正值22歲花樣年華的青春少女,怎麼會不想到那兒走上一遭呢?可一直讓她裹足不前的是,一個隻曾在小藥局裏當過兩年小店員的22歲女孩,究竟要憑什麼在繁華的臺北養活自己?

從小媽媽就一直告訴她,有工作、有錢,才有資格跟人家談夢想,況且爸爸才去世不久,家裏也實在沒多餘的錢供她到臺北揮霍了。

路恩伶捧著信件快步跑回屋內,拿出剪刀緊張的剪開掛號信,待她閉著眼睛,深吸了奸大一口氣後,才抽出信封裏的信紙,屏住呼吸,一口氣看完內容。



路恩伶小姐,首先要感謝你參與我們這次招募人員的活動,且同時恭喜你

已經通過本公司的第一次篩選,請於3月25日上午10點30分帶著個人的身份證

件前來公司,參與我們第二回的面試。

她通過了?!



路恩伶揉揉眼睛,定神再看一次,待確定信函上所寫的名字確實足自己的名字後,她才開心的又叫又跳。

她真的可以到臺北去了!

路恩伶一路哼著歌,蹦蹦跳跳的跑入自己的房間,就在地準備打電話通知所有認識她的朋友這個好消息時,頭頂上的天花板卻突然開了一個大洞,而後「砰」的一聲,落下一個龐然大物。

路恩伶傻了眼,拼命的揉著眼睛,然後瞪著落在她床上的龐然大物。

身高176的她所睡的床已經是經過特殊訂制的了,想不到這個突然掉到她房間床上的英俊男子,那雙長褪竟然還能超出床沿大約有十幾公分的距離,

她愣愣的抬起頭,瞧著頭頂上變得完整無缺的天花板,突然間,她腦中閃出劉伯伯離開之前所說的話。

是誰說這世上又高又帥的男人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瞧,這會兒不是掉了一個在她面前了嗎?



奇怪,今天的床睡起來的感覺怎麼跟以往有點不太一樣?而且,他怎麼會有種有人在瞪著他看的感覺……

第六感向來敏銳的常毅突然清醒過來,一睜開眼,他便瞧見一個蓄著短髮,模樣和他所思慕的Len有幾分神似的年輕女孩,她正張大嘴巴,身體一動也不動的瞧著他。

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常毅還以為是他朝思暮想而後美夢成真,仁慈的上帝果真讓他和他所思慕的女子相見了。但幾分鐘過後,他卻很失望的發現眼前的女孩並不是他心中所思慕的女子,她跟Len只不過是長得像罷了。

他的Len既神秘又優雅,但眼前這個雖有一副甜美的外表,但言行舉止卻給人一種粗魯、氣質不佳的感覺,再看她那身邋遢的衣著和髮型……轉眼間,常毅眸中那兩簇希望之火,突然完全熄滅,

發現女孩仍用一種像是看到鬼似的表情瞪著他看,常毅濃眉一挑,低頭瞧瞧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定身上的衣服並無不妥。

「請問……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皺著眉頭輕咳了一聲,常毅伸手指指自己的臉龐。

直到聽見男人對她說話,原本已呈恍神狀態的路恩伶才終於回過神來。

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裏,使勁的咬了一口。

好痛!

路思伶緊蹙眉頭,揉撫著被自己咬痛的手指,心中怪異的想,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並不是出於她的幻想,可是她頭頂上的天花板明明就好得很……怪了,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掉下來的?

她咽了咽口水,手指著天花板,神情詭異的輕問。「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從我們家的天花板上掉下來呀?」

搞了老半天,原來不是這個女孩闖入他家,而是他掉在她的家中!

女孩的話終於讓常毅注意到周遭環境和他之前所處的世界有多大的不同。他偏頭瞧瞧自己躺著的床輔,再抬頭看看放在一旁的書桌、書櫃,這有窗戶,房子的建築式樣……隨著一樣樣和他熟悉的一切完全不相像的東西映入眼廉,他原本鎮定的表情不禁也出現幾許慌亂。

怎麼會這樣!他剛明明還在翻閱他心愛的Len的親筆手劄,覺得倦了才閉起眼睛小睡片刻,怎麼一醒來,竟已身處在完全不熟悉的世界中了?

「想開玩笑也該想一個比較合乎邏輯的吧!」常毅一副像是聽見什麼玩笑話似的哼了一聲。「你家的天花板明明就好好的,怎麼說是我從你家的天花板掉下來的?你就老實說吧!你把我綁到這裏來究竟有何用意?」

她綁架他?!

聽見這個男人無理的說辭,路恩伶原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氣憤霎時取代了她原本的驚慌失措,她兩手擦著腰,表情不悅的反斥,「喂!明明就是你自個兒掉到我家來的,你以為你是誰呀?我綁架你到我家做什麼?我又不是吃飽撐著了。」

「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常毅問道。

「這得問你自己呀!」路恩伶口氣涼涼的回他了句。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發現問題又回到原點,常毅翻翻白眼,一副他已懶的再追究的神情,「算了!算我倒楣,既然你說我不是你綁架來的,那我現在離開總可以吧!」

路恩伶一聽,立刻舉雙手贊成他的決定。「當然好呀!」

瞧著路恩伶一副巴不得他快快離開的表情,常毅心中不禁起了一股受人藐視的不悅感。自從他長大以來,向來都是他開口要求女人快快離開,還不曾見過哪個女人如此希望他離開的,最讓他覺得不爽的是,這個希望他快快離開的女人,竟還跟他所思慕的Len有那麼幾分神似……

走就走,誰怕誰!

常毅脾氣一來,也顧不得該要摸清他究竟身處何處,一骨碌的站起身後,便迅速的離開路恩伶的臥室。

但是,當他踏出臥房門口時,馬上就後悔他方才的決定了。

瞧瞧這裏……老天爺!誰來告訴他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還會擺著如此……如此「不可思議」的家電用品?

真是完全想像不到的過時品!

西元2500年,一切家電用品早就被一台萬能又精密的大型電腦給取代,不管是要看電視,還是要喝咖啡,聽音樂,只要動口跟電腦吩咐一句,所有想要的東西便會馬上出現在眼前……最令他想像不到的是,這裏竟然有廚房!

記得他之前見到「廚房」的模樣,是在參觀英國的博物館的時候。在發明膳食膠囊以後,廚房就慢慢被淘汰掉了,尤其到了常毅所處的二十五世紀,廚房設備和親手烹飪的菜肴更是成為一種有錢人才能擁有的超級奢侈品,甚至有些沒進過博物館參觀或是經濟狀況不太富有的人們,或許還不知道人類在「遠古」時代中,還曾經靠自己的雙手和廚房用品來烹調食材食用呢!

常毅傻眼的瞧著屋內的一切,直到待在臥房裏的路恩伶已打完電話準備出門時,他才被她驚訝的呼聲給嚇醒。

「你不是說要離開了嗎?怎麼還待在這裏?」

常毅轉過頭,給了路恩伶一抹尷尬的笑。「可不可以讓我再問一個問題,請問現在……究竟是西元幾年?」

路恩伶伸手指向牆上的日曆,要他自己瞧瞧。「上面寫的很清楚呀!現在是西元1999年,有什麼不對嗎?」

西元1999年?不會吧!這不正是Len剛剛從演藝圈中崛起的年代嗎?

瞪著印在日曆紙上的幾個黑色小字,常毅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他是曾經期盼過,希望上帝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能返回二十世紀去認識他這輩子最愛的女子……可當他回到二十世紀後,他卻又莫名其妙的覺得害怕……

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呀?

聽完常毅一番解釋之後,想像力向來不怎麼豐富的路恩伶,馬上爆出兩聲哈哈大笑。「你別開玩笑了,什麼叫做『我是從西元2500年來的人』呀?你是科幻片看太多了吧?否則怎麼可能有這麼離譜的事情發生。」

「那剛剛那件事情你又該做何解釋?」

一提到剛才的事,又換路恩伶裝傻了。「剛有發生什麼事嗎?」

常毅只覺得心中火氣驟升。「你不要告訴我說你已經忘記了!剛才你明明就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從你家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怎麼現在又不承認了?」

瞪著男人帶著不安與惶恐的眼神,路恩伶善良與邪惡的靈魂互相爭戰著,邪惡的一方再再提醒她少惹麻煩事上身……尤其在她已準備上臺北求職的現在。

路恩伶低著頭,思考了很久,而後才抬起頭,小小聲的回了一句,「我還記得,」

她怎麼可能會忘了剛才的情景?一個男人從她家那突然破了個洞的天花板上掉下,可是他一掉下來之後,她那已經破了個洞的天花板居然又恢復成以前的樣子,甚至連一丁點小細縫也沒留下。

「我承認你的確是從我家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可不代表我相信你剛說的,你是從五百年後的世界來的鬼話。」

雖然還搞不清楚他是怎麼來到二十世紀的,可是向來習慣先評估而後掌控一切的常毅,馬上清楚的意識到,他如果想在這個世界中生存,就得先取得眼前這名女子的信任和幫助,

「你究竟要怎麼樣才願意相信我?」他撩著性子發問。

路恩伶咬著下唇,思索了一會兒,好半晌才說出一個答案。「拿出證據來呀!」

證據?!

常毅低頭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晌,最後終於被他在上衣口袋中摸出他的識別卡。

「我不曉得以你們目前的科技是否已能夠判讀出這張識別證裏的內容,不過它卻是我目前唯一能夠證明我身分的東西,不然,至少也還有我身上的衣裳可以證明呀!在你們這個年代,應該還不會有這種材質的衣服,」

一邊觀察他身上的衣服,路恩伶一邊伸手接過常毅遞來的黑色磁卡,雖然她對服裝和科技產品沒什麼概念,可她卻也能從他衣服上的剪裁和材料隱約猜出,他身上這套衣服應該不會是二十世紀的產品。

誰曾經見過一套完全沒有任何鈕扣跟拉鏈的衣服,卻能夠比有鈕扣和拉鏈的衣服還要服貼合身(路恩伶甚至忍不住要懷疑,這男人身上這套銀黑色的衣服究竟該要怎麼脫掉呢?)。

還有她手上這張黑色的小卡片,這張卡片拿起來的感覺要比一股的信用卡還來得輕些,黑色的表面上又隱約閃現著金屬光澤,卡片前端還有條碼狀的條紋,感覺的確相當科技。

路恩伶邊看他身上的衣服,邊將卡片拿在手上檢視了好半晌,最後才又將磁卡交還給常毅。

她實在不願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竟會發生在她面前,可事實明就擺在眼前,又讓她不得不信!

「就算我相信你的確是從二十五世紀來的人又如何?我又不能幫你什麼。」

見路恩伶的態度略有鬆動的傾向,常毅知道,他又朝說服她幫他的這個目標邁進了一大步。

「你當然有能力幫我!」常毅對路恩伶露出一朵迷人的微笑,試圖想藉著無害的笑容鬆懈掉她的警戒心。「最起碼,在我還沒想出該怎麼回到二十五世紀之前,我還得靠你幫我適應這個環境。」

聽見常毅的話,路恩伶愕然的眨眨眼,一臉呆滯的瞪著他看,「可是我過幾天就得上臺北,根本沒有時間留下來幫你適應什麼呀!」

她要上臺北?臺北……記憶中,Len好像就是住在這女孩所說的臺北耶!這更好!說不定他可以藉由跟她一塊北上,遇見目前尚未或者是才剛剛踏進演藝圈不久的Len。

常毅馬上露出一抹「沒有問題」的微笑。「沒關係,我很樂意跟你一塊搬到你說的臺北去。」

它知道他當然樂意,可是,這不代表她也同樣不介意呀!「可、可是……」

「還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路恩伶大喊,「你怎麼可以這麼獨斷的決定你要跟我上臺北?我從來就沒有答應我要幫你適應環境。」

幾乎是在見到路恩伶後的幾分鐘內,慣於分析研究人的性格的常毅,幾乎一下子便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酷似Len的女孩,骨子裏其實是個軟心腸的好人。

雖然他從小就不曾如此低聲下氣過,但為了要說服她幫助他,常毅不惜放下身段,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難不成你真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毫無謀生能力的人在你面前餓死不成?」

瞪著他一臉悽楚的表情,路恩伶突然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她的確不是會狠心見死不救的人,但是,不忍心並不代表她就願意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哪!

錯綜複雜的情緒在路恩伶的內心裏交織,而站在她面前的常毅,只是一味的用他那楚楚可憐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眼神望著她。

許久,才聽路恩伶發出一聲妥協的輕歎。

「好吧!我答應暫時先照顧你一陣子……」路恩伶瞪著大眼,直勾勾的盯著露出笑容的常毅,「可是我話先說在前頭,一等你找到賺錢謀生的方法後,你就不能再繼續依賴我了。」

「那有什麼問題?」常毅啊嘴一笑,主動伸手到路恩伶面前。「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常毅。」

路恩伶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才有些不情願的伸手握住常毅的手。「我叫路恩伶。」

聽見路恩伶的名字,常毅的眼睛突然瞪得好大。

真巧!沒想到這女孩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的英文發音同樣也是Len!

不過,當他的目光再度落到路恩伶那頭零亂的頭髮,和她身上皺得跟鹹菜似的白衣短褲,常毅禁不住又在心裏暗笑自己太多慮了,她絕不會是Len本人的。

「那就一言為定了。」微微握緊路恩伶的小手,常毅淺淺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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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0 00:17: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初上臺北,看到呈現蜘蛛網路的捷運線,複雜進步的火車站,以及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群,在在都讓路恩伶感到十分驚訝。不過,這些東西對常毅而言,只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景象罷了,特別讓他感到不適應的,反而是一些需要親自動手、看起來落後無比的DIY產品,例如得自己拿茶壺倒開水,或者是上廁所得自己按馬桶開關之類的瑣碎小事……

「你可不可以停止繼續哇呀哇的叫了?」尾隨在路恩伶身後,兩人一路徒步走到捷運站口,常毅的耳朵在連受了她近十分鐘的哇哇怪叫之後,終於忍受不了的開口抱怨。「只不過是見到一些比較方便的產品罷了,你幹嘛一直叫個不停啊?」「以前只在電視裏看過,人家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嘛!」聽見常毅的抱怨,路恩伶忍不住替自己的大驚小怪辯解,「我知道這些東西對你而言算不上什麼,可這些東西對我這個從沒見過、用過的人來說,已經可以叫做奇跡了。」

常毅淡淡的輕哼了聲,聰明的選擇不在這件事上和她起紛爭。他轉頭瞧了瞧販賣車票的機器,再抬頭研究懸在牆上的到站時刻表。「你剛說我們等會得上哪兒去?」

話題被常毅這麼一轉移,腦袋向來同時容不下兩件事的路恩伶馬上就忘了她剛還想辯駁的話,她連忙從口袋裏掏出筆記本,一張張找尋著她之前抄下來的位址。

「我後天要到民權東路附近面試,所以我們現在得買往民權東路的車票,然後在那附近找家旅館暫住個兩天……」她一邊看著筆記本,一邊喃喃自語的念著,然後拿零錢買了兩張車票。一邊等著捷運到站的同時,她仍不忘朝他繼續疲勞轟炸。「你千萬要記得喔!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並不是個有錢人,所以你還是得想點辦法靠你自己賺點生活費,不能一直依賴我養你喔!」

同樣的話今天他已經聽三次了,說的人不覺得膩,他這個聽的人倒已經開始覺得煩了。若不是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原始時代」,以他在2500年的身價,何苦還需要受這鳥氣!

常毅忍無可忍的轉頭睇了她一眼。「你放心好了,我常毅不是那種會死皮賴臉硬要女人養我的軟骨頭,只要等我搞清楚這社會的工作型態,我自會想辦法獨立,不會繼續麻煩你的。」

縱使再怎麼粗枝大葉,路恩伶還是可以聽出常毅口氣裏的不悅,她愣了愣,才換了一種比較討好的口氣解釋。「你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要把話說得這麼白,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是個有錢人,所以煩惱總是比有錢人要來得瑣碎和現實……」

常毅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一臉酷酷的瞪著往來繁雜的人潮,兀自沉思著。

雖然弄不懂上天派他到這個世界來究竟有什麼目的,不過他想,既然上天如此安排,那就表示祂是派他來完成某項任務才對,只是,他到現在仍弄不清楚,既然上天是安排他來完成任務的,那何不乾脆就送他到一個行為舉止得體的夥伴身邊,例如Len的身邊,反而要派一個碎碎念又愛錙銖必較的女人來轟炸他的耳膜呢?

一直到出了民權東路站,常毅始終不曾開口和路恩伶說過一句話,雖然愛說話的她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彆扭,不過瞧瞧冷著一張臉的他,她還是識趣的不再多說什麼。

沒想到,一路大小紛爭不斷的兩人卻在好不容易抵達路恩伶所屬意的旅館之際,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



在「榮林大飯店」缺了一角的霓虹招牌下,路恩伶和常毅兩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

她真當他是坐在路邊伸手向人要錢的乞丐不成?竟挑了一家如此殘破、如此不入流的「大飯店」來糟蹋他!

兩手環胸,常毅臉上擺著一副「你再說什麼都沒用」的冷酷表情。「你不用再說服我了,我是不可能會住進這種地方去的。」

「你這個人真的很番耶!我明明一開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說,我身上沒有太多現金可住昂貴的飯店……」

「我又不要求住的多好,可至少也該找一間窗明几淨,外表看來體面點的旅館,你看看這裏……」常毅抬頭一臉嫌惡的望著頭上那缺了一角的招牌,「一間連門面都不願維護的旅館,你要我相信它裏頭有多乾淨?」

聽完常毅那沒經過求證便做下的結論,路恩伶臉上的笑容倏地褪去。

先不論這是不是一家好旅館,但至少它是她目前所問過最便宜、也最靠近她面試地點的旅館飯店了。

「沒有進去裏面看看,你怎麼能夠只因為看見人家的招牌缺了一角,就斷定它裏頭不乾淨?」

常毅以「他正在跟笨蛋說話」的表情斜睨路恩伶,「我相信我看東西的眼光。」

路恩伶倒抽了口氣,狠狠在心裏暗罵幾句後,咬牙切齒的問:「敢問常毅先生,請問在您少爺的心目中,所謂窗明几淨的旅館外表看起來究竟該是什麼樣子的?」

常毅的頭左轉右轉的看了一會,隨後指向數公尺前的「學友書局」,「外觀看起來至少也該有那家書店的樣子。」

笑死人了!他真以為她路恩伶欠他不成?願意供他吃穿住就已經很不錯了,竟還敢要求這麼多!她哼哼哼的笑了幾聲,突然伸手拎起行李,一句話也不說的邁步往前走。

常毅怔愕的眨了眨眼。「你要去哪里?」

走在前頭的路恩伶驀然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看著他。「去提款機領錢啊!我要讓你瞧瞧我身上到底有多少存款,然後我會給你一半存款供你去住你心目中的『理想飯店』,」她冷哼一聲,「錢也不需要你還了,我們隨後就此分道揚鑣,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道義上的關係!」

「我……」常毅欲出口的辯解被路恩伶一番露骨的言語給堵得啞口無言,他表情尷尬的張了張嘴巴,馬上舉步追著她跑,「你不需要這樣子的,我只是……」

「我不想再聽你解釋了!」路恩伶猛一邊伸肘揮掉常毅慰留的動作,一邊氣憤的大步直走,直到走到離他倆距離最近的提款機前,她才從行李中拿出皮包,抽出提款卡提領現金。

四萬一千塊。路恩伶領了兩萬零五百元出來之後,便將手中的現金全塞到常毅手裏。

「我已經受夠了!打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壓根不想、也沒有餘力去負擔你的生活開支,可你卻始終不曾把我說的話當話,既然你覺得我的選擇不夠有品味,那我現在跟你劃清界線應該還不遲吧?」說到最後,氣極的路恩伶竟不知為何掉起眼淚來,「我愛錙銖必較又有錯了嗎?四萬一千元得支付我跟你兩個人的生活開銷,現在工作又還沒有著落,憑什麼妄想過奢侈的日子?」

不知所措的望著路恩伶那梨花含淚的臉,愧疚與憐惜霎時湧上常毅的心頭。

她罵得沒錯。的確,打小便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常毅,從不知什麼叫做「委曲求全」,一向只有別人委曲求全來換得他自己開心享受的份兒,像路恩伶所說的那種辛苦日子,常毅根本不曾想像過。

常毅試圖伸手拍撫哭個不停的路恩伶,可他的手每碰她一次,就馬上被她拂手推落,兩人來來回回不知僵持了多久,她的態度才終於軟化,順從的被攬進常毅的胸口,捂著臉小小聲的啜泣。

「對不起……別哭了,都是我不好,從今以後你要我做什麼都好,就是別再哭了……」一邊撫著路恩伶柔順的短髮,常毅表情略帶窘困的道著歉。

像是發現兩人的動作太過親密,偎在常毅懷中哭泣的路恩伶微動了動身體,紅著一張粉臉,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我、找沒事了。」低著頭,路恩伶伸出手掌擦抹著自己淚濕的臉龐,

微側著瞼,常毅一臉忐忑不安的觀察著她的表情。「那……我們和好羅?」

路恩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嘴裏不情不願的嗔道:「只要你願意保證你從今以後不會再嫌我嘮叨又愛錙銖必較,我就原諒你。」

知道她不再生氣,常毅連忙舉起右手,神態認真的做了個對天發誓的動作。「我以我常毅的人格做保證,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跟剛才一樣,對你做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了。」

「你確定?」哭紅的黑瞳中仍有些懷疑。

「千真萬確。」常毅漾起笑臉,討好的望著路恩伶,「所以,你別生氣喔!」

抿著小嘴,路恩伶猶豫了好一陣了,才終於勉強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很多事要經過親身經歷後才會有正確的答案。這間看來不怎麼起眼的三流旅館,其實也頗為窗明几淨;而一些舉止言談看來不怎麼高等的平凡百姓,個性卻是如此的和藹溫善;還有……有個老被他羅唆又斤斤計較的女人,其實內心裏也有溫柔貼心的一面。

雖然明天才是路恩伶面試的日子,可一大清早,他便見到她拿著寫好的履歷到其他公司去面試,在離開之前,她還特別央求飯店老闆,希望他幫忙照顧常毅的三餐,而也是同樣出身南投的飯店老闆一得知路恩伶和常毅兩人初來到臺北,目前尚且不熟悉路況後,馬上一口答應路恩伶的要求,要她安心出外面試。

中午十二點,常毅接過飯店老闆特意為他送來的午餐,當他掏錢準備支付飯錢時,看起來鄉上氣息十足的老闆卻仍和早上一樣,毫不考慮的搖手拒絕。

「不用啦!人家說出外靠朋友,反正我們也要粗,多煮你一份花不了什麼錢的啦!」雖然老闆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對他說了,可向來極少受人恩惠的常毅,卻覺得相當不習慣。「可是你們今天已經免費供應我兩餐了……」

「阿你剛剛不素也幫了我好多忙?像是偶們櫃檯那邊的爛電腦,不是也靠你把它修好的嗎?」

「那只是……」

「唉喲!反正你拿去粗就對了啦!」將手中的託盤塞進常毅手中,中年老闆便搖搖手。「等一下吃完就把碗放在櫃檯讓我們收就好了。」

望著老闆離去的背影,常毅低頭瞧瞧手中的託盤,突然覺得盤中簡單清爽的三菜一湯比他在二十五世紀吃過的、號稱一頓飯就得花一萬美元的特製餐點來得美味可口多了。

捧著託盤走回客房,常毅伸手按開電視機開關,一邊轉臺,一邊吃著碟子裏的菜。

遙控器轉著轉著,常毅的目光突然定在電視螢光幕中的征選廣告。

天生名模選拔賽

望著螢光幕中的參加方式及所欲徵選的物件,常毅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終於找到可以碰上Len的機會了!

要參加「天生名模選拔賽」的第一要件是,他得先找到一個符合「名模」外在的參加人眩

當他瞧見在外頭奔波一天后,臉上依舊笑容滿面的路恩伶時,常毅馬上就知道,能夠符合他心目中「天生名模」條件的女性,就是眼前這一個了。

聽到常毅的請求,原本正叉著鹹酥雞吃的路恩伶不禁張大了嘴巴,她用竹叉子指著自己,露出一副「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的表情,「你剛說……你希望我去參加模特兒選拔會?」

常毅認真的點點頭,「沒錯。」

望著常毅煞有其事的臉,路恩伶直到此刻才終於認真看待他剛所提出的請求。叫她這個從未見過世面、完全不懂如何打扮的鄉下女孩去參加名模選拔……真的不會太勉強了嗎?

「不是我不信任你的眼光,甚至我還滿感謝你的抬愛的,只是……我不認為自己能勝任你所說的這份工作。」

瞧見路恩伶眼中的懷疑,常毅挑眉一笑,突然伸手拉起她,旋身將她往房中的梳妝鏡前推,

「我說過,我一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搶下路恩伶手中的竹簽,手支著顎,精准的目測出她的三圍。34C、23、35,身高176公分,體重55公斤,的確是穠纖合度、近乎標準的身材,她目前欠缺的就只是一些身體曲線的修飾罷了,

「我似乎不曾跟你提過,在二十五世紀時,我是個相當有名的服裝設計師,」

路恩伶被他親密的貼近給驚得兩頰燙紅。「那、那又如何?」

「意思就是,只要一經我發掘,轉而培養出來的模特兒,沒有一個不成功的。所以,只要你點頭答應,我就有那個辦法讓你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超級名模。」

常毅的話聽起來的確誘人,可個性一向務實的路恩伶,除了頗感心動之外,並無任何想達成目的的衝動。

「還是不要好了,我還是乖乖當個上班族就好,每個月領一份固定的薪水感覺比較實在。」

聽見她的回答,常毅突然覺得頭痛了起來。

天底下的女人要是都和她一樣,那在這個世紀時尚界的工作者,大概一個個都得靠喝西北風過活了。

常毅捺著性子,試圖想引導路恩伶心中那不欲人知的虛榮想望。

「你難道不曾想過,說不定你有足以顛倒眾生的魅力,這樣的你不但能著華服、住美屋,甚至可以日進鬥金,隨便一個舉手投足,就可以引發不同的流行時尚?」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轉過頭,路恩伶有些害羞的瞥了常毅一眼,「直到現在我仍把我媽提醒我的話當成我的座右銘。」她微微笑了笑,「她說只有行有餘力的人才有資格跟人家談夢想,所以你說的那些夢想,我壓根沒想過。」

聽著路恩伶的說詞,常毅心中想的卻是,他究竟該如何才能說服她同意參加選拔賽?此時,電視螢光幕中再度播放著「天生名模選拔賽」的參加辦法,望著她清秀甜美的臉龐,常毅突然心生一計。

「如果不影響你白天找工作,只是利用一點點空閒時間去參加比賽,或許還可以賺點外快呢,這樣你願意嗎?」

「這個嘛……」路思伶心底微微動搖了。

發現路恩伶的態度有些鬆動,常毅黑眉一挑,露出他在說服人順從他意見時所特有的招牌微笑,再清了清喉嚨,下了一帖猛藥。「我保證,去參加比賽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工作時間,說不定我也可以趁你去參加比賽的機會,賺到足夠我獨自生活的生活費,」

真有他說的如此順利嗎?路恩伶開始有躍躍欲試的想望。

「聽起來是挺不錯的,可是……可是我沒有多餘的錢可買去參賽的衣服。」

「哪需要花錢去買衣服呀?」常毅驕傲的哼了口氣。「也不想想你身邊就有個現成的服裝設計師了,參賽的衣服有我全權處理,你只要安心的練習臺步,安心的去比賽就對了!」

「可是……我不懂你要怎麼做,我們這裏什麼都沒有呀!」

「放心!我早就已經商借好了,你瞧!」常毅身體一轉,從床下搬出一台縫紉機。「明天我再請老闆帶我到布店去買些必需用品,這樣所有的前置作業就大功告成了。」

路恩伶瞪著常毅漾滿自信笑容的臉龐,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禁不起誘惑的點頭同意。「我話先說在前頭,若是比賽會影響到我白天的工作,我就要放手不做羅!」

「我以我的人格擔 保,絕對沒有問題!」常毅很有自信的拍著胸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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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同意參加天生名模選拔會的隔天早上,路恩伶便開始懷疑她昨天晚上是不是被催眠了,不然一向務實的她,怎麼可能會答應常毅去參加名模選拔的比賽呢?

「你只不過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罷了。」瞧著路恩伶忐忑不安的表情,正忙著幫她修眉的常毅小聲的說了一句。「為什麼要這麼妄自菲薄呢?至少在我心中,你的身材比例和這雙長腿,已經是我見過最接近完美的一個。」

聽著常毅如此直接的讚美和太過坦率的視線,不知怎麼搞的,路恩伶的臉頰突然一陣紅熱。藉由鏡子的反射,瞧著正在修飾她的臉的常毅,路恩伶不禁微嘟起小嘴,半是埋怨的嗔道。「可我總有一種誤上了賊船的感覺……」

正準備拿熱毛巾幫路恩伶敷臉的常毅一愣。「會嗎?」他幹幹的笑了兩聲。

「當然會呀!」突然被熱毛巾捂住臉的路恩伶模糊的哼了一聲,等常毅將毛巾拿起後,她才又繼續說話。「以我之前的生活習慣,若是九點的班,我八點起床準備上班就可以了。哪像現在,六點一到就馬上被人挖起床敷臉,老實說,與其呆坐在這裏讓你敷臉,我還寧可上床多睡個幾分鐘覺。」

「你以為我這麼大清早叫你起床敷臉的原因是為了我嗎?」常毅沒好氣的瞪了路恩伶一眼,然後以手擰幹熱毛巾,再度把它蓋到路恩伶的臉上。

以他的身分和二十五世紀的科技文明,像洗臉、洗澡這種瑣碎小事,早就依賴電腦機械的服務了,難得他主動幫人服務還被嫌煩!

呿!真是不識好人心!

「你可要知道,我願意幫你敷臉是你天大的榮幸,在二十五世紀,我可是從來不曾主動幫任何人做過什麼的。還有,昨天是你提醒我說你今天得到新公司面試的。」他頓了下,「你認為一家大型企業的主管會錄取一個連頭髮都不會整理,甚至連口紅也沒塗的女人進他們公司工作嗎?」

聞言,路恩伶一把拉下蓋在臉上的熱毛巾,神態慌張的嚷道:「完蛋了!我十點就得到新公司面試,可是我昨天卻忘了該去買支口紅了啦!」

瞧著路恩伶緊張的模樣,常毅伸手從梳粧檯的抽屜裏抓出一個塑膠袋來。「放心,我剛起床的時候已經幫你到7-11挑了點你待會會用到的東西了。」

捧著塑膠袋,路恩伶感激涕零的注視著常毅。「你真是太厲害了。」「也不想想我為了要幫你,費了多少心神!」常毅手環著胸,表情不怎麼高興的瞟

了她一眼。「怎樣?你現在還打算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嗎?」

「不需要了。」路恩伶用力的搖頭,裝出可憐的樣子懇求常毅幫忙,「小的我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請別再跟小的我計較剛才的失言好嗎?」

望著路恩伶逗趣的嘴臉,常毅冷不防伸手輕拍了她的兩頰。「別再耍 寶了!快點進浴室洗把臉,我們待會還有很多準備工作得做。」

捂著被拍紅的臉頰,路恩伶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二話不說的沖進浴室洗臉去。



半仰著臉坐在化妝台前,路恩伶不解的喃喃道:「在二十五世紀,女人還是得靠自己的雙手化妝嗎?」

「不然你以為呢?把一張臉放到機器裏,讓它幫你整理到好?你以為二十五世紀的女人臉蛋都長得一模一樣啊!」

常毅一邊翻閱剛從7-11裏買來的美妝雜誌,一邊在心裏揣摩和二十五世紀大不相同的化妝方式。雖然他從未曾幫任何人上過妝,不過以他與生懼來的美感和靈活精巧的手指,約莫只花了五分鐘,他便能靈活的運用跟前的美妝工具。

洗臉,擦化妝水和乳液,兩頰再敷上以化妝水浸濕的化妝棉,然後再擦隔離乳液,換好衣服,吹順頭髮,緊接著再拿出兩用粉餅在臉上打底妝,精准的畫眉、上眼線、塗腮紅,最後再抹上粉紅色的珠光唇彩……過了半個小時,一個身著水藍色短A字裙套裝,腳下踏著一雙白色包鞋的青春儷人便出現了。

路恩伶傻眼的瞪著從鏡子中映照出的自己,這個人……是她嗎?

她抬起手,對著鏡子裏的人揮了揮右手,鏡中人也同樣做了個揮手的動作;她側轉過頭,瞧著一直專注凝視著她的常毅,而鏡中人也同樣做了個轉頭的動作……

路思伶向常毅問了個很傻的問題。「你說……那個鏡子裏的人真的是我嗎?」

微微露齒一笑,常毅伸手按住路恩伶的肩膀,讓她轉頭正視鏡中的自己。「我說得沒錯吧?你活脫脫就是個美人胚子,你體內果真有著當名模的基因,只是你不懂得該如何打扮,從不願意正視你的確有這份潛在的能力罷了。」

他果真沒料錯!完妝後的路恩伶,果真像極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Len。

望著鏡子中的她,常毅的眼睛、眉梢不自覺的泛滿柔情。

直到看見鏡子裏那個稱得上是「化腐朽為神奇」的自己之後,路恩伶終於願意相信,在二十五世紀中的常毅,的確是一個品味和手藝都傑出的服裝設計師。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照你的話去傲,我真的可以成為一個模特兒?」

「不只是成為一個模特兒!」直直的望進路恩傳怔忡的水眸,常毅的眼中散發出絕頂自信的光彩。「我說過,只要你願意配合我,我絕對有那個能力讓你成為一個超級頂尖的世界名模,」他微笑的睇著她的眼。「你現在是否願意將一切交給我了?」

瞪著鏡子裏那雙恍若會勾人的黑瞳,路恩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眼睛直視前方,收小腹,挺胸,大腿靠近,有自信一點,步伐邁出去,注意頭頂上的書,你的表情不要像小老鼠一樣畏畏縮縮的!」

深夜十一點,毫不留情的喝斥聲仍然回蕩在不到七坪大的套房中,頭頂著書的路恩伶不斷在房中來回走著,雖然她已經儘量不讓頂在頭上的書落下,可一當常毅大喊其他該注意的事項時,意外總又會一再的發生。

「啪」的一聲,厚重的雜誌又猝不及防的掉到地板上。

常毅毫不留情的斥責馬上就緊接而來。「你看看你!練習才不過兩個小時,這本雜誌就讓你掉了將近五十次!」雖然他平常笑臉迎人,但一面對工作時,便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路恩伶疲 憊的深吐了口氣,索性就脫下高跟鞋休息了。「可不可以讓我休息睡覺了,我的腿真的已經累到抬不起來了啦!」

常毅挑起眉,瞪著已經癱坐在床上的路恩伶,「初選再過幾天就到了,以你現在的程度,你確定你還有時間可以休息?」

「可是我真的走不動了啊!」為了想睡覺,路恩伶也顧不得她之前的誓言了,她不馴的瞪著表情不悅的常毅,擺出一副「老娘現在就是想要睡覺了,怎樣?」的表情來,「你只需要動嘴巴,可是得照著你的指令去做的人可是我耶!打從我一回家,你就要我背貼牆站一個小時,吃飽飯就又馬上要我頂著書在房間裏走,喂!我剛剛已經來來回回走兩個多小時了,明天我還得出門到外頭找工作,而且現在也已經十一點了……不管,我現在要上床睡覺了!」

「當初是你說一切都會聽我的,現在離你答應我的時間還沒超過18個小時,你怎麼馬上又說話不算話了!」

「因為你沒告訴我練習走臺步會這麼累!」路恩伶馬上為自己提出辯駁,「我也是很努力的在練習了呀!可放在我頭上的書就是會掉,胸就是挺不起來,步伐就是跨不大,臉上的表情就是會畏畏縮縮,不然你要我怎麼樣嘛!」

「那你答應我的事情呢?」手環著胸,常毅冷冷的提醒地,

「我……」被槍白的路恩伶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些什麼,過了好半晌,她才垂下肩膀,嘟著嘴小小聲的應了一句。「我也知道該說話算話,可是我真的累了嘛!」

眼見路恩伶口氣放軟了,常毅才歎了口氣,落坐到她的身旁,「我知道你累,可是學會走臺步是成為模特兒的第一要件,不管今天你的外在條件再怎麼優秀,不會走臺步,一切都是枉然,你能瞭解嗎?」

「我當然知道要成為模特兒就得先學會走臺步……」路恩伶懊惱的瞪著自己身下那雙沉重到已經站不起來的雙腿。「可是你看看我的腳腫成這樣,我是真的已經走不動了。」

望著路恩伶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難過表情,常毅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錯亂了,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一個電視廣告--一個男人幫躺在床上的女人按摩肩膀和背部,而躺著的女人一臉舒服的廣告畫面……

他靜靜瞧了路恩伶的腿半晌,突然伸手從她腫脹的腳踝一路慢慢摩挲至她線條優美的小腿肚,然後再從她的膝蓋下方按摩回她赤裸的腳掌。

望著常毅纖長的手指在她小腿上來回滑動的樣子,不知怎麼搞的,路恩伶的內心竟浮現一種像被人擰住了似的疼,她怯怯的覷著他微低的側臉,而在此時,他竟也抬眸凝望著她的表情。

兩人視線相接的那一刹那,竟同時感到有股電流,從彼此接觸的地方悄悄的蔓延開來。

路恩伶心中一跳,連忙慌張的抽回自己的長腿,身體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點。「謝謝你幫我按摩,不過……現在已經不用了。」

仍舊保持著凝視著她的姿勢,常毅外表雖然平靜,內心卻開始波濤洶湧。收回自己的大手,感覺手掌心刺刺麻麻的,心中居然有種捨不得離開的遺憾。

「我看今天晚上還是早點讓你休息好了,」常毅勉力保持平靜的站起身,佯裝沒事的走進浴室。

當浴室門開起的那一刹那,隔在門內外的兩個人,在同一時間裏不約而同的吐了一大口長氣。

他(她)怎麼會對她(他)產生如此奇怪的感覺呢?

門裏門外,常毅和略恩伶兩人,神情不解的捫心自問。



自從那天晚上開始,路恩伶和常毅就陷入一種怪怪的氣氛中。說不出到底是怎麼了,對方的一舉一動老是不斷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論是吃飯睡覺,還是練習休息,每每一抬頭,便會發現對方也同時在注視著自己。

不過,當兩人的視線一接觸,便會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移開,但過了幾秒後,同樣的情形便又再一次的重複發生。

她(他)到底是怎麼了?她(他)明明就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類型,為什麼會如此如此的在意他(她)呢?

難不成……她(他)是喜歡上他(她)了?

這樣的疑問在兩人心中盤旋了好幾天,直到今天早上,常毅撞見一個男人趁他到對街買早餐時對落單的路恩伶猛獻殷勤,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覺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單純了。

縱使她並非他以往喜歡的那種類型,但這世上唯一可以碰她、吻她、憐她、愛她的男人,卻只能是他常毅!

拎著從早餐店裏買來的鮮奶和苜蓿芽三明治,常毅大跨步的走到路恩伶身邊,不著痕跡的用他的身體幫她隔開外來者的騷擾。

路恩伶仰頭感激的望著常毅,而後者只是回了她一抹溫柔的笑,同時伸手攬住她的纖腰,臉上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

「新朋友?」常毅轉頭對著正眯著眼打量他的男子微笑,雖然跟他搭訕的男人長相、

氣質已屬上品,但當身高一九O、擁有一張開麥拉Face的常毅出現後,蒼蠅男馬上二話不說的掉頭離開。

直到確定蒼蠅男不會再回來之後,路恩伶這才試圖撥掉常毅放在她腰間的大掌,可不管她怎麼動,他的手就是有辦法黏在她的腰上,怎麼都擺脫不掉。

「呃……人已經離開了……你可以……不用再繼續扶著我了。」路恩伶不得不抬頭直接要求。

望著她困窘的小臉,常毅只挑眉一笑,手在離開地腰際之前,居然還輕捏了下她纖瘦的腰杆,這才帶著勝利的微笑往前邁步。

按著才剛被輕薄過的纖腰,路恩伶一雙眼倏地瞠得老大。

「還不走!」定在前頭的常毅轉過頭,一如往常的催促著她。

瞧他那表情和口氣,仿佛好像他剛才那一捏,不過是出自於她的幻想罷了。

不對呀!她腰上明明就還殘留有被人捏過的感覺……

路恩伶按著自己的腰側,感覺她剛被他碰觸的地方,還隱隱發燙著。

算了!越想腦袋越痛,乾脆不要再想了!反正以她的智商,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常毅之前曾經打包票承諾他將全權負責參賽禮服的事,經過事實證明,他的確有著一雙靈巧的手和創意不絕的腦袋,可遇到要親手裁制衣服時,他才突然發現,原來嘴巴說的真的比自己動手做來得簡單輕鬆多了。

或許,這就是科技太過文明所引發的後遺症……在二十五世紀設計衣服,他只需要在電腦中描繪出他所設計的剪裁、尺寸、顏色,電腦就能準確無誤的製造出他所需的衣服。可現在,這輩子從未拿過剪刀剪過任何東西的常毅,卻得憑著兩把剪刀和粉土,乖乖的在紙上繪裁出樣版,好讓縫製工作能夠順利進行。

說明書上說,只要旋轉裁縫機旁邊的圓形把手,他就能夠順利的將布塞進裁縫機的車縫處。可不知為什麼,不管他怎麼使勁,用力到幾乎差點把旁邊的圓形把手扳壞,裁縫機的車縫處卻仍舊文風不動!

「該死的!從沒見過這麼難弄的東西!」

站在一旁的路恩伶終於看不下去,忍不住伸手幫了常毅一把。

「你轉錯方向了。」一邊轉著圓形把手,她一邊小聲的提點。

吼~~竟然只為了這麼小的問題,就害他浪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常毅濃眉一擰,俊朗的面容佈滿受挫的抑鬱之氣。

問題不只這樣,還有其他更嚴重的呢!

布終於放進去了,可常毅卻發現,原本應該車成一直線的縫線,這會兒卻像打結的麻花一樣,在白色的布上糾成了一團。

「哦!」挫敗的常毅終於忍無可忍的大聲吼叫。

站在一旁的路恩伶看不下去,又伸手幫了他。「其實……你只要一直踩地上這個踏板,將布慢慢的往前推,縫線就能很直很漂亮了……」

常毅抬起頭,表情極度不爽的瞪視著路恩伶。「你知道該怎麼弄這東西?」

路恩伶咽了咽口水,有些膽怯的點點頭。「高中的家政課老師曾經教過。」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呢?」常毅一聽到路恩伶會使用裁縫機,馬上二話不說的站起身,「快點!換你教我怎麼用它!」

路恩伶不由得愣了下。「可是……你不是說你在二十五世紀是個頂尖的服裝設計師……」

「二十五世紀哪需要用這台鬼東西呀!」常毅瞪著桌面上的縫紉機,臉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什麼妖魔鬼怪似的,「我敢說,要是在二十五世紀設計衣服需要用上它,我發誓我馬上改行!」

想不到十項全能的常毅,竟也有不精通的東西啊!

望著常毅臉上一副恨不得要把縫紉機給拆了的狠勁,路恩伶突然難以自抑的哈哈大笑。「如果等一下我教你,而你一直學不會,我也可以像你之前教我如何走臺步一樣,罵你白癡兼沒腦袋羅?」

常毅一愣,不怎麼確定的反問。「我之前有罵你罵得這麼難聽嗎?」

路恩伶相當肯定的點頭。「沒錯。」

瞧著路恩伶一臉高興的表情,常毅心想,這回換他完了!



夜裏,路恩伶一如往常的在套房裏練習走臺步,而終於學會使用縫紉機的常毅則是克難的在鬥大的小桌上幫路恩伶準備比賽當天的服裝,分別專注於手邊事的兩人沒有交談,除了持續不斷的車縫聲和書本偶爾的掉落聲外,房間裏不再有其他聲音。

直到擺在縫紉機上的鬧鐘「嗶嗶嗶」的響了三聲,常毅才伸手關掉縫紉機的開關,坐在原位上伸了個懶腰。

「你也休息一下吧!順便來試穿我做好的衣服合不合身。」常毅望著也流了一身汗的路恩伶說道。

路恩伶「嗯」了一聲,伸手拿下頂在頭上的書本,同時接過常毅遞來的衣服,轉身進浴室試穿去。

半晌,浴室裏突然傳出一聲小小的輕呼,「常毅……你還在房間裏嗎?」

「我在,怎麼了?」

「可能要麻煩你進來幫我一下……」路恩伶的聲音聽來有些猶豫,「我沒辦法拉到衣服後面的拉鏈……」

放下手中的雜誌,常毅起身走到浴室門前,輕敲敲門後便推門走入。大約三坪大的浴室中,只見身穿淺米色露背洋裝的路恩伶背對著大門,因為窘困的關係,裸露在常毅視線下的背部肌膚,隱隱浮現出淡淡粉紅色的紅暈。

屏住呼吸瞪視眼前的美景,刹那間,常毅心中突然起了一股衝動,想伸手去碰觸眼前這片雪肌,摸摸看它的觸感是否真如看起來的滑嫩……

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路恩伶胸衣的背扣下方,感覺到那陣眷戀的輕觸,雙手環住前胸的她不禁微微一顫,不過下一瞬間,她背後的拉鏈隨即就被拉起,

「你可以轉過來了,」常毅伸手幫路恩伶調整她身上的衣服,然後朝旁退了一步,專注的檢查她身上的衣服是否有地方需要修改。

望著常毅如往常般平靜的表情,路恩伶不禁覺得惱怒。

見鬼了!她明明就感覺他是故意伸手碰她的!可是一眨眼,他就又馬上回復一臉酷樣,讓她沒辦法從他的表情上探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更怪的是,她的身體竟然會因為他那偶一為之的小碰觸而感到悸動不已!

習慣有話就直說的她,再也受不了常毅這若有似無的曖昧舉動了!她懊惱的抿了抿小嘴,抬眼瞪視著他。「你剛有摸我。」

一臉疑惑的回望路恩伶,常毅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你說什麼?我剛剛沒聽清楚,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

想到要重複那羞死人的指控,路恩伶不禁漲紅了臉。「不要用這種話搪塞我,我知道你一定有聽到我說了什麼。」

「你是說……我剛才沒有聽錯,你是真的是說了一句『我剛有摸你』羅?」

「你敢說你沒有嗎?」路恩伶不悅的眯起了眼。

「我當然不敢這麼說。」常毅像是聽到什麼好玩的事似的挑眉一笑,「手是我的,伸手碰你的這個動作當然也一定是出自我個人的意願,我之所以會這麼訝異,是因為我沒料到你會突然這麼問我罷了。」

「奇怪,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問?被人平白無故吃了豆腐,難不成我連問一句為什麼都不行嗎?」

「你說得沒錯,你的確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常毅說話的表情一派平和自然。「既然你都這麼問了,那我就坦白一點告訴你吧!」他突然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我之所以會摸你,是因為我完全控制不住我心中那股想要碰你的衝動。」

蝦米?路恩伶瞪大雙眼,腦筋突然一陣空白。

「用句更直接一點的話來說……你聽好了!」常毅俯低下頭,燦爛誘人的黑色瞳眸直勾勾的望進路恩伶瞠大的雙眼,「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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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雖然常毅並沒有要求路恩伶馬上答覆她是否願意跟他交往,可接下來的時間中,從未失眠過的路恩伶卻因為常毅就睡在她旁邊的床上而輾轉了一整夜,直到天空濛濛的發白,倦極的她才終於迷糊的睡去。

清晨七點,常毅一如往常的早起,睜開眼的刹那,他下意識搜尋著路恩伶的身影,瞧見她躺在另外一張床上呼呼大睡,心中突然湧出一股淡淡的滿足感。

說不出為什麼,在和路恩伶相處過後,常毅發現他對Len迷戀的感覺變淡了,雖然路恩伶的氣質離他的標準差了十萬八千里,但至少她的外表還有五分像Len,勉強還能構上他的最低標準。

走到路恩伶床邊,常毅無言的凝視她熟睡的臉,知道她昨晚曾因為他的話而輾轉反側一夜,所以他今天特別「恩准」她可以再多睡一會兒,只是,在恩准她睡覺的同時,他也不忘要藉此太好機會偷偷「輕憊她一番。

他伸出手,輕輕摩挲她細嫩的臉頰,再滑至她那有如玫瑰花瓣般紅潤飽滿的小嘴,然後輕輕俯下頭,以燙熱的唇貼著她冰涼的小嘴。

朦朧中,路恩伶仿佛作了個美夢。她夢見她躺在繁花盛開的美麗花園中,蝴蝶、小鳥圍在她身邊飛舞,此時忽然飛來一隻色彩豔麗的鳳蝶低飛過她的臉,它細緻小巧的翅膀輕輕地撲滑過她的臉頰、嘴角,細細柔柔的碰觸讓她不由露齒一笑,忽地,她突然感覺到有東西貼在她的唇瓣上,而且還有一個灼熱濕潤的東西,正試圖竄進她微啟的小嘴中。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好奇心強的路恩伶不禁張開嘴巴迎進那股熾熱,待她幾乎被那熾熱攻擊得喘不過氣,她才忍不住睜開雙眼,瞧瞧那股火熱究竟從何而來。

映入她眼簾中的,是一雙閃著誘惑與慧黠的炯炯黑瞳。

察覺到她已清醒,常毅馬上停下吸吮她唇角的動作,微撐高起身體,含笑欣賞她措手不及的驚慌神情。

「早安,」氣氛曖味的空氣中,回蕩著男人特有的輕柔嗓音。

難不成剛剛貼在她嘴巴上的是他的……路恩伶雙眸一低,注意到常毅微微綻出笑容的濕潤薄唇。

不會吧?

捂著發燙的小嘴,路恩伶無法控制音量的大聲尖叫。「你、你、你……你剛剛偷吻我!」

在沒有人會大聲吵鬧的清晨,只消大聲一點的音量,其他房間裏的房客就會聽得一清二楚,因此當路恩伶尖叫完畢後,住在他們旁邊的「左鄰右舍」,突然在同一時間出現東西掉落的乒乓聲。

聽聞此起彼落的乒乓交響樂,路恩伶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做了多莽撞的事情。

捂著瞬間漲紅的臉龐,她嘴裏發出低低的申吟。

完了!她這一輩子打死都不願再出門了!



出門吃早餐的途中,追在常毅身後的路恩伶一邊快步穿越小公園,一邊氣呼呼的對著他的背影低嚷。「你犯規!我明明還沒回答是不是要讓你追的,你怎麼可以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吻我?」

常毅停下腳步,側轉過頭,微笑著睨了路恩伶一眼。「我記得你昨晚似乎沒有不同意的模樣喔!」

聽到常毅說的鬼話,路恩伶差點沒氣得當場昏厥了過去。「你、你以為你隨隨便便說一句『我們交往吧!』,之後我就會同意眼你交往嗎?你以為你是誰呀?」

「既然你不同意,那為什麼你昨晚沒有馬上拒絕我?」

「那……那是因為……我擔心……我擔心我如果馬上開口拒絕你,會對你造成傷害嘛!」

「是嗎?」常毅挑起眉,語氣中帶點懷疑的反問。「你確定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我怎麼覺得你沒馬上拒絕我的原因,是因為你剛好也在猶豫,猶豫你是否該爽快的答應跟我在一起呢?」

「誰說我在猶豫了?」路恩伶氣憤的握緊拳頭,擺出一臉準備跟他拼命的狠樣。「告訴你,本姑娘偏就對你這樣的沙豬男沒有感覺!」

常毅眯起雙眸,定定的審視路恩伶,當發現她說的話不像是在說氣話後,這才不悅的撇撇唇角,沒想到他竟失算了。

不過,常毅不愧是被二十五世紀的媒體喻為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服裝設計師,他製造與轉移話題的能力絲毫不遜於他的服裝創造力,也虧他遇上的物件是路恩伶這種腦袋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情的人,才能讓他如此輕易的就轉移她的注意力。

常毅抬頭看看天空,然後突然開口問道:「你上回說什麼時候才能收到你應徵公司寄來的回函?」

不出常毅所料,他一開口提及在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工作」,她馬上就忘了自己正在生氣,而且立刻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他們需要五個工作天的時間處理啦!可到昨天已經一個禮拜了,我看我是沒希望了。」

雖然常毅早就預料到結果會是這樣,不過他還是抬手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其實,不被一般公司錄取並非路恩伶的問題,原因不過是因為她的外表實在太過亮眼,再加上她的身高比一般男人高上許多,在很多男性主管根深柢固的刻板印象下,像路恩伶這樣的漂亮女生除了拿來當花瓶擺著好看之外,是沒有太多附加價值的。

「說不定等我們吃完早餐後,你千盼萬盼的回函就已經在櫃檯那邊等著你了。」

「我也希望這樣……」路恩伶沮喪的長吐了口氣。「希望歸希望,我其實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要是明天再等不到回函,我們大概就得準備收拾行李回南投去了。」

「回南投?」聽到這個答案,常毅原本平穩的口氣突然提高了兩度。「那模特兒的選拔賽呢?你該不會要說你不打算參加了吧?」

「我做過的承諾,我一定會去完成。」路恩伶有氣無力的說道:「只是你真的認為我該去參加模特兒比賽嗎?我甚至連一般公司的面試都沒辦法入選耶!」

「別把我的眼光拿去跟其他的平凡人相比。」常毅突然伸手捧起路恩伶的小臉,黝黑的眸緊盯著她,「我說過我對我的眼光有信心!除非是你自己甘願放棄,不然,我絕對有能力將你拱上超級名模的寶座……我說的這句話絕對不假!」

仰望著常毅恍若磐石般的堅定眼神,路恩伶不禁要好奇起能夠培育出如此自信心十足的男人的家庭究竟是什麼模樣,甚至連她這種對自己沒啥信心的人都快被他給催眠了……

「好吧!」路恩伶終於屈服于常毅十足的自信心之中。「算我剛說錯話了,我相信你的眼光,而我也保證我下次不會再質疑你說的話了,所以……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常毅挑挑眉,對著路恩伶做了一個「勉強接受」的表情。

「快點走吧!我肚子餓了!」鬆開捧住路恩伶下顎的手,常毅毫不遲疑的反轉過身,邁開大步的繼續他方才被打斷的路程。

尾隨在他身後的路恩伶,一邊移動腳步,一邊困惑的思索著……奇怪!怎麼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似的……

在隱約快要想起之際,她微嘟起的嘴突然被常毅塞進一顆糙米饅頭,嚼了幾口,她就再也想不起她剛才究竟在思考什麼了。

一邊喝著香醇可口的奶茶,一邊瞧著路恩伶心滿意足吃著早餐的表情,常毅忍不住在心裏暗暗讚歎。



1999年3月25日,臺北第一屆天生名模選拔的初選會即將在臺北世貿熱烈展開,而路恩伶和其他參賽者早在前一天晚上八點之前住進主辦單位所訂的飯店中,9點一到,主辦單位便邀集所有參賽者,到飯店三樓的會議室中宣佈明天的行程和抽選明天的出場順序。

初選會的規定相當簡單,主辦單位將會提供場地供參賽者化妝和更衣,但每位參賽者必須著自備禮服和高跟鞋依序繞場一周,待所有參賽者全部繞場一周後,主辦單位和評審將會在一個小時後公佈入選人的名單。

意思就是說,包含路恩伶在內的153位參賽者,每個人大約只有三分鐘的時間能夠讓評審加深印象,

在飯店休息的當晚,縱使路恩伶的神經再大條,也難免被環肆在空氣中的緊張攪得無法順利成眠。

「怎麼辦!我竟然睡不著耶!」在早已熄燈的兩人房中,輾轉難眠的路恩伶小聲的喚著正睡在另一張床上的常毅。

合上眼睛休息的常毅微睜開眼,轉頭望著張著一雙大眼、不安的注視著他的路恩伶。「緊張嗎?」

路恩伶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常毅爬爬頭髮,突然一骨碌的從床上坐起身,朝略恩伶招招手。「過來這裏坐。」

「幹嘛呀?」路恩伶雙手環住前胸,一副戒備的表情。

「幾個小時後就得去參加比賽的人,你以為我還能對你幹嘛?」常毅沒好氣的瞪了路恩伶一眼。

該小心的時候偏偏神經粗到教人生氣,可不需要她太多心的時候,又突然變得精明幹練得眼什麼似的,真是!

「我是要幫你按摩,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要要要!」聽到常毅願意幫她按摩,原本一臉戒備的路恩伶馬上變成像是聽到有糖可吃的小孩一樣,忙不迭的跳到他的床位上。

讓出位子,常毅嘴上仍是不饒人的諷刺她一句,「你剛不是說不要嗎?」

路恩伶皮皮的笑著,二話不說的俯躺到常毅方才所躺的位子上。

當常毅修長的手指按貼上她後腦勺的刹那,路恩伶只覺得身體突然一輕,原本心中的焦躁情緒,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舒服喔……」路恩伶發出輕歎聲,一副準備要沉入夢鄉的放鬆神情。

隨著常毅手指的移動,漸漸的,路恩伶的眼皮重了、腦袋變沉了、呼吸也越發緩慢了……

五分鐘不到,常毅連她身體的一半都還沒按摩完,就聽到俯臥在床上的路恩伶,發出一連均勻的鼻息。

這麼簡單就睡著了?

常毅停下手上的動作,搖了搖她的身體,只聽見路恩伶嘴裏發出一些語焉不詳的咕噥聲,像是「我想吃炸雞,不然至少也給我一份香酥雞塊」之類的無聊囈語,然後閉著眼睛順手拖來常毅的被單,一臉幸福的陷入甜甜的夢鄉中。

凝眸注視著路恩伶不甚優雅的睡顏,常毅帶點報復意味的擰了擰她的鼻頭,聽見她發出不舒服的埋怨後,他又隨即放開手,細細的撫著被他擰紅的俏鼻。

品味一向高雅的他,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一個毫無優雅氣息的女人呢?

雖然常毅嘴裏如此埋怨,但從他小心翼翼的幫她蓋被子的動作來看,卻瞧不出他心裏有一丁點的不情願……

感情這種事呀……真是哪個鍋配哪個蓋,嘴硬不了的!



天生名模選拔會初賽的化粧室裏,女孩們的尖叫聲、吹風機的嗡嗡聲,還有門前執行製作的助理大叫「還有10分鐘上徹的催趕聲,形成了一片雜亂無章的混亂畫面。

化粧室的一角,路恩伶正在更衣室中手忙腳亂的換穿她等會兒要上臺展示的新衣。

門裏突然傳來一聲輕叫。「常毅,你做的這件衣服怎麼這麼難穿啊?」

聽見路恩伶的埋怨,站在更衣室門外的常毅眉頭一皺,表情不怎麼高興的敲敲更衣室的門。「開門讓我進去幫你。」

「可是……」自己僅穿著一件膚色的丁字小褲,上身連件內衣也沒穿,要是讓常毅進來幫她穿衣眼,不就什麼都被看光了?

「沒時間磨菇了,你快點開門啊!」常毅再次用力的敲門。

遠遠聽到執行製作的助理大喊「還有七分鐘,大家準備的動作要加快」的聲明,路恩伶猛地心一橫,伸手過去轉開更衣室的門。

站在更衣室裏的路恩伶羞澀的捂著身體等待常毅的幫忙,而他不過只抬頭瞧了她一眼,三,兩下就把她一直擺弄不定的禮服穿好,然後又從口袋掏出一瓶含金粉的乳液,倒在自己的手上,再將之塗抹在路恩伶裸露的肩頸,背部和修長的手臂,而後抓了抓路恩伶剛吹好的蓬鬆捲髮,他這才滿意的朝後退了一步,凝神觀察是否還有其他不完美的地方。

聽見越浙逼近的上臺時間,路恩伶緊張的揪著手指,神情不安的望著常毅。「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常毅望進路恩伶飽含著擔憂的眸,朝她微徽一笑,然後反轉過她的身體,要她好好瞧瞧鏡子中的自己。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她細白豐潤的耳垂,誘人的黑眸從鏡中深深鎖定她不安的眼瞳,他靠在她的耳邊低喃,「你美到讓我忍不住想一口吃了你!」

路恩伶瞬間害羞得紅了小臉,當地正想轉頭說他幾句的同時,俯低著頭的常毅突然一湊唇,靈巧的舌尖瞬間滑進了她還來不及合起的嘴,誘人的磨蹭了兩圈之後隨即撤退。

溫潤的男低音在她耳畔低聲喃道:「去吧!我的小美人,拿出你的潛力來。」

常毅拍拍路恩伶的臀部,隨即被推出更衣室,待她意識終於清醒,一陣燦爛強力的燈光突然直射在她面前,她下意識的挺起胸膛,在節奏分明的音樂聲中邁開大步走向前去。

在後臺瞧著路恩伶毫不怯場的反應,一直用手撐住下顎的常毅,不禁滿意的笑了。

不出常毅所料,路恩伶一出場,她那落落大方的颱風和她身上那襲波希米亞風格的長洋裝,馬上就擄獲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滾著米色荷葉邊的長V型領口服貼的銜合在胸部的曲線上,一條長長的褐色亮面緞帶松松的環住她纖細的腰肢,隨著她步伐的邁動,長至她腳踝處的米色雪紡紗像極了飄浮在天空中的美麗雲彩,在她纖細的腳踝處輕輕柔柔的翻動著。

跨步走至伸展台前,投予評審一個優雅自信又滿是驕傲的表情之後轉身,再度邁開步伐往伸展台後方而去,再次轉身,而後離開伸展台……

其實路恩伶完全記不得她到底是怎麼走完全程的,她只是依順身體的本能去反應,待她跨進後臺的那一刹那,她的視線下意識的在人群中搜尋著常毅的身影,當瞥見他滿意的微笑後,她心頭的緊張瞬間消失無蹤。

路恩伶快步跑到常毅面前,而他則是大張雙臂,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

「你做得很好。」

聽見他的讚美,路恩伶發現,這幾天累積下來的疲 憊和辛勞全都不算什麼了。將頭偎在常毅的懷中,她開心的笑了,

一個小時後,路恩伶在眾所矚目的期盼中,順利的進入復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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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0 00:18: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3月27日,臺灣的時尚雜誌特別為這群入選的准模特兒們做了一個專訪,其中最特別的一點是,時尚雜誌甚至還撥出一點空檔,訪問幫路恩伶設計衣服的常毅。

而外表俊逸有型的常毅給採訪人員的第一印象就是--這男人該不會也是個模特兒吧?

「聽說路小姐身上的禮服都是你設計、親手裁制的?」採訪人員口氣難掩驚愕的詢問。

「沒錯。」落坐在高腳椅上的常毅表情淡淡的點點頭:

「那請問……常先生你之前曾是模特兒……或者是設計師嗎?」

「我從沒做過模特兒,會想要設計衣服只是單純的興趣罷了。」

「請問你有意藉此機會進入服飾界嗎?」

「不一定。」常毅給了採訪人員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我目前最感興趣的是,該如何在一個禮拜內幫她設計出一套可以襯托出她優點的完美禮服……」

訪問結束之後,在場所有人,包括雜誌社的採訪人員和所有入選的准模特兒全把他跟路恩伶想成了一對,而且還是一對處於熱戀狀態中的甜蜜愛侶!

「你為什麼要在訪問中說那種會讓大家產生誤解的話?」在搭計程車回飯店的路上,路恩伶口氣不佳的追問:「我跟你明明就不是情侶關係。」

坐在路恩伶身旁的常毅突然轉頭望著她,表情莫測高深的反問。「你說我跟你不是情侶,那請問你認為我倆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反問,路恩伶愣了下。「我們……我們之間的關係是……」

到底是什麼呢?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感覺太過矯情,明明他就想追求她,而且她還不只一次的被他偷吻……可如果說是情人,它明明就感覺不到任何一點戀愛中的甜蜜……嗯……不過也好像不能說完全沒有……

支支吾吾了好一陣,路恩伶才挫敗的垂下肩膀,小小聲的答了句,「我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這麼遲鈍的傢伙?瞪著路恩伶寫滿困惑與茫然的小臉,常毅只覺得一陣挫敗,忍不住深歎了口氣,在心裏默默哀悼自己的苦命。

這女人本就不怎麼精明,尤其碰上感情的事,她的感覺更只能用「呆得可以」這四個字來形容。

計程車不一會兒就駛抵他們的目的地,路恩伶才剛付完車錢,隨即就被不耐久等的常毅拉進飯店。

一進飯店套房,仍舊一臉茫然的路恩伶冷不防的被拉進常毅的懷抱。

「你真是笨得可以了!居然笨到連舉一反三的能力都沒有!」將頭埋在她膨松的短髮中,常毅用力的攬緊她,緊到幾乎想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你真以為我很閑嗎?假使我今天不是真的喜歡你,又何苦每天熬夜趕著幫你設計衣服,還要擔心你有沒有吃飽,關心你今天心情好不好,身體會不會太過於疲倦……」

臉被緊壓在他胸膛上的路恩伶聲音有些模糊的辯道:「你沒說我怎麼會知道?我以為……你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要讓你能早點獨立,頂多……頂多只是順便幫我取得模特兒的冠軍寶座而已……」

常毅仰起頭,長歎了一口氣。「我承認我一開始的確是這樣想的,沒想到的是,我竟然在訓練你的過程中,莫名其妙的對你動了心。」低頭凝視她的俏臉,明亮的黑眸閃爍著綿密的柔情摯愛,「其實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可每次一看到你,我就會壓抑不住的想關心你、疼寵你,我承認我做得還不夠好,但是,我並不是會隨便開口要求和女人交往的男人……」

常毅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路恩伶昏了頭,尤其在他那雙閃亮黑眸的注視下,更讓她覺得頭昏腦脹。

心思簡單的她的確無法揣想常毅內心的曲折。感情對於她,無非就是單純的喜歡和不喜歡而已,聽到常毅說他喜歡她……坦白說,她還真是挺高興的。

「總歸一句話,我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在你心裏,到底對我有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喜歡?」

路恩伶眨眨大眼,「我……」

對於遲鈍又被動的路恩伶,常毅自有他應對的辦法。「你只需要回答我喜歡還是不喜歡就行了。」他態度強硬的提出二選一的要求。

路恩伶回了他一個不確定的回答。「應該是……喜歡……吧?」

「既然你也喜歡我,那就夠了。」常毅低頭啄吻她小巧的紅唇,神態果決的做了決定。「從現在起,我們就是情侶了。」

耶?略恩伶的嘴巴張得好大。他不是才剛對她訴完情衷而已嗎?怎麼一下子就進展成情侶關係了?

常毅蹙起濃眉,盯著路恩伶詫異的表情。「嘴巴張得這麼大幹嘛?你覺得我的說法哪里不妥嗎?」

「我只是覺得……嗯……事情好像進展得……有點快……」

「哪里快?我都嫌太慢了呢!」常毅一邊揉著路恩伶的頭髮,一邊輕輕在她的頰上親吻。「明明喜歡的人就睡在身邊,可是卻只能看不能摸,你知道這有多難熬嗎?」

承受著常毅甜蜜的啄吻,路恩伶卻是一臉的神情恍惚。

「嫌我表現得不夠好嗎?」修長的手指細膩的描繪她小巧紅潤的小嘴,常毅俯低下頭,濃厚的男性氣味霎時籠罩路恩伶所有的感官。

路恩伶怔怔的望著他的漂亮黑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放心好了,從現在開始,我絕對會表現到讓你說不出『我不知道』這四個字的。」

隨後,熾熱如火的熱唇倏地落在路恩伶來不及合起的小嘴上。

雖然曾在清醒狀態被常毅偷吻過一次,但由於上回接觸的時間太過短暫,她對那種感覺依然陌生得很。可這回就不一樣了,或許因為他已跟她表白過心意,這回的細吻顯得異常緩慢激情。

從來沒談過戀愛的路恩伶,才稍稍被他親了下,一雙長腿就像和了水的軟泥般,完全撐不住自己的重量。

彎下腰,常毅攔腰抱起路恩伶,但嘴唇仍貪婪的佔據她的,而後慢慢走向房中的單人床。將她安穩的放在床沿,隨即將她環住他肩膀的手臂往上一拉,用不至於傷害她卻結實的力道,將她整個人攤開來。

常毅薄薄的唇瓣離開了她的,沿著她形狀美好的臉龐,緩慢的品嘗她柔嫩肌膚的美妙觸感。

半眯起的眼角沁出興奮又緊張的淚水,路恩伶注視著貼近在她臉前的常毅,如刀刻般俊朗的面容和深邃黝黑的瞳眸,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有些害怕這樣的他,可內心深處卻又有著強烈的好奇,因為發現他這從未顯現於外的一面而隱隱覺得雀躍。

常毅的嘴突然咬住路恩伶豐潤的耳垂,驟升的快感讓拖禁不住張嘴輕嚀了一聲。

「感覺到我對你的滿腔熱情了嗎?」呵著氣,常毅在她耳邊輕聲低喃道。

路恩伶敏感的縮起肩頭,不自覺的做出一個極嫵媚的神態,這讓常毅的心猛地一跳。

路恩伶的外表本就和常毅日思夜慕的Len有幾分神似,突然又看到她這不自覺的嫵媚表情,他禁不住有些懷疑,懷疑她會下會就是Len本人……

「哈……哈啾!」

離開常毅懷抱的路恩伶突地小臉一皺,當著他的面,相當沒氣質的打了一個大噴嚏。

常毅眨著雙眼,蹬著略恩伶揉著鼻子傻笑的可愛表情,一瞬間,他又立刻把剛剛浮上他心頭的懷疑給推翻了。

不可能!縱使路恩伶外表再怎麼跟Len相似,可依Len那高雅迷人的氣質來看,她絕對不可能在男人面前做出如此粗魯的舉動的。

笑笑的搖著頭,常毅一邊伸手抽來面紙讓路恩伶擦臉,一邊在心裏如此想。



飯店附設的健身房中,身穿運動服的路恩伶正跟著其他參賽者在裏頭揮汗如雨的做著重量訓練,而被主辦單位要求暫時禁止進入的常毅則是坐在健身房的玻璃帷幕外,手上拿著鉛筆和速描本猛畫。

靈感大發的他一邊看著路恩伶運動的姿態,一邊簡略的在本子上繪出浮現在他腦海中的美麗衣服。

獨自畫了一會,雖然他沒抬起頭,卻敏感的察覺到身旁多了一雙飽含挑逗意味的視線。

悄悄合上手中的繪本,猛一抬頭,常毅黝亮的黑陣定定的鎖在坐離他大約五步遠的女子臉上。

他對她有些印象,這女子好像也是名模 比賽的參賽者之一。挑起眉,他面無表情的回望著女子,而女子一觸及到他的目光,抹著紫色口紅的薄唇倏然一勾,漾起了一抹挑逗的笑,毫不保留的表現出她對他的「興趣」。

如果路恩伶的外表和內在符合常毅的最低標準,那眼前這個正用眼神勾引他的年輕女子,只能用「不堪入目」這四個字來形容了。

「你好。」年輕女子從座位上站起,大方的換坐到常毅身旁的位子。「我叫凱特,請問你貴姓大名?」

「常毅。」不冷不熱,一貫冷淡輕忽的音調。

「常毅……聽起來就是個很容易讓人記住的好名字。」凱特嬌媚一笑,誘人黑瞳中不避諱的表現出她對常毅的欣賞。「前幾天在比賽現場,我就一直在注意你了,請問你是路小姐的……」

「男朋友。」

「啊!」凱特做出一個相當失望的表情,「真羡慕路小姐的好運,能夠擁有一個像你這麼有才華的男朋友。」

聽見凱特的稱讚,常毅只是將眉尖微微一挑,不搭腔的等待她把話說完。

果然,凱特在勾了一抹甜笑後,突然傾過身子往常毅的身旁靠近。從常毅的角度來看,他可以毫不費力的瞧見她裹在黑色V字領衣下的深深溝壑。

「如果你現在有空,可不可以跟我一塊到樓下的咖啡shop喝杯咖啡?我有一些服裝設計方面的事想請教你……」

邊聽著凱特的邀請詞,常毅邊下意識的回頭察看仍在健身房裏奮戰的路恩伶,在撇過頭的刹那,他突然像是被電到般的跳起。

不是說除了參賽者之外的閒雜人等一律不可進入健身房嗎?為什麼裏頭卻多了個男人在路恩伶身旁打轉?

怒火攻心的常毅就像頭被其他獅子侵佔領域的公獅一般,他什麼話也沒說,便丟下試圖想吸引他注意力的女子,大跨步的朝健身房沖去。

「實在很抱歉,我真的很高興你對我的抬愛,可我心裏真的沒有一點想涉足演藝圈的意願。」

「我看過你昨天在臺上的表現,只要你願意,我敢保證你絕對有能力在演藝圈中大放異彩。」周旋在路恩伶身旁的年輕男人拼命的想遊說她加入他的經紀公司。

「可是我真的沒有興趣……」路恩伶微低頭看了眼方才男人遞來的名片,米白色的藝南紙上寫著「常昆侖」這三個灰色小字。

「常先生,我就老實告訴你好了,比起加入演藝圈,當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其實才是我的夢想,我之所以會參加這次的選拔比賽,只是想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一個特別的回憶,從不曾想藉這個機會進入演藝圈。」

「有些人拼了命的想得到眾人的矚目卻苦求不到,可你身上明明有這種特質卻不願將它發掘出來!難道你不會覺得太可惜了嗎?」

路恩伶搖搖頭,「我只能說人各有志。」

想不到她竟如此固執。常昆侖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思忖著是否還有其他可說動她的方法,可他還沒想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他的身體便冷不防的被人推開。

他訝異的轉頭一看。赫!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算是高的了,沒想到出現在他身後的男人長得比他更高,甚至更帥!

「請問你找恩伶有什麼事嗎?」瞪著入侵到他「地盤」的陌生男人,常毅臉上瞧不出一點善意。

常昆侖心想,要是能同時將這個又高又帥的男人和路恩伶一起簽進他的經紀公司……他的眼前登時冒出一大堆$的符號。

為了自己將來的「錢途」著想,縱使眼前的男人一臉大便,他還是硬著頭皮上了!涎著笑臉,常昆侖一臉殷勤的掏出名片送到常毅手上。「先生你好,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常昆侖,請問你怎麼稱呼?」

乍然聽到常昆侖的名字,原本臉色不佳的常毅表情倏地一變。

常昆侖?他在二十五世紀繼承的公司剛好就叫「昆毅集團」,而創始人就是他的曾曾……不知幾個曾的曾祖父--常昆侖。

為什麼他獨獨會把他的曾曾……祖父的名字記得這麼清楚呢?就因為他那個的曾曾……祖父的名字實在太特別,在初見到這個名字時,常毅馬上把他曾曾曾……祖父的名字聯想成古代武快小說中,武當派昆侖山等練武之地。

「你說你叫常昆侖?」常毅再一次確定。

「沒錯。」

這男人……該不會就是他的曾曾……祖父吧?瞧著矮他半顆頭的常昆侖,常毅心中突然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稱呼呢!」

「常毅。」

「你也姓常啊?」常昆侖驚訝地看著他,「那太好了!同姓就是有緣,說不定我倆八百年前還是同一個祖宗生的呢!」他像是遇上好友似的熱情的拍著常毅的肩膀。

瞧著常昆侖笑得異常燦爛的笑臉,常毅心中只覺得奇怪,想不到他竟會在五百年前的世界中遇上他的曾曾……祖父。

搖搖頭,甩掉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常毅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他曾曾……祖父跑來騷擾路恩伶的事上。「請問你找恩伶有什麼事?」

「呃……」常昆侖沉吟的看著常毅和路恩伶,「請問你們倆的關係是……」

常毅和路恩伶同時回答。「(男女)朋友。」

路恩伶只說了「朋友」兩字,而常毅一聽見她的說法,俊朗的眉峰霎時皺起。「你剛說什麼?」

路恩伶表情傻傻的回問,「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而且還是大大大大的不對!

常毅轉頭朝常昆侖低聲致了個歉,再轉頭拉著路恩伶的手要求,「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可是……可是我還沒練……」路恩伶的手指向一旁的健身器材,

「什麼?」常毅轉頭冷冷的睇著她。

路恩伶一見常毅眼底燃著的火光後,脖子一縮,瞬間沒了聲音。

他怎麼又生氣了?

一臉苦瓜相的路恩伶被常毅迅速的帶離健身房。她一邊踉蹌的跟在他身邊,一頭霧水的她邊還納悶的想著自己何時得罪他了,還是她又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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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常毅將路恩伶帶進他們的房間後,才終於轉頭直視著她。

瞧著常毅緊繃嚴肅的俊顏,路恩伶連忙綻出一抹微笑,企圖化解周遭緊繃的氣氛。

可常毅卻不怎麼領情,他沉下聲音,口氣不悅的質問。「你為什麼要跟他說我跟你只是單純的朋友?」

「我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嗎?」她不懂。

「當然不對!」發現路恩伶到現在仍弄不清她剛究竟說錯了什麼話,常毅濃眉一蹙,火氣驟然狂燒起來。「我真搞不懂,你昨天晚上那麼熱烈的回應我之後,居然還能夠用『朋友』兩個字來解釋我跟你的關係!」

原來他是在氣這個啊!路恩伶一瞬間漲紅了小臉。「在沒經過你的同意之前,我不好意思,也不敢隨隨便便就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公諸於世嘛!」她表情羞澀的偷瞟了常毅一眼,小小聲的說:「我怕你會生氣。」

常毅微挑了挑眉尖。「你為什麼認為我會生氣?」

「因為……」抿了抿下唇,路恩伶猶豫的回答。「因為我剛在健身房做運動的時候,聽到好多漂亮女生說她們很想『多多』認識認識你……」

「所以呢?」常毅邊問,唇角邊悄悄的勾起。

「所以我想,說不定你並不喜歡讓大家知道我倆的關係,畢竟你現在行情正好,所以我才會……才會說我跟你只是朋友關係……」

「說你遲鈍,你還死不承認!」常毅忍不住輕斥路恩伶一句,不過在開口責駡她的時候,同時也伸長手抱住她的腰,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她細緻的耳渦上。「我不是在雜誌社做訪問的時候說過了,這世上唯一會讓我想幫她裁制衣裳的就只有一個人,就是你這個小笨蛋。」常毅寵溺的吻吻她白嫩的頰。

感覺到他的輕吻,路恩伶整個人突然扭捏起來。「我……我一下子沒想那麼多嘛……」

「那下回呢?」常毅伸手抬起她低垂的頭,柔和的目光定定的凝視她的眸。「下回有人再問你我們之間的關係時,你又會怎麼回答?」

「我會說……」路恩伶被他過於誘人的黑眸給瞧得有些喘不過氣,「你……你是我的……我的男朋友……」

「這麼說就對了。」常毅低下頭,贊許的吻上她的唇。



時間飛快的又過了一個禮拜。今晚名模選拔會將會在二十五名模特兒中選出十名進入總決賽,當然,最受矚目的路恩伶和常毅這組人自然又順利的進入決賽。

總決賽定在半個月後,在這半個月的時間中,電視臺將會做特集,向所有民眾介紹這群美麗的女孩,而當路恩伶在電視螢光幕上曝光後,向來不看娛樂新聞的路媽,終於也在左鄰右舍的通知下得知這個消息。

雖然路媽的觀念一向開明,但一想到路恩伶初上臺北的目的和她現在做的事回然不同後,忍不住有些擔心起來。

在電視臺剛播完特集後的晚上,路恩伶向來很少響的行動電話突然間響了。

「小恩,你確定當模特兒是你想要的工作嗎?」路媽在電話那頭小聲問道。

「老實說,一開始我只是想藉參加比賽讓自己累積一些不同的回憶,可是在走過伸展台後,我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很抱歉,媽,在參加比賽之前沒先知會你一聲。」拿著手機,路恩伶一臉抱歉的對著手機輕喃。

「沒關係,畢竟你已經成年了,已經能決定自己將來究竟想走什麼樣的路,」路媽話鋒突然一轉,「不過,那個幫你設計參賽衣服的男人……你不覺得你應該撥空帶他回來讓媽瞧瞧嗎?」

「呃……」路恩伶遲疑的瞟了坐在一旁的常毅一眼,「等我這陣子忙完之後可以嗎?」

「至少也讓我跟他說個話吧!」路媽堅持。

「那……你等一下。」路恩伶用手捂住手機,表情擔心的看著常毅。「怎麼辦?我媽說她想跟你說話耶!」

常毅撇唇一笑,毫不猶豫的接過路恩伶手上的行動電話。「伯母您好,我是常毅。」

聽見常毅低沉醇厚的嗓音,路媽終於安心了些,她想,有這麼好聽聲音的男人,品行也應該不會差到哪去才對,於是她笑了笑,只對他吩咐了句,「我女兒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我會的,請伯母放心。」

結束通話,路恩伶連忙追問。「我媽剛說些什麼。」

「她說,她已經把你交給我了,從今以後,不管我要親要吻都沒問題。」

路恩伶詫異的瞪大雙眼,「騙人!我媽連看都沒看過你,怎麼可能就馬上跟你這麼說。」

「因為你媽厲害呀!光聽聲音就知道我是個好人。」常毅伸手擰擰路恩伶的鼻頭,一臉詭譎的笑著。「不信的話,你大可再打電話去問她,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嘟起小嘴,路恩伶一臉「我才不上你的當」的表情。

「是你自己不打電話回去求證的喲!」常毅面帶微笑的貼近路恩伶的臉,鼻尖輕輕摩挲她柔嫩的頰,逗得路恩伶咯咯直笑。

「你別這樣,人家會癢啦!」

在封住路恩伶的小嘴前,常毅嘴裏還在咕噥,「我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你要我怎麼履行我對你母親的承諾呢?」

「又沒人非要你履行……」

路恩伶所有末出口的辯駁,立刻消失在常毅熱情如火的熱吻中。



本以為路恩伶會順利的得到天生名模的選拔冠軍,但在選拔日的前一天,她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頭寫著--



如果你想順利得到最後的冠軍,擾請在x月x日身著盛裝到xx飯店90l號房單獨赴會。



乍見到匿名信的刹那,單純的路恩伶還以為這只是一張普通的派對邀請函,但常毅看過之後,她才瞭解到這張邀請函內容其實大有玄機。

換句話說,這張匿名信的主人正在暗示她,如果她不同意以身體交換,想當然爾,最後的冠軍想必不會是她。

路恩伶一時間慌了手腳。「我現在該怎麼辦?」

參賽至今,說不想得到冠軍是騙人的,不過,她也不至於瘋狂到為了想得到冠軍而賠上自己的清白,尤其是在她已經對其他人動了心的情況下。

表情冷酷的睇著緊握在手中的匿名信,常毅抬起頭,給了路恩伶一抹笑容,然後立刻撥電話給常昆侖,要求他來飯店一敘,

和常昆侖密談之後的當天晚上,常昆侖便幫路恩伶對外發表一份聲明,內容是路恩伶決定放棄參加天生名模的總決賽,轉戰演藝圈。

同時,常毅也在常昆侖私下牽線下,進入一家分公司設在臺灣的服裝設計品牌,且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以他雄厚的實力和與生俱來的領導天分,蠶食鯨吞整個分公司的設計大權。

常毅發誓,他將會證明,雖然他無法讓路恩伶在這場比賽中得到冠軍,可他依舊可以讓她坐上超級名模的寶座!

而且,這一回,將不會有任何人有能力阻礙她的名模之路。



常昆侖幫路恩伶安排的第一個工作,便是和某知名化妝品牌簽下代言的工作,並在四月初搭機前往法國巴黎拍攝她第一支唇膏廣告的CP。

因為常毅沒身分證明文件,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路恩伶跟著常昆侖和其他拍攝人員出國工作去,一個人孤伶伶的待在臺灣。

說真的,與常毅朝夕相處久了之後,突然要地一個人獨自生活,這還真讓她不習慣。在法國巴黎工作的這個禮拜,唯一能讓她稍感期待的,就是她每天結束拍攝後接到常毅打來的國際電話。

不知不覺中,兩人的感情在時間與空間的催化下益發加深,常毅已經記不得他究竟有多久沒想起他所摯愛的Len,也不在乎他到底是遇不遇得上她了,因為現在他腦袋裏所想時,是有著甜美笑容、個性單純的路恩伶。

一個禮拜後,路恩伶終於在常毅的引頸期盼下回到臺灣,當她跨進他住的套房後,他倆便再也克制不住滿懷的思念,緊緊的抱在一塊兒。

「常毅……」感覺到闊別已久的溫暖胸膛,情緒激動的路恩伶突然覺得眼眶濕濕的。

「怎麼了?一臉要哭要哭的表情。」常毅笑著擰擰路恩伶的鼻頭。

原本微低著頭的路恩伶立刻抬高小臉,不好意思的瞟了常毅一眼。

瞧見她那含羞帶怯的表情,常毅原本就不平靜的心跳又猛地一震。

「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了,我是個男人,會忍不住衝動起來的!」

常毅說話的同時,路恩伶不難從兩人貼近的下身中,察覺到他不由自主的欲望,這讓她羞紅了臉,只得垂下視線,把玩著他的襯衫鈕扣。

感覺到她輕微細膩又隱約曖昧的碰觸,常毅的呼吸變得十分混亂。仰起頭,緊閉著雙眼,他在心裏告訴自己,要是再忍下去,他就不叫男人了。

低頭輕齧住她豐潤的耳垂,只聽她驚訝的輕呼一聲,在她抬起頭的瞬間,微啟的紅唇霎時被等侯已久的熱唇攫祝

常毅的手從背後環抱住她,將她的身軀緊緊貼靠向自己,燙熱的大掌沿著她背部窈窕的曲線來回摩挲,直到撫至她豐潤的美臀時,他才猛一收掌,微使勁的撫著那深壑的溝渠間。

只消這麼一摸,貼靠在常毅身上的路恩伶霎時失了力氣。她將頭一撇,一聲無助的嬌喃禁不住從她的嘴中傾泄而出。

雙臂緊緊的撐住她的身體,常毅將頭靠向路恩伶的耳邊,一邊吻著,一邊喃喃的提醒道:「趁一切都還來得及前……如果你不想要……還可以拒絕……」

低柔的輕喃喚醒了沉醉在他的碰觸中的神志,路恩伶睜開朦朧的美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燃著欲火的俊朗面容。

要嗎?她已經準備把自己交付給這個男人了嗎?

常毅只是靜靜的回望著她,不勉強也不說話,安靜的等待她的回答。

滴溜溜的美眸微微眯起,如愛撫似的從他那雙濃眉、深邃黝黑的雙眼、如刀刻般的筆直鼻樑、薄削卻溫軟的唇瓣,還有那方正剛強的下顎緩緩滑過……

路恩伶突然從嘴裏發出一聲輕歎,捫心自問,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她這輩子還能愛上誰呢?

伸長兩手,攬住他的肩,路恩伶仰起小臉,宛如奉獻般的送上自己的唇瓣。

常毅期待已久的答案,這一刻終於揭曉。

大手順利脫下她絲滑柔軟的連身洋裝,隨意的將之丟至一旁,仰躺在大床上的路恩伶害羞的捂住燙紅的小臉,眼睛連睜開的勇氣都沒有。

常毅微笑的、輕輕的拉開她的雙手,將自己的臉湊到她的面前,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寶貝,睜開眼睛看我。」

聽見他愛語的瞬間,只見原本浮現在她頰上的紅霞,霎時染紅了她的身體。

不管再怎麼愛他、想他,面對這洶湧而至的陌生情潮,對毫無經驗的路恩伶而言,心中難免會產生畏懼,她嬌羞的別過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扳過她的臉,常毅哄誘的啄吻著她的小嘴。「我不是說過,把一切都交給我就好了?」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覺得怕……」

「怕我會傷了你嗎?」常毅問道。

「不是……」唯恐不解釋清楚會傷到他的心,縱使再怎麼不好意思,路恩伶仍舊逼自己睜眼直視他,「我是怕……怕我的反應不佳,讓你覺得掃興。」

挑著眉,常毅一臉拿她沒轍的輕歎。「你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這件事了。能夠擁你在懷中,我就已經覺得很感動了,如果還有榮幸擁有全部的你……光是這個念頭,就夠讓我亢奮到不行了。」

「是……這樣嗎?」她有些不信。

「需不需要我對天發誓?」

路恩伶連忙伸手按下常毅舉起的右手,害羞的搖頭。「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常毅湊過唇,輕吻她豔紅的頰。「沒錯,相信我就對了。」

溫熱的唇緩緩移動,從她細嫩的頰一路滑吻上她敏感的耳垂,靈活的舌在她耳渦間不住的左磨右蹭,熱情的碰觸教路恩伶禁不住的申吟出聲。

修長的指突然滑進她微張的唇瓣中,戲玩著她紅嫩的小舌,誘惑她表現得更加忘情。

「很好,」常毅滿意的稱許她的反應。「就是這樣……用舌頭舔濕我的手指……」

趁路恩伶的注意力集中在他手指動作的時候,常毅微微低下腦袋,目標轉移至她小巧卻圓潤的白嫩雪乳。

輕輕碰觸已然挺起的乳尖,只見吮著他手指的路恩伶身體倏地一縮,口中模糊的逸出「唔」的一聲。

常毅抽回早已被濡濕的長指,突然俯低下頭,張嘴吮住她已然成熟的莓果。

身子倏地竄過一股無法言喻的快感,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有些酸、有些甜,讓她四肢無力、意識昏然。

「感覺還好嗎?恩伶?」

邊輕撫著她的蓓蕾,常毅一邊輕問道。

路恩伶「唔」了一聲,腦袋已無力再多做思考。

見她已沉醉於情欲的挑逗,常毅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開始褪掉身上的衣服。

微睜開眼,隱約瞧見常毅一寸寸慢慢裸露的身體,那結實瘦勁的腰腹,寬厚的胸膛、強壯的臂膀和肌肉厚實的背部線條……

常毅解開皮帶,脫下身下的黑色皮褲,一雙麥褐色的修長雙腿倏地躍入路恩伶眼簾,她不太好意思的紅了臉,因為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把目光定著在他胯間僨起的膨脹上頭。

常毅慢慢的再度爬上床,路恩伶瞧著他精光四射的黑瞳,心裏突然有種像是被野獸盯上的驚悚感覺,

「還喜歡你所看到的嗎?」常毅直視著路恩伶,聲音低沉的問道。

和他充滿曖昧與認真的眼神相對視,路思伶的背脊禁不住微微發顫。

嫣紅著臉,她被常毅強碩的身體壓在身下,仰頭瞧著他方正剛毅的下顎,一股洶湧的愛意倏然從心口湧出。

在常毅緩緩俯低下頭吻上她唇的同時,一聲難以自抑的沙啞呢喃,也同時從她的口中傾瀉而出--

「我愛你……」

印上她紅唇的薄削唇瓣,淺淺的浮現一抹溫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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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0 00:19: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歡愛之後,睡意朦朧的路恩伶枕在常毅的肩窩上,聊著聊著,兩人的話題突然來到二十五世紀,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相處情形。

常毅一邊把玩著路恩伶修長白嫩的蔥指,邊有耐性的回答她所提出的問題。

「我們仍舊維持和現在一樣的一夫一妻制,只不過試管嬰兒早早取代了女人懷孕生子的天職。還有,那時候的女人也不再像你們一樣,有一個月一次的MC,打從女孩出生,醫療機構就會馬上止斷女子每月排卵的能力,假如夫妻想生小孩,就得提前一年去向醫療機構排隊登記。」

想不到在二十五世紀,所有二十世紀女性期盼能早日解脫的責任,真的都被科技文明給取代了。

路恩伶打了個呵欠,突然想到一件事。「那……那你在二十五世紀都是怎麼追求心儀的女生的?」

追求?常毅微側著頭,睨著仰頭看他的路恩伶。「在我們那個社會,男人與女人間,已經沒有『追求』這個字眼了。」

路恩伶皺了皺眉頭,才喃喃說了聲。「不懂。」

常毅微微一笑。「在二十五世紀,男性已經不再需要為了想繁衍下一代而去追求女性,而女性也不再需要因為她懷了BabY而委屈的回歸家庭中,基本上,我們那個時代男人與女人的地位是一樣的。」見她還是一臉茫然,他笑了,「我再換個方式解釋好了。如果我跟你今天同樣身處在二十五世紀,只要我跟你彼此對眼,社會條件相當,且彼此都有意願的話,就可以去登記結婚,然後住在一起,」

雖然這樣的社會聽起來是挺文明開放的,可不知怎麼搞的,路恩伶總覺得這裏面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在我們那個時代,男女間總少了那麼一點神秘與刺激感。」修長的指輕碰她挺直的俏鼻,「你應該還記得我曾拿給你看過的那張卡片吧?」

路恩伶點點頭。

「在那張卡片裏,記錄了包括我從出生到現在所發生過的一切事情,不管是哪時生並哪時工作,甚至連所有的生活開銷,全都一五一十的記錄在裏頭,只要有人有心想瞭解,只要在中央電腦上鍵入『常毅』這兩個字,這些資料就會呈現在想追查我的人面前。」常毅撇唇一笑,「甚至毫無隱私到,我這輩子究竟曾有幾個人去查閱我的資料,

也都會被登錄在裏頭。」

所以,他當時才會如此盲目的迷戀Len,雖然她只是一張大型海 報上的人兒,可她卻是他心目中,唯一可以不被收錄在中央電腦中的秘密隱私。

聽完這番話,路恩伶終於瞭解他一開始為何會如此專斷與惡霸了。一個從不曾學習如何尊重他人隱私的人,要他不專斷實在很難!

「這樣聽來,雖然二十世紀的男女間仍有許多不平等的地方,可至少我們還保有了一點隱私。」

「那是我們當時社會的一種管理方式,我身處在其中,就只有適應,沒有任何提出抗辯的機會。」聳聳肩,常毅表情無奈的苦澀一笑。

望著他的無可奈何,路恩伶深吸一口氣後,鼓起勇氣說出一直梗在她心頭上的問題。

「那……你喜歡留在這裏……」撐起身子,她俯低下頭,緊張的盯著他,「還是留在二十五世紀?」

兩人的視線相接,一個是緊張惶恐,而另外一個,則是顯得有些驚奇詫異。

常毅朗聲大笑。「小傻蛋,怎麼你到現在還會問我這種蠢問題?」伸手揉亂了路恩伶一頭微蓬的短髮,將她攬至胸前,嘴貼在她的耳邊低聲回答。「我不是早在你媽打電話給你的時候說過了嗎?你這一輩子呀!不管是跑到哪里,都註定永遠得跟我在一起了。」

仰頭瞧著常毅微笑的臉,路恩伶也跟著笑得好甜好甜。

☆兩人同床的第一個早晨,常毅是在濃郁的炒蛋和烤麵包的香氣中醒來的。

套上昨夜丟在地板上的衣褲,常毅一邊搔頭、一邊呵欠的踱向屋中兩坪大的小廚房。

人還沒走到廚房,便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不大的廚房中穿梭,甚至她還心情好的一邊哼著歌、一邊翻弄著手中的鍋鏟。

他之前怎麼會錯當他心中最深愛的女人是Len呢?他之前怎麼會以為他可愛的恩伶會及不上Len的十分之一呢?瞧瞧眼前這-切,哪一項不是男人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感謝老天,給他這機會讓他回到二十世紀,遇上了他最最可愛的恩伶。

常毅靜靜的倚門而望,當路恩伶似有感應的回眸一笑時,他心中突然湧現一股滿滿的幸福感。

「肚子餓了嗎?」路恩憐朝常毅揮揮手中的鍋鏟,甜笑的要他再稍待片刻。「再一下下,我馬上就好了。」

常毅跨步走進廚房,在路恩伶關上瓦斯爐的刹那伸手環住她的腰,然後將她半轉過身,愛憐的用他的鼻尖輕輕磨蹭著她的。

「謝謝你,除去昨天晚上,今天是我這輩子感到最幸福的一天。」

察覺常毅微長胡髭的下顎搔著自己的頰邊,刺刺癢癢的感覺讓路恩伶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音。「別這樣,人家會癢啦!」她愛嬌的別過頭,嬉戲般的躲避他的親吻。

「那這樣呢?」常毅突然攔腰將她抱上流理台,然後臉貼臉、唇貼唇,溫柔的吮吻她甜蜜柔軟的唇瓣。

正當兩人吻得幾乎忘我之際,肚子的咕嚕聲提醒路恩伶還有正事沒做。

「好了……還沒吃早餐呢……」

「管他的!等一下再吃就行了。」常毅不放棄的追著她想閃躲的小嘴。

「可是……」路恩伶有些猶豫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撒嬌的喃道:「可是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從上飛機到回臺灣,我差不多有16個小時沒吃東西了耶……」

常毅一聽,連忙把她抱下流理台。

「怎麼不早說呢?」他將她拉出廚房外,將她按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又回到廚房,把她剛準備的食物一一端上桌,而後他坐到另一張椅子上,伸手拿著叉子,開始一口一口的喂她吃炒蛋。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臉紅的路恩伶伸手想拿走常毅手中的叉子。

「你已經辛苦了一個晚上,現在換我服侍你,應該不算過分吧?」

「可是……」

「乖!聽話!」常毅吻吻路恩伶的頰,哄誘她乖乖的坐在他腿上,其他就交給他處理。「再多吃一點。」說著,他又送了一口炒蛋到她嘴邊。

路恩伶有些彆扭的努了努嘴,最後仍是張開嘴巴,乖乖的將炒蛋吃個精光。

滿足的望著路恩伶微紅的臉頰,常毅又叉一口炒蛋到她嘴裏,而後也叉了一口進自己嘴裏咀嚼,「滿好吃的耶!」他笑了。

「你到現存才知道呀?」路恩伶可愛的昂起頭,擺出一副「你也太小看我了」的表情。「其他的我不敢說,可是就拿煮菜這件事來說,我可是師出有名的呢!」

「瞧你驕傲的咧!」常毅笑著擰擰她的鼻頭,寵溺的靠近她的臉,鼻尖蹭著她的,對望的兩人甜蜜的會心一笑。

十指交握的手掌,全包含了對彼此無窮無盡的愛意。



路恩伶在巴黎所拍攝的唇膏廣告被媒體強力放送後,她甜蜜單純的笑顏和幾近完美的修長身材,頓時成為最新一季的話題寵兒。

而大家最感興趣的兩件事,一件是她驀然中斷的名模大業,另一件就是她在參加名模大賽期間,一直相伴在地身邊的英俊男士。

路恩伶的回應一直是自然而率真的,她乾脆直截了當的承認她和常毅的男女朋友關係。

一天,正忙於最新一季設計草圖的常毅不期然的從報章雜誌上看見路恩伶的訪談內容,看到她大方的對他們兩人的關係侃侃而談時,心底不禁暖和了起來。

「你現在忙嗎?」手裏一邊審閱著草圖,常毅一邊對著話筒說話。

耳邊傳來路恩伶甜軟軟的聲音。「還好。我現在人在攝影棚裏面,等一下要幫雜誌社拍服裝照片,找我有事嗎?」

「沒事,只是突然覺得很想你。」

情人間的呢噥愛語總讓旁人覺得肉麻,可正處於熱戀中的人兒,對於這些話,永遠都覺得不夠。

「等過陣子我們比較有空的時候,我們再找個地方住個幾天,你說好不好?」

她笑了。「當然沒問題,」

「那……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嗯!晚上見!」

「晚上見。」停下手邊的工作,常毅表情認真的對著話筒喃道:「我愛你。」

電話那頭傳來路恩伶甜甜的笑聲。「我也愛你,晚上見羅?」

「掰……」

掛上電話的同時,身處異地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在臉上漾出一抹笑靨。



臺灣台東大麻裏



灰白的沙,蔚藍深邃的海洋、沁人心脾的微風、隨海風婆娑起舞的防風樹林、滿溢著太陽與鹹鹹海水味的空氣……在美得像幅畫的風景中,身穿白色亞麻無袖洋裝的路恩伶,此時就像個落入凡間的天使般純淨剔透。

「小恩,你試著沿沙灘跑跑看。」手拿相機的攝影師拉開嗓門大喊,

路恩伶回頭比了個0K的手勢,隨後便邁開步伐,輕快的沿著沙灘奔跑起來。

長及腳踝的白色洋裝隨著她奔跑的動作翻飛波動,徐風將她一頭蓬鬆的短髮吹得飛亂,可洋溢在她臉上的笑容,卻遠比她頭頂上熾人的太陽還來得燦爛許多。

「對,腳步再放慢一點……很好……轉頭對著鏡頭微笑……手擋住臉……對……再舉高一些……好了!好極了!」

清脆的快門聲和攝影師亢奮的稱讚聲在工作人員環伺的沙灘上響著,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路恩伶超水準的表現中,直到遠遠傳來有人大叫「常毅先生來了」的時候,攝影師才下了「休息十分鐘」的指示。

路恩伶停下腳步,氣息微喘的望著緩緩朝她走來的常毅。

睇著心愛男人的面容,路恩伶不自覺的對他漾出一抹嬌媚的甜笑,而在場所有工作人員一見到她的表情,無不停下手邊的動作,遠遠的望著即將接近的兩人。只有準備收相機的攝影師突然又拿起相機,對準路恩伶驀然綻出笑顏的臉拼命的按下快門。

走到路恩伶身邊,常毅笑著伸手抹去她沁出汗滴的額頭,而她雙頰嫣紅的低下頭,帶點靦腆的淺淺微笑著。

常毅一手撐開洋傘,伴著路恩伶一路慢慢走回她的休息處。「要喝點水嗎?」

「謝謝。」路恩伶接過常毅遞來的水壺,落坐到放置在樹蔭旁的躺椅上,感覺有些疲累的呼了口氣。

抬眼瞧著仍在不遠處忙碌的工作人員,攝影助理遠遠的對著常毅做了一個「只剩一組」的動作之後,大夥便識趣的躲到旁邊,將空間留給愛意正濃的兩人。

「我已經訂好飯店,也幫你請好假了,待會工作結束之後,我們就到昆侖介紹的民宿休息個兩天去。」

路恩伶驚訝的瞪大雙眼。常哥不是最愛錢的嗎?之前她已經跟他提過好多次要休息個兩天的請求,但他老用「現在工作太多,實在沒辦法放你假」這類的話來搪塞她,沒想到現在竟聽到他幫她跟常毅找好了民宿,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你確定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常哥介紹我們的民宿嗎?」

望著她瞠目結舌的反應,常毅好笑的揉揉她的短髮。「沒錯,他還保證一定好玩,而且絕對不會有任何閒雜人等出現。」

「他哪時變這麼好心,我怎麼都不知道?」路恩伶一臉納悶的嘟囔。

常毅詭譎的笑了兩聲。「當然是用條件交換的。」

「什麼條件?」

常毅示意要她耳朵靠過來一點,然後小聲的在她耳邊說話。「我已經答應用他的名義和他共同設立一個新的服飾品牌,讓他承攬整個公司對外的廣告,永無限期的聘請他旗下的藝人擔任這個新品牌的代言人。」

路恩伶對常毅終於能夠不受限的大展才能感到開心,可一想到他繁重的工作又得加重許多,卻又難免替他的身體感到憂心,

「你這樣不會太累嗎?」

「我總是要替我們的將來做點打算吧!」將路恩伶的小手緊握在手中,他目光堅定的凝視著她。「我已經去申請身分證了,只要等到身分證一下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到你家拜訪你媽,不必再擔心我的身分曝光的問題了。」

知道事情的發展全在他的掌控中,路恩伶只溫柔的笑了笑。「新品牌的名字已經決定好了嗎?」

一提到這個話題,常毅的表情突然遲疑了下。「是有想到一個名字,只不過還沒跟昆侖提起過。」

「說來參考一下。」路恩伶感興趣的湊過頭去。

「是個英文名……Len。」

Len?路恩伶在心裏反覆念了幾次,「不錯呀!感覺還挺國際化的,你怎麼會想用這個名字?」

「這是我從二十五世紀帶來的一個回憶……」常毅突然想到,他來二十世紀已經好幾個月了,這段期間以來,不知他之前珍藏的那些海 報是不是仍被好好收藏著。

路恩伶有些嫉護的嘟起小嘴,「是你從前女朋友的名字嗎?」

常毅驚訝的望著她,「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提到Len這個名字時,表情變得好溫柔喔!」

「小傻瓜!」常毅搖搖頭,一臉拿她沒轍的點點她嘟起的小嘴。「這個名字只是我在二十五世紀所收藏的一張海 報上所寫的名宇,我都還不知道這個名字到底是不是那張海 報上女人的名字,沒想到你竟為了一個名字吃醋,也未免稍嫌無聊了些吧?」

「是這樣嗎?」她有些不相信。

常毅斜眼瞟了路恩伶一眼。「我騙你幹嘛啊!」

遠遠聽見攝影助理催促大家繼續工作的聲音,路恩伶拍拍雙手,從椅子上站起身,轉頭給了常毅一個可愛的鬼臉,「好吧!我就大人有大量,姑且相信你一次。」

「快去工作吧!」常毅伸手拍了下她的俏臀。

路思伶一邊回頭朝他做出「你竟敢偷襲我」的表情,一邊朝著方才拍攝的地點奔去。

望著越跑越遠的那抹白色身影,常毅的唇畔淺淺浮上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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