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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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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丹菁 -【藏金囚愛(戲譜金瓶梅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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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09: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砰的一聲像是毀天滅地般的巨響夾雜著刺骨的寒風一並掃進了北苑東廂驚得薛金荷掉了手中的玉箸。

公子?

她抬眼望著一臉怒容的觀仁偟感覺背脊上一陣寒意襲上不知是因為門外的冷風還是因為他的冷驚。

這是怎麼著?

她又做錯了什麼?

他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老是一會兒對她好一會兒又是森寒以對?真是令她無所適從。

你今天見過什麼人?

他一步步地逼近她踏著沉重的步伐想要甩開腦海裏那些令他痛惡深絕的畫麵卻發覺他所想像的男女歡愛圖卻像是烙印已經狠狠地嵌進他的腦海裏想誌也忘不了。



她見了誰會令他如此生氣?

說!

他暴吼道一掌往檜木桌一拍結實的檜木桌連同上頭的晚膳立時化為飛屑殘渣嚇得薛金荷頓時麵無血色。

她做錯了什麼嗎?

她到底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事他非要這樣子的對待她?

住進觀府不是她所願遭下人恥辱不是她所願成為她的妾不是她所願在這兒宛若囚般的生活亦不是她所願但她全都接受了為他而接受了而他竟還是這樣對待她!

她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了嗎?否則他憑什麼這樣子對待他?

說不出口嗎?

他放任怒焰泛滿他的周身沿著密合的牙縫往外迸裂。

真是不可饒恕千萬個無以饒恕!

他這一輩子可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用心不曾如此伺候過任何一個女人而她一個不算標致不算絕豔甚至算不上素淨的平凡女人卻在他熱情以對後如此糟蹋他的心。

她是把他當傻子嗎?難不成她以為她救了他真是天大恩澤可以任她肆無忌憚地悖道他嗎?

可惡、簡直是可惡透頂!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更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事非要你這樣子對待我!薛金荷鼓起勇氣地道細長的水眸裏泛著冤淚。

撿了她、賜與她姓名的道姑在她臨死前總是不斷地告訴她這一生要活得達觀豁然隻要對得起自己便用不著怕旁人如何看待也用不著與之辯駁畢竟自己的人生哪裏容得了他人碎嘴?

但是她沒有辦法稟持這個理念活下去她不能容許自己被汙了清白;人生是她自個兒的清白也是她自個兒的她可以全權作主而她也不在乎這俗世禮儀她不在意自個兒的清白葬在他的手中但她不能允許他如此汙蔑她、傷害她畢竟她也是個人。

即使她是個姥姥不愛、爹爹不疼的棄兒但她也擁有尊嚴是不容任何人斷傷的尊嚴。

你還敢說?觀仁偟走近她將雙手緊握在背是真怕一個不經意便會取了她這一條荏弱的命。你今日不是同朝敦見麵嗎?你不是同他聊得挺開心的嗎?你不是要他帶你走嗎?

最末一句他幾乎是用吼的。

然而耗盡氣力所斥的每一句話卻無法釋放燒燙在他胸口上的妒火那燒得烈盛的火仿佛鑽進了他的身放肆地蝕著他每一縷理智。



她瞪大了眼不解他怎會知道。

難道是他?

薛金荷突地想到在與尋朝敦談話後離開之際她見著了觀仁偲而他那時說不準已將她和尋大人的玩笑話給聽了進去再轉告觀仁偟。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離得那麼遠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同尋大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我什麼我?到這當頭了你還想要辯駁什麼?

他的步伐帶著肅殺之氣像是鬼神一般的接近她而愈是接近她一步仿佛她便又離死亡接近了一點。

觀仁偟強壓著自己過火的殺氣在距離她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目眥欲裂肝膽欲碎。

她真是不反駁她真是無話可說了?虧他還等著她解釋等著她給他一點相信她的理由而她竟是三緘其口、默不作聲。這算什麼?她以為她什麼都不說他便會相信她了嗎?

做夢他知道自個兒是絕對丟不起這個臉也受不了她居然想離開他的事實他千方百計要將她留下來而她卻是絞盡腦汁地想從他身旁逃離嗎?

倘若她真打算要離開的話為何不對他說清楚?為何這幾日來還要讓他看盡了她的嫵媚嚐盡了她的甜美直到她的身影已經深深地鐫鏤在他的心底達至不可磨滅的地步?

那不過是同尋大人閑聊我她能說她沒有這個念頭嗎?她能說她是因為自卑嗎?

她從來不曾在意過自個兒的麵貌盡管道觀裏的師姐們常以此嘲笑她是因而被棄養的她依然不以為杵。

但是遇上他之後就不同了那種感覺就不對了她開始在意自己在意與自己在一起的他會因為她而丟了麵子。

但這能說嗎?

這表示你有這個想法嗎?她承認了嗎?

他渾身戰栗個不停巨大的怒氣在他的體內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在在壓迫著他的理智、他的思維令他幾乎快要管不住自己的脾氣。

不這

要怎麼說?

不管她現下說什麼他一定都聽不進去的她又何必辯駁?就隨他吧由他來決定她的命運。

你太可惡了!他一把揪住她的身子倒在床榻上不由分說地撕裂著她的衣衫扯碎她的貼身衣物狂切而霸戾地蹂躪著她纖弱的身軀。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醜女不過是個棄兒憑什麼糾纏著朝敦?你以為你進了觀府你的身份就不一樣了嗎?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怎能寧可成就了朝敦而放棄了他?

他不以為他有什麼地方比不上朝敦的比身份、比地位、比背景、比容貌他不認為他有什麼地方輸了他。

你住手!

薛金荷羞憤欲死想用雙手遮住裸露的卻被他強行拉開了雙手任一身的盡露在他眼前。

要我住手?他的吻狂獗如暴風般地落在她的花蕾上頭是全然的怒氣和絕對的羞辱不帶任何柔情。你之前為什麼不拒絕我為什麼非要在我發現這件事情之後再拒絕我?倘若你不要的話你之前盡管說我不會強迫你的不是嗎?

是他太君子了嗎?是因為他太過於要將她留在身旁才會讓他發覺不出她的異狀還愚蠢的以為她是心甘情願地留下。

薛金荷淚如雨下地睨著他終而失望地閉上了眼。

她能說是因為他的粗暴能說是因為他對她存有太多誤解而讓兩人之間起了漣漪嗎?

她不想要在這種情況之下有了純然的歡愛這對她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你不說話是因為你默認你閉上眼是想要把我想像成朝敦嗎?瞧她閉上了雙眼他益發怒不可遏。

難道在她心中他連一丁點存在的空間都沒有嗎?而她的淚又是為誰而流?

觀仁偟你不要太過分不要強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你沒有傷害我的權利。她反擊著登時睜開了雙眼想要好好地看看他想要知道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用著什麼樣的表情。

男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嗎?他不用眼去看她的真心不用心去聽她的聲音反倒是聽信了他人之言。

也罷倘若能夠讓她更心碎的話那是最好如此一來她就真的可以毫無掛念的離開了。

反正在他的心中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

倘若我真是誤解你了你大可以反駁我可以給你機會。他妒火焚身地喃著大手卻揪緊了她纖細的手腕甚至壓出了兩個紅印子。

怎麼?她不是與世無爭到了怯懦的地步嗎?為何從昨晚到現下她卻變了這麼多還懂得同他頂嘴?難道是為了朝敦?

不需要橫豎在你的心中我早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你又何必強要將我留在你的身邊倒不如讓我回到我原本的地方吧這裏一點都不適合我。她泣血般的嘶喊著。

薛金荷明白自個兒要的是他的真心她不需接受一個男人用自尊加諸在她身上的責任。倘若他給不起的話就讓她回到山林裏獨自療傷吧!

觀仁偟不敢置信地瞪視著薛金荷妖詭寒戾的眸子閃過一絲錐楚他突地仰天大笑淒厲如夜梟令她不由得一愣。

好!他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止住了笑隨即答允她。既然你想要走你就走我不一定非要你不可!

她想要去朝敦那邊可以她想要得到自由也可以就算她不想要待在他的身邊都無所謂了他也不想再見到她不想要自己居然為了一個醜女而終日心惶惶地像是掉了魂一般。

猝不及防地他鬆開了對她的鉗製如電光石火般他瞬間在她麵前消失蹤影仿佛方才不過是她的錯覺也仿佛她做一場很長的夢而現下是夢醒的時候。

***

天未亮薛金荷一夜未眠整理了這狼狽不堪的房間換下一身的錦衣玉服穿上了她來這兒時所穿的粗布麻衣有點不舍地睞著這雕梁畫棟的房間。

不舍的不是這彰顯著驚人財富的房間而是在這房裏所有的回憶盡管絕大部分是悲的但是這會是她這一生最深的回憶最值得追憶的美麗是可以讓她用一生不斷回想的雋永記憶。

唉該走了不走不行了。

再也沒有讓她留下來的阻力了難不成還要她寡廉鮮恥地留下來嗎?不她做不到。

走吧她不是老想著要離開嗎?為什麼到了這個關頭她反倒又越超不前了?或許是她從沒想過當有一天她真的要離開的時候她的心竟是如此的酸澀不已這是她始料未及的痛。

直到踏出了東廂她才發覺其實她一直不想走可留在這裏卻又找不到自己的歸屬感令她無法大方地在這裏待下去;在這裏她像是個過客她對觀仁偟而言不過是逢場作戲中的一個在他的身上她找不到他的真心她不知道她還留下來做什麼。

留下來好苦但是離開了心卻又好痛。

然而眼前已容不了她再三心二意了她是非走不可!畢竟主人已對她下了逐客令是不?

薛金荷拉緊了身上多處補釘的麻袍懷裏拽著他給她的所有首飾一步步地往西廂走去。

這兒她未曾來過隻因她從來當自個兒是個客人她沒有理由進入主人的房間這是她第一次進去也是最後一次。

隻要她把東西還給他讓兩人之間再無牽絆他們就互不相欠了。

***

薛金荷躡手躡腳地進入西廂走進了花廳注視著這裏頭的碧麗輝煌再望著一身襤褸的自己她更加肯定了兩人之間的差別於是放下了錦盒便打算趕緊離去然而是誰準你進到西廂裏頭的?

薛金荷倏然停下腳步卻不敢轉身亦不敢動隻能傻傻地站著任由徹骨寒風無情地滲透她單薄的衣袍;她初到此時是秋天而現下早已入冬了這一身衣袍已不合時宜然而留在這裏也不適宜。

我隻是來將東西還給你。

她轉過身努力地不讓他發覺她語調中的顫抖。

東西?

觀仁偟一夜未眠眯起幽詭的眸子盯著她不斷打顫的纖弱身子困著她竟在這個時節穿著秋衣心中不又是一陣惱怒氣惱她居然不懂得照顧自己!而當他的目光緩緩地移到放在案上的錦盒時臉色則愀變為鐵青。

這不是他送給她的首飾盒嗎?

他走上前打開錦盒裏頭琳琅滿目的首飾仍平躺在裏麵就連他親手為她插上的金步搖亦在裏頭;他抬眼瞪視著她一臉樸素和隨意紮綁的秀發心魂震裂。

這算什麼?她是打算把他送給她的東西全還給他從此以後不複心係了是不?

她以為隻要把東西還給他之後兩人之間便可以回到原本無波的心緒了嗎?

我要走了我想

他的臉色驟變仿似鬼魅懾魂令她驚慌無措地腴著他就連話語也說不完全。

你要走?

觀仁偟緊抿著唇突地笑了出口原是斷斷續續而後則是放聲大笑;搖頭失笑著笑得張狂、笑得淒厲、笑得悲楚、笑得碎魂挫魄然而這一份錐楚隻有他自個兒明白隻有他明白自己是為何而笑。

公子?

薛金荷驚慌地向前一步不懂他為何笑得如此狂獗卻冷不防的被他擒住了手驚得她顫如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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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09: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你一定要走?

觀仁偟突地止住笑怒目瞪視著薛金荷慌亂如兔的神色心底又微微地掠過一絲痛楚然他隨即拋開那懾魂的錐楚。

她要走了她真的要走了難道就為了朝敦她便非走不可嗎?他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朝敦的?她為何非要他而棄他?

我能不走嗎?她聲淚俱下地喃著閃躲著他濃烈醉人的酒氣。

他想要挽留她希望她留下嗎?倘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可以告訴她的是不?但她想不會的他不會開口留她下來的畢竟她隻是個過客仿若是過渡的野雁時候一到她終究得要回到屬於自個兒的地方。

觀仁偟瞅著她好半晌始終不吭一聲直到遠方天際綻出一絲曙光他才恨然鬆手怒斥道:要走就快走吧別再讓我見到你千萬別再讓我見到你!

他聲嘶力竭地吼著長腿一踹一旁的紅木椅應聲而裂揚起的木屑橫飛卻仍遏抑不了他燒燙的怒火。

他要這個女人做啥?她根本是個鄉野村姑她哪裏懂得婦道哪裏識得三從四德?

好既然她不懂既然她不願待在他的身旁便隨她了不管她要到哪裏去都與他無幹!

公子。

她驚愕地望著他的暴怒不懂他為何又發火難不成是因為她無措、是因為他又見著了她他原來是這麼不願意見到她?早知道如此她方才放下東西便得快點走而不該多作停留。

滾!觀仁偟暴喝出聲宛若山動地搖握拳一擊一旁的幾架化為飛屑。

這些時日來的相處竟隻換來她一聲公子的呼喚呵她可真是太懂得如何傷一個男人的心是不?打從一開始她便不願喚他的名是因為她這一張櫻口隻願喚朝敦嗎?

夠了留她隻會令他更加生恨倒不如讓她走免得他錯手殺了她;橫豎這天底下想接近他的女人可比過江之鯽他不需要獨留一個她。

公子你的手受傷了!

她走過去想要握住他淌著血的手卻被他無情的撥開。

與你何幹?你不是要走了嗎?我的手傷又與你何幹?他笑著妖詭而懾人。你現下靠近我是希望我留你下來嗎?

不是。

你帶著錦盒到我的房裏就是為了要由我開口留你下來是不?他撕天滅地般地暴喝著。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或許心底真是有點想望或許她真是私心的以為他會留她但是她不是個寡廉鮮恥之人她不會死纏在他的身邊盡管她確實想留在他的身邊。

你走吧我不會留你的。他湊近她揚起的邪笑令她寒毛直豎。你以為憑你這一張臉便能夠留在我的身邊?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他倏地將她推開讓她跌坐在地任由殘斷的木屑擦傷了她的手腳也容不得她再反駁瞬地拿起放在案上的錦盒摔在她的身旁琳琅滿目的首飾碎落一地皆不成形。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這些東西是本公子贈予你的你既然不要我也不要既然是沒人要的東西還留著做什麼?他意有所指的吼道仿若心與肝脾都糾結在一塊疼痛莫名。

薛金荷垂下眼瞪視著碎落的首飾淚水一串串地滴落在手上的傷口暈化出一片觸目的血腥;她呆愣了半晌突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足不停留地直往外跑

***

薛金荷離開觀府之後觀仁偟徹底地破壞了東廂將東廂屬於她的氣味全打散將屬於她的身影毀棄徹底地將她趕出他的生命。

他受夠了他真的受夠了!不過是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壓根兒不起眼的女人她憑什麼左右他的思緒操控他的情緒?

仁偟?

滾全部都給我滾出去我什麼人都不見。他頭也不回地砸碎房裏的所有擺設壓根兒不管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仁偟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瘋了不成?尋朝敦連忙自他的身後將他抱緊強將他拖出東廂。

觀仁偟突地轉過身怒瞪著他。你

怎麼他現下是來同他耀武揚威的不成?

他不由分說地掙脫他雙手運足了勁隨即對他展開攻擊掌風淩厲毫不留情打得尋朝敦一頭霧水。

你在搞什麼?要找我練武也不是這麼開頭的是不?

尋朝敦左閃右躲沒有與他正麵對拳卻不敢輕忽!畢竟好友全身燃著毫不掩飾的殺氣倘若他不經意的話說不準真會成了他掌下的冤魂。

我要殺了你。

觀仁偟怒喝出聲霎時飛沙走石掌風似劍地刮向尋朝敦的心窩招招奪命地襲向他的罩門。

你為什麼要殺我?他愣了一會兒見觀仁偟不留情的掌勁再次擊來他提氣往上縱飛然他一閃觀仁偟又猶如靈蛇般地竄到他的身邊摔不及防地被他擊了一掌跌落在地。

尋朝敦痛苦地吐了一口血難以置信的瞪視著他不由得也動了怒隨即爬起身重新運氣與他短兵相接。

觀仁偟你到底是怎麼著?見我來便擺出這麼大的排頭?尋朝敦怒不可遏地與他較量雙掌碰撞之間撞出了雷霆般地掣雷東廂外的水池甚至揚上了數丈的波瀾。

簡直是莫名其妙他今日是有些事找他想不到他居然不由分說地對他動武簡直是氣煞他了。

你不是來同我炫耀你總算把荷兒自我身邊帶走了嗎?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我告訴你她是我不要的女人倘若你要的話就送給你!觀仁偟怒不可遏地吼著怒紅的雙眼裏有著肅殺之氣。

你到底在說什麼?尋朝敦仿佛懂了他的意思逐漸收掌不再繼續無謂的打鬥。我根本不知道金荷到哪裏去了你現下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還想要狡辯?

觀仁偟仍是不留情地攻向他手中的氣勁仍不含糊。

他知道自己是在遷怒畢竟他知道朝敦是絕無可能勾搭上荷兒但是荷兒卻求他帶她走這令他感到痛苦極了倘若不找個方式的話他怕胸口上那股鬱悶之氣會將他逼瘋。

我才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今天找你是為了瓶靜的事。尋朝敦也被他搞得動怒卻處處手下留情。

你居然還敢找我問別的女人?

太可惡了!倘若是這樣子的話那荷兒呢?他到底是把荷兒當成什麼了?

我又找了誰了?

他簡直是瘋了壓根兒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不是已經帶走荷兒為何還要搭上瓶靜?

他暴喝著一拳槌在尋朝敦的胸上;尋朝敦隨即運氣護住周身大脈再以雙手擒住了觀仁偟以一拳換來他的冷靜。

你冷靜一點我才沒有帶走金荷我為什麼要帶她走?他是瘋了不成嗎?淨說這些胡言亂語。

你昨兒個不就說了要帶她走嗎?她不就是要你帶她走的嗎?他仍是氣怒難遏怒紅的眸裏還有殘留的殺氣。

那不過是玩笑話。尋朝敦也跟著吼回去又突地明白。難不成是仁偲同你說的?可惡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嗎?他這麼造謠生事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果真是他他知道他最近的子變了!但也沒想到他居然會使出如此下流的手段搞得大夥兒雞犬不寧。

你在說什麼?觀仁偟一愣。

我說那不過是閑聊的玩笑話我是來找瓶靜的我又做什麼找金荷?我明知道她喜歡你明知道你對她也有意我豈會淌這渾水?尋朝敦簡直氣結。

我對她有意?你眼睛瞎了嗎?

觀仁偟隨即狼狽地否認鬆開了雙手卻仍是厘不清頭緒;朝敦的話像是利刃一針見血地紮進他的心窩裏直達他的痛處。他對她有意?不可能的他不過是想要把她留在身邊他不過是不想要荷兒跟著朝敦走。

你還想否認嗎?尋朝敦歎了一口氣。倘若不是對她有意你怎會因她氣怒難掩?這可不是你的脾你向來最疼女人了是不?而金荷空有滿腔愛窒息也不敢對你說這我哪裏看得下去。我不否認我從中耍了一點詭計但也是為了撮合你們兩個孰知她現在到底是上哪兒去了?

她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他豈不是算了不管她去哪裏你去把她找回來把話說清楚。他自個兒也有一堆事情要煩怎地他也在這當頭煩他虧他之前還給了他那麼多暗示。

我才不管她我說過了我不想再見到她她既然沒到你那兒去八成是回山上去了既然已經如她所願地回到山上我又何必去打擾她?觀仁偟怒氣衝衝的辯解著氣怒難忍轉頭揚長而去。

找她作啥?他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說的這豈不是擺明瞭她仍是不願待在他身邊?既然她想走就走吧他不是非要她不可!她走了他反倒是可以靜心。

這是你愛人的方式嗎?

尋朝敦望著他的背影也隻能無奈地輕歎一聲。

***

她想走便走他用不著在意她走了他便可以不再受那心絞之痛。

觀仁偟一直是這麼以為的。該死他一直是這麼以為的但偏偏事與願違薛金荷走了他非但平靜不了整顆心更是懸在她身上他以為不會再迷惘孰知她的離開竟帶給他潰決到幾近毀滅的慘境。

可惡!不過才分開兩天而已他卻感覺像是一輩子那麼久折磨得他夜不成眠食不知味。那心痛滋味直揪住他讓他甩不開也扒不掉。

而今倘若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又摔落山崖、跌傷了腳。

他到底在走什麼運?同樣一個山崖讓他在兩年之內掉了三次怎麼跌不死他偏偏都是讓他傷了腿。

觀仁偟不下十幾聲的咒罵看著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山景心急如焚急著想要離開這裏去找她偏他的腳傷得比以往還重他甚至連動都動不了而這全都是因為她否則他豈會這麼狼狽!

該死天色愈來愈暗了。

咱們往那邊繞過去吧。

歎了一口氣正覺得絕望時他聽到了一聲輕脆的嗓音令他不引頸盼望卻見到一抹仿似見過的身影。

哎呀這位公子你受傷了?

道姑眼尖地認出他同時他也認出了她他的臉隨即一甩連同她打聲招呼都嫌累。

滾。

啐受了傷還這麼囂張?這道姑眉一擰拉著身旁的男人往一旁走又對著他說:你盡管等吧那個醜女人就在另外一頭說不準你喊得大聲一點她便會聽到她失魂落魄得很倘若你不喊大聲一點她鐵定是聽不見的誰教她笨呢以為真會有男人看上她到頭來還不是搞得遍體鱗傷。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的聲音愈飄愈遠終至聽不見卻聽得觀仁偟益發火怒。可惡!她這豈不是拐著彎兒在罵他!但是話說回來她說荷兒失魂落魄難道是因為他?

他的心在痛而她的心也會痛嗎?他真是傷她那麼重嗎?不想傷她的但是他卻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傷她至深盡管他到這兒來找她她會願意同他一塊回去嗎?

甩了甩頭觀仁偟亟欲甩開這種窩囊的念頭。不管了!不管她到底要不要同他回去就算是綁著她他也要帶她回去!

誰在那兒?

觀仁偟正思忖著卻聽到熟悉的聲音他霍地抬眼對著那盞微弱的燈火唇不斜勾起一抹笑。

荷兒?她來了?真是聽到他在喚她嗎?

薛金荷尚未瞧清楚他的容顏甫聽到他的聲音她便急著轉身要走;她沒打算再見他的她不過是想找個地方哀悼逝去的情感卻沒想到會再見到他。

荷兒別走我呃!

他才站起身便狼狽地跌坐在地而一道淡淡的馨香隨即籠罩在他的身邊。他抬眼見到她蹲在他的身旁正猶豫著要不要將他攙起他隨即手快地擒住她。

我要你跟我回去。

為什麼?她淡問著。他不是不想見到她嗎?為什麼又要她回去?

觀仁偟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才悶悶地道:我錯了我要你跟我一道回觀府。

不用了我較適合在這山野間生活。薛金荷淡淡地笑著。盡管是謊言也能夠讓她回味許久。

那我在這兒陪你吧!倘若她真是不願意回去那麼便是他到這兒來了;到哪裏都無所謂隻要有她便成。

破茅舍不合你的身份。她有點為難地開口。

望見他來她是多麼的欣喜但是隻要一想起他加諸於她的痛楚她便不想再憶起;那些悲苦喜樂她全都擔了但是此後的人生她不願與他共存。

沒有什麼合與不合的道理我想要待在這兒便待在這兒你帶我回去療傷吧我的腳又傷了。觀仁偟近乎耍賴地吼著不管她願與不願他是執意要與她共存與她同在。

腳?她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奮力地攙著他往她的茅舍走去實是不忍心瞧他病痛。你走慢一點。

荷兒你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我們第一次相遇時你就是這樣子攙著我回來的這天色、這情景幾乎是一樣的。他貪婪地偎在她的頸項之間像是個下流的登徒子。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景未變、時未變然而變的是人心和貪念;她變得貪婪懂得希冀整顆心滿滿的都是他喜的、悲的全是教她心痛的他。

人心是不可能不變的。他勾著笑全然忘了自個兒之前是怎麼傷她的。荷兒我在想或許這是天意是天意讓我遇見了你讓我傷害了你讓我三番兩次地掉入這裏定是因為冥冥之中的註定摔下山崖隻是為了要讓我遇見你愛上你。

薛金荷一愣停住了腳步耳邊轟然作響讓她聽得不夠真實愛她?他說他愛她?倘若這也是謊言的話就太殘酷了。

你又想要尋我開心嗎?她苦笑著細長的眸子裏有淚在夜色中熠熠生輝交織出教人心疼的光芒。我知道我的長相不討喜你不可能會愛我的況且以你的身份——

話未盡已全數封在他的口裏;他放肆地著她的丁香硬是將她所有的抗拒融化在他的熱情裏。

該死果真是這樣的感覺他要的便是這樣的滋味。

公子。

薛金荷抗拒著在喘息間低喃著他瞬即結束了纏綿的吻。

我愛你我要你你說我用男人的姿態壓迫你也好但是要與不要我隻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他粗嗄地喃著深邃的眼眸直視著她。

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孤單的生活固然教人心懼但倘若他不過是為了報恩倘若是為了報恩的話你大可以不用這麼客氣其實你並沒有欠我什麼你不用強要我——

誰說我是要報恩?他突地吼了一聲。第一次是被你救了因而相遇第二次摔下崖是我忘了恩情而遭上天懲治的而這一次掉下山崖則是我忘恩負義不報恩反倒是傷了你老天要我來贖罪的你不可能連一次的機會都不給我吧!

他說得義憤填膺像極了她非要依了他不可。

薛金荷抬眼瞅著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出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隻能化為兩行清淚狠狠地紮進了觀仁偟的心。

荷兒我不會再傷你不會再誤解你了別哭了。

他慌亂地替她吻去淚痕孰知她仿佛像是水做的一般淚流個不停。

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她哽咽地道。

她就像被人浸在水麵之下一直得不到呼吸不斷地憋著氣息不敢讓人發現她的痛苦;然而他這個霸氣的男人不由分說地把她自水中拉出強迫著她呼吸強迫著她正視著外界卻沒料到這是在幫她相對的也是在傷害她;因為她早已經習慣了水麵下的生活而今卻又無恥地憧憬著水麵上的景致。

他的呼喚會讓她又想要浮上水麵然而水麵太冷總是會傷得她遍體鱗傷。

不會配不上的隻有你願不願意而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絕對不會再不理睬你你隻管看著我你就會發現我一直在你的身邊。他給了她以往不曾給予的承諾而這一切隻是為了渴求她的陪伴。我不要你隻是我的恩人更不希望你隻是我的妾我要你當我名正言順的妻子誰也不能傷了你就算是我也不能!

他不懂愛卻嚐到了愛人的痛苦;他不知道他何時愛上了她但當他獨自一人時他才發覺胸臆間滿滿的都是她。

真的嗎?薛金荷淌著淚笑得粲亮。

當然不過現下你要先帶我回茅舍敷藥。聽她這麼一說他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實了。

需要奴家為公子到山下叫喚小廝嗎?她打趣道淚水還掛在粉臉上。

不必我隻要有你便成。他的笑也在蔓延。

幽深的山道裏閃著一盞微弱的燈火照耀著兩顆緊係的心在時隔一年多後願落夢成。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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