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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璃 -【蕩漾春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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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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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26:4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蕩漾春心 作者:伊璃

他對天發誓,他絕對是一個斯斯文文規規矩矩風度翩翩的好男人,
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在家努力找靈感認真作畫,
今晚他剛好出關,於是和好友到PUB純聊天,純喝酒放鬆心情而已,
誰知,大眼睛竟然公然出軌,完全不聽主人的使喚,
就這麼直勾勾,火辣辣的盯著一個大美人猛看,
哦!別誤會,他可不是大色狼,只是她哭的好傷心好可憐,好--美喔!
害他職業病猛然發作,他好想好想好想把她給畫下來耶!
可是,他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他,他怎麼好意思向她開口說明白嘛!
嗯~~對了!既然他身為心好男人的典範,
他當然不可以讓小姐一個人獨自喝悶酒,這樣粉容易發生意外ㄛ!
所以,他非常負責的把她帶回家,細心的免費照顧她,
當她喊熱時,他立刻幫她脫衣衣脫裙裙脫褲褲,
可是,她竟然還主動要求他來去床上那個那個,
這這這……令他好為難,
因為,她跟本就喝醉了,他實在不應該乘機吃遍她全身的嫩豆腐,
可是,不吃她,他就實在太對不起他的好兄弟耶!
唉!他真的好痛苦咧!怎麼辦呢?他左思右想,嗯!決定了,他要當個稱職的好主人!
只要是客人的要求,他一定要讓客人做到爽,所以他咬牙忍痛的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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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27:22 |只看該作者
楔子

“藹—好累。”朱珊彤疲累地捶捶肩膀,伸伸懶腰,抬眼望著置於桌面上小魚造型的時鐘,“老天爺,竟然已經這麼晚了!”小餘,我要先回去了0急著要回去見你的王子啊!”小餘湊過來,曖昧地對珊彤眨眨眼。“瞧你歸心似箭的。”

“被你說中了!”珊彤開朗地回笑。“好不容易才盼到陣孝回來,我希望可以早一點見到他。”

“真好!”小余一臉欣羡。“瞧你們這麼甜蜜,我也開始動凡心了。”

“你也可以啊!咱們小餘可是龍宮中最美的一枝花,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珊彤甜笑說。

“再美也比不上你!”小餘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含含混混的低喃。

“啥?”急於收拾東西的珊彤並沒有察覺小餘的落寞,“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大不了的!”小餘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我不耽誤你的時間,你還是快一點回去會情郎吧!”

珊彤抱歉的看了她一眼。“那我先回去了,工作室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

珊彤匆匆的站起身,快步走出工作室。

坐在擁擠的公車上,珊彤滿心喜悅的望著窗外熙來攘往的車潮,想起因為時差而大概還在睡夢中的方陣孝,清麗的臉上浮起一抹嬌羞和甜笑。

昨天他打電話來說他今天會回來,她原本今天打算要加班的,一聽到他的歸期,立刻將所有的事情在早上全部趕完,為的就是要給他一個驚喜。珊彤掂掂提包中一大串沉重的鑰匙,幻想著待會陣孝見到她時臉上的驚喜。

公車在二十分鐘後到達目的地,珊彤步上位於三樓的公寓,掏出鑰匙,脫下米白色的高跟鞋,仔細的將它們放置在鞋櫃上,滿心的喜悅,卻在拉門進房的一刹那跌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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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27: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我喜歡自由,跟我在一起,別想用道德來約束我,要我對你從一而終。”男人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氣樣。

“沒關係,我就是喜歡你自由而不受拘束的樣子。”女人一臉癡迷的望著令她魂牽夢縈的俊帥臉龐。

珊彤淚眼迷濛的盯著坐在離她不遠處的一對男女,喧嘩的樂音仍讓她清楚聽到他倆的談話,珊彤倏然一驚,發覺他們口氣裏的那抹熟悉。

兩年前,她似乎也在同一地點,跟一個男人說過同樣的話。

她苦笑了一下,仰頭喝光了杯中濃烈的調酒,清亮的大眼淌下淚珠,想起方才的那一幕,驀然覺得自己實在有夠傻,不是早就明白他是一陣自由的風,為什麼見到他身下躺著別的女人時,心底竟會漫上那抹令她心碎的酸楚?她真的好傻,是不?

司瑞澤,不經意的抬起頭赫然發現前桌的女人臉上竟沾滿了淚,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輕輕的敲動了他心底某個角落。

“怎麼?對哪個女人動了凡心?”雷庸明苦等不到回音,抬起眼,才發現好友的眼神停駐在前桌女子的身上,不由得出口挖苦了幾句,“我看她八成是失戀了,如果對她有意思,這是好時機喔!”

“我只是覺得她哭泣的樣子好美!”

“啥?”雷庸明詫異的多看了前桌的女子一眼——不會呀!他不覺得女人哭的樣子有什麼好看的,雖然她的確是長得比一般女人美了那麼一些些。

“要不要過去搭個訕?”坐在司瑞澤另一邊的連析,興味甚濃的開口詢問。

司瑞澤這傢伙一向很少稱讚女人漂亮,這還是頭一次看他這麼熱切的盯著女人看。

很可惜,司瑞澤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有些時候,不瞭解一個人反而比較有想像的空間,雖然——”

“什麼?我沒聽清楚!”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沒什麼,反正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懂。”

這句話不是嘲諷,他只是很平靜的陳述事實。身為一個職業畫家,他總是比身旁兩個好友多了那麼一點善感,每回他為了什麼而感動,想和他們分享,換來的,卻總是他倆滿臉的莫名。長久相處下來,他自然不再強求好友瞭解他較為纖細的一面了。

雷庸明和連析兩人相視一眼,明白司瑞澤的言下之意。

連析執起杯中的威士卡,朝著司瑞澤的杯沿輕碰了一下。“既然我們不懂,那就先不研究那個女人了,司,我上回請你幫我繪的那幅畫——”

“我已經完成了,待明後天就可以拿去裱框了。”

“太好了!我還擔心會不會催得太急呢!”

“放心,這點小事還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司瑞澤將杯中的長島冰茶一飲而盡,目光仍不忘梭巡著前桌女子的一舉一動。

因為酒意,原白瓷似的肌膚染上了一層紅暈,晶瑩的珠淚一滴滴的滑落在她的頰上,迷濛的雙眼淒淒的凝視著空無一物的酒杯,嫣紅的唇瓣誘人的輕顫著,她似乎是不堪寂寥的輕吐了一口氣,緩緩的揚起手,想招來服務生,再幫她送上一杯。

不,她不能再喝了!司瑞澤也不知怎麼搞的,在她揚起手的那一刹那,他同時也站起身,一個跨步,將她白皙的小手握祝

“你做什麼?”珊彤詫異的瞪大眼睛,口氣甚差的想抽回手掌。“快放手,你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

瑞澤雖然驚訝自己太衝動,但面對她的怒目相視,仍是堅決的將她冰涼的小手包覆在自己的手掌心,眼神堅定的要求,“別再喝了,你身體會受不了的!”

“幹、幹你啥事!”珊彤怒氣驟生,用力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你又不是我的誰,管我那麼多做什麼?走開!我就是要再喝酒,你又能拿我怎樣?”珊彤硬是扯住一個客人,“麻煩你幫我跟服務生再叫一杯酒。”

“不可以!”司瑞澤瞪了一臉邪笑的陌生男人,不假思索的將珊彤醉得癱軟的身體給攬在懷裏。“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去。”

“你……你憑什麼?”珊彤氣得口齒有點不太清楚了。“我……我又不認識你……你憑什麼管我——”

“憑我不忍心看你糟蹋自己,憑我關心你!”

關心?這兩個字閃進珊彤渾沌不明的腦海中,這一句關心,竟觸動了她的傷心處。

“你——關心我?”她傻愣愣的反問著。

“沒錯,我是關心你!”

他心疼她臉上的愁,心疼她頰上的淚,她那像花一般的嬌媚臉龐,不該讓愁緒進駐才是。

珊彤被他眼中的誠懇所震動,迷濛的腦袋一時沒了思緒,站起身,將手輕輕的放在眼前這名陌生男子的手中。

他說,他關心我?珊彤眼中的淚又一滴滴的滑落,一個陌生的男人,竟然用如此誠懇的眼光看著她,說他關心她……

眼一黑,珊彤疲倦已極的昏睡在陌生男人的懷中。

〓〓〓〓〓?〓〓〓〓〓?〓〓〓〓〓?〓〓〓〓〓

司瑞澤輕撫眼前這名叫朱珊彤女子的臉,方才她昏醉在PUB裏,迫於無奈,他只好將她帶回自己的公寓。進門時,他一個不注意,將她的皮包掉下地,從她滾落的名片夾中發現她竟然叫做朱珊彤——一個在他心裏放了好久的名字,他有一絲猶豫的望著她嫣紅的粉頰,驚覺時光的飛逝。

他走到專用的畫室,將畫作上的白布掀開,露出一幅幅粲笑如星的美麗臉龐……

〓〓〓〓〓?〓〓〓〓〓?〓〓〓〓〓?〓〓〓〓〓

國中時,司瑞澤早露出才華,他可說是美術班中的一則傳奇,不管任何比賽,只要他參加的繪畫比賽,沒有不得冠軍的。

雖然如此,但他仍然沉默寡言,仿佛得獎之類的榮耀,始終無法打動他似的。

那是一個炎熱的夏日午後,司瑞澤一如往常的坐在畫室裏,仔細的描繪著眼前那盆開得燦爛的紅色玫瑰。

突然,一個聲響驚動了他,他抬起頭,發現一個留著及肩長髮、身著便服的女孩,倚在門邊嚶嚶啜泣,似乎沒有發現偌大的畫室裏還有另一個人。

“呃……”司瑞澤雖然不喜歡受人干擾,但看她哭得如此傷心,再加上他一向沉默寡言,硬是將心中的不快給忍了下來。

寂靜的畫室中,隱隱約約傳來女孩喃喃的抱怨。

“騙人!說什麼為了我好,還不是因為你要跟別的阿姨在一起……才想辦法把我送到這裏……騙人!”喃喃的抱怨夾帶著啜泣聲,讓司瑞澤無法漠視她的存在。

司瑞澤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彩筆放下,回頭凝視頻頻拭淚的女孩。

“我討厭你,討厭你們!”她喃喃自語。

“你就算蹲在這裏罵幹了口水、流幹了眼淚,你討厭的人還是不為所動,那你還有哭下去的必要嗎?”他開口道。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珊彤愣愣的抬起頭,不見著他臉上的那抹不以為然,她才發覺到自己的失態,匆匆的抹幹兩行淚,佯裝神氣的反問。

“我一直坐在這裏,是你隨便跑進來的!”

瞧見她用手指拭淚的糗態,司瑞澤站起身,從隨身的小皮袋裏掏出一包面紙,靠近她。

“你……你要做什麼?”珊彤防備的瞪著他。

“給你擦眼淚。”將面紙放在她的手心,司瑞澤淡淡的道;“你適合笑,不適合哭。”

“我——”珊彤呆看著躺在自己手心中的面紙,再抬眼看著眼前有副清澈眸子的俊秀男孩,不禁心悸,仿佛被什麼東西觸動了……

她在進入美術班後,才知道那天在畫室裏的男孩是何等人物,幾回在走廊遇上,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帶任何嘲笑,她才真正放心。

她原本擔心他會多嘴的將她那天嚎啕大哭的模樣大肆宣揚,好在,好在他似乎從不曾跟別人說過些什麼。

有一回,瑞澤的西畫老師指派了個特別的作業,說是要他們去找尋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人物,以其為主題,來完成一幅畫作,班上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的在班上找尋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物件,而唯獨只有司瑞澤在靜坐了一會後,才拿著自己的素描本站起身來,從畫室緩步走離。

“司瑞澤,你要到哪里去?”老師出聲止住他的步伐。

“我去找我心目中的理想物件。”

“在我們班上找不到嗎?”老師雖然說找個理想的作畫對象,但他也不過是說說罷了,隨便在班上找個人畫畫不就成了嗎?怎麼需要大費周章的去尋人呢?

“班上沒有一個人及得上我理想中的一丁點。”

“什麼?”大夥兒都停下了筆,訝異的望著口出狂言的司瑞澤。

“這……司瑞澤,你的要求好像太高了點。”老師尷尬的接不下話。“不過是幅畫……”

“我既然要畫,就是要畫最完美的!”淡淡的丟下一句話司瑞澤便轉身離開,留下一臉愕然的老師和同班同學。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低他一個年級的美術班,尋找那天在畫室中的愛哭女孩。

他立在她的教室外,望著她專注于畫作時的神情,眸光一閃,他坐在花園石階上,一筆一劃的將她的倩影素描在他的本子上……

美術王子幫一年級轉學生畫人物畫的事情,很快在美術班中傳開,當然也傳進了珊彤的耳裏。之後,每當星期二早上的第二節課,總會見到那抹清瘦的身影坐在花圃前,專心一意的描繪。

她頗不習慣被人如此盯著,一次、兩次,她終於忍不住跑到三年級教室,要求他停止這種干擾的舉動。

“司瑞澤,你的‘理想對象’過來找你了!”同學們惡意的嬉鬧著,在司瑞?起身走近珊彤時,更是傳出哄堂的取笑聲。“哦!我們王子愛上了公主喔!”

司瑞澤回頭看了同學們一眼,不言,拉著珊彤就往畫室走去。

她來的正好,他正愁著畫不出她粲笑的模樣。

“你——你放開我啦!你這是在做什麼?”

珊彤掙脫不開司瑞澤的箝制,心底一惱,便往他的手臂咬下,一個深可見血的牙印瞬間落在司瑞澤麥芽色的手臂上。

“痛!”他吃了一驚,倏地放開了珊彤的手。

“活該!”珊彤怒視著他,強忍住想跟他道歉的衝動。

誰教他莫名其妙的跑來畫她,又把她拉來這邊,這不過是給他一點教訓罷了!不過,看著他手上淌著血,珊彤一時也慌了起來。

這應該很痛吧?

“你——很痛對不對?”熬不過內心的愧疚,珊彤連忙扯出手帕按住他的傷處。“誰教你要死拉著我不放。”

一直沉默不語的瑞澤,這才發覺珊彤一臉氣惱。

“對不起!”他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啥?”珊彤抬起頭,驀然又望進他清可見底的明眸,不自覺的愣在原地0沒、沒關係。”

“我不過是很單純的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受到他眼神的引誘,珊彤一步步的跟著他走近畫室,掀開一塊斑駁的白布——好美!

畫中的她,粲笑如星,烏溜鬆軟的頭髮披垂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大大的眼眸眯成可愛的角度,粉嫩的雙頰宛如玫瑰花般的綻放。她,有這麼美嗎?

“這是我嗎?”連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這或許是從前的你,或許是將來的你,但現在的你,的確不是畫裏的這個樣子。”

珊彤不解的抬頭看著他。

“觀察你這麼久,我始終看不到你真心粲笑的樣子。”說著說著,司瑞澤從桌上拿下一本素描本。“我發覺你大部分都是緊皺著眉頭,不然就是沒有表情,其實你很適合微笑,但我卻始終無緣見到,“你能笑給我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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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澤到現在仍不瞭解他當年為什麼會對珊彤做出如此要求,現在想想,那時不過是作業,他又何必堅持她對陌生的自己微笑?不過,從那天她真的依自己要求笑開的時候,他就再也忘不了她嬌豔如花般的臉龐了……

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喚回了他的神志,他將手中的白布往畫作一蓋,匆匆的往他的房間走去。

一進門,就是看見珊彤神志不清的想拉扯開束縛著自己的衣服。

“熱死我了!”冰涼的冷氣沒有辦法消除她體內的燥熱,她猛力的拉扯開白襯衫,“啪!”扣子散落了一地。

“你這是在做什麼?”司瑞澤乍見她的粉紅胸衣時,俊秀的臉龐泛起一抹潮紅,連忙用雙手揪住她散亂的衣襟,阻止她繼續春光外泄。

老天,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對她有所企求的男人,怎麼能忍受太多性感的誘惑。

不過,神志不清的珊彤可不會因此而覺得滿意,她迷醉的雙眼瞪著放在她胸前的大手,頭一抬,竟將司瑞澤當成了她那摯愛的負心人。

“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你明知道我愛你,你還要這麼傷害我?”

她在他的身上捶打著、啼哭著,司瑞澤心裏直覺的不舍,情不自禁的伸手包覆住她白嫩的手掌,輕輕貼放在自己的胸口。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如此的傷心哭泣。他環住她的肩,任她放泄情緒哭泣。

“孝,愛我,證明在你心底仍有我。”她攀往他瘦削卻結實的臂膀,主動的將唇印在司瑞澤的嘴上。

望著睡得安詳的珊彤,他微歎了一口氣,將浴巾往椅子上一擲,頹然的坐在她的面前。

該拿她如何?明知道她心底有個叫做“孝”的男人,他還是不自覺的被她吸引,而理由竟然是心中那股不舍與心疼!

不過,是什麼樣的男人,竟捨得傷害像她這般美麗慧黠的女子?

想到她也曾像方才一樣對那個男人投懷送抱,他的心就忍不住揪疼,一個在他心裏視若珍寶的女子,在別的男人眼中,竟是如此輕率可欺?

他伸手輕輕攏齊她散亂的發絲,珊彤在恍惚中,將臉頰靠近那雙溫暖的手,嘴邊泛起一抹笑。

司瑞澤靜靜的望著,知道她將自己又當成了那個名叫孝的男人,暗暗的喟歎一聲,將綿軟的被毯仔細的蓋在她身上,站起身,離開屬於他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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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珊彤醒來已是隔天一早,她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上竟是一絲不掛?環顧四周陌生的擺設,再看一眼疊得整齊的衣物——

昨天,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

記憶中,只殘存著一雙清亮的眸子,和一道極為低柔的嗓音。她昨天果真做出令她會後悔一輩子的事嗎?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清白,竟然在她酒醉之際,交付給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顫巍巍的起身穿好衣服,珊彤一走出那間富有男子氣息的臥房,走廊深處的燈光吸引住她的注意。當她站在半開的房門口,赫然發現這是一間畫室。

這、這些畫——

珊彤是個廣告設計者,對於畫壇目前流行的設計風潮,也算有所瞭解,而擺放在她面前的,無疑就是現今最具魅力——司的作品。

怎麼會?難道她昨天遇上的男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司?!

手撫過一幅幅精美的畫作,細膩的畫風,美的讓珊彤忘了方才的擔憂。

司瑞澤手提著早點從屋外走進,發現珊彤已經起床,正站在自己的畫室門口。

“你醒了!”

“你——是司?”珊彤轉過身,按壓著自己的衣襟,眼神中充滿了崇拜。“這些——全都是你畫的!”

“不然呢!”一如往常,他並不把她的仰慕放在心裏,對他而言,畫畫就像吃飯睡覺一樣,可說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肚子餓了吧!我幫你帶了些早點回來。”

他此話一出,珊彤才記起她心裏頭最記掛的事情,她伸手攔住他欲離開的腳步,惶恐的開口問道:“昨天我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什麼事?”

“我的意思是指……”她的臉頰泛上一抹紅,雖然說自己是新時代的女性,但要她如此坦白的問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早上我起床……發現衣服……而且襯衫的扣子全掉光……”

“扣子是你自己扯落的,而衣服是我幫你脫的,昨晚你一直喊熱,我不得不幫你。”

“哦!”珊彤在心裏暗暗籲了一口氣,突然又想起,衣服是他幫忙脫的,那麼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已經看光了她的身體——整個身體!

“你……你……”珊彤驚愕的接不下話,只能瞪著司瑞澤發呆,而他,仍是睜著那清亮的眸子回視著她。

許久,他道:“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關係!”

葵她如此尷尬的表情,司瑞澤自是明白她心底的芥蒂,一把將她拉出畫室,裏頭有他不欲人知的秘密,他不希望在她心裏仍有別人的時候,讓她知道這件事。

更何況,她或許早就忘了國中曾有位叫“司瑞澤”的男孩。

“去吃早餐吧!我不招呼你了。”

他將手上的三明治和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交到珊彤的手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畫室,隨即關上房門。

珊彤愣愣的望著手中的早點,不解的看著緊緊合上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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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28: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一直到珊彤回到家,梳洗完畢,瞪大了眼躺在自己的床上,她還是沒法理出一個頭緒。

昨夜,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猶記得在醉夢中,有一雙溫柔的大手撫遍她的全身,溫柔的唇瓣在她的唇上吸吮,還有,殘存在自己手上那種天鵝絨般的觸感……如果說只是場春夢,為什麼又令她覺得如此真實?

珊彤望著自己白嫩嫩的雙手,猶然的發著呆。

驀然,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珊彤回過神,伸手接起電話。

“喂,我是朱珊彤!”

“小彤,現在都幾點了,你還在家裏混!”

耳邊傳來小餘尖聲的抱怨,她一抬頭,才發覺已經十點了。

怪怪!昨晚的遭遇,竟讓她全忘了昨天那心碎的一幕和今天一早的工作。

“對不起,小餘,昨天我發生了點事——”一憶起昨天那場尷尬的畫面,珊彤話都還沒解釋完,眼淚竟不自禁的落下,聲音也連帶的哽咽起來,在話筒另一端的小餘,也被她語氣中的哭音給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小彤,你沒事吧?別光只是哭,有事告訴我啊!”

“小餘……”珊彤狼狽的擦著淚,跟她說著心裏的委屈,想到昨天還被個陌生人看光了身子,淚,又落的更凶了。

她為什麼這麼倒楣?男朋友出軌走私,自己的身子又被看光了,一個晚上,她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怎麼會這樣?”聽到珊彤說完她昨天發生的事情,小餘也慌了手腳,可是,她現在手頭上又有不得不交代她去辦的事。

“小彤,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可是,我現在真的沒辦法過去看你,更何況我手上還有一個案子非你不可!”小餘著急的語氣從話筒另一頭傳來。

“沒關係,我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珊彤想起前幾天剛談成的案子,記得她今天好像要跟主辦人約談接洽,連忙擦幹眼淚,慌張的站起身來。“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馬上就去工作室。”

“不,不用了,我想今天你還是休息一天好了。”擔心好友的情緒,也擔心案子是否能夠順利談成,小餘決定自己辛苦一點,把工作全部攬下。“我應該還忙得過來。”

“我自有分寸,小餘,我保證絕對不會丟我們工作室的臉,該我做的,就讓我自己負起責任。”

“可是……”

“小餘,就算陣孝他不要我,我的日子還是得過下去,況且,昨天我也沒有被人怎麼樣,剛剛只不過是一時情緒失控,沒問題的!”

“我還是覺得應該讓你休息一天。”小餘知道珊彤的個性,說得豁達,不代表她心裏沒有芥蒂,基於好朋友的立場,她應該要讓她休息才對。

“我保證我不會有事!”

“好吧!如果你堅持。”小餘決定放手讓她去搞定這件事。“你不用過來工作室了,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下午三點,你就直接到蓮園,我會幫你跟客戶約在那裏。”

“知道了。”

“珊彤,開心點,方陣孝並不代表一切!”

好友的關心,霎時又惹得珊彤紅了眼眶,她對著話筒笑了一下,輕聲的說出一句,“小餘,謝謝你!”

“神經!談完工作就回來,晚上我們一塊兒去大吃一頓。”

“好!我一定會處理得漂漂亮亮的。”

掛上電話,珊彤決定好好補個眠,好迎接下午三點的攻防戰役。

〓〓〓〓〓?〓〓〓〓〓?〓〓〓〓〓?〓〓〓〓〓

珊彤提早二十分鐘抵到蓮園,一進門,她馬上要求服務生先來杯冰的檸檬蜜,一口氣喝個精光,喘了一口氣,才定下心神,再一次檢視她所帶來的資料。

雷宇企業這一回要做的是一項超大型的骨董西畫展示,藉以提升企業形象,而其中作為主題的,就是畫家——司所繪的雨花彩繪。

“司”,老天!不會就是今天早上的那個怪男人!想起今天分手前那怪異的對話,珊彤暗暗在心裏申吟了一聲。

雷庸明跟著司瑞澤走進造型古樸的蓮園,一進門,涼意直上心頭,雷庸明回頭望著沒有流一滴汗的司瑞澤,嘖嘖稱奇。

“你還真是八風吹不動,這麼炎熱的氣溫,還是不見你有一絲狼狽,有時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哪位高僧轉世的。”

“別開這種玩笑,我只是比較不會流汗罷了。”想起昨晚的放肆,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誰說他八風吹不動的,只要有一個名叫“朱珊彤”的女人,他一向自豪的定力,絕對會瞬間瓦解!

兩人依著服務生的指示走到約定的小包廂,跨進門——

怎麼會這麼巧?!雷庸明訝然的發現,龍設計創意派來的,竟是昨天被司瑞澤強行帶走的女人。

珊彤和司瑞澤兩兩相望,她想起昨夜自己被這個男人看遍了身體;而他卻暗喜能夠再次見到她,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想不到我們這麼有緣!”雷庸明發現他倆之間的暗潮洶湧,忍不住開口問:“對了,我還來不及問你,你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

“什麼事也沒發生!朱小姐喝醉了,我就直接送她回家。”

即使知道她或許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司瑞澤仍下意識的想保護她的名譽,不管怎麼樣,她仍是從前那個令自己心動不已的女人。

而他的一句話,換來珊彤對他感激的一眼。

司瑞澤也用眼睛對她回了句:不客氣。

這一切,全都看在雷庸明的眼裏。

哈!騙人,兩人都開始眉目傳情了,昨天怎麼可能沒發生什麼事!

“真可惜,我本來以為會有什麼精采情節可以聽呢!”他頑皮的對沉默不語的珊彤眨了眨眼。“司他一向對女人不理不睬,昨天他竟強行拉走你,這還是我頭一回見到呢!”

“雷,閉嘴!”司瑞澤惱怒的瞪了雷庸明一眼,臉上泛起一抹極不自然的紅暈,抓過他手上的提包,拿出一疊資料。“我們今天不是過來談案子的嗎?”你在那裏多嘴什麼!他無聲的警告。

“是是是,我不過是好奇罷了!”雷庸明認命的翻開企劃案,指出幾點他覺得有所缺失的地方。

“我大略看過,場地規劃大體都符合我們的要求,但……”

雷庸明和珊彤兩人十分專注於企畫案的討論,而司瑞澤則一徑盯著珊彤的一顰一笑。

經過這些年,她眉間的憂鬱,怎麼仍是不變?

他隨手拿起一張紙,從口袋掏出一支鉛筆,專心一意的畫起她的神情,慢慢的,一位微蹙著眉的亮麗佳人,躍然於紙上。

“司,你覺得這個idea怎麼樣?”雷庸明猛一抬頭,望見司瑞澤凝望著珊彤作畫的專注模樣,他輕點了點她,要她也注意司瑞澤的神情。

“怎麼——”珊彤一抬頭,倏然望進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眸,裏頭無言的寵溺,令她心裏一動。

這雙眼,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司,你在畫朱小姐!”雷庸明探過身子,嘖嘖的讚賞著他細膩的筆觸,有些吃味的埋怨著。“我同析說了這麼多回,也不見你幫我們畫上一幅。”

“感覺不對,下不了筆。”

“原來只有朱小姐才合你的感覺呀!”

“我……”聽到雷庸明這麼一提,珊彤窘得接不下話,腦海中想起昨夜他曾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因為我關心你,臉頰倏然緋紅。

“雷,我不懂你們談的企劃案,所以,就起筆隨便畫下了。”

“可以給我看看嗎?”

司瑞澤將紙遞到珊彤面前,“其實,我真正想畫的,是你開心微笑的模樣,不過很可惜,等了這麼久,見到你還是一臉愁容。”

這句話仿佛誰也曾跟她說過,珊彤怔怔的望著司瑞澤,那雙眼眸……記憶中的模糊身影逐漸清晰,和眼前的他合為一體。

“你——是國中時的美術王子?”

珊彤終於想起他,那清澈的眼神,那平靜無波的反應,不就是國中時代曾幫她作畫的司瑞澤!

這個“司”,竟然就是他。

雷庸明奇怪的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他們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卻將他排除在外。

他伸手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好奇的問:“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朱小姐,你為什麼要叫司王子?”

“因為司先生是我國中時代一位很厲害的學長,同學們都習慣叫他美術王子,老天,我竟然沒想過名聞畫壇的司,竟然是我的學長——”被他眼中晶亮的神采所吸引。

“原來你們之前就認識了。”雷庸明恍然大悟,望著又陷入相互凝視的兩個人,他很自動的站起身。“反正我們的討論也到一段落,那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

場面話說完,雷庸明見到兩人還是沒將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他很識相的摸著鼻子轉身離開。他看得出來,司瑞澤對這個名叫朱珊彤的女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好感,既然知道,他自是不會不識趣的卡在他們中間。

一直到過了五分鐘後,珊彤才驚覺包廂中只剩他們兩個人。

“咦,雷經理呢?”

“五分鐘前就離開了。”

“那……案子?”珊彤驚慌的想起身追趕,這是她今天來的目的,怎麼可以沒個定案就草率結束!

“放心好了,早在來這之前,雷就已屬意要由你們工作室接下這份工作,今天他肯過來,就等於是給你們肯定的答復了。”

司瑞澤的一句話,讓珊彤安心的坐回原位。她揉揉隱隱作痛的額角,不自禁的輕籲了一口氣。

“頭還在痛嗎?”司瑞澤扶著她的身體,讓她背對著自己,手指輕輕在她僵硬的身上揉捏著。

“司先生——”珊彤驚慌的想拒絕他的善意,他是司耶!竟然紆尊降貴的幫她這個無名小卒捶背!這……這實在是太令人受寵若驚了——不過,他的力道可真是恰到好處。

珊彤未出口的拒絕,完全融化在他輕重得宜的手勁中。“好舒服——”

“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你仍然沒有開心一點。”

“你還記得我之前的模樣?”說不上來的情緒在她心中翻騰。

她望著放在桌上的那張素描,再想起昨夜被方陣孝無情的糟蹋,心裏一酸,差點又掉下淚來。

“對不起,我似乎每回見到你,都是在哭泣。”

“或許是有太多事惹你傷心吧!”他的一隻手離開她的肩,改停留在她的頰上,輕輕的從她眼角畫下。“很可惜的是,我只見你笑過那麼一次。”

“那幅畫,你遺留著嗎?”依戀著他手裏的溫柔,珊彤喟歎一聲。“我還記得,你幾年前曾幫我畫過一幅,這些年過去了,我一定和畫中的模樣大不相同了。”

“是呀!只要是人,都一定會改變的!”他凝視著她細緻的臉蛋,發覺光陰除了在她身上增添一股成熟的魅力外,似乎沒留下任何痕跡。

“那個名叫孝的男人,似乎對你不是很好。”他突然問。

“啊?”珊彤從迷濛中驚醒。“你怎麼會知道?”

“你昨天晚上一直哭喊著他的名,我想,一定是他惹你傷心。”

珊彤沉默的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眸,一股被視破的挫敗席捲而來,她一直習慣披上一層保護色去面對一切,如此赤裸裸的被人瞧出她的脆弱,這還是第一次。

很直接的,她立刻豎起隔在他們之間的那道心牆。

“我想,這應該不幹你的事!”她收拾桌上的文案,就想起身離開。“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不習慣被揪出痛處,是嗎?”司瑞澤望著突然瑟縮了一下的珊彤,再度開口。“為什麼不幹我的事?我說過,我很關心你的!”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心中的那道藩籬築得更高了,珊彤狠心的拒絕司瑞澤的關心。

一起身,她迅速的離開他的視線。

遠遠的,從她後面傳來一句:“你這又是何苦?”

語音一落,她臉上的兩串淚倏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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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珊彤和小餘相偕走出辦公室,兩人原本輕鬆的談笑著,但門一拉開,珊彤瞧見了立在門外的方陣孝。

他還是同一個模樣,英挺,俊帥,嘴角永遠念著那毫不在乎的微笑,而在他的眼裏,絲毫察覺不出他對昨夜那件事有任何的愧疚。

小餘拍了拍珊彤,讓他倆有獨處的空間。“我先到樓下等你。”

“嗯!”一直到看不見小餘的背影,珊彤才轉過身,望著滿臉不在乎的方陣孝,冷淡的開口:“找我有事?”

“一起去吃飯?”他揚揚手中的兩張貴賓招待券,伸手就想攬住她,但珊彤不依,兩人僵在原地。

“你這是在做什麼?難得我今天有這個心情——”

“我已經跟小餘約好了,反正你永遠不缺陪你吃飯的人,有沒有我根本沒差別!”她打斷他的話。

“你這是在抱怨嗎?”臉上的笑意迅速冷卻,他一向不愛女人歇斯底里的胡鬧,今天他會主動過來示好,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她到底還要他怎麼樣?“我說過,我不喜歡束縛,而你也答應要給我自由——”

“對,我是這麼說過,可是,我怎樣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在我的面前跟別的女人做……做愛!”

“那不是做愛,只不過是一種遊戲罷了!我是男人,我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何況你沒權利指責我什麼,當初是你不跟我做的,我才不得不向外發洩尋求。”

“你覺得這都是我的錯?”珊彤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多無情的人呀!竟然將她的一片真心踩在腳底下,他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竟然對自己如此狠心!

很遺憾的,他真的投給她一眼“本來就是如此”的可惡眼神。

“珊彤,我覺得你愈來愈不可愛了,之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我不過才出國飛行一個禮拜,你怎麼就變得這麼愛無理取鬧?”

她無理取鬧?珊彤睜大了眼,瞪著他依然俊帥的臉,開始覺得自己真的是愚蠢。

兩年多付出的感情,竟然換來一句無理取鬧?

“你回去吧!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話好談的了。”

“你是說真的?”方陣孝抓過珊彤的手,緊盯著她的眸。“想清楚,我走了之後就不會回來了,這真的是你要的?”

“不然呢?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淚,淌下她的面頰,兩年多的感情,她也部想就這麼放棄啊!可是,她真的無法忍受再一次的打擊了,若再見到他床上有別的女人,她真的會死,心碎至死。

珊彤的淚,微微撼動了方陣孝如石般強硬的心,他伸出手,將哭得梨花帶雨的珊彤摟進懷中。

“你明知道我就喜歡玩玩,真心相待的,就你一個人,你又何必說出這麼決絕的話呢?”

“那你能保證下次絕不再犯嗎?”珊彤窩在他的懷中,汲取著他難得的溫柔。“我無法忍受在你的床上再見到另外一個女人——”

水亮亮的眼眸盯著方陣孝猶豫的臉龐,就算是敷衍,她也要親口聽他說出這麼一句。

她等了好一會兒仍舊沒聽到他的承諾。“你不願意說——”

“當然不是!”方陣孝乾笑了一聲。“我只是覺得這個保證很無聊,我說過,我不會再犯就是不會再犯,這樣可以了嗎?”

“嗯!”珊彤開心的點頭微笑著。

方陣孝微蹙著眉看著珊彤開心的模樣,心裏想著,就依她吧!如果他有需要的話,就麻煩一點,到飯店裏訂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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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珊彤在衣櫃裏挑了一套灰藍色的長褲套裝出門,自信滿滿的走進她所負責的會常

孫算時間,她可以運用的時間也只剩下十天不到了。

“朱小姐早呀!”工人們看到了珊彤,紛紛朝她問了聲早。

“你們辛苦了!”珊彤朝他們揚起了一抹甜笑;看著承包工作負責人朝她走來,珊彤禮貌的朝他問了句,“沒問題吧?”

“是沒有什麼問題,”為首的莊先生拿了一份傳真給珊彤。“這是昨天雷經理傳真過來的,他說這個部分最好跟司先生聯繫一下,畢竟這次的主角是他的畫。”

“我知道了!謝謝你。”珊彤接過傳真,皺著眉,一路無言的離開會常

望著手中雷庸明傳來的FAX,珊彤不禁懷疑這會不會是司瑞澤假藉名義下達的命令,昨天,雷庸明不是才說大體上沒有問題的嗎?

珊彤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再跟司瑞澤扯上任何關係,雖然他一直美其名說是關心她——

話雖如此,但珊彤仍很認命的念著FAX上的地址來到她這一輩子也不想再來的地方。

珊彤按下了司瑞澤家的電鈴,不一會兒厚實的木門後探出一個人頭,是司瑞澤。

見到她,司瑞澤也不禁一愣。

“有事嗎?”他開門讓她進來。

珊彤將手上的FAX遞給他。“我是來拿你的設計圖的。”

設計圖?司瑞澤納悶的看完FAX上的要求,漂亮的嘴角泛起一抹笑。

雷這傢伙,又自作主張了!

“我沒有設計圖。”司瑞澤將紙揉成一團,丟到字紙筒中。“他下的這道命令,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真的?”珊彤狐疑的開口。“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運用私人關係,強迫你再來多見我幾面是吧!”

心裏的揣想被人探知,珊彤不禁有點惱怒。

奇怪,為什麼他總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面對他明亮的眼眸,她總是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很直接的,她將心裏的話一古腦兒的說出來,“別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歡、也不需要你的關心!”

“你又何苦把自己武裝起來呢?我對你的關心,只不過出於善意,就如同你也會自然的關心你身邊的朋友一般。”

“我——我又還不算是你的朋友——”她不是一個輕易交心的人,小時候的陰影,一直存在她的腦海裏,她這一輩子永遠忘不掉,她的母親,就是敗在她最要好的朋友手裏……

“沒有理由,我就是想關心你。”他拉著珊彤,兩人一塊走進畫室,他主動掀開白布,露出他十幾年前幫她畫下的畫像。

一如從前,她還是忍不住的驚呼出聲,“好美!”

美的不是畫裏面的人物,而是他豐沛的情感,和那細膩的筆觸。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你特別感到友善,從以前到現在,我就一直期盼能見到你如此嬌美的笑容。”

“你有為這幅畫取名字嗎?”珊彤伸手輕撫上畫裏人兒揚起的嘴角,突然驚覺自己好久沒有開心的笑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它給帶回家去。”

“有何不可?她本來就是照你的身影所畫的。”拿起布包好畫作,司瑞澤將畫放在珊彤的手上。“我知道我嘴笨,但,我是真心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十幾年來,這份心意一直沒變過!”

珊彤默然的看著手中的畫。“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伸手,撫開垂落在她臉上的發絲,輕聲的低喃,“或許,這就叫做緣分吧!可惜的是,我比你心中的那個孝晚幾年出現。”

“你——”不會吧!他對她有意?

她訝然的掙開他修長又具有魔力的手指,倉卒的往後退一步。

面對珊彤的驚訝,司瑞澤只能無奈的笑笑。“你安心的做完雷所交付的工作,我會叫他安分點,別再打擾你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珊彤一時間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朝後退了數步,惶然的逃出司瑞澤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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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司瑞澤真的信守諾言,不曾再出現在珊彤的生活裏,奇怪的是,沒了他清亮的眸子在一旁默默的凝望,珊彤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似的,回到家中,望著掛在牆上的畫,一陣酸澀襲上心頭。

驀地門鈴響起,探頭一望,原來是方陣孝!

“是你呀!”一股失望浮在她的臉上。距離上次見面,已過了三天,這三天來,盤旋在她心中的,不是方陣孝,而是那個有著清亮眸子,外表冷靜的司瑞澤。

“最近太累了嗎?怎麼看起來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

“大概吧!”接過他手中遞來的禮物,她佯裝喜悅的拆開。“哇!好漂亮的瓷器小熊。”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方陣孝獻寶似的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吻,接下來,就想入侵她氣潤完美的唇瓣,珊彤猶豫的迎上,卻沒由來的覺得反感。

“珊彤,我好想你——”滑膩的舌尖溜進她的唇內,他憋了三天的欲望直想得到釋放。他到總公司受訓三天,一直住在宿舍中,沒時間讓他紓解體內的?望,所以今天回來,特別買了個小熊送她,希望她在感動之下,他能夠順利的一親芳澤。

雖然,他明白機會是微乎其微。

靠著高超的吻技,陣孝慢慢將兩人的身體挪向床鋪,一雙手沿著她滑膩的背脊來回撫摸。

一陣戰慄襲上珊彤,她忍不住起了個哆嗦。“別這樣。”

“好嘛!珊彤,我真的好想要你……”舌尖探進她白嫩的耳窩,一進一出的來回逗弄著。

“孝——”珊彤意亂情迷的閃躲,卻在他伸手想要撫弄著她的前胸時,猛然的驚醒。“不要這樣!”

她用力的推開他的手。

“珊彤,為什麼?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我不習慣。為什麼你非得要做它不可?”她不答反問。

“不然呢?情到濃時,做愛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珊彤,我愈來愈不懂你了,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當然愛你,可是……我不覺得我們應該這麼早就……”她揪著淩亂的睡衣往後退了幾步,惶然的想說服已經面帶慍色的方陣孝。

說她保守也好,說她古板也罷,她就是不喜歡在尚未得到承諾前,就如此輕易的將自己交出去,即使是她摯愛的方陣孝也一樣。

“我知道你有你的欲望,可是——”珊彤拍開他又想襲上來的手,雙臂護在胸前。“孝,你願意給我承諾嗎?”

“承諾,什麼承諾?”一聽到“承諾”兩個字,他立刻拉長了臉,開什麼玩笑,上個床就要他許下承諾,那他現在不就有好幾十個老婆了!

算了,被她這麼一拒絕,他什麼興致都沒了,從來沒見過這麼難搞的女人。

“我說過我喜歡自由,而我也答應過你不再找女人回家,結果,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承諾?珊彤,我已經說過我愛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我只是要一句簡單的承諾。”珊彤淌下淚,她不過是想擁有安全感,而對他而言,當真如此難以啟口?

“算了,我回去了。”撇過頭,他不願意見她梨花帶雨的悽楚模樣,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在我這求愛不成,你又想進攻別的女人了嗎?”她被他激得有點口不擇言。

“你說這是什麼話?”方陣孝回眸怒視著她。“別以為你在我心裏有個特別的位置,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珊彤低下頭,無法說明她心中的那份酸楚。

方陣孝定住身子,決定再給珊彤一次機會。“珊彤,你真的不留我?”

“不了,反正我也留不住你的心,你回去吧!我累了!”

“你——好!”方陣孝怒氣衝衝的說,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早知道今晚過來會碰釘子,那他倒不如一開始就在外頭玩得痛快。他掏出懷中的行動電話,快速的按下一組號碼,“喂,小如嗎?我是陣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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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陣孝離開後不久,珊彤再也捱不住滿室的寂寥,換下睡衣,出門招了輛計程車,來到她上回到過的PUB裏,門一推開,嘈雜的樂音轟然而出,炸得她的耳朵發疼。

隨著服務人員的帶領,她坐在上回來的位子上,神色疲 憊的望著周遭嬉鬧的人群。

從她一進門,司瑞澤的目光立刻鎖定她的身影。

“司,你也太厲害了,朱珊彤一到,你就像有感應似的,馬上看到她。”雷庸明調侃的說。

說來也算他們有緣,司瑞澤在家裏閉關了近一個禮拜,他和連析實在看不過去,今天特意拉他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他們竟然又會在這兒遇上珊彤。

司瑞澤無言的凝望著她蕭索的背影,心疼慢慢的佔領了他整個心思。

性急的連析,不耐他們之間打的啞謎,拿起酒杯,就想坐到孤單的珊彤身邊,卻被雷庸明的一雙大手阻止了他的行動。

“析,別這樣,他倆不是我們能介入的!”

“難道就這樣看司如此痛苦?不過是個女人,把話講明,不就成了!”在情場上一向得意的連析,總是單刀直入,溫吞吞的作風一向不是他所喜愛的。

不過,見到司瑞澤臉上的不豫,連析歎了一口氣,乖乖的坐在原地不動。

“司,我知道你特別,可也不要這樣,如果喜歡她,何不放手去追?”

“她心裏有別人,我不想帶給她困擾,能這樣默默地看著她,就已經足夠了。”

“你——真是的!”短短的幾句話,讓雷庸明和連析不知該如何接話,三個人就這麼無言相對。

一個美麗而身邊卻沒有護花使者的女人,很容易引起PUB中單身男人的注意,珊彤才坐下不過十分鐘,一個自命風流的男人漸漸的貼近她身邊。

“小姐,一個人?”

“我是一個人,但我不希望有人打擾!”一時之間,珊彤還以為是那個司瑞澤,抬頭一望,卻發現是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登徒子,粉臉一拉,口氣不悅的說。

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並不因此而氣餒,反倒不怕死的逕自坐在她身邊。

“別這麼酷嘛!賞個臉,陪我喝杯酒吧!”不經同意的,他對服務生使了個眼色,服務生立刻送來一杯已經加“料”的長島冰茶。

那一眼,沒逃過司瑞澤銳利的眼眸。

那個男人以為他在做什麼?

“先生,我不喜歡喝長島冰茶。”她不是白癡,雖然她不常到PUB中,但長島冰茶的後勁,她卻早已有所耳聞。

“別這麼不給面子嘛!不過就一杯調酒。”端起酒杯,他硬是湊到珊彤的嘴邊,她一時不察,咕嚕咕嚕的竟也喝下了一大半。

“你在做什麼?”司瑞澤一趕到,猛然一掌拍開男人手中的酒杯,杯子跌落在地,驚地玻璃碎片散了一地。

“司瑞澤!”珊彤訝異的瞪著他,赫然發現自己的腦中一片渾沌。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讓她喝了什麼?”司瑞澤質問那個男人。

“不就是一杯長島冰茶。”被人緊揪著衣襟,的確是不好受,那個男人的臉漲得通紅,聲音也啞了起來。“你……你還不趕快、趕快放開我。”

“你在騙誰呀!”連析揪著服務生走向前來。“他都老實說了,想不到你們竟然會如此無恥,聯手向女士們下安眠藥,說!你們這麼做已經多少次了?”

此話一出,所有PUB裏的客人都詫異的望著自己桌前的酒杯,懷疑自己是否也被下了藥,騷動的舞池,立刻引來此店經理的注意。

“先生,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經理陪著笑臉勸道,深怕會把事情鬧大。

“司,我已經叫員警過來了,你要不要先帶朱小姐離開?”雷庸明揚揚手中的行動電話,主動接下揪在司瑞澤手下的人渣。“你的手可是畫壇之寶,小心別弄傷了。”

“那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先帶珊彤回去。”抱起已然昏迷的珊彤,司瑞澤迅速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好在他今天也來這裏,不然,後果真的不堪想像!

他抱著她上車,火速的往自己的公寓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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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安眠藥的藥效不長,或是她喝的分量太少,在睡了四個小時後,珊彤逐漸轉醒,昏迷前的記憶猶新,她忍不住又申吟出聲。

老天!怎麼每回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被他碰上?

她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慶倖的發覺自己並非衣衫不整。

她搖晃晃的下床,出了臥房,發現廊道最底的房間虛掩著,燈光亮晃晃的吸引她趨前一探究竟。

她悄然的探頭一望,發現司瑞澤正專注於他眼前的畫,她眯眼一看,發現他畫的正是自己!

司瑞澤一回身,發現珊彤立在門外,俊秀的面頰不禁泛起一抹紅。

“你醒了!”

“我想,我應該要謝謝你今晚的見義勇為。”珊彤的身體微微一晃,他立刻向前扶住她,讓她坐在畫室裏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你應該再多休息一會兒的。”

“今天,你也到PUB?”她怔怔的望著圖中尚未完成的自己,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瑞澤乍聽,還以為她在責怪自己故意跟著她進入那家PUB裏。

“我比你早到,原本不打算出現在你面前,可是,我又不忍心見你受到傷害……”

“我不是怪你出現在那裏,我只是,只是……”一句話梗在喉嚨裏,就是說不出口。

在危機出現的那一刹那,腦中閃過的人影不是她一直摯愛的方陣孝,而是眼前這個跟她毫無相關的優等男子,在他出現的一瞬間,一股鬆懈襲上身,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一定會被保護得安安全全的!

她揪住他寬大的襯衫下擺,輕聲的低喃,“司瑞澤,謝謝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我真的很感激你及時出現。”

“碰巧罷了。”司瑞澤凝視著面帶愁容的珊彤,坐在她的身邊,輕聲的問:“昨天發生了什麼事?瞧你又一臉憂慮。”

“你覺得,你會關心我多久?是一年、五年,還是只有短短的一個月?”沒頭沒腦的,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這些日子來,她一直在思索著這件事情,外表冷靜的她,骨子裏,其實是個依賴心極強的人,和他認識的這些日子來,他的一句關心,讓她乾涸的心仿佛湧進了一道暖泉,但她又害怕,害怕這不過是他一時的好玩使然,興趣過了,他就會將她拋得遠遠的。

“世上有什麼事會長長久久的?”司瑞澤歎了一口氣,“活在人世間不過短短數十年,你又何苦將別人的關心排拒在門外?”

“可是,我害怕,這只不過是曇花一現——我不是個堅強的人,我好害怕,害怕以後會只剩我一個人。”

珊彤垂著頭,淌著淚,想起自己渴愛的童年,想起現在仍然放心不下的情人,不禁緊揪著他的衣擺,怎麼也不願放手。

“如果你只是玩玩而已,就早點告訴我,別讓我一直懸念著。”

“那你呢?你又將我放在哪里?我是你心目中的孝的代替品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我想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成為你的唯一,在我懷裏,我不會再讓你哭泣。”溫柔的手,像是誓言般的撫上她的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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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28: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回到自己的小屋,珊彤的腦袋仍是渾渾噩噩的。

他說,他想取代孝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他說,他再也不會讓她哭泣。

望?徘繳夏欠小叭縲恰鋇淖約海和嬗兄直幌趕負腔さ撓湓酶惺堋?

自從母親得了憂鬱症而死後,她就不曾感受到這種無私的寵溺。

她自己也很明白,方陣孝對於她,或許只是因為尚未得手而心有不甘,所以讓他倆的關係一直僵持著,他對她的興趣,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倒頭一躺,伸手觸及方陣孝昨日送來的陶瓷小熊。

“你說,你覺得我應該繼續守著你的主人,還是放開心胸接納司對我的關心?”

小熊依舊事不關己的微笑著,對於珊彤的詢問,沒有任何反應。

“其實,我還是放不下孝耶!同他相處了這麼久,都已經習慣了——”

倏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珊彤接過,話筒裏傳來方陣孝沙啞痛苦的聲音。

“珊彤——”

“孝!你怎麼了?”

“我的喉嚨快痛死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昨天從她那兒離開,他便氣悶的找小如陪他狂歡一整晚,或許是昨夜的氣溫太低了,一個不小心,他就得到病神的眷顧,今天一早起床送走小如,他只覺得腦中似乎有幾千個小兵在打鼓著,痛得要人命。

回到床上,他頭一個就打電話找珊彤,也不在乎她待會兒是否要去上班。

“珊彤,你一定要來照顧我,我真的覺得非常難過……”

“你在哪里?”聽到方陣孝身體不舒服,珊彤頓時也慌了手腳,連忙起身,想隨便找件衣服套上。

“我在宏雅飯店。珊彤,你快點來。”像是無力般,話筒的那一端竟沒了聲響。

珊彤緊張地掛上電話筒,背著皮包,馬上就跑得不見人影——

十霧分鐘後,珊彤火速到達宏雅飯店,手提著一大袋醫療用品,向櫃檯詢問方陣孝住的房間。

櫃檯小姐狐疑的看了珊彤一眼,嘴裏喃喃念著:“這個方先生也真是有夠厲害,一大早走了一個,現在又來了一個,身體怎麼受的了啊!”

“什麼?”珊彤沒聽清楚。

“沒有,方先生住在六一七號房!”櫃檯小姐尷尬的微笑。“方先生剛剛打電話下來交代過,請你直接上去就好了。”

“謝謝!”珊彤說完,便搭電梯上樓。

珊彤順利的打開房門,一進門,便看見方陣孝病懨懨的窩在被單裏。

“珊彤——”他撒嬌似的要求一個擁抱,然後窩在珊彤綿軟的身體上,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你怎麼會跑來這?昨天為什麼不回到自己的家裏休息?”她一邊拿起溫度計,一邊開口詢問,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都揪疼了起來。

“你昨天不肯收留我,我只好一個人去PUB裏喝點小酒,大概是受了點風寒,頭痛的回不了家——珊彤,我不管!你一定要留下來照顧我。”

“可是,我覺得你應該去看醫生。”

“不要、不要,我只要你留下來照顧我就好!”他無賴的倚在珊彤的懷中,他知道心軟的她,絕對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俊帥的臉上,泛起一抹計謀得逞的微笑。

“呃……好吧!不過,我待會兒一定要先去公司一趟,一個小時就好。”

“你不會將我丟在這裏吧?”

“不會的,你放心。”讓他喝了點水後,她在方陣孝的臉上留下一吻,要他乖乖躺著休息。“等我,我會帶些你愛吃的東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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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瑞澤經過一夜的考慮,決定要放手一搏,主動向珊彤表達他滿心的愛意,手裏提著一盆開得燦爛的紫鳶花,跨入雷宇的骨董會常

幾位見過他的人,紛紛向他打招呼。

“請問,今天朱小姐有到這裏嗎?”

“她說今天有事,早上來了一下就回去了,司先生有事要找她嗎?”一位莊先生代表發言,面對大名鼎鼎的司,他當然是必恭必敬的。

“哦!”司瑞澤臉上難掩失望的神情,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花,黯然的神情,讓人於心不忍。

“司先生,如果你有急事找她,朱小姐有留下一個位址,不知道你需不需要?”莊先生將珊彤方才留下的電話和位址交給他。

“當然,謝謝你!”司瑞澤開心的接過字條,便轉身離開。臨出門前,仍不忘再度跟莊先生道聲謝。

依著位址,司瑞澤來到了宏雅飯店,因為字條上有房間門號,他沒有詢問櫃檯人員就直接往上走。

不過,他心裏一直納悶著,她跑來飯店到底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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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彤回到飯店後,發覺方陣孝的感冒變得更加嚴重,為了他的健康著想,她決定將他送回家,再請醫生來幫他看玻

她知道除非必要,方陣孝是不願跟醫院扯上任何關係的。

收拾好一切,她攙扶著渾身無力的方陣孝,走出房間。

遠遠的,司瑞澤冷眼看著眼前“纏綿”的一幕。

從他的角度,他看見她任由那個男人將手放在她的纖腰上,頭倚在她的長髮間,珊彤嫵媚的朝著他微笑。

那笑,是出自真心愉悅的。

“珊彤,待會兒留在我那,我不想跟你分開。”方陣孝撒嬌的磨蹭著她。

“好,我會一直待到你身體好些為止。”珊彤寵溺的對著方陣孝笑說,突然發現不遠處有個半撇開頭的男人,手捧著一盆美麗的紫鳶花。

那個男人的背影,怎麼好像似曾相識。

“怎麼了?”珊彤忽然停下腳步,讓方陣孝敏感的朝四周張望著。

“沒、沒事。”

“那我們回去吧!”方陣孝摟著她的腰,催著她離開。

“嗯!”珊彤再回頭看了那抹熟悉的背影後,才扶著方陣孝離開。

她沒發現一雙傷痛的眼黯然的目送著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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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珊彤起了個大早,在裝潢工人尚未上工時,便趕到會場,仔細的察看著會場的布責,她信步走向司瑞澤所繪的那幅名為“雨花”的彩繪。

它,真的很美?如夢似幻的紫色,深深淺淺的渲染成一片美麗的紫鳶花,碧藍的天,青翠的地,仿佛沁的出花香似的美麗霧濛濛的窗戶裏,似乎立著一個長髮女郎,珊彤凝望著,不自覺的將她幻想成自己……

“朱小姐。”一個嚴厲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回過身,“雷經理,今天怎麼這麼早?”

“我問你,昨天你對瑞澤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我昨天並沒有遇見司先生呀——”

“怎麼可能!”雷庸明怒氣衝衝的打斷她的回答,“昨天我還跟著他一塊去買紫鳶花要送你的,你怎麼可能會沒有見到他?他昨天興匆匆的說要去跟你——”雷庸明倏然停了口,看她一臉的茫然,可見她所言不假。

“跟我?怎麼樣?”

“你真的沒有見到他?”他再問一次。

“真的沒有!”

“那好吧!大概是我錯怪你了。”拋下這些話,雷庸明便轉身離開,留下一臉詫異的珊彤愣在原地。

司瑞澤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忍不住內心的著急,珊彤百般的說服自己,她只不過是去關心一個朋友罷了!一下班,她行色匆匆的往司瑞澤的公寓跑去。

門鈴按了幾十聲,司瑞澤才冷著一張臉探出頭來。

看著他如此困倦的模樣,珊彤真的嚇了一大跳。

“你、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累?”

司瑞澤冷眼望著她,發覺她似乎比前幾天更嬌媚了幾分,是愛情的滋潤吧!他想。

“你找我有事?”

“今天早上雷經理跟我說了一些沒頭沒腦的話,我擔心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

“你真的在乎嗎?”他突然問。

“我……”珊彤愣了一下,不習慣他突然改變態度,“我們不是朋友嗎?就像你關心我一樣,我也關心你呀!”

關心?!司瑞澤冷哼了一下,一把將她拉進屋內,丟到綿軟的沙發椅上。

“你跟我的關心根本不在同一平行線上。”他發狠似的,利用男人特有的蠻力箝制住她。“我關心你是因為我愛你,可是,你呢?卻始終把我當成玩具一樣,等到你有需要時才想起我!”

“我……我沒有!”她突然對眼前這個野蠻的司瑞澤感到害怕,他之前不是溫文儒雅,不是對自己呵護備至,不忍心讓自己受到傷害的嗎?怎麼現在會……

“司瑞澤,你別這樣,你說過你不會惹我傷心的!”珊彤驚慌的抵住他的身子。

“可是,你卻一而再的讓我失望,為什麼?明知道你的孝不是個好東西,你仍對他執迷不悔,為什麼?”

“沒憑沒據的,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

“要證據是吧!這裏就有一大疊!”他向她丟了一本厚厚的冊子,紙張隨風揚起,一張張方陣孝親昵的摟著一個個妖嬈女人的照片,赫然映入她的眼裏。

“你——你派人暗中調查他?這就是你關心我的方式?”

“我不會這麼沒品,這是雷多事請人調查的!”司瑞澤仰著頭,他頹然的坐在地板上,“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願多關心我一些?寧可愛一個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

“你沒有資格批評孝。”那一張張的照片雖然令她心痛,但最最令她受不了的,是他假藉對她的關心,一次次的用現實擊碎她的心。

沒錯,她知道方陣孝從前很荒唐,但經過昨天一整天的觀察,她發覺他是真心想改過!若非如此,他不會為了她的話而讓自己染上感冒,昨天還要她過去飯店裏陪他。

“還說你只是單純的想關心我而已,原來你是別有居心!”珊彤搖搖頭,狼狽的站起身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司瑞澤會假藉關心她的名義,私底下做了這麼多調查。

方陣孝從前放蕩又如何?只要他願意改過就好了!

“我想,我們以後別再聯絡了,這樣的你令我害怕。”她將手中的紙張往地上一丟,氣憤的轉身離開。

就在珊彤將要跨出大門的那一刹那,從她的身後傳來一個喑啞的嗓音,她定住腳步,握著門把聽他說著。

“如果這是你心裏所希望的,我會接受。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去打擾你了。”

聽著他絕望似的言語,珊彤頓了頓,微微偏回頭看他,瞧他面無表情的瞪著自己,心中一跳,她立刻驚慌的轉身離開。

剛剛為什麼會有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珊彤站在大門前猛喘著氣,不願去面對自己心中那股不自然的窒悶。

這樣也好,反正她現在只需在乎方陣孝的事。

珊彤揪著衣襟,慌張的大步跑離司瑞澤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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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會進行的很順利,最後一天的閉幕會中,珊彤帶著喜歡和上流人士來往的方陣孝一同參加,不過,身為協辦者的她,實在騰不出多餘的時間來招呼他。

面對一個個熱心詢問的賓客,珊彤認命的歎了一口氣,轉頭對方陣孝抱歉的笑了一下。“孝,你自己好好玩吧!等我忙完再去陪你。”

“沒關係,你去忙你的。”方陣孝很得體的對著她笑說,心裏卻是巴不得她快點離開。

他根本就不在乎珊彤是否有空陪他,打從一進入熙來攘往的會場中,他馬上就被幾個美豔動人的女人給吸引住了。

方才,他趁著珊彤沒注意時,偷偷和幾位千金小姐交換了名片,一想到待會兒結束後的大豐收,他就滿心歡喜。

和珊彤平平淡淡的過了幾天,他早就覺得膩了,若不趁此機會把上幾位美眉,好好的紓解連日來鬱悶的“身心”,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一待珊彤轉身離開,他立刻展開他的獵豔行動。

立在會場陰暗處的雷庸明和連析,冷眼的鄙視著他的所作所為。

“如果不是司再三交代別再去打擾朱珊彤,我還真要讓她瞧瞧她心上人現在的這副嘴臉!”連析滿臉不屑的瞪著流連在花叢中的方陣孝。

他就是搞不懂,憑司瑞澤那麼優秀的條件,怎麼可能會敵不過像采花蜂般的方陣孝?

嗯!朱珊彤眼睛一定有問題,他在心裏下了個結論。

“有什麼辦法,瞧司那模樣,應該是打定主意,要一輩子默默在一旁關心她。唉!也不知朱珊彤到底有何種魔力,能讓司那大情癡對她那麼死心塌地。”

兩個人一想到司瑞澤那為情所困的可憐模樣,不自覺的搖起頭來。

徐清婉一走近,就是看見兩個大帥哥傷透腦筋的可愛模樣,她媚笑了一下,輕輕的開口詢問,“怎麼了?瞧你們一臉抑鬱樣。”

“小婉,你回國了啦!”連析和雷庸明開心的望著她,臉上立刻漾滿了笑,“怎麼沒先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好去接機。”

“昨天跟我爹地一道回來的,知道今天會過來參加這場閉幕會,所以就沒先通知你們了。”徐清婉燦爛的對著他們微笑,突然發現少了個人,“司呢?怎麼沒見到他?”

雷庸明和連析相對苦笑,“別提了。”

他們一人一句的對徐清婉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兩人同時懷念起他們四人一同在美國求學的快樂時光。

雷庸明、連析和徐清婉三家本就是世交,年紀又相仿,自然而然的便玩在一塊,到了美國後,一次因緣際會,雷先認識了才華出眾,但沉默少言的司瑞澤,幾次聚會,幾個年輕人很快的玩在一起,甚至還自喻他們是四騎士呢!

徐清婉雖然身為女性,但膽識、功夫樣樣不輸給其他三位,柔媚的外表,常是惹人輕敵的主因。

但自從她接下父親在美的分公司,大刀闊斧做了幾項改革之後,“鐵娘子”的風號不脛而走,現在,只要抬出“徐清婉”三個字,絕對不會再有人因她是女性而對她有所不敬。

徐清婉靜靜的聽完雷庸明和連析的說明,眸光不自覺的瞥向會場上那抹忙碌的翠綠身影。

長髮、明豔的臉龐,自信從容的態度,纖瘦的體態,偶爾流露出一種惹人心憐的嬌憨,司瑞澤會喜歡這樣的女性,實在不奇怪。

“雷,你說她今天也帶了她的男朋友過來?”

“是啊!你只要找女人最多的地方,就一定可以發現他。”

她搜尋著會場上的男人,瞥了一眼,立刻明白他們說的是哪一位,她抬手指了那個方向,兩人不約而同的朝她點著頭。

“對!就是他沒錯。”

“你覺得他怎麼樣?我跟他同樣身為男人,卻在他身上找不到一點可以欣賞的特質,也搞不清楚那個朱珊彤到底是喜歡他哪一點!”雷庸明忍不住的發著牢騷。

“或許,他有什麼‘過人之長’吧!”連析嬉皮笑臉的猜測說,也是一臉的不認同。

他雖然也浪蕩情場,可至少他每次都是一對一,可不像這個方大爺,手頭上竟然同時有三、四個女朋友。

他還真以為他是皇帝轉世呀!去!不得病才怪!

連析以為他說了個好笑的笑話,可惜才一說完,就被徐清婉賞了個白眼。

“你知不知道你的玩笑很低級!”

“對不起。”連析尷尬的朝她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口無遮攔慣了。”

就在此時,雷庸明捕捉到方陣孝不時往他們這裏瞧,他靈機一動,突然興起了個好主意。

說不定可以利用方陣孝這個見獵心喜的個性。

他低頭對著徐清婉遊說著。“我有一個好辦法!清婉,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犧牲了。”

徐清婉瞧了一臉神秘的雷庸明一眼。“說吧!讓我聽聽你的主意有多好。”

“你們附耳過來。”雷庸明在徐清婉耳邊說了些話,朝她眨眨眼。

只要讓方陣孝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清婉身上,然後再要司瑞澤乘機猛烈追求——人說烈女怕纏男,他就不相信朱珊彤不會棄械投降。

對於方陣孝那種人,根本就沒必要同情他。所以,對他施展美人計,他們一點愧疚也沒有。

“你們覺得如何?”

徐清婉看了方陣孝一眼,嘴角漾起了一抹賊笑。“好!我們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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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會終於告一個段落了!

珊彤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交代好所有的善後事宜,她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在偌大的會場上尋找方陣孝的蹤影。

忽略了他這麼久,不知道方陣孝是否會生氣。

梭巡了片刻,始終不見他的蹤影,珊彤忐忑不安,或許,他可能先行離開吧!

算了!去接待處瞧瞧有沒有他的留言吧!

一個別著黃牌的小姐見到她走來,馬上從桌上拿了一張字條,說是有位先生要留給她的。

彤:

我想起跟人有約,先走一步,晚一點再跟你聯絡。

孝留

瞧著他那淩亂的字跡,珊彤突然覺得心酸酸的。

是什麼重要的事,連等她一下,親自跟她說一聲都等不及?

還是——她在他心裏根本就不重要?

對了!

“他走的時候身邊有帶人嗎?”珊彤朝接待小姐問了一句。

“呃……”接待小姐尷尬的微笑以對,珊彤便知道她沒說出口的答案是什麼了。

謝過接待小姐,她將手中的字條用力的揉掉,慢慢的踱回會場上,原本明麗的臉上,突然間沒有了笑容。

“朱小姐。”一個商界大老突然喚了她一聲。

珊彤連忙重整心緒,硬是撐起笑容,走到他的身邊去。

“劉先生,有事?”

“你辦發表會的功力愈來愈好了,改天有機會,我一定請你幫忙。”

“承蒙劉先生看得起,如果有機會,珊彤一定為你效力!”

“對了,不知道朱小姐是否認識這位元名叫司的畫家,他那幅‘雨花’畫的真美,可說是人間絕品。”劉老一臉神往的望著那幅已被人貼上‘已售出’彩繪,惋擐的歎了一口氣,“早知道我就早點過來會場,現在想買下它,也不知從何買起了!”

“劉先生也喜歡雨花呀!”

“是呀!如果可以,真想把它帶回家收藏。朱小姐,不知道你可否幫我連絡這位名叫司的畫家,我想收藏他的畫。”

“這……”珊彤猶豫了一下,基於私人情誼,她是很希望能幫上劉先生的忙,但在公務上,她又不得不對他有所保留。“對不起,這可能要您跟主辦單位直接做聯繫,珊彤恐怕使不上力。”

“那就麻煩你幫我轉知,我想親自跟雷宇的人接觸。”

“好吧!”

找到了雷庸明,珊彤誠懇的對他說明整件事情的始末,卻只換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

她愣了一下,望著仍一派悠閒的雷庸明,不解的問:“雷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沒關係!”他笑了一下,眼神卻絲毫無一絲友善之意,瞪著珊彤,他一句一句清楚的解釋。

“司做事一向隨性,雖然說他的畫一直都由雷宇代為出售,可是,我們跟他之間卻沒有合約的限制,只要他願意,他想跟任何人接觸,我們都無權干涉。”

“你的意思是——”

“劉先生想買畫可以,可是我身為雷宇人,不可能私下跟他接觸,如果你想幫他,可以,反正你也知道司的住址,直接去問他不就得了。”

“可是……”珊彤現在最不願意的,便是再和司瑞澤有任何接觸,但命運似乎總是將他們給兜在一塊,“雷經理,我——”

“如果你不願意直接問司,那我也沒辦法了,你只好跟劉先生說聲抱歉!”他態度非常決絕的,根本不願意幫忙。

珊彤看著雷庸明,臉上顯出幾絲惱怒,“你明知道我跟他之間——”

“我不知道!從頭到尾,我只看見一個女人在睜眼說瞎話!”雷庸明冷冷的回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心裏有數,何必要我說破?”

他轉身離開,留下一臉不快的珊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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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澤仰望著如黑綢緞布般的夜空,陰鬱的喝下一口威士卡,試圖想麻醉自己的神經,如果可以,他寧可就這樣醉死而不願醒來。

低低幽幽的,醇厚的男聲在星空下輕吟——

如果不曾遇見你,我就無法探知愛情的美好。

如果不曾愛上你,我就無法體會失心的痛楚。

如果不曾愛上你——

“如果你不曾愛她,你也無法體會人事無常,而我們也不知道,你骨子裏竟是一個如此優柔寡斷的男人!”

清婉一手甩著從雷庸明那拿到的鑰匙,一邊無情的嘲諷,當她看見司瑞澤仍會對“優柔寡斷”這四個字起反應,心裏不禁有絲安慰,好在挫敗的愛情尚未抹殺他的傲氣。

“你如果一直在這裏自怨自艾,我敢保證,到最後抱走美人歸的,絕對不是你!”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司瑞澤不喜歡她硬是踩著自己的痛腳不放,狠瞪了她一眼,轉頭望著星空。“你什麼都不知道,如何能批判我的對錯?”

“我是不瞭解你在想些什麼,但我卻明白什麼叫有花堪折直須折,司,你一直是個聰明人,怎麼碰上愛情,就變得那麼糊塗?”

“別拐著彎罵我,一個逃婚的女人,沒資格批評我!”司瑞澤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原來你知道了!”坐在司瑞澤的身邊,徐清婉幽幽的吐露著自己的心聲,“我明知道他愛的不是我,又何苦要為了一個二十多年前的承諾而斷送自己的幸福。”

“不予置評!”

“你喔!對別人的事就冷靜的令人生氣,結果一碰上跟自己有關的,卻不見你拿出一點魄力來!”

“就跟你一樣呀!”

“你——你就不能幫我多留點顏面嗎?好歹我今天也是想過來幫你的!”

瑞澤歎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她。

“說吧!你的腦袋又有哪些鬼主意了?”

“難聽死了,什麼叫做鬼主意,小心我不幫你!”

司瑞澤笑了一下,並不接話。

徐清婉啜了口酒,也跟著坐在司瑞澤身邊,一同仰望天上的繁星。

“司,說真的,如果朱珊彤一輩子就這樣執迷不悟,那你要怎麼辦?跟著她這樣不上不下的過日子?”

“我不知道。”他歎了一口氣,“本來我也只是想靜靜的待在一旁,默默關心臊就好了,但每回見到她不開心,或者是難過流淚時,我就又忘了自己的本意,幾回下來,這份愛,竟然也變成一種習慣。”

“好可怕的說法,如果愛成為一種習慣——老天!那如果有一天悲劇上演……”

“不用等到悲劇上演,現在我就已經深陷泥淖了!”想起前幾天珊彤對他說的那些話,心裏就更加鬱悶。

本也以為他可以狠下心不再想她的,卻每回在清醒後,不自覺的到會場附近去搜尋著她的身影,從日出到日落,一直等到她離開回家,他才不情願的拖著疲 憊的身軀回家,而進門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深印在腦海中的身影繪於畫布上。

“我又何嘗不是。”看著司瑞澤憂愁的臉,她也想起仍在美國的那人,無奈地幽幽一歎,“司,朱珊彤不過是一時迷惑,你只要再加把勁,她一定會明瞭你的苦心的!”

“或許吧!”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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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28: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珊彤在家裏掙扎了一整夜,終於,還是決定幫劉先生完成心願。

在這人吃人的商場上,她從他那得到不少幫助,只不過幫他去談幾幅畫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珊彤三度來到了司瑞澤的家門口,盯著牆上的電鈴,卻怎麼樣也按不下去。

不過就是談些公事,沒什麼好尷尬的,沒什麼的!她在心裏這樣安撫著自己。

終於,她按了門鈴,是司瑞澤,只是幾天不見,他更形憔悴了。

司瑞澤看見她,愣了一下,“是你?!”

“我……我有些公事要和你談。”珊彤尷尬的說著,眼睛卻怎麼也不敢直視他那雙清亮的眼眸。

今天再度見到他,她才發覺她竟然有點想他!

“有事就直說,別扭扭捏捏的!”他無意讓她進屋。

他也不想對她如此殘酷,可是,一想起她對自己的無情,還有昨夜和徐清婉所討論的一番話,再加上徐清婉現在正睡在他的客房中,種種因素,讓他不得不說些能讓她早點離開的狠話,反正,看她似乎也不是很情願來見他。

珊彤瞅望著他,雖然是自己要求他別再來打擾自己的,但,對他突然轉變的冷淡,卻頗不習慣,甚至還有一絲絲酸酸酸的感覺,只得抓住正事來掩飾尷尬。

隔著一扇鐵門,她緩緩的說出受劉先生所托之事,“昨天發表會上,有位劉先生——”

耳裏聽著她清脆的聲音,眼睛望著她嬌美的臉蛋,他試圖想把她的一舉一動給烙印在自己的腦子裏。

珊彤在看見他深情凝望的眸子後,粉臉一紅,不知怎麼將話說完。

“你……你……”

“你希望我跟你口中的劉先生見上一面?賣他幾幅畫?”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抱歉,目前恐怕沒辦法。”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只對畫你有興趣。司瑞澤喻意深遠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把心裏的話給講明白。

他搖了搖頭,不願把這項私密說出來,“我現在沒有畫畫的靈感,無法動筆。”

“哦——這樣就沒辦法了。”珊彤呐呐的說了一句,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理由再留在這裏了,只得訕訕的笑著,“那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從屋內傳出一個女聲,珊彤忍不住回頭,發現一個頭髮微亂,但仍然不掩豔麗之姿的女人探頭張望著。

他——他的屋內有別的女人?

六目對望,珊彤一臉的不敢置信。

徐清婉在見到珊彤一臉錯愕的表情,親熱的挽著司瑞澤的手臂,朝她示威似的微笑。

“司,她是哪位?怎麼這麼早就過來找你?”

“小婉,別鬧了!”瞥看到珊彤微變的臉,司瑞澤厲聲警告。昨天徐清婉是有向他提議過,要對珊彤下些猛藥,但一見到珊彤微變的臉色,他卻又於心不忍。

徐清婉瞪了他一眼,昨晚才說好要讓她放手玩的,怎麼一見到本尊,就完全改變呢?

珊彤仍是怔愣在原地,理不清心頭的那股酸澀從何而來。

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她有方陣孝,而他也有了這位名叫做小婉的美麗女伴,但為什麼她竟然覺得好難過,難過的讓她幾乎無法移動身子?

珊彤臉上的挫敗,令司瑞澤想向她坦白這一切只不過是在作戲,才剛要伸出手,就被眼明手快的徐清婉給拉了回來。

“司,你說待會兒要帶我出去逛街的!”她大發嬌嗔的說了一句。

“砰!”的一聲,門扉被緊緊的關上,留下愣在當場的珊彤,一個人無言的瞪視著門板。

這——這接連而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才不過幾天的時間,連司瑞澤也愛上了別的女人……

〓〓〓〓〓?〓〓〓〓〓?〓〓〓〓〓?〓〓〓〓〓

珊彤一個人神志恍惚的離開司瑞澤的寓所,愣愣的上了公車,望著車窗外飛逝的景物,心中的感覺,竟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就說吧!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的,“天長地久”這四個字根本就是騙人的。一個幾天前還說著要關心自己、照顧自己一輩子的男人,竟然背叛了她!

你在氣什麼?你不是要司瑞澤別纏著你的嗎?現在他真的交了個女友,你又有什麼好生氣的呢?你應該要開心才對!

那為什麼她的心會痛成這個樣子?為什麼?

汞車一路暢行無阻的往她公司的方向駛去。當珊彤下了車,又像個遊魂似的,渾渾噩噩的飄回公司。

小餘見著珊彤這個模樣,著實被她嚇了好大一跳。

“小彤!你是怎麼了?司瑞澤對你發脾氣了?”她知道珊彤今天出門去找司瑞澤談公事。

“沒有,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了。”珊彤搖搖頭回話,突然,兩行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小彤!”小餘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態過,不禁低喊出聲,起身走到珊彤的面前。“是方陣孝他又怎麼了嗎?不然你怎麼——”

“跟孝沒有關係。”珊彤猛搖著頭,卻止不住不停滑落的眼淚。“我只是覺得很難過,難過的不得了……”

“再怎麼難過也會有原因呀!”

“不要問我!”珊彤根本就不願細想她的淚究竟是為誰流的。或許她哭完了,就什麼事都沒了0求你別問了,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好嗎?”

“那我先出去一下。”小餘走出辦公室,留給珊彤一個喘息的空間。

她感激的朝小餘離開的方向點頭說謝,在門扉被合上之際,她的眼淚又奔流而出。

笨蛋!她究竟在哭些什麼?這是對所有的人最好的結局,她應該要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當她一想到司瑞澤的手上挽著別的女人時,心就痛得不得了?

就連看見方陣孝在其他女人身上蠢動時,她也沒有為他掉過那麼多的眼淚。

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珊彤被腦中的嫉妒與苦惱弄得心煩意亂,她將頭埋在膝上,不願就這個問題多想了。

〓〓〓〓〓?〓〓〓〓〓?〓〓〓〓〓?〓〓〓〓〓

當珊彤獨自在辦公室哭泣時,司瑞澤已捱不住內心的擔憂,跟著來到了珊彤工作的地方,剛剛見到她像遊魂一樣的飄上公車,簡直把她嚇出一身冷汗。

坐在辦公室外頭的小余瞧見了司瑞澤的出現,突然明白珊彤究竟是為了誰在掉眼淚。

她早就希望珊彤放棄那個方陣孝,只可惜她就是死心眼,甚至知道方陣孝背著她找女人可以一再的原諒他!如果是她的男朋友,早就不知被她拋棄個幾十萬次了,哪有可能讓他這麼囂張!

這個司瑞澤看起來比方陣孝實在好太多了!

小餘瞄了一臉憂心忡忡的司瑞澤一眼,心裏暗自盤算著,他們的紅娘,她是當定了!

小彤只說自己要靜一靜,可沒說不見客。小餘竊笑了一下,示意司瑞澤逕自進辦公室。

有些事,讓他們直接當面談開吧!

司瑞澤意會,突然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徐清婉的鬼主意,似乎沒他想像中的差勁嘛!

他輕輕的推開門板,不訝異瞧見珊彤一個人窩在椅子上掉眼淚的可憐模樣。

她的淚,讓苦戀她許久的司瑞澤突然有了一絲希望。

司瑞澤走近她,伸出雙手,放任自己的將她擁在懷裏,原本顫抖的雙肩突然一僵,珊彤抬頭一望,瞧見了司瑞澤正一臉不舍的望著自己。

“別哭,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再掉眼淚的。”

“你——”她又羞又惱的想掙脫他的懷抱。“你來做什麼?還不趕快放開我!”

他不是有個美麗大方的女友了嗎?還來找她做什麼?炫耀自己的幸福,也順便取笑她的可憐是吧!

可不知為何,她原本止不住的淚卻在此時完全消失了,她像是終於回到了避風港,一股溫暖的感覺霎時包覆了她的心。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珊彤才沒力的放鬆身體,軟軟的倚在他的懷抱中。

“我不會放的!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掉眼淚?”

“我就是愛哭,就是喜歡莫名其妙的哭,哪有什麼為什麼。”

“騙子!”司瑞澤將她的臉轉向自己,但她不依,硬是用著腦殼對著他,司瑞澤歎了一口氣,順著她的意思蹲下身去。

“你為什麼就不肯坦白一點,對自己承認,在你心裏早就為我留了位子,開始在乎我會跟誰在一起。”

“誰會在乎你跟誰在一起!”她仍是不願意正視心裏的另一個聲音,她用盡所有的意志,將那股蠢動壓抑祝

她是方陣孝的女朋友,不應該、也不可以對別的男人動心,即使那個人是司瑞澤。

更何況,他現在不是有一個美豔大方的女友,還來招惹她做什麼?

一想到這,珊彤立刻氣憤的抬頭挺胸瞪著他,眼裏寫滿對他花心的控訴。

還說她不在乎他!

瞧她瞪大眼睛的可愛模樣,司瑞澤微微的笑了。“剛剛那是在作戲,是徐清婉故意要讓你誤會的,我跟她只是很單純的童年玩伴罷了。”

“是喔!單純到她可以一早就從你家的臥房出現,而且,還一臉睡眼惺忪——”她話都還沒說完,連她自己也察覺到話裏隱含著濃濃的酸味,連忙捂住嘴,不願再多說下去。

司瑞澤更是緊緊的抱住她,“瞧!自己露出馬腳了吧!還說你不在乎我。”

“我——”她本想再爭辯什麼,可當她望入司瑞澤的眼眸時,她想說的話,就突然全忘了。

“我知道——”司瑞澤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她唇邊點了點,讓她能聽進自己真正想說的話。“別爭辯,這回聽我說。

“我知道,我不該在此時就強要你對我的感情做出決定,我也不應該在你心上還有個影子的時候對你表白,可是,我就是情不自禁,就是忍不住想親近你——”

“你就是這麼霸道,從來就沒考慮過我的想法。”珊彤一聽到這,眼淚就又落了下來。“我是一個已經有男友的人,你每次都這麼直接的要我對你作出反應,也不管會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困擾。”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司瑞澤將她哭泣的臉龐安放在自己的懷裏,溫柔的幫她拭去眼淚。“可是,如果我管得住自己,就不會讓我倆都這麼痛苦了。”

想起這些日子對她的魂縈夢系,想起這些日子自己的痛苦掙扎,他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和方陣孝公平競爭的機會罷了!

“珊彤,給我一個機會,放開你的胸懷,用你的心來感覺誰才是真正疼惜你的男人,我不想批判他對你是否忠貞,我只想要個機會;如果,最後你選擇的仍舊是他,我想我會死心的,從此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這——這對你們並不公平。”兩個不同類型的男人,可以放在同一個天秤上衡量嗎?

“我只要一個機會!讓我可以贏得你的機會!”他真的不願不戰而敗呀!

“我……”珊彤望著他懇求的眼眸,心裏隱隱的被撼動了,私心正大聲的鼓勵著給他一次機會,而傳統道德卻在某個小角落微弱地說著不可以……

最後,自私戰勝了傳統道德,她想任性這麼一回!

你骨子裏一定是個邪惡的女人!被司瑞澤擁在懷中呵護著的她,心裏微微的升起了這麼一個指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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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給司瑞澤追求她的機會後,接下來的日子,是一連串的驚喜又窩心降臨。

每一天,司瑞澤總會在她下班前十分鐘到達工作室接送她;而加班的日子,司瑞澤也總會耐心的陪在她的身邊,坐在一旁,安靜的畫著他想畫的一切,而他的畫作絕大部分都是珊彤的一顰一笑。每回有人問起,或者是有人取笑,他總是淡淡的說:“我覺得世界上最美的東西,就是珊彤臉上的笑。”

輕淡的一句,卻表明了他心中對珊彤無限的依戀。

今天依舊是珊彤加班的日子,司瑞澤還是一如以往,拿了支筆,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珊彤的周圍畫著畫。

每次眸光交會,總會讓珊彤又羞又怯。

“澤,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趁四下無人的時候,珊彤嬌嗔的對他撒嬌。

司瑞澤則是趁此機會在她頰邊偷了個香,“誰教你長得如此秀色可餐,讓我不?炊疾恍小!?

“貧嘴!”面對他的款款深情,珊彤頓時有種被迷醉了的感覺,也不知道從哪一天起,方陣孝這三個字竟漸漸從她腦海中慢慢的淡忘,很久不再想起了。

終於完成了工作。

“對了,還記得上回那位劉先生嗎?”珊彤順手將所有文具掃進抽屜裏,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抬了頭問他。

“還記得,他還是不死心嗎?”

“沒錯,他不但希望能買你的畫,還希望能將你從雷宇那兒挖到他名下的公司去,聽說,他和雷經理他們談判未果,吵得不可開交呢!”

這個消息是早上小餘告訴她的,處在這爾虞我詐的商界中,本來就是大小動作不斷,實在不足為奇。不過,瞧劉先生這回執著的模樣,大有不得手就不罷手的氣勢。珊彤現在慶倖當初並沒有說服司瑞澤賣畫給他,才得以倖免於這場紛爭。

珊彤望著專心一意幫著她收拾東西的那雙纖細的大手,著實奇怪他的手指到底有何種魅力,直教人如癡如狂?

“澤,你從小時候就很喜歡畫畫嗎?”

他想了一下,點點頭,“似乎是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拿著畫筆。”

司瑞澤細訴他的過去,從小身為畫壇奇葩的他,並沒有權利享受太多童年,也因此,養成了他早熟而陰鷙的個性。

“珊彤,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夠浪漫?”

“啥?”她愣了一下,“你怎麼會這麼問?”

“剛剛我去上廁所時聽來的,幾位你的男同事圍在一起討論我們,他們一致認為我們之間看起來像老夫老妻,完全沒有熱戀情侶的感覺——”

珊彤愣愣的望著他,腦中突然的閃過一個影像——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一對小孩很開心的跑著跳著,而她,正一臉甜蜜的窩在他的懷裏,看著眼前幸福的一幕……

司瑞澤發覺到她的閃神,傻傻的,有種小女兒的憨態,他輕笑了一下,在她頰上印下一吻。

“彤,你在想什麼?這個表情好可愛喔!”

“沒、沒什麼!”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她方才所想的一幕,在什麼事情都還沒成定論的時候。

她嬌嗔的捶打了他一下,然後撒嬌的倚進他的懷裏,倏然,原來亮燦燦的燈光忽然一暗,嚇得她驚慌失措。

這是怎麼一回事?

偌大的空間只剩司瑞澤和珊彤兩人,其他同事早就下班離開,沒了空調的室內,頓時讓珊彤覺得呼吸困難。

她無助的落下淚,緊緊揪著他的衣擺不放。

“彤,你怎麼了?”聽見她的啜泣聲,司瑞澤忙不迭的將她摟進懷裏。

“澤!我好怕,我好怕黑——”打從記憶深處竄上來的恐懼,深深的揪緊了她的心,不顧矜持的,她直接躲入司瑞澤溫柔的懷中,祈求一點安慰,“澤,快想辦法,我要燈光,我真的好怕!”

“乖,別怕,有我在這。”他低柔的嗓音奇異的撫慰著她的恐慌,他摟緊了她,試圖在黑暗中摸索出一絲光亮。

大樓裏通常都有輔助照明設備,只是得想辦法打開開關,但前提是,要他摸得到出路才可以。

憑著記憶中的路線,他一步一步的走過珊彤和小餘專屬的辦公室,往外頭幾名員工的位子上走去。

他今天曾在廁所裏見到一群人圍在那裏抽煙,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可以在他們的桌上或抽屜裏找到打火機。

珊彤的手臂不小心拂到一個椅子的手把,她不由自主的大聲驚呼著:“澤,有東西在摸我,有東西!”

“別怕,乖!”司瑞澤摟住在他懷裏不停哭泣的珊彤,往她身邊的“東西”一摸,原來是把椅子,他吻著珊彤淚濕的面頰,細聲的在她耳邊呢喃,“別怕,不過就是把椅子。來,你自己摸摸看!”

“不要,我不要!”珊彤猛力的搖著頭,拼命的想掙脫他所握住的手,猛然一摸,她尖叫一聲,過了一會兒才發現真的是一張椅子的把手,神情一松,她頹然的哭倒在司瑞澤的懷中。

“你真的很怕黑!”

“嗯!澤,求你,趕快變一些燈光出來,我快受不了了!”

“嗯,找到了!”黝黑的室內燃起一點火光,司瑞澤手裏拿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打火機,湊到珊彤的面前,卻發現她驚得滿臉蒼白。

他扶著她走近窗邊,拉開一扇窗,外頭點點星光映入,夜風吹走了室內的窒悶感。

“好一點了吧!”他安撫的拍拍珊彤的肩膀,體貼的讓她握著那微弱的火光,“彤,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輔助照明設備?”

“在廁所前,應該有一把才對!”珊彤拭幹自己的眼淚,在司瑞澤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她又急忙拉住他,“不要,不要離開我!”

“我要去拿照明設備呀!總不能就這樣窩在這兒過一夜吧!”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你離開!”珊彤怕死了一個人待在黑暗處,小時候被丟棄的回憶,還深印在她腦海裏,她緊揪著他的衣擺,堅持著不願放手。

司瑞澤看了她一眼,“好,我不走就是了,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別哭了。”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倚在司瑞澤的懷裏,珊彤佯裝堅強的對他說著,“我平常不會這麼歇斯底里的,只是,我真的太怕黑了!”

“沒關係,每個人都有害怕的事情。”他拍拍珊彤粉嫩的頰,在她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皮上印下一吻,“還好我今天有過來,不然,還真不敢想像你會被嚇得多嚴重!”

“是呀!今天若不是有你在這,我鐵定會崩潰的!”珊彤吸吸鼻子,害羞的向他道謝。突然間,沉默在他們之間流竄,她靜靜的感受著他令人心安的味道和體溫,不知怎麼搞的,她就是好想跟他傾吐一切。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怕黑嗎?”

“如果你想告訴我的話。”司瑞澤望著她,並不強求她一定要對自己坦白。

他當然想知道有關珊彤的一切,但前提是得在她心甘情願的情況下。瞧她對“黑暗”如此的又驚又懼,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有可能是讓她連想都覺得恐懼的事。

他輕輕的握著珊彤的小手,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如果說出來會讓你覺得痛苦,那麼,你不用說也沒關係,只要知道我會好好保護你就夠了。”

珊彤猶豫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要告訴你。”

在他的懷中,她有了堅強的支持,過去的夢魘,也會融化在他溫柔的凝視下吧!

“我七歲那年,爸爸和我媽咪吵架,爸爸一怒之下離家出走,而我媽咪也跟著追在後面,他們似乎都忘了年幼的我還獨自留在家裏。”

黑暗對一個七歲的小女孩來說,絕對是最深沉的恐懼,她一個人在家裏過了一夜,不但對父母親不信任,也對自己的重要性產生了疑問,縱使事情發生後,爸爸曾經試圖想彌補些什麼,可是傷害卻已經造成了,再也挽回不了。

“我家在那一夜後,就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避風港,母親死了,父親也帶了個新女人進家門,從那一天起,我就不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叫做‘永恆’的東西。”

現在回憶起來,她只剩一絲絲悵然,如果當時她年紀大一點,能夠多幫媽咪分擔一些,或許,她今天會有不同的心情,對於感情,也不會抱著這麼大的懷疑。

聽完她的回憶,司瑞澤只是靜靜的撫著她的頭,並不多加置喙。

珊彤抬起頭來看著他。“我有跟你提過,我這輩子不想要結婚嗎?”

聽此言,司瑞澤原本撫著她的秀髮的手突然一僵,瞪大了眼,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說——你不想結婚?”那他不就只能一輩子認分的守在她身邊?可他最終仍希望將她娶回家,然後一生一世的呵護著她。

珊彤看著司瑞澤一陣青一陣白的面容,原本梗在心裏頭的心結突然一松,終於破涕而笑。

司瑞澤看著她的笑容,認命的說句:“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的話,那我也只能等你改變心意了。”

“幹嘛這麼難過!我只是忘了加上‘從前’兩個字罷了。”她將司瑞澤的手緊緊的握住,枕著他的手臂,輕聲的說:“我從前以為那會是最好的男女關係,沒有承諾,就沒有背叛,所以,我才打定主意不結婚,可是過了這些年,我才明白,一個女人所求的,不過就是一個真心愛我的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拿出真心,你有可能會嫁給我?”

“考慮囉!”她笑著湊近自己的臉蛋,倚著他寬厚的胸膛,她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麼好畏懼的了,只要有他在!

“瑞澤,你——可以吻我嗎?”雖然紅了臉,可是她仍大膽的說出她的要求。

她想確定自己心裏湧起的那一股衝動是什麼。

水汪汪的美眸對上他清亮的眸子,司瑞澤溫柔的捧起她的臉,緩緩的湊近她的唇。

他溫熱的鼻息襲上她的臉,她只覺得一種安心的感覺漫上她的身體,她微張開口,溫順的迎進他熾熱的舌尖……

對了,就是這一種感覺!

珊彤在心裏輕輕喟歎一聲,享受著這專屬於她的溫柔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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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定自己的心情,也想理清自己心裏的猶疑,珊彤再次不先告知就出現在方陣孝的公寓前,冷靜的拿出鑰匙,開門進入。

待在房內的方陣孝,正巧剛和徐清婉通完電話,他喜滋滋地穿上他覺得最帥的衣服,正對著鏡子整理儀容時,他從鏡子的反射看見站在他身後的珊彤。

珊彤靜靜的走入,直接坐在他的床上,瞧著他俊挺的面容,突然發現她心中的悸動已不復存在。

“你要出門?”她由他僵硬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待會兒要找的人,絕對不是坐在他面前的自己。

這就是她一直癡心想要跟他廝守的男人!

“嗯!你來找我有事?”想著珊彤仍是自己的女友,方陣孝雖然急著想出門,可他仍捺著性子陪她說話。

“我們好久沒見面,想約你去吃個飯。”

“吃飯?”方陣孝愣了一下,“可是,我待會兒跟朋友有約……”

“不能帶我一起去嗎?你好像從來沒有讓我見過你的朋友?”

珊彤的要求讓方陣孝突然回頭瞪了她一眼。“珊彤,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平常的你,不是這樣子的,怎麼今天突然無理取鬧了起來?”

“我只不過是想要見見你的朋友。”他的怒氣讓珊彤後退了好大一步。“我只是覺得我們都到這個階段了,應該可以跟彼此的朋友見面,我——”

“什麼叫到這個階段?我跟你到了什麼階段?”

珊彤不提他還不氣,她是他所有交往的女友中進展最慢的,他們都在一起兩年多了,還是在那種親親小嘴、牽牽小手的階段,她當他是什麼?愛跟女人談柏拉圖似的愛情的年輕小夥子嗎?

“我就是不懂,你想要跟我的朋友見面,可是,我們的進展卻始終在原地踏步,你說,你這叫愛我?我們的愛難道沒辦法讓你把自己放心的交給我?”

“我不是——”她不是不想跟他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承諾,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承諾、承諾!你除了會逼著我要承諾外,可不可以想一點新鮮的?你不煩,我聽的都煩了!”方陣孝不耐的看了腕上的手錶一眼,心裏想著時間將近,他不想在她身上多作無謂的浪費。

“我今天不想跟你說這些,你回去吧!我不想為了一點小事跟你吵架。”他譴責似的瞪了珊彤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出門赴約去。

“等等,你真的連一個承諾也不願給我?”珊彤追在他的身後,手指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袖。

即使她明知道有可能會是個謊言。

“回去!我不喜歡這麼咄咄逼人的你!你真的越來越不可愛了。”方陣孝用力的甩脫她的手臂,完全不理會她傷心得淚流滿面。

她怔怔的看著方陣孝的車子像箭一般的向前開去,原本熾熱的心,突然像被冰凍了一般,寒的讓她禁不住蹲下身去。

多可悲的女人呀!不過是要個承諾,她就會願意付出自己的所有,連保留了二十幾年的純真也願意雙手奉上,可是她的男人,卻連一句話也不願敷衍她,連一句話也不願……

珊彤瞪著光潔的磨石子地,晶亮的淚珠一顆顆的落在地板上,她手捂著臉,只希望她付出了兩年多的感情,可以在這一場嚎哭中完全遺忘!

一陣大哭後,珊彤從皮包裏掏出一隻他送的鑽石戒指和這間屋子的鎖匙,將它們輕放在他屋內的茶几上,頓了好一會兒,她回頭再望了這充滿甜蜜回憶的房子一眼,決然的,她一步一步走離這從來都不屬於她的世界。

現在存在她腦海中的,就是那個不管她發生什麼事,他永遠都會張開雙臂,緊緊的抱著她的身影——

她想見到他——

現在,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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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留在家中的司瑞澤,神情恍惚的瞪著一幅幅他所繪的珊彤,傻傻地看著,心裏想的卻是她今天下午打過來的電話。

她說,她會在今天給他和方陣孝一個答案。

這就是他所愛的女人呀!為了不違背道德和良心,雖然知道抉擇會傷透某個人的心,可是,她仍執意去做,因為,她不想負了她和他的真心!

而她所選的人會是哪個?

是對她癡心無悔的他,抑或是風流惆儻的方陣孝?

司瑞澤一顆心全懸在珊彤的身上,他等著,等著她讓他上天堂,還是跌到地獄!

七點,門鈴準時的響起,司瑞澤從畫室慌忙的奔出,打開門,瞧見了滿臉淚痕的珊彤,他問也不問的將她擁入懷中,心疼她為了感情所付出的一切!

“乖!別哭!你看你眼睛都腫的跟核桃一樣了。”司瑞澤笑著點點她的鼻頭,擁著她坐到沙發上去。

“你……”珊彤睜著大眼瞧著司瑞澤,訝異他並不那麼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你不先問我要說什麼?”

“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要先讓你平靜下來呀!”他用唇吻著她淚濕的臉頰,在她耳邊呢喃,“不管你今天選擇的人是他也好,是我也好,我都不希望你再哭泣,任何一個答案,都比不過你的笑顏重要,懂嗎?”

“即使我今天選擇的人是陣孝,你還是會溫柔的跟我說這些?”

“只要你覺得這是個正確的選擇。”司瑞澤瞧她已經平靜下來,才深吸了口氣問:“我準備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如果……如果我選的人是他,那你會怎麼辦?”

“我會遵守承諾,從此消失,不會再干擾你跟方陣孝的生活。”

“不!我不許你離開我。”珊彤抓緊司瑞澤的手臂,小腦袋直往他的懷中蹭去。“不可以!我不許你離開我——”

“那你的意思?”司瑞澤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瞪著珊彤的小臉。

“我要你!你才是我該珍惜的——不要離開我,我再也受不了有人離開我了!從前是我太傻,硬是追求一個心不放在我身上的男人。”

她想她是自私的,從前不懂感情,覺得身邊只要有人伴著她就好,可一旦嘗過了愛情的甜蜜,她知道自己開始貪心了。

有了安定的感情後,她要一個永遠不會背叛她的情人,有了不會背叛她的情人後;她要一個可以填補她心靈空虛的家庭,和一個會疼她一輩子的丈夫。

可惜,方陣孝只知道奪取,卻從不願靜下心來,想想她要的到底是什麼!

她不在乎把自己的身體給誰,她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可以與她共度下半生的伴侶罷了!

司瑞澤將頭抵在她的額上,兩人靜靜的相擁著。珊彤抬起頭來望著他,眼眶中淺淺的泛著一絲淚光。

“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我從前對你有多壞。”

“沒關係!誰教我愛慘了你呢!”

“你真的會陪在我身邊一輩子嗎?”

“不離不棄!”司瑞澤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腔上,讓她感覺著他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我願用我的生命,來守護你、愛著你!”

“澤——”珊彤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在他的擁抱中,哭出她的幸運、她的感動。

就這麼一回,她就再為自己過去的不知珍惜哭最後一回。

從明天開始,她將會把司瑞澤的情意給牢牢的放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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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性——對你們男人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珊彤突如其來的問道,讓司瑞澤原本穩定的腳步顛躓了一下,他轉頭望著珊彤,不解的問道:“怎麼了?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我只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珊彤看了他一眼,頭又馬上低了下來。“你——會希望跟我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嗎?”

“只要是男人,都會希望可以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發生更親密的關係。”司瑞澤拉著珊彤坐到陽臺邊,那裏有他特別放置的籐椅,可以讓他們好好的相互傾吐他們的心底話。

“那如果沒有愛呢?你們也可以……”

“就生理需求而言,可以!”司瑞澤將珊彤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男人是衝動的動物,一個撩撥,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都可以讓我們欲火焚身,所以,就看男人要怎麼做了,看是要為了性而性,或是等到兩情相悅,去領略那種靈欲合一的銷魂。”

“那——你呢?你會等我嗎?”

“我只能說,在你還沒準備好之前,我不會做出什麼逾矩的事。”司瑞澤吻了吻她的頰,讓她能放下心來。

言猶在耳,可當司瑞澤和珊彤兩人在她房裏依依難舍的話別時,他還是不小心投入了過多的情欲。

“我……我真的該回去了……”司瑞澤擁著她嬌弱無力的身軀,唇瓣在她的頰上唇上徘徊。“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回家去……”

“我也不想讓你這麼早回家……”

熱戀中的情人呀!總是希望能夠多廝守一刻。

珊彤倚在他的懷中,眯著眼,享受著司瑞澤細膩又帶點狂猛的碰觸。

受到鼓勵的他,舌尖輕輕的描繪著她唇瓣的輪廓,將她豐滿的下唇納進嘴裏吸吮著,一點一點的,仿佛想把甜蜜的她給一口吃下肚去。

“嗯……”珊彤將手搭在他的頸脖間,他嘴裏的滋味,令她捨不得離開,直想就這麼一輩子纏綿下去。

“嫁給我好嗎?我真的分分秒秒也不想跟你分開!”

“我——”突如其來的求婚,讓珊彤從迷濛中醒了過來,她睜眼瞧著司瑞澤俊秀的臉龐,看見了他眼底的認真,她捂著嘴,不敢置信的低嚷,“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怎麼會拿我們的將來開玩笑?”司瑞澤將她的身體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

珊彤俏臉一紅,感覺到他勃發的欲望抵在她的腰間,灼熱的,像是一種無言的乞求般。

司瑞澤臉微紅的推開她,在她耳邊輕歎了口氣。“彤!我愛你!要你嫁給我並不是單純為了我自己的欲望,而是我真的好希望能夠在每一天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你!”

“我們才相戀不過幾個禮拜——”

“即使才相戀一天,我也敢跟你求婚。”他輕輕的吮著她的耳垂。“難道你還懷疑我的心意?我要娶的人是你,不是我們之間相處的時間,時間的增加,只會讓我更加的愛你。”

“你這麼說,更讓我覺得我以前對你好壞呢!”

“傻瓜!”司瑞澤笑著磨蹭她挺直的鼻樑。“只要你現在愛的人是我,將來嫁的人是我就好了,從前的事,我可以一筆勾銷。再吻我一回,我真的該在我忍不住之前離開了。”

眼前的人兒是如此愛著自己,如此的溫柔、如此的專注,你還在等什麼?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懂你的男人嗎?

珊彤定定的望著他,心裏毅然下了個決定。

她今天不踩煞車,只要司瑞澤想要,她就給他!

珊彤主動獻上自己的唇瓣,與他的舌尖輾轉嬉戲著,一陣陣的戰慄像閃電般竄過她的身體,可她沒有遲疑,因為她的心正輕聲告訴她,他就是今生要等的人,你唯一的依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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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個美好的星期假日,珊彤和司瑞澤一同逛了家樂福,準備好下一個禮拜所需的日常用品,珊彤一手拎著小錢包,一手慌忙的打開瑞澤的公寓大門。

“澤,你把東西先放在門口,我馬上過去幫你。”

“不用了,逛了兩個多小時,你也累了,休息一下,搬東西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心疼珊彤的他,怎麼可能讓她過來幫他搬這一袋袋重達好幾斤的東西,他寧可自己多跑幾趟,也不願意累壞了心愛的人。

珊彤瞅著他,一股被憐惜的感覺湧上心頭,待司瑞澤拿進來最後一包食物放在餐桌上後,她從他身後緊緊摟住他,甜蜜的用臉在他的背後磨蹭著。

“澤,你對我真好!”

“我才做這麼一點點事就讓你心滿意足了?”他回過身,將珊彤密密實實的摟進懷裏,看著她越顯嬌媚的臉蛋,不禁溫柔的在她的紅唇印上一吻,羞得她臉霎時通紅。

“你就愛逗我!”她俏皮的皺皺鼻頭,不依的低喃著,雖是如此,但臉上那一抹暈紅,卻還是讓司瑞澤又看傻了眼。

他從來就不知道珊彤竟然會有這麼多面,俏皮的她、生氣的她、開心的她、沉思的她,每一面都是如此的充滿魅力,每發覺她新的一面,就又讓他更愛她幾分。

一想到她是在他的呵護下慢慢蛻變的,他的心中不禁揚起一股滿足感。

啊!他的小珊彤啊!

他抬起她的頭,輕輕的吻著她紅豔的唇,深怕碰碎了她的溫柔態度,又令珊彤再次紅了眼睛。

她是何其幸運,能夠得到他對自己的傾心相待,如此的不計回報。

在她將舌頭探進他的嘴裏,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也同時在她口中蔓延開來。

她的主動才維持不過幾秒,司瑞澤火熱的舌立刻接收了一切。他主動的摟著她纖細的腰肢,狂放的想盡情宣洩被她挑逗起來的熊熊欲火。

“澤,不行,不能這麼猴急!”她微微推開他火熱的身子,凝眸淺笑的將他推至牆壁,綿密的呼吸,輕輕的哈著他敏感的耳畔。

〓〓〓〓〓?〓〓〓〓〓?〓〓〓〓〓?〓〓〓〓〓

一場激情的歡愛後,珊彤已然昏睡在司瑞澤的臂彎中。司瑞澤寵溺的在她頰上印下一吻,才將她抱進臥屋中,細心的為她蓋上被子,看著她睡的跟個孩子似的香甜。

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個性一向沉穩不多言的他,竟然也會有這種如同暴風般的狂情,只要珊彤微一挑逗,他便激狂的不能自己。

這究竟是福,還是禍?他隨手拿起一本畫冊,藉著外頭的陽光,他靠著自己熟練的畫技,一邊凝望著她美麗的睡顏,一面細膩的將她的美麗繪於紙上。

畫了一會兒,自覺不過癮,又到畫室去搬來整套的水彩用具,試圖用最美的顏色來訴盡自己的情意。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他渾然不覺時光的流逝。

珊彤睜開眼睛,不甚文雅的張大了嘴,伸了個懶腰,不期然的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她羞紅了臉,嬌憨的對著他傻笑。

“你好討厭,怎麼這樣看著人家笑嘛!”

“看你可愛呀!算起來你來這睡了三次,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你起床的模樣!”

“有什麼好可愛的,醜死了。”她一臉不苟同的瞪著自己發縐的衣裳,驀然想起,她剛剛和他歡愛過後倒頭就睡,這衣服——不就是司瑞澤幫她穿上的?”想到他的大手又再一次撫上她的身體,她的臉頰泛上一抹霞紅,害羞極了。

“你在畫什麼?”她連忙爬離令人遐想的床鋪,往他的身邊湊去。

司瑞澤大方的將他完成的畫作展示給珊彤看,這幅畫,可說是他的精心傑作呢!

湛藍的海景,一位肌膚似錦的美人抱被而眠,唇邊一抹淡笑,渾身充滿了剛被人愛過的旖旎氣氛。

“她好美,這是我嗎?”

“當然是你呀!”他從後頭環住她的纖腰,寵愛的對她笑著。“認識你後,我畫裏的人物只剩下你了,每一筆、每一劃,全部充滿了我對你的愛,彤,難道你還沒有發現?”

“可是,我怎麼覺得我沒有這麼美?”

“在我心裏,你比我畫的更要美上幾百倍、幾千倍、幾萬倍。”他手捧著她的嬌顏,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明亮的眼瞳、秀挺的鼻樑、紅豔的小嘴、粉嫩的臉頰,每一個起伏,都是老天爺給他的最大恩賜,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足以令他心醉,令他神迷。

“永遠別懷疑自己的獨特性,嗯?”

珊彤啞然的望著司瑞澤,突然很激動的摟住他的腰,埋頭在他的胸膛上蹭磨著,一股熱辣辣的淚水,就快要奪眶而出了。

她之前怎麼會對方陣孝死心塌地呢?連她自己也不懂。

在擁有過司瑞澤酒一般濃烈的感情後,她才發覺方陣孝像和風,吹拂過她的心,而她竟然錯把溫柔當成愛情,跟著喜愛自由甚于她的方陣孝起舞了這些年,卻始終得不到他專情的對待,在司瑞澤出現後,她才真正體會到被愛的美好。

她真傻!怎麼會放棄這麼美好的感情不要,硬是要等待一個不會對她專情的男人呢!

“澤,你是哪時候發現你心裏有我的?”

“十幾年前。”

“什麼?”她愣了一下。

“記不記得我幫你畫的那幅畫?”

珊彤點頭。

“從我頭一次見到你對我笑時,我就已經將你放在心中了,只是,我那時候還小,不知道那就叫做愛。”

“所以,後來一見到我,你才會那麼直接的說出你關心我——”

“不!我那時候還沒認出你,那句關心只是一種很直接的反應罷了,因為,你那時候悶悶不樂,真的令我覺得好心疼。”

“那你是何時認出我來的?”

時間在變,容顏會老,她並不介意他就這樣將十幾年前的她給忘記,轉而對現在的她動了真心。

司瑞澤從一個小錦盒拿出他一直珍藏著的名片,放在珊彤的手心。“我從你的名字發現的,這十幾年來,你變的不多,再加上你的名字,我很輕易的就知道你就是我當年所喜歡的朱珊彤!”

“澤,愛上我,你難道都不曾後悔過?尤其我之前又曾對你說了那麼多惡劣的話。”

“愛就愛了,如果會後悔,那就不叫真愛,是不?”

“澤——”她再度投進他溫暖的懷抱,心滿意足的低喃,“我會永遠愛你的!”

他溫柔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訴盡心中的無限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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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接下來的日子,幸福的仿佛可以掐出蜜似的甜美。司瑞澤對珊彤許下承諾,等他為她畫滿了二十幅畫,他定會為了他最愛的情人辦個畫展,而這畫展裏的所有畫作,全都會是他們最最珍貴的寶貝——

而且無論如何,是絕不出售的。

日子就這麼平淡而幸福的過著。

礙于司瑞澤的住屋離珊彤上班的地方太遠,所以,他只好不辭辛勞的兩地奔波。

每天,司瑞澤在珊彤的屋裏醒來,纏著猶有睡意的她討了個甜蜜的熱吻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回去自己的住所。而下班時刻,若非真的有事,不然他必定準時出現在珊彤的工作室中,或是開車,或是乘坐公車回家,只要珊彤一時興起,他必定奉陪到底。

今天,珊彤一時心血來潮,趁著隔天是星期假日,她央求司瑞澤陪她一道去超級市場,買了些火鍋料,兩人開心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雖然廚藝不算精,但說起煮火鍋,可還稱得上是一流的。”珊彤不害臊的說著。

司瑞澤不發一詞,只是疼愛的凝望著她,靜靜的陪在她身邊,幫她提著沉重的塑膠袋。

走過了一條街,紅燈亮起,他望著她頭上微滲出的汗珠,伸手幫她拭去。“累了嗎?”

“不會!”珊彤對他甜蜜的微笑。“東西都是你在提,我怎麼會累。”

她伸手握住他的,兩人相視一笑,幸福的緩緩走回珊彤的住屋——

吃完晚餐,珊彤起身收拾著,而本想幫忙的司瑞澤,卻硬是被珊彤她推去休擷。

他看著她忙進忙出的身影,嘴邊泛起了一抹笑。

“在想什麼?”珊彤一忙完,便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肩,窩在他溫暖的懷抱中。

“我在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你給娶回家去。”他的頭頂著她的額,清亮的眸對上她的,眼中沒有一絲虛假。

上回他提過一次,沒有得到回應,所以,他決定只要一有機會,就不厭其煩的詢問,直到珊彤願意點頭答應為止。

珊彤愣住了,頓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我們才不過在一起一個多月——”

“我不是說過,時間的長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

驀然,珊彤嬌美的臉蛋不自覺的滑下兩行淚,嚇得司瑞澤頓時手足無措。

“我說錯了什麼嗎?”

“沒有。你沒有說錯什麼。”珊彤不住的搖晃著頭,雖然這麼說,但眼淚還是一直潸潸的落下。

“怎麼了?”

捧著她的手心是那麼的溫柔,珊彤望著他,不知如何將心中的感覺說明白。

“澤!我覺得我好幸福,像是在作夢似的。有時候我真會擔心,要是有一天你發現你不愛我了,那我該如何是好?”

“傻瓜!我怎麼有可能不愛你!”

原來她是為了心中的那股不確定而掉眼淚呀!他還以為她不知該如何拒絕他的求婚而傷心落淚呢!

放下心中的大石,他溫柔的摟緊她的腰,在她的耳邊輕喃,“愛了你這麼久,就是想將你趕緊娶進門來。有時,我連夢中都在想,是不是你覺得我不夠好,不值得讓你託付終身?”

“不夠好的是我。”珊彤不停的搖著頭。“你是名畫家,而我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

“我不許你再說這些妄自菲薄的話!”司瑞澤堅決的道。“我說過你是我心中最珍惜的寶貝,從以前到現在從未變過,在我倆之間,只有愛不愛,不會有什麼配不配的問題。”

“娶了我,你當真不會後悔?”珊彤瞅著他的眸。

“絕不後悔!”

珊彤感動的輕喊出聲,“澤,我真的好愛你!”她緊緊的攀住他的肩,窩在他身上不住的磨蹭著。

老天!感謝你將司瑞澤賜給我,如果這只是場夢,那麼請讓我永遠沒有醒過來的一天。

“你保證你會愛我一輩子?”珊彤撒嬌似的磨蹭著他,狀似天真的望著他。

司瑞澤申吟一聲,挪動了突然繃緊的下體,啞聲的發誓。“我保證會愛你一輩子。”

“那你要怎麼愛我?”晶亮的瞳孔對著他。

“啥?”司瑞澤一時會意不過來。

“把我的裸體畫下來——澤,我要你用你的畫筆來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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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小懶蟲。”

一聲溫柔的呢喃,輕輕地喚醒珊彤,她睜開迷濛的大眼,精神不濟的也跟著道早。

“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她還想再睡上一會兒呢!

昨天那一場歡愛,耗盡她太多的精力,如果可以,她寧可今天就這樣賴在床上不起來。

“讓我再睡一會兒嘛!”珊彤喃喃地撒著嬌。

“你不是說想要到郊外去走走?難得今天天氣這麼好——”

郊外?走走?

這幾個字晃進珊彤混沌的腦袋中,她猛然一坐起,眼睛霎時閃閃發亮。

“你要帶我去郊外走走?那我們還等什麼!”

司瑞澤啞然失笑的望著珊彤慌忙的穿著衣裳。這小妮子,剛剛還說要再多睡一下的,結果一聽到要去玩,動作比誰都還要快。

他靠近她的身體,輕輕從後頭將她摟祝“何必這麼急,你不是說還要多休息一下?”他頑皮的逗弄著珊彤。

“哎喲!你就別取笑我了。”珊彤皺皺鼻頭,一副小孩子氣的可愛模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想找時間去郊外走走逛逛的。”

“好好好,我不逗你就是了。”他點了點她的鼻頭,溫柔的執起她的小手,將她帶出房間,往屋外的車子走去。

“耶!去玩了。”珊彤興奮的直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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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一處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山坡下。遠遠的,可以瞧見路的那一頭有著一間造型古樸的小木屋。

“這裏是哪里?”珊彤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望著眼前漂亮無比的一大片花圃。

“是我一個好朋友留給我的——是我的忘年之交。”牽著她的手,兩人徒步走進花圃。

珊彤走進一瞧,發現這裏的景致似曾相識——

這不就是那幅“雨花”彩畫裏頭的景象嗎?

滿山遍野的紫鳶花,像潑墨似的開滿了整座山坡,獨特而清新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走過了山坡,來到小木屋前,司瑞澤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將門打開。

“有一回,我碰巧開車到這裏,見到這一片紫鳶開得燦爛,便不由自主的下車想要將它們畫下,結果就結識了獨居在這裏的汪伯,前幾年他過世了,便把這座山坡地送給我——”

送?!珊彤詫異的望著司瑞澤,不過再想一想,像司瑞澤這樣善體人意的個性,要別人對他如此推心置腹也不是件多難的事。

連一向固執的她,不也是被他所感動了嗎?

“這汪伯的小孩不會嫉妒你嗎?這山坡地好歹也值個幾百萬。”

“他們只要一想到這塊地脫手不易,而且遺書中聲明一定要保持原狀,他們便打退堂鼓,畢竟這裏一個月要花將近五萬元來整理這些花,且還不包括要給園丁的薪水,和每年累積下來的土地增值稅。”司瑞澤不厭其煩的解釋著。

“哦!”珊彤在屋子裏四處走走看看,發覺這裏放了好幾幅有關於紫鳶花的畫。“汪伯跟你的感情很好呢!”

司瑞澤點點頭。“他常說,如果真有來世,他希望我們能再度認識,再相處久一點。”

“這汪伯一定也是個有情人吧!看這裏的裝潢擺飾,仿佛就是為了懷念某個人似的。”她指著屋內處處可見的小花抱枕,和一個個精緻的陶瓷玩偶。

以一個獨居老人來說,應該是不會喜歡如此女性化的東西,如果不是品味特殊,那便是為了懷念某個人了。

珊彤對事物的感受度很高,她走近一隻木質相框,發黃的照片裏,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溫柔的摟著一位面貌清秀,但臉上微帶病容的女子,兩人正甜蜜的笑著。

望著照片中的人,她突然眼眶濕潤了起來,一股淡淡的憂傷彌漫在她心中。

司瑞澤走到她的身旁,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為她說著有關汪伯和照片中這女子的苦戀。

不知不覺,竟也過了一個多小時。

“汪伯在世的時候,他常常告訴我,要是遇上了令自己心動的女子,千萬不要猶豫,要趕緊將她娶回家,免得像他一樣,最後只能抱著心愛的人的照片流淚。”

司瑞澤閉上眼,仿佛還可以見著一位佝僂的老人,坐在壁爐前的搖椅上,溫柔的擦拭著他愛人送給他的唯一信物。

“好感人的故事!”珊彤吸吸鼻子,硬是止住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

她在汪伯的故事裏,體會到她的幸運。

如果不是司瑞澤一再的堅持,那她現在仍舊會為了方陣孝每一回不經意的背叛而傷心,或許至死方休!

“其實,我以前只是很羡慕這樣的感情,但我並不指望能夠擁有,直到我在PUB裏再一次見到你,當時我心裏,才一再的浮起汪伯說過的話。”

“澤!我為我之前說過的話感到好抱歉。”珊彤轉身投往司瑞澤的懷抱,低低切切的說著。

“傻瓜!”他捧住她嬌美的臉龐,虔誠的在她的頰上印下一吻。“我就是愛你的死心眼。如果我表明要追你,你卻毫不拒絕,我才會擔心呢!”

“澤——”珊彤破涕而笑。

兩人安靜的摟抱了幾分鐘,珊彤才抬起頭來說了一句。“汪伯的墓在這嗎?我想去祭拜他。”

“嗯!”兩人再度攜手而走。

不一會兒,在路的另一端出現兩座造型特別的墓塚。珊彤和司瑞澤虔誠的朝著他們一拜。

“汪伯!我帶我心愛的女人來看你了,你可以為我的後半輩子放下心了。”司瑞澤嘴上喃喃的說。

在墓前燒了紙錢,燃上兩炷香後,兩人才手牽著手離開。

冥冥之中,仿佛有兩道人影在墓前晃過,若有人真能見到,一定可以在他們的臉上看見那一抹欣慰的微笑。

祝福你呀!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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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31 00:29: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自從那天方陣孝在徐清婉那兒吃了閉門羹,拿回一疊他和別的女人吃飯的照片後,徐清婉就像煙一般的消失在這世上!

在她那裏嘗不到預期中的甜頭,方陣孝心裏的鬱悶實在難解。

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從那一天起,他在女人面前就吃不開。他曾去找其他一些老情人時,總是吃上幾個軟釘子,不是說跟人有約,就是現在又另結新歡,害他滿腔欲火無處可消發洩。

真奇怪,就好像起了連鎖反應似的,每個女人都不理他。

打了通電話,電話那頭是他不知道排名第幾的女友。

方陣孝耐心的等著電話那頭出現聲音。

“喂!甜心,是我,陣孝。”

“哦!是你呀!”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這位元名喚甜心的女子似乎不太熱絡的應著。

發覺從她那頭傳來的不耐,他愣了一下,才又接著提出要求。“今天有空嗎?我好想你……”

“今天晚上我已經跟人有約了……改天好嗎?”

“那我改天再約你好了。”他隨即便掛上電話。

怎麼會這樣?他真的百思不解。

他一連在家裏頭悶了幾天,才突然想到他已經很久沒去找珊彤,雖然明知道去她那也沒有什麼“好康的”,但現在想想,似乎也只剩她那兒可去了。

她總是會在那裏等著他!

方陣孝手裏拿著上回被珊彤退回的鑽石戒指和他房子的鑰匙,準備前去跟她說聲對不起。他開著價值幾百萬的房車,左一拐、右一彎的,便到珊彤她所租的大樓樓下。

他帥氣的朝著管理員打聲招呼,兩人頷首,他本想就這樣上樓去,可管理員卻笑著將他攔下。

“方先生……”

“我是找五樓B室的朱小姐。”

“我知道!我是要跟你說,朱小姐現在不在,你不用上去了。”

不在?

方陣孝瞄了一眼他腕上的表,已經將近九點,珊彤該不會還沒下班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他朝管理員點點頭,便想轉身離開。

“方先生……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管理員故作扭捏,朝著他神秘一笑。“是有關朱小姐的。”

“珊彤發生什麼事了嗎?”方陣孝順著他的話意問道。

“我知道這不幹我的事,可是,我就是為方先生你抱不平呀!像你條件這麼好的男人……”

“對不起,可不可以請你說重點?”

“哦!”管理員訕訕的笑著。“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啦!只是這幾天方先生沒來,我還想是不是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尤其這幾天朱小姐都常帶著另一個男人回家……”

“等等,你再說一次!”

方陣孝原本是漫不經心的,可一聽到管理員說了“男人”這兩個字,他的眼睛便瞪得老大。

不會吧!他才幾天沒來找珊彤,不會連她也另有新歡了吧!

“我是說,這幾天見朱小姐都另外帶了個男人回來,有時候甚至一整夜都沒有下樓來……方先生,你跟朱小姐是不是吵架了?”

管理員添油加醋的形容著珊彤是怎麼帶著另一個野男人回到這裏,他們之間是如何的親昵、是怎麼的開心,甚至昨天夜裏,他還親眼見到那男人上樓後,一直到他隔天換班,都沒有下樓來。

人嘛!就是愛聽些八卦之類的,尤其像他做著如此無趣的工作的人。

方陣孝的眼睛漸漸泛起紅絲。

他再怎麼樣也想不到,珊彤竟然會留男人在她家裏過夜!更令他生氣的是,那男人竟然不是他!

他只要一想到昨天那男人在珊彤房裏跟她所做的事情,他就滿肚子火!

別跟他說他倆昨天只是蓋棉被純聊天!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方陣孝尷尬的向管理員道謝,說著說著,便轉身趕緊離開。

“等等,方先生,你還沒告訴我答案。”管理員在他後頭不住的叫喚著。但他不曾回頭,唉!早知道就別跟他說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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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陣孝踉蹌的跑回自己的車上,頭一件事,就是撥通電話去珊彤工作的地方,看看她是否仍在那兒。

電話一撥通,他耐心等待之際,遠遠的,一對儷人朝他的方向走來,方陣孝眯眼一瞧,竟然是珊彤!

她手挽著司瑞澤,臉上漾滿了甜蜜的笑意。“澤,要不要到我房裏去坐一下?”

“我是很想上去……”司瑞澤趁著四下無人,湊過頭在珊彤的頰上印下一吻。“可是,我待會跟雷他們有約,不得不過去一趟。”

“那……那徐小姐也一定會出現囉?”一想起雷庸明他們那四劍客,珊彤很直接的就聯想到徐清婉。一想到她,珊彤漂亮的臉蛋一皺,嘴角也不自覺的下垂。

澤是跟她解釋過徐清婉跟他們之間的關係,可她就是沒辦法對上回那件事情輕易的釋懷。她只要一想到徐清婉可以旁若無人的進出他的家,她就覺得好嘔喔!

珊彤的情緒,敏感的司瑞澤當然察覺得出,他輕歎了一口氣,但心裏對她的反應有絲竊喜。

他將她小巧的臉蛋捧起,頭抵著頭,深情的對她笑著。“你在吃醋?”

“我……哪有!”她微嗔了他一眼,隨即害羞的轉開身去。

司瑞澤輕輕的將她轉過身來,在她耳邊呢喃,“小傻瓜!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我心裏忍不住會覺得彆扭嘛!”珊彤扯扯他的衣擺,小女人似的對著他撒嬌,“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醋吃的有點無聊……徐小姐是你在美國多年的好友,情誼本來就不同的!我只是一時間不習慣,我想再過一陣子,我就能夠釋懷了。”

“謝謝你不強求要我跟小婉從此不相往來。”

“我才沒有那麼專制呢!你當然可以擁有你自己的朋友。”珊彤笑著皺皺鼻頭。“不過……如果我真的要求你從此不跟徐小姐來往,那你怎麼辦?”

“怎麼辦?”司瑞澤凝視著她,柔情萬千的對她說:“當然是聽你的!只是我心裏會覺得很遺憾,因為放棄這段友誼,有可能這一輩子都再也找不回來了。”他頓了頓。“不過,我不認為你會這麼要求。”

“知道就好!”珊彤很滿意他的說法,原本就愉悅的笑容,變得更為燦爛了。

司瑞澤見著,心裏萬分激動。突然將她往自己的懷裏一帶,低頭就給她一陣熱吻。

珊彤無力的承受著,雙手攀緊他的肩膀,隨著他的熱情,不斷的吮吸著他的舌……

這一幕幕“精采”的畫面,方陣孝全都看在眼底,他握緊了拳頭,惡狠狠的瞪著眼前旖旎的一對。

好!好一個纏綿悱惻的十八相送呀!想不到才幾天不見,珊彤就開放到可以接受在光天化日下跟個男人當街親吻!

這男人是誰?竟然動腦筋動到他方陣孝的女人身上?

他此時整個思緒已陷入一片混沌中,卻全然忘記,若非他一再傷害珊彤,背著她去找其他的女人,今天情況也不會變得如此的糟!

司瑞澤和珊彤絲毫不知方陣孝正在他們不遠處瞧著這一切,他們只是盡情的享受著甜蜜的一刻。

兩人纏綿的吻完,珊彤才驚覺時間的流逝,她連忙推開司瑞澤,要他趕緊赴約。

“快去吧!都快要十點了。”

“我目送你上樓再走。”他倆一塊兒走進大樓,對著表情曖昧的管理員打聲招呼後,珊彤才依衣不舍的回到她自己的房間。

司瑞澤一直等到電梯上了五樓後,才轉身離去。

杵在車裏頭的方陣孝,跟著司瑞澤的車後,一道開往他所要去的地方。

然後尾隨著司瑞澤進入一家名叫“鏡”的PUB裏。他坐在離他們一群人有三個座位遠的地方,隔著一道玻璃簾幕,不至於會被他們發現。

說實在的,方陣孝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要跟蹤這男人到這來。只是總覺得可以在他身上發現點事情似的……

果不其然,他在裏頭呆坐了大約十五分鐘後,竟讓他瞧見小婉坐進三個男人之間。

她……竟然跟這男人認識?!而且看起來竟然這麼親密!

他紅著眼睛瞧著這一切。

“奇怪……我怎麼一直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徐清婉敏感的朝四周搜尋了一下。

沒有她認識的人呀!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人在瞧她似地?

連析撇嘴笑了一下。“會不會又是哪個男人又看上我們徐清婉妹妹的美貌了?”

“我是說真的!”徐清婉最最不喜歡有人不相信她的直覺了,她瞪了連析一眼,才又轉頭對著雷庸明和司瑞澤撒嬌著。“你們看析啦!他怎麼這麼討厭!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不需要四劍客的,有他真的是叫多餘。”

“嘿!人身攻擊喲!”連析不服輸的回頂了句。

對於他倆的鬥嘴,司瑞澤早就習以為常,他安撫的拍拍兩個針鋒相對的好友,也敏感的察覺到有絲異樣。

這兒的氣氛真的有點太緊繃了。

“好了!析,你就多讓小婉一點,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聚會的。”

雷庸明對著連析暗示了一下,讓他明白這幾天徐清婉的脾氣不佳,還是少說話來的妥當。

“好啦!”連析朝著徐清婉皺了皺眉頭,主動的將話題轉開。“小婉,說說你跟那方陣孝的情況吧!”

“散了!”徐清婉聳聳肩,一副煩不勝煩的模樣。“我一知道司跟朱珊彤進入情況後,就弄了點技巧,將他給甩了,反正他也只是跟我玩玩,散就散了。”

“不會有問題吧?”雷庸明關心的問道。

“會有什麼問題?”徐清婉仔仔細細的將當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做了個說明。

連析和雷庸明他們聽了,想到方陣孝那吃鼇的模樣,不禁笑了開來,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司瑞澤,也淡淡的在嘴邊漾起了一抹笑。

“真有你的!”連析拍案叫絕。

“好說。方陣孝那人渣,就是要給他一點教訓!”徐清婉得意的揚起眉頭,朝著幾位好友恭手道謝。

她瞧著司瑞澤嘴邊的笑,發現一向沉靜的他,竟然也開始會對他們說的話產生反應,她的眼不禁瞪得老大。

“司!跟朱珊彤交往的這些日子來,你真的有進步喲!”

“會嗎?”一提及他心愛的彤珊,他俊秀的臉龐泛起一抹光華,眼眸裏,全都是對珊彤的款款柔情。

他這些轉變看在幾個好友眼裏,真是覺得欣慰。

“啊!瞧你這麼幸福的模樣,我也開始對愛情不是那麼排斥了。”連析輕歎一聲。

“你少來!你還是對愛情排斥點好,免得那些無知的女人又淪落到你的手裏!”徐清婉毫不留情的吐他的槽。

“怎麼可以用淪落這兩個字!我連析可是對愛人很專情的!”

“是是是!你是專情——‘專’心的對待所有有‘情’的女人!”這次是雷庸趨在扯連析的後腿。

不過,他絲毫不以為意。“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庸明也!”

說完,幾個人仰頭哈哈大笑。

“說真的!雷、析、小婉,我有事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說吧!”

“下回聚會……我想帶珊彤一塊兒出席。”

原本的嬉笑聲頓失,幾個人突然一同面對著司瑞澤。

“司……你確定?”雷庸明代表發問。

在他們的約定中,只要他們任何一人認定了終生伴侶,都可以將她(他)帶進他們的聚會中,這算是一種承諾,也是一種認同。

“珊彤是我所認定的女人,我希望你們也認識她。”

“我看不是吧!應該是你已經把人家給吃了……”

“連析,住嘴!”雷庸明一把捂住連析的大嘴巴,卻見到司瑞澤不自禁地紅了臉頰。

三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哦!還真看不出來,原來司真的把人家給吃了!

“咳!”徐清婉輕咳了聲,幫著紅透了臉的司瑞澤解圍。“既然你都已經這麼說,我們怎麼可能說不呢!”

徐清婉嫣然一笑,舉杯敬著司瑞澤。

“司!祝你和珊彤幸福!”

“謝謝!”

他們幾個人笑著、鬧著,卻不知他們方才所說的一切,已大半聽進方陣孝的耳朵裏。他緊捏著玻璃杯,手指不停的顫抖著。

太可惡了!竟然敢說他是人渣!方陣孝咬牙切齒的低聲呢喃。

搞了老半天,他竟然被耍了!

原本他還以為徐清婉是被他的魅力所誘,才會主動跟他提及交往,可沒想到,他縱橫情場這麼多年,竟會被個女人給唬弄過去!

珊彤也該死!他追求她這麼多年,始終只到擁吻親嘴的程度,想不到她和這個叫什麼“司”的,竟然已經進展到上床的階段……

朱珊彤以為他是白癡嗎?他惱怒的想著。

你們今天就盡情的玩吧!因為,明天你們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一口喝乾杯中的酒,眯眼再瞧了仍不知死活的他們一眼,方陣孝氣憤的丟下鈔票,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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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珊彤才工作不到一個小時,便收到一大束玫瑰花,濃郁的花香,害她差點打了個噴嚏。

她苦笑的接下花店小弟遞來的簽收單,寫好了名字,才將這一束大得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玫瑰花拿進自己的辦公室。

“珊彤!這花是你男朋友送的?”一路上許多聲音一直都是問著同一個問題,她只是搖搖頭,快步地躲進自己的辦公室。

從看見花的那一刹那,珊彤就明白這花是方陣孝送的,也只有他才會如此闊氣的買那麼多玫瑰花,當自己是情聖似的。

唉!想不到方陣孝到現在仍然不知她愛的是哪一種花!

她隨意的將花擺置一旁,絲毫不把它放在心上。

“這花……應該是那位大情聖方陣孝送的吧!”小餘從她自己的位子上站起來,興味的撫摸著玫瑰花妍麗的花瓣。“說起來也真是好玩,那時候你愛他愛得死心塌地,他卻連理都不理,現在可好了,來了個真命天子後,這方陣孝也跟著出來攪局。”

以前,小餘是很羡慕方陣孝偶爾為之的浪漫,可是在見到好友和司瑞澤之間穩定的愛情後,她才在他們身上體會到真正長久的感情為何。

雖然這麼說有些過分,可是像方陣孝那種男人,真的是只能玩玩,認真不得的!

“小餘,你說我該怎麼辦?當面跟他說清楚好嗎?”望著開得燦爛的花朵,珊彤只覺得心煩,一點喜悅的感覺也沒有。

曾幾何時,她心中對方陣孝連一丁點眷戀也沒了?

算一算,她也跟司瑞澤交往了一個多月,這些日子來的甜蜜,讓她早忘了還沒跟方陣孝說清楚。雖然明白他身邊一直有著別人,但主動提出分手,原因卻是因為她心裏已有了真正愛的人……

上回留在他那裏的鎖匙和戒指,說不定他只當成自己在耍脾氣罷了!

“以他的個性,會不會覺得你主動提出分手,是件很丟臉的事?”小餘想的一向比較多,但也是因為這幾天新聞報導有太多關於情殺的事件,她不得不提醒珊彤多注意一點。

珊彤一聽小餘這麼杞人憂天,反而臉上泛起一抹笑。

“你想得太多了啦!以陣孝那愛面子的個性看來,他不太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不會就好!”小餘頓了一下,才回答珊彤所問的話。“我看你還是得跟方陣孝直接挑明,不然對他,還是對司瑞澤都不公平。”

“我知道了。”此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珊彤順手接起。“喂!龍工作室,您好,我是朱珊彤。”

“珊彤,是我,陣孝。”

“哦!是你!對了,謝謝你送來的花。”

“喜歡嗎?我特別要花店送上最新鮮的玫瑰花。”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是很志得意滿的語氣。

珊彤頓了頓。“下次不用這麼破費了。”

“送給我最心愛的人,怎麼會是破費。”

對於他的熱切,珊彤實在沒有辦法在電話裏直接要求他下次別再送花來,只能幹幹的笑著。

他總是這麼輕易的就將“愛”這個字說出口,可他當真愛她嗎?珊彤有點澀澀的想著。

“晚上有空嗎?我們一道出來吃個飯。”這是個肯定句,完全沒有詢問珊彤的意思。

她想了想,應該早點將一切講清楚,遂沒有在意方陣孝的專橫,直接就答應了。“要到哪里見面?”

“我去接你吧!好久沒見面,真想早點見到你。”

聽著他自以為是的說詞,珊彤只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那就晚上見。”

“晚上見!”方陣孝在話筒裏傳過來一陣飛吻的啾聲,嚇得珊彤連忙將話筒掛上,不自覺的輕撫著震撼不已的心房。

方陣孝一向不愛在電話裏做出太親密的舉動,他今天准是吃錯了藥,要不然怎麼會……

“怎樣了?”小餘關心的問了句。“怎麼見你一副被鬼嚇到的模樣?”

“沒……沒什麼。”珊彤定了定神,突然對今晚的約會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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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陣孝特別花了一番時間將自己打理得瀟灑懾人。

珊彤之前愛的是他英俊的臉蛋加上合宜的應對,他今天特意為她這麼打扮,想要贏回她的心,應該不是件難事。

昨天他在夜裏反復的思索,那個名叫什麼“司”的男人,應該是為了要追求珊彤,才叫徐清婉特意接近自己的,若不是他一時大意,那男人根本無機可趁。

他想了想,唯有搶回珊彤的心,才能讓那男人得到教訓,還有,也讓徐清婉知道,他方陣孝的魅力無窮,是她有眼不識泰山,才會如此輕易的棄他而去。

想到他能一舉教訓那兩個不識好歹的“司”和徐清婉,方陣孝的臉就漾滿了喜悅,昨天夜裏受的氣,頓時一掃而空。

就在他一陣胡思亂想間,車子已經駛進珊彤工作室的樓下。他俐落的甩上車門,瞧著落地窗裏俊挺的自己,露出充滿自信的微笑。

遠遠的,珊彤便瞧見方陣孝走近。

望著他依舊帥氣的臉龐、俊挺的身段,可是,她卻已沒有當初的那種悸動。

她以前究竟是愛他哪一點?為什麼她連一點也想不起來?

“珊彤!”悅耳的男中音在她耳邊響起,她一回神,對著方陣孝露出笑臉。“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才剛下班。”

瞪著方陣孝放在自己腰際的大手,珊彤感受不到以前的甜蜜,她只覺得厭煩,她技巧的掙開他的掌握。

“要到哪里去?”

方陣孝詫異的望著自己落空的手臂,發覺幾日不見,珊彤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到你最愛去的餐廳吧!好些天不見,應該補償你才對。”

珊彤抱歉的對他笑著。“不用跑那麼遠,如果你不介意,我們買杯咖啡,到附近的公園去走走就好。”

他是個愛面子的人,珊彤不覺得等會要說的事情適合在餐廳裏談。

也算是幫他省下一筆開銷吧!

“我看我們還是到餐廳去吃個飯,我不覺得帶你去公園裏有什麼好的……”

“我堅持!”珊彤望著他,一副不願意妥協的模樣。

“好吧!”方陣孝悶悶的跟在珊彤身後,一臉的不悅。

兩人徒步走了幾分鐘,各自雙手捧著一杯溫熱的咖啡,一塊兒坐在公園裏的小涼亭,珊彤坐定後,瞧著一臉為難的方陣孝。

“坐呀!”

“你確定我們不到餐廳去?來這兒有什麼好的?去餐廳裏不是更舒服嗎?”

他今天是來挽回佳人的心,光看這些枯萎的花草,他不覺得這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不會呀!我倒是覺得這裏挺不錯的。”吸了一口還算清新的空氣,此時在珊彤的臉上,有的是那種悠然自得的快樂。

方陣孝看了,不禁癡了。

“怎麼這些日子不見,你……好像改變了很多?”方陣孝說出他的發現。

珊彤聽了,淡淡一笑,“或許吧!我總覺得之前像是依附在你身上的菟絲花般的不自由,現在,我想通了。”

陣孝聞言一愣。“為什麼?或者……我該問為了誰?”

“你知道了什麼?”珊彤明白方陣孝一定是從哪知道了些什麼,不然他不會對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她望著他,眼中一片坦然。“我不否認自己已經愛上他人,可我不覺得這是背叛了你……”

“就因為你在我家裏發現我跟其他女人做愛?”方陣孝自以為是的說著,他將口中的咖啡一古腦兒的喝幹,用力將紙杯丟在地上。“你說過你要給我自由的,怎麼可以拿這個來說我是不是?”

珊彤望著躺在地上的紙杯,心裏只覺得有一股酸澀漫開。

原來他到現在仍舊這麼自以為是。

“我沒說你不是……寵壞你的人是我,是我自己咎由自齲”

珊彤看著方陣孝,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方陣孝是風,而她這株菟絲花卻是怎麼樣也追不上他的腳步,她早該放棄了,這樣不但成全了自己,也會解放了方陣孝那顆自由不羈的心!

“你現在想要跟我分手了,是吧?”他頭一次覺得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冷凝起來,冷得讓他手腳冰冷,不住的想顫抖。“那男人究竟有什麼好的?我們才不過幾天不見,你就可以對他這麼死心塌地?”

“澤沒什麼好的,只是比你更愛我罷了。”她不是在控訴,而是說出她以前不敢承認的事實。

“你怎麼能因為我的忙碌,就批判我不夠愛你?”

“你真的愛我嗎?還是一時面子拉不下來,才不得不這麼說的?”

“我……我當然是真的愛你……”

“好!那我問你,你這一個月來跑哪去了?我記得你上機的時間還沒到吧!”珊彤目光灼灼的盯著方陣孝。

“我……我有點事情在忙。”方陣孝一時詞窮,不知如何應對,但一想到她所?倒幕埃直淶美碇逼場!澳闥倒易雜傻模換峁芪以諭饌紛?些什麼。”

又是這句“自由”的老話!

珊彤歎了一口氣,開始覺得這場談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如果我說我想結婚,你會娶我嗎?”珊彤定定的望著他。

“結婚?我……我又沒說過不娶你……只要你婚後不對我的行蹤過問太多……”他尷尬的說著。

“然後讓你利用每一回上機的時間,方便到世界各國去跟其他女人發生rou體關係?”

“我……”

兩人無言相望,方陣孝有種被識破的尷尬。

“陣孝,我們之間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她幽然的輕歎著。

一個沒有承諾的婚姻,有誰敢要?

面對她的堅持離去,方陣孝自是想盡辦法挽留。

“珊彤!別如此輕易就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有……如果你早答應讓我更進一步佔有你,我也不會欲求不滿的出去偷香呀!”

說來說去,他還是將一切的事情歸咎於她不願意讓他親近?

珊彤不敢置信的望著方陣孝,他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我慶倖我尚未委身於你!”她怒氣衝衝的對他吼著。

“你別故做清高了!別以為我不知你早就跟那個什麼‘司’的上床了!”方陣孝忿忿的哼了一口氣。“說什麼你要在新婚夜才將自己託付出去,根本就是鬼話!早知道,我就跟你強要,現在也不用在這兒聽你的長篇大論!”

“你!”珊彤氣得身體直發抖。“你調查我!”

“我沒那麼沒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爭吵未果,珊彤便氣得不想再跟他多說,轉身就想離開。

方陣孝一見珊彤生氣,馬上就軟化了氣勢,一把拉回她,摟在自己的懷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如果你要跟我分手的原因,是我從前對你的漠不關心,我願意為你改變。”他連聲哀求著。

“來不及了!”珊彤聽到他所說的話,眼眶霎時通紅,她搖了搖頭,堅決的跟他說明這是不可能了。“如果你早在一個月前跟我說這話,我絕對會願諒你的,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已經決定要好好跟澤過一輩子了。”

“你!”方陣孝用力的將她往地上一推。

珊彤的決絕讓他下不了臺。

方陣孝一氣,狠話盡出。“我沒這麼好打發的,要我就要我,不要我就將我甩到一邊?你當我玩具是吧!”

“當我是玩具的人是你!”珊彤拍拍被摔疼的小腿肚,一跛一跛的站起來。“我言盡於此,如果好好分手,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再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們連朋友都談不上了!”

“鬼才要跟你做朋友!”

方陣孝一把拉起珊彤,埋頭就是一陣強吻。她一時不察,竟讓他的舌頭探進了自己的嘴裏。

昔日甜蜜的回憶已經變成了不堪,珊彤掉下眼淚,為自己兩三個月的癡情覺得不值。

“不!”珊彤猛力推開他,一臉被侵犯的可憐模樣。“你無恥!”

珊彤狼狽的逃離這個令她難以忍受的男人身邊。

方陣孝啐了一口,無奈的瞪著她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頹然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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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珊彤,一直猛力的搓洗著自己的嘴巴,一邊傷心欲絕的掉著眼淚。

曾是自己思慕的人兒,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不堪?

她在浴室裏待了好一會兒,嘩啦嘩啦的水聲,掩蓋住有人進門的聲音。

司瑞澤走進門,發覺從浴室裏傳出哭泣的聲音,他一驚,連忙敲著門。

“珊彤,你快開門,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砰砰砰!”的敲門聲驚醒了珊彤,她關緊水龍頭,猛然的打開門,投身在司瑞澤溫暖寬大的懷中。

“澤……”

“你是怎麼了?怎麼會哭得這麼傷心?”他安撫的拍著她的背,慌忙的想拭去淌在她頰上的淚。

他想起今天打電話過去,珊彤告訴他要去跟方陣孝談清楚的事情,他很直接的將事情聯想在一塊兒,他捧著珊彤的小臉,忿忿不平的說:“是方陣孝做了什麼惹你傷心的事情嗎?”

“沒有……”她知道司瑞澤最近正忙著畫畫的事,不想讓他為了這種事情煩心,珊彤吸了吸鼻頭,止住自己潸然而落的眼淚。“我只是覺得有點難過……跟陣孝沒關係。”

“是嗎?”司瑞澤看著珊彤搓洗成紅腫的唇,心中明白了大半。

珊彤是個忠貞的女子,不可能背著他再去跟別的男人親吻的。他就知道,方陣孝這傢伙一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

看著珊彤的眼淚,他決定私下解決這件的事情,不再讓珊彤受半點委屈。

他扶著她的肩,輕擁著她走向沙發。

“別難過了!每次你一哭,就會讓我覺得心好疼。記得,有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的為你解決的。”

“對不起……”窩在他的懷中,珊彤只覺得好甜蜜。

每回跟他相愛,她總會覺得奇怪,一個平日看起來溫文的好好男人,是從哪里來的猛烈爆發力?讓她又愛又怕,直到不自禁的被他吸走了魂魄……

火紅的眼瞳睨著她宛若無骨的身軀,就在他將送出自己的欲望的同時,他腦海裏仍然記得一件事——

待他清醒,他定要主動去解決關於方陣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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