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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予凡 -【錯誤的紅顏劫(艷遇?厭遇?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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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2:4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予凡-錯誤的紅顏劫(艷遇?厭遇?之四)

山頂餐廳相遇剎那
VIP貴客與服務生的距離,阻擋不了一見鐘情威力
他以為此次的“艷遇”,即是永恆……
錯、錯、錯,一切全都錯了
情人一夕之間成為叛徒,準備好的婚戒無法送出
她曾是他癡心想望的“命中註定”
沒想到卻是一場錯誤的“紅顏劫”
既然錢財對她如此重要
他就讓她徹徹底底地成為金錢的奴隸……
男人這種動物果真名不虛傳,翻臉比翻書快
之前還滿口甘言蜜語,轉眼間卻莫名其妙說要報復
毀了她生平第一個“有錢途”的正職不打緊
迫使她淪為街頭流浪女也勉強能夠忍受
但他居然使出小人步數,以朋友性命作威脅
逼她不得不“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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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3: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美國 舊金山

  今天沒有太陽,天空一片灰蒙,少了陽光的照拂,山毅大樓這棟銀灰色建築顯得有些黯淡。

  但是,誰也不敢小覷山毅集團所擁有的財勢,靠著暗翼盟這股地下勢力在背後撐腰,它旗下不但握有賺錢的油田公司以及拉斯維加斯的賭場生意,還有數不清的金融地產事業。

  明白來說,山毅集團就是暗翼盟黑道漂白的美麗外殼,而關廷毅就是主宰這一切的領袖人物。

  此刻他就坐在頂樓的辦公室裡,望著手中閃閃發亮的東西愣愣出神。

  那是一隻雕琢精細的鑽石戒指,是他前些日子特地買來準備向水湄求婚的信物,只是現下──

  叩叩叩﹗

  三下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立時將鑽戒收進盒子裡,隨手扔到抽屜去。

  “進來。”他沉聲道。

  辦公室濃重的大門被推開,一個身著藍色套裝、打扮俐落的女子走了進來。

  “關先生,早。”特助鄭思婕準時來到關廷毅的辦公室,準備向他會報一天重要的行程。

  “早。”關廷毅點頭向自己的特助打招呼。

  鄭思婕的長相秀氣,個性細心負責,只要是交代給她的工作,沒有一件不是妥妥當當地辦好,在同事眼中絕對是個標準的工作狂;所以這些年來關廷毅對她相當倚重,直把她當成是自己重要的左右手。

  “關先生,今天早上十點霍華集團的總裁會過來拜訪,商討共同投資油田開發案;中午十二點有一個午餐會報……下午三點……”

  她娓娓道來,在交代完一天的行程後接著報告︰“前些日子拒絕被我們收購的史東公司,最近因為大股東本身財務吃緊,似乎有鬆口的跡象,我已經請相關部門緊盯著他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很好,辛苦你了。”關廷毅滿意地點點頭,有一個能幹的特助,就毋須事必躬親,的確為他省去很多麻煩。

  “還有……”鄭思婕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什麼事?”

  “就是關於水湄的事。”她有些吞吞吐吐,“你不打算處置這件事嗎?”

  聽她提起了水湄,關廷毅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這並非全然是他的私事,也難怪他的特助會關心。

  “我認為……”她頓了頓,“就算不殺了她,你也不該再和她接近了。”

  “哦?”

  “她背叛你擅自和青元幫勾結,難保哪一天不會危害到你的安全。”鄭思婕說出自己心裡的看法。

  背叛﹗聽見這兩個字,關廷毅的心彷彿被鐵錘重擊了一下。

  他的水湄背叛了他。

  若非證據確望,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前些日子,暗翼盟的敵對頭青元幫為了擴展在香港的勢力,打算借著綁架齊尚鈞的女兒企圖殺害這位暗冀盟在香港的領袖人物,在得知這個驚人的線報後,關廷毅除了動身到香港支援外,同時也下令撤查叛徒的身分。

  他有理由相信暗翼盟裡出現了叛徒,因為齊尚鈞有個女兒是極少數人知道的祕密,除非有人故意洩露,否則青元幫不可能得知這個消息。

  能幹的特助鄭思婕很快就替他找到了答案。

  他的水湄,他深愛多年的女人,向來沒有什麼錢的她,戶頭裡突然多出五十萬美金的存款。

  她並沒有突然中了樂透獎,也沒有突然暴斃的親人留下大筆的遺產給她。

  這代表了什麼?

  事實擺在眼前,他的水湄為了錢將這個祕密出賣給青元幫。

  今天她可以為了錢將齊尚鉤的祕密出賣給青元幫,改天呢?她是不是也會為了錢做出傷害他的事?

  “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掛心。”他以平淡的語氣掩飾心中的刺痛。

  水湄不同于其他叛徒,她背叛的不只是暗翼盟,更背叛了他的感情;所以他並不打算以一般的手法處置,他將以自己的模式來對付她。

  “可是……”跟隨關廷毅多年,鄭思婕感受得到他的心思。

  他顯然並沒有放棄這個女人的打算,至少言語之中完全聽不出這個意思。

  關廷毅看著她,“這件事情,你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吧?”

  被身邊的女人出賣,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就連在齊尚鈞面前他也三緘其口,害得齊尚釣到現下還是一頭霧水,除了知道是青元幫的人下手之外,他完全不知道是誰出賣了他。

  “當然沒有。”頭家特地交代的事,鄭思婕一定做到。

  “那就好。”關廷毅不再多說什麼,他暫時不想透露自己的想法,“沒什麼事你就先出去吧﹗”

  聽見他的命令,鄭思婕卻和往常不同,並沒有立刻走出去。

  “還有事?”

  “她是個危險人物,如果你不和她保持距離,等於是在身邊放了一顆不定時炸彈。”鄭思婕提醒道。

  “這樣不是很刺激?”關廷毅開了開玩笑。

  “我怕她會傷害你。”鄭思婕沒有笑,她臉上寫滿了擔心。

  “我已經有了防備,你以為她還會有機會?”

  “可是防不勝防呀﹗”

  “這是我的問題,你不必擔心。”關廷毅淡淡地道。

  “不行,你一定要遠離她。”鄭思婕展現難得的激動。

  平素說話斯斯文文的特助今天第一次大著喉嚨說話,兩人共事這麼久,關廷毅還未見過她如此激憤。

  “你……”關廷毅隨即輕咳幾聲,“事情該怎麼處置我自有打算,請你不要插手。”

  他冷冷的提醒道︰“記住,我才是頭家,拿主意的人是我,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他的話就像一盆冷水,陡然澆醒激動中的鄭思婕。

  糟糕,她失控了﹗她竟然忘了頭家和屬下之間的分際,在頭家面前赤裸裸地表現出不滿的情緒。

  她的頭家是否看出了什麼?

  偷眼望向關廷毅那張俊臉,她連忙出聲道歉。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她立刻恢復平時的冷靜,“請關先生放心,以後我絕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放輕鬆,不要繃得那麼緊。”對於她方才的無禮,關廷毅並不以為意,“有空就去度度假,不要成天窩在辦公室裡,我對你的工作表現已經十分滿意,你該多重視自己的私生活。”

  聽他這麼一說,鄭思婕才松了口氣,看來頭家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她點點頭,“沒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這回她說走就走,不再有絲毫的耽擱,轉身便離開總裁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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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水湄來說,今天是人生重要的大日子。

  她終於畢業了,從加州柏克來大學畢業。身為孤兒的她,並沒有人贊助她讀書,為了籌措高昂的學費,這幾年她一面打工一面苦讀,全憑自己的汗水和努力才拿到這張畢業證書。

  也因為如此,畢業對她來說顯得格外具有意義。

  雖然她擁有一個富可敵國的男朋友,可是她不願意接受他半分的幫助,個性高傲的她希望和男人平起平坐;她明白一旦接受男人的好意,那就等於是自我矮化,在男人面前永遠都矮了一截。

  她希望這是一份有尊嚴而平等的愛情,尤其在彼此身分地位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她更渴望如此。所幸她的男朋友不但疼她寵她,而且十分尊重她,從來就不會勉強她的意願,讓她充分享受被愛的甜蜜和福祉。

  看著鏡中美麗的自己,水湄不由得感謝上蒼對她的眷顧,雖然它不曾給她一個溫暖的家,卻讓她遇見一個可以倚賴終生的男人。

  這個男人待會兒就會出現下她面前,和她一起分享心中的快樂。

  她愉快地理了理自己又長又翹的睫毛,在臉上撲上淡淡的一層妝,跟著飛快地梳齊如絲緞般的長髮,任由它們披散在身後。

  天生麗質的她,根本毋須太多的贅飾,稍加整理後已經美得像童話裡的公主。

  叮咚──叮咚──

  他來了﹗

  她放下梳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門邊打開了門。

  一個高碩俊挺的男子就站在門外,正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她淡漠的臉上立時出現一抹淺笑,“毅,這麼快就到了……”

  平時對人總是冷冰冰的她,笑起來竟有說不出的甜美動人。從小她無親無故,嘗盡人情冷暖,冷漠是她的保護色,只有在面對熟人朋友時她才會不經意地露出笑容。

  今晚她的笑容顯得特別甜美。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關廷毅上下打量美麗的她,跟著主動擁住她纖細的嬌軀,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記輕吻。

  雖已得知她的背叛,他的表現仍舊和往常無異,讓人瞧不出一絲端倪。

  “畢業典禮一結束我就趕回來準備了。”她踮起腳尖在他的俊臉上輕輕一啄。

  “何必這麼著急?”他微笑道,“你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會等你的。”

  “我想……早點看到你嘛﹗”她羞澀一笑,“人家好多天沒見著你,心裡很想念你……”

  她反手抱住他,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磨蹭著。

  關廷毅不由得暗自冷笑。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在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後,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和他談情說愛,臉上沒有任何的愧疚和不自在。

  “我也一樣,所以特地早點過來……”如果說她擅長作秀,他的功力自然也不在話下,“今天是多麼特別的日子,我要好好的為你慶賀人生的另一個開端。”

  他笑瞇瞇地摟著她離開狹小陰暗的公寓,和她一起坐上自己的賓士車。

  “你打算帶我去那裡慶祝?”水湄開心地問道。

  今晚她真的想好好慶祝一番,除了順利的完成學業外,她同時找到一份待遇極佳的工作,這的確算是她人生另一階段美好的開始。

  她辛苦了這麼久、努力了這麼久,為的不就是未來美好的一切?

  “去了不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祕。

  “你想給我一個驚喜嗎?”她笑道。

  他詭譎一笑便不再多話。

  是的,驚喜。

  今晚他絕對會給這個背叛他的女人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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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廷毅摟著水湄的柔肩,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一起走到窗邊的位子坐下。

  這家餐廳坐落在半山腰,除了依山傍水、奇岩飛瀑的景致外,玻璃窗外就是一片萬家燈火的夜景。

  “還記得這家餐廳嗎?”兩人坐定後,關廷毅微笑問道。

  “嗯。”她驚喜地點點頭。

  她當然記得,兩人就是在這家餐廳認識的。

  當年他是餐廳的客人,而她是這裡的服務生,就因為她負責替他點菜,兩人從此便結下了不解之緣。

  “想不到你居然還記得……”她感動地握住他的手。

  “當然,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會忘記?”關廷毅順手抬起她的柔荑放在唇邊吻了下。

  他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看見水湄的情景。

  當時舉座為他這個特殊人物的出現而騷動,即使是訓練良好的服務生,也不免偷偷的多瞧他幾眼,就只有她冷靜異常,缺乏其他人所表現出的熱切,為他點菜時甚至不曾多注意他,只是以冷漠客氣的口吻說完該說的話、做完該做的事就轉身離開。

  除了受她的美麗吸引外,或許就是這份獨特的冷漠激起他征服的慾望,因為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如此漠視他的存在。

  所以在看見她的當下,他心中立刻有了決定,他要設法點燃她不為人知的熱情,要讓冷若冰霜的她為自己融化、為自己沸騰。

  將自己抽離過往的記憶,關廷毅深沉一笑,“知不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帶你來這裡?”

  水湄眨了眨慧黠靈動的雙眼,“你希望我們……重溫舊夢?”

  他淡淡地道︰“你總是懂得我的心思。”

  “在一起這麼些年,我還能不懂你嗎?”她抓著他的大手貼上自己的粉頰。

  她懂他?

  如果她懂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傷他的心?

  他甚至已經打算在她畢業的今天向她求婚,讓她喜上加喜,想不到她居然做出背叛他的事。

  只為了區區五十萬美金就背叛他,她難道不知道他能給她的又何止這個數目的千萬倍?

  或者她只是兩邊的好處都要,在他面前就故意表現得心高氣傲,不願向他伸手,只因為他吃她這一套,知道她這麼做會讓他對她更加愛慕心折。

  本來一直以為自己很瞭解她,現下他卻逐漸感到懵懂迷惘。

  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貪婪、無情、虛榮、深沉……

  關廷毅的眼神不禁閉過一絲陰鷙晦暗,直想拆穿她的真面目。

  不過現下還未到攤牌的時刻,戲劇的高潮總要留在最後。

  “點菜吧﹗”他把菜單交給她,“今天你是主角,菜色由你決定。”

  或許是她心情太好,或許是他掩飾得當,她絲毫沒有察覺他心中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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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快的氣氛一直延續到兩人用餐完畢。

  關廷毅一面喝著香濃的餐後咖啡,一面望著她粲然的笑顏,他知道她今晚真的很開心。

  是時候了﹗

  樂極生悲就是他今晚打算送她的驚喜。

  “最近阿鈞的女兒被人綁架,我懷疑我身邊出了內奸。”

  他單刀直入地提起,跟著仔細觀察她的臉部表情。

  “是嗎?”水湄驚訝地道︰“阿鈞?你是說齊尚鈞?”

  嘿,還在裝蒜﹗不過她毫無破綻的演技當真教人拍案叫絕。

  “不錯。”他將前因後果娓娓道出後,突然冒出一句︰“你說,是誰出賣了暗冀盟,將這個祕密告訴了青元幫?”

  “我不知道。”她老實地搖搖頭不敢擅加臆測。

  “是嗎?”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存款證明攤在她面前,“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戶頭裡這五十萬美金的存款是從那裡來的?”

  “什麼?”她愕然,急忙低頭看了看紙張上的資料。

  這的確是她的戶頭,一個她很久沒有使用的戶頭,只是怎麼會有五十萬美金的存款在裡頭?

  “我、我不知道……”她皺著眉頭看著這筆莫名其妙的存款,“會不會是銀行弄錯了?”

  “天底下有這麼湊巧的事?”關廷毅冷笑,“有人不小心匯了五十萬美金進你的戶頭,就剛好在齊尚鈞出事的這幾天?”

  “你、你懷疑我?”水湄瞪大眼,總算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是懷疑,而是確定。”他冷冷的看著她。

  “你──”她氣憤地道︰“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要隨便誣賴我﹗”

  “除了這五十萬美金之外……”他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張相片,“說說看,你和這個男人有什麼關係?”

  水湄看著自己和一位陌生男子交談的照片感到莫名其妙,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在那裡見過這個人。

  “我不認識他。”這是她唯一的答案。

  “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他指著照片上的男子,“他叫作楊曜,是青元幫旗下的堂主。”

  水湄呆呆的聽著他說話,腦中一片混亂。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五十萬美金和這個叫作楊曜的男人為什麼會出現下她的生命裡?

  “如果你能為這兩件事提出合理的解釋,我就相信你。”

  他多麼希望她能提出證據,證明她自己的清白。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真的不知道。”她激動地握緊拳頭,“可是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你不能光憑這一點東西就說我出賣你們。”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東西。”他冷冷地道。

  她的喉嚨一陣幹澀,幾乎說不出話。

  他怎麼能這樣誣賴她?平時口口聲聲說愛她,到頭來卻連這一點信任都沒有?

  “你無話可說嗎?”他像是審判的法官,高高在上。

  “沒有就是沒有,你要我說什麼?”她嘶聲道。

  果然是一大驚喜。

  陡然間她完全明白了,這個男人故意帶她來這裡,回憶過往的一切快樂;然後在她達到快樂的頂峰時,再將她從天堂的頂端推下地獄的深淵。

  他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報復她的背叛。

  可是她什麼也沒做,他卻不願意相信她,就憑著一張相片和存款數字便認定她有罪。兩人在一起四年,她為他付出所有的感情,而他給她的回報居然是徹底的不信任﹗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抓起皮包起身就走。

  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她的心已徹底被傷透了。

  關廷毅卻阻住她的去路,硬生生地將她壓回座位上。

  “你做什麼?”水湄驚喘地跌回位子。

  認識到現下,他首次粗暴的對待她。

  “是誰準你走的?”他冷然道︰“沒有我的同意,你那裡也不許去。”

  “你──”這個男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愛她、憐她的關廷毅,現下就像地獄來的惡魔,教她又驚又怕。

  “你以為在背叛我之後,能夠說走就走?”他的大手在她的小臉上遊移,“在你做出背叛的事之前就該多想想,你今天背叛的人是誰。”

  “你想怎麼樣?”過去處在熱戀階段時,她甚少去在意他的黑道背景,現下想起他的特殊身分,她不禁寒毛直豎。

  他會一槍殺了她?還是將她剁手剁腳?還是……

  “害怕了?”瞪著她逐漸蒼白的臉色,關廷毅滿意地笑了。

  目睹他臉上該死的笑容,水湄的怒氣頓時淩駕她的恐懼,“捉弄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讓你覺得很了不起是不是?如果殺了我會讓你充滿成就感,你就動手好了﹗”

  “殺了你?”他的大手緩緩滑過她的粉頰,來到她的纖頸上輕輕揉握著,“那樣是不是太善待你了?你不只背叛我,還背叛我的感情,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

  他的嘴角扯起一抹詭笑,“或許你還不瞭解什麼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見這句只屬於連續劇裡的台詞,她打從腳底冷上了頭頂。

  出自於關廷毅的口中,這殘句話將不再只是台詞,而是血淋淋的殘酷。兩人相交多年,她當然明白這個男人的能耐。

  “不過,你很快就會嘗到這種滋味了。”他手指一緊,突然掐住她的頸子將她扯向自己,跟著如同宣誓般在她耳畔低語︰“遊戲……即將開始。”

  隨著他的力道加重,她逐漸感到窒息的痛苦,這個男人似乎真的想掐死她。

  “放……放開我……”她本能地伸手,試圖扳開頸項上的桎梏。

  他悶哼一聲,這才用力摔開她。

  “咳……咳……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喘息地輕咳,但求一個答案。

  他沒有回答,只是拿起水晶酒杯輕輕碰上她的,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來,讓我們慶祝你人生的另一個開端﹗”他的語氣不複方才的冷酷霸氣,溫柔得如同三月裡的春風,“一個‘美好’的開端﹗”

  未知,將是恐懼的延續,所以他什麼都不再多說,企圖用恐懼慢慢折磨她。

  她僵在座位上無法動彈,只能顫抖地看他喝下杯中的美酒。

  她人生的另一個開端,那會是什麼樣的開端?在這個男人的破壞下,到底會有多麼的“美好”?

  她不敢想像,也無法想像。

  她的腦海裡只剩下一片混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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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3: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經過一個無眠的夜晚,水湄依然打起精神到新公司報到。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在大學裡主修德語和企管的她,輕易地在這家大型貿易公司找到業務專員的工作,專門負責接洽德國方面的業務。年薪五萬美金在美國這個地方雖然算不上高收入,不過對一個大學剛畢業的新鮮人來說卻已是相當優渥的待遇。

  為了掩飾自己睡眠不足的窘樣,她特地在發黑的眼圈上塗了一層遮瑕膏,跟著綰起一頭絲緞般的長髮,在俐落套裝的襯托下,她看起來容光煥發,顯得既專業又有精神。

  然而,外表的亮麗卻掩不住心中的惶惑。

  昨晚關廷毅的一席話不斷在她的耳際繚繞,揮之不去的恐懼讓她睡不安枕。

  他到底想怎麼對付她?

  會不會只是出言嚇嚇她?

  水湄打從心底如此期待,卻明白這個期待的可能性不大。根據她的瞭解,關廷毅從來就不是虛言恫嚇之人。

  悲慘的是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待,等待這個男人出手傷害她。

  她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所能掌握的資源少得可憐,根本無法和有錢有勢的他相抗衡,他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粉身碎骨屍骨無存,她完全沒有能力事先設防保護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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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水湄來到公司,在部門主管的帶領下開始認識新同事和新環境。

  從學校進入職場,確實是人生的另一個開端,只是原本應該很美好的開端,現下卻因為關廷毅的威脅而烏雲密佈。

  她精神恍惚心神不寧,腦袋裡全是他面帶佞笑的俊顏。

  “水湄小姐,請跟我到人事部一趟好嗎?”

  當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時,一個高瘦的男子立刻在身後叫住她。

  她認得他,這是人事部經理David,她面試時曾經見過。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她泛起頭班性笑容向他打招呼。

  “是關於工作的事,我們到辦公室再說。”在開放的辦公區裡,人事經理顯然不願多談,他直接將水湄請進自己的辦公室。

  工作的事?她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一般而言,只有在任用和辭退的情況下員工才有機會和人事部門打交道,現下她隸用於業務部門,任何關於工作的事都該由業務主管為她調派,為什麼人事經理會突然進來插一腳?

  她的擔心很快就化為現實的噩耗。

  “很抱歉。”椅子都還未坐熱,人事經理就用愧疚的語氣向她說明︰“本來公司打算聘用的人並不是你,因為資訊處理出了一點小問題,所以才會造成目前錯誤的結果,很抱歉在你上班的第一天告訴你這個消息。”

  他的語氣溫和、咬字清晰,每句話都說得清楚明白,絕對沒有聽錯之虞。

  “可、可是……”她不禁愕然以對。

  面試時她的部門主管和她相談甚歡,顯然十分欣賞她,況且剛剛還親自帶著她認識環境,怎麼可能會弄錯?

  人事經理似乎洞悉她的想法,“我們在面試時,把你和另一位小姐的背景資料弄反了,你的條件其實並不符合我們的需要。”

  “為什麼我的主管他不知道?”水湄立刻發現矛盾之處。

  照理說用錯了人,她的業務部門主管應該第一個被通知,為什麼剛才還熱心招呼她,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因為……”他輕咳了兩聲,“我們也是剛剛才發現資料有誤,在呈報總裁之後,他認為另一位小姐更適合我們公司,現下總裁正和業務主管在商討這件事,至於水湄小姐這邊就由我負責告知。”

  總裁?什麼時候這種大公司的總裁也插手新人任用的事?

  難道……

  她的腦海裡不禁閃過關廷毅的身影。

  會不會是他……從中作梗?

  疑雲重重之下,她還是盡力為自己爭取工作機會,因為她需要工作養活自己。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試試?”就算是烏龍事件,她自信有能力可以做好這份工作,況且她的部門主管確實很欣賞她。

  他搖了搖頭,“我們的編製有限,恐怕沒有辦法容納這麼多新人。”

  “那我們的合約……”她只得祭出最後的殺招。

  她和公司簽了兩年約,在這兩年內她不能無故離職,公司也不能無故辭退她,違反的一方都必須賠償一筆為數可觀的違約金。

  人事經理立刻打斷她的話,“雖然我們已經簽過合約,不過現下還在試用期,公司有權利決定用不用你。”

  聞言,水源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立時閉上嘴。她明白,自己一個人是絕對鬥不過大公司背後的律師顧問團。

  所以她乖乖拿著皮包,在同事好奇的目光中和人事經理的護送下,被請出了公司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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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的第一天,水湄就失業了。

  走出辦公大樓,她立時被耀眼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為什麼會這樣?

  這一切只是意外巧合?還是人為造成?

  無話問蒼天就是她此刻最佳的心情寫照。

  不過她的疑問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她的眼睛適應戶外的強光後,一個高碩的身影緩緩走進她的視線。

  是、是他﹗

  關廷毅怎麼會出現下這裡?而且就在她失業的同時?

  天底下竟有這麼湊巧的事?

  她愣愣地看著他走近,再也無法動半分腳步。

  “親愛的湄兒,昨天睡得好嗎?”還是像從前一樣,兩人見面後他總是先問候她的起居飲食,只是這回他的嘴角帶著惡意的訕笑。

  他心知肚明,水湄絕對不會有個安穩的夜晚。

  “你……”縱有滿心的疑問,一時間她竟不知從何問起。

  “噓……”他用食指封住她的唇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他笑瞇瞇地說︰“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出現下這裡,還有你失去工作和我有沒有關係,對不對?”

  她都還沒有開口,他就知道她失業,代表他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是你﹗”她狠狠地瞪著他。

  “對,就是我。”他開心地承認了,“這家公司的總裁是我的好朋友,你說是不是很湊巧?”

  果然……

  她就覺得奇怪,一個大公司的總裁怎麼會來幹預小人物的任用權,定然是在關廷毅的要求下,他才會臨時將她撤職。

  什麼資料錯誤,那全是藉口。

  “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擊我?”悲憤的情緒令她的聲音一陣嘶啞,“就算沒有這份工作,我還可以再找……”

  “你可以試試,看看有哪個不怕死、不怕麻煩的頭家敢用你﹗”他收起笑容,陰沈地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逼死我嗎?”她憤怒的大吼,“那我給你一個建議,一槍殺了我,能夠快點達到你的目的……”

  他打斷她的話接了下去︰“卻會少了很多樂趣。你有沒有見過貓捉老鼠的遊戲?”

  他拍拍她的粉頰,慢條斯理地道︰“貓通常不會一口就吞下老鼠,它會慢慢玩弄這些小東西,直到它們筋疲力竭之後才張口吃掉。”

  她恨恨地拍開他的手,“你出現下這裡就是為了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宣揚自己的傑作?”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他淡然一笑。“這只是遊戲的開端,更精采的還在後頭。”他溫柔地替她把落在眼前的發絲塞向耳後,彷彿是個多情的情人。

  “你──”她快速的向後退了一步。

  “我替你準備了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喜……”他俯下體,在她的嘴角輕輕一吻,“慢慢享受,別浪費了。”

  帶著嘲弄的笑容,關廷毅跨步走回等在路旁的黑頭轎車,然後揚長而去。

  直到車子消失在馬路的盡頭,水湄依然像個木偶似地呆呆站在原地。

  陽光依舊耀眼,天氣依然炎熱。

  大自然的熱力卻溫暖不了她那顆膽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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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廷毅的威脅絕非無的放矢。

  兩個多月過去,水湄已寄出無數封履歷,全都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雖然這些公司幾乎都來電請她過去面試,不過在面試後卻都沒有下文,所以至今她依然沒有工作,仍舊賦閒在家吃老本。

  她相信這一切都是關廷毅的傑作,他定然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要她去哪家公司面試,他就出面進行破壞。如他所言,當然不會有任何公司的頭家會為了她這種職場菜鳥而跟自己過不去,任用她來得罪黑道老大。

  望著僅剩三位元數的存款,她的心情沉到了穀底。

  再這麼下去,她連下個月的房租都繳不出來,屆時只怕要流落街頭和成群的流浪漢為伍。

  怎麼辦?看來她得先想辦法賺點錢才行。

  所以她換好衣服後,便來到學生時代打工的餐廳找頭家商量。

  “咦,這不是湄兒嗎?”黃頭家一看見她,立刻熱心地迎上來招呼。

  水湄雖然不愛說話,可是工作態度認真,無論大小事全都一絲不苟,打點得完美無缺,絕對是他工作上的好幫手。

  “頭家你好。”水湄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

  “是啊﹗”從她辭去餐廳的工作到現下,大概已經有四個月的時間了。“最近情況如何?是不是賺了錢,現下回頭來光顧我們餐廳啊?”黃頭家開心地說笑著。

  水湄在這裡工作了兩年,她的認真和努力黃頭家全看在眼裡,他相信以她的學歷和能力,要找到一份好工作是輕而易舉的事。

  聞言,水湄不禁苦笑了。

  “其實……”她猶豫了會兒才道出今天來此的目的︰“我……我是想……回來這裡打工,就不知道頭家……方不方便?”

  既然她找不到正式的工作,那就只好先回來打工,至少賺點錢糊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你要回來打工?”目睹她臉上的困窘,黃頭家愣了愣,“為什麼?你不是已經畢業了?應該去找份適合你學歷的工作啊﹗”

  “因為、因為我……暫時找不到。”她支吾了半晌,“現下經濟不景氣,工作並不好找。”

  她不敢透露自己找不到工作的真正理由,就怕頭家擔心被黑道騷擾而不願採用她。

  “這樣……”聽見經濟不景氣這幾個字,黃頭家再也沒有懷疑,他同情地點點頭,“我這裡剛好還缺一個人手,如果你不嫌棄待遇低那就過來幫忙好了,你知道的,有你在我輕鬆很多。”

  “真的嗎?那太好了﹗”水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那麼走運,一出門立刻就找到糊口的工作,因此美麗的臉上出現多日不見的笑容。

  “打算什麼時候上工?”黃頭家笑瞇瞇地問道。

  “現下就可以開始了﹗”水湄興奮地回答。

  只要能賺錢,叫她做什麼都行。

  她立刻跑進熟悉的餐廳裡圍上圍裙,暫且拋下滿腹的沮喪,開始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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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湄的開心並沒有持續太久。

  第二天當她來到餐廳準備開始工作時,黃頭家突然叫住她。

  “湄兒……”他一臉抱歉,或者說一臉懊喪更為適當。

  “不好意思,我……”向來直爽的黃頭家欲言又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頭家奇特的回應,令水湄心頭閃過一絲不安。

  黃頭家嘆了口氣,“你可能要另外謀職了,我這裡只怕不能再請你……”

  “為什麼?”她驚愕地瞪大眼。

  “因為……”黃頭家解釋道︰“昨天你離開後,一群兄弟突然跑到餐廳裡威脅我,叫我不能再用你,否則就要動手砸爛我的店。”

  “你知道我這是小本經營的生意,萬一被人砸了店那就……”他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一群兄弟?

  “哪、那裡的兄弟?”她的聲音開始發顫。

  “他們說是暗翼盟的……”

  果然……她的臉色開始發白了。

  一定是關廷毅。

  他是暗翼盟的老大,不是他還有誰會做這種事?定是他叫屬下過來威脅頭家,好斷了她的謀生之道。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要不然怎麼會牽扯上黑道人物?”黃頭家又是好奇又是擔心。

  “我……”水湄失魂落魄地點點頭,跟著又搖搖頭。

  千言萬語,她不知該從何說起,不過徹底明白自己進退維穀的處境。

  關廷毅在逼她,一步一步將她逼上絕路。

  脫下體上的圍裙,她緩緩走出餐廳的大門。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體會到無路可走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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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湄不死心,接二連三又找了好幾家小店試圖打工賺外快;然而屢試不爽,通常第二天、最遲第三天,頭家就會開口請她走路。

  原因無它,沒有人會為了雇用她而得罪可怕的黑道勢力。

  無法賺錢,她就繳不起房租,眼看就要流離失所,幸虧房東太太好心,願意以壓金抵租金的模式讓她多住兩個月,給她一個暫時的棲身之處。

  唉,兩個月後她又該怎麼辦?

  難道兩個月後她就能找到工作?

  除非關廷毅停止一切的打壓行動,否則她仍將一無所有。

  咚咚﹗兩下敲門聲將她拉出惱人的思緒。

  她拉開房門,就看見慈眉書目的房東太太站在門外,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這個表情……

  水湄的太陽穴開始抽痛了。

  之前那些請她走路的頭家,每個人臉上都曾經出現過相同的表情。

  “請問有什麼事嗎?”即使內心充塞著不安,水湄依舊維持故有的禮貌。

  “這個……”房東太太訥訥地道︰“不好意思,我之前答應過讓你多住兩個月的,不過現下可能要麻煩你搬家了。”

  “是因為有人威脅你嗎?”水湄臉上泛起瞭解的苦笑。

  “威脅?沒有人威脅我什麼啊﹗”房東太太顯然聽不懂她的意思,“前幾天有人出高價向我買下這棟房子,對方希望我們三天之內搬走,今天我是特地來通知所有的房客準備搬家的事情。”

  接著,她從口袋裡掏出兩個月的房租壓金,“兩個月的壓金我先退給你,三天后就會有人來拆房子,所以三天之內你一定要準備好搬家才行。”

  “拆房子?”

  “是啊﹗”房東太太點頭,“對方買下我這塊地跟這棟房子,說是要在這個地方重新蓋住宅大樓,他們認為我這裡地點好,房子應該可以賣得不錯。”

  這次會是關廷毅的傑作嗎?

  面對不同的手法,水湄不敢確定。

  “不知道是誰要買下這個地方?”她忍不住探問。

  “是山毅集團旗下的建設公司。”房東太太據實回答。

  聽見“山毅集團”四個字,水湄不由得一陣暈眩。

  又是他﹗這一切肯定又是關廷毅的傑作。

  天底下沒有那麼湊巧的事,就在他找她麻煩的時候,旗下的建設公司也同時看上她的住處。

  這個男人果然安排了許多驚喜送給她,只是這些驚喜一次比一次教人難以承受。

  三天之內她就得搬家,一時之間教她搬到那裡去?

  手中握著兩個月的壓金,她不禁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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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3: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三天之後,這棟舊公寓果然被夷為平地,水湄無可奈何,只好搬到徐小芸家暫時借住。

  徐小芸是她的大學同學,家境小康,高中畢業後就被父母送來美國求學,目前在一家軟體公司任研發的工作。雖然兩人的成長背景不同,不過卻十分談得來,水湄的朋友不多,徐小芸算是她唯一能說話的好朋友。

  “湄兒,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聽完朋友悲慘的遭遇後,徐小芸關心地問道。

  “我還在想。”對著滿桌的外賣中國菜,水湄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沒有錢,又不能工作,她能有什麼打算?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徐小芸看了她一眼,跟著小聲建議道︰“你要不要……試著叫關廷毅原諒你?”

  什麼?聽見好朋友的建言,水湄愣住了。

  “我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他原諒我?”她不以為然地忿忿說著。

  “我當然知道你沒錯。”見朋友生氣,徐小芸趕緊解釋道︰“可是關廷毅並不這麼認為,你就暫且忍下這口氣,向他低頭認個錯;或許看在過去的情份上,他會放過你也說不定……”

  她的個性溫婉,向來以和為貴,所以會做出這樣的建議並不令人意外。

  “別再說了﹗”水湄打斷她,“有錯的人是他不是我,說什麼我都不會向這個混蛋低頭,與其向他低頭,我情願去死。”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喙。

  “可是……”

  “你是不是怕我在這裡白吃白住造成你的負擔?那沒關係,我待會兒就離開,絕不會讓你為難。”朋友再三要她低頭認錯,讓她敏感地想到負擔問題,驕傲如她是絕對無法忍受別人歧視的眼光,就算這個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這麼想?”徐小芸難過的說︰“我只是不希望你活得這麼辛苦,關廷毅有錢有勢,你鬥不過他的,我真不忍心看你活活被他逼死。”

  唉,她何必那麼激動?她的朋友並沒有惡意,只是從不同的角度提出不同的處理模式,怎麼說也是為她著想、為她好。

  水湄的態度於是軟化下來。“對不起……”她輕聲向徐小芸道歉。

  “沒關係。”徐小芸並不在意,她明白水湄的心情。“要不這樣吧……”

  她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主意,“關廷毅他盯著你卻不會注意我,我替你去找一些案子在家裡做,這樣你既能賺錢又不會被姓關的發現,你覺得如何?”

  “我怎麼沒想到?”陡然發現一條出路,水湄驚喜萬分。

  “所有的東西都透過我再轉交給你,我相信他不會發現的。”

  “小芸,謝謝你。”看見朋友如此為自己著想,水湄不由得感激萬分。

  “跟我用不著這麼客氣吧﹗”徐小芸溫柔一笑,“賺錢以後記得要幫我分擔一些房租,我想多存點錢準備結婚。”

  “你要結婚?”水湄吃驚叫道︰“你交男朋友了?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徐小芸是個標準的電腦迷,除了睡覺時間之外,幾乎整天都盯著電腦,根本沒有機會交男朋友,水湄曾經以為她這輩子可能要嫁給電腦,想不到現下居然有了男朋友。

  “不過是最近的事。”徐小芸紅了臉,“他和我一樣都是軟體工程師,有一次我們合作進行一項式設計案,這才認識在一起。”

  “真是太好了﹗”看見朋友臉上福祉的笑容,水湄打從心底替她高興,卻隱隱為自己感到心痛。

  曾經她也擁有這樣的福祉,也以為這樣的福祉會永遠持續下去,想不到……

  “吃飽了吧?我幫你收抬一下。”借著整理餐桌,她垂下頭避開徐小芸的目光,強掩住心頭不欲人知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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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湄和徐小芸的如意算盤並沒有就此實現。

  週末傍晚,當兩個人從超市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時,就看見大門半掩,一副被人闖空門的樣子,在她們懸心吊膽地走進房子後,立刻被裡頭的慘狀給嚇呆了。

  除了翻箱倒櫃外,沙發還被利刃割開了好幾道裂痕,玻璃窗也被打破了好幾片,最可怕的是四周牆壁還被噴上了紅漆。

  “怎、怎麼會這樣?”在這裡住了四年多,從來就不曾遭過小偷,逞論房子被人破壞,徐小芸嚇得連忙拿起電話報警。

  愣愣瞪著牆壁上觸目驚心的艷紅,水湄很快就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大大的“暗”字,龍飛鳳舞、張牙舞爪地橫陳在牆壁的正中央,除了瞎子之外誰都看得見。

  她知道這一定又是關廷毅的傑作。

  他要逼她離開這裡,要逼她走投無路。

  面對他破壞性的警告,她知道自己非離開不可。今天他只是破壞房子的外觀,要是她罔顧警告再繼續住下去,改天他只怕會殺人放火。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留下,留下來只會連累她的好朋友。

  不過她什麼也沒多說,只是默默地幫徐小芸整理房子。

  她知道一旦說出離開的打算,徐小芸一定會再三挽留,為免出現兩人拉拉扯扯的狀況,她索性閉上嘴;直到三更半夜徐小芸熟睡後,才靜靜地一個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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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條靜巷,在深夜裡顯得隔外安靜。

  水湄就躺在乾淨的紙箱上,獨自看著深暗的夜空,靜靜聽著自己規律的心跳聲響。

  離開徐小芸的住家後,她已經在這裡睡了好幾天,由於手中的現金所剩無幾,所以她連住宿費也盡量省下,就希望自己能夠多拖延一點時間。

  只要多活一天,就多一天希望,說不定她就能想到辦法。

  就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按著微微跳動的胸口,她暗自冥想著。

  等到她撐不下去的那一天,她的心跳就會慢慢減弱,最後便無聲無息地停止。

  咽下最後一口氣是什麼樣的感覺?是飄飄然的解脫嗎?

  她竟隱隱有些期待。

  面對隨時可能的死亡,她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是因為了然一身,所以了無牽掛?還是因為太多的傷心,讓她心灰意冷?

  “還喜歡我為你安排的驚喜嗎?”

  一個高碩的身軀驟然出現下身旁,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水湄的心頭微微一震,不過隨即又平靜下來。

  “你來了﹗”她依舊躺著不動,只是平靜地打招呼,對於關廷毅的出現她並未感到意外。

  “你知道我會來?”關廷毅緩緩蹲下體,凝視她面無表情的容顏。

  “辛苦了這麼久,你總要來看看成果是不是?”水湄冷然地諷刺。“現下一切如你所願,我已經走投無路流落街頭,大盟主應該感到滿意了吧?”

  她的回應似乎太過平靜,平靜得出乎意外。

  在他的想像中,就算她不哭著求饒,也該憤怒地叫囂才對。

  他輕輕拂開她臉上的發絲,彷彿想將她看得清楚些。

  “你以為這樣就能滿足我?”深邃的瞳眸中閃爍著奇異的詭光。

  “你還想怎麼樣?”再過不了多久,她就要餓死街頭,而他最多也只能將她挫骨揚灰。

  他露齒一笑,“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她看得出,這是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點點頭,“用你的身體取悅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一時間水湄回應不過來。

  “跟我上床,我就賞你一口飯吃。”這次關廷毅的表達更加簡單明快,保證呆子都聽得懂。“再怎麼說你也跟過我,就這麼讓你餓死在路上,我于心何忍?”

  他的語氣有說不出的慈悲,彷彿是個救急賑貧的大善人。

  “上床?”她冷笑,“你以為我會為了吃飯而出賣自己?”

  “你不會嗎?”他輕輕摩挲她的下顎。

  她拍開他的手,“那我情願餓死在路上。”

  與其活著被這個男人淩辱,她情願去死。

  “是嗎?”他淡淡一笑,“你大概還沒見過屍體被野狗撕碎的慘狀吧﹗”他語帶威脅地嚇唬她。

  “人死了,也就不會有感覺了﹗”她別過眼望向暗沉的星空,不再理會眼前的男人。

  這個女人當真是倔強得可以。

  關廷毅雖然氣她,卻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傲氣。

  “你一定會答應的。”他並不擔心她現下的拒絕,他絕對有辦法讓她屈服。

  至此,水湄完全明白關廷毅的用心,他將她逼上絕境的目的,不只是要看她走投無路的慘狀,更要她向低頭求饒,要她屈辱地用自己的身體換取生存。

  她當然不會如他所願。

  對于他自信的表示,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她已經一無所有,不會再有任何損失。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能夠威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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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點多,水湄趁著麵包店即將打烊展開促銷之際,趕緊過去搶購了一條法蘭西吐司。

  她向來喜歡鬆軟的甜麵包,不喜歡法蘭西吐司,但是這種硬邦邦的麵包嚼勁夠,吃下去後較容易有飽足感,是她目前拮據生活中的最佳選擇。

  她抱著明天一整天的糧食,緩緩踱步走回平時睡覺休息的巷弄裡。

  突然,兩道黑影閃出,一前一後堵住她的去路。

  “誰?”難道有人打算搶劫她這個窮人?

  水湄警戎地抓緊手中的皮包和紙袋,生怕被人搶去最後的生機。

  “水湄小姐,請你跟我們走。”

  堵住她的這兩位仁兄西裝畢挺,面相雖然算不上兇惡,但也絕對不能用善類來形容。

  “你、你們是誰?”

  “關先生要你過去一趟。”

  是他?他要她過去做什麼?

  “請你們離開,我不想見他。”兩人之間已經無話可說,況且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關先生一定要你過去。”兩位仁兄十分堅持。

  “我說不見就不見。”她更倔強。

  兩位仁兄相互使了一個眼色。

  驀地,水湄的身體騰空而起;兩位仁兄一個抓手、一個抓腳,抬著她住巷子外飛快走去。

  “你們做什麼?”她驚呼道︰“救命啊﹗救命啊﹗綁……”

  綁架的架字還未退場門,她的嘴立時被人掩住,除了嗚嗚的呻吟,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在扭動掙紮中她被入塞進一輛黑頭轎車裡。

  關廷毅就坐在她身旁,冷眼望著她。

  “既然不怕餓死,幹嘛把麵包和皮夾抱得這麼緊?”他扯著嘴角取笑她的動作。

  從剛才到現下,她一直死抱著這兩樣東西不放。

  “不怕死和不想活是兩回事。”她恨恨地道︰“我說過我絕不會答應你的條件,你把我弄上車做什麼?”

  要她主動向這個臭男人獻身,下輩子再說吧﹗

  “是嗎?”他淡淡一笑,“你不再考慮考慮?”

  “不必。”她冷然地拒絕了。

  他望著她和剛烈個性完全相反的柔弱外表,“很快,你就會改變主意了。”

  “開車﹗”他對著司機命令道。

  車子緩緩向前開動。

  “放我下去。”她並不打算和他一起夜遊,“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主意,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就是死,她也要安安靜靜地。

  “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關廷毅自信地打斷她。

  “憑什麼?”她冷笑。

  他諱莫如深地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對於他閃爍的言詞,她多少有些驚疑。

  這個男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為什麼他會如此自信?

  難道她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裡?

  水湄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透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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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進著,過了將近二十分鐘才在路旁停了下來。

  “還認得這裡吧?”沈默了許久,關廷毅算又開口了。

  這裡是……

  將自己從混亂的思緒中抽出,水湄立刻發現車子就停在徐小芸的住家附近。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她疑惑了。

  自從離開徐小芸的住處後,她就一直和好朋友保持距離,甚至不曾聯絡過,照理說關延毅不會再找徐小芸的麻煩才是。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徑自望向窗外,“看見了嗎?你的朋友已經回家了﹗”

  遠遠地,她看見徐小芸就坐在玻璃窗邊的書桌前,兩眼盯著電腦不放。

  “你打算親自向人家道歉嗎?”她不會忘記,這個男人為了逼走她,是如何破壞徐小芸的住處。

  “就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不是跟你一樣不怕死?”他依舊答非所問。

  聞言,水湄的臉色變了變。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不安逐漸攀高。

  “看見那棵樹了嗎?”關廷毅指了指車子前方一棵枝葉茂密的行道樹。

  樹?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她立刻找著了目標物。

  “那是……”她呆住了。

  除了那棵樹之外,她還看見十分可怕的景象──

  一名男子就伏在路樹後頭,正用一把長槍對準徐小芸所在的位置。

  “她快結婚了,是不是?”關廷毅微微一笑,“現下她一定很快樂,腦袋裡絕對不會想到死這個字。”

  他拿起手中的無線對講機,跟著指了指持槍的男人,“只要我一聲令下,那個槍手就會扣下扳機……”

  “不要──”水湄嚇得臉色慘白。

  “不要也行。”關廷毅笑得十足邪惡,“那就答應我的條件。”

  “我……”

  “怎麼樣?”他的眼中閃耀著勝利的光芒,“拿你自己換她一命,你說是不是很公道?”

  這個混蛋居然用朋友的性命威脅她﹗

  “你怎麼可以……”她悲憤,猶豫的心兀自顫抖。

  難道她真的要向這個男人獻身?

  “我為什麼不行?”他俯身向她,大手探入她的衣領,來到她胸前的豐滿。

  “別這樣……”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她驚恐地向後退縮。

  “你這是拒絕羅?”他緩緩拿起對講機。

  “不、不要──”明白這個男人的不擇手段,她急忙抓住他的手,“我、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千萬別傷害她……”

  徐小芸臉上的笑意不斷在她腦中迴旋,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找到福祉的朋友就這樣毀在莫名的報復遊戲裡。

  這是關廷毅和她之間的戰爭,她絕不能拉著朋友進來陪葬。

  “我說過你會改變主意的。”他自信一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深知這個女人和徐小芸的交情,雖然她可以為錢背叛他,但是他賭她還未泯滅良心,至少還不至於漠視朋友的死活。

  水湄縮著身體,憤恨地瞪著他。

  “脫光衣服,讓我看看你。”他斂起笑容,沉聲的命令道。

  從現下開始他要利用她的身體榨回過去幾年所付出的感情,而且絕不留情、絕不手軟。

  脫、脫光?水湄以為自己聽錯了。

  “快點﹗”他雙手環在胸前催促,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以前他總是順著這個女人的意思,在尊重的前提下,他甚至連她的身體都沒瞧過;早知她不過是故作清高,認識的第一天就該把她押上床。

  “你──”他的要求今水湄為之氣結。

  前座有司機,外頭有部屬,他居然要她在這裡脫衣服,擺明瞭就是要羞辱她。

  “不要在這裡。”她斷然拒絕。

  “別忘了對我說不的下場。”他晃了晃手裡的對講機。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撤走那個槍手,威脅依然存在。

  水湄用力咬著下唇,咬得近乎出血,在關廷毅的脅迫下,她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

  反正死都不怕,她還怕脫衣服?

  她不斷的自我安慰,卻還是忍不住渾身打顫。

  她用發抖的手,一顆一顆、吃力地解開襯衫的鈕扣。

  上衣逐漸松了開來,隱約露出裡頭的白色胸罩,和一對被包裹住的挺翹飽滿。

  纖細的她並不是波霸型美女,嬌柔的外貌卻引人垂憐,更能挑起男性的佔有欲。

  關廷毅是個男人,自然不例外。

  望著她若隱若現的嬌軀,一股佔有的欲念不斷在他體內蠢動著。

  今晚他是要定她了﹗

  斂下眼,她避開他訕笑的目光,儘可能使自己在這場屈辱的遊戲中麻痺,不讓自己的畏懼和脆弱成為他額外的戰利品。

  她嘗試著木然,可惜並不成功,準備卸去襯衫的雙手依舊不聽指令、兀自顫抖。

  “夠了﹗”

  當她裸露的肩頭映入眼簾時,關廷毅突然粗聲粗氣地阻止她的動作。

  這是他的女人,他完全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她的甜美。

  他的女人?這個突然閃現的念頭令他感到不解。

  到目前為止他只打算羞辱她,讓她受盡難堪後再一腳踢開她。早在得知她的背叛時,他就已將她剔除在自己的生命之外。

  對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關廷毅突然生氣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太久,習慣成自然,才會令他產生這種錯覺吧﹗

  聽見他的特赦令,水湄不禁松了一口氣,可是心情依然沉重無比。

  就算能逃得過一時又如何?

  從他充滿慾望的黑眸中,她已經看出自己未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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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4: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在熱氣氤氳的浴室中,水湄已經整整待了一個鐘頭。

  被帶回關廷毅的住處後,她就主動走進浴室表示要洗澡;關於這點關廷毅完全沒有意見,在外頭遊蕩多日的她確實需要好好清洗一番。

  她果然也非常努力的清洗,從頭到腳已經洗了不下十次,到後來連一雙玉手都被熱水泡出了皺紋來。

  這並不是因為她特別臟或是有潔癖,而是為了拖延時間。

  是的,能拖多久算多久。

  光想到關廷毅殺氣騰騰、一副想將她生吞活剝的狠勁,她就恨不得待在浴室裡永遠都不要出去。

  只是她還能拖多久?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還能等多久,如果她判斷得不錯,他很快就會失去耐心。

  砰、砰、砰──

  果不其然,浴室的門很快就響起劇烈的敲擊聲。

  “你是不是被水淹死了?”關廷毅的低吼穿透門傳進她的耳朵裡,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

  “我、我還在洗……”她倉皇地回了一句。

  “你已經洗得夠久了,出來﹗”他顯然不想再等。

  死期到了,她知道自己無法再拖下去。

  她慢慢地拿起浴巾,一寸寸擦幹自己的身體和秀發。

  砰、砰、砰﹗又是數下劇烈的敲門聲。

  “你到底好了沒?”對於她的拖時間,關廷毅已完全失去耐心。

  “好了……”聽著他催魂似的吼叫,水湄又氣又怕,卻不想就這麼如他的願走出浴室大門。

  明知有一隻猛獸就在門外虎視眈眈,有哪只笨羊願意乖乖爬出去送死?

  可是,她能不乖乖配合他嗎?他會祭出各種手段來逼她就範,甚至不惜傷害她的朋友作為代價。

  想到這裡,她無奈地放下浴巾,準備穿上衣服乖乖走出去。

  她並非了無牽掛,朋友的生死依然牽絆著她的心。

  砰──

  突然間,浴室大門以一股極大的力道被人推開。

  關廷毅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冷眼瞅著她。

  “你──”他怎麼就這樣闖進來?水湄嚇了一跳,本能地拿起衣服遮住自己。

  這個女人……

  衣服並未遮去她所有的春光,不盈一握的腰肢、修長渾圓的大腿,全數落入關廷毅滿含慾望的眼中。

  這樣的嬌軀絕對是所有男人的夢想,而他居然忍了這麼多年沒有碰過她﹗

  此刻,他當真覺得自己是個呆子。

  “出來﹗”他低啞地命令道。

  他想立刻要她,他不願再等。

  “你、你先出去……”自她懂事以來就不曾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過,至少也讓她先穿上衣服,否則她實在沒有勇氣走出去。

  “我為什麼要出去?”雙手環在胸前,他的目光帶著猥褻的羞辱意味,刻意在她身上四處梭巡。

  她越害怕,他就看得越高興。

  “我要穿衣服……”她表明自己的意願。

  被這樣盯著看,她連手都不敢放下,根本沒法子穿衣服。

  “那又何必?穿了又脫你不嫌麻煩?”他冷笑,跟著狂囂地命令道︰“立刻給我出來,現下﹗”

  她僵在當場動也不動,打死她也無法就這樣赤身裸體地走出去。

  “出來﹗”他第三次下命令。

  她還是不為所動。

  “你──”此刻他的臉部已經僵硬,眼眸中閃爍著冷厲的陰鷙。

  從來就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只有這個女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耐性。

  難道她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倍受驕寵的水湄?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跨步走向她。

  他火速的接近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令她想拔腿就跑,但她的驕傲卻不容許她在他面前示弱,做一個膽小鬼。

  她強迫自己站定腳步,和他逼人的目光相互對視。

  該死的女人﹗

  望進她眼中的不馴,他憤怒地扯掉她手中的衣服,跟著將她甩上肩頭扛了出去。

  這個女人到現下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今晚他絕對會以行動教會她日後該有的言行舉止。

  “你做什麼?放我下來﹗”像麻袋似地被人扛在肩上,水湄嚇得不斷槌打關廷毅的腰臀,只可惜這些粉拳根本制止不了他的動作。

  “還能做什麼?”他冷冷地回答,“對我來說你只有一個用處,而我打算充分利用。”他的企圖昭然若揭。

  這一刻終於到來了﹗

  她頓時安靜了下來,任由他扛進房間裡。

  她不再抗議、不再掙紮,也不再浪費力氣做些徒勞無功的舉動。

  她深深瞭解,這個男人總是可以達到他的目的,得到他想要的任何東西,包括她的身體。

  ☆☆☆www.xxsy.net☆☆☆www.xxsy.net☆☆☆

  砰﹗

  水湄很快地被摔在大床上。

  暈眩中,關廷毅已爬到她身上壓住了她。

  她靜靜地躺著,等待他進一步的佔有。

  雖然她沒有經驗,卻也明白男女之間是怎麼回事,反正閉上眼,所有的一切很快都會過去。

  “這麼快就認命了?”這個女人剛才還再三違抗他的命令,現下卻突然安靜下來,要不是掌握絕對的優勢,他定會懷疑其中有詐。

  “難道你會放過我?”她諷刺的說。

  碰上這種不擇手段的男人,她只有認命。

  “的確不會。”瞪著她嬌美無比的臉龐和玲瓏有致的身軀,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塊到嘴的肥肉。

  “那還說什麼?”她冷冷地道︰“要就快點,我很累,想早點休息。”

  這不只是氣話,也是實話,在外頭流浪的這些日子,吃睡都不安穩。

  聽在關廷毅的耳中,這份聲明卻格外刺耳。

  這個女人依然和他針鋒相對,氣焰高張。

  她以為她是誰?

  “既然你這麼想要……”他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滿嗜血的殘酷,“那麼,我就如你所願。”

  她的過分冷靜和桀驁不馴再次挑起他的怒火,他打算給她一個教訓,讓她徹底明白誰才是這裡的老大。

  她搬過頭,不再理會他。

  這個女人竟然想置身事外?

  他火氣更大,暗自冷笑之際,大掌已襲上她的胸脯,用力抓捏她傲人的渾圓。

  面對他刻意的粗暴,她立刻有了回應。

  “你輕一點……”她皺起眉頭抗議,過重的力道顯然弄痛了她。

  “現下你只是個專門陪我睡覺的女人,我高興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他毫不憐惜地加重力道,讓她雪白的豐滿在他手中扭曲變形,“記住自己的身分,在這張床上你得取悅我,而不是我取悅你。”

  “你變態﹗”她痛得渾身發抖,卻無從阻止他的暴行。

  “這樣就變態?”他冷笑,“待會兒還有更變態的,你慢慢享受吧﹗”

  “你──”她開始害怕了。

  毫無經驗的她,完全無法預料他的下一個動作,原以為他在她的體內發洩完畢後就可以結束一切,看來她似乎太小看整個過程。

  “唔,粉紅色的,真漂亮……”關廷毅總算放開手,卻夾著她的蓓蕾用力拉扯,滿意地看著她在自己身下瑟縮顫抖。

  好痛﹗她恨不得一腳把他踢下床。

  “不要﹗”她痛得想推開他,雙腕卻被他一手抓住壓制在頭頂上方。

  “不要?”瞪著她逐漸蒼白的面容,他冷血地警告︰“既然答應了我的條件,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不?”

  他的大手在她身上四處遊移輕撫,“這麼快就忘了對我說不的後果?是不是要我在你朋友身上製造一點傷痕,你才會牢牢記住自己的處境?”

  她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處境。

  她不再是關廷毅所憐惜的女人,現下他只想報復她、玩弄她,除了讓她痛苦外,還要逼她百分之百的屈從。

  而她只能在他設計的遊戲裡扮演著卑下的角色,就算不為了自己的生存,也得為了朋友的性命著想。

  她明白,這個男人隨時可以兌現他的威脅。

  “那你慢慢玩吧﹗”既然她不能說不,乾脆開口邀請︰“隨便你怎麼玩,要打要罵都無所謂。”

  “打你、罵你?”他陰沈一笑,“以乎沒這個必要,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看不出來。”

  黑色的眼眸凝結著濃鬱的深黯,他邪惡的說︰“現下我只想……”

  他那壓抑已久的慾望,毫無預警地擠進她窄小的幽穴。

  “啊──”幹澀的身體陡然被巨物撐開,水湄忍不住痛叫出聲。

  沒有挑逗、沒有憐惜,他完全罔顧她的感受,確實做到高興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的承諾。

  他緩緩向前推進,直到碰上她體內的屏障後才停頓下來。

  “唔,是處女……”他邪魅一笑,“是真的,還是只是個罐頭?”

  被包覆在絲絨般的緊窒裡,他心知肚明她還是個沒經驗的處女,卻刻意拿話來羞辱她。

  這個男人佔有了她的純真,竟然還出言取笑?

  “對,是罐頭。”她切牙怒道︰“你只能要到這樣的我﹗”

  她的回應和他的期待總有著極大的差距。

  如果她乖乖承認自己還是個處女、如果她恐懼地索取他的溫柔,他並不打算讓她的第一次太難過,只可惜……

  “是嗎?”他的低喘微帶著嘲弄,“那你一定喜歡這樣……”

  看來不給她一點教訓,這個女人是永遠學不乖。

  驀地,他衝破那層薄薄的屏障,猛烈撞擊她未經人事的身體,對她的出言不遜展開報復性的攻擊。

  她痛得幾乎哭出來,卻依然咬緊牙根忍住所有的痛呼,忍住即將落下的淚水,她絕不會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

  “很爽吧﹗”明知她已經痛得死去活來,他卻啞著嗓子諷刺道︰“能夠這樣滿足你的男人並不多,你應該覺得慶幸才是。”

  “你──”對於他的諷刺她不敢還嘴,生怕一開口自己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好可怕﹗為什麼這麼痛?

  這種痛已完全超乎她的想像之外。

  到底還要多久?

  她抓緊身下的褥單拼命忍耐,他卻依舊剽悍地壓榨著她的身體。

  她到底做錯什麼事?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先是教她被母親拋棄,然後又教她碰上這個男人……

  原以為自己找到今生的福祉,想不到卻是更大的磨難。

  過去兩人之間的恩愛甜蜜,如今已成了遙不可及的夢幻。

  現下她什麼都不敢想,只希望眼前的磨難盡快結束;再這麼下去,她定會被男人的火熱肢解成兩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的折磨總算在男人的低吼聲中停頓下來。

  苦難似乎結束了。

  他動也不動地伏在她身上喘息,灼熱的呼吸噴吐在她的頸窩間,沉重的身軀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

  “滿意了就滾開,別壓著我。”她深深吸一口氣,強抑著想哭的衝動,冷冰冰地推拒身上的男人。

  在她的抗議聲中,他伸手撐起自己;雖然他不再壓著她卻也沒有滾開,他的火熱依舊停留在她體內並沒有退出。

  “怎麼?不喜歡事後溫存?”他眼中充滿了勝利的訕笑。

  溫存?這個男人在殘暴地佔有她之後,居然還有臉向她提起這兩個字?

  “喜歡把肉麻當有趣是你的事,請你讓開,不要妨礙我起來。”她痛恨這種無情無愛的親呢,尤其厭惡他停駐不去的佔領。

  他卻忙著玩弄她的秀發,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

  無所謂,他不滾她可以自己走。

  她翻過身,正要抽離他的勢力範圍,不料卻被他重新按進了床墊裡。

  “你還想做什麼?”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為什麼還不讓她起來?

  “感覺到了嗎?”勾起一抹邪笑,他故意頂了頂她的身體提醒她。

  很快地,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滯留在自己體內的火熱似乎又脹大起來。

  她不禁變了臉色。

  “你還要?”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以為一次就能打發我?”他嘲弄著,再次沉身壓住她。

  “不──”她恐懼地瞪大眼。

  身下的灼熱刺痛依舊折磨著她的神經,教她如何再次忍受被撕裂的痛苦?

  “那就求我。”他很樂意看著這個不馴的女人開口哀求,逼她臣服就是他今晚的目的。

  撇過臉,她倔強地閉上眼。她情願痛死,也不願求他。

  想跟他鬥?

  他暗自冷笑,再次抽動自己的身體。

  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最後吃虧的人是誰。

  ☆☆☆www.xxsy.net☆☆☆www.xxsy.net☆☆☆

  當水湄醒來後,時間已將近第二天中午。

  關廷毅早就不見蹤影,偌大的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他總算走了。

  意識到他離去,她不禁松了一口氣,至少她暫時不會再被這個男人騷擾,可以享有片刻的寧靜、片刻的安全。

  曾經他是她的倚靠、她的護花使者,如今他卻像洪水猛獸般充滿致命的威脅。

  她輕輕嘆了口氣,為昨是今非而感慨。

  她身上四處可見昨是今非的證據、除了身體的酸疼外,雙腿間的抽痛尤為明顯,此外還有刻意粗暴所留下的青紫紅痕。

  當初信誓旦旦要守護她一生一世的人,如今卻是這些傷害的始作俑者。

  罷了﹗人生本就充滿了不確定性,至少她的人生就是如此。

  當年母親不知道為了什麼緣故而拋下她,現下情人則是為了莫名的證據而痛恨她……

  她搖了搖頭,勉強撐起酸痛的身體,她並不打算一直躺在床上持續悲涼的感慨,感慨並不能改變現狀,關廷毅恨她依舊是存在的事實。

  既然活著,她就得替未來打算。

  她踉蹌地走到浴室正準備梳洗,無意中瞥見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頭站著一個頭髮散亂、臉色蒼白、雙眼浮腫、嘴唇乾裂的女人……

  這是她嗎?

  她看起來好野狼狽、好落魄。

  看著自己的慘狀,她不禁悲從中來。

  為什麼她會淪落到這個田地?

  從小為了出人頭地、為了讓人看得起,她比別人更辛苦,付出更多的努力,到頭來她得到的是什麼?

  她得到的不是熱烈的掌聲,而是是無情的踐踏。

  為什麼她要忍受這種屈辱?為什麼她不能驕傲自在地過活?為什麼她會淪為男人玩弄的工具?

  不甘心的淚水終於溢出了眼眶。

  她哭了。

  倚著牆壁,她發出悲切的啜泣,為自己所受的委屈感到憤怒和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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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4:2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關廷毅說到做到,幾天下來水湄已徹底嘗到遭人隨意玩弄的滋味。

  無論是白天或上,只要他想要、他需要,她就得像個充氣娃娃般張開雙腿,作為他泄欲的工具,完全沒有說不的權利。

  在接踵而來的壓迫下,她並沒有就此喪志,個性獨立堅強的她很快就跳脫悲苦的迷霧,確立自己的方向──無論如何報復總有結束的一天,他遲早會玩膩這個遊戲,屆時她又能做回自己。

  她絕不會在這場戰役中輸掉自我,即使他可以威逼她的身體屈從,卻無法左右她的心智。

  所以她為自己找了一份翻譯的工作,想把她當成玩物那是關廷毅的事,她絕不能自甘墮落也把自己當成玩物看待。

  翻譯的工作雖然待遇不高,但是時間彈性又不必時常外出,比較適合她目前的狀況。為了配合關廷毅的需要,她必須二十四小時待命,普通上班族的工作自然不能說放就放、說走就走;況且他的住處遠在偏僻的海邊,進出只能靠司機接送,出門上班絕對不是個好主意,所以主修德文和企管的她在翻譯社找到一個兼差機會,那就是把一本德文的商業書籍翻譯成英文。

  雖然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她依然坐在餐桌前和一疊檔奮戰,希望能早日完成手邊的工作,早日領到報酬。

  劈哩啪啦地,水湄正對著筆記型電腦專心的敲著鍵盤,完全沒有注意到關廷毅走進家門的腳步聲,直到他移身至餐桌前,她才感覺到什麼似地抬起頭。

  瞥見他冷酷的俊顏,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下來。

  唉,她又不能趕工了﹗

  只要這個男人在家,她就什麼事都不必做,很快他就會把她架到房間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他不發一語,只是冷冷的打量桌上的東西。

  “你在做什麼?”他隨意了翻文件,隔了半晌才冷然問道。

  “沒什麼,做點事打發時間。”反正她已經完全配合他的需要,任他予取予求,她要做什麼是她的事,她實在懶得跟他多說;要不是怕他又祭出恐怖的手段,她根本不想開口。

  她不會忘記,前幾天就為了讓她開口,他是如何淩辱她的身體。

  她受夠了。

  “做事?”他瞇起眼,眸中閃過一絲詭光。

  這個女人想證明什麼?居然還打算做事?難道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自己只是個陪人睡覺的工具?

  他突如其來拔掉電腦的插頭。

  咻的一聲,小電腦無聲無息地斷電了。

  “你幹嘛?”她發出驚呼,“我還沒存檔……”

  完了,她辛苦一個晚上的東西這下全毀了﹗

  他的暴行還不僅止於此,嘴角泛著冷笑,他突然抓起她的電腦往地上砸去。

  乒乓一聲,電腦頓時摔成兩截,裡頭的零件散落一地,宛若被支解的屍塊。

  望著殘破的電腦,她真的呆住了。

  “你怎麼可以隨便毀壞別人的東西?”過了半晌,她恢復神智後才憤怒地尖叫出聲。

  她真的氣壞了,這下子莫說剛才未存檔的資料不見,就連存在硬碟的東西也保不住,況且這部電腦當初還是她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才買下的寶貝。

  對於她的抗議他全然不予回應,只是揮手掃開滿桌的文件,跟著接住她的身體拋到桌上。

  “嗚……”纖細的背脊猛然撞上桌面,她忍不住發出痛呼。

  “做事?”他一面扯脫她身上的羈絆,一面諷刺道︰“和我上床就是你的工作,何必多此一舉做什麼事?”

  “你──”意識到他的企圖,她不禁又氣又羞,“你瘋了,這裡是餐廳﹗”

  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可是傭人難免在這裡進進出出,要是教人撞見,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這是我的地方,我高興在那兒就在那兒﹗”他完全不體諒她的心情,一意孤行讓她的下半身赤裸。

  “你這個混蛋、禽獸、王八蛋……”她憤恨地怒罵,卻被他抓握住雙腿,根本無法起身。

  “我很清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角色,你不必一再提醒我。”他用魁梧的身體硬生生頂開她的雙腿置於其中,“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她既然選擇了背叛,甘願拋棄他對她的疼寵,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你就會冤枉我……”莫名其妙受到這樣的冤屈和非人的對待,她不由得心下氣苦。

  冤枉?他以一記強烈的撞擊刺穿她的緊窒,回報她的死不認錯。

  “啊──”她立時咬住下唇,忍住所有即將退場門的痛呼。

  他毫不憐惜地佔有身下的女體,動作狂猛而有力。

  她癱軟在桌上,承受著不斷傳來的撕裂痛楚。

  沒有掙紮、沒有抗議,她知道這一切只是徒勞,只會帶給他更大的樂趣。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痛苦,她表現得越痛苦他就越快樂。

  她絕不會如他所願。

  閉上雙眼,她開始默數,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二、三、四、五……

  痛苦,有停止的時候。

  ☆☆☆www.xxsy.net☆☆☆www.xxsy.net☆☆☆

  水湄的工作泡湯了。

  除了和他上床外,關廷毅擺明瞭什麼都不讓她做,無論是司機還是傭人,全成了道地的“報馬仔”,她的任何動作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她明白這個男人的目的,他打算讓她淪陷在沒有自尊的愁雲慘霧裡,借此來摧毀她的心志,讓她鎮日傷心痛苦,最好以淚洗面。

  快了,再這麼下去他很快就會達成願望。

  經過兩個多月的漫長折磨,她吃不好也睡不好,雖然精神還未崩潰,身體卻率先出現狀況。

  她又開始胃痛了。

  胃痛的老毛病由來已久,她總是著打工念書,經常有一頓沒一頓地度過,導致她的胃格外脆弱,只要餓過頭或是情緒緊繃,胃就開始拉警報。本來她一直靠著胃散胃乳這些成藥強撐過去,直到關廷毅發現胃況不對才將她帶到醫院,逼著她接受治療;此後更緊盯她的三餐提醒她按時吃飯,她的病情才漸漸好轉。

  想不到許久未曾發作的胃病,卻因為她最近飲食不正常,又再度復發了。

  水湄拿起傭人替她買來的胃乳,狠狠灌了一大口。

  從幾天前的隱隱作痛,到今天的灼熱抽痛,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吃掉幾排胃藥、喝掉幾瓶胃乳,只可惜她的症狀絲毫沒有改善,反而日趨嚴重。尤其是剛剛晚餐時,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食不下嚥,只得彎著身體回到房間,企圖借由胃藥和胃乳來抑止要命的疼痛。

  嗚……胃藥和胃乳似乎成了安慰劑,並沒有發揮止痛的功能。

  她只得蜷曲在床上,用力按著胃部才讓疼痛略微舒緩。

  過了今晚,也許就會好一點……

  無力地閉上眼,她只能祈求上天幫忙。

  或許是症狀稍微紓解,或許是痛得太疲倦,她閉上眼後便模糊地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起來﹗”

  一陣粗魯的搖晃驚醒她,也再次喚起胃部的劇痛。

  “什、什麼事?”水湄睜開眼就看見關廷毅冷笑地瞪著她。

  “起來﹗”他再次粗暴地搖晃她的肩膊。

  這個女人想裝睡?

  當他進門時看見她倒臥在床,不禁暗暗冷笑。

  如果她以為上床裝睡就能打消他要她的念頭,那她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

  “不要搖了……”再這麼搖下去,她真的會痛死。

  “我叫你起來﹗”看她依舊縮在被子裡不動,他索性抓住她的臂膀,讓她坐起來面對自己。

  “你沒看到我在睡覺嗎?”瞪大熊貓眼,她為他的粗魯感到氣憤和無奈。

  “睡覺?”他冷笑,“七早八早睡什麼黨?你開早餐店嗎?”

  現下不過才晚上八點多,只有娃娃和老人才這麼早上床。

  “我人不舒服,想早點休息……”她忍著痛解釋,否則這個男人絕不會就此罷休。除了他不在或是她不方便的日子,他幾乎沒有一天放過她。

  不舒服?

  想用這個差勁的藉口擺脫他?

  “等我要完你再休息還不遲﹗”他冷笑地扯開她的衣服。

  “不要好嗎?”她虛弱地抵住他的手,“我真的不舒服……”

  前幾天她還勉強忍著痛應付他的需索,今天真的沒辦法,她甚至無法挺直自己的身體,又怎麼跟他做那檔事?

  就是妓女也有生病的權利,他該不會不允許吧?

  不舒服﹗她已經第二次提到這三個字,難道她是說真的?

  他冷眼相覷,判斷她此話的真偽。

  臉色慘白、眼眶發黑、呼吸急促、額頭上滿是細密的冷汗……

  她看起來真的不太對勁。

  “你怎麼了?”他皺起眉頭。

  “胃、胃痛……”

  “為什麼不去看醫生?”他知道胃痛是她的老毛病,以前他就經常陪她上醫院。

  “我……”她以為靠著胃乳就能撐過,沒想到會痛得這麼厲害,看來她真的得去看醫生才行。

  只是她好痛,痛到無法解釋。

  “能不能讓我躺下?坐著好難受……”水湄按著胃,幾乎快說不出話。

  關廷毅終於放開她。

  她立時倒在枕頭上,側過身像蝦米般蜷成一團。

  只有這個姿勢才能讓她覺得好過一些。

  聽著她低低的粗喘,他感到莫名的心急。

  他何必心急?反正胃病又死不了,他幹嘛替這個女人擔心?

  想到這裡,他立刻站起來,跨步往外走去。

  被關廷毅這麼一搖,她的胃似乎比剛才更痛了﹗

  水湄痛得受不了,只得半撐起自己,伸手摸索放在床頭的胃乳,卻一個不小心將整瓶胃乳掃到地上。

  天哪﹗

  她勉強掙紮到床沿,卻怎麼也構不著躺在地上的胃乳,偏偏她連起身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平時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現下竟成了超高難度的考驗。

  怎麼辦?難道她得滾下床才能撿起這瓶救命仙丹?

  就在此時,一隻大手伸過來撿起了胃乳遞到她面前。

  是關廷毅。

  無暇思考他的動機,她抓過胃乳猛灌了好幾口才放下。

  “你痛多久了?”看她痛苦掙紮的模樣,他忍不住走回來幫她一把。

  “幾天了吧﹗”她倒在床上喘息。

  “難道你又沒按時吃飯?”家裡有傭人準備三餐,他根本沒想過她的吃飯問題。

  “我吃不下……”說這句話沒有任何目的,只是痛得實話實說。

  吃不下?

  是因為他的緣故?

  悶哼一聲,他伸手抱起她。

  “你做什麼?”她眼中帶著戒懼。

  這個男人該不會是想到什麼新鮮花樣來折磨她吧?

  “我帶你去看醫生。”他抱著她退自向外走。

  他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會大發慈悲帶她去看醫生?是怕她死得太快,遊戲太早結束嗎?

  無力地偎在他的懷中,她不由得滿心疑惑。

  不過她沒有問,此刻她已經痛得無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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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藥力幫助水湄躺在病床上,全身放鬆地沉沉睡去。

  根據急診室醫生的診斷,她胃潰瘍的毛病再度復發,近日嚴重發炎,再拖下去只怕會胃出血。

  看著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病顏,關廷毅心頭閃現淡淡的愧疚和不舍。

  他何必?

  是這個女人背叛在先,他根本毋須自責。

  很快的,他就甩掉這份莫名的感觸。

  那他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照顧她嗎?

  那似乎不是他該做的事。

  他應該留下她,自己拍拍屁股回去睡大覺,反正他已經仁至義盡送她來醫院,最多明天找司機接她回去就是。

  偏偏看著她尖瘦的小臉,插著點滴的纖臂,他怎麼也走不出病房。

  這個女人當真該死的楚楚可憐……

  他的心頭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憤怒,也不知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難道他還在乎她?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依然在乎這個女人。

  “媽媽,不要……

  就在他內心衝突不斷時,水湄口唇蠕動,正喃喃囈語著。

  她好像說了些什麼……

  他微微一愣,情不自禁地俯下體。

  “媽媽……不要丟下湄兒……湄兒好怕……”她秀眉微蹙地輕聲低吃,隨後便無聲無息。

  媽媽?在育幼院長大的她居然喊著媽媽?

  他訝然了。

  她在四歲時就被母親遺棄在育幼院門口,照理說對母親的印象應該淡薄模糊而無從記憶;而且當她提及這段往事時,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激動或悲傷,神色依舊平淡,不帶任何情緒,彷彿這段遙遠的過往不曾在她心頭留下太多的痕跡。

  想不到這份被遺棄的恐懼一直深埋在她心底,並未隨著時間過去而消逝,顯然身體的不適勾起了她內心深處潛藏的夢魔。

  第一次,關廷毅發現她的脆弱。

  印象中她一直是堅強的,相處多年他甚至不曾見她掉過一滴眼淚。

  難道是因為缺乏安全感,她才會為錢背叛他?

  畢竟他從未承諾過她什麼,而她卻對遺棄充滿了戒懼。

  這算什麼?他在找藉口原諒她嗎?

  他忍不住苦笑。

  苦笑之中他卻明白了自己的心事。

  他依然放不下這個曾經背叛他的女人。

  她這意外流露的脆弱,已徹底引發他情感的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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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飛機平穩地飛行,一路航向太平洋的熱帶小島。

  坐在頭等艙裡,水湄一面啜飲著甜酒,一面翻閱著雜誌,而關延毅就坐在她身旁的座位閉目養神。

  隨意翻了幾頁的雜誌後,水湄心煩地放下書本,跟著轉頭凝視身旁的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和幾個朋友相約一起度假,為什麼要帶著她同行?

  難道說他喜歡她的陪伴?

  側頭想了想,她不由得苦笑。

  怎麼可能?他恨都恨死她了,怎麼會喜歡她的陪伴?

  她很快就否認這個可笑的想法。

  難道說他連出國度假也不放過報復她的機會,帶著她只是為了方便隨時玩弄她?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完全沒有出門遊玩的興奮愉悅。

  她瞭解,關廷毅是個愛恨分明、個性強烈的男人,他既然能全心全意地愛她,也就能全心全意地恨她,他既能將她捧上天去,當然也能將她推下地獄。

  現下她就在煉獄裡忍受著復仇烈焰焚燒的痛苦。

  或許是感受到她凝滯不去的目光,關廷毅的眼皮在微微眨動後隨即張開雙眼。

  她急忙掉轉過頭,假裝看著腿上的雜誌。

  “你不休息一下?”他伸了伸懶腰,精神百倍地看著她。

  “既然是出來度假又何必休息?”她始終低著頭盯著雜誌上的白紙黑字,“我不像你,度假之外還得忙著談生意。”

  和商場上往來的朋友一起度假,說穿了無非想借著出遊的機會拉近彼此的關係,說不定在揮動高爾夫球杆的同時,還能談成幾筆生意。

  “度假就是度假,不必看得這麼嚴肅。”對於她的看法,他並不完全認同,能不能談成生意並不是他此行的重點,這次他是真的想放鬆一下自己,也因此他才會帶著水湄同行,在輕鬆愉快的同時,他希望有她陪在身旁。

  他的視線落向她手中的飲料,忍不住皺起眉頭,“你胃不好,不該喝酒的。”

  “只是甜酒,無所謂。”她聳聳肩。

  “酒就是酒……”他伸手拿走她手中的玻璃杯,一口將裡頭的飲料喝個精光。

  “你──”她憤怒地挑起眉。

  “不該喝的東西就別碰。”他以勝利的眼神睨了她一眼,踉著隨手招來美麗的空姐。

  “這位小姐的身體不好,請不要給她任何刺激性飲料。”

  他一面把杯子交給空姐,一面開口交代著。

  “是的,我知道了。”空姐微笑地點頭。

  “想不到你這麼關心我。”

  待空姐離去,水湄冷笑地挖苦他。

  關廷毅報以冷然的回敬,“你如果經常故障,我的遊戲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水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從她胃病發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她。

  她憤憤地閉上嘴,懶得再和他爭辯些什麼。

  直到下飛機前,兩個人都沒有再交談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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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飯店服務生將他們兩人送到所屬的度假小屋後,關廷毅便匆匆離開,前去大廳和自己的朋友會合,只留下水湄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她瞪大眼睛環顧四周雅致的陳設,最教人驚艷的卻是小屋後院的天地,一座半弧型的游泳池就坐落在玻璃門前方,池壁雕砌著美麗的幾何花紋,院子裡則種滿了色彩繽紛的花卉和高碩的熱帶植物,向外延伸而去則是一片細白柔軟的沙灘和清澈見底的海水。

  為了講求隱私,每一間度假小屋都有自己的獨立範圍,甚至包括後院的游泳池和沙灘,雖然地方隱密,從業人員卻隨傳隨到,不論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在自己的地方得到最完善的服務。在這裡,一個晚上所費不貲,著實讓那些有錢卻沒有空間的人趨之若騖。

  她將在這個如夢幻的地方待上四天三夜。

  彷彿受到催眠般,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走向後院,讓自己置身在碧海藍天的美麗風華裡。

  一整個下午,她不是在游泳池裡游泳,就是在海邊戲水玩沙,享受這份得來不易的寧靜,原本壓抑不悅的情緒,全數消散在和煦的海風裡。

  她真的好開心,自從和關廷毅決裂之後,她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夕陽將海水和沙灘染上了一層金黃,在海風的輕嘯和浪濤的節奏裡,她動手堆起一座沙堡,然後東挑兩撥地為自己的傑作添加裝飾。

  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城堡。

  “你在做什麼?”

  關廷毅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呃,他回來了﹗

  她的手僵在空中半晌,隔了會兒才恢復動作。

  “我在堆沙。”她沒有抬頭,只是一個勁兒地做著自己的事。

  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很漂亮。”他稱揚道︰“你的手真巧。”

  她看了沙堡一眼。

  “喜歡就送給你。”不再多說什麼,她轉身就走。

  他的出現讓她只想離開,她不希望因為他而破壞了一個下午的好心情,這個男人現下只會羞辱她,找她麻煩,和他在一起,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過來。”他及時抓住她的手,硬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裡。

  “你做什麼?”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目睹她泳衣下那副玲戲有致的身段,他的身體積蓄著一股想要她的衝動。

  “我要你。”他從不掩飾自己的慾望,表達直接而赤裸。

  “可是我……”她本能地想拒絕,卻明白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看她欲言又止和一臉不馴的倔強,他全然洞悉她的想法。

  “我千裡迢迢帶你來這裡,可不是讓你來玩沙的。”笑聲中,他已拉下她的泳衣肩帶,讓她的上半身裸露在外。

  “你──”

  這個男人果然是破壞氣氛的高手,剛才的好心情此刻全部消失殆盡,她不禁氣惱地咬住下唇,“想做什麼就快點做,我肚子餓想吃飯了﹗”

  “一個鐘頭後才吃飯,我們還有時間。”他的大手已覆上她的一隻渾圓,正溫柔地搓摸著。

  她撇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自從被他佔有的那天起,她就對“上床”這件事感到極度厭惡,沒有一次不是在強迫中開始,疼痛中結束,她知道今天也不會例外,待會兒他就會扯下她身上的羈絆,然後壓著她狂猛地發洩自身的慾望。

  他並不介意她的冷漠,大手依舊不斷挑逗她胸前的豐滿,當他修長的手指刻意在她的挺翹上畫著圓圈時,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在做什麼?

  感覺到小腹下方逐漸竄升的火苗,她不安地扭了扭身體。

  誘人的愛撫一路下移,經過纖細的肋骨和平坦的小腹,來到她身體最後的屏障前,他沒有立刻登堂入室地侵犯她最私密的地帶,只是輕巧地分開她的雙腿,在她敏感的大腿內側來回地撫弄摩挲,磨蹭流連。

  她身體輕顫,喘息加遽,本能地企圖合攏雙腿阻止他的攻城掠地,被他粗壯的小腿硬生生架開。

  “喜歡嗎?”他低頭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輕舔過她的耳窩。

  “你……你想做……做什麼?”身體裡流竄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熱,她再也無法漠視他所帶來的奇異感受,逐漸落入他編織的情慾蛛網裡。

  “做愛啊﹗”他一聲輕笑,欣賞她無助陷落的模樣。

  他是個經驗豐富的男人,既能帶給她痛苦,也能帶給她快樂。

  “你並不愛我……”她明白他有多恨她,向來只會拿她的身體作為發洩的工具,做愛這兩個字完全不適合他們倆。

  “我……喜歡你的身體……”他絕不會洩露自己還在乎她這個惱人的事實。

  “可是……啊……”突如其來的攻擊,教她無法繼續說下去。

  避免令人頭痛的追問,他磨人的大手立即轉移到她羞人的部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過她最敏感的三角點。

  宛如觸電般,她全身戰栗了起來。

  抵住她僅屬於他一人的甜美,他持續地揉撚磨弄。

  “唔……呀……”她的意識逐漸燃燒殆盡,只能倒在他的臂彎裡喘息呻吟。

  他的動作依舊猛悍,卻意外地沒有弄痛她。

  為什麼?

  他怎地轉了性,開始取悅起她?

  望進她眼中的疑惑,他不禁抿住嘴角,沈默地抱起她。

  “去那裡?”依戀地偎進他的胸膛,她哺哺問道。

  “你餓了不是?”他不再多說什麼,跨步便往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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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醒來,水湄躺在床上,神清氣爽地伸著懶腰。

  昨天晚上……

  一想起昨夜的放浪形骸,她的心頭不由得充塞著害羞和竊喜。

  晚飯後兩人持續在海攤邊熱情纏綿,一次又一次地翻雲覆雨,一次又一次地沖向尖峰,她甚至無從記憶自己是如何昏睡過去。

  腦海中回蕩著自己求歡的瘋狂,她的雙手不禁住潮紅的小臉。

  “怎麼了?”關廷毅淋浴完畢,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便從浴室裡走出來。

  “沒、沒什麼……”水湄低哺。

  瞥見他的身影,紅撲撲的小臉更形鮮紅,她急忙穿起衣服遮掩自己的赤裸。

  說什麼她都不願讓他知道自己還惦著昨晚的事。

  關廷毅自身後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頭頂。

  “沒事為什麼臉紅?”他故意問道。

  經驗豐富的他對女人的心思了若指掌。

  雖然隔了條浴巾,她依然感覺得到他的碩大正來回摩挲著。

  “不──”

  水湄幾乎是跳著逃開,她不希望自己看起來像個蕩婦般,整天沈浸在肉欲之中無法自拔。

  她退到門邊,急急找著藉口,“先吃早餐好嗎?醫生交代我三餐時間要正常。”

  “怎麼,怕自己又故障無法享受我帶來的快樂?”他的取笑帶著譏刺,刮得她的耳膜又痛又癢。

  她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我故障對你也沒好處是不是?”

  聞言,關廷毅笑了。

  那是一個會心的笑容。

  他已經習慣和水湄之間的你來我往,這個女人從來就不讓他好過,更不會教他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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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不希望她故障吧﹗水湄驚訝地發現,關廷毅第一次接受她的拒絕,換上衣服後立即帶著她來到餐廳。

  充滿熱帶風情的餐廳就位在湛藍的大海邊,裡頭供應著豐盛的自助餐,琳琅滿目的菜肴,讓人眼花撩亂。

  兩個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正準備把吧台取餐時,突然有人拍了拍關廷毅的肩頭。

  “阿毅,好久不見﹗”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正瞇著笑眼和他打招呼。

  “老朱,是你﹗”關廷毅驚訝地回過頭,連忙起身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這麼巧,你也來這裡度假?”

  朱孝長是亞洲知名的軍火商,暗翼盟向來是他主要的大客戶之一,因此他一直和關廷毅維持相當良好的關係。

  “可不是?”對方的眼睛卻瞟上水湄的臉,“這位小姐是……”

  有意無意地,關廷毅擋住他的視線,“來來來,我先帶你去認識一下這次同行的幾個朋友,今天下午我們有一個球敘,有空你可以一起來參加。”

  朱孝長是出了名的好色,他不會給這個色鬼有機會覬覦他的水湄。

  他一面拉著朱孝長往外走,一面轉過頭對水湄道︰“你先用,我待會兒就回來﹗”

  水湄愣了半晌,才起身胡亂拿了些麵包和咖啡,一個人落寞地吃了起來。

  顯然地,關延毅不願意她在朋友面前曝光,畢竟她現下連女朋友的資格都構不上,只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報復對象。

  “哈羅﹗”正當胡思亂想之際,一個招呼聲打破她的思緒。

  她吃驚地抬起頭,就看見一個俊俏的金發男子端了一杯飲料,笑瞇瞇地站在餐桌前凝視她。

  眨動著湛藍的雙眼,男子的態度斯文而有禮,“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他指了指水湄對面的位子。

  “什麼?”這個唐突的要求令她愣在當場,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的她立刻賞他一個白眼。

  男子卻面帶微笑又問了一次。

  她看了一下四周,用手指了指隔壁的空位不客氣地提醒道︰“那邊還有很多位子……”

  金發男子無奈地聳聳肩,“所有靠窗的位子全都客滿,只剩這裡可以看到海景。”

  她搖頭冷然地拒絕,“不行,我朋友待會兒就回來。”

  不待水湄同意,他已經一屁股坐下,“沒關係,等你朋友回來我再離開好了。”

  “你──”想不到這個男人的臉皮這麼濃。

  “你好,我叫山姆。”他慢條斯理地自我介紹,跟著微笑詢問道︰“請問小姐的芳名是……”

  水湄皺起眉頭不願告訴他。

  他笑了笑,井不介意,“你先別告訴我,讓我猜一猜。”

  他一口氣念了十多個英文名字。

  水湄只是不住地搖頭,就算他猜對了她也不打算點頭承認。

  “怎麼?都不對嗎?”見她不斷搖頭,他不禁嘆了口氣,跟著偏過頭用研究的目光看著她,“難道你叫女金剛還是大恐龍?”

  說著說著,便槌胸頓足學著金剛嚎叫了一聲。

  看見他滑稽的模樣,水湄有些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起來好漂亮。”他的目光充滿了愛慕和欣賞。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不禁板起臉,“你不是要看海?”

  “我發現你比海好看多了。”他嘻嘻一笑。

  “請你離開我的位子﹗”

  驀地,一道低沈的聲音如悶雷般響起,關廷毅赫然已站在她身側。

  “你、你回來了……”水湄轉過頭,頓時迎上他嚴厲的目光,心頭不禁打了個突。

  他悶哼一聲,如同宣示主權般將雙手搭上她的柔肩。

  “這是我的位子,請你立刻離開。”瞪著對面的金發男子,他口氣冷冽,目光充滿了威脅之意。

  “抱、抱歉﹗”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這個叫山姆的男子立刻摸摸鼻子換了座位。

  在他離去後,關廷毅立刻扯了水湄一把,“還不走?”

  她愣了愣,“你還沒吃早餐……”

  “吃什麼早餐,好讓你繼續在這裡招蜂引蝶嗎?”他切牙切齒地怒視著她。

  “你不要誣賴我﹗”她擰起眉毛。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總是將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掛在她頭上?

  “誣賴?”他冷笑道︰“我離開不到幾分鐘,你就勾引其他男人和你同桌,我若離開久一點,你是不是打算讓其他男人爬上你的床?”

  “你──”她憤怒道︰“關我什麼事?是他自己跑來跟我說話的﹗”

  “是嗎?”除了冷笑,他還是冷笑。

  她企圖再做解釋,關廷毅卻不分青紅皂白、拽著她的手走出餐廳。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手腕傳來陣陣劇痛,她亟欲甩開手上的鉗製,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待兩人回到度假小屋裡,關廷毅才狠狠甩開她的手。

  “今天你一步都不許踏出去,乖乖給我待在房間裡面壁思過。”他用手指著她的鼻子命令道。

  想起她背著自己和別人調笑,他就不禁滿腔妒火。

  “你簡直是莫名其妙﹗”揉著紅腫的手腕,她冷笑,“怎麼,吃醋了?想不到你這麼愛我……”

  “你說什麼?”他全身緊繃,充滿警戒地看著她。

  這個小女人,難道她已經看穿他的心思?

  水湄冷然不語,教人看不出她心裡的想法。

  他陡然托起她的下巴,用冷酷得近乎無情的口氣道︰“你給我聽清楚……”他刻意加重手指的力道,滿意地看著她眼中的瑟縮,“別以為我帶你來這裡,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會有所改變,對我來說,你只是我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而且是最低賤的一個……”

  說什麼他都不能教這個女人看出他的真心,讓她暗中笑他傻瓜。

  水湄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眼眸中滿含著受傷的淒楚。

  “吃醋?”他冷冷道︰“別太抬舉你自己,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話一說完,他便甩開她的小臉走了出去。

  水湄雙眼空洞地望著前方,一顆心不由自主地發冷。

  她何必難過?

  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已成了定局,他只不過再次重申罷了﹗

  既然如此,她的心為何還那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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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4:5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和風徐徐,綠草茵茵。

  關廷毅和一班朋友正在高爾夫球場上進行球敘,至於水湄則被勒令站在一旁當球賽的觀眾。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參加這場球敘,一來她不會打高爾夫球,滿天飛舞的小白球對她並沒有吸引力,二來她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如果可以她情願待在小屋裡享受寧靜的時光,但關廷毅卻違反她的意願,硬是把她架到球場上來。

  他的理由十分簡單,那就是跟她唱反調,她想做的事他不讓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他偏要勉強她做。

  如同行屍走肉般,在球場上她隨著大夥兒的腳步移動。

  或許是出於同情吧﹗一個十五、六歲滿臉雀斑的小杆弟主動過來陪她說話,告知她一些球場規則,順便教她認識每支球杆的功能,只希望她不會覺得太悶、太無聊。

  打球之餘,關廷毅的目光幾乎不曾離開過水湄身上。

  原本他並不打算帶水湄參加這場球敘,只不過殷鑒未遠,有了早上的教訓,他還是決定將她看緊一點,所謂唱反調是假,怕她乘機出去招蜂引蝶才是真。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受到邀請的朱孝長也到場參一腳,就和關廷毅一樣,他的目光也不停地繞著水湄打轉。

  這個冷冰冰的小女人很對他的胃口,有一張清麗絕俗的臉蛋不說,光是那一頭緞子般的長髮就十足勾起他的興趣,恨不能立刻伸手摸一摸,體會其中的絲滑觸感。

  “不是。”關廷毅當然否認。

  “既然這樣……”朱孝長半開玩笑地道︰“那能不能借我一個晚上?明天就還給你如何?”

  女人之于他只是玩物,他向來不介意把女人借給朋友,甚至讓給朋友,只要這個朋友有利用價值。

  “你說什麼?”關廷毅倏地轉頭,投以殺人般的目光。

  “沒、沒什麼……”被他這麼一瞪,朱孝長如同吞了一顆大雞蛋被噎著,險些說不出話。

  此時正在和杆弟聊天的水湄,隱約聽到兩人之間的談話,纖細的身體不由得一陣僵硬。

  他該不會……

  水湄的回應並沒有逃過關廷毅的雙眼。

  “你想借一個晚上?”凝視她僵直的背影,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如何?”本已不敢妄想的朱孝長,聽他主動提起,不禁重新燃起希望。

  “那有什麼問題?”關廷毅輕笑道︰“不過是個女人……”

  他的音量不大不小,剛好足以傳進水湄的耳朵。

  她呆立當場,耳中不斷嗡嗡作響,杆弟口沫橫飛的說明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腦袋中全然是關廷毅無情的話語。

  不過是個女人……

  聽起來她好像是某種卑賤的東西,可以任人使用、任人踐踏。

  他是當真的嗎?當真要把她送給這個像豬一樣的男人蹂躪?或者只是朋友之間的應酬話?

  “那什麼時候……”朱孝長涎著臉、正打算做進一步安排,卻剛好輪到關廷毅開球。

  “阿毅,到你了﹗”其他朋友在一旁催促著。

  “再說吧﹗”關廷毅回了他一句,便拿著球杆往開球處走去。

  他站穩腳步,雙眼緊盯著小白球,眼角餘光瞥見水湄蒼白的容顏。

  悶哼一聲,他扭腰揮杆擊出小白球。

  球瞬間飛了出去,卻沒有落在果嶺上,竟然掉進旁邊的水塘裡。

  圍觀的朋友眼鏡碎了一地,呼聲在球場裡此起彼落。

  “天哪,阿毅﹗”

  “你吃錯藥了?”

  “哇,天才今天秀逗了﹗”

  以關廷毅的球來說至少能夠平標準杆,把球打進水塘的壯舉可說是絕無僅有,難怪其他人都看傻了眼。

  “他是故意的,想借機請我們吃飯?”

  眾人頓時轟笑出聲。

  球敘最後表現最差的人必須請客,一直是他們之間的老規矩,從未落在關廷毅的身上,看來這回是難逃請客的命運。

  “所謂風水輪流轉,偶爾請朋友吃吃飯也是應該的。”他聳聳肩自我解嘲,應和著朋友的取笑。

  他的神情一派輕鬆,朋友們誰也看不出他內心的惱怒。

  這個該死的女人﹗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又瞟向水湄纖細的身影,他的失手和這個女人有絕對的關係,他完全無法排除她對自己的影響力。

  不過這將會是他永遠的祕密,就算他關廷毅是呆子,也絕不能表現出呆子的模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這個女人再次探知他的心意,暴露他依然在意她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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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球場到餐廳,水湄一直坐立難安。

  雖然關廷毅和朱孝長未曾再就她的問題進行討論,可是她就是惴惴不安、無法安心。

  他應該只是隨便說說不會當真才對,今天早上光是見她和其他男人說話就已經氣成那樣,怎麼可能真的把她借給其他男人?

  不會的,應該不會的。

  她頻頻安慰自己。

  那有什麼問題?不過是個女人……

  可是他那種輕蔑無所謂的口氣,卻令她感到惶恐,完全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尤其是朱孝長那一雙包迷迷的賊眼不斷在她身上打轉,只差沒有伸手摸來,關廷毅卻毫無回應,依然和朋友談笑自若;這麼一來,她就更加沒把握自己是不是會被當成點心送到對面那頭肥豬的嘴裡。

  要是他真的那麼做……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臉色發白,胃部一陣一陣地抽痛。

  如果他真的要這麼做,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就算她有一百個不願意,他還是可以綁著她將她扔到肥豬的懷裡任人玩弄。

  怎麼辦?

  瞪著眼前一盤盤的美味佳餚,她是一點胃口也沒有,而且直感到噁心反胃。

  要是被那頭豬壓在身下又親又舔,甚至……

  “嘔……嘔……”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掩著嘴幹嘔。

  “你怎麼了?”關廷毅好不容易才注意到她的狀況。

  對她的漠視當然只是表面的偽裝,暗地裡他不斷留心她的一舉一動。目睹她臉色蒼白,只夾了幾口菜便放下筷子,他就知道自己下午的那番話已經起了作用。

  “沒、沒什麼……”她恨恨地瞪著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是不是要把我借給姓朱的一晚?

  這種話她實在問不退場門,而且說不定他已經忘了這回事,她又何必主動提醒他?

  “沒事就好。”見她伸手壓著胃,他難免有些擔心,不過戲演到一半,他可得把整出戲唱完才行。

  很快的,這個小女人就會體驗到他關廷毅有多麼的不在乎她﹗

  水湄勉強撐著,直到大夥兒吃完飯解散,她才隨關廷毅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都這麼晚了,應該沒事了吧?

  她暗暗揣測。

  無論在席間或是解散後,關廷毅和朱孝長都不曾私下交談便各自回房,完全沒有後續動作。

  是她多心了吧﹗

  直到此刻,她總算松了口氣。

  她帶著舒緩的心情到浴室洗了個澡,可是當她愉快地走出浴室時,卻發現恐怖的惡夢正等著她。

  “洗好澡了?”關廷毅站在門口堵住她的去路,“不錯,看起來秀色可餐、美味可口。”

  這個男人是什麼意思?

  水湄警戎地望著他,才剛放下的一顆心,此刻又提了上來。

  “走,我現下就送你過去。”他指了指大門。

  “你說什麼?”她顫聲道。

  “我答應了老朱,今天晚上讓你過去陪他。”他面無表情,語氣森冷。

  一陣天旋地轉,她的擔心竟然變成了事實。

  “你怎麼可以……”她的喉頭一陣幹澀,勉強才擠出一絲聲音,“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

  “我當然可以。”他冷酷地打斷她,“我高興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在我心裡你什麼都不是。”

  他道出了違心之論,也點出這出戲碼的重點,他要讓她明白,她在他心中是一點分量也沒有。

  “你──”她從不懷疑這個事實,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那又是另一番撕心裂肺的痛楚。

  更可怕的是,他現下真的要把她送給那只豬蹂躪。

  “不想去也行。”他笑得十分殘酷,“那就求我,或許我一個心軟就打消主意也說不定。”

  求他?

  然後再被他譏笑挖苦?

  他就這麼喜歡看她卑躬屈膝、低頭示弱?

  “去就去﹗”咽下心中的悲苦,她以冷漠武裝自己。

  高傲如她,說什麼也不願開口求人,尤其是關廷毅這個王八蛋。

  他是非不分、善惡不明,就會誣賴她、冤枉她,自己玩弄她不夠,居然還讓其他男人一起蹧蹋她,就是死她也絕不開口求他。

  她拎起自己的皮包,傲氣十足地主動走出房門。

  水湄的回應完全在關廷毅預期之中,他冷笑著將她帶到朱孝長的小屋前,然後毫不猶豫地按下電鈴。

  “來了來了﹗”不過數秒,一個嬌媚的女人前來應門,“哎喲,是關先生……”

  她誇張地嬌笑,“怎麼?您還親自當保鏢送水妹妹過來嗎?”

  銀鈴般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刺耳。

  “老朱呢?”關廷毅問道。

  “他在裡頭。”女人朝他點頭嬌笑,“您要進去嗎?”

  “不了,你替我帶她進去。”關廷毅搖搖頭。

  水湄當然認得這個聒噪的女人。

  她叫做艾麗,是朱孝長的情婦,從球場到餐廳幾乎一直膩在她的男人身邊,除了身材高挑、長相豔麗之外,豐滿的胸脯和纖細的水蛇腰,絕對是男人從她身上得到樂趣的最佳保證。

  和艷若玫瑰的她相比,水湄直覺得自己像棵幹澀的小草,就不知道朱孝長的哪只眼睛看上自己。

  “我不進去了。”艾麗笑道︰“老朱今晚指定要水妹妹服務,我待在這裡豈不像電燈泡,礙眼得很?”

  言下之意,就是要水湄自己進去。

  “還不去?”關廷毅冷冷地對她下令。

  對於他無情的催促,水湄揪緊了心。

  “姓關的,你不得好死﹗”

  她切牙切齒,憤怒地拋下話,跟著用力甩過長髮,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裡。

  當大門砰的一聲關起時,艾麗的手隨即纏進關廷毅的臂彎中。

  “關先生,我可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她嬌滴滴地朝他直眨眼。

  “拿去。”關廷毅將一張折好的支票塞進她若隱若現的乳溝裡。

  “謝謝您。”她不忘送上一個親吻,跟著膩聲道︰“既然水妹妹不在,今晚要不要我陪陪您?”

  “怎麼?賺了我一筆還不滿足,現下打算賺第二筆?”他淡淡笑道。

  “怎麼這麼說人家﹗”她嘟起嘴撒嬌道︰“我可是真的很欣賞您哦﹗如果您願意,今天晚上我就免費奉送如何?”

  “可惜我今晚有事,要不然陪你玩玩又何妨?”關廷毅笑著抽回自己的手。

  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很清楚這種女人所謂的免費奉送,她就吃定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男人不會真的占她便宜,事後定然還會支付一筆豐濃的酬金,所以事前先說說好聽話故作大方一番。

  他並非捨不得這些小錢,只是他對這個女人毫無興趣,更何況心裡頭還掛記著一個人。

  就不知道那個人現下怎麼樣了?

  ☆☆☆www.xxsy.net☆☆☆www.xxsy.net☆☆☆

  水湄走進朱孝長的小屋裡,一隻手就伸進自己的皮包中,掏出防身用的電擊器藏在身後。

  這就是她今晚的祕密武器。

  她並不打算坐著等死,隨意讓其他男人作踐,她會等待最佳時機請這只色豬嚐嚐電擊的滋味。

  只不過現場的情況有些詭異,姓朱的既然邀她過來,為什麼沒有出來迎接?屋子裡頭居然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聲響。

  “朱、朱先生……”她忍不住開口輕喚。

  還是沒有回應。

  難道他故意躲起來想嚇唬她?

  不太可能,他那麼胖能躲在那裡?

  水湄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客廳裡全然沒有他的藏身之處,浴室中也空蕩蕩地沒有半個人影,僅剩下大門半掩的房間她還沒有檢視過。

  唔,敢情他人在房間裡……

  喜歡在女人面前要花樣的他,說不定已經脫得精光,正躺在床上準備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很有可能﹗

  在確定這個可能性後,水湄立刻走到房門前,跟著深深吸了一口氣,為待會兒可能見到的任何“驚喜”做好心理準備。

  果不其然,當她推開房門時就發現朱孝長躺在床上,只不過並沒有想像中的“驚喜”出現,胖嘟嘟的他依舊穿著整齊,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他睡著了?

  水湄愣了愣,卻絲毫不敢大意,就怕他故意裝睡,冷不防跳起來抱住她。

  她抓緊手中的電擊器,纖指緊扣著開關,跟著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朱先生……”離床邊約一公尺的距離,她停下腳步再次低聲輕喊。

  除了均勻的鼻息聲外,他依然沒有回應。

  難道上天如此眷顧她,居然在這個緊要關頭讓這只豬頭睡著了?

  真是太好了﹗

  她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氣。

  那她還等什麼?

  生怕吵醒這只豬,她以最輕的腳步、最快的速度離開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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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5: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水湄手持藥單離開了看診室,準備到附近的藥局買藥。

  自從度假回來後,她便時常來醫院報到,為了避免自己被關廷毅當成酬庸朋友的工具,她學會了詐病逃避來保護自己。

  自她離開朱孝長的小屋開始,她就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詐病並不難,反正她有胃病的前科,只要她皺起眉按著胃,關廷毅也只有相信的份。

  沒有任何男人會對一個無精打采、滿面病容的女人有興趣,她相信自己再“病”下去,就連關廷毅會對她失去胃口然後一腳踢開她。

  所以她病得理直氣壯、病得理所當然。

  “水湄小姐。”

  當她準備離開醫院時突然有個聲音叫了她。

  她回過頭,就看見一個面目清秀、穿著俐落的女子站在面前,正冷冷瞪視著自己。

  “是鄭小姐……”愣了愣,她隨即認出對方的身分。

  這位叫住她的女人就是關廷毅的特助鄭思婕,過去兩人曾在辦公室裡兒過幾次面。

  “是我。”鄭思婕向她點點頭,“好久不見了﹗”

  “小姐也來看病嗎?”雖然兩人有過數面之緣,但是彼此並不熟悉,一時間水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隨意找個話題搪塞。

  “借一步說話。”鄭思婕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在左右張望之後立刻拉著她來到無人的角落。“今天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鄭思婕總算說出她的目的。

  聞言,水湄不由得滿心疑惑。

  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交集,鄭思婕來找她做什麼?

  難道是關廷毅特地要她過來的?

  不可能。

  水湄很快就否定這個想法。

  他向來公私分明,絕不會派公司的人來處理私事,尤其是“女人“的事。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完全想不出對方的目的。

  “我想請你離開關先生。”鄭思婕的語氣斬釘截鐵。

  “離開……”水湄愣住了。

  “不錯。”鄭思婕點點頭,“我不希望你這種人繼續留在關先生的身邊。”

  “我這種人?”水湄挑起了眉。

  “是的,你這種人。”鄭思婕毫不留情的批判,“無情、貪婪、不知忠誠為何物的女人……”

  她的臉上毫無保留地寫著厭惡,“我絕不容許你留在關先生身邊做出傷害他的事。”

  傷害他?

  到底是誰傷害誰?

  水湄忍不住冷笑,“很抱歉,要不要留在關廷毅身邊不是你能決定,更不是我能決定的。”

  “只要你願意走,誰也阻止不了你。”鄭思婕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可以說離開就離開?”水湄冷冷道︰“鄭小姐,我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不瞭解狀況,你的頭家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我當然可以拍拍屁股離開,然後再被他抓回來淩遲處死……”

  暗冀盟的勢力無遠弗屆,不管丟到哪兒他有辦法找到她,然後設法將她逼上絕路,這種求助無門的滋味她已經嘗夠了。

  “只要你願意離開,我可以幫助你。”鄭思婕語出驚人地表示。

  “你打算背叛自己的頭家幫助我?”水湄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她相信關廷毅還沒有玩膩報復她的遊戲,就算要她走,他也絕對會自己開口,而不會透過自己的特助來傳話。

  “這不算背叛,我是為他好。”鄭思婕否認她的說法。

  “你想怎麼幫我?”她一點都不認為這個女人有辦法幫她。

  “我可以替你造假身分,從此水湄就在這個世上消失,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包括神通廣大的關先生。”鄭思婕提出自己的模式。

  “你是說變換身分……”

  “是的,我有管道可以幫你完成所有的手續,包括學歷證明。”鄭思婕向她點頭保證。

  水湄猶豫了。

  變換身分就代表她必須放棄過去的一切,任何屬于水湄 的點點滴滴都將不再和她有關係。

  只是她真的必須這麼做嗎?如果她詐病的模式可行,能夠讓關廷毅盡快厭惡她,日後她還是可以做她的水湄,還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不怕被人認出來……

  “如果你想通了就打這支電話給我。”鄭思婕並沒有進一步遊說她,只是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頭留有行動電話號碼。

  水湄下意識地伸手接過。

  鄭思婕微微一笑,跟著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只剩下水湄依舊呆呆地看著手上的白紙黑字。

  “小姐﹗”

  身後突然傳來的喊叫聲讓她幾乎跳起來。

  “誰?”她心虛地將紙條揉進了手掌心。

  “小姐,是我啦﹗”原來是家裡的司機在叫她。

  “你、你怎麼進來了?”她按住自己鼓噪不安的胸口,假裝鎮定地道。

  “你進來這麼久都沒出去,我怕有什麼事所以就進來看看。”看見自己嚇著她,司機有些不好意思。

  “沒、沒什麼事,今天病患比較多,所以等了比較久。”她隨口找個理由,“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老實的司機一個勁兒地搖頭,“別這麼說,千萬別這麼說,我只是有點擔心而已。”

  頭家特地要他好好看顧這位水小姐,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很難向頭家交代。

  “陪我去拿藥,然後我們就回家了。”水湄皺起眉頭,一臉不舒服的模樣,“我胃有點痛,想早點回去休息。”

  這個司機也算是關廷毅安排的眼線,所以她沒事也得演演戲。

  “很痛嗎?要不要我扶你?”見她一副嬌弱不勝的可憐樣,司機心中充滿同情。

  “沒關係,我自己走就好了……”她一手按著胃,虛弱地朝他微微一笑。

  有時,她真為自己的演技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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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關廷毅回到家時,水湄已經躺在床上熄燈休息。

  最近她看起來總是病懨懨的,通常他還沒上床時她就先上床,他已經起床後她還賴在床上。

  瞪著她床頭前的藥袋,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怎麼了?胃又不舒服?”他深知她的老毛病。

  “嗯。”她的回答顯得十分虛弱。

  他一抬腿便在她身旁的床位坐下,“你吃了那麼久的藥為什麼還沒好?”

  糟糕,他好像開始懷疑了……

  或許是作賊心虛,她對這句話特別敏感。

  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卻無法在那雙深湛的黑眸下找出任何的情緒和想法。

  “胃病是一種慢性病,哪能說好就好?”她請出了擋箭牌。

  “慢性病?”他冷笑。

  她大致已經複元,我只是開一些保養藥劑給她……

  他不會忘記電話裡頭醫生的說法。

  水湄再度發病一直讓他感到愧疚,以為是自己氣病了她,因此他才會特地打電話給醫生詢問她的病情,想不到這個女人根本沒事,只是在他面前詐病。

  “醫生說可能會拖很久……”她的手壓著胃跟著頻頻皺眉。

  嘿,這只裝模作樣的小狐狸﹗

  “拖多久?”他不願立即戳破她,所以陪著她一起演戲。

  “半年一年,甚至兩年都有可能。”她撒謊,試圖讓這個男人感到無趣厭倦,然後自動放棄玩弄她的把戲。

  若非情愛彌篤,大概沒有任何男人願意白養一個無法使用的女人。

  “這麼久?”他順著她的話意接下去,“既然人不舒服,你今天又跑出去做什麼?我打電話回來居然找不到人。”

  “我去看醫生了。”顯然他今天還沒盤問過司機有關她的行方。

  “只是去醫院?”他斜睨了她一眼,“不是背著我跟什麼人見面吧?”

  這番話說得她心頭怦怦亂跳。

  “你怕我跟人家跑了?”她趕緊將他導往錯誤的方向。

  “你敢?”他突然一把掐住她的頸子,將她半個身子提了上來。

  明知她不會,他卻為這句話感到莫名的憤怒。

  “我是不敢。”對於他的粗暴,她冷然以對,“反正你是如來佛,我是孫悟空,你要捏死我是易如反掌。”

  “明白就好。”他悶哼一聲,用力將她摔回床上。

  她被摔得頭昏腦脹,卻借機拉起被子掩住自己,“如果沒什麼事,我想睡覺了,醫生吩咐我要多休息。”

  “想休息待會兒再休息,現下我想要你。”他扯下她的被子,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

  “可是我不舒服……”她冷冷地回絕。

  “什麼時候我得配合你的需要了?”他冷笑著解開她的衣物,絲毫不理會她“生病”的訴求。

  這回她實在“病”得太久了,從度假回來到現下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都沒碰過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病患?”她憤憤地咬著下唇,“你知不知道做這種事很傷身的﹗”

  “我只聽過采陰補陽,可沒聽過做愛傷身。”他伏在她身上低頭咬嚙舔舐她胸前的蓓蕾。

  “你──”她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

  他的大手開始攻擊她的敏感處,在她周身到處點火。

  她僵直地躺在床上,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生病的人會有性欲嗎?

  應該沒有吧?

  她現下可是個病患耶,要裝就得裝到底。

  想到這裡她索性閉上眼來個相應不理。

  關廷毅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笑。

  這只菜鳥級的小狐狸想跟他鬥?

  門兒都沒有。

  他、他、他……他又在做什麼?

  “唔唔……”很快地她完全無法思考,腦袋就像一巷空白帶識能在他的挑逗下嬌媚地喘息。

  當一切回歸平靜之後……

  “很舒服吧?”他支著性格的下顎,諷刺地看著她緋紅的小臉,“想不到你的胃痛完全不影響你的表現,還是這麼的性感、這麼的嫵媚,當真是塊天生取悅男人的材料。”

  她悲慘地瞪著天花板,為自己的失控感到沮喪無力。

  嗚嗚嗚……

  表面上她無動於衷,心底暗暗啜泣。

  想到自己像只無尾熊一樣死命攀著他,淫聲浪語地嬌喊呻吟,她就忍不住想哭。

  顯然地,這個男人從她身上得到相當大的樂趣,而這些樂趣她不能不給,因為她也樂在其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看來她根本不必再詐病了,一來這個男人根本就不理會她的死活,二來她的“病體”還是能夠提供相當的娛樂效果。

  至少這個男人對她很滿意,滿意得不得了,改天說不定又把她送給其他男人作為取樂之用。

  到底何年何月她才能脫離這個男人的控制找回自我?

  突然間,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鄭思婕,想起她的那番話。

  只要變換身分,任誰也找不到你……

  看來她得好好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或許只有卸下水湄的外衣,她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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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湄就像一陣輕煙,突然消失在關廷毅面前。

  沒有留下蛛絲馬跡,彷彿不曾存在過,她就這樣消失在空氣裡。

  關廷毅派人明查暗訪四下搜尋,用盡各種方法就是找不到水湄的蹤影。

  隨著時間過去,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水湄不見了,她已徹底逃離他的掌控,正躲在某個暗處取笑他。

  自從確定找不到水湄之後,他整個人也變得陰陽怪氣。

  暴躁易怒,如同吃了數斤的黃色炸藥一般,和他接近的人個個都被他炸得遍體鱗傷,每天無不懸心吊膽揣摩上意,就怕一個錯誤便拖出去“砍了”,喪失在山毅集團工作的優渥待遇。

  當大家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哀哀叫苦之際,鄭思婕暗自竊喜。

  水湄,她的障礙,終於離開了關廷毅,她的頭家總算可以騰出心思接受其他的女人。怕頭家受傷害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和關廷毅接近、進而佔據這個男人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自從第一眼見到他,她就難以自拔地愛上他,這些年來她如此拼命努力地工作,無非就是為了博得他的一聲讚美、一個鼓勵。

  而她拼死拼活的工作和暗中付出的關心卻沒有得到他的青睞,他的心裡始終只有水湄一個,眼光從不曾落於她身上;即使在得知水湄背叛之後,他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依然緊抓著不放。

  現下水湄終於離開了,該是她鄭思婕展現女性魁力的時候。

  論外表,她細致嬌柔;論能力,她細心能幹,于內于外她自信都不會輸給水湄,過去關廷毅之所以沒有看到她全都因為卡著一個水湄,現下障礙既去,她心愛的男人一定會發現她的可愛之處。

  雖然關廷毅近日脾氣不太好,不過卻是他內心最脆弱的時刻,相信只要給予適度的安慰,他很快就會平複下來,而且迅速地轉移情感歸宿。

  乘虛而入的道理,鄭思婕自然明白。

  “你到底在做些什麼?拿出去,統統拿出去重做﹗”總裁辦公室裡又隱隱傳出關廷毅的怒吼。

  企劃部的高階主管正捧著被頭家退回的案子,連滾帶爬地從裡頭沖出來。

  座位就在外頭不遠的鄭思婕聽到了一切,也看到了一切。

  是時候了﹗

  她微笑地告訴自己。

  待企劃部主管搭電梯離開後,她伸手放下高高綰起的發髻,讓一頭柔發披在身後,跟著解開襯衫的前兩顆衣鈕,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酥胸。

  她拿起抽屜裡的小鏡子,為自己補了補妝,在一切感到滿意後,她才踩著優雅的步伐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關先生。”她一進門就看見怒氣沖沖的頭家正倚著沙發閉目養神。

  “有事?”他略略睜開眼,在確定是自己的特助後隨即又閉上眼。

  他還是沒注意到她。她並沒有洩氣,仍舊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關先生,你別生氣。”她的聲音比平時更為溫柔,“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公司還有這麼多重要的事等著你處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否則山毅集團的未來要靠誰領軍呢?”

  “你進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些?”他的手開始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你頭痛嗎?”她建議道︰“我幫你按摩按摩、舒緩一下好嗎?你一定是繃得太緊了才會頭痛。”

  “你會按摩?”他睨了她一眼。

  “學過一些。”她的目光不禁閉過一絲得色。

  她會的豈止這些?以後他就會慢慢明白她的好處。

  “那好吧﹗”他接受她的好意,“最近我也許真的太緊繃了……”

  她興奮地靠過去,將一雙纖手搭上他的顱骨。

  這是她第一次觸摸到他的身體。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勉強控制住自己發顫的雙手,緩緩替他按摩著。

  他閉著眼,享受她輕重適中的手勁。

  “別人或許不懂,但是我可以瞭解。”她一面替他按摩,一面柔聲道︰“其實你又何必為了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生氣?反正你也已經教訓過她了,過去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

  全公司上下只有她知道水湄的事,也只有她明白關廷毅近日喜怒無常的原因。

  對於她的說法,關廷毅卻沒有任何回應,既不表示贊同,也沒有提出反駁。

  “以關先生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慢慢切入重點,“你應該找個忠誠而可靠的女人作伴,讓她幫助你、照顧你,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夠給你安慰、給你鼓助是不是?”

  “去那裡找這樣的女人?”他冷冷一笑,“女人能夠和忠誠兩個字畫上等號嗎?”

  “你可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的語氣又輕又柔,“如果不嫌棄,我願意留在你身邊,永遠幫助你、照顧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身體微微一僵。

  她鼓起勇氣向他表白,“你還不懂嗎?我願意做你最忠實的伴侶,一輩子不離不棄和你在一起。”

  聽見她的表白,他陡然坐直身體。

  “對不起,我暫時不想談感情的事。”他嚴肅地看著她,“還有我不喜歡公私不分的人,請你以後要謹守上司下屬的分際,否則我只好請你走路。”

  面對他直接的拒絕,鄭思婕愣住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沒有發現她的改變?沒有感受到她的女人味?

  我暫時不想談感情的事……

  是了﹗他不想談感情的事,因為他還忘不了水湄,心中依然只有那個女人。

  為什麼?

  水湄都已經離開了、消失了,從此不見蹤影,為什麼他還惦著她?難道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找到她?鄭思婕忿忿地想著。

  看來她得想個辦法,要讓關廷毅對水湄徹底死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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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00:16: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利用鄭思婕提供的假身分,水湄果然擺脫關廷毅的追蹤,在西雅圖找到一份工作安定下來。

  喜歡安靜的她,並沒有住在市區,她在郊區租了一間獨棟的小房子,每天開著二手車上下班。

  除了工作的時間外,她偶爾會和同事一起去吃飯,偶爾自己上街逛逛,要不就躲在家裡看書整理花園,生活雖然平淡無奇,過得安逸自在。

  她總算找回自己,求得自己所要的平靜。

  過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就把它當成是一場夢魘,儘可能不去想起它,儘可能把它排除在腦海之外。

  只是關廷毅的身影總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爬上她的心頭。

  為什麼她還放不下他?

  他如此殘忍地對待她,她為什麼還忘不了他?

  難道是因為她愛了他太久、愛了他太深,才會在一時半刻間無法說放就放?

  或許……

  呆呆瞪著眼前攤開的哈利波特小說,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如果她也像小哈利一樣擁有一根魔法棒,可以點除心中的煩惱,那該有多好?

  她苦笑地搖搖頭,跟著起身將餐桌上的碗盤全部收到了流理台,正當她準備動手洗碗時,小鳥啾啾的門鈴聲突然響了。

  奇怪,在這裡住了三個多月,她從來就沒有訪客,是誰會在吃飯的時間來找她?

  她好奇地過去打開大門。

  “是你﹗”她吃驚了。

  鄭思婕戴了一副墨鏡,就站在門口瞅著自己。

  她來這裡做什麼?

  一時間,水湄竟忘了說話。

  “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她摘下墨鏡,露出斯文秀氣的面孔。

  水湄並沒有拒絕她的要求。

  縱使對她並無好感,水湄還是將鄭思婕帶到了客廳,畢竟她幫助過自己,就某種程度而言,她算是自己的再造恩人。

  “看起來你過得還不錯。”站在客廳裡,鄭思婕眨了眨精明的雙眼,四下打量水湄的住處。

  “你該不會只是來確定我過得好不好?”水湄不會忘記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敵意,自己過得好不好絕對不是她關心的重點。

  “當然不是。”

  鄭思婕霍然轉過身,手裡竟多了一把槍。

  “你──”瞪著對準自己的槍頭,水湄愣住了。

  “很抱歉,我是來殺你的。”即使是殺人,鄭思婕的語氣依然一派斯文,不溫不火。

  “為、為什麼?”水湄驚駭地倒退了一步,“我已經離開了關廷毅,你以為我還能傷害他嗎?”

  這個女人也未免太小心了,關廷毅是什麼人,憑她一個水湄如何動得了他?

  “你雖然已經離開他,可是他依然放不下你。”鄭思婕冷然道︰“只有殺了你,他才會徹底對你死心。”

  “你在說什麼?”駭然中,水湄的腦袋一片混亂,根本聽不懂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鄭思婕冷笑。

  “本來我以為你離開後,關廷毅就會接受別人的感情,想不到他還是拒絕我,看來只有你死了,我才有機會是不是?”

  這個女人喜歡他?

  混亂之中,水湄總算弄清楚一件事,她忍不住苦笑,“就算他拒絕你,那也只能說他不喜歡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和關廷毅之間的戀情早成了過去式,這個女人顯然搞不清楚狀況,居然把失戀的這筆帳算到她頭上。

  “當然有關。”鄭思婕逐漸激動起來,“他心裡就只有你,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關廷毅的心裡只有她?這是最新出版的天方夜譚嗎?

  看著眼前滿臉妒意的女人,水湄哭笑不得。

  鄭思婕怨憤道︰“我千方百計讓他誤會你,讓他以為你出賣他,想不到他非但不殺你,還依舊把你留在身邊,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還是放不下你。你以為我那麼好心替你偽造身分是為什麼?目的就是要你離開他,想不到他還是對你念念不忘溉然如此,我只好殺了你,看見你的屍體,他才會真正死心。”

  原來……

  水湄於是恍然大悟。

  這個女人要她走不是為了頭家的安全,而是為了獨佔心愛的男人,為了達到目的,甚至還千方百計陷害她……

  她突然想起那張照片和五十萬美金的事。

  “那是你做的手腳對不對?”她氣憤地質問道︰“什麼五十萬美金、什麼和青元幫堂主的合照,全都是你嫁禍給我的對不對?”

  鄭思婕笑了起來。

  “告訴你也無妨,為了完成陷害你的計畫,我故意出賣齊尚鈞的消息給青元幫,然後再匯錢到你的戶頭,順便替你做了一張合成相片。有了這兩項證據,關廷毅也只好相信你背叛他。”

  “只可惜你的頭家看了還是沒有一槍斃了我,還是喜歡我﹗”水湄憤怒地冷笑,“他就是不要你﹗”

  想起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因這個女人而起,她再也罔顧一切口出惡言地傷害她。

  “你給我閉嘴﹗”受到嚴重的刺激,鄭思婕忍不住尖聲怒吼,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待會兒我若讓你死得太痛快,算我對不起你﹗”

  啪、啪、啪──

  大門外突然傳來幾下清脆的擊掌聲。

  是誰?

  突如其來的聲響,令兩個女人同時轉移視線,在她們驚疑的目光中,關廷毅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好,很好。”他緩步走到水湄身邊,狠狠瞪著鄭思婕,“看看我一向信任的特助幹了什麼好事……”

  “關……關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鄭思婕既慌張又意外,全身不停地冒冷汗。

  水湄則是傻傻地看著他,實在想不透這個男人怎麼會突然出現。

  “很意外是不是?”他冷冷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你幫著湄兒逃離我,只怕到現下我還被你蒙在鼓裡,以為你是我忠誠可靠的好特助。”

  “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鄭思婕臉上寫著然和不可思議,這是她和水湄之間的祕密,應該沒有第三者知道才對。

  “你去醫院找湄兒的時候,很不幸竟然被我的司機撞見。”關廷毅瞪著她,“從那時候起我就有些懷疑湄兒的失蹤可能和你有關,前幾天你向我表白後,就更加深我對你的懷疑,所以暗中讓人盯著你,看看你是否和湄兒有所聯繫,想不到你在被我拒絕後,竟然爐火中燒殺到這裡來,不但親自帶著我找到湄兒還一五一十坦承自己的罪行。”

  鄭思婕臉色灰白地聽著他敘說。

  她失敗了。

  辛苦籌劃了這麼久,想不到還是和成功擦身而過。

  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幹,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只能倚著牆壁尋求支柱。

  “虧我這麼相信你,你居然用這種模式來回報我對你的信任?”他切牙切齒,難掩心頭的憤怒,為了這個女人,他不但錯怪水湄,還險些失去她。

  “我這麼做還不都是因為喜歡你,我喜歡你難道也錯了?”鄭思婕近乎沮喪的吸泣。

  “為了嫁禍給湄兒,你不惜出賣齊尚鈞那就大錯特錯。”關廷毅冷眼相望,臉上沒有絲毫的同情。

  “我並沒有傷害齊尚鈞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這個女人搶走你……”鄭思婕嘶聲哭道︰“我知道你買了戒指準備向她求婚,可是說什麼我都不能讓她嫁給你,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她憑什麼搶走你?只有我能照顧你、幫助你,在這個世上只有我會真正對你好,你該娶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他買了戒指……

  水湄心頭一熱,陡然間明白關廷毅當時為何會如此憤怒。

  他是那麼在乎她,甚至要為她許下一生的承諾,而子虛烏有的背叛卻潑了他一盆冷水,重重傷了他的心。

  “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恕我不能接受。”他冷厲地下令,“看在你為我賣命多年的份上,我不殺你,現下收起你的槍立刻滾出去,從今以後都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鄭思婕踉蹌地離去。

  沒有哀求,沒有反抗,她乖乖收起槍安靜地離開。

  她明白,關延毅對她已經法外施恩,格外寬容,能夠撿回一條命算是她的運氣。

  ☆☆☆☆☆☆☆☆☆

  屋子裡一片靜寂,只剩下關廷毅和水湄兩人含情脈脈地相望。

  “湄兒,原諒我好嗎?”不複過往的怨憤,關廷毅眼中滿是深情的寵溺和自責的愧疚。

  水湄直覺地明白,他又再次變回那個寵她愛她的男人,潛藏的深情愛戀不斷在心頭蠢動,幾乎讓她撲進他懷裡求取他再度的溫柔慰藉。

  可是一想起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和折磨,她不禁卻步了。

  “原諒你?你可是堂堂的大盟主,我怎麼敢要你原諒?”

  她冷然,不願意就這麼原諒他。

  他當然明白自己有多麼過分,所以只能嘆氣。

  “怎麼樣你才不生我的氣?”

  “生氣?我怎麼敢?”她逮到機會大發雌威,“我活得很好,還不想死哪﹗”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過看在誤會的份上,就請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大丈夫能屈能伸,現下就是要他下跪討饒他都願意。

  “這一次?那下一次呢?”她咬著牙厲聲批判,“要是你又誤會我,下回是不是準備把我五馬分屍,然後剁成肉醬?”

  他苦笑,“我怎麼捨得?”

  生氣歸生氣,他還是捨不得她,一心一意只想把她留在身邊。

  “你都捨得把我送給其他男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任何事她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雙眼,唯獨這件事她無法諒解。

  “相信我,我從來就沒打算把你送給任何人。”他矢口否認。

  “你以為不承認就沒這回事?你硬把我扔進姓朱的房間又該怎麼說?”她冷笑地質問。

  他攤了攤手,“你以為他是自己睡著的?”

  她疑惑地瞪著他。

  “傻瓜,你當真以為我會讓那個豬頭碰你?”他再次嘆了口氣,“唉,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只不過為了氣氣你才故意讓你這麼以為,我事先已經叫人在他的飲料裡下了安眠藥,直到他睡著後才放你進去……”

  至於叫什麼人下安眠藥就不言而喻,那天晚上艾麗小姐收了他五萬塊美金就為了替他做這件事,而她的男人朱孝長則被當成了活道具,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只覺得當晚睡得特別香。

  “你……你幹嘛那樣氣我?”她瞪眼叉腰問。

  “因為我……我不希望你知道我還在意你,我怕被你當成呆子看……”說著說著,他的臉竟然泛紅。

  水湄愣住,呆望他臉上難得一見的紅潮。

  他在意她,即使誤以為她背叛,他還是在意她。

  “不生我的氣了?”見她不再張牙舞爪,只是愣愣瞧著自己,關廷毅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誰說我不生氣了?”她還沒有決定是不是就這麼放過他。

  “如果你還生我的氣那就嫁給我好了﹗”他提出建議。

  什麼?

  她又呆住了。

  “嫁給我你就可以在床上壓榨我,盡情揮霍我的錢,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棒的出氣法?”他的建議確實有效。

  “你──”她真的快沒法子生氣了。

  “為了出這口氣,你就趕快答應嫁給我吧﹗”他開口催促。

  “我──”天下間哪有人這樣求婚的?

  這會兒她當真是哭笑不得,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水湄吃驚地轉過頭,就看見窗外寬闊的草地前,逐漸降下一輛小型直升機。

  關廷毅晃了晃手中的無線遙控器,得意地看著她。

  “是你把直升機叫來的?”她瞪著他手中的方盒子。

  他笑咧嘴,驟然抱起她就往外跑。

  “你做什麼?”她驚駭道。

  “帶你去消氣。”

  “消、消氣?”

  “對,我們現下就去結婚。”他一本正經,看起來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現下?”她呆了呆,“一定要這麼急嗎?”

  “越快越好,免得你氣壞身體,到時候又胃痛。”他抱著她坐進直升機裡。

  “可是我……”

  “沒什麼好可是的。”他霸道地吻住她的唇,不再讓她有機會言語。

  想起這段時間他對她的苛待,關廷毅就抑不住失去她的恐懼感,為免哪天她又開始跟他算舊帳,然後一個不高興走人,他可得先下手為強,想個法子綁住她才行。

  結婚就是他想到最好的辦法,接下來就讓她多生幾個孩子,讓她忙得團團轉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從此這個女人就再也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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