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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nixp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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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蕭潛】 飄邈之旅之歧天路 (第一部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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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15:36: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五雷轟頂

  凌晨時分,六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手執刀棍,站在秦小天所在的院落裡,另外二十幾個人將房間團團包圍。

  陸明站在院門口,向一個黑衣大漢點了點頭,那人走到房間門口,一腳踹開大門。

  「小子,出來!」

  秦小天施施然從房間裡出來,掃了一眼站在院牆上的執弓莊客,笑道:「我算著早該到了,結果還是遲了一個時辰……陸總管,你終究還是不肯放我走啊,呵呵,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也不瞭解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必要如此嗎?」他有些戲謔地說道。

  剛剛踏出房門,一張漁網從天而降。秦小天微微一笑,伸指虛劃,漁網猶如被利刃切割,瞬間就碎裂開來。

  他說道:「沒有新鮮一點的手段嗎?我不是魚……不要用漁網來對付我,呵呵。」

  陸明猶如被重錘擊中,秦小天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箭,箭箭穿透胸膛,他驚得手足發麻,萬萬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厲害。

  驚怒之下,他大喝道:「放箭!射死他!妖人!」空手虛劃就能破開漁網,不是妖人是什麼?

  弓弦一陣亂響,七、八枝箭交叉射出。這是經過仔細算計的箭雨,普通人不可能躲過,即使是武藝高強之輩,也很難完全避開。

  秦小天站著不動,一隻胳膊在空中畫了一個圈,那些箭矢彷彿射入泥潭中,全部落在他的身前。

  「陸總管,我不是妖人,哈哈,即使是妖人見到我……也會有多遠躲多遠。」他隨手發出一個小禁制,站在院牆上的莊客就像被人猛的推了一把,一個個驚叫著從院牆上
跌落下去。

  一股涼意從陸明心底升起,自己竟然被人耍了。他不愧是久經風雨的人,踏上一步,沉聲道:「你想要幹什麼?」

  「哈哈!哈哈哈!」

  秦小天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像不是我主動要求進入你們陸家莊的吧?你說……我想要幹什麼?」

  陸明說道:「難道你真的只是離開?你不會對陸家莊不利?」

  秦小天嘿然道:「原本只想一走了之,不過……既然陸總管帶了這麼多人來要我的命,嘿嘿,那可就不好說了……陸明,你說該如何?」

  陸明眼珠亂轉,偷偷掃向自己的手下。

  秦小天冷冷地說道:「不要一再試探我的耐心,我不想殺人,但是不代表我不會殺人。」

  莊客們一個個向後退卻,面對如此厲害的人,他們心裡比陸明更加害怕。

  陸明也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他身後站著一個黑衣中年人,那人緩步上前。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易埔驊,你若敢動手,以後就永遠也沒有動手的可能了。」

  易埔驊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好手,在陸家莊除了莊主陸江外,就數他最厲害,專門跟著陸明處理各種棘手的事情,殺起人來從不手軟。

  「妖人!看劍!」

  秦小天一怒之下,打出雷火訣。這是最簡單的雷火訣,用一絲仙靈之氣就可以引動雷火。

  一道淡淡的銀光從指尖閃過,霹靂一聲巨響,一道銀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狠狠地劈在易埔驊的頭上。

  易埔驊渾身顫抖,一頭栽倒在地。

  撲通!撲通!幾個莊客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誰見過能夠發出天雷的人。這個年代的人本來就很迷信,一個雷火訣鎮住了所有的人。

  陸明小腿發軟,扶著院門,腦子裡一片混亂。

  秦小天也算是逃過一劫,若是比試武藝,他還無法與易埔驊抗衡。

  易埔驊的劍術陰毒狠辣,專門攻擊人體的薄弱地方,秦小天如果上去拚鬥,很可能會在喉嚨上留下一個窟窿,所以放出雷火訣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讓秦小天沒想到的是,一個最簡單的雷火訣,竟然將體內的仙靈之氣全部抽空,沒有幾十天的修煉別想恢復。

  他心裡暗暗嘆息,即使修到煙境還是遠遠不夠,要是達到煙瀾崧的第二層瀾境,應該就不會像這樣捉襟見肘。

  「你們誰還不服氣?」

  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陸家莊卻熱鬧起來,天還沒亮,突然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所有的人都被驚醒。

  見霹靂打翻易埔驊,陸明知道大事不好。

  他想不明白,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給自己當了一年的長隨,而當他想走的時候,自己竟然瞎了眼想殺人滅口。

  他兩腿哆嗦個不停,說道:「你……你要怎樣?你……你……我給你銀兩……賠償,賠償你的損失……」

  心裡不由得暗暗後悔:早知道就讓他走好了,怎麼惹上這麼個厲害的仇家。

  秦小天暗暗鬆了口氣,知道眼前的難關暫時過去。

  如果陸明帶著莊客們一擁而上,自己勢必要大開殺戒,結果很可能是兩敗俱傷。畢竟才剛剛修入煙境,高強度的運功對他沒有好處,所以只能以威嚇為主,動手為輔。

  陸明被完全鎮住,他心驚膽顫地看著秦小天,生怕這個小魔頭大開殺戒。

  秦小天笑嘻嘻道:「嗯,嘿嘿,既然你願意賠償,那就說個數字……嘿嘿。」

  陸明不忙回答,對莊客們說道:「先抬易先生走,其他人都退下,管住自己的嘴巴,要是亂說,別怪我不客氣。」

  只要秦小天願意和談,那就好辦,他在黑白兩道混了那麼久,知道對方同意談判就意味著不會再動手。

  秦小天也不說話,只是笑嘻嘻地看著。

  陸明客氣地說道:「小天……呃,秦先生,請到奇雲閣詳談。」稱呼從小天改成秦先生,已經不再是吩咐下人的口吻。

  秦小天也不推辭,說道:「好,請!」

  奇雲閣是陸家莊最隱秘的地方之一,坐落在陸家莊的東北角,不是權貴和江湖上有名的好漢根本進不去,裡面有十幾個美貌丫鬟服侍客人。

  秦小天揮手讓過來服侍的丫鬟離開。修煉有成的人不會對美女感興趣,除非有特殊的感情夾雜其間,才會讓修行的人動心,凡人美女很難吸引修行的人。

  陸明一直在仔細觀察秦小天,心裡為自己的走眼而悔恨不已,早知道秦小天如此厲害,他會用盡手段來拉攏,絕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一個丫鬟進來說道:「三老爺,大老爺來了。」

  秦小天表現得很沉穩,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戲謔的微笑,說道:「難得,難得,我在陸家莊待了一年多,今天才算見到陸家莊的大莊主。」

  陸明一臉苦笑,急忙迎到門口,叫道:「莊主。」

  陸江是從莊客那裡得到的消息,那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自然也驚動了他,趕緊找人來詢問,才知道莊子裡竟然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他也是一方之霸,當然清楚秦小天的價值,問清楚情況後,立即趕到奇雲閣。

  其實秦小天見過陸江一面,那還是在陸家莊攻打山寨的時候,這傢伙威風凜凜地帶人衝上山寨。

  當時秦小天和猴子被抓住,他卻沒有下令殺掉兩人,而是在進入山寨後放開了他倆,因此秦小天對陸家莊主的印象並不算壞,在張鐵集被圍攻時才沒有拚死反抗。

  陸江武藝高強,在黑白兩道尤其在綠林中有很響的名氣,聽說秦小天能空手發出雷火,他心裡驚喜交集,暗暗埋怨自己的表叔,如此厲害的高手竟然不知道籠絡,還要去滅口殺人,實在讓人不可理解。

  「哈哈,這位就是秦小天秦先生吧,在下是陸家莊陸江……咦,是你?」

  陸江有一項常人不及的本領,只要見過一次面的人,他都能記住:「你不是青峰嶺的那個……呃……這個……」

  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印象中秦小天是被自己抓獲的小嘍囉,當初要是他施展本領出手反抗,青峰嶺不可能被打下來。

  「是我!」

  陸明摸不著頭腦:「什麼是你是我?」他不解道:「莊主,你說什麼?」

  陸江苦笑道:「表叔,別問了,秦先生扮豬吃虎的本領不小。」

  秦小天忍不住笑道:「我有嗎?」

  這也由不得他自己,得到一個叫化子的軀殼,即使有修行經驗也無濟於事,身體太弱只能隱忍不發。但是在陸明和陸江看來,這傢伙分明就是在扮豬吃虎。

  陸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說道:「秦先生,陸某向你告罪,陸家莊有得罪你的地方,還請先生諒解,呵呵。」他開口就道歉,倒讓秦小天不便發作。

  秦小天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陸江感到一陣氣餒,不過他久歷江湖,眨眼間就恢復了正常,說道:「秦先生,難道秦先生不肯原諒我?」

  秦小天不禁失笑,他才不會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沒完沒了,笑著擺擺手,還是伸手示意他繼續。

  饒是陸江見慣風浪,看到秦小天這副事不關己的神態,心裡也由不得犯嘀咕。

  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明白,像秦小天這樣的人是不能夠收買的,硬著頭皮說道:「我也不敢麻煩秦先生什麼事情,只是希望秦先生繼續留在陸家莊,不論有什麼要求,我們竭盡全力滿足……」他偷偷瞄了一眼秦小天,沉吟著等待回答。

  秦小天在打出雷火訣時就知道,一旦暴露了自己的本領,這些有權有勢的凡人一定會瘋狂,會用盡一切手段來挽留,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是留還是走,他心裡有些犯難,同時也擔心陸江會狗急跳牆來硬的,暗暗尋思:「只要過幾個月時間,等徹底鞏固煙境後,再煉製一些武器和防禦法寶,那時候對方人再多也沒有用……算了,暫時還是再忍忍吧。」

  「嗯,這樣……那好吧,我在陸家莊再留一年,一年以後……視情況再定。」

  秦小天無所謂在哪裡修煉,經過今天這場戰鬥,他明白自己還有很大的不足,不僅需要時間,需要安定的環境,還需要充足營養的食物,當然這些自己也能找到,但是有陸家莊的幫助會省心得多。他笑嘻嘻地看著陸江。

  陸江大喜,陸明也露出欣喜的神情,只要能夠留下他,哪怕是一年時間,就有機會施展各種手段,讓他為陸家莊服務。

  「好,就這樣說定了,這座奇雲閣就給先生居住,嗯,我再派幾個伶俐的小廝丫鬟來服侍,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只要我們能夠辦到的……絕對不會推諉。」

  陸江一臉真誠的樣子,如果不知道他是黑白兩道的大豪,秦小天定會深信不疑。

  他笑道:「當初和我一起被抓到莊上的還有幾個朋友,我希望能聽一下他們的意見,如果他們要走,請不要阻攔。」

  這件事情陸江並不知道。

  陸明臉色微紅,說道:「是,他們的損失由陸家莊賠償。」

  陸江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道:「秦先生,你……劈出的……嗯,就是打雷……那是什麼?」

  「五雷轟頂!」秦小天閉著眼睛胡說八道。

  「啊?啊!」

  陸江有些不解道:「你是……修道的道長?真人?」

  宋代修道的人很多,可是從沒聽說有人能劈出天雷來。陸江雖然見多識廣,也沒見過真正的修道之人,即使見過,也沒有見到他們顯露本領。

  秦小天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修仙。」心想:「誰要是相信才怪。」

  他是現代人的思維方式,如果一個現代人聽他說修仙,恐怕會一個巴掌抽過去,這不是發燒說胡話嘛。但是陸江和陸明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修仙?仙人!」

  兩人眼睛發光,驚訝之後神態越發恭敬,陸江竟然跪下道:「請……請收我為徒……」

  秦小天說道:「你學不來的。」

  如果沒有以前的修煉經驗,他自己也不可能學會這套古修仙法門,即使學了也很難入門。

  陸明也跪了下來,請求收自己為徒。

  秦小天這才意識到胡說八道有什麼後果,轉念間,他想到一個主意,說道:「修仙可不容易啊,要想修仙的話,首先不得……其次不得……最後不得近女色,嗯,還有……必須要做一年的乞丐。」他繼續胡說八道。

  兩人目瞪口呆,這些修仙的要求,等於讓他們拋棄自己所有的一切,心裡不由得猶豫起來。

  此時,秦小天不失時機地說道:「兩位還是再考慮一下,不急著拜師,想清楚了再說,如何?」

  聽到秦小天說出這麼多要求,兩人就有些後悔,不過秦小天又給了現成的台階,兩人同時站起。陸江說道:「是我太性急魯莽,呵呵,秦先生休怪。」

  秦小天笑嘻嘻地說道:「不怪,這有什麼好怪的。」

  猴子和魏胖子夫婦還是決定要走,他們帶著陸江給的幾百兩銀子,要去大名府謀生。

  秦小天沒有居住在奇雲閣,而是讓莊主陸江在後莊的小山上修建了一座茅草屋,三頓飯由專人送來。

  經過半年時間,煙境得以徹底鞏固。這種修煉速度非常驚人,要不是有以前修行的經驗,不可能這麼快達到這樣的進境。

  秦小天知道,修仙踏入門徑,至少也要達到第一層境界,也就是煙瀾崧境界,現在的程度還遠遠不夠。

  最近一段時日,秦小天察覺自己很難有所進步,他心裡明白,下面的修煉要靠長期的積累,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論修真也好,修仙也好,除了固定的修煉時間外,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

  當他發覺自己的修煉進入瓶頸期後,就決定找些別的事情來幹。他需要武器、防具和藥品,這些都需要材料煉製。

  這天,他找到莊主陸江,說道:「陸莊主,我需要三萬斤生鐵,三萬斤熟鐵,一千二百斤銅,三百斤鉛,十斤銀,五斤錫,三斤水銀……一百七十斤赭石,九十八斤石綠……四萬斤煤,兩萬五千斤木炭……」

  陸江張口結舌道:「秦先生……你,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這些東西價值幾萬貫,即使他是大莊主,一下子拿出這麼多東西,也覺得有些吃力。

  秦小天笑道:「給你煉製一把絕世寶劍。」

  陸江最擅長的就是劍法,因此特別喜愛收集各種寶劍,他的藏劍閣裡有很多寶劍。

  秦小天去看過一次,陸江向他炫耀自己收藏的各種寶劍,秦小天當時評價過一句:「廢銅爛鐵。」搞得陸江很沒有面子,此時聽秦小天說要煉製一把寶劍,他頓時興致大增。

  「比我藏劍閣的劍要好?」

  秦小天說道:「你那些是凡人用的劍,而我煉製的是仙人之劍,這兩者無法相提並論。」

  陸江驚道:「仙人之劍!」

  凡人的貪念難以扼制,他興奮道:「好,你再說一遍,我記錄下來,盡可能在一個月時間裡湊齊所有的東西。」

  就憑這些材料還不能煉製仙劍,現在即使有煉製仙劍的材料,秦小天也無法煉製,他的修為遠遠不夠。

  這些材料是他在一個記錄修真法門的玉瞳簡裡找到的,因為和他現在的水平相吻合,材料也相對好找一些,都是地球上有的普通材料,所以才選擇用這些簡單的東西來煉器。

  秦小天重新複述了一遍,又道:「煤、木炭和硫磺全部要粉碎成細粉,銅……盡可能是黃銅……鐵塊分割成小塊。」

  陸江迅速記錄下來,對於他來說,這些事用錢就可以辦到。他問道:「秦先生,要不要鐵匠鋪的爐子和錘子?」

  秦小天不由得笑道:「不用。」

  他現在無法用禁制爐煉器,但有可以運用少量的禁制手法,只要運用得巧妙,一樣可以煉器。用鐵匠爐打鐵,那是凡人的製造方式。

  陸江心裡的希望值又提高了一點,不用鐵匠鋪的工具,說明秦小天另有製劍方法。

  他找來一個管事,吩咐了幾句,笑著對秦小天道:「秦先生,多則一個月……少則二十天,東西必定能齊全……」

  一個小廝在門口探頭探腦,陸江站起身來喝道:「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滾進來!」剎那間又恢復了莊主的威嚴。

  黑衣小廝匆匆忙忙進來,跪下道:「大老爺,二老爺被人打成重傷,剛剛送回莊子。」

  陸江臉色一變,急忙道:「快,前面帶路……呃,秦先生……」

  秦小天說道:「一起去看看。」

  二老爺是陸江的結拜兄弟,不是陸家莊的二莊主。

  此人武藝高強,在河北一帶的綠林中很有威望,複姓歐陽,名叫雙城,喜用大刀,為人豪爽,對敵凶悍無比,和陸江是生死兄弟。

  歐陽雙城只挨了一掌,這一掌竟然讓他無力戰鬥,拚命廝殺出包圍圈,在一群同樣不要命的悍賊掩護下逃脫出來,用了十七天時間趕到陸家莊,人已經奄奄一息快不行了


  秦小天跟著來到房間,看著幾個大夫忙前忙後,陸江坐在床邊,一隻手搭在歐陽雙城的手腕上,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個大夫小心翼翼地說道:「大老爺,我們幾個斟酌著開了一個方子……你看……」

  掃了一眼方子,陸江無聲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去帳房,一人領一貫錢,回去吧,方子就放在桌子上。」

  幾個大夫於是擦著冷汗,恭敬行禮,悄悄退出房間。

  秦小天冷眼旁觀,問道:「那個方子不能用?」

  陸江嘆道:「能用……但是也沒有什麼效果。」他取出幾根銀針刺入歐陽雙城的穴道中,又道:「這是內傷……我兄弟遇見高人了。」

  秦小天還不能直接用神識觀察,他伸手去搭脈門,說道:「我來搭脈。」

  陸江對秦小天有信心,聞言立即閃到一邊,緊張地看著。

  其實秦小天並不懂中醫,只是通過搭脈,用神識察看對方的傷勢。

  半晌,他站起身來,說道:「沒啥問題,給他吃點補藥就行。」

  可以確定,歐陽雙城是被修真者打傷的,在他體內殘留的是修真者特有的真元力。這是來到大宋朝後,秦小天第一次知道本地有修真者。

  陸江再次伸手搭脈,不由得驚訝萬分,太神奇了,僅僅搭一下脈就治好了歐陽雙城的內傷。

  他連忙拉開蓋著的被子,露出歐陽雙城的胸口,青紫色的掌印已經變得極淡。他駭然道:「你……秦先生,你是如何做到的?」

  歐陽雙城長著一部濃密的大鬍子,他忽然間睜開眼睛,疑惑地四處張望,當看到陸江時,不禁大喜,說道:「大哥,是你救我的?哎呀,快佈置人手,我的仇家可能會追過來!」

  陸江微笑道:「兄弟,不用擔心,有大哥在……」

  歐陽雙城還是不放心,說道:「大哥,這次不一樣,有一個穿道袍的傢伙特別厲害,一下子殺了我七、八個兄弟,唉,我竟然擋不住他一掌,要不是幾個兄弟豁出命去……我差點逃不回來,大哥……你可要小心,千萬別大意,最好用硬弩防備他。」

  畢竟傷勢剛剛恢復,才說了幾句話,他就急促地喘息起來。

  陸明從外面急匆匆進來,說道:「莊主,外面有一個青袍道人求見。」

  他又很快補充了一句:「這老道……打傷了我們幾個莊客。」

  歐陽雙城低聲道:「就是他……果然追到這裡!給我一把刀!」他翻身坐起。

  陸江和陸明對視一眼,同時扭頭看向秦小天。

  秦小天心裡嘀咕道:「看我幹什麼?」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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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逆天而行


  第一章、鬥酒

  秦小天笑道:「別看我……呵呵,冤家宜解不宜結,要是沒有什麼生死之仇,還是化解比較好,對方的實力恐怕不是陸家莊能夠抵擋的。」

  「放屁!」歐陽雙城大怒:「我那麼多兄弟死在他手上,這個仇結定了。」

  秦小天無所謂地攤開雙手,笑道:「隨便你……陸莊主,修行的人未必都像我這麼好說話。」

  秦小天不計較歐陽雙城的喝罵,已經救過他一次,如果他堅持想死,別人也阻攔不住。

  陸江說道:「兄弟,別亂罵,剛剛是他救了你的命。」

  歐陽雙城的膚色很黑,聽到陸江的話後,他的臉色變得更黑,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秦小天大笑道:「只是順手而已,不用謝我,好吧,我們去見見這個厲害的道長。」

  大批的莊客聚在莊門口,其中有幾十人瑞著弩弓。莊門外站著一個身穿青袍的道上,手中拿著拂塵,來回在莊門口踱著方步,一搖一晃地擺動著手中的拂塵,不時地抬頭向裡張望一下。

  有莊客大聲道:「莊主來了,莊主來了。」

  陸江一馬當先,剛踏出莊門口就抱拳作禮,大聲道:「道長到我陸家莊有何貴幹?」陸明和秦小天分左右跟隨。

  歐陽雙城沒有出來,在陸江的勸阻下,他留在房間裡休息。

  秦小天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好奇地打量著那個道士。

  青色的道袍,一根白色的絲條繫在腰間,一排五個黃色的小葫蘆掛在絲條上,手中拿著拂塵,腳上穿著八耳麻鞋,一副山羊鬍鬚,淡淡的眉毛微微揚起,樣子顯得很精神。

  老道士的目光在陸江身上稍作停留,立即轉向秦小天。他的修為不算高,所以無法看透秦小天,但是憑直覺反應這人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修真者,心裡暗暗一驚,想不到陸家莊竟然也有修真者。

  他沒有理會陸江的問話,直接對秦小天說道:「道友貴姓?」

  陸江不由得怒氣上衝,黑白兩道綠林好漢,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他拔出寶劍指定道人,喝道:「賊道!看劍!」隨即縱身躍起。

  秦小天忽然仲手抓住陸江的後衣領,凌空拽了回來,淡淡地說道:「別去!」

  莊客們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莊主的武藝有多高大家都很清楚,居然被秦小天一手抓了回來,而且還是在他發力的時候。

  震驚過後,眾人都忍不住發笑。這太誇張了,堂堂陸家莊的大莊主,眾人口中的大老爺,竟被一個少年人一把拎回頭。

  陸江漲紅了臉,沒等他說話,秦小天說道:「那是修真者,不是凡人可以抵擋的。」他是好心阻攔。

  但是作為一個大豪客,江湖上聞名的好漢,陸江如何能放得下這個臉面,大吼一聲:

  「別攔我!」再次提劍縱身而上。

  這次秦小天沒有出手,只是笑道:「不聽老人言,吃苦在眼前,嘿嘿。」

  陸江去得快,回來得也快。那個老道士只是將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掃,一道無形的勁力就將陸江撞得倒飛回去。

  大風起兮,老爺飛揚。

  一個倒栽蔥式飛跌。

  秦小天嘆了口氣,再次伸手抓住陸江的衣領,喝道:「站穩了!」

  陸江踉蹌了一下才站住,臉色漲得發紫,彷彿要滴出血來,心裡明白,秦小天剛才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我姓秦,秦小天!」

  秦小天說著,打出一道靈訣,周身的空氣彷彿爆竹一般,劈哩啪啦一陣亂響。

  老道士臉色大變,腳下猶如裝了彈簧,猛然間一個倒躍,「轟」的一聲,原先站立的地方炸出一個大坑,嚇得他心裡直冒寒氣,連聲道:「別動手!別動手!」他認出這是罕見的咒法,憑自己那點修為絕對無法抵擋。

  冷汗從陸江的額頭上滴滴滾落,直到這時,他才真正見識到秦小天的本事,心裡暗道僥倖,想當初幸虧沒有恃強,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剛才被秦小天抓回來的時候,他差點要翻臉罵人,幸好老天保佑,沒有得罪這個小祖宗。

  秦小天放手散開第二道靈訣,問道:「貴姓?」

  那個道士滿臉堆笑道:「洒家姓陶,陶一遙,又叫一遙道長,你叫洒家陶道長好了。」

  他上前幾步,說道:「陸莊主,想到你的莊子裡討杯酒喝……」

  洒家?秦小天心裡好笑,這個自稱很有意思。

  陸江心裡又驚又喜,他聽說過一遙道長,那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忙說道:「道長請!」

  奇雲閣擺開宴席,歐陽雙城在莊客的攙扶下過來,躲在旁邊的一個房間裡,酒席上只有陸江、陸明、秦小天和陶一遙四人。陸江坐了主位,秦小天對陪,陶一遙坐客位,四人坐定後,各色菜餚流水般送上來。

  徹底踏入煙境後,食物對秦小天來說已經不重要,幾天不吃也沒有問題。宋朝的飲食很一般,遠沒有現代飲食那麼豐富,酒席上也就是肥雞、肥鴨、肥鵝、豬牛羊肉和幾尾紅燒魚,蔬菜不多,酒水是陸家莊自釀的米酒。

  沒想到陶一遙是一個老饕餮,最喜大魚大肉,嗜酒如命,菜還沒有上齊,他就伸手抓過一隻肥鵝大嚼起來。

  秦小天好奇地問道:「修行之人……如此好吃?」

  陶一遙含混不清地說道:「好吃……好吃……好吃就不能修行了嗎?哎,酒水換大碗,誰耐煩用小酒杯喝!」

  秦小天不禁露出微笑,他發現這個所謂的道長更像是一個土匪,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斯文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強盜般的心,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行的。

  陶一遙吃得滿嘴流油,片刻工夫,一隻碩大的肥鵝僅剩下一副骨架。

  陶一遙哈哈大笑道:「好,陸家莊的肥鵝不錯,好吃!」將一大大碗公的米酒咕嚕咕嚕幾口喝掉,他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說道:「哎,你們怎麼不吃?這酒有點淡,陸莊主,有沒有烈性一點的好酒?」

  陸江心裡忍不住暗罵,這傢伙簡直就不是道士,臉上賠笑道:「好酒……沒問題。」他招手叫來一個小廝,吩咐了幾句,很快就有人端上幾罈酒。他說道:「這是高梁酒,沒點酒量的話,很快就會醉。」

  陶一遙說道:「什麼?陸莊主莫非小覷洒家的酒量,好,陸莊主,洒家和你一人一罈比試,誰先躺下……誰就不是好漢子!」

  一罈高梁酒足有二十來斤,即使用大大碗公裝,也要十碗左右,酒量稍差一點的普通人,可能連一碗都喝不下,這傢伙開口就是一罈。

  江湖豪客沒有不擅長喝酒的,尤其是陸江這種大豪客,但是喝酒也得有度,沒聽說過喝酒一次喝一罈的,這可不是米酒,而是高梁酒。以陸江的酒量,十斤就是極限,一罈肯定不行。他不禁暗暗叫苦,這次恐怕要輸。

  陸明心裡也暗暗叫苦,陶一遙拼酒的目的可不單純,因為有秦小天在,他無法用武力取勝,所以才用拼酒的辦法來比鬥。

  細想莊裡的喝酒好手,沒有一個可以鬥得過陶一遙,唯一的希望就是秦小天。陸明的眼光不停地掃向秦小天。

  陶一遙早就知道,如果自己挑釁拼酒,陸家莊沒人能贏,只有一個秦小天,顯得高深莫測。他把矛頭明確指向陸江,是希望秦小天不要插手。

  秦小天心裡暗笑,和修其者鬥酒,那是找死。罷了,既然在陸家莊住了這麼久,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秦小天笑道:「陸莊主前兩天受了一點風寒,呵呵,我來代替莊主喝,如何?」

  一個現成的台階遞過去,陸江當然不會放過,急忙道:「是啊,是啊,大夫囑咐,不得多飲酒,還是秦先生來吧。」

  陶一遙也是豪爽之人,大笑道:「好!洒家就和秦先生比試酒量,洒家先乾為敬!」一罈高梁酒分倒進十個大大碗公,平排在桌上。

  咕嘟!咕嘟!兩口一碗,連乾五碗。

  陶一遙哈出一口酒氣,笑道:「痛快!痛快!洒家好久沒有如此痛快了!」他抓起一隻油燜雞,大口撕咬,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大響。

  陸江和陸明相顧駭然,心裡同存疑問:「如此能吃能喝的傢伙,秦小天能贏嗎?」

  一隻大雞下肚後,抹了一把油嘴,陶一遙呲牙一笑,端起大大碗公繼續喝。一口氣乾掉剩餘的五碗,他摸摸肚皮,笑道:「唔,這酒還算可以,哈哈,給洒家篩酒!」掃了一眼眾人,笑道:「秦先生……請!」

  秦小天微微一笑,用手一招,一罈酒從地上飛起,落在他的手中,一掌削掉酒罈的封口,張嘴一吸,一道酒箭從罐子裡射出,直入口中,也沒有聽見吞嚥聲,彷彿落入無底洞一般,一罈酒眨眼間就喝得精光。他翻轉酒罐,示意沒有剩下一滴酒。

  全場鴉雀無聲。

  陶一遙的笑容僵在臉上,凌空攝物‧他自認無法做到。

  喝酒不怕,喝多了可以用真元力化解,但是對方用的凌空攝物這一招,自己卻辦不到,這意味著對手比自己有更高的修為。

  不過他還是不服氣,反正有真元力化解,怎麼喝也沒事,他決定繼續拼下去。

  陸江已經看傻了眼,酒罈可以從地上飛起,手掌可以削斷粗陶壇口,喝酒可以凌空吸取,這簡直不是人的手段。

  陸江臉上冷汗直冒,偷偷瞄了一眼陸明,只見他的神情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兩人你來我往,一口氣拼了六罈酒,每人三罈。要開第七罈酒的時候,小廝報告,高梁酒喝完了,兩人聞聽相視大笑。

  陶一遙說道:「還喝嗎?洒家可是沒夠。」那麼多酒下肚,即使有真元力化解,他
還是有些醉意。

  秦小天微笑道:「好,陸莊主家中一定還有好酒,我們繼續喝。」

  陸明親自帶人去酒窖,這次抬來的是南方釀造的黃酒,度數稍低,喝多了也照樣會醉。

  又是一人兩罈酒。

  秦小天極力化解,雖然能消去酒水帶來的眩暈,畢竟有那麼多水進入肚中,漸漸覺得有些喝不下。他心裡暗暗納悶。陶一遙竟然毫無反應,還能吃得下桌上的牛肉。

  拼到這種地步,已經容不得退卻。秦小天眼珠一轉,想起一道小禁制,他將雙手放在桌下,禁制悄然發出,大聲道:「再來!再來!」

  陶一遙再次舉起大碗公,連續三碗灌下肚,忽然發覺不對,真元力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勁力束縛住,無法立即化解酒水。他心中一凜,尋思道:「難道這次真的喝多了?」現在這種喝法,他以前也很少嘗試,最近修為增長,總是覺得信心十足,所以他不甘示弱,繼續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

  陶一遙的臉頰上浮出一抹紅暈,人也越來越興奮,大笑著舉著空碗,挑釁地看著秦小天,說道:「再來!洒家從來沒有喝得如此痛快!」

  這個小禁制還真管用,酒精開始影響到對手的思維。

  秦小天微笑道:「一遙道長豪氣沖天,小天遵命,就陪道長喝個痛快。」他喝酒不用碗,不過也不再耍酷,而是捧著酒罈往嘴裡倒,一罈酒很快喝完,笑道:「再來!」

  一旦真元力不能自主運轉,陶一遙就不行了,僅僅一罈黃酒就讓他失去控制。他大著舌頭狂呼亂叫,拎著酒罈學著秦小天的樣子拚命灌酒,終於抵擋不住酒精的作用,緩緩地滑入桌下,頃刻間就鼾聲大作。

  秦小天一躍而起,直奔茅房而去。酒精能夠化解,一肚子水卻難以化解,一泡尿差點沒有把他憋死。

  陸江擦了一把冷汗,使勁搖搖頭,苦笑道:「表叔,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得罪這兩個人,唉,武藝再強也沒用。」他招來幾個小廝,將陶一遙抬去客房。

  秦小天直接回到後山的茅草屋,去琢磨各種小禁制的運用。以前他不太重視這樣的小禁制,而是喜歡厲害的大威力古仙禁制,通過這次拼酒才知道,一個合用的小禁制,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消耗的仙靈之氣也極少,是修入煙境後最合適的手段。

  陶一遙從床上爬起來,知道自己大敗虧輸,心中懊惱萬分。他試著運轉真元力,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不由得一陣沮喪。回想起昨日的比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想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陶一遙輕輕嘆了一口氣,起身整理亂糟糟的道袍,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偶爾醉酒酣睡一次,感覺倒是不錯。

  原本想悄悄溜走,可是剛剛下床,陸江和陸明就進門寒暄。他尷尬地笑著,昨天說大話,灌得酩酊大醉,今天實在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好跟著兩人去吃早飯。

  這一夜,陸江也問清了情況。

  陶一遙和歐陽雙城的恩怨很簡單,是為了一塊寶石。

  歐陽雙城收購了一塊奇特的藍色寶石,而這塊寶石是從陶一遙那裡偷來的,在交易的時候,陶一遙忽然出現,不但殺了偷寶石的人,重創了歐陽雙城,還打死了歐陽雙城的幾個朋友。

  陶一遙恩怨心極重,即使奪回了寶石,也不肯放過歐陽雙城。他一路追蹤來到陸家莊,誰知道遇見秦小天,莫名其妙地輸了一場酒,只能就此罷手,不再追究歐陽雙城,心裡卻對秦小天產生好奇,很想知道這傢伙是哪個門派的高手。

  秦小天對陶一遙卻不太在意,他見過太多的修其者,陶一遙的修為還不如潛傑星的普通野修,所以他一直躲在茅草屋裡修煉不露面。陸江讓小廝來請了幾次,都無法走近他居住的茅草屋。那是一個很普通的禁制,凡人根本進不來。

  三天後,秦小天才走出茅草屋。陶一遙不耐久等,先一步離開了陸家壯,留下話來
,若是秦小天有空,就到武夷山去找他。

  陸江這幾天為了籌集各種材料,忙得腳不沾地,莊客被一撥撥地向外派出。秦小天
給他的材料單子中,有很多東西要到外地購買。

  歐陽雙城為了感謝秦小天的救命之恩,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禮。他在綠林中是有名的
好漢,很多綠林山寨都給他一份供奉,這份謝禮十分可觀。

  一串明珠、一對田黃石雕刻的獅鈕印章、白玉羅漢十八尊、專供皇室的官窯茶具一套、漢代古劍一對、綢緞百匹、黃金百兩,銀四百兩、十四歲的婢女兩人、小廝四人。

  秦小天看著滿桌的禮品,還有站著的兩個婢女、四個小廝,問道:「這是幹什麼?」

  歐陽雙城畢恭畢敬道:「這是一點謝禮,請收下。」

  秦小天不由得大笑:「哈哈,禮下與人……嗯,我可沒有什麼還禮……哈哈,歐陽兄,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戒指裡差不多已經騰空,只留下銀兩和一些銅錢,順手就將東西捋進戒指裡,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歐陽雙城的眼珠子差點飛出去,他駭然道:「你……你……東西到哪裡去了?」

  秦小天笑咪咪道:「一個小戲法,哈哈,我收走了。」

  旁邊幾個婢女和小廝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佛祖、看神仙,不但畏懼還有敬仰。

  秦小天接著道:「這幾個丫寰小廝就放回家吧,賣身契還給他們,我不用人伺候。」

  陸明勸道:「還是留下吧,他們大都是孤兒,回去以後……不一定比在你身邊好,呵呵,你至少不會讓他們餓肚子吧。」

  秦小天說道:「那就讓他們留在莊上,給我留一個小廝就行。」

  其實他也不需要什麼小廝,如果收留下來,就得教他們修真。一個人不論如何冷漠,與人相處久了總會有些感情,為了不讓這份感情羈絆自己,要麼一開始就遠離,要麼就教他們修真,免得看著他們老死在自己的眼前,影響修煉的心境。

  最終所有的小廝和婢女都留在陸家莊,算在秦小天的名下,做一些雜事,比如打掃房間,洗衣送飯之類的活。

  秦小天在陸家莊的後山上繼續修煉,準備用最簡單的材料煉製武器和防護用具。他暫時安下心來,有陸家莊做後盾,自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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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演三變

  際無涯猛地睜開眼,一眼看見李強,驚訝道:「咦,你是誰?怎麼這麼面熟。」心裏嘀咕:「好傢伙,這人肯定是超級高手,比光頭的修為還要高。」

  許多年沒有見到李強,對這個便宜大哥的印象已經變得很淡漠,加上李強的外貌變化很大,一時間他竟然沒有認出這人是誰。

  納善怪叫道:「壞了,小師叔……你難道也玩失憶嗎?」

  李強說了一個字:「咄!」

  腦袋彷彿被巨錐砸中,際無涯豁然開朗,搖晃著身體道:「嗨嗨,原來是大哥啊,小弟失禮了,嗨嗨,大哥,我剛才……是在哪裏?」

  李強嘆了口氣告訴他,又忍不住罵道:「兄弟,你膽子也太大了,佛宗遺址也敢亂闖,陷入夢裏乾坤,憑你現在的修為,根本別想脫身……算了,罵你也是白罵,以後自己小心,我馬上去仙界,你要不要去?」

  際無涯仔細打量著李強。

  他和李強見面的機會極少,每次都是匆忙見上一面,這個便宜大哥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十幾年、幾十年不見面是正常現象,而且每一次見面,李強都有一些變化。

  板寸頭,英俊的臉龐上總是帶著一絲微笑,一襲黑色長衫,看不出是由什麼質料編織而成。

  長衫上有一層淡淡的流動的火焰,火流形成一個個不同的漩渦,不時閃現出美麗的火焰花紋。

  赤著一雙五色大腳,腳下似乎也有一團淡青色的火焰,腰間繫著一條巴掌寬火紅色的帶子,那是用一塊塊亮紅色的玉符拼接起來的腰帶,腰間還掛著一個小小的玉壺。

  際無涯忍不住讚道:「大哥的確很酷,哈哈。」

  李強見他答非所問,又問道:「要不要去仙界?」

  「去,哈哈,我早就想去仙界看一看,但是……怎麼去?逆行通道……我這副身子骨可進不去。」

  納善嬉皮笑臉道:「老大,帶我一個。」

  李強說道:「一起去吧。」

  際無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大叫道:「等等!等一下……唔,我想要說什麼?啊,對了,小天在哪裏?」他居然還能想起這個小師侄。

  「在仙界。」

  際無涯驚道:「厲害!他是怎麼過去的?」

  李強笑道:「別管他是怎麼過去的,呵呵,不過我知道,他現在應該在師尊青帝那裏。」

  ※※※※※※※※※

  青帝看見李強到來,忍不住嘆道:「小子,什麼好事你都要插上一腳……跟我來吧。」

  和李強說話的是青帝的分身,李強自己也是分身過來的,本體仍在閉關修煉。他帶著納善和際無涯,順著青木秘穴直接來到青帝的老巢。

  李強笑道:「師尊,我看還是早點封住青木秘穴比較好,沒想到仙界還有這麼個漏洞,哈哈,幸好只是弟子知道,要是給外人知道,這條路可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青帝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對這個徒弟,他沒法擺師尊的架子,李強現在的修為,比他只差一線,尤其是李強成為原界之主後,修為更是突飛猛進。

  李強曾經在幻星神陣的總樞紐中歷練過,當時的效果還不明顯,可是經過長時間的修煉和領悟,其收穫之大令人望塵莫及。

  李強一眼看見天演,他現在的見識非同一般,驚訝道:「這件神器了不起,是從鑫波古神藏裏得到的?」

  「是的,名叫天演,又稱天衍,共有三變,我剛參悟出第一變——滄海桑田,呵呵,才開始試驗第一個功能——彈指千年,本想看到結果以後,再召朋友來一起研究。既然你來了,那我就通知天姑和博聚,大家一起來參悟,如果能夠完成第二變和第三變,對我們的修為也許大有幫助,要不要加入?」

  青帝的口吻不像是對弟子說話,反而像是和朋友探討。

  李強心裏震撼不已。

  滄海桑田?天演的第一變,也就意味著時間的政變,開玩笑,這個神器未免也太厲害了吧,第二變又會是什麼?第三變難道能改天換地?

  他的興致立即被激發起來,說道:「我參加,呵呵,我也想知道,第二變和第三變會怎樣。」

  納善和際無涯站在遠處,兩人發現這裏的靈氣濃郁得似乎要凝結起來,加上他們無法靠近青帝,只好躲在一邊悄悄修煉。在這裏修煉的好處非同尋常,靜坐一個小時,可以抵得上平時修煉一個月。

  李強轉頭說道:「無涯、納善,別在這裏修煉,你們的修為足夠高,境界卻差了很多,現在不需要提升修為,而是需要提升境界。」

  兩人心裏都感到遺憾,這裏的靈氣實在誘人,但是李強的話不能不聽,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青帝的目光掃過兩人,忽然笑道:「有天演在,他們也能進去修煉,順便將本體放在天將輪上……唔,身體太弱了……」他考慮了片刻,又道:「你可以用分身來照顧兩人的本體,有天將輪的鍛煉,呵呵,兩人的收益一定會突飛猛進。」

  李強仔細詢問了一下修煉過程,問道:「在天演中……會影響到現實的修真界嗎?」

  青帝說道:「我也不清楚,只有完全掌握了天演才能知道,還有……嗯,還是等天姑和博聚來了再討論吧,他們倆可以先進入天演。」

  其實青帝也不知道,天演中的世界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所以他才會讓秦小天進去試驗,試驗的目的就是想證實天演第一變的結果會是什麼。

  納善和際無涯兩人的選擇和秦小天一樣,去地球。

  納善去了清代,際無涯原本想去漢代,但是天演的功能還未完全發掘出來,去唐代已經是極限,所以他被發送到了元代,附身在一個剛死的奴隸身上。

  李強分出八個身外化身,他的本體還在原來的地方修煉。有八個化身足夠應付一切,四個化身負責保護和鍛煉納善和際無涯的本體,另外三個化身幫助青帝穩定天演,最
後一個化身和青帝的化身討論天演的變化。

  天姑和博聚來得很快,兩人和青帝的關係非同一般,對青木林也很熟悉。

  天姑微笑道:「開始參悟天演的第一變了?」

  青帝搖頭道:「可以啟動第一變,但是不知道有什麼後果,現在放了三個人進入其
中,都是寄生附體,以此來干擾天演中的世界,呵呵,也許能破開我心中的迷霧,最近
幾天……天演的變化越來越多,暫時還能控制,不過不知道能夠控制多久,所以請你們
倆過來幫忙。」

  博聚上人目光敏銳,笑道:「你徒弟也是來幫忙的?呵呵,他的實力不錯,可以幫
上大忙。」

  天姑咯咯笑道:「小傢伙死掉了……」

  際無涯附生在一個奴隸身上,剛剛回醒沒幾天,還沒有開始修煉,就犯起大少爺脾氣,幹活難免出錯,竟被主人用鞭子抽死,憤怒的靈魂捲起一股怨氣,以至於天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她說道:「帝君,以你的修為,難道不能給他找一副好皮囊?」

  眾人眼看著際無涯的靈魂進入一個剛死去的士兵體內。

  青帝搖頭道:「很難控制,最初一次可以得到一些幫助,再次附生就會消散一部分記憶,若能修煉有成,再次附生才會更強。」

  博聚上人說道:「也就是說……你也無法掌握天演的第一變,呵呵,真是期待啊。」

  天姑看看逆天寶鏡,搖頭道:「用靈魂附體的辦法來千擾天演的運轉,有意思,好,我加入。」

  ※※※※※※※※※

  秦小天不知道青木林那裏的變化,竟然聚集了四個即將成神的頂級高手。他在陸家莊一住就是十年,從煙境一直修入瀾境。最近一段時間,他開始心神不寧起來,知道自己不能這樣繼續枯坐修煉。

  到達瀾境後,自保之力大增,即使對方是元嬰期的高手,也有一拼之力,所以他產生了出去遊歷的想法。

  十年間,秦小天幾乎一直躲在小屋裏,很少出去,一年中大約只有十幾天在外面。陸家莊的人除非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才會到茅草屋來求援,其餘時間沒人來打擾他。這十年中他也幫陸家莊渡過了幾次難關。

  這些年來,秦小天刻意保持孤寂,不想和任何人有親密的關係,心裡總認為自己應該斬情絕義。

  修行就是逆天而行,就是拋棄一切,這份領悟,是在他靜坐一年後體悟到的。

  這一年中,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因此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條修行的捷徑,豈不知修行從來沒有捷徑,他現在得到的僅僅是一份體悟,一份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境界而已。

  他脫下身上的綢緞外衣,換上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褲,頭髮繫在頭頂心,用一塊藍色的布包住,一根木簪橫插固定,寫了一份書信放在桌上。

  他不打算向莊主當面告別,提了一根哨棒,轉身走出茅草屋,隨手收掉屋外的禁制,向後山走去。

  一時間,秦小天有些迷惘,不知道該去哪裏,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尋找靈脈和煉器用的材料。

  沿著官道一路向前,漫無目的地走著。

  秦小天的確是個路盲,他只能辨認出大致的方向,不過往什麼方向走他都不怕,戒指裏有的是金銀珠寶,吃飯喝酒純粹是為了更像一個凡人,倒是近來喝酒比較上癮,戒指裏還藏著幾罈好酒。

  來到宋朝已經十幾年,秦小天對周圍的情況還是不太瞭解,他以前上學時學習就不是很好,歷史更是一塌糊塗,再說,這個世界末必就是歷史上真正的大宋朝。他也不想去費心思瞭解,只要能夠修行,能夠自由自在地活著修行,其他的事通通不管。

  秦小天從來沒有如此快活自在,一路行來,遊山玩水,他以旁觀者的心態,觀察著這個世界。

  這個朝代還算比較富裕,貧富差距很大,商業很發達,當然不能和現代社會相比。土匪強盜極多,官府經常剿匪,主要手段卻是招安。

  秦小天漸漸開始理解,這個世界為什麼有那麼多綠林土匪。普通農民別說是吃肉,有的連吃飯都成問題,有些人活了幾十年,都從來沒有嘗過肉味,如果去當土匪,雖說不能經常吃肉,至少可以吃得上飽飯。

  一路上,遇到過無數次土匪強盜打劫。秦小天一身破舊粗布衣褲,加上一根哨棒,只要那些土匪強盜不過分,他也就不反抗。

  可是總有一些不長眼的土匪,連他身上的破衣爛褲也不放過,這時,他就會忍不住大打出手,然後衝上山去搶劫。

  對於想要他命的土匪,一概斷腿斷腳,但只傷人不殺人。很快,他的名氣就在綠林中傳開,人稱小鬼手,一旦被惹急了眼,專門殘人四肢。

  秦小天本想到大名府去找猴子張厚,一個月後,卻發現自己迷路了。他既沒有宋朝的地圖,對地名也不熟悉。

  ※※※※※※※※※

  這天,來到一座城市,城門上方倒是有名字--汾州。

  秦小天直撓頭,心想:「靠,汾州是什麼地方?」

  汾州城,有護城河環繞,還有甕城。

  古代的城市和現代完全不同,就像一個全封閉的烏龜殼,城門更是防禦重重,甕城猶如平放的弓,凸出城門外。城市孤零零地獨立在大地上,城外很少有房屋,周圍是稀疏的林木和雜草叢生的土地。

  汾州城中心是鼓樓,城門外還有四關,完全是一副全防禦的格局。在冷兵器時代,這大約就是所謂的固若金湯,躲在城中,外面一般的攻擊很難破開這個烏龜殼。

  城門口有不少人進出,甕城裡更是人多,還有馬匹、驟於、驢子、駱駝等等牲口。都在等著接受進城的檢查。

  秦小天混在人群中,悄悄地溜了進去,獨身一人,手中又沒有什麼行李,守城的兵丁不會注意。

  汾州城的位置在現代屬於山西省,城內有九街十八巷,石板路,沿街有酒樓飯店客棧,在宋朝是一座比較大的城市,靠近河東路的太原府,也是一座邊關城市,再過去就能到達西夏國的邊界。

  秦小天沿著大街一路走去。汾州城有不少酒樓,大都是兩層的木結構樓,他選擇了一家人最多的酒樓。在外面混了那麼久,知道人多的飯店酒樓,菜餚一定有特色。

  晌午時分,是客人最多的時候。

  秦小天剛剛來到門口,還沒有進門,一個夥計就擋住了去路,不耐煩地說道:「去!去!要飯到外面等著,等我收桌的時候……你再端一個碗來盛,這時候沒有剩菜殘羹……」

  又被人當成叫花子,秦小天心裡極度不爽,一把揪住夥計的脖領,抬手就扔了出去,說道:「給大爺找一個座位!」

  小夥計落在地上並沒有跌倒,只是踉蹌了幾步。這是秦小天手下留情,出手的分寸把握得極好。

  那個夥計剛要大叫,旁邊一年齡比較大的夥計說道:「哎,小夥啊,你幹什麼?哪有將客人向外推的?」

  夥計急道:「他是……他是叫化子啊。」

  那個老夥計說道:「他臉上刻著叫化子嗎?趕快領著客人去找座位,讓掌櫃的看見可就不好了。」

  小夥計心中惱怒,眼珠一轉想出一個損招,說道:「樓下已經沒有位置了,客官,
請上樓!」

  樓上空著三張大八仙桌,其中有一張大桌靠著臨街的窗子,秦小天一眼就看中,他
一屁股坐下,說道:「好酒好菜只管上,要快啊。」

  小夥計說道:「客宮,這三張桌子有人定下了,請到這裡來……」他指定的座位是
樓梯邊的一個角落,擺著一張很小的案几和一個小凳子,即使是大白天,那地方也是黑
乎乎的。

  秦小天怒道:「不去!就這裡蠻好!」

  小夥計有點狗眼看人低,說道:「這是汾州城周大爺定下的位置,你坐了……小心
討打!。」

  秦小天聽得哭笑不得,無力地擺擺手,說道:「好酒,好菜……喂,你過來。」見小夥計一副不樂意的模樣,忍不住想給他吃點苦頭。

  小夥計嘀咕道:「什麼?過來幹什麼?」一邊說一邊來到秦小天的身邊。見客人勾勾手指頭,他明白是讓自己彎下腰,俯身問道:「什麼?」

  秦小天大喝一聲:「呔!快點上菜!」

  撲通!

  小夥計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一隻耳朵叫道:「哎,哎,我……聽不見了……聽不見了!」

  樓上的客人都看過來,一個老人說道:「這小夥計成心欺負人,這麼大的聲音,我耳朵不好都聽見了,他竟然說沒有聽見,這不是瞎說嘛。」

  小夥計不敢再和秦小天鬥,捂著耳朵下樓去了。

  酒樓的規矩,客人來了,先上一壺熱茶,然後擺一碟果品,等候上菜。小夥計記恨秦小天,下樓後就忙著給別的客人上菜端酒,不一會兒就忘記樓上還有一個在等著上菜的人,很快就過去了二十分鐘。

  秦小天一個人呆坐在那裡,他並不餓,只是饞酒,想要嚐嚐汾州酒的味道。他的火氣逐漸升起,又是十分鐘過去,一股無名之火直衝腦門。

  所謂的修行修心,就是為了體驗人生百態,不能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前段時間的潛修能夠提升修為,但是境界還無法提升,到了人世間,心態最需要調整,應該是隨心所欲,如果秦小天強壓下怒火,對修行反而不利。

  啪嚓!一巴掌下去,硬木的八仙桌四分五裂,緊接著是一聲怒喝:「掌櫃的!給老
子滾上來!」

  聲音陡然炸響,樓上的客人猶如遭到雷劈,一個個捂著耳朵抱頭鼠竄。樓下的客人見狀,也趁亂逃跑,七、八個夥計東拉西扯急得直跳腳,忙到現在,不但沒有算帳收錢,連小費也沒有收到,白忙了大半天。

  掌櫃的也被嚇住了,那聲音猶如霹靂一般,震得整座酒樓直抖,灰塵四散。他哆嗦道:「樓上……樓上……是,是誰啊……」

  「上菜!上酒!」

  乒啪!喀嚓!

  掌櫃頭頂的樓板上突然多出四條桌腿,那是被秦小天一巴掌拍下的,八仙桌沒有散掉,而是插入地板中,四條桌腿直接穿透樓板。

  樓上樓下的客人一哄而散,掌櫃的又急又怒又怕,帶著一幫夥計提著菜刀木棍,哆嗦著爬上樓去。

  小夥計一眼看見秦小天,氣憤地叫道:「又是你!你……你想幹什麼?」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上菜,上好酒!你這鳥店要讓客人等多久?」

  小夥計急道:「你……你有錢吃嗎?」

  秦小天微微一笑,抬手扔出一錠十兩重的黃金,說道:「哦,這是什麼?」他一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喝道:「好酒,好菜!快點!惹得大爺性發……翻轉你這鳥店!」和土匪打交道太久,說話難免帶上土匪的腔調。

  很快掌櫃的就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氣得胖臉上的肉直哆嗦,指著小夥計一連聲地臭罵。

  從秦小天扔出一錠金子,小夥計就嚇呆了,自己不但得罪了客人,還得罪了掌櫃,以後的日子可沒法過了,他不禁號啕大哭起來。

  秦小天嘆了口氣,說道:「好了,一切損失由我來賠,快點……上菜,上酒!哎,見鬼了!」

  掌櫃的一腳踢去,罵道:「還等著看什麼!去,拿最好的酒,上最好的菜!小夥,去我房間取好茶來!」

  菜餚好酒好茶流水價送上來,秦小天居中坐著,一大桌酒菜豐盛之極。

  掌櫃的忙前忙後好不容易歇息下來,門外忽然湧進來一群人,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拿著毛筆的手不由得一抖,帳本上立即糊了一大塊。

  他心中暗罵那個小夥計,放下毛筆,堆出滿臉的笑容,說道:「周老爺,您來了。」

  周老爺在汾州城裡算是一號人物,姓周名大羅,綽號老閻羅。他是汾州一帶有名的商人,暗地裡是西夏國的走私販,也是汾州和西夏國交界處最大的馬賊頭目,手下有一班武藝高強的好漢,專門打劫別的商隊。

  掌櫃的滿臉油汗,不知道該如何向周大羅交代。

  周大羅說道:「李掌櫃,菜要快點上,酒……先來兩罐老汾酒,你知道規矩,別摻水,哈哈,居地兄請!」

  掌櫃的緊張得渾身發抖,人急生智,說道:「呵呵,周老爺,今天客多……」

  周大羅打斷他的話頭:「什麼?客多?客多怎麼空蕩蕩的?」

  掌櫃的滿臉堆笑:「就是為了招待周老爺,小店特意請他們提前走開了,特為周老
爺騰出大堂,下面既寬敞又舒適,周老爺,坐樓下比樓上舒服。」

  周大羅無所謂坐哪裡,他說道:「好,那就安排在下面,要快!」

  掌櫃的鬆了一口氣,立即安排所有的夥計在樓下清掃整理,擺放大桌,廚房裡也忙得熱火朝天,如此一來,又把秦小天忘得乾乾淨淨,樓上的夥計下樓後就沒有再上來過。

  秦小天對菜餚不講究,但是酒不能沒有。

  這裡的老汾酒不錯,桌上擺著四壺酒,一壺差不多有一斤,他喝得很快,半個小時就喝得乾乾淨淨,又開始坐著乾等。

  掌櫃和夥計一個也不上來,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

  「上酒!」霹靂一聲震天響。

  周大羅剛剛端起酒杯,就聽見樓上突如其來一聲吼,嚇得老爺手一抖,酒杯「啪嗒」一聲掉在桌上!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掌櫃的腿一軟坐在地上,心裡哀嚎道:「我怎麼把樓上那位忘記了……」可憐他連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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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紛亂塵世

  居地瑞犬是西夏黨項人,他有個綽號叫孤犬,生性殘忍狡詐,是西夏和大宋邊界著名的馬賊頭目,手下有四百多名凶悍的馬賊。

  這次他來汾州城,是為了找周大羅銷贓。

  剛才秦小天的一聲斷喝,居地瑞犬同樣也嚇了他一跳,好在沒有端著酒杯,不然的話也難保酒杯落地。

  「哈哈,老閻羅也會需怕?」

  居地瑞犬長相十分醜陋,咧著大嘴,一口黃斑牙架著臭氣噴出,熏得周大羅直皺眉頭,心裡火氣騰騰直冒。他覺得自己下不了台,大怒之下,喝道:「樓上是哪個賊廝鳥?滾下來!」

  老爺發話,手下人自然坐不住,五個大漢拔出腰刀就衝上樓去。

  沒有預料中的打鬥聲,也沒有喝罵聲,樓上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半點聲息也無。

  周大羅和居地瑞犬各帶了十五個手下,都是最彪悍的下屬,衝上樓去的是周大羅的下屬。

  居地瑞犬輕輕一揮手,說道:「去五個人,我要活的。」

  五把彎刀拔出,五個精幹的馬賊一聲不吭地衝了上去。

  樓上依然是一片死寂。

  眾人心裡開始發毛,周大羅和居地瑞犬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透出一股懼意,周大羅揚聲道:「樓上是哪位朋友?請下來說話!」

  「你讓我下來就下來啊,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想要見的話,嘿嘿,你上來啊。」這次的聲音不是霹靂,既懶散又悠閒,還有一點點挑釁的味道。

  周大羅明白自己遇上高人,他稍稍猶豫了一下,笑道:「好!」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居地瑞犬也算是好漢一條,聞言站起身來,大笑道:「我也去!」掌櫃的端著一個托盤,放著四壺酒,抖著兩條腿也要上去,今人倒楣透頂,不停的出錯,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叫來那個闖禍的小夥計,說道:「端上去!」

  小夥計眼淚橫飛,彷彿樓上是一個吃人的魔鬼。

  十個漢子猶如十座雕像,保持著向前衝的各種姿勢,只是一個也動不了,都被一個小禁制控制住。

  秦小天坐在桌前,看著周大羅和居地瑞犬小心翼翼地從樓梯口冒出腦袋,神態悠閒地笑道:「膽子不小,嘿嘿。」

  周大羅拱手道:「你……我手下的兄弟怎麼啦?」他不敢無禮,知道眼前之人非等閒之輩,語言間客氣了許多。

  居地瑞犬臉色煞白。那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都信奉鬼神之說,秦小大的手段嚇住了兩人。

  秦小天拈指輕彈,十個漢子發聲大喊一起撲向秦小天。在身體被禁錮的同時,他們的思維也被禁錮,所以他們只是覺得停頓了一下,並不知道自己剛才被固定在地上。

  周大羅和屈地瑞犬同聲大喝:「住手!退下!」

  有兩個大漢衝得太快,已經來到秦小天身前,就像是撞到一堵堅硬的鐵壁,兩人頭破血流地栽倒在地。

  秦小天穩如泰山,拿著筷子無聊地點著桌面,筷子在桌面上點出一個個小坑。他顯得有些無奈,有氣無力地說道:「哎,見鬼了,要上壺酒……咋就這麼難?老子又不是不給銀錢。」

  那個惹禍的小夥計端著托盤,一路顫抖著上了樓,牙齒發出得得的敲擊聲。

  秦小天不由得笑了,調侃道:「小夥計啊,你這樣做人可要不得,見弱小就欺辱,見強大就顫慄,典型的欺軟怕硬,好了,酒放下……你下去吧。」

  小夥計轉身下樓,就聽見樓悌一陣骨碌亂響。

  「請坐!請坐!」

  秦小天用手中的筷子敲擊著桌子邊緣。

  周大羅拱手道:「請問貴姓大名?」兩人落座。

  「哎,坐下喝酒,難得兩位主動上來,小伙!上三罈汾州老酒!」

  周大羅不由得苦笑,知道秦小天不願說出自己的名字,又道:「老夫姓周,周大羅,這位是居地瑞犬,西夏國的一位朋友。」

  秦小天滿不在乎地拱拱手,說道:「幸會……嗯?西夏人?怪不得打扮與眾不同……哈哈。」他這才注意到居地瑞犬的外表。

  那是一個中年漢子,皮膚黝黑粗糙,臉上的皺紋猶如木刻一般,嘴巴有點臭烘烘的,一雙眸子射出陰冷的光芒,頭髮的式樣非常古怪,和漢人完全兩樣。

  他的漢語很好,聽得懂秦小天說的話,不過沒有絲毫惱怒的表情,神態自若地拿起一隻碗,倒了一碗酒,說道:「乾!」一口喝掉,眼裡流露出一絲挑釁的意味。

  秦小天啞然失笑,目從和陶一遙道長拼過酒後,他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也養成了經常喝酒的習慣,沒想到竟然有人用酒來挑釁。

  殊不知西北苦寒之地,西北的漢子大多喜喝烈酒,居地瑞犬是馬賊,喝起酒來就像是喝水,由於看不透秦小天,所以用喝酒來試探。

  秦小火不露聲色,端起一碗酒喝下,笑道:「一起來?」

  周大羅不甘示弱,他也是喝酒的好手,雖然比不過居地瑞犬,但是十來斤烈酒不在話下。他笑道:「好,好,一起來。」片刻工夫,每人喝了五、六碗酒。周大羅心知不妙,笑道:「樓下還有不少兄弟,讓他們一起來喝?」

  秦小天暗笑,知道周大羅開始心虛,樓下還有二、三十人,一起上來,顯然是想灌醉自己。不過他滿不在乎,說道:「一起來。」

  掌櫃的和夥計們全都傻了眼,幾十個大漢拼酒,即使酒窖裡藏了二十幾罈汾州老酒,也不夠喝,只好派夥計到別的酒樓運酒來救急。

  一開始,是居地瑞犬和周大羅拼秦小天,很快周大羅就敗下陣來。居地瑞犬越喝越心驚,最後是他手下一幫弟兄來救駕,輪流上前乾酒,秦小天來者不拒,一路喝下去。

  終於放翻最後一個人,秦小天忍不住好笑。

  論酒量,他也許比居地瑞犬厲害,但是絕對沒有可能拼倒三十幾個大漢,喝到後來他不得不作弊,強行煉化吞下的酒液,這才喝翻那麼多人。

  他站起身來,又扔出一錠黃金,大搖大擺地走出酒樓。

  掌櫃的帶著夥計來到樓上,一個個心裡叫苦不迭。只見幾十個人漢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鼾聲響成一片,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酒味,滿地都是嘔吐之物。幸好秦小天丟下兩錠黃金,看在金子的份上,掌櫃只能捏著鼻子帶領上十個夥計收拾打掃。

  莫名其妙拼了一場酒,秦小天心情不錯,剛才那兩人顯然不是普通老百姓,不過他也不在乎,對他而言,這只是一次遊戲,因此連名字也沒有告訴對方。

  在汾州城裡繞了一圈,秦小天漸漸失去興趣,他只購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最主要的是調味品,便轉身離開汾州城,漫無目的地沿著官道向前走去。

  至於去哪裡他並不在意,在陌生的世界裡,長時間的離群索居,缺乏外界的刺激,沒有朋友的孤獨,一點點積累在心中,使他慢慢失去了與人交往的熱情。

  大片的荒地,稀疏的林木,野草雜生,不知不覺中,秦小天離開了官道,周圍越來越荒涼。

  又是一個深秋季節,寒風吹拂大地,秦小天孤零零一人穿行在草叢中,愈發顯得孤獨寂寞。

  依然是每天晚上修煉,白天就向前走,他要尋找靈氣濃厚的地方,但是沒有明確的方向,完全是憑著感覺走。

  這裡的靈氣和潛傑星差不多,他曾經體驗過仙界的靈氣,與那種濃郁得幾乎要凝成實質的靈氣相比,這裡的靈氣實在太稀薄,全靠使用古仙禁制,強行眾集方圓百里範圍內的靈氣,才算勉強夠用。

  在陸家莊的時候,秦小天煉製了一把飛劍,屬於很低級的飛劍,由於材料的限制和無法使用禁制爐的原因,無法煉製出更好的飛劍,只能算是臨時用劍。他有過煉製碎星劍的經驗,因此對這把劍毫無感覺,甚至還比不上潛傑星野修張淳的飛劍。

  他沒有給飛劍取名,這把飛劍長約一米,銀白色的劍體就像一片放大了的柳葉,中間寬闊,兩段尖銳。由於材料的原因,他無法收縮劍體,也不能收攝入體內。

  在修真界,除了特殊的飛劍,一般修真者煉製的飛劍,兩尺長就算很大,一尺左右的飛劍才算說得過去,好的飛劍大都在五寸至八寸之間,極品飛劍更小。像這樣一米長的飛劍,如果有修真者在場,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

  幾次想要重新煉製這把難看的飛劍,都因為缺乏材料而罷手。只有一個方法可以運用,但是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那就是反覆的精煉,用仙靈之氣蘊養,耗時耗力,事倍功半,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這一日,秦小天來到黃河邊,他不知道這就是黃河,只是覺得河水很渾濁。他沿著河岸向前行走。

  黃河邊生長著很多野棗樹,顯得荒涼清冷,不時地有一些小動物竄出草叢,看見有人又驚慌地逃開。河而上看不到任何船影,也沒有人跡。這裡是大宋和西夏國的交界處。

  秦小天走著走著就走入了黃河裡,曾經在烏海中闖蕩過,黃河在他眼裡也就是一條小水溝,一道禁制逼開河水,身體漸漸沒入水中。

  河水很渾濁,但是方圓百米內的一切都印在他心中。魚類很多,河底淤積了大量的泥沙,沒有發現需要的材料。反正閒著沒事,他就逆著河水向上游而去,不時地可以察覺到河底的沉船,還有各種各樣的雜物。

  忽然間,他心裡一動,迅速來到河中央,那裡有一塊臥牛大小的石頭,他覺察出其中有異。

  那裡面應該含有天金淬,金性精華。秦小天開心不已,要在地球上尋找材料太難了,這段時間在路上,幾乎沒有找到一樣有用的材料,只找到一些煉丹用的靈草。他心裡琢磨:「也許要到靈氣濃厚的地方尋找,才能找到合適的材料。」

  天金淬可以淬煉出飛劍的劍體,是非常罕見的材料,即使在潛傑星他也沒有見過。在附體前,他反覆學習過各種玉瞳簡裡的知識,所以能辨識山這塊石頭中的天金淬。

  他用鎮咒托起巨大的石塊,緩慢地向岸邊移去。只要提取出這塊石頭中的天金淬,就能重新煉製飛劍。

  烏黑色的石頭,形狀猶如一頭臥牛,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河水沖刷,表面上坑坑窪窪顯得很怪異,這是一塊隕石。

  秦小天先用飛劍慢慢敲開隕石的表層,找到一粒細小的天金淬,隨即打出靈訣。只有用收寶靈咒才能得到隕石中所有的大金淬,前提是要有一點樣品。

  靈咒發出後,堅硬的隕石發出劈劈啪啪的震顫,一絲絲裂縫延伸開來,很快就佈滿了隕石的表面。

  轟然一聲巨響,隕石猶如被巨錘砸中,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石塊,裡面的天金淬被靈咒禁制,迅速飛入秦小天的戒指中。總共得到十幾塊雞蛋大小的天金淬,還有一把細小的碎粒。煉劍的材料終於有了。

  此地荒涼而無人煙,秦小天隨手用禁制佈置了一個防禦陣,立即開始重新煉劍。修為達到瀾境後,禁制爐可以勉強成形,但是由於修為不足,還難以持久。好在有過煉製的經驗,在分寸的把握上,秦小天顯得遊刃有餘。

  禁制爐形成,首先是提純材料。

  修為在煙境時,秦小天還無法形成禁制爐,所以第—把飛劍煉製得無比醜陋。現在的修為達到瀾境,用禁制爐就可以提純材料,雖然提純的速度還不太理想,畢竟有了可以使用的禁制工具。

  秦小天將飛劍扔進禁制爐內,彈入一點無焰之火,這縷本命火推動了禁制爐的運轉,粗糙煉製的飛劍接觸到火焰立即融化開來。

  這把飛劍的材質實在太差,片刻間就熔化成銀色的液體,大量的雜質迅速從禁制爐口噴出,大約十分鐘後,僅留下拳頭大小的一團銀液,根本不足以煉劍。

  收攝起這團銀液,開始提純天金淬。普通的煉製方法很難提純這樣堅硬的物質。有禁制爐和無焰之火,天金淬逐漸熔化,速度並不算快。秦小天有過提純和煉製的經驗,知道不能性急,他一點點地加溫,慢慢地鍛煉。

  有天金淬架構劍體,飛劍就不會太差。天金淬本身就是一種極品的煉器材料,在修真界也很少見,奇怪的是竟然能在地球找到,秦小天很是開心。能夠有一把合用的飛劍,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就有了很強的自保能力。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附體在這個叫花子的軀殼裡後,他就很在意自己的安全,以前似乎沒有這種感覺。而且他現在很喜歡金銀珠寶,明知道這些東西沒啥用處,還是會忍不住收集。他在反思的時候,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秦小天先用靈訣鍛打液化的天金淬,經過十幾天的鍛煉,收攝掉多餘的天金淬,加上前面收攝的銀液,留下的天金淬足夠煉製一把飛劍。

  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素白。

  轉眼六十多天過去,飛劍已然成形。

  和碎星劍不同,這一次是直接成形,比碎星劍的檔次低得多,因為他的功力和修為不足。材料雖然不次於天金砂,但是其他材料缺乏,所以少了幾個煉劍的步驟,煉成的飛劍也就弱了許多。

  劍體的形狀比較奇特,就像一隻展翅飛行的蝙蝠。

  這不是秦小天故弄玄虛,而是天金淬在禁制爐中自然生成的形狀。猛一眼看去,這隻蝙蝠就像一把雙刃斧頭,只是沒有握柄而已。烏黑的顏色,上面綴著無數個金星和一絲絲銀線,只有巴掌大小。不同於碎星劍的是,它比較容易收攝入體內。

  這把飛劍還必須蘊養一段時間才行。飛劍在他掌心中滴溜溜亂轉,秦小天的心神漸漸沉入劍中,一種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湧上心來。

  禁制爐已經散去,一把飛劍懸在空中。秦小天也不急著趕路,索性留在黃河邊蘊養新煉製的飛劍。

  由於劍體酷似飛翔的蝙蝠,顏色黑沉,所以取名為夜蝠。

  夜蝠劍隨著秦小天的手指緩慢地轉動,速度逐漸加快,發出陣陣嗡嗡聲,彷彿蚊蠅扇動翅膀。

  秦小天心中比較滿意,夜蝠劍雖然不如碎星劍,但是可以蘊養,可以經常鍛煉,其功能也會逐漸增強。

  他一點點增加控制的力量,試驗各種控劍靈訣,夜蝠劍隨著靈訣不停地變幻。

  這只是初步手段,一旦收攏到體內,就可以用神識指揮,蘊養成功後,只要心念微
動,夜蝠劍就能按照心意飛出。

  秦小天一隻手虛托夜蝠劍,一隻手解開防禦禁制,他不再需要禁制的保護,沿著黃河向上遊走去,夜蝠劍猶如一隻蝙蝠環繞在他週身飛翔,一時半會兒飛劍還無法收攝起來。

  沒日沒夜地蘊養飛劍,漸漸地,夜蝠劍越來越靈敏。秦小天認為火候已到,開始嘗試收攝飛劍。

  一次失敗,兩次失敗,連續十幾次失敗後,他明白一個道理,一句老話,欲速則不達,這次又犯了同樣的毛病。

  一旦可以御劍飛行,秦小天就徹底解放了,不論去哪裡都不用長途跋涉,飛劍的速度快逾閃電,千里之遙片刻即至,不用像現在這樣辛苦奔走。

  他將夜蝠劍拍進左臂的皮膚裡,一隻唯妙唯肖的蝙蝠刺青出現在手臂的皮膚上。這還不是收攝,只是暫時隱在手臂上。每天修煉的時間一到,他就停止蘊養飛劍。既然性急不得,就乾脆定下心來,按部就班地認真修煉。

  雪落雪融,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這段時間的苦修,讓秦小天的實力提升了一大截,不但可以御劍飛行,夜蝠劍也順利地收攝入體內。這幾天他不停地使用夜蝠劍,嘗試著各種運劍方式。

  荒原上泛起片片嫩綠,初春的天氣,微風吹拂,絲絲春雨濕潤著大地。

  秦小天不知道自己在荒漠上轉著圈子,走了那麼久,其實還在西夏國和大宋國的交界處。

  這天,他發現一座小鎮,土牆高達七、八米,狹窄的門洞,小鎮裡都是土壘的房屋,往來的民眾顯得黑瘦幹練,幾乎人人攜帶兵刃弓箭,要不是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他還以為到了一個兵營裡。

  看小鎮中人的打扮可以確定是宋人,沒有西夏人那種怪裡怪氣的頭髮樣式,時而有人騎著馬進入小鎮。秦小天懸停在空中,仔細察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人物,他悄悄地落在小鎮外面。

  「何家堡」,土牆門洞上方嵌著的青石上刻著三個大字。

  這一路上常常看到這樣的土堡,比如:馬家坡、閻家溝、韓家梁、維家村之類的,大都是由一個家族構成。

  何家堡是通往西夏國官道的一個小鎮,有各種商人和馬隊經過,相當於一個驛站,只不過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

  秦小天重新恢復原貌,依舊是一身麻衣,手中提著棗木棍,他的外貌已經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人模樣,身體還有些瘦弱,臉色卻很紅潤,氣色極好,眉清目秀的,就像一個讀書人,只是穿著比普通人差一點。

  何家堡離官道大約有幾里路,在官道上可以看見何家堡高高的土牆。秦小天落在野地裡,慢慢地走上土路,向著何家堡的門洞走去。

  戒指裡的食物還有不少,但是酒已經喝光,進何家堡的目的就是補充一些酒水。西北苦寒之地,酒的消耗量極大,所以每個小寨土堡裡都有酒窖,專門儲存烈性燒酒。沿街有很多的棚子,販賣各種酒水和飲食。

  秦小天的樣子雖然惹人注意,但是沒有人阻擋,他在狹窄的街道上逛了一圈。土堡內部不大,三橫兩縱的小巷,主要街道只有一條,旁邊有不少小食鋪。他隨便挑選了一家,坐下後說道:「十斤燒酒,兩斤羊肉。」

  一個人吃兩斤羊肉在西北不算稀奇,吃得更多的人有得是,但是一個人要十斤燒酒的可不多,尤其是這樣一個瘦弱的青年。

  旁邊的人都扭頭看他,一個個眼裡流露出質疑和鄙夷的神色,裝好漢可不是這樣裝的。

  秦小天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若無其事地打量著街道上的行人。

  「二十斤燒酒,十斤醬牛肉,十斤紅燒羊肉……十斤麥餅,老闆,快點啊!」

  坐在棚子裡吃飯的人更加驚訝,又來了一個更能吃的人。

  秦小天也很好奇,回頭一看,不由得笑了,說道:「陶一遙?陶道長,老道你怎麼在這裡?」

  十多年沒見,陶一遙依然原樣。

  陶一遙稍稍一愣,也大笑起來,說道:「是你啊,十多年多沒見了吧,呵呵。」

  他來到秦小天旁邊,一屁股坐下,說道:「兄弟,你也是來搶……那個的?」

  秦小天心中一動,隨口應道:「是啊,搶……那個啥,呵呵,呵呵呵。」

  幾十年過來,別的也許學的不好,心思靈動和隨機應變學得還算不錯,至於要搶什麼,以後再慢慢下工夫套取。

  反正陶一遙也是修真者,他想要搶劫的東西,一定是修真者需要的,這種好事如何能錯過?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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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馬賊火拚

  陶一遙小聲道:「喂,兄弟,洒家一個人勢單力孤,有沒有興趣一起行動?得到以後……洒家六……你叫……」

  多少暫且不論,但是不能立即答應。秦小天笑嘻嘻道:「我七……你二……」

  「啊?」陶一遙沒想到秦小天這麼黑,尷尬地笑道:「一家一半,呵呵。」

  秦小天壓根不知道要搶什麼,說道:「對半分也說得過去,那就這麼定了。」兩人擊掌為誓。

  陶一遙十分得意,他知道秦小天會古怪的咒法,而且修為也比自己高,心裡一高興,忍不住大聲道:「店家,還不快上燒酒!」

  大碗篩酒,大塊切肉,熱氣騰騰的牛羊肉端上桌來,陶一遙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一口喝乾,長嘆道:「西北地廣人稀,天高皇帝遠,民風彪悍,唉,除了燒酒有點特色外,其他的很難和開封東京相比,老道雖然喜歡吃肉,但是天天吃肉啃骨頭也吃不消。」

  秦小天很想知道這傢伙要搶什麼,又不便直截了當詢問,說道:「不想吃就不吃,誰逼你吃?再說了……以你的修為,還需要吃嗎?」

  陶一遙嘿嘿笑道:「從小就喜歡吃肉,有癮了,戒不掉,嘿嘿,洒家只是抱怨不好吃而已……」他又拿起一碗酒,說道:「來,乾一碗!」仰頭倒進嘴裡,咂咂嘴,大聲道:「店家,你的酒摻水!」

  小食鋪是夫妻檔,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老闆娘三十來歲,是個潑辣的女人,聞後大怒:「摻水?老娘的酒……是正宗的汾州老酒,從來不摻一滴水……賊漢子,你敢誣賴,老娘絕不甘休……」隨後就是殺千刀、賊男女的一頓狂罵。

  秦小天目瞪口呆之餘,不由得大笑。

  陶一遙依舊一碗接著一碗喝酒,不時地抓起幾塊牛肉塞進嘴裡,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秦小天笑了幾聲覺得無趣,也端起碗來喝酒。這酒的確摻了水,經常喝酒的人,尤其是經常喝好酒的人,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老闆娘越罵越來勁,陶一遙終於忍耐不住,抬手射出一塊拳頭大的牛肉,準確地打入老闆娘的嘴巴裡,罵聲頓時變成一片嗚嚕咆嚕聲。老闆娘好不容易吐掉嘴裡的牛肉,二話不說進了屋,轉瞬間,就見她拎著一把剁肉的砍刀衝出來。

  「老娘殺了你!」

  秦小天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堪稱西北母老虎。他饒有興致地看陶一遙怎麼辦。

  陶一遙搖頭道:「兄弟,難道你就看著洒家被人砍?」

  秦小天笑著點頭道:「我很好奇。」

  這句話剛說完,老闆娘手中的剁肉砍刀已經落下。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喝彩:「好!好婆娘!」、「砍死他!哈哈!」、「瘋了!幸好我沒有惹她!」、「老闆……一定很可憐。」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乒!砍刀剁在桌子上,別人也許看不清楚陶一遙是如何躲閃的,秦小天卻看得明白。

  老闆娘滿臉通紅,用力拔著陷進桌子裡的砍刀。陶一遙拿著一支筷子,輕輕地敲在砍刀背脊上,叮叮幾聲,砍刀猶如被釘錘敲擊,一下子就深陷進去。他笑道:「使勁拔!用勁!」

  老闆的臉色青紅不定,畏畏縮縮地來到陶一遙身後,說道:「何娘,算了,算了……」

  「幫老娘拔刀啊!」

  眾人一片哄笑,就在這剎那間,老闆忽然揚手劈向陶一遙的後腦,速度之快令人來不及反應。

  啪!

  「嗷嗚……」陶一遙中招,發出一聲怪叫。

  老闆手中拿的是一塊堅硬的鵝卵石,一下砸在陶一遙的後腦勺上,碎得四分五裂,陶一遙被打得腦袋亂晃。可是老闆卻沒有辦法再砸第二下,他的手就像斷了一樣,疼痛欲裂。開玩笑,修真者哪有那麼好打。

  陶一遙捂著腦袋跳起來。修真者的腦袋是比凡人硬,但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也會受到傷害。暴怒的陶一遙使出了飛劍,一道耀眼的銀光劈向老闆。

  秦小天沒想到老闆會偷襲陶一遙,正在發愣,陶一遙就使出了飛劍。

  即使再差的飛劍凡人也無法抵擋,一道銀光閃過,老闆的一隻手飛落在地,淒厲的慘嚎聲響起。何娘雖說彪悍,見丈夫斷掉一隻手也嚇懵了,她尖叫著撲上去,抱著老闆大喊救命。這附近食鋪的老闆夥計都是同一個家族的人,很快就有十幾個人手執刀槍衝了過來。

  秦小天一看不好,忙說道:「若是不想殺人,就快走吧。」

  陶一遙也沒有打算殺人,只是斷去老闆的一隻手,他苦笑道:「直娘賊,要不是最近修煉出了點小問題,洒家不介意大開殺戒……咦,有馬隊過來!」

  「馬賊來了!」

  報警的鐘聲急促地響起,行人在大聲叫喊,街上頓時一片大亂,衝過來的人群立即散開。

  何娘憤怒地盯著陶一遙,尖聲叫道:「老娘不會放過你們的!」扶著老闆向屋裡退去。

  家家戶戶緊閉房門,男人們提槍拿刀背著弓箭沿著街道向土牆跑去,其中也有一些壯婦和少年。

  秦小天驚訝道:「他們似乎一點也不緊張,個個神態自若,厲害啊。」

  陶一遙搖頭道:「這有什麼稀奇,這裡的人不但要對付馬賊,還要對付西夏的軍隊,甚至還要對付大宋的兵了,只要有人威脅到土堡,他們連天王老子都敢打……要不要去看看,很有意思的,嘿嘿。」他不懷好意地笑道。

  秦小天確實感到好奇,他見過冷兵器的群鬥,但是沒有見過馬賊的樣子,說道:「好,一起去看看,呵呵,馬賊若是攻入土堡,會怎樣?」

  陶一遙飛快地收拾起桌上的東西,他有儲物口袋,很快就收拾完畢,又提了一罈酒,說道:「走。」

  秦小天扔下一錠銀子,也提了一罈酒,跟著人群向土牆走去。

  大隊的騎兵環繞著土堡奔馳,馬蹄聲猶如滾雷一般,土牆上站滿了挽弓執刀的人。秦小天和陶一遙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向外張望。

  秦小天小聲問道:「他們會攻打土堡嗎?」他心裡有些想不通,土牆很高也很厚實,騎馬是無法衝進來的,這些騎兵也沒有攜帶攻城的器械,連梯子也沒有,如何攻打?

  陶一遙說道:「看樣子不是要攻打土堡,只是恐嚇。」

  果然,一個騎士飛奔上前,大聲說道:「何家堡的人聽著!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許進出何家堡,否則……殺無赦!」連說三遍後策馬離開。

  秦小天小聲問道:「什麼意思?」

  陶一遙笑道:「沒啥意思,也許他們是要打劫官道上的什麼人,所以堵住何家堡可
能給予的援助,嘿嘿,不知道這群馬賊要打劫誰?」

  秦小天說道:「飛上去看看?」

  陶一遙嚇了一跳,說道:「不可,太招搖了,你什麼也看不到。」

  秦小天眼睛忽然一亮,他看見一個熟人,笑道:「走,我認識那個馬賊!」拉著陶一遙就跳出土牆。

  兩人無視高達七、八米的土牆,輕飄飄地飛落在地,惹得土牆上的人發出一陣驚呼。

  秦小天揚聲道:「居地瑞犬!」

  原本已經策馬揚鞭向外奔馳的馬隊猛然拐彎,十幾個騎士快速向秦小天衝來。

  陶一遙急道:「洒家最近不能多殺人……你,你惹他們幹什麼?」

  為首的騎士正是居地瑞犬,他聽到有人喊叫,聲音就像是在耳邊響起,驚訝中撥轉馬頭,帶著十來個馬賊向回奔來,當看到秦小天時,不由得心裡一驚,心想:「怎麼是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麻煩大了,暗自祈求老天,這傢伙千萬不要是來搗亂的。

  秦小天笑嘻嘻道:「給我兩匹馬,我要看熱鬧。」他也不問居地瑞犬去哪裡,只要跟著就會知道。

  居地瑞犬無可奈何,知道這傢伙不是普通人,說道:「牽兩匹馬來。」心裡卻稍稍放鬆下來,看樣子秦小天不是來搗亂的。

  每個馬賊都有一匹備用馬,有的人甚至備有兩匹,找兩匹沒有人騎乘的馬很是容易。

  兩匹沒有馬鞍的光背馬被牽過來,陶一遙是老手,輕鬆地飛身而上。秦小天從來沒有騎乘過馬,但是一個能飛起來的人,無論在馬背上怎麼折騰,也不可能摔下來。他以笨拙無比的動作爬上馬背,惹得那群西夏馬賊一陣哄笑。

  陶一遙也在笑,居地瑞犬也在笑,秦小天自嘲道:「老子第一次騎馬,沒有掉下來就算不錯了……靠,你笑……再笑……」他手指一個哈哈大笑的馬賊,那傢伙「撲通」一下掉下馬去,指一個,掉一個,一連掉了五個,頓時笑聲全無。

  居地瑞犬收起笑容,咳嗽一聲,喝道:「走啦!駕!」他兩腿一夾,座下的黑馬就竄了出去。眼看著手下吃癟,他一句話都不能說,只有一走了之。

  幾個馬賊灰土土臉地爬上馬,他們隱約感覺到秦小天不好惹,也不敢再亂說話。

  其實從馬背上摔落並不丟臉,騎馬的人經常會跌下馬,他們早就習以為常,只是心裡對秦小天產生一種畏懼感,能夠不動聲色憑空將人弄下馬去,這等本事他們絕對沒有。幸好這裡不是戰場,若是在戰場上,一旦跌落馬下,一條命也就去了半條。

  憑藉著修仙得來的本事,儘管秦小天在馬上的姿勢很難看,但是馬跑的速度比得上最好的騎士。他在馬上幾乎沒有重量,馬匹當然覺得很輕鬆。

  居地瑞犬心裡越來越吃驚,不僅陶一遙騎馬的技術極好,就連秦小天也與眾不同。他現在是在策馬狂奔,兩人夾在馬隊中卻絲毫不落下風,尤其是秦小天,完全沒有初次騎馬人戰戰兢兢的模樣,而是悠閒地東張西望,根本不在意胯下奔馳的馬匹。

  他心想:「這怎麼可能是第一次騎馬?」自己手下的馬賊,每個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還沒有學會走路就接觸到馬匹,要論騎術之精,宋人根本不可能超越。

  秦小天稍稍扯動韁繩,那匹馬很乖巧,很快就按照主人的意思靠近居地瑞犬。

  「居地,你們打算搶劫什麼?」他的聲音很響,周圍的馬賊都能聽見,一個個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並且有意無意地和他扯開距離。

  居地瑞犬說道:「不是搶劫,是火拚,最近有一批無恥的傢伙,搶了我們的生意,所以……我們帶人去火拚。」

  「有意思,馬賊也有搶生意的……哈哈,好玩。」

  居地瑞犬的神情有點尷尬,他可不願意聽別人當面說自己是馬賊,這要是普通人,他早就一刀砍過去了,苦笑道:「呵呵,這個……呵呵……」

  馬賊的世界是以強者為尊,他不敢對付秦小天,一口惡氣只好出在那批馬賊的頭上,狂喝道:「加快速度,一個時辰後,必須趕到休息地!」狠狠一鞭抽在馬股上,胯下的黑馬發出一聲嘶鳴。平時居地瑞犬很少鞭馬,這匹馬感到很委屈,速度陡然提升上去。

  秦小天說道:「老道,這有多少人馬?我覺得最少有六、七百騎……」

  陶一遙笑道:「那是你沒有經驗,這裡最多只有二百五到三百騎,不會再多了。」

  秦小天嘆道:「好傢伙,三百騎就有這麼大的動靜,要是三千騎……我想不出會是什麼樣。」

  居地瑞犬忍不住說道:「三千騎……要是動起來的話,那是鋪天蓋地,膽子小的人……嚇得尿褲子也很平常,呵呵。」

  秦小天笑道:「尿褲子倒不至於,激動也許會有一點點。」

  居地瑞犬心裡納悶:這傢伙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被馬隊甩掉?從上馬的樣子,就知道這傢伙根本沒有騎過馬,而且騎的馬也很一般,怎麼能跟上自己這匹黑風馬。

  馬隊很快下了官道,順著一條小路拐向一片樹林。居地瑞犬大聲道:「下馬休息,渾鐵、嵬移少駒、千玉虎,各帶五人,散開來探哨,羅九月,你帶兩個人上官道,有情況馬上回來報告,其他人下馬休息,餵馬吃食。」

  幾個漢子大聲吆喝著,十幾騎飛奔而去。

  樹林很稀疏,但是足夠隱藏幾百人馬。這裡的樹林不同於南方的原始森林,樹木稀疏,林間有足夠的空地。

  秦小天飄然下馬,問道:「居地,你們準備打埋伏?」他毫無顧忌地問道。

  居地瑞犬無法可想,這傢伙一點也沒有作為客人的自覺性,專門打聽一些忌諱的話題。他搖搖頭,說道:「不是,這裡怎麼能埋伏?這裡只是一個休息的地方,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很近了。」

  說完轉身離開,走到人群中去,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衝到腦門。他不敢保證自己能控制得住,所以要找一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陶一遙笑咪咪地說道:「兄弟,你快要惹火他了,嘿嘿,小心狗急跳牆。」

  秦小天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只是看看熱鬧,他有什麼好火的?」

  陶一遙心裡很清楚,不管居地瑞犬如何火大,他都不敢對秦小天發作,那純粹是找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沒有人傻到自己去找死。而且秦小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若是肆意侮辱這個馬賊頭,他也許會不顧—切拚命,但是現在肯定不會。

  秦小天有把握不激怒居地瑞犬,馬賊大多數性情暴躁,但是居地瑞犬卻能克制,看得出來他比一般的馬賊有腦子,否則怎麼能做一群馬賊的頭目。

  陶一遙提著一罈酒,坐在大樹根下,招呼道:「兄弟,我們繼續喝酒,嘿嘿,幸虧洒家手快……呃,你也拿來了……」他心裡頓時明白,秦小天也有儲物的寶貝,而且比自己的儲物袋還要好,有可能是儲物手鐲,那可是修真大門派才有的寶貝。

  秦小天喝了一大口酒,笑道:「當然。」

  馬賊們個個心裡憋氣,看著兩人若無其事地喝酒吃肉,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死麵餅子,恨不得上去搶過來吃。一個黑壯的馬賊實在忍不住,一屁股坐在陶一遙身邊,伸手去抓酒罈。陶一遙自己還不夠喝,如何肯讓一個小馬賊得手,他屈指一彈,那個馬賊怪叫一聲,手臂就像是觸到了火焰,疼得他直甩手。

  陶一遙淡淡地說道:「滾!沒禮貌的東西!要喝酒也行,一貫錢一口酒,沒錢就滾遠點!」說著空手虛抓,那個又黑又壯的大漢竟然倒飛出去,砸在一匹馬的側面,巨大的衝力連馬匹一起撞倒。

  周圍的馬賊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頓時明白,居地瑞犬為什麼對這兩人如此客氣。

  秦小天笑道:「好好地喝酒,你發什麼邪火,來,喝酒,喝酒。」

  居地瑞犬走過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說道:「我的兄弟雖然魯莽,但你也不該如此盛氣凌人。」

  秦小天笑嘻嘻道:「居地,別管他,他是一個酒鬼,誰搶他的酒,就等於搶他的媳婦,嘿嘿,你手下搶他的媳婦,他當然生氣,幸好沒有成功……不然會鬧出人命的。」

  陶一遙心想:「賊廝鳥,這話說得好難聽,洒家哪來的媳婦,什麼亂七八糟的解釋。」

  居地瑞犬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一罈燒酒就是這個老道的媳婦?他苦笑著搖搖頭,轉身回去安慰那個黑大漢。

  那個黑大漢在馬賊中是有名的脾氣暴躁,喜好酗酒,力大無比,是個小頭目,可被陶一遙摔出去後,他居然沒發脾氣。

  對方只是凌空比劃了一下,自己就倒飛出去,他脾氣再暴躁也不是傻瓜,知道對方已經手下留情,再去招惹就是找死,所以當居地瑞犬過來安慰時,他一聲也沒吭。

  大約過去一個時辰,有快馬回來報告。他們嘀嘀咕咕說著一種奇怪的方言,秦小天一點也聽不明白,他小聲問道:「老道,他們說些什麼?」

  陶一遙說道:「那是西夏語,而且還是土語,洒家也聽不懂,說得太快。」

  秦小天抬手將喝空了的酒罈扔在地上,啪的一聲,酒罈粉碎,笑道:「我猜……應該要走了,呵呵。」他拽住馬韁,飛身上馬。

  居地瑞犬大聲道:「收拾上馬,我們走!」

  馬隊重新回到官道上,幾乎所有的馬賊都自覺地遠離秦小天兩人。

  居地瑞犬心裡煩悶,他不明白這兩個傢伙為什麼像牛皮糖一樣粘住自己不放。

  一路飛奔,即使在轟鳴的馬蹄聲中,秦小天也能聽到遠處的陣陣砍殺聲,他疑惑道:「前面已經打起來了?」

  陶一遙說道:「嗯,好像是對陣砍殺的聲音。」

  居地瑞犬大聲呼喝,馬隊在奔駛中開始整理隊形,很快就形成五十人左右一隊,幾隊人馬分散開來,露出秦小天和陶一遙兩人,孤零零地被拋在佇列外面。

  居地瑞犬也不解釋,呼喝幾聲,領隊向兩面飛奔而去。

  越過一片稀疏的林木,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荒地,一條溪流橫穿過去,上千人馬正在拚死搏殺,一隊隊騎兵相互衝擊。

  秦小天和陶一遙騎馬站在林邊,一時間難以分清對戰雙方是什麼人。其中一方身穿褐色皮甲,另一方著裝混亂,有穿皮甲的、有穿重甲的,也有穿普通夾褲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

  穿著褐色皮甲的一方顯然行著軍隊的紀律,人數雖然少一些,但是進退之間很有章法。

  戰場上血肉橫飛,不斷有人跌落馬下,若不能很快站起,就永遠也站不起來了,奔馳的馬匹將一切踩踏得稀巴爛。

  閃亮的刀光、急促的吼叫、瀕死的慘嚎、紛亂的馬蹄聲、弓弦的震顫聲交織在一起,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死亡的味道是如此的殘忍。

  秦小天深深地吸一口氣,修煉了這麼久,也曾見過土匪的戰鬥,但如此殘酷、如此恐怖的戰場,他還是第一次見識。

  陶一遙似乎見慣了廝殺,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說道:「見多了就平常了,洒家曾經見過幾萬人的廝殺,那才叫可怕,戰場上的人流一眼望不到邊,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淌成小河,血水把堅硬的泥土地變成一片泥濘不堪的血地……那才叫慘。」

  居地瑞犬帶著手下人馬直撲過去,呼喝著射出一片箭雨,他們對付的是身穿褐色皮甲的隊伍。

  陶一遙忽然說道:「是遼國人……奇怪,他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秦小天問道:「遼國人?是誰?」

  陶一遙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說道:「穿褐色皮甲的那群人,打草谷?也沒有理由跑到西夏國邊界來啊?奇怪,最近十幾年來,即使在遼宋邊界也很少出現打草谷的遼國軍隊,這次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秦小天問道:「什麼叫打草谷?」

  陶一遙說道:「就是縱兵搶掠,遼國軍隊用這種辦法來補充軍資的不足,專門搶掠大宋邊界的老百姓。」

  秦小天對歷史知道得不多,他驚訝道:「啊?還有這種事情,那大宋的軍隊是幹什麼的?」

  陶一遙搖搖頭,苦笑道:「軍隊……能守住邊界就不錯了……」他低聲嘟噥了幾句,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

  居地瑞犬的馬賊隊伍加入後,遼國軍隊開始動搖。大約十分鐘後,從北面傳來一陣轟鳴聲,大約有五百左右的騎士出現,也身穿褐色的皮甲,殺氣騰騰地闖入廝殺的人群中。遼國的援軍到了。

  陶一遙淡淡地說道:「若是沒有大的變故,遼軍騎兵贏定了。」

  秦小天忽然說道:「麻煩來了,呵呵,老道,你去?」

  陶一遙不屑道:「土雞瓦狗,不值得洒家出手……」

  秦小天似笑非笑道:「哦,難道就值得我出手?」

  遼國騎兵發現樹林邊有兩個若無其事的人,立即分出八人,舉著刀槍衝了過來,一個個面目猙獰。

  陶一遙苦笑道:「洒家……有苦衷啊,最近不宜殺人,呵呵,還是兄弟出手吧。」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頃刻間,八騎已經接近。

  八十步遠,騎兵只要幾個呼吸就到近前。

  秦小天笑罵道:「懶蟲,看我的!」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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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15:47:5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貪財仙子

  八匹馬還沒有衝上來,秦小天就讓八人全部全部落馬,他笑道:「你們繼續,如果敢衝過來,我也不介意讓你們完蛋。」

  聲音猶如炸雷般在八個士兵耳邊響起,最後兩個字更是讓他們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一下子就將八人的耳鼓膜震碎,兩道血線詭異地從耳朵眼裡流出。

  陶一遙笑道:「八個聾子,呵呵,這也行?」

  當遼國軍隊全部壓上後,居地瑞犬和他的馬賊們崩潰了。

  秦小天笑問道:「要不要救?」

  陶一遙淡淡地說道:「都不是好東西,救他作甚?」

  秦小天想想也是,不論對大宋國也好,對西夏國遼國也好,他都沒有什麼感覺,對他而言,這個世界亦真亦幻,除了抓緊時間修煉,尋找煉器以外,他沒有想過要影響這個世界的發展。

  殊不知,青帝之所以將他投入到這個世界中,就是為了要改變這個世界的發展,以求得天演的變化,並據此來進行推演。

  秦小天所做的一切,青帝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禁有些失望,到現在為止,秦小天甚至沒有和天演中的修真者有所交集。

  凡人世界的變化他不在乎,他需要的是修真界的變化,以些來推動整個天演世界的變化,進而引起再高一界的衍變。

  秦小天可以有三種修煉方式,目前他選擇的是古仙修煉,至於際無涯和納善,兩人仍然還是修真,引起的變化更小。

  「秦小天還不足以推動天演的變化,是不是再加入幾個人?」

  李強說道:「已經有三個人了,再加入進去……變量太大,嗯,是不是加入一些寶物讓修真界動起來?」

  天姑咯咯笑道:「那還不如放一個魔頭進去……」

  李強心裡一跳,急忙道:「魔頭殺傷力太強,萬一攪亂了天演,我們很難恢復,這樣對天演的第二變不利。」

  博聚上人笑道:「還是先等等吧,畢竟天演剛剛開始運轉,李強的辦法也不錯,可以試一試,若是變化不大,那麼再找人進入天演。」

  李強的一個化身,迅速投入到天演中去。

  這幾個有大能力的人,都可以用分身進入天演中的世界,但是不能將自身攜帶的東西留在天演中,只能進入以後,用天演世界裡的物質修煉各種寶貝。

  對於李強而言,這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情。

  博聚上人說道:「是不是要加快天演的運轉速度?」

  青帝搖頭道:「還是慢一點比較穩妥,這三個變量還沒有發揮什麼作用,等李強回
來,再看看有什麼變化。」

  片刻工夫,李強的分身從天演中飛出,說道:「成了,裡面是唐朝,哈哈,修煉了六件法寶,七顆靈丹,另外在四川青城佈置了一個陣法,呵呵,等觸動陣法那就好玩了……可惜時間太短,材料也不湊手,應該勉強夠了吧,可憐的小傢伙,如果不認真對待,可有苦頭吃了。」

  青帝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也是為他們好。」

  李強撇撇嘴沒有說話,為他們好,的確沒有錯,但絕不是為他好才開啟天演的,青帝的目的是要試驗天演,否則他才不會為幾個徒子徒孫花費這麼多精力。

  李強想了想說道:「師尊,是不是讓赤明來一趟,秦小天畢竟是他的弟子。」

  青帝說道:「不用,秦小天是他的弟子,同時也是我的徒弟。」

  李強笑道:「哈哈,仙界之主就是厲害。」

  青帝道:「別廢話,你是原界之主,又差到哪裡去了。」

  天姑笑道:「沒見過哪對師徒如此互相吹捧,嘻嘻,好啊,一個仙界之主,一個原
界之主,夠威風,夠……」

  李強嬉皮笑臉道:「師姑,你老人家更是厲害,原界之主也不過是你老人家的師侄
而已,嘿嘿。」他說話從來都是肆無忌憚,即使是對天姑,他也敢開玩笑。

  青帝沉默了片刻,說道:「還不夠,請稍候。」他的一個分身也進入天演,大約半
個小時後,分身才從天演中出來,笑道:「這就差不多了。」

  李強小聲道:「師姑,師尊做了什麼?」

  仙姑微微一笑,用纖纖細指示意。

  天演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居地瑞犬被人砍下了腦袋。

  這時,秦小天又看見一個人,那是在汾州城酒樓中見過的周大羅,被一群手下護衛著向外突圍。

  周大羅忽然看見秦小天,立即大喊了幾聲,縱馬向秦小天衝來。

  陶一遙笑道:「又來了,呵呵,那人好像認識你……是朋友嗎?」

  「不是。」

  陶一遙說道:「那還不走……」他撥轉馬頭欲走。

  秦小天看到周大羅絕望的眼睛,難道:「算了,他好歹也是一個宋人……」一邊說
,一邊用手指虛點。

  周大羅幾乎瘋掉,眼看著手下一個個跌落馬下。他們埋伏在些是為了偷襲新來的馬賊,誰知道來的竟然是化裝的遼軍,從最初的二百騎,到現在的一千多騎,敵人是越打越多,即使有居地瑞犬率馬賊加入,依然寡不敵眾,他心裡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看到居地瑞犬被人砍掉腦袋,周大羅知道大勢已去,拚命向外突圍。就在這生死關頭,他看見了秦小天,猛然間想起在酒樓的遭遇,心裡湧起一絲希望,立即帶著殘餘的人馬向秦小天衝來。

  突然,堵在前面的遼兵一個個跌落馬下,瞬息間就打開了一條通道。

  周大羅大喜,喝道:「要想活命的,跟著我衝!」

  一夫拚命,萬夫莫當。

  見有機會活命,馬賊們個個拚命搏殺,雖然不能萬夫莫當,拼掉眼前的敵人還是可以的,剎那間殺得血肉橫飛。

  在秦小天的暗中幫助下,周大羅帶著三十幾騎突圍到秦小天附近,他大喊道:「救我!」

  秦小天也不說話,舉起手向身後一揮。

  周大羅大喜過望,知道秦小天會阻擋追兵,他帶著手下從秦小天身過,大聲說道:「大恩不言謝,友情後補!」縱馬竄入稀疏的樹林。

  馬賊的個人技藝非常出色,每個人都有保命的絕招,所以死的人並不多,大部分只是受傷,當然墜落馬下的人就難說了。

  遼兵儘管訓練有素,但是單兵格鬥能力不強,死傷的反而比馬賊多。馬賊們三五成群聚大一起抵抗,瞅準了機會就向外突圍,加上他們馬術超人,被包圍的馬賊很快就四散奔逃,留下來的幾乎都是身受重傷的人。

  追擊周大羅的遼兵氣勢洶洶地撲過來。

  秦小天手指橫劃,一道淡淡白色猶如煙霧般的橫線出現在空中,他輕喝道:「叱!」橫線忽然向下一沉,迅速向前飄去,速度極快。

  陶一遙鼓掌笑道:「妙啊,絆馬索!」

  乒!乓!一陣亂響,煙塵飛舞。

  由禁制形成的絆馬索,絆倒了衝在最前面的十幾騎,後面跟著的人一時間勒不住馬匹,同樣被絆翻倒地,人馬倒地堆在一起,就像形成了一道堤壩。

  陶一遙哈哈大笑,說道:「這招不錯,我們該走了,不然真要動手殺人了。」他撥轉馬頭,呼喝一聲,縱馬進入樹林。

  剛剛竄出樹林,秦小天猛地勒住馬韁。外面有無數拿著刀槍弓箭的人,就聽到有人呼喝:「射!」十幾支箭矢呼嘯而來。

  陶一遙是第一個縱出來的,定睛一看,箭矢已經到了身前,氣得這傢伙破口大罵:「直娘賊,哪個瞎了眼的蟊賊!」他揮動手中的拂塵,嗚!一道勁氣飛出,箭矢猶如爆竹一般炸成粉末。

  秦小天隨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勁氣橫衝過去,箭矢四處亂飛。他大喝一聲:「呔!」劈哩啪啦翻倒一群弓箭手,每個人都覺得心臟狂跳,彷彿被重重地擊打了一拳。

  秦小天和陶一遙縱馬向前,直接衝入人群中。沒有人能夠阻擋,只要是擋在馬前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翻倒在一邊,眨眼間,兩個揚長而去。

  後面的遼軍剛剛追出來,就被一陣箭雨射翻。

  這支一千多人的隊伍,是從各個土堡聚集起來的莊丁,他們是來搶好處的,若能一舉滅掉馬賊和遼軍,就能奪得很多馬匹和兵器。不知道是誰設下的這個埋伏,讓貿然闖進這裡的遼軍和馬賊吃了大虧。

  秦小天和陶一遙奔出十里地,兩人不約而同勒住馬韁,相視一眼,不由得大笑。半
晌,秦小天問道:「老道,你說的打劫……是什麼東西?」

  陶一遙支支吾吾道:「別……別急,還沒到時候,對了,你御劍飛行如何?」

  秦小天說道:「嗯,還行,可以用來趕路。」

  陶一遙欣喜道:「這就好,洒家也是剛剛修成飛劍,呵呵,等洒家賣掉……不是,等我換點酒再走,我要去青城山找一個朋友,向她借一件法寶,呵呵。」

  「四川青城山?」

  「四川?沒聽說道,青城山在成都府路,和吐蕃諸部交界。」

  陶一遙有些奇怪,作為修真者,不應該什麼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要算大宋國的靈脈最多,青城山就是其中一處。

  秦小天什麼也不知道,青城山倒是早就聽說過,在他還沒有修煉以前,那地方就是一處著名的旅遊景點。

  「青城山是什麼修真門派?」

  陶一遙苦笑道:「難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廢話,要是知道……我還會問?」秦小天理直氣壯地說道。

  陶一遙不知道秦小天是附體重修的人,他對這個世界的修真者完全瞭解,在大宋朝,秦小天沒有師門、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所以他不可能瞭解這裡的修真門派,況且他修煉的古仙法門和所知道的修真功法,都是這裡所沒有的。

  「青城山是修真大派,崑崙派、天池門,前峨眉派和後峨眉派,都是著名的修真大門派,另外還有五台山、九華山、普陀等,是佛教興盛的地方,和修真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各派之間難有關聯,但大部分都是閉關自守,想互交往比較少,只有一些出世修行的高手,彼此間才有一些照應或者爭鬥。」

  秦小天道:「崑崙派……我好像聽說過,還有峨眉派……不對,怎麼還有前峨眉後峨眉之分?」

  陶一遙耐心地解說道:「峨眉一直有前後之分,嗯,除此之外,海外還有散修。」

  秦小天問道:「老道,你是什麼門派?」

  陶一遙嘴角微微抽動,強笑道:「呵呵,我?無門無派,孤魂野鬼一個,呵呵……」他似乎有難言之隱,為了轉移話題,說道:「口乾舌燥,喝酒去!」

  秦小天不由得苦笑,這傢伙似乎是一個酒鬼,自己雖然也喜歡喝酒,但是還沒有如此上癮,心裡覺得奇怪:修真的人不應該這樣貪杯,難道他有什麼心事?

  兩人決定先找一個土堡或者村鎮,採購一些土釀烈酒。

  西北大城荒無一片,騎馬奔馳幾天才可能看見一個村鎮。陶一遙不肯丟棄馬匹,兩人騎著馬奔行了三天,才找到一個小鎮子,賣掉馬匹後,將小鎮上的烈酒一掃而空。兩人走出小鎮,才用御劍飛行來趕路。

  用飛劍趕路,比現代的噴氣式戰鬥機還要快,若是極品飛劍速度更快。可惜陶一遙和秦小天的飛劍都很一般,秦小天的飛劍質量稍好一些,卻是半成品,陶一遙的飛劍質量不行,但是經過長時間蘊養,操控的熟練程度比秦小天強,所以兩個的速度都不快。

  極品飛劍瞬息千里,陶一遙的飛劍只能瞬息十里。秦小天很無奈,他還是第一次見識這麼慢的飛劍,索性將自己的飛劍隱在腳下,不慌不忙地跟著陶一遙。重新飛行的感覺很好,飛行一段時間後,他的心情越來越輕鬆。

  不到一天時間,兩人就來到青城山腳下。陶一遙說道:「我們去青城後山,前山上的道觀大都是俗人參拜,後山才有真正的修真門派。」

  秦小天問道:「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子?是青城派的弟子?」

  陶一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說道:「嗯?哦……他叫錢串兒,是青城派的弟子。」

  「錢串兒?這名子古怪,呵呵。」

  見了面之後,秦小天更是吃驚,錢串兒竟然是一位漂亮的少女,而且是元嬰期的高手,她還是青城山掌門人的俗家侄女,從唐朝安史之亂後就開始修行,在青城派的高手中名列第五。

  陶一遙見面後的舉動很是奇怪,不是朋友間見面的禮節,而是晚輩拜見長輩的禮節,執禮甚恭。

  最可氣的是,兩人連青城派的山門也沒能進去。錢串兒只是在一座山峰上的竹亭中接見兩人,神情很是冷淡。

  秦小天原本性格就比較孤傲,別人若是主動親近,他不會拒人千里之外,別人若是冷淡,他也不會去刻意巴結。所以相互介紹過後,他就轉身面對群山,不同理會兩人的交談。

  陶一遙滿臉堆笑,說道:「錢仙子,晚輩……這是晚輩的禮物,請收下。」

  秦小天好奇地扭頭掃了一眼,原來是一包珠寶黃金,心裡不禁大訝。要知道沒有幾個修真者會對金銀珠寶感興趣,尤其是原嬰期以上的高手,更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錢串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說吧,這次要租什麼法寶?」

  「租法寶?」秦小天心裡嘀咕:這個世界夠瘋狂,法寶也能拿來出租。從來沒見過如此貪財的修真者,哪怕是號稱財迷的柴達進,也不會有這樣的奇怪舉動。

  陶一遙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因為秦小天就在旁邊,他心裡覺得有點難堪。說是向朋友借法寶,結果變成了租法寶,而且錢串兒也不算是朋友。這女人手中有很多法寶,只要有足夠的金銀珠寶,都可以向她租用。

  「這個……三才風火旗……行嗎?只租一年就還。」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錢串兒嘴角上露出一個小酒窩,淡淡地說道:「哦,三才風火旗?你的錢不夠,換一件法寶。」

  陶一遙神色闇然,說道:「還不夠?別的法寶我用不上……這個……還差多少珠寶才行?」

  錢串兒伸手在珠寶中撥弄了一番,眼睛變成彎月牙,她歪著腦袋,嘴角的笑意更濃,說道:「再加一倍,只租半年。」

  陶一遙踉蹌了一步,驚道:「一倍?半年?唉,不愧是貪財仙子……」

  錢串兒俏眉豎起,喝道:「你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呵呵……」

  秦小天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錢串兒更加惱怒,說道:「喂,你笑什麼?」

  秦小天指著遠山,笑嘻嘻地說道:「你看那座山……」

  錢串兒抬頭看去,說道:「那座山怎麼啦?」

  「形狀就像一個巨大元寶,呵呵,你可以住在上面,就當睡在元寶身上,呵呵,夢裡一定發財。」他忍不住調侃道。

  錢串兒怒道:「放屁!」

  秦小天嘿嘿笑道:「好臭!」

  陶一遙冷汗直冒,連聲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錢串兒惱羞成怒,喝道:「好說什麼!這些珠寶就當是訂金,要拿一倍的珠寶來,三才風火旗租給你,不然……訂金沒收。」她氣哼哼地說著,抬手一揮,地上的珠寶便無影無蹤。又道:「給你十天時間,不然就不用來了。」

  陶一遙心裡火氣直冒,他拚命忍耐,說道:「十天恐怕來不及,這些珠寶……洒家花了將近一年時間才收集到,十天……除非去搶。」

  錢串兒晃著腦袋,說道:「那我就不管了,只有十天,記住哦,過時不候。」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秦小天。

  秦小天心裡一動,原本不想多事,沒想到有人會打自己的主意。他實在看不慣錢串兒的霸道,淡淡地說道:「修真者如此貪財,少見得很,三才風火旗,哼,有什麼了不起,既然談不攏,把珠寶還來!」

  錢趾兒怒道:「這是訂金!」

  秦小天笑道:「訂金?說定了才下訂金,既然沒有說定,怎麼能收取訂金?你這是搶錢!」

  陶一遙無力地靠著竹亭柱子,心裡七上八下。搶劫是很容易,但是他不願意去搶劫,修為到了心動期,很多事情都要三思而行,若能盡快進入靈寂期,那麼很多負面的影響就會減少。他長嘆道:「唉,苦哉……」

  錢串兒轉身欲走,秦小天閃身阻攔,說道:「老道稱呼你為前輩,我還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前輩,既貪財又無賴!恃強凌弱,不要臉之極!貪財仙子?哈哈,叫貪婪魔女還差不多,青城派?我看叫金城派好了,哈哈……」

  一連串的諷刺近期,冰冷的語調,加上不屑一顧的神情,把錢串兒氣瘋了,她尖聲叫道:「哪裡來的瘋狗?敢亂咬本仙子!」

  秦小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和她鬥嘴,笑著說道:「彼此,彼此!」

  錢串兒太陽穴上青筋直跳,眼睛瞪得猶如銅鈴。

  秦小天嘿嘿笑道:「小心眼珠子掉出來!」

  「我要殺了你!」

  錢串錢終於忍受不住這傢伙的冷嘲熱諷,揚手一道青芒飛出。秦小天猛地飛到空中,夜蝠劍猶如蝙蝠一般展開翅膀,轟然一聲巨響,兩個硬生生地拼了一記,狂暴的氣流四處漫溢,竹亭彷彿被無數刀刃劈砍,剎那間四分五裂。

  秦小天冷冷說道:「理虧就動手殺人,你修的是哪門子真?」

  錢串兒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有求於她的人是不敢發脾氣,不想求刀子的人自然也不會來,這次倒楣,竟然碰上個二愣子,還替人打抱不平,說話尖酸刻薄,氣得她牙疼,想不發飆都難。

  飛劍爭鬥兩人不分上下,錢串兒即使達到元嬰期也無法戰勝秦小天,她的飛劍在秦小天眼中很是一般,夜蝠劍要不是半成品,絕對可以壓制對方的飛劍,但是現在還不行,畢竟煉製不久,而且秦小天的鬥劍經驗很少,基本上處於防守狀態。

  錢串兒心裡納悶,她看不出秦小天修為的深淺,交手的感覺是對方不算很強,可是每次增加攻擊的力度,對方總能應付下來,剛開始還顯得有些生疏,而且是以防守為主,隨著時間的延長,對方逐漸展開反攻。

  儘管手中有很多法寶,錢串兒卻不想使用,她可不是傻子,知道秦小天不好惹,使用法寶爭鬥,凶險程度和鬥劍不同,萬一對手有更厲害的法寶,那可划不來。她突然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

  秦小天剛剛鬥出點興致來,聞言不由得笑道:「那就把訂金拿出來!」意念到外,夜蝠劍發出的嗚嗚的呼嘯聲,還繞著周身飛舞。

  錢串兒跳到一邊,氣急敗壞道:「小道士的錢……輪不到你來管!」

  「沒錯,原來你也知道那是小道士的錢,那麼請還回去!」

  錢串兒平時也是伶牙俐齒的人,可是和秦小天爭執,才說幾句話就被氣得怒火沖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打架不能佔上風,鬥嘴也不行,錢串兒小臉憋得通紅,咬著紅潤的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陶一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結結巴巴的說道:「這個……大家不要急……有話好商量……前輩,別生氣……」

  「閉嘴!」秦小天和錢串兒異口同聲地喝道。

  陶一遙一口氣倒噎回去,他後退一步,心裡大叫倒楣,立即閉嘴不再吭聲。

  也不怪秦小天和錢串兒惱火,秦小天是為了幫他,錢串兒是吃癟後心裡惱火,錢到了口袋裡,她是絕對不肯再拿出來的。

  陶一遙不識時務地插話,不被罵才怪。

  錢串兒氣得直喘粗氣,秦小天不緊不慢地笑道:「若是不還……也行,你把那個什麼旗給老道。」

  錢串兒心裡琢磨:是不是要翻臉不認人,找幾個幫手把他們兩個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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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比試煉器

  錢串兒相貌很美,一副賢淑美慧的外表,如果不貪圖錢財,會是一個很優雅嫻靜的女孩,可是只要一接觸到錢財,她就控制不住地想把它撈到手。

  秦小天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一個修真者竟然如此愛財,實在是不可思議。

  眼前的女孩很漂亮,雖然修仙後他對女人不大注意,但是如此美貌的少女的確很難見到,第一眼看去就有驚艷的感覺,一身素色長裙,一縷頭髮俏皮地搭在額頭,鬢角上插著一朵淡藍色的小花,即使在生氣的時候,嘴角的小酒窩也讓人覺得她是在笑。

  錢串兒氣哼哼地想著心思。陶一遙忍不住上前說道:「前輩,能不能先把三才風火旗租給我,另一半的珠寶……一年後再付?」這是一個現成的台階。

  錢串兒心裡暗暗嘆氣,實在是太可惜,原本她打算逼迫陶一遙,讓他向秦小天借錢,誰知道秦小天如此狡猾,竟然直接和自己鬥。

  讓人氣憤的是這傢伙伶牙俐齒,一點也不吃虧,修為又很高,打不過罵不贏,再鬧下去,自己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給你!」三道紅光從錢串兒手中飛出。

  陶一遙喜出望外,一把撈在手中。緊接著,扔過來一本薄薄的絹書,那是用來操控三才風火旗的法訣。

  秦小天隨手拿出一顆明珠,在手中要著玩。

  果然,錢串兒的目光立即被吸引過來,她訕訕地說道:「這是……哦,這是泰南山出產的明珠?不對,有青光……是哪裡出產的?給我看看……」

  秦小天一收手,明珠消失在手中。他攤開雙手笑道:「管他哪裡出產的,這顆明珠價值千金,嘿嘿。」

  當餓狼看到面前出現一塊新鮮大肉,它一定會撲上去咬住不放。

  錢串兒現在就如同一隻餓狼,瞪圓的眼睛轉瞬間變成小月牙,她笑嘻嘻地湊到秦小天身邊,說道:「別收起來啊,給我看看嘛。」伸出小手,擺出一副不給就要搶的架式。

  秦小天嘆口氣道:「老道,可惜了。」他不理錢串兒,轉身對陶一遙說話,心裡忍不住暗笑:見過貪財的人,卻沒見過如此貪財的人。

  陶一遙把玩著手中的三才風火旗,說道:「什麼可惜?可惜什麼?」

  秦小天大笑道:「算了,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我們走吧!」要是早知道錢串兒如此貪財,他有把握用陶一遙剛才所出的一半財物,就能換到三才風火旗,陶一遙根本不會談判,剛一見面就把所有的底牌交給對方,那還不得由著人拿捏。

  錢串兒快要發狂了,她說道:「說吧,你要租什麼法寶?」

  秦小天憋住笑,說道:「我不需要什麼法寶,如果要法寶,我自己煉製就行,幹嘛要租你的?」

  修真者一般都有一些金銀珠寶,平時也不會在意,如果可以用來租借法寶,修真者一定不會吝嗇,如果急需要某樣法寶,的確會拿出所有的珠寶交換、甚至租賃。

  錢串兒沒想到秦小天會這麼回答,急得直跳腳,說道:「別的不敢說,要說煉器,誰能比得過本仙子!」

  秦小天逗趣道:「誰說的?煉器?別的不敢說,要說到煉器,你未必比得上我。」

  煉器也是錢串兒的驕傲,否則她也不會有那麼多法寶出租給別人。她說道:「好,我和你比試一次,如果你輸了……就把你身上所有的財物都給我!」

  秦小天才不會吃虧,說道:「要是你輸了……怎麼辦?嘿嘿。」

  奸笑!絕對是奸笑!

  錢串兒恨恨地說道:「我怎麼可能輸掉?好,只要我輸掉,隨便你怎麼樣!」

  秦小天嘿嘿一笑,說道:「當真?」

  錢串兒大義凜然道:「用本仙子的信譽保證!」

  秦小天好勝之心大盛,說道:「如此……甚好!」比就比吧,他自認為有了禁制爐,無論煉製什麼法寶,都不會落於下風。「好,那就比一次,不過,材料你出!」

  「誰出材料,煉出的法寶就歸誰!」錢串兒毫不示弱,針鋒相對。

  秦小天笑道:「廢話!誰煉製的當然歸誰,不比就拉倒!」

  錢串兒跳腳大罵:「賊漢子!你……你壞蛋啊!」她恨得咬牙切齒,這傢伙不但無禮,還很無賴,可是他手中的明珠實在吸引人,有心要不理他,卻又放不下那顆漂亮的明珠。沒辦法,小時候的窮苦生活經歷深深印入骨髓,以至於她一見到財物就忍不住想要獲取。

  秦小天調笑道:「我壞蛋……你好蛋?好蛋也變成了鹹鴨蛋!」

  一聲咆哮。

  秦小天敢發誓,這聲咆哮,就像母狼被奪走小狼時發出的怒吼。

  「我……我要咬死你!」

  錢串兒飛身撲了過去!

  陶一遙不由得張大嘴巴,一口大牙閃著白光,他伸手摀住嘴巴,驚道:「不得了……竟然能讓前輩發瘋咬人,太可怕了……唔,咬人……」他不停地搖頭嘆息。

  秦小天急忙閃到一邊,大聲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呃,女人不動口!」

  錢串兒沒有動手,而是動口咬人,恨極了的時候咬一口才能解氣。她的速度奇快,秦小天剛剛閃到一邊,她隨後追上,張牙舞爪地撲上去,一把抱住秦小天的脖子,張開小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惡狠狠咬向秦小天的臉頰,嘴裡還發出一陣怪異的咆哮。

  秦小天也被她這股瘋狂勁頭給嚇住,一個美女要張口咬人,實在出人意料,猝不及防中被一把抱住,一個嬌小柔軟的身體掛在他身上。

  錢串兒用力張大嘴巴,惡狠狠地咬了下去。突然,一根手指頂在她的腦門上,「喀噠」一聲脆響,這是上下牙齒撞在一起的聲音。秦小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這要是被咬住,肯定掉一塊肉。

  喀噠!喀嚏!急促的牙齒碰撞聲恐怖地響起。

  「嗚……拿開你的臭手!讓我咬!」

  秦小天猛地一使勁,甩開錢串兒的雙手,身體微微一縮,竄到一邊,一隻手捂著臉頰,心裡暗道僥倖,這女人不可理喻,急忙將明珠扔給她,說道:「停!小狗才咬人,明珠給你……你走!」幸好手快及時擋住,真要是被咬上一口,那可就笑話了。

  錢串兒一把抓住明珠,原本憤怒的小臉頓時變得喜氣洋洋,嘟嘎道:「早點給人家不就沒事了嘛……啊?你才是小狗!」

  陶一遙長嘆道:「我是笨蛋。」他這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秦小天說道:「老道,旗子也到手了,我們走。」他不想和這個小財迷繼續糾纏,萬一她再發瘋,那可不好對付。他真被錢串兒的瘋狂勁兒給嚇住了。

  「別走!你還沒有和本仙子比試!」

  錢小兒念念不忘要掏空秦小天的荷包,她精擅煉器,自信一定比秦小天強,如此好事怎麼能夠輕易放過。

  秦小天搖頭道:「有什麼好比的,你說話不算,即使我贏了,你也不會認輸,搞不好又要張口咬人,嘿嘿,不比了!」

  錢串兒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可是又不願意讓他溜走,能夠隨便拿出一顆明珠,並且毫不在意地扔給自己,說明這傢伙口袋裡還有很多金銀珠寶,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她說道:「別走!跟我去山門,我用師門保證,只要你能贏,一切由你說了算!」

  錢串兒尋思:「只要進了青城派,看你還能要什麼手段!嘻嘻,不把你的錢財掏空,我就不是錢串兒!」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秦小天扭頭問道:「老道,你的事情急不急?」

  陶一遙小聲道:「你真要和她比試?」

  秦小天微微一笑,說道:「不是我要比試,而是她要比試,我只好勉為其難吧。」

  錢串兒心裡暗暗嘀咕:「這傢伙難道有什麼絕藝?看修為……他最多也就是元嬰期,甚至連元嬰期也沒有到,他能用什麼煉器?不行,這傢伙一看就是財主,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他,哼哼。」

  比試煉器驚動了整個青城派,所有青城派的高手齊出,一些在青城派作客的修真者也前來觀摩。

  在青城派中,錢串兒的修為排第五位,煉器的水準卻是無可爭議的第一名。她曾經得到過一個記錄煉器的玉瞳簡,因此她的煉器手段和青城派沒有什麼關係,完全是她自己摸索修煉出來的。

  ※※※※※※※※※

  青城派的露天平台——承露台。

  秦小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靜靜地站立在承露台邊。

  錢串兒站在他的對面,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著什麼,不時地偷看秦小天一眼,秀眉微微皺起。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因為對手顯得非常沉穩,一點也沒有慌亂的神情,使她必勝的信念產生了一點點動搖。

  青城派的掌門人錢陋之,是分神初期的高手,剛剛出關就聽說侄女要和人比試煉器,立即趕來。

  這個侄女是他唯一的牽掛,當初從亂世中帶她出來修行,從小就表現出超乎常人的聰慧,修行速度極快,可是這個小丫頭異常貪財,見不得金銀珠寶,因此到達元嬰期後再難進步,境界始終無法提升,令他傷透腦筋,卻也無法可想。

  大弟子曲崖,修為達到出竅中期,平時青城派的事務都由他處理,錢串兒是他的小師妹。二弟子齊無恙,修為比錢串兒稍高一點,元嬰中期的修為。三弟子苗小嬌,修為在元嬰初期,和錢串兒關係很好。其餘的就是更小一輩的弟子門人。

  青城派還有一位長老,一直在後山潛修,基本上不出現,連掌門人也不知道他有多高的修為,算是青城派的隱秘高手,這次比試依然沒有出現。

  客人中有一位是從峨眉來的張齋豐,精通符咒,修為不高,只有靈寂期。

  一位是海外修真者南章,外貌看上去很老,一頭披肩白髮,一瀑雪白的落腮大鬍子,修為不錯,是出竅中期,手持一把摺扇,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最後一位叫柳大言,綽號大嘴巴,修為在心動期,水準和陶一遙差不多,算是比較弱的幾人之一。此人本事不大,卻是一個大嘴巴,喜歡打聽各種瑣事,以消息靈通而著稱。

  比試由曲崖主持。

  到目前為止,秦小天和錢串兒還沒有達成勝利和失敗的條件。曲崖首先詢問:「師妹,你們打算如何比試?」煉器有很多種,煉製的法寶也是五花八門,材料更是種類繁多,要想比試優劣,難度頗大,所以必須先定好雙方同意的條件才行。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先不忙比試,說好……贏了怎樣?輸了怎樣?」

  錢串兒蹦起來叫道:「喂,好像你一定贏似的,如果你輸了,就交出所有的金銀珠寶……」她還覺得有點吃虧,又補充道:「不但要交出所有的財物,而且每年都要交同樣數量的金銀珠寶,記住哦!是每年那麼多!

  「你敢不敢答應?不敢答應就留下所有的金銀珠寶,我就放你一次,要不然……哼哼,本仙女的煉器手段,不是你能想像的!」

  她想得很好,秦小天即使不想比試也要損失一大筆,要是比試的話,她就可以展示自己高超的煉器手段,正好趁機多拉一點客戶,小算盤在心裡打得劈啪亂響。

  一大堆條件全都不離金銀珠寶,掌門人錢陋之心裡暗暗嘆氣,大師兄曲崖臉色微紅,大嘴巴柳大言捂著嘴巴直樂,只有海外修真者南童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貪財的女修真,句句話不離金銀珠寶。

  曲崖苦笑道:「秦兄的條件是……」

  秦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如果我贏了,錢串兒小姐……請拿出所有的金!銀!珠!寶!」

  「什麼?啊……那不可能!你……你……想得美!」

  秦小天笑嘻嘻道:「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曲崖有點無奈地看看錢串兒,說道:「秦兄,請說。」

  「我不要你的錢……呵呵,把你的金銀珠寶換成銅錢,散給吃不上飯的窮苦人。」一頂巨大的帽子飛了山去。秦小天心裡明白,如果自己贏了,拿走錢串兒所有的錢財,錢串兒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自己以後就再也別想安生。

  掌門人錢陋之讚道:「善!」他深知侄女的毛病,若真能讓她散盡金銀珠寶,也許她的境界可以就此突破,所以他很讚賞秦小天的話。

  錢串兒的小臉忽紅忽白,兩隻白嫩的小手握得緊緊,恨得牙癢癢:「不要金銀珠寶,竟然要散盡珠寶,那可是本仙子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財寶,說得輕巧,嗚嗚,這傢伙怎麼這麼可恨!我要咬……我忍!哼哼,等本仙子贏了,看你怎辦?」

  她心裡發著狠,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畢竟對方所說的要求不是為了自己,這就便她落在了下風。

  「都贊成對方的條什嗎?」

  秦小天點頭道:「行,反正我是不會輸的,就怕錢串兒小姐不敢。」他隨時都在打擊對方的士氣,不斷地激怒對方,這也是比試必要的一種手段。

  錢串兒也不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對話都會被秦小天氣得半死。她極力忍住怒氣,氣哼哼地說道:「本仙子有什麼不敢,哼,你等著輸吧!」

  曲崖又道:「好,既然雙方都同意,那麼決定比試煉器的內容。」

  煉劍?煉符?煉法寶?煉器的範圍太廣泛,每一個修真者各自有不同的絕技,很難相互比較。錢串兒搶先說道:「煉劍!最能體現煉器水準,喂,怎麼樣?」

  其實她最擅長的是煉製各種小法寶,提出煉劍是故意為難秦小天,先不說煉劍的材料多麼難找,首先煉劍的時間就讓人受不了。

  錢陋之搖頭道:「不妥,不妥,煉劍耗費時日,而且很難比較。」

  曲崖問道:「秦兄以為如何?」

  秦小天胸有成竹道:「提煉材料是煉器的基礎,呵呵,我們比試……看誰提煉的材料更純,更快,更好。」

  「好!」

  幾乎每一個人都叫好,唯有錢串兒心裡叫苦。提純材料她也很精通,但是要耗費大量的真元力,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沒想到秦小天出了這麼一個損主意。這可是實打實的真本領,一點作弊的可能也沒有,投機取巧更是沒戲。

  提純材料也有講究,有各種各樣的提純方式,用三昧真火提純,是熱鍛法,用靈訣禁制提純,是咒鍛法,用極寒之氣提純,是冷鍛法,等等各種不一。修真者常用的是熱鍛法,適合絕大部分材料,所以兩人都選擇了熱鍛法。

  錢串兒對提純材料的把握很大,她經常煉製各種小法寶,需要提純大量的材料。她覺得自己的贏面很大,說道:「好,我們提純最普通的東西——精鐵,各提純一千斤,看誰提煉得好。」

  秦小天心裡暗笑,有禁制爐,無論什麼材料都能提純到極致。他一門心思只想贏,卻沒有想到禁制爐在這個世界是多麼的驚世駭俗,笑道:「精鐵?好,以幾天為限?」他可不想沒完沒了地提純,禁制爐的提純速度奇快,一般修真者根本無法想像。

  眾人心裡有些遺憾,提煉材料遠不如煉製法寶有意思,但是如此比試才能真正分出高低勝負。

  曲崖說道:「三個時辰一個人,誰先來?」

  錢串兒抱怨道:「師兄,三個時辰……時間太少了。」

  曲崖說道:「那就六個時辰,師妹,時間長了大家不耐煩等。」

  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秦小天不需要那麼長時間,不過為了讓錢串兒輸得心服口眼,他認同了六個時辰的比試時間,說道:「可以,錢串兒小姐先請,呵呵。」

  錢串兒只要看見秦小天的笑容就忍不住想咬他,反正怎麼看這傢伙都覺得可惡。

  她心裡發著狠,皺著小鼻子,用疑惑的眼神瞧了一眼秦小天。有陰謀,一定有陰謀。

  沒等她說話,秦小天又道:「呵呵,要不……我先來?」

  錢串兒脫口而出:「當然由本仙子先出手,哼!」

  「既然如此……嘿嘿,錢串兒小姐請!」

  眾人心裡好笑,修真了那麼久,兩人好歹也算是高手,怎麼會如此斤斤計較。

  錢陋之額頭上出現幾道皺紋,說道:「誰先誰後都無所謂,這裡的人都不是瞎子,奸壞還是能分得清,串兒先來吧。」

  錢陋之對錢串兒的煉器頗有信心,侄女的煉器另有傳承。要論煉器,他雖然是分神期的大高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已經煉製過的精鐵,巴掌寬,半人高,每根一百斤,一共是二十根。十根放在秦小天身邊,其餘的放在錢串兒腳邊。

  錢串兒信心十足,她沒有用專門的煉製爐,而是在地上佈置了一個很小的聚靈陣。

  一聲輕叱,錢串兒拋出四顆紅棗大小的仙石,用靈訣固定後,她笑道:「師兄,給我計時……開始!」

  空氣微微波動,一股熱流湧出,三昧真火在聚靈陣和仙石的輔助下,威力比原來增強了一倍。

  三昧真火在秦小天眼中不算什麼,但是落在其他人眼中可就不一樣了。

  錢串兒的三昧真火不但強大,而且非常凝練,火焰可以在她手中翻出各種形態,顯然是一個玩火的高手。

  陶一遙不禁為秦小天擔心,能修煉出如此凝練的三昧真火,一般修真者無法企及,錢串兒一定專門修煉過三昧真火,而且還經過高手的指點。

  三昧真火初出時偏紅,進一層就開始發白,修到高深處,火焰發出青光。最厲害的是偏向淡紫色,那種威力只比天火弱一些,在修真者中算是頂級火焰。

  錢串兒的火焰發出青白色的光華,再修煉下去就能成為青色,有這樣的三昧真火煉器,可以事半功倍,怪不得她顯得信心十足。

  「師兄,給我一根精鐵!」

  曲崖伸手虛抓,將一根精鐵吸到手中,說道:「好!」抬手將精鐵扔了出去,落點很準確,精鐵條落在三昧真火中,片刻工夫,就變得通紅。

  錢串兒說道:「再扔進來兩根!」

  又是兩根精鐵條落下。

  錢串兒表情嚴肅,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火氣和衝動,心神完全沉浸在煉器之中,催動三昧真火,試圖熔化精鐵。

  所謂的精鐵,不是普通人用來打鐵的生熟鐵,而是修真者從鐵礦脈中提煉出來的鐵之精華,精鐵再經過提純就成為鐵精,兩個字顛倒一下,意義大不相同。

  精鐵雖然可以煉器,但是不能煉製好的法寶,鐵精的品質則要高得多,用鐵精可以架構飛劍的劍體,當然只是最普通的飛劍。鐵精是一種經常使用的基礎材料,可以和很多材料混和,形成一些高級煉器用的材料。

  錢串兒平時鍛煉的材料就屬精鐵最多,從開始學習煉器,就不停地鍛煉提純精鐵,這種程度的煉器,對她來說就像是呼吸一般自然,已經不需要思考,只要認真完成就行,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時間,六個時辰煉製十根精鐵,還是比較累人的。

  錢串兒站在聚靈陣中,吸收著四周聚攏過來的靈氣,補充三昧真火所消耗的真元力,加上四顆火性仙石,三根精鐵逐漸熔化,形成一顆水桶大小的火紅色金屬圓球。

  周圍的溫度急遽上升,一些修為較弱的門人弟子紛紛退後,連陶一遙也向後退了一
步,他心裡有些慌張,自己可沒有本事來熔化如此多的精鐵。

  雜質隨著溫度的升高逐漸被逼到表面,隨著圓球的轉動,被甩了出去,點點火花就
像噴射的焰火,飛快地散落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響,承露台表面凝結起點點金屬碎渣。

  眾人不由得讚嘆:「好!」

  這一招去渣手法極其精妙,不是高手很難施展出來。

  金屬球越轉越快,錢串兒額頭微微見汗,她心裡暗暗後悔,一下子提純三百斤精鐵,有點力不從心。

  「哼,本仙子絕對不會輸給你,賊漢子,我要掏空你的荷包!」到了這時候,她還念念不忘別人的荷包。

  秦小天也暗自讚嘆,這丫頭雖然貪財,一手煉器法門卻相當厲害,怪不得如此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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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散財

  熔化的金屬圓球逐漸甩脫了雜質,體積變得像籃球那麼大。

  陶一遙在秦小天身後小聲道:「厲害,快要成功了。」

  錢串兒伸手飛出一顆紅色的玉石,直接打入金屬球中。

  秦小天奇道:「那是什麼玩意兒?」

  曲崖靠近秦小天不遠,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一愣,走過來問道:「你不知道那是火融石?」

  「不知道!」秦小天回答得理直氣壯。

  曲崖感到無法理解。不過作為一派的大師兄,門派內外的事務基本上都由他負責處理,包括和世俗之人打交道,因此比較會為人處事,隨即解說道:「火融石可以加速提純精鐵。」

  「哦,原來是催化劑,明白了。」

  曲崖反倒不明白了,他問道:「催化劑?什麼意思?」

  秦小天笑道:「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意思。」

  曲崖搖搖頭,心想:「這傢伙是一個怪人。」

  火融石可以提高提煉的速度,隨著火融石開始發揮作用,液化的金屬球甩出更多的渣滓。

  十分鐘過去,錢串兒神情更加嚴肅,說道:「大師兄準備!」

  曲崖一揮手,兩個門下弟子端著一盆藍色的液體上來,他說道:「好了,你小心。」

  抖手間,液態的金屬球忽然拉長飛出,速度不快,緩緩地落在盆子裡。

  不知道盆子裡的是什麼液體,鍛煉完成的鐵精落在裡面竟然毫無聲息,淡淡的光華透過藍色的液體反射上來,顯得異常美麗。

  錢串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將兩手之間的三昧真火收攝入體內,她盤腿坐下,靜靜地修煉了十幾分鐘,然後精神煥發地說道:「再來!」

  秦小天走到盆子邊,伸手撈起拉長了的鐵精,兩尺來長,小兒胳膊粗細,泛著淡淡的青光。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鐵精,因為在他所學的煉器材料中,沒有鐵精的記載,這是地球修真者所特有的煉器材料。

  鐵精表面佈滿了一道道波浪紋,陶一遙驚訝道:「鐵精海波紋!兄弟,你要小心,有這樣的波紋,說明純度極高,你……你有沒有把握?」

  他認為秦小天已經輸了一大半,如果沒有特別的修煉方式,估計很難將鐵精提純到這種程度。

  鐵精在眾人手中傳遞,除了錢陋之等幾人外,其他幾個高手都感到驚訝,自認為沒有這種提純的手段,同時也很期待秦小天的表現。

  錢陋之心裡很高興,笑道:「小丫頭的水準還有待提高啊,要是能煉出細波紋的就更好了。」

  六個時辰還差一刻,錢串兒將最後一塊煉好的鐵精投入盆中,一句話也不說,立即盤腿恢復真元力。她還從來沒有如此耗費真元力去鍛煉這麼多的基礎材料,累得渾身發軟,幸好一開始就佈置了一個聚靈陣,青城山又有靈脈,所以才能堅持下來。

  對現在的結果她很滿意,能夠鍛煉出海波紋的鐵精,是她發揮出的最好水準。

  秦小天一點也不著急,他雖然沒有鍛煉過精鐵,但是有禁制爐,無論什麼材料都能處理。等到錢串兒完全恢復後,他才說道:「我可以開始了嗎?」

  錢串兒大聲道:「開始吧,哎呀,本仙子這次吃大虧了,六個時辰啊,累死我了!嘻嘻。」

  她也認為秦小天輸定了,一想到那些金銀珠寶,不由得心花怒放,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小酒窩更深了,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快速捻動著,心裡彷彿有幾隻小貓爪子在不停地抓撓,癢啊!

  秦小天微微一笑。

  禁制爐的成形需要無焰之火,而他的無焰之火非常微弱,這時,以前的煉器經驗幫助了他。九手靈訣打出,迅速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禁制爐。

  精鐵沒有投進去之前,沒有人能看出禁制爐的形狀,甚至沒有人發現秦小天身前的禁制爐。他伸手虛抓,一根精鐵落到手中,抬手扔進禁制爐中。

  剎那間,精鐵猶如一根冰棍落在大火中,幾秒鐘的時間就熔化成液體。緊接著,又是一根精鐵投入禁制爐。片刻工夫,十根精鐵全部落在禁制爐中,秦小天露出滿意的笑容。

  錢串兒頓時臉色蒼白,當精鐵落入禁制爐中熔化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差得實在太遠,對方竟然可以用靈訣禁制形成煉器爐,自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邊,心裡不停地念叨:「完了,我的錢啊……珠寶啊……全沒了……嗚嗚,賊漢子,坑死我了……我的金銀珠寶啊……」

  僅僅一個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精鐵已經全部變為鐵精,一共十枚圓形的鐵精蛋,直接在禁制爐中冷凝成形。

  這種程度的煉器很簡單,用禁制爐提純就像是殺雞用牛刀,而且那隻雞還是剛剛出殼的小雞。

  錢串兒有心找茬,拿起一個凝結成雞蛋大小的鐵精蛋仔細觀察,心裡不禁升起一股涼意。煉器是她僅次於收集財寶的愛好,她見識和嘗試過各種各樣的煉器方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煉器方法,鐵精蛋上佈滿了米粒大小的紋路,極細極密。

  她失聲道:「蝦子紋?」更不可思議的是,鐵精蛋裹竟然蘊含著一點靈性。她心裡很清楚自己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一點機會也沒有,哪怕耍賴皮也不行。

  秦小天拍拍手,瀟灑地說道:「老道,我們該走了。」他不問賭注,也不催錢串兒散財。修真者一旦有所承諾,一般不會違背諾言,所以他樂得大方。

  「等一等!」錢串兒大叫。

  「且慢!」錢陋之出聲阻擋。

  秦小天笑嘻嘻地站住道:「怎麼?難道我沒有贏嗎?」

  錢串兒咬著牙說道:「贏,算你贏!」

  秦小天笑道:「那就行了,嘿嘿。」

  錢串兒使勁跺跺腳,忍不住問道:「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方法煉器的?」

  秦小天說道:「抱歉,這是師門之秘,我無法透露。」

  和錢串兒一番較量後,秦小天對她已經不太感冒,反而有一種不打不相識的感覺,而且她沒有再耍賴皮,輸了就大方承認,這使秦小天對她稍微有了一點好感。

  不過,禁制爐的修煉方法不能透露,即使告訴她,也沒有用處,修仙的功法和修真的功法完全是兩回事。

  錢陋之的想法與錢串兒不同,他是想留下秦小天,想和他結識成相熟的道友。認識一個煉器大師,能夠學到不少東西。

  不僅他有這樣的想法,海外修真者甯童和峨眉的張齋豐也對秦小天大感興趣。甯童想讓秦小天幫自己修煉一件法寶,張齋豐則發現秦小天使用的靈訣不同尋常,其中蘊含的古意和深奧,讓他非常激動。

  柳大言卻在挖空心思琢磨,他猜不出秦小天是從哪個門派來的修真者。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些名氣的修真者他都知道,即使沒有見過,也曾經聽說過,在各大門派的修真者中,精擅煉器的修真者極少,錢串兒就算是比較著名的煉器高手。

  錢陋之說道:「道友,既然來到青城山,不妨多住幾日……休息一下,呵呵,老夫喜好交友,有時間彼此切磋切磋,也好在道法上取長補短,不知道友意下如何?」他誠懇地挽留秦小天。

  陶一遙似乎也不想走,他說道:「兄弟,那就住幾天,我也想修煉一下三才風火旗,熟悉熟悉運用法訣。」

  秦小天奇道:「我們不是還要……」他猛然醒悟現在不是說搶劫的時候,尋思了片刻,反正也沒有地方可去,和同道一起聊聊,也許能有所收穫,他說道:「好,那就住幾天。」

  錢串兒這幾天就像生活在火爐裡,錢陋之不停地催促她拿出所有的金銀珠寶,俗家弟子也做好準備,一旦拿到這些財寶,立即就兌換成銅錢,用來救濟貧弱。

  沒人知道錢串兒有多少錢財。在錢陋之的逼迫下,錢串兒終於拿出了自己的財寶。

  七萬兩黃金、四十六萬兩白銀,半人高的大箱子,一共有九箱,塞滿了各種珠寶玉器首飾。

  掌門人錢陋之震驚不已,那些師兄弟師姐妹以及門下弟子也都瞠目結舌,錢串兒拿出來的金銀珠寶,比整個青城派積存的錢財還要多。

  錢串兒坐在珠寶箱上,手裡捧著幾十個金錠,小臉皺得像隻皮猴,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是她積存了上百年的財物,都是一點點攢下來的,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為了多撈幾個小錢,竟然全部輸了出去,越想心裡越懊悔。

  錢陋之本想上前勸解,看到錢串兒滿臉淚珠的樣子,想想還是先迴避比較好,說道:「曲崖,你負責運送財寶,讓俗家弟子去辦,記住,我不希望有人中飽私囊,這是為了給串兒積攢功德。」說完轉身就定。

  他知道過一段時間錢串兒就會平復心情,現在不是勸解的時候。

  錢串兒傷心欲絕,眼淚劈哩啪啦地往下落,她連殺人的心都有,眼睜睜地看著金銀珠寶離自己而去,不由得哀求道:「師兄,等一會兒啦……嗚嗚,這是我的錢!」

  曲崖無奈地說道:「是啊,是啊,是你的錢……呵呵,是你的錢……」一邊說一邊提著儲物大口袋,就是用來儲運礦石的大口袋,將地上的金銀收進去。

  錢串兒無法忍受金銀財寶消失在眼前的可怕場景,嗚咽著跑開,直奔客房而去。罪魁禍首還在客房逍遙自在,不能讓他這麼開心。

  秦小天和陶一遙正在喝酒,青城派釀造的百果酒味道不錯,兩人喝得不亦樂乎。

  錢串兒衝了進來,她在路上就冷靜下來,不再哭泣,一屁股坐在秦小天的對面,拿起酒壺就喝,然後笑咪咪地看著秦小天,就像他是一個黃金堆成的人。

  陶一遙緊張地問道:「前輩,有事嗎?」

  錢串兒沒好氣地說道:「沒事!沒事就不能來了嗎?」

  陶一遙立即閉嘴,和生氣的女人鬥嘴是不明智的。

  秦小天二話也不說,繼續喝酒。

  錢串兒就這麼看著他,同樣也不說話,氣氛顯得很怪異。

  又喝了一壺酒,秦小天開始有點頭疼,他知道自己得罪了這個丫頭,只是不知道她會如何報復。

  錢串兒嘴角浮笑,心裡發狠,兩人就這麼忍著,誰也不說話。

  陶一遙感到渾身發冷,忽然間冒出一個念頭:這兩人就像一對冤家。

  一聲門響,錢陋之走進來。他立即察覺到氣氛不對,打著哈哈道:「串兒也在啊,呵呵,我來拜訪一下兩位道友,呵呵。」

  秦小天笑道:「這酒不錯,雖然不烈,卻很清香。」

  錢陋之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大酒罈,他的儲物口袋非常特別,是一個半透明的絲囊,裡面的東西隱約可見,每一樣只有米粒大小,就像一隻隻螢火蟲在紗帳裡飛舞,非常精緻的儲物用品。

  「浮珠百裂酒!」錢串兒跳了起來,說道:「這酒……一兩金子一杯……浪費啊。」

  錢陋之尷尬地說道:「串兒,修真者怎麼如此貪財,不許再提錢!」老頭子有點生氣。

  錢串兒苦著小臉道:「哦,知道了。」她對誰都可以無禮,唯獨對錢陋之,從心底裡尊敬,要不是錢陋之在戰亂中帶她出來修真,她早就屍骨無存了。

  陶一遙大喜,浮珠百裂酒可是青城派特有的靈酒,選用稀有的靈果釀製而成,放在靈脈附近,在充足靈氣的滋潤下,經過百年醞釀成酒,除了青城派掌門人誰也拿不到,這麼一大壇,足有三十多斤。

  以前就聽說過這種靈酒,一定要美美地喝上一頓,陶一遙摩拳擦掌地端起酒杯。

  錢陋之吩咐一個門下徒孫,端來一整套細長的水晶杯,就像試管一樣,只有大拇指粗細,不過底端是平的,一溜排開,共八個杯子。

  錢陋之笑道:「浮珠百裂酒的喝法比較特殊,要用專門的水晶杯……而且是冷晶杯品嚐,用別的杯子品不出這種酒的好處。」

  一根銀管插入封口,酒水從銀管中噴出,錢陋之老練地掐動靈訣,酒水化作八道酒箭,準確地落在酒杯中。

  秦小天舉起酒杯細看,差點笑小聲來。

  什麼浮珠百裂酒,完全和啤酒一樣,有無數的小氣泡從酒水中溢出,浮到酒面上紛紛破裂,不過這些小氣泡不是二氧化碳,而是濃郁的靈氣。

  錢陋之將酒杯舉到鼻子下,深深地嗅了一口氣,陶醉地閉上眼睛。秦小天有樣學樣,也舉杯深深一吸,淡淡的酒氣裹雜著濃郁的靈氣直衝鼻腔,那感覺就像聞到清涼的薄荷,整個腦袋都清爽起來。

  一口喝乾杯中的酒,秦小天終於理解為什麼叫浮珠百裂酒。浮珠是指氣泡,百裂是指酒水化成的氣泡在口腔中不斷爆裂,加上靈氣在嘴裡漫溢,那種感覺非常奇妙。直到爆裂的酒水完全平復下來,他才緩緩嚥下,忍不住讚道:「妙,極妙!」

  陶一遙更是驚嘆,如此奇特的靈酒,實在是妙趣橫生,平常的那些美酒就如同白水,再也提不起興趣去嘛。過了半響,他才喃喃說道:「唉,以後要洒家到哪裡去找如此美酒,要命啊,以後怎辦?唉,這麻子不叫麻子,不是坑人嘛。」

  每人連喝三杯,只有錢串兒沒有喝,她還在心疼自己失去的錢財。

  秦小天把玩著水晶杯,一絲絲涼氣浸入手中,感覺很舒服。

  這種冷晶杯也很少見,是用特殊手法熔化水晶後冷凝而成的,酒水倒入其中,片刻間就有冰鎮的效果,用來喝浮珠百裂酒非常合適。

  三十斤酒,三人很快喝完。秦小天意猶未盡,問道:「還有沒有?」

  錢陋之伸手從絲囊裡又掏出一罈,說道:「送給你。」

  錢串兒眼皮一跳,陶一遙眼巴巴地看著。

  秦小天接過酒罈,微微一笑,酒罈消失。他說道:「有什麼事情……說吧。」天下沒有白吃的東西,一派大掌門也不會無緣無故送自己美酒。

  錢陋之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說道:「呵呵,想麻煩道友……幫我煉化一塊石頭。」

  錢串兒忽然變得很激動:「是那塊天落石?」

  秦小天正在琢磨什麼是天落石,只見錢陋之從絲囊裡取出一塊足球大小的黑色石頭,他驚訝道:「天金淬?」

  沒想到是一塊天金淬,而且是經過鍛煉的天金淬,不過這塊天金淬雖然去掉了所有的附著雜物,卻無法徹底熔化,成了一塊難看的金屬石塊。

  「天金淬?唔,原來叫天金淬。」

  錢陋之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玩意兒叫天金淬,這塊石頭還是祖師爺傅下來的,沒有人能夠熔化提煉。

  錢串兒也曾經試過,在三昧真火中鍛煉了十個時辰,只熔化了表面很薄的一層,就這薄薄的一層,讓她認識到這種材料是絕好的煉劍材料,沒想到大伯竟然拿出來給秦小天鍛煉。

  「天金淬是煉製劍體的極品材料,我可以給你們提純,至於煉劍……我就無法插手了,別人煉製的飛劍再好,也不如自己煉製得好。」秦小天點頭答應。

  錢串兒腹誹不已:「說瞎話!修真界有幾個修真者是完全靠自己煉製飛劍的?如果能擁有一把極品飛劍,誰還願意自己煉劍?」

  錢陋之忙不迭地答應,笑道:「呵呵,能不能分成許多小塊,你知道,天金淬實在很難熔化,若是小一點,我們也許就可以運用。」

  提煉天金淬對秦小天來說很容易,他有過一次提純的經驗,而且還修煉了一把夜蝠劍,手鐲裡還存有一點天金淬的邊角料。僅十天時間,他就將天金淬提純,凝結成二十一塊火柴盒大小的純淨天金淬。

  按照通常的規矩,錢陋之留下七塊作為報酬,取走了十四塊精煉的天金淬。這十四塊天金淬足夠煉製出十四把飛劍,當然只能當成輔助材料,如果像夜蝠劍一樣完全用天金淬來架構劍體,這些天金淬還不夠煉製一把飛劍。

  錢串兒這幾天在忙著打造煉製爐,被無所事事的秦小天看見,那只煉製爐已經快要成形。秦小天不由得啞然失笑,竟然就是他用靈訣形成的禁制爐外形,錢串兒試圖用實物來取代。

  看見秦小天進來,錢串兒也不迴避,說道:「喂,本仙子製作的煉製爐如何?」

  秦小天笑嘻嘻道:「材料不錯,呵呵,可惜不得其門……」心裡忽然一動,用實物的煉製爐替代禁制爐,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用禁制爐鍛煉材料實在是小題大作,尤其是鍛煉那些低級材料,若是有煉製爐,就可以騰出空來幹些別的事情。

  「這不對……應該再寬三厘米……」他忍不住出言指導。

  錢串兒很驚訝,沒想到秦小天會指導自己,問道:「三厘米是什麼?」

  秦小天猛然想起,在古代好像沒有厘米的計量單位,伸手比劃道:「延伸到這裡就對了,高度也不行,要達到這個高度……唔,煉製爐要想運轉起來,必須要……」他有點猶豫,如果在實物煉製爐上打上九道靈訣的痕跡,有心人就可以琢磨出其中的奧秘。

  「必須什麼嘛……你這人說話怎麼說一半!」

  秦小天不再解釋,等到錢串兒鍛造的煉製爐成形,他打出九手靈訣,在煉製爐上留下靈訣的印痕,稍微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成了,需要用上品的火性和水性仙石啟動,效果……呵呵,比我用的差了將近一半,不過已經算是非常好的煉製爐了。」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這個煉製爐只能用來提純和鍛煉材料,並不能用來煉器。

  四塊上品仙石鑲嵌上去,一聲震響,煉製爐急遽縮小,一直縮到拳頭大小,泛著淡淡的紫芒,看上去玲瓏剔透,非常可愛。

  錢串兒歡呼一聲,緊緊抓在手中,說道:「好漂亮的煉製爐!」直到這時,她才忘掉損失錢財的悲傷。

  秦小天搖頭道:「還是不要用得好,你原來的煉器方法不錯,既可以煉器也可以修煉,如果用這個煉製爐,雖然省時省力,但是對你的修行並不好。」

  錢串兒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你不知道我很懶嗎?」

  一看到秦小天的笑模樣,她心裡就忍不住生氣,不論煉器還是修為,自己似乎都比這傢伙差,可恨的是這傢伙還裝傻賣乖,害自己上當受騙。

  錢串兒越想越不甘心,眼珠一陣亂轉,又笑了起來。

  秦小天轉身就走,錢串兒的表情古怪,不用想就知道,這丫頭要耍花槍,還是早點離開保險,他可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糾纏。

  「站住!哎,等等我……」

  秦小天很有禮貌地說道:「錢串兒小姐還有什麼事情?沒事?呵呵,那就告辭了。」不等回答,他撒腿就跑。

  錢串兒又有了想咬人的衝動,她暗暗咬牙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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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15:52:1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畢舞箜

  錢串兒在跟青城派掌門人軟磨硬泡。

  錢陋之一臉苦笑,說道:「串兒,你要想清楚,現在下山……可不是時候,最近世道很亂,在青城山裡比較安全,一旦出去……」

  「不是我一個人出去歷練,我是跟……跟秦……秦小天一起去,他應該有足夠的實力,而且我想學會他的煉器手段,你是掌門人,說一聲他會聽的。」

  錢串兒緊握雙拳,決心非常之大。

  錢陋之懷疑道:「是嗎?秦道友同意了嗎?你……不會是因為上次輸了想報復他吧?串兒,修真者之間相互比試很正常,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千萬不要斤斤計較,要放開心胸……」

  嘮嘮叨叨的一連串教訓,聽得錢串兒差點想逃出去。

  「我沒有記仇!」她的確沒有記仇,只是不甘心而巳,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促使她要跟著秦小天,暗自尋思:「哼,記仇有什麼用,我要搗亂!我要讓他難受!」

  錢串兒心虛地笑了笑,說道:「求你了,幫我說一聲吧。」她不好意思直接對秦小天說,因此來找錢陋之,想讓他開口,請秦小天帶上自己。

  錢陋之百般無奈,只好答應:「好吧,我去和秦道友說說看,串兒啊,你以後要放下錢財,這樣才能有所進境,你的修為已經停滯了很久,希望出去歷練後能夠突破境界。」

  好不容易說動掌門人,秦小天卻失蹤了,連陶一遙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錢串兒認為秦小天是故意躲避自己,氣得她破口大罵,無奈之下,她只好跟著曲崖師兄妹等人一起下山,那麼大一筆財產要散出去,一個人不可能辦到。

  陶一遙等了幾天後也悄悄離開,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秦小天倒不是故意要離開,他本來只是想出去遊玩,結果卻迷失在青城後山一處奇怪的陣法中。

  青城山佔地約一千多平方公里,有前後山之分,前青城道觀林立,人來人往,後青城幽靜甲天下,極少有人進入,青城派只佔據了很小的一點範圍。

  聽說後山有不少神秘莫測的地方,正好閒著沒事,秦小天就想御劍飛行去遊玩探察。

  青城幽美冠絕天下,秦小天很喜歡,那天從錢串兒那裡出來後,他御劍飛出青城派,直奔後山深處飛去。

  修入瀾境後,秦小天可以用神識小面積探察,周圍三百米範圍內的一切活動,都逃不過神識的搜尋。

  他一路飛去,速度不算太快,越過幾道山脈,隱約看見遠處有光芒閃動。

  天材地寶常有靈光泛華,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不會放過。

  秦小天立即飛了過去。

  神識忽然收縮回來,周圈一片昏暗,夜蝠劍也被壓回體內,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墜落。

  事出突然,他來不及應變,轟地一聲,身體砸進鬆軟的泥土地裡,大頭向下,兩腳朝天,兩腿還不時地彎曲一下。

  好在他是用雙手抱住腦袋,加上以前煉製過一個防護玉符,在碎裂的同時保護了身體不受到傷害。

  現在這具軀殼,比他的原身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從那麼高的地方跌落下來,若是沒有防護,即使不死,也要斷手斷腳。

  秦小天狼狽地從泥土裡拔出腦袋,一屁股坐在地上,頭昏眼花地吐著口中的泥沙:「呸呸!倒楣啊!」

  他一邊罵一邊察看,神識完全不起作用,夜蝠劍也放不出去,所有的法術全部失效,地上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讓他走路都覺得困難。

  濃濃的霧氣迅速升起,周圍的一切漸漸隱入霧中。他心知不妙,稍稍回想,豁然明白,這一定是某種陣法或者是修真高手的隱居地。

  秦小天坐在地上沒敢動,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把砍刀,站起身來,說道:「這裡是哪位道友的潛修地?」聲音在周圍打轉,迴音在耳邊繚繞。他知道這是白費力氣,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這地方很奇怪,幾乎所有的靈訣都無法使用。他嘆了口氣,提著砍刀向前走去。看似很平常的原始森林,可就是走不出去。一旦飛不起來,他就被困在這個神秘的地方。

  秦小天欲哭無淚,這個鬼地方實在是奇怪。他這輩子還沒有遇到過不去的坎兒,即使是佛宗的青木秘穴也闖過去了,想不到在青城山栽了跟頭,簡直不可思議。他一邊發狠一邊尋找出路。又過去了十幾天,仍然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很久沒有這麼累的感覺,秦小天喘著粗氣,一步一步地向山坡上爬,心裡納悶:「這個鳥地方……竟然無法運轉仙靈之氣,全身就像套了一層枷鎖,只能憑力氣走路,還好戒指裡有很多吃食,還有酒水,奶奶地,走了十幾天,連一隻兔子也沒有看見。」

  好不容易爬到坡頂,周圍依舊是無邊無際的樹林。

  他長嘆一聲,一巴掌拍在身邊一棵大樹幹上,「砰」的一聲悶響,內斂的仙靈之氣突發,合抱粗的大樹發出一陣恐怖的嘎嘎聲,仙靈之氣不能發出體外,卻硬生生地打斷了這棵大樹,如果仙靈之氣能夠自如運用,這一掌應該能毀掉一片樹林。

  大樹被毀掉之後,周圍的景色大變。

  秦小天自言自語道:「靠,不會吧,要用這麼變態的方法才能觸動大陣?」

  不能用法力,不能用法寶,不能用飛劍,沒有人會想到跟一棵大樹過不去,若是觸動不了陣法,也就談不上破陣。

  秦小天已經鬱悶了很久,這個陣法超級古怪,完全融入自然當中,根本無從破解,即使他會用辨真訣,可是發不出靈訣,還是無法瞭解陣法的變動。要不是無意中觸動了大陣,真有可能困死在這個古怪的大陣中。

  陣法一旦啟動,困擾秦小天的禁錮立即消散,夜蝠劍化作一道黑芒急速在周身盤旋。

  秦小天下意識地向高空飛去,剛剛離地十米,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外加兩道水桶粗細的閃電當頭劈下,嚇得他沒命地逃竄。

  ※※※※※※※※※

  錢陋之這幾天一直很不安心,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幾個弟子已經下山十來天,幾個朋友也各自回去,只有甯童還留在山上,其餘的都是孫輩弟子。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吩咐弟子去找甯童來。

  「子聰,你精通文王八卦,起一卦,我怎麼覺得有事要發生。」

  甯童也不言語,閉目沉思了片刻,說道:「不逐……不用算,明天我們到觀天閣去等,應該能看到發生的變化。」

  一個門下弟子報導:「祖師爺,峨眉古風長老到。」

  「古風?古野軒?」甯童吃驚地說道。

  峨眉派的第一高手竟然來到青城派。

  古風是著名的修真高手,修為達到合體初期,在西南地區的修真界中地位很高,連峨眉派掌門也是他的師侄。錢陋之雖是一派至尊,與他相比,還是要差一截。

  「子聰,陪我一起去迎接。」

  錢陋之不敢怠慢,兩人急急忙忙迎出山門。

  古風外表是一個中年人的模樣,唇上兩撇濃密的鬍鬚猶如刀鋒般翹起,眉毛極淡,小眼睛幾乎是瞇縫著的,頭上戴著一個古老的高冠,一身古式打扮,一根黑色的盤龍枴杖夾在腋下,兩手抄在寬大的袖子裡。

  他身後站著五個女人,個個貌美如花,嘰嘰喳喳地小聲說笑著,那是古風的五個老婆。

  修真並不禁止娶妻,如果自己願意,娶一百個老婆也可以,不過,修真講究心性境界的修煉,絕大部分修真者都不願意娶妻或者出嫁。所以古風帶著五個老婆出門也很平常,他大小老婆有十幾個,在修真界是有名的花心大丈夫。

  「見過古前輩。」錢陋之和甯童上前施禮。

  古風淡然道:「錢掌門不用客氣,你我平輩交往就好,來得冒昧,打擾了,這位是?」

  甯童滿臉白鬍鬚,看上去比古風老得多,可他還是一個晚輩,說道:「海外修真者甯童見過前輩。」他輕輕搖動著摺扇,心裡有點小激動,古風很少出峨眉,能夠見到這樣一位高手,他覺得很幸運。

  「哦,海外修真者,幸會,幸會!」

  古風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努力想露出一點笑容,不過孤傲慣了的人,很難改變習慣。他拱拱手,就算表示了幸會的意思。

  甯童也不計較,這世上很少有平易近人的高手,因為長時間在修煉,他們不大和外人交往,對禮節的生疏也可以理解。

  錢陋之打著哈哈說道:「古前輩,請!」他不敢問古風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只能先迎進去再說。

  有女弟子上前引著古風的五個老婆去淨舍休憩,錢陋之陪著古風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

  剛剛坐穩,一個弟子進來說道:「祖師爺,崑崙畢舞箜老前輩拜山請見。」

  古風心裡暗罵:「這個老虔婆……老人妖怎麼也來了,唔,我要小心一點。」

  錢陋之差點沒翻下交椅,這又是一個著名的高手。

  畢舞箜是修真界的另類,此人不男不女,是個人妖,據說在元嬰期以前是個男人,藉著元嬰期重新塑體的機會,他徹底改變了自己,變成一個大美女,修為和古風差不多,也是合體初期的大高手。

  古風說道:「錢掌門,你趕快去接待,呵呵,畢舞箜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錢陋之拱拱手,白光一閃便消失無蹤。

  古風心裡暗驚,這才發現錢陋之也有分神期的修為,知道自己有點小看人了。

  能夠從元嬰期修到分神期的修真者不多見,只要能修入分神期,也就跨入了真正大高手的行列。

  畢舞箜婀娜多姿地在山門前轉圈,扭動著纖細的腰肢,笑吟吟地四處張望,幾個守門的小弟子,一個個面紅耳赤地低著頭。短短幾分鐘時間,她就挨個調戲了這幾個小男孩,心情大好。

  錢陋之也知道畢舞箜不好伺候,青城派雖然和各大門派都有聯絡,但是彼此間很少走動,而且錢陋之為人保守,很少走出青城山門,大部分時間是在靜室裡潛修,對別派的高手大都是聞名而未見面。

  「喲……這不是錢掌門嘛,怎麼好意思讓你親自來接?奴家這廂有禮了!」畢舞箜翹著蘭花指行了一個萬福禮。

  錢陋之儘管修為深厚,聽到那個「喲」字也不禁渾身寒毛倒豎。他在西南地區也算是修真前輩,如何不瞭解畢舞箜,不敢怠慢,忙說道:「畢前輩光臨本派,是我的榮幸,迎接來遲,還請恕罪。」

  畢舞箜一甩水袖,嬌笑道:「可別叫前輩,把奴家叫得老了,嘻嘻。」

  錢陋之強笑道:「畢姑娘請!」

  畢舞箜很滿意錢陋之的態度,嬌滴滴地提起裙邊一角,扭著小蠻腰,搖曳生姿,以最好看的姿態踏入山門。

  錢陋之心裡長嘆:「唉,怎麼會招來這個古怪的傢伙,不男不女的讓人難受。」他恭敬地跟在畢舞箜後面。其實要論身份他也不差,不過做人低調是他的行為準則,加上不願意爭強鬥狠,所以才處處小心謹慎。

  回到小院,畢舞箜一眼看見古風,浪聲道:「喲!這不是古大哥嘛,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奴家?」

  古風心裡暗道晦氣,淡淡地說道:「我家老婆多,哪還敢亂想。」

  畢舞箜臉色一變,說道:「哦,老婆多啊,要不要奴家幫忙……將她們通通殺掉,嘻嘻,你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以後還可以再收十幾個老婆,多好?嘻嘻。」

  古風瞇縫的小眼裡陡然射出一道銀芒,說道:「你試試。」

  畢舞箜翹著蘭花指坐下,若無其事地說道:「錢掌門,聽說你有一種什麼……什麼……浮珠那個酒,奴家記不清名字了,弄幾罈來喝喝。」

  錢陋之心裡大怒,竭力控制怒氣,說道:「畢姑娘,不好意思,那叫浮珠百裂酒,不巧已經喝完了。」

  畢舞箜也不惱怒,嘴角翹起,說道:「小氣鬼,嘻嘻,算啦,沒有就沒有。錢掌門,這次來是……是為了得到你的允許,奴家要去後山找一樣東西,嘻嘻,也許動靜比較大,所以先來告知一聲。」

  古風說道:「是我先到。」

  畢舞箜臉色一沉,說道:「古風,你什麼意思?」

  古風不理她,對錢陋之說道:「錢掌門,明人不說暗話,青城後山有寶物出世,知道的人不多,但都是絕頂高手,名門大派會來和你商量,另外一些高手就未必會來拜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畢舞箜就笑道:「又有高手來了,嘻嘻。」

  一個弟子進來說道:「祖師爺,五台德弘大師到。」

  又是一個厲害人物。古風嘴角微微抽動,閉目不語。畢舞箜也顯得若無其事,捂嘴輕笑,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錢陋之痛苦之極,這些都是強勢人物,個個修為深不可測,不是青城派可以得罪的人。他說道:「各位請安坐,子聰,你幫我招呼客人。」

  再次趕到山門前,錢陋之心裡不停地叫苦:「歹命啊,也許這是青城派的劫數?不行,我要多加小心。」

  「阿彌陀佛。」德弘大師一身大紅袈裟,手上掛著一串佛珠,肥胖高大的身材,一臉福相,禿頭上泛著油光。他豎掌施禮,說道:「可是青城錢掌門?老衲五台德弘,阿彌陀佛。」

  錢陋之腦筋急速轉動,決定開始裝孫子。他熱情地說道:「原來是德弘大師,請,請進!」他打算一個也不得罪,你們想幹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對青城派不利。

  緊接著來的是九華尉遲寶章、祁連山的薄棋醞、巫山老邪哈陽等等,個個都是風雲人物。

  錢陋之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能算計到青城後山會有寶物出現,自己是青城派的掌門人,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第二天中午,也就是秦小天觸動陣法的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古陣法的運轉,那股龐大的氣勢,在天地之間膨脹開來。

  在青城派裡靜等的高手立即行動,眨眼間就消失在原地,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修真者還有很多,只見幾十道劍光閃爍,一起向著大陣射去。

  還沒有入陣,就有不少修真者爭鬥起來,雷聲霹靂響成一片。

  錢陋之懸停在上空,感到陣陣心疼,這裡是青城派的禁地,專門用來蓄養靈氣,如此爭鬥,對青城山的破壞很大,可是憑青城派的力量又阻擋不了他們,到這裡來的最少也是元嬰期高手,其中還有不少人達到分神期或者合體期。

  他不由得長嘆一聲,決定當一個旁觀者。

  ※※※※※※※※※

  秦小天竄到一邊,兩道閃電霹靂打在旁邊一棵大樹上,一股濃烈的焦糊味飄散開來,大樹竟然全部枯萎,生機被完全剝奪,看得他心裡直冒寒氣,再也不敢御劍向上飛行,只能貼著地面急速向前。

  周圍的景緻飛速變幻,他手小掐著辨真訣,周圍的一切映入心中。

  這個陣法極其玄妙,以秦小天的見識根本無法破解,只有用辨真訣來躲避危險。

  停在一個上坡邊,秦小天終於找到一處可以暫時歇息的地方。剛修煉了十來分鐘,
大陣再次震動起來,外面的修真者衝入陣中,引起了陣法的劇烈反應。

  這個陣法很奇特,迷陣不像迷陣,殺陣不像殺陣,裡面不但風火雷電激盪,景色也
在不停地變幻。短短十幾分鐘時間,周圍的景色就變了兩次,從鬱鬱蒼蒼的原始森林,
變為林木稀疏的丘陵平原。

  幾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後,周圍的景色再次變幻,這次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

  炙熱的風暴席捲大地,片刻間,四週一片茫然。

  秦小天心中顫慄:「靠,這是什麼陣法?太複雜了……完全違背了陣法的基本概念,雖然都是最基本的陣法組合,威力卻比高級陣法還要恐怖,幻陣與殺陣相結合?不像啊……不管了,想辦法逃出去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用辨真訣察看陣法,百試百靈的方法卻沒有效果,只能察看到一小部分,就這一小部分陣法的運轉,他也無法辨識。

  地面忽然一軟,秦小天急忙飛起。他不敢高飛,只是離地十厘米左右,低頭看著下面的沙地,就像水面一樣快速波動起來。頃刻間,滿世界的黃沙開始流動,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著,試圖將他牽入流沙中。

  用辨真訣察看,流沙中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沙漩渦。猛然間,秦小天醒悟過來,這次不是自己觸動了陣法,而是有人闖進陣來。

  他靠著辨真訣的探察,遊走在沙漩渦的邊緣,心裡暗暗叫苦,不知道流沙什麼時候結束。現在別說是破陣,能夠在大陣中順利地活下來,就算是交好運了。

  下方的流沙漸漸改變形態,湧起一股股沙浪,就像海面上的波濤一樣,一浪高過一浪,很快就成了沙之海洋。

  被困在沙之海洋中的不僅僅是秦小天,還有一個畢舞箜。至於古風等其他高手,則被困在另外的地方。

  這個大陣就是李強在唐朝所置的,他在陣法上的造詣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水準,這個大陣沒有名字,但是陣法的威力,遠遠超過地球上修真者的認知。

  好在李強沒有殺人的打算,入陣的人一旦支撐不住,就會被大陣甩到外面去。

  能夠進入大陣的人都是修真好手,入陣後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也免不了吃點苦受點驚嚇。

  這個陣法的特點是遇強愈強,秦小天所在的沙之海洋,就是被畢舞箜引出來的,畢舞箜可是合體初期的大高手,引發陣勢的反撲凶險異常,秦小天成了一條被殃及的池魚。

  沙地掀起的浪頭越來越高,秦小天靠著辨真訣在陣法中快速穿梭,心裡越來越寒。

  畢舞箜比秦小天還要害怕,她可算是修真界的老妖怪,見識過無數陣法,像這樣古怪的大陣還第一次見識。

  仗著強大的實力,她連續突破了兩個陣勢,不過好運不長,最後一次突破時激發出沙之海洋,立即陷入無邊無際的沙海之中。

  她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被無窮無盡的沙浪和流沙漩渦搞得手忙腳亂。

  畢舞箜不敢高飛,陣法形成的巨沙裡面,竟然夾雜著一絲絲劫雷的感覺。

  轟散了幾道巨沙雷後,她乖乖地下降高度,繼續和無窮無盡的沙浪拚鬥,心裡不住地臭罵佈陣之人,怎麼能想出這樣一個變態的連環陣法。

  衝過一堵湧起的沙浪,畢舞箜一眼看見低飛的秦小天,他靈巧地穿梭在沙浪的間隙中,似乎知道什麼時候有沙浪湧起,這頓時引起了她的興趣,眨眼間就瞬移過去。

  「小郎君,嘻嘻,要幫忙嗎?」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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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 15:52: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調戲

  一個美到極點的女人,彷彿仙子般突然降臨,聲音是低沉的女中音,充滿了誘惑力。

  秦小天這個一貫漠視美女的人。心裡不禁一愣,突然出現的美女,讓他提高了警惕。

  「幫忙?先顧好你自己吧!大姐!」他飛速繞開一道沙浪。

  畢舞箜嬌叱一聲,一道晶亮的光劈在沙浪上,沙浪轟然破開,她筆直地追到秦小天身邊。

  這一聲大姐叫得她渾身不自在,「小郎君,不要叫大姐,要叫小姐……」她翹著蘭花指,嫵媚地展顏一笑。

  秦小天差點沒掉到沙浪裡:「這娘們很奇怪,每一個姿態都很小女人,卻異常誇張,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女人似的……唔,奇怪。」他閃開一道湧起的沙浪,說道:「大姐,你是誰?」

  「殺千刀的賊漢子!不許叫老娘大姐!」

  秦小天嚇得抱頭鼠竄,沒想到一句大姐就能讓這漂亮的女人發瘋。他清楚地感覺到這女人實力非常恐怖,急忙大叫道:「美女……要有風度!」

  這句話救了他的命,已經射出的飛劍被立即招回。畢舞箜喃喃道:「風度……」讓開一道湧起的沙浪,她追到秦小天身邊,笑咪咪地說道:「小郎君,以後別喊大姐,不然奴家會生氣的。」聲音很嗲,還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不知道為什麼,秦小天只覺得寒毛直豎,大姐是不敢喊了,如果是喊大媽,估計自己的骨頭都不會剩下,一定會被大媽粉身碎骨。他說道:「大……那個大大……小姐。」他被刺激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畢舞箜咯咯直笑,翹著蘭花指道:「喲……大小姐,嘻嘻,奴家喜歡。」

  秦小天在心裡哀嚎:「他奶奶地,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鬼女人,還奴家奴家的。」他勉強笑道:「呵呵呵,你忙……大小姐,呵呵,我還有事情,拜拜。」說完掉頭就跑。

  畢舞箜還在疑惑中:拜拜?拜拜是什麼意思?「喂!別跑啊,小郎君,等等奴家。」

  秦小天一聲不吭,手掐著辨真訣,猶如一條靈活的蛇,快速在沙浪中穿行。

  畢舞箜的業餘愛好就是調戲低等級的修真者,尤其是剛出師門的修真者,有著深厚閱歷的人她倒不願意去招惹,那沒什麼意思,她就喜歡看純真的小伙子在自己面前手足無措的樣子,那會讓她心情愉快好幾天。

  秦小天雖然沒有羞澀可愛的外表,但他很顯然是在逃避自己,這就足夠引起她的興趣,再加上這個鬼陣法,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外人進來,這時候不調戲,更待何時,追!

  秦小天畢竟才修到瀾境,煙瀾崧境界還沒有跨過,除了會一些古怪的禁制外,就只有一把夜蝠劍,和畢舞箜沒法比,人家是合體初期的頂級高手,距離渡劫也就兩個坎,所以他是跑不掉的。

  「小郎君,你在找什麼?」渾厚的女中音在身邊響起,秦小天不禁哆嗦了一下。既然逃不掉就索性不逃,噁心一個人不代表害怕一個人。

  秦小天裝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眼光不停地掃向畢舞箜的敏感部位,說道:「大小姐,我不是在找什麼,我是在躲沙浪……你難道沒有打算破陣嗎?」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小郎君,你難道不是在找奴家嗎?」

  見過臉皮厚的人,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泰小人心裡懷疑:「這傢伙是女人嗎?還是在發花癡?」說道:「找你?呵呵,是啊,是啊……」心道:「找你?我發神經才找你!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咳咳,大小姐貴姓?」氣氛實在有點噯昧,畢舞箜緊貼著秦小天飛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半尺,秦小天不得不說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喲……終於想知道奴家的姓名啦,小郎君,奴家姓畢,畢舞箜,奴家是崑崙派的修真者,小郎君貴姓啊?」

  秦小天強忍著噁心,心裡明白這傢伙不正常,說道:「秦小天。」他還不知道這傢伙是在元嬰期變身為女人的。作為一個現代人,他並不歧視變性,但是如此乖張的女人實在讓人不喜歡。

  畢舞箜臉上出現一抹紅暈,她翹著蘭花指,指揮飛劍轟散一道沙浪,笑道:「小天,好可愛的名字,奴家以後叫你……小天郎君。」簡直是肆意調戲。

  秦小天無奈至極,他第一次感受到無賴女的威力,要命的是這個無賴女的修為超絕,自己也想無賴,可惜實力不如。他很明智,在實力差距太大的情況下耍無賴,會把命送掉,說道:「別叫郎君,叫小天就好。」

  「小天……」聲音又嗲又嬌,還拉長了音調。

  畢舞箜心情很好,看著秦小天被調戲的樣子,她就無比開心,說道:「小天,你是哪個門派的修真者?」

  「野修!」又要躲避湧起的沙浪,又要應付這個變態的女人,秦小天盡可能簡略回答。他已經想好對策,既然惹不起,那就給她一個無趣的結果,想必她也不會繼續糾纏,冷處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地球上沒有野修存在,這裡不是潛傑星,到處都能找到修真法門,地球上的修真者講究傳承,講究門派,所以畢舞箜聽不懂:「什麼野修?野修門嗎?」

  秦小天指著遠方道:「那是什麼?」

  畢舞箜笑道:「小天郎君,別打岔……」話是這麼說,她還是扭頭看去,忍不住驚叫道:「那是什麼?快到我身後去!」也顧不得說奴家了。

  眼前的景象,連她這樣的高手看了也不禁心驚肉跳,無數砂石凝結而成的古怪生物從沙浪中隱現,快速包抄過來。

  砂石凝成的獅、虎、豹、蛇、蜥蜴、鱷魚,甚至還有巴掌大小的螞蟻,密密麻麻幾乎佈滿了整個沙海表面!

  秦小天明白這是由法術凝結而成的,威力比真正的野獸還要厲害,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避開,至於動手驅趕,連想都不敢想。

  這時候就看出畢舞箜的厲害,她雖然驚訝,但是一點也不懼怕,擋在秦小天身前,環繞周身的銀色劍光陡然擴展,兩隻小手翹著蘭花指,向前微微一點,從指尖射出十點紅光,迅速沒入沙地中。

  只聽她嬌叱一聲:「爆!」

  一連串低沉的爆裂聲響起,砂石沖天而起。

  一個茶杯蓋大小的深藍色法寶從她手中飛出,只聽她笑嘻嘻地說道:「小郎君,看奴家的碧水輪!」

  秦小天樂得有人在前面開路,畢舞箜拋出碧水輪,她的腳下忽然出現一汪碧藍的水,輕柔地陷住她的雙腳。碧水輪化作一片方圓五十米左右的水潭,護住了兩人。無數沙獸衝擊過來,迅速被碧藍色的水潭溶化。

  畢舞箜心裡開始覺得不安,這個陣法太奇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摸清陣法的奧秘,甚至連這個沙陣也無法壓制,更別說找到陣眼了,只能用碧水輪暫時護住兩人。

  她不禁對佈陣的人佩服不已,這是絕對的大手筆,看上去很普通的陣法,可就是無法破解。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還會有很多修真者進來,只要能破掉其中一個陣法,整個大陣的運轉就有了破綻,那時候才有破陣的機會。

  ※※※※※※※※※

  仙界青木林。

  天將輪上,在一團深青色的猶如火焰般的青木之氣中,秦小天的原身逐漸碎裂。他身上的東西被全部搜走,放置在旁邊的玉案上。

  青帝的一個分身站立在一邊,旁邊站著的是李強的分身。

  青帝嘆道:「小傢伙的身體確實強悍,赤明這個笨蛋……以天將輪的霸道,分解原身竟然也這麼難,如果給他一個完美身體……是不是會揠苗助長?」

  李強點頭道:「那是肯定的,不過,這是你給他的報酬,不是嗎?」

  青帝說道:「也是,小傢伙運氣不錯,正好在我啟動天演的時候出現,哈哈。」在這個徒弟面前,他不隱瞞自己的情緒。

  李強撇撇嘴:「師尊,那不一定是運氣好吧,有什麼事情能夠逃過你老人家的計算。」

  青帝啞然失笑:「看來……你對我的誤會還蠻多啊,呵呵,有意或者無意……對我們而言都是不存在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這是小傢伙的命運,我只不過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李強說道:「當然,當然啦……嘿嘿,就像我一樣,開始是由命運把握,現在可以把握命運,嗯,能讓你老人家推一把的人,幸運啊,嘿嘿。」

  「叫師尊!什麼老人家,油腔滑調!」青帝沒好氣地說道。

  李強笑嘻嘻道:「是,師尊大人,嘿嘿。」

  青帝搖搖頭,說道:「小傢伙身體內具有三種力量,分別是厲害的神奕力、詭異的黑魔力和隨心所欲的仙靈之氣,你覺得保留哪一種力量最好?」

  李強考慮了片刻說道:「保留神奕力不大可能,太難煉,黑魔力不用考慮,那玩意兒變態,還是仙靈之氣比較合適,天真上人給他的修煉法門足夠好,他應該可以適應。」

  青帝說道:「黑魔力其實也很神奇,有許多值得借鑒的地方……呵呵,只是我沒有想到,赤明的一番胡搞,竟然可以從神奕力中化出黑魔力和仙靈之氣,實在是神奇,所以我在猶豫,是拆分這三種力量,還是把它們融合起來?」

  李強沉默不語。融合的後果是什麼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這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只有青帝這樣的人物,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也有這個實力去試驗。按照地球人的說法,這可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融合後……也可能出現一種新的力量……」李強忍不住說道:「……也很可能引起力量的崩潰。」

  青帝用手指輕叩腦門,淡淡地說道:「崩潰也不要緊,就當損失一個原身,小傢伙的靈魂在天演中,我可以重塑一個原身給他……並不吃虧。」

  李強說道:「最好還是叫赤明來,畢竟小傢伙是他的弟子。」

  青帝點點頭,說道:「好,你通知他來。」

  李強伸指虛空一點,凝結出一條手指大小的紫龍,他輕輕一揮手,紫龍尾部一陣輕顫,噴出無數細小的紫花,一聲脆響,消失在空中。

  青帝不時地掐動仙靈訣,催動天將輪的運轉。

  秦小天的原身在青木之氣中沉浮,身體逐漸碎裂融合在青木之氣中,隨著仙靈訣的打入,一絲絲黑魔氣被抽取出來,同樣,仙靈之氣也被剝離,在原身上方形成兩朵跳躍的氣團,一團為黑色,一圍為青白色,原身則泛著金光。

  以青帝的修為也不敢立即抽取原身中的神奕力,赤明的修為雖然比他差了很多,但是神奕力的性質不同尋常,在沒有把握抽取之前,青帝不會胡亂動手。他早已習慣,不論任何變數都要掌控在手中,絕不會隨意而為。

  李強在一旁觀察著青帝的手法,心裡暗暗讚嘆,青帝對力量的掌控達到不可思議的精確,每一手仙靈訣都是那麼的優雅。

  作為煉器大宗師,他很明白,青帝達到的高度,是比煉器還要困難的煉人。李強最近也在學習煉製生物,不過他還不敢煉人。煉人是神的手段,連青帝也要剝離人的靈魂後,才敢嘗試煉人。

  可憐的是秦小天,身體在被人煉製,自己卻不知道。

  秦小天的原身逐漸化為一團五彩神光,在青木之氣中盤旋,青帝這才滿意地停手。李強問道:「用青木之氣蘊養?然後……再如何煉製?」

  青帝一笑,說道:「還需要投入各種材料,呵呵,這些我早就預備好了,你不用操心。」

  李強搖頭道:「煉製的身體……還是比不上逐步鍛煉的身體強。」

  青帝說道:「別胡說,這可是捷徑!你修煉的情況不同,世上哪有人能夠像你一樣修煉得那麼快,運氣那麼好?我們幾個老傢伙都是經過無數歲月的修煉,才有了如今的成就,煉人若能成功,呵呵,其身體強度應該可以媲美仙人,這還是沒有本人修煉的軀殼,一旦靈魂進入,可以進行自我修煉,也許情況又會不同。」

  「大哥,你怎麼跑到師尊的青木林來啦?哎,每次走逆行通道……都累得要命,還是去原界比較方便。」

  赤明晃著進來,他也能分身,但是沒有青帝和李強的本領,可以化身千萬,所以是真身趕來。他笑嘻嘻說道:「師尊老大,好久不見,嘿嘿,找我老赤有事?」他從來就沒有正經的模樣。

  青帝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李強說道:「小明啊,你是不是收了一個弟子?」

  「咦,大哥,你怎知道?算出來的?」

  李強說道:「你徒弟已經到了仙界。」

  「啊?不可能……這麼快就進入仙界?人呢?有沒有搞錯。」

  李強笑道:「沒錯,是不是叫秦小天?」

  赤明好奇心大起,不明白秦小天怎麼能這麼快就飛昇仙界,說道:「是啊,我把他丟在潛傑星修煉,奇怪,不可能啊,哈哈,難道我是天才?不對,我就是天才!教一個徒弟居然沒幾年就飛昇仙界……哈哈,大哥,我比你厲害啊,他在哪裡?怎麼不過來拜見他的師尊。」

  李強將前因後果述說一遍,赤明不以為意,笑道:「好啊,不愧是我的徒弟這麼快就巴結上老大的老大,有前途!」

  青帝說道:「你徒弟進入天演,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赤明很乾脆地答道:「沒意見。」

  青帝笑道:「很危險的,或許會沒命。」

  赤明回答得更加乾脆:「哦,死了就算了,這點小磨難都禁受不住,還活個什麼勁!」

  李強直搖頭,這傢伙不愧是大魔尊出身,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不過倒很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笑罵道:「那是你的徒弟!混帳東西,哪有你這樣的師尊。」

  這世上敢罵赤明的人,大概就只有李強,連青帝也不會輕易罵他,但是惹火了青帝,那是會挨揍的。

  赤明笑道:「其實他也是天真的弟子,他學得可是天真的功法,要不要叫天真來?」

  李強和青帝同聲喝道:「不要!」

  天真上人嘮叨的威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

  赤明忍不住嘿嘿直笑,說道:「這老東西追了我好長時間,大哥,你不想去幻星神陣,幹嘛把我推出來。」

  李強微笑不答。

  青帝說道:「赤明,你留在這裡幫我照應……」

  赤明一口回絕道:「不會吧……師尊,你分身千萬,這裡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分身,我可是真身……留在這裡,就什麼也幹不了了,哎,對了,你那個天演是怎回事?」

  他不能化身千萬,化身百十個倒還可以,這還是在黑魔界修煉得功法,自從修神後就失去得差不多了。

  李強解釋了一番,赤明頓時來了興致,問道:「哦,當真可以回到過去?不對吧,若是真的……這世界可不就亂套了嗎?」

  「天演世界,未必是真實世界,我們只是在推演,目前僅僅是第一變,還看不出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有這麼多高手在控制,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赤明睜大眼睛,問道:「能不能進入黑魔界?嘿嘿,我去找找開皇和延康的麻煩,嘿嘿。」

  青帝說道:「我們現在只能控制一小部分,一個星球的運轉已經很吃力了,到哪裡去找什麼黑魔界。」

  赤明失望地翻動眼珠,嘀咕道:「那有什麼好玩,真是的……一幫人閒著沒事幹,折騰什麼天演世界,唔……我也進去玩玩?」

  李強說道:「你不能進去。」

  赤明不服氣道:「為什麼?」

  青帝解釋道:「你太強大,我們無法控制其中的變數。」

  赤明道:「強大個屁,這裡隨便哪個都比我強大!」

  青帝眼睛一瞪,淡淡地說道:「你說什麼?」

  赤明頓時萎了,陪笑道:「呵呵,沒……沒說什麼……呵呵,我不是說……你們很強嘛。」

  赤明心道:「乖乖,可別惹毛了老傢伙,兩個赤明也才打不過他。」

  李強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傢伙還是老樣子,欺軟怕硬。他說道:「還是關心一下你徒弟吧,他在裡面可不好受。」

  赤明其實很護短,不過有青帝和李強在,外面還有天姑和博聚兩個頂級高手,他才不擔心秦小天,知道不會有生死問題,說道:「有什麼好關心的,自己的路自己走,難道還要我老人家進去幫忙嗎?」

  青帝說道:「小傢伙身體內的神奕力是你給的,等一會兒,就由你來抽取原身中的神奕力。」

  赤明這才注意到天將輪上的那團彩光,他稍稍探查了一下,不由得驚道:「哇哦,大煉活人?師尊,你真偉大!」這比他改造秦小天的手段不知道高明多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煉製。

  青帝說道:「那是給你徒弟煉製一個好的軀殼。」

  赤明忍不住嘀咕:「不會煉出一個怪物來吧?」

  青帝實在忍耐不住,抬手一巴掌抽過去。

  赤明大叫:「我錯了!」從手抱頭彎腰,縮成一團。

  青帝也不是真的要抽他,只是作勢嚇人而已,說道:「再廢話囉嗦,把你也扔進天將輪裡修理!」

  赤明露出哀怨的神色,說道:「就會對我凶,怎麼對我大哥就那麼和藹可親……唉,嫉妒啊。」

  李強笑道:「那是你不會拍馬屁,活該被欺負。」

  青帝看著這兩個活寶徒弟,心裡只有苦笑,自己怎麼會收這兩兄弟做徒弟。

  赤明眼珠亂轉,說道:「師尊,叫我來……不僅僅是為了抽取神奕力吧,還有什麼事情?」

  青帝說道:「我打算將小傢伙體內的三種力量揉和在一起,形成一種新的力量,不過,小傢伙是你徒弟,所以……要得到你的同意……有可能會失去原身。」

  「啊?怎麼可能?哎,這很好玩,可以!可以!儘管試驗。」

  赤明忙不迭地答應,他心裡明白,這是讓秦小天快速成長的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作為師尊,他沒理由反對。修煉隨時都會有危險,但是這點危險和得到的好處相比,幾乎不值一提,哪個修行的人不是逆天而行。

  青帝點頭道:「好,赤明抽取神奕力後,李強接手控制神奕力,那團黑魔力由赤明控制,我來控制仙靈之氣,等原身煉製完畢後,用天將輪將三種力量融合,最後再打入原身中,每一個步驟都不能有差錯。」

  李強嘆道:「真不知道會搞出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赤明偷笑道:「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你這個怪物,嘿嘿。」

  李強一腳踹去,罵道:「膽子越來越大!」

  ※※※※※※※※※

  青城後山,古陣法已經全面啟動。

  畢舞箜竭盡全力抵抗,再也沒閒情逸緻來調戲秦小天,性命攸關之際,她也緊張起來。

  這個陣法非常奇特,幾乎找不到一絲破綻,她哪裡能夠想到,這個陣法是李強這種非人類的高手所佈置。

  沙浪漸漸平息,但是砂石凝結成的怪獸越來越多,碧水輪也難以抵禦,大型的沙獸逐漸增加,很多都不是地球上特有的野獸。

  畢舞箜的飛劍不斷地絞殺撲來的沙獸,眼見腳下碧水輪化成的水潭越來越小,她突然大聲喝道:「殺千刀的!有完沒完?」揚手打出一串雷火,收起碧水輪,箭一般地奔向沙海中。

  秦小天手忙腳亂地催動夜蝠劍,心裡忍不住亂罵。畢舞箜突然捨他而去,獨自一人逃生,這下擋箭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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