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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栩 -【後宮不過三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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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4 00:11: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米栩-後宮傳說《後宮不過三千》

她怎麼會去招惹到這個大瘟神
說,說不過他;打,也打不過他
連要「應徵」成為他的專屬女僕她還差點溺死
現下更得簽下「賣身同意書」才能靠近他
哼!她可是「後宮」的大台柱耶
若非為了要探知「茶經」的內容
她幹嘛被他折磨活受罪啊……
她只是個「夜」入數金的青樓花娘,又會泡壺好茶而已
拿什麼喬啊!
想他可是「天下第一茶莊」的少主
亟欲巴上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她居然讓他吃閉門羹,真是不知好歹!
但想也奇怪,她這會兒怎麼願意「紆尊降貴」來服侍他?
難道,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看來他得費點心思,好好探清她的底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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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4 00:12: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繁華的首城,帝國之都的所在;在這兒,人民們個個豐衣足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早上的首城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小城,晚上則成了男人的天堂;這麽說吧,晚上的首城是充滿濃厚的胭脂味。

  不過,在這天子腳下,所有行業皆在官府嚴格控管下,興榮萬舉,只要遵守官府的規定,在官法的保護下,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有這麽開放的風氣,人民自然作亂得少,因爲可以找到的樂趣實在太多了。

  華燈初上,街道兩旁挂上明亮的燈籠,照亮夜晚的街,也引出想一探夜生活的人。

  “老何,今晚這麽早就出來了?”一名頭戴冠巾的少年問,看來頗有幾分書卷味。

  “當然,今天要不早點去排隊,可是搶不到好位置的。”老何回道。

  “老何你想去哪里啊?”少年好奇地問。

  “當然是首城最大、最熱鬧的……啊,那麽多人在排隊了,我不與你閒扯,改日再敘。”老何看到前頭一間庭院樓閣底下已排了幾百個人,再不快點,怕是擠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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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今天是梅嬤嬤的日子,還不快點。”

  有三個俊俏逸朗的男子,風度翩翩地由樓閣的一道金門進入,他們可是貴客啊。

  喧鬧不已的樓閣下,大門前排站著穿著黑衣的男仆,個個孔武有力,排隊的人沒有一個敢漠視,只因在時辰未到前,誰敢趁亂鬧事,那下場只有一個——就是立即被教訓一番,而後丟入運河,且永遠拒絕此人往來。

  最大最美、懸在二樓的紙燈籠亮了,照亮金光閃閃的兩個大字——後宮。難道這是皇帝的後宮……不,不可能,否則怎麽有這麽多凡夫俗子在此排隊喧鬧?

  後宮,顧名思義擁有佳麗三千人,而這裏就是首城最大間、名聲最亮的男人天堂;這裏美女如雲,而且在嬤嬤的訓練下,個個都是技高一籌,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在後宮裏有四名嬤嬤,身懷絕技;至於她們的絕技,就只能擠入後宮狹窄的圓門,才能一探究竟。

  今天,是後宮之首——梅嬤嬤主持的日子。

  咿呀一聲,後宮的門往兩旁開啓,在護衛的監看下,大家魚貫入場,依著拿到的牌子,依序落座。不一會兒,護衛便以手上的粗棍擋住人群。

  “今晚接待的人到此結束,各位改日請早。”在粗棍的後面還排了好遠、看不到盡頭的人潮,但沒人敢領教那棍子的厲害,紛紛搖頭歎息,怨恨自己怎麽不早點來。

  “都是那個死小子,害我連最後一個都擠不進去,俺找他算帳去。”老何手扶著粗棍看著門徐徐關上,這已經是他第五十九次來排隊,好不容易要輪到他,還是向隅,氣死他了。

  後宮裏還有個規矩,與其他歡樓不同的是,成過親的、納過妾的、有家眷的男人,這裏一律止步,聽說是嬤嬤們規定的,因爲她們不想擔上破壞家庭的責任,而且後宮裏清白的姑娘,也可以隨自己喜歡,將終身交付自己信任的男人。因此後宮還成全了不少美眷,錢當然是越賺越多,不會因爲姑娘變少而減少收入;再說,後宮的台柱,其實就是那四位嬤嬤,嬤嬤們怎麽也不會棄自己的事業不顧的。

  後宮接待的大廳,擺出十二桌,每桌鋪上絲緞的綢巾,中間插了一枝梅,連接二樓寬大的樓梯鋪上紅毯,隨著絲竹聲響起,一名嬤嬤帶著一干女子走了出來。

  大家光看領著衆女的嬤嬤就看直了眼,怎麽她不是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豔婦?她竟是個不到二十的女子。

  問梅內著白色絲質長衫,由腰際到裙擺有幾枝梅花點綴其上,外罩翠綠飄褂,猶如寒冬中綻放的傲梅。問梅臉上略施薄粉,唇兒朱紅,青絲輕揚,俏顔上罩著一襲白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在衆客人身上飄啊飄,那玲瓏的身段,教男人們看得都失了魂,直到她來到一樓的梯上。

  問梅擡起右手執著的羽扇,上頭也繪了一枝粉梅。

  “歡迎大家來到後宮,今天梅嬤嬤我準備了香茗,在寒冬內,喝盅熱茶是最好的了。”問梅講完,身後十二位香馥柔軟的美人兒,皆手捧著一壺熱茶,與十個茶杯,紛紛走向等待已久的客人。

  頓時大堂內一片喧囂,問梅的小手煽呀煽的,看著客人一個一個拿出口袋中的銀子,她笑得秀致的月眉都彎了。呵呵呵,這世上什麽不好,就銀子最好了。

  一旁的護衛湊近她耳邊講了幾句話,問梅擡頭望瞭望上房,怎麽,今兒個有貴客?哎呀,銀子在向她招手了,她怎麽可以任它哭泣呢!

  小腿一旋,裙擺一飄,人便朝上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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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上房,護衛幫問梅開了門,問梅撩起裙擺走了進去。

  “梅嬤嬤來了。”爲首的青衣公子喊道。

  問梅福了個身,而後擡起螓首,快速地望了一圈,瞧瞧今晚的貨色有多足。

  圓桌旁坐了三位公子,她知道青衣公子是首城首富張老的兒子,爲人樂天豪爽,而他對面的黃衣公子,她也知道,是首城裏最老字型大小的紡織鋪的掌櫃藍公子,爲人恭敬有禮不狂妄。而坐在兩位公子間的、身穿白衣的公子,一股傲氣凜然,仿佛對什麽不滿似地皺著眉。

  問梅噘了噘紅唇,白衣穿在他身上,簡直是浪費,她討厭看到最適合她的白色出現在其他人的身上,所以她決定要討厭他。

  “張公子,怎麽今天有空來呢?”問梅坐下,親切地問候。

  “今天是梅嬤嬤的日子,我想得緊啊。”張練亭同她擡杠,美人講話,就是讓人如沐春風。

  “討厭,張公子,你都這麽說了,那是梅兒不識趣,讓梅兒幫張公子倒杯茶。”問梅客套地說。

  “等等,我知道梅嬤嬤的規矩,喏,這是我今兒個帶來的,十萬兩買你一杯茶,可千萬別挑錯了茶葉。”上次他可是吃了悶虧。

  “張公子真愛說笑,折煞奴家了。”問梅拍拍手,立刻有人進來收走十萬兩白銀,並奉上一泡熱茶。

  “梅嬤嬤,怎麽你就只見到張兄,沒見到我?”藍素衣不甘寂寞地說。

  他輕佻的話令白衣公子皺攏了眉,什麽時候他的好友也成了好色之徒?

  “哎呀,藍公子,你知道奴家一人怎麽伺候得了三位公子,你可得多多包涵啊,我馬上幫你倒茶。”

  “唉,免了,我可不同練亭喝同一種茶。你瞧,這是我的誠意。”手一揮,一盒亮澄澄的金子由他的袖中滑出,看得問梅眼兒都亮了起來。

  “當然,當然,藍公子如此的誠意,問梅親自幫你泡茶。”

  白衣公子看到兩位好友對眼前的女子莫不爭相討好,喝一杯茶竟要價十萬兩,甚至上百萬兩,怎麽她是鑲金戴銀的嗎?

  “梅嬤嬤,你收了我們銀子,豈是一杯茶能了事的,我們貢獻在這裏起碼也上千萬兩了,你是不是應該……”張練亭別有用心地說。

  “既然兩位公子如此要求,那由梅兒爲各位撫琴如何?”

  “唉,花了一半的家產,竟只能聽到梅嬤嬤撫琴。梅嬤嬤,你真是傷透我的心哪。”藍素衣搖頭歎道。

  “再不,梅兒爲各位吟一首詩。”問梅當然知道他們的用意,不就是要她拉下她面上的白紗,她還沒那麽笨,她深知拉下白紗的後果。

  “梅嬤嬤……”張練亭也搖了搖頭,擺明不放過問梅。

  “既然兩位公子不放過梅兒,那梅兒只好放肆,如果兩位公子堅持要梅兒放下面紗,那麽如果兩位公子能泡出比梅兒好的茶,那梅兒自當遵從。”

  “什麽!”聞言,張練亭和藍素衣紛紛倒抽一口氣,孰不知梅嬤嬤的泡茶功夫一流,而剛才他們砸下十萬兩和百萬金子,這下他們完了。

  不約而同的,他們將目光移向白衣公子。

  看著他們如喪考妣的表情,令問梅感到好笑,這倒也是,泡茶她自稱第二,還沒人敢稱第一,想她可是跟在嚴謹的父親身旁紮實的學了十年的茶道呢。

  “絕肅,現在就看你的了。”藍素衣懇求道。

  問梅將目光移到白衣公子身上,只見他鷹眸淡掃,仿佛就像個局外人一樣。

  “絕肅,你不能棄我們不顧啊。”張練亭也緊張的說。

  “酒肉朋友不值我費神。”他今天可是算見識到兩位朋友好“色”的一面,唉!交友不慎。

  “什麽酒肉朋友?絕肅,好歹我們也是十幾年的好友,一番情義豈是三言兩語可抹煞的。”

  藍素衣不平的說。

  “你們今天的作爲已令我開了眼界,原來首城首富是這般不將錢放在眼裏。”

  “絕肅,有一天你一定會瞭解我們的苦心的,就拜託你這一次。”

  “張公子,熱茶準備好了,你要不要先來?”

  “我!”張練亭指指自己。

  藍素衣瞄了他一眼,自求多福吧。

  “算了,不求你。”張練亭拿起熱茶,隨手抓了一把茶葉,放到瓷壺裏,嘰的一聲,白煙直冒。

  “好了,梅嬤嬤。”

  天哪!問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把價值千兩的茶葉就這樣沒了,被浪費掉了。哦,她心痛啊!

  “張公子,你的茶葉是上好的水美人,泡前必先溫壺,讓熱氣填滿瓷縫,但是你直接加水與茶葉,你可知道這一把上千兩的茶葉,已毀在你手上。”問梅強自鎮定地道,忍耐著心頭一陣一陣的抽痛。

  “什麽?我不知道,對不起了梅嬤嬤。”他哪知道什麽溫壺,什麽填縫,算帳他會,補漏洞他也會,就是不會泡茶。張練亭不好意思的垂下眼。

  “算了,藍公子,該你了。”問梅將另一包茶葉與熱水交給藍素衣。

  藍素衣和張練亭對看一眼,願老天保佑他。

  有了前車之鑒,藍素衣特地舉起熱水,在陶壺裏溫了好一會兒,然後把茶葉加上去,搖了搖,再倒入杯裏。

  “好了,梅嬤嬤。”

  問梅簡直要昏過去了,她寶貝的月荷啊,月荷可是茶中珍品,他竟然、竟然如此粗俗地對待它。

  “藍公子,這月荷可是凍二十次月圓夜的露水,再經過文火烘培才産出的高級葉片,你……你竟然這樣對待它,不說你溫壺的時間過久,你直接將月荷倒入壺裏,讓它散葉太快,荷香都散掉了。天啊!它可是比水美人貴上十倍,哦!我的頭好痛。”問梅決定不再虐待自己,雖然這次他們拿出來的錢可打平她的損失,但愛茶的她,哪能容人如此輕賤茶葉。

  “梅嬤嬤,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藍素衣搔搔頭,要他穿針引線都沒問題,但泡茶……唉!敬謝不敏。

  “算了,請回吧。”下次她絕對要用最便宜的茶葉招待他們,管他們出了多高的價。

  “等一下,我們還沒泡完呢。”張練亭還不死心。

  “我可無法讓你們再泡一次了。”她的損失太大了。

  “這裏還有餘下茶葉,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藍素衣趕緊說。

  天啊!他們還想虐待那些僅存的茶葉,問梅開始後悔拿太多出來了。

  “不過,這次不是我們泡,是他泡。”藍素衣比了比龍絕肅。

  “張公子、藍公子,這不合規矩。”向來是誰出了錢,誰才能用到她的茶葉,但他又沒拿出任何銀兩,想喝她的茶,想得美。

  “反正茶葉拿出來不泡可惜,你就當茶葉是我們買下了。”張練亭不死心的說。

  “我有說我要泡嗎?”誤交損友真是傷身,不過,她回茗的手藝倒是令他開了眼界,很少有女子會泡出一手好茶,而且對茶的來源知之甚詳。

  “如果你幫了我們這一次,我們就幫你想計謀對付你爺爺。”藍素衣忙勸道。

  “對,你就看在我們幫了你這麽多年的份上,幫我們一次吧。”張練亭也說。

  “哼。”龍絕肅冷哼一聲,朋友!他今天可算懂了。

  “唉!算了,反正也不可能再慘了。”問梅搖搖頭,用右手遮住半臉,不敢看那剩下的茶葉的下場。

  看扁他?

  看她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樣,龍絕肅冷睨她一眼,想他龍絕肅向來在女人之中是大受歡迎,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竟被看扁了。

  他二話不說的接過熱水,不夠熱,他用內力加熱了一下,立時冒出白煙,他倒出兩壺中的茶水,並在空中旋轉瀝幹水分。

  他是在表演特技嗎?問梅冷冷地想著。

  放下瓷壺與陶壺,龍絕肅並不直接用手碰觸茶葉,他快速地熱了瓷壺,趁白煙尚未散盡,以木茶匙舀了半匙茶葉,瞬間加熱水以蓋封壺,立刻倒出壺內的茶水,再加一次熱水;而後,他在茶碗上放入月荷,並以熱水沖倒其上,使其淹過,趁月荷遇熱欲展葉,立時以木匙掃入陶壺,並注以熱水。一冷一熱間,月荷葉片盡皆開展,龍絕肅立時封蓋,將荷香完完全全封在壺裏。

  “好了。”龍絕肅冷道。

  “來來,梅嬤嬤,這是我的水美人。”張練亭笑眯眯的說。

  “梅嬤嬤,這是我的月荷,你嘗嘗看。”藍素衣也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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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看傻了眼,還沒見過有人泡茶的手藝竟是如此的高段,能在短時間泡好兩壺上好的茶,不過,他也許只是在賣弄罷了,喝了便知道。

  問梅倒了兩杯,端起水美人,一股濃鬱的茶香在她的鼻間與唇間漾開,她輕啜一口,餘勁不絕,他泡得比她好。

  問梅又端起另一杯,只是端起,荷香便鑽入她的鼻間,令她渾身一醒,她聞盡荷香,才送入口;如荷花般鮮脆的香味,立即沾滿她的小舌,口中充滿荷花的清香。

  “好喝,好喝,不輸梅嬤嬤。”張練亭疊聲的讚美。

  “唉!早知道叫絕肅來就沒問題了,還花那麽多的錢。”藍素衣也嘀咕著。

  “怎麽樣?梅嬤嬤,你輸了。”

  “這茶不是張公子和藍公子親自泡的,豈可言輸?不然張公子和藍公子再泡一次。”天底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想誆她。

  “梅嬤嬤,你說話不算話。”張練亭不相信她竟然賴皮。

  “我有說錯嗎?”問梅無辜地說。

  “女人都不可理喻。”龍絕肅不屑地睨她一眼,不過是一名青樓的鴇兒,跟人家拿什麽喬。

  “絕肅,不要亂說話。”張練亭連忙阻止他。

  問梅變了臉色,這個男人真大膽,踩在她的地盤,敢不賣她面子。

  “看來這位公子十分有意見,梅兒在這對不住了。”她的小手抄起一杯熱茶,倏地就向龍絕肅抛去。

  龍絕肅張開紙扇,穩穩地接下茶杯。

  “梅嬤嬤,冷靜、冷靜。”藍素衣也趕忙勸架,要是讓她發起火來,以後想來就難了。


  “可惡。”問梅怒氣上了來,使力扯下桌巾,一個使勁,絲般的巾子竟像棍子般虎虎生風。

  “哇。”張練亭和藍素衣忙走避。

  龍絕肅站起身,以扇子阻擋巾子的攻勢,一來一往之間,巾子竟失去力道,軟下躺到地上了。

  “該死。”問梅直接以雙掌過招。

  龍絕肅踢開椅子,僅守不攻,直當是她在撒潑。

  一掌襲向他的胸膛後,問梅旋個身子,再次擊掌,不意被桌下的巾子絆到,整個人滑了一下;龍絕肅迅速伸手摟住她的柳腰,兩人斜著身子轉圈,在氣旋的帶動下,白紗落了下來。

  龍絕肅呆了,一張絕世嬌容露了出來,含怒的眼眸、直挺的俏鼻、紅豔的櫻唇,緊緊將龍絕肅的心給勾了去。

  “登徒子。”問梅嬌斥,知道自己的面容被他瞧了去,雙掌一發,猝不及防的龍絕肅倒退了幾步。

  問梅垂下青絲,迅速轉身往門外竄去。

  “梅嬤嬤!”張練亭喊著,怎麽突然來個大逆轉?

  “絕肅,你做了什麽好事!”藍素衣簡直佩服他到家,竟然能把無人可治的梅嬤嬤氣到奪門而逃。

  龍絕肅看著手上的白紗發呆。

  “喝,你見到梅嬤嬤的臉了,長得怎麽樣?是圓是扁,是美麗還是……”

  “瞧他癡呆的樣子,也知道他魂都飛了,還用猜。”張練亭捶了好友一下,怎麽剛才自個兒沒能瞧見梅嬤嬤的樣子,定是個似天仙的美人哪。

  突然,一群護衛沖進來。

  “抱歉,梅嬤嬤交代,要送三位公子出去,請三位公子移駕。”

  “哇,來趕人了。也罷,反正也沒戲可唱了。”藍素衣聳聳肩,不待人家趕,便領著好友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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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4 00:12: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後宮深院裏的一間金碧輝煌的房間內,裏面傳來女子的憤恨咒駡聲。

  “氣死我了,竟然打不過一個登徒子。”問梅大喘著氣還不能相信自己真的被人看到面容。

  “大姊,別氣了,反正你已下了驅逐令,下次他們不能進來了。”身穿紫紗的女子手搖蘭扇,在一旁安慰著。

  “對啊,已是午夜,明天起你體息個一周,然後去嘗首城裏的美食消消氣。”身穿綠衣的女子手搖竹扇,也幫著問梅出點子。

  “來,大姊,我泡了你最愛的醉仙子,請喝吧。”黃衣女子手拿菊扇,連忙端上問梅的最愛。

  “這口氣我絕對咽不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找個時間,我一定要討回來。”有仇必報的問梅,豈可任人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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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近來心中憤恨難平,衆姊妹們紛紛勸她看開點,剛好遇上十五,她準備了些紙香蠟,打算上敬合寺去。

  敬合寺,首城裏最大間的寺廟,平常人潮絡繹不絕,一到祭拜的日子,更是擠得水泄不通。尤其是許多大富人家都挑這好日子來上香,因此更吸引了大批的人潮。

  問梅身穿雪白羅織,由右邊髮髻上斜垂下一條白絲紗,遮住她的臉龐,而後勾在左耳邊上。雖然首城因官府厲行嚴法,風氣良好,但遇上大節日裏,官府也都在人潮聚集處安插官差,但問梅還是仔細裝扮,以防意外。

  上了敬合寺,問梅不似一般人是來禮佛,她轉向後院一處清幽安靜的地方走去。

  負責打掃這裏的小童,紛紛向她作揖。

  提裙進到堂內,這裏令人肅然一敬。

  織手撚起清香,問梅跪在薄墊子上祈禱。

  “爹,娘,女兒今天來給你們上香,要告訴爹娘,女兒們今天生活無憂,請爹娘放心,梅兒一定會盡大姊的責任,把妹妹們照顧好。”

  問梅的爹娘早逝,她與衆位姊妹們齊心努力,終於開創了安穩的生活,也可以告慰在上天的爹娘。

  在這清香嫋嫋的淨地,問梅連日來的鬱卒,終於平撫一些。

  她焚完紙燭,來到一處她時常休憩的亭子靜佇,俯看山下,顯得悠然自得、心曠神怡。

  龍絕肅陪著娘及一干家眷到敬合寺上香,因不堪人潮嘈雜,他尋到一處淨地,打算到此等待他們禮佛完畢。

  遠遠地,他便看到一抹清麗的人影憑欄獨坐,她的氣質,讓他聯想到了寒夜中的傲梅。

  梅!他想起了那夜的美人兒,心中有絲興奮,希望真是她。

  問梅收回目光,該是歸家的時刻了,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欲意起身,被對面的人給駭得愣住。

  是他?

  “姑娘,真的是你。”龍絕肅掩不住黑眸中的光芒,熱切地盯看她。

  “公子,你認錯人了。”問梅此刻心境平靜,不想與他有爭執。

  “不,我怎麽可能認錯人。”龍絕肅絕不可能認錯人。

  “請公子不要擋住去路。”問梅不想理他。

  “請姑娘原諒在下那天的唐突,在下真誠地道歉。”龍絕肅不是個登徒子,相反的,他彬彬有禮,只是被一時的興奮給亂了方寸。

  “奴家不知公子何出此言?恕奴家告辭。”吵死了,說認錯人了,還擋在那兒不閃開,問梅的怒氣又有凝聚上升之勢。

  “等一下。”情急的龍絕肅伸手便摟住她的細腕,不想讓她那麽快離去。

  “請放手。”問梅的語調有了警告的意味。

  “如果我說不呢?”他龍絕肅要的,從沒有得不到的。

  “你……”看著他胸有成竹的俊臉,問梅曉得不該與他硬碰硬,她眼角餘光瞥到有一群人往這兒走來,個個身著錦衣華服,想必與他脫不了關係。

  好,教訓教訓你。

  “你想我,可以來後宮找我。”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龍絕肅,提醒了他她是個花娘,他怎麽可以對個花娘動情?

  激動之餘,他輕微的推開她。

  問梅卻像是受到多大的傷害般,猛地跌落在地。

  “好痛。”她哀喊。

  龍絕肅盯著自己的手,他有出這麽大的力嗎?

  “絕肅,你這是在做什麽?”龍夫人和一干的家眷,全看到了龍絕肅欺負一名弱女子。

  一名男子連忙上前扶起問梅。

  龍絕肅緊盯著他們相接觸的手,有股衝動想分開他們兩人。

  “放開她。”才想到此,他話已脫口而出。

  “對不起,公子。”問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輕易贏得在場各位的同情,只除了龍絕肅。

  她剛才的模樣明明就避他唯恐不及,現在倒獻起殷勤來了。霎時,一股怒氣不斷竄升上他的心頭。

  “堂哥,我們都看到是你推倒這位姑娘,縱然她有什麽錯,也不需要動粗吧。”龍絕肅的堂弟龍在堂不平地說。

  “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占了這位公子休息的地方,奴家這就走。”問梅不勝嬌弱地說,末了,她還滴下一顆眼淚來增加戲劇效果,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麽天大不可原諒的事般,轉身想離開。

  這女人,簡直可以媲美臺上的戲子,瞧大家都騙得入迷了。龍絕肅握緊拳頭,才能克制自己不上前阻止她的胡說八道。

  “絕肅,你仗著自己是男人,就欺負起女人來了,我平常是怎麽教你的。”龍夫人痛心著自己怎麽會教出這種兒子。

  “娘,我沒有,是她……”

  龍絕肅還來不及辯白,問梅又有了下一波行動。

  “夫人,對不起,請不要怪公子,奴家出身貧寒,本應當自動退避,實不是公子的錯,公子的話也沒有什麽不對。”問梅一古腦兒的貶低自己,說得好像龍絕肅給了她多大的難堪般。

  龍絕肅第一次有想動手修理女人的衝動,他總算見識到這女人的厲害了。

  “姑娘,你放心,我會爲你做主。絕肅,你要向姑娘道歉。”龍夫人威儀無比地下命令。

  “道歉?”

  仿佛聽見什麽笑話般,龍絕肅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是娘的親兒子,娘不幫他,倒幫起外人來了。

  “還不快說。”龍夫人見兒子不聽話,一股氣也上來了。

  “叫我跟一位花娘道歉,娘,這是不可能的。”氣極的龍絕肅,不留情面地拆了問梅的台。

  “花娘?”

  一語既出,衆人錯愕,看她的打扮,哪里像了。

  “公子,奴家向你陪罪,但請不要傷害奴家的清白。”嗚咽一聲,問梅狀若因自己的名譽被毀而悲傷。

  花娘又怎樣!問梅心裏可是一點也不悲傷,他越要她難堪,她就要他更下不了臺。

  “龍絕肅,你好樣的,竟拿姑娘的清白來開玩笑。”龍在堂看不過去,連忙爲問梅說話。

  “絕肅,娘真是看錯你了。”龍夫人搖搖頭,不知一向風度翩翩的兒子今日怎麽反了常,淨是說些傷害人家姑娘的話。

  “夫人……都是奴家的錯,奴家在這裏向各位陪罪。”問梅哽咽的說著,向大家了個身,便含著淚水匆匆離去。

  霎時,龍絕肅額間的青筋暴凸,他要拆了她的骨。

  “我們回家。”龍夫人禮完佛的好心情,全被她唯一的兒子給破壞殆盡,看來,她必須要好好訓斥他一番。

  “堂哥,你真的太過分了。”那麽知禮的女孩,就這樣哭著離去,看得大家心都擰了。

  龍絕肅被家人誤會的怒氣,他全記在心上,好,梅嬤嬤是吧,看他不拆了她的骨頭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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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是夜半熱鬧時分,今日的街上比起那日,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梅嬤嬤是文人雅士喜好品茗的愛慕者,那今天的蘭嬤嬤就是一群賭徒勢在必得的物件,大家都扛了大箱大箱的銀子,在後宮前排隊。

  時辰一到,後宮的門開了,依照慣例,有限制人數,但各位嬤嬤的規矩不同,因賭這項遊戲可隨時因銀子用盡而告結束,因此還有許多人在等著補上。

  沒一會兒,原先興致高昂的大戶,皆垂頭喪氣地走出來,直呼簡直是神乎其技;只是蘭嬤嬤訓練出來的姑娘,就打敗一大群人。

  一臉陰鬱的龍絕肅來到後宮,他就想一闖而入。

  “站住,梅嬤嬤有交代,不准你再踏進一步。”身高體壯的護衛盡責地阻擋他。

  龍絕肅不說話,一轉眼間,他便定住所有人的穴道,大剌剌地走進去。

  “梅嬤嬤,你給我滾出來。”

  他站在喧鬧的大廳,使出內功大吼,震得人人耳朵轟隆作響。

  問蘭身穿紫衣,手搖蘭扇,絲毫不受影響地來到龍絕肅的面前。

  哼!敢來砸場!她一臉冰冷地瞪著他。

  “我要找梅嬤嬤。”看著冷豔的女子,龍絕肅飽含怒氣地道,娘念了一整天,是君子也咽不下這口氣。

  “今天是我蘭嬤嬤的日子,要找梅嬤嬤,三個月後再來。”如鶯啼般的語調,如果不是摻了寒意,應該會更好聽。

  “叫她出來。”龍絕肅深信她一定在裏頭,只是不出來。

  “如果我不呢?”這個男人膽子不小,敢登門踏戶地來挑戰,她問蘭可不是好惹的。

  “後宮今天就免做生意了。”龍絕肅不退讓地說。

  敢阻撓她賺錢,問蘭眯起秀長的眼睛,轉了個身,看著在場的賓客。

  “各位,有人要讓你們不能盡興,我蘭嬤嬤先向你們道歉了。”

  問蘭的話,讓在座的客人都紅了眼,賭徒最恨的就是賭興正濃卻有人打岔,現下,龍絕肅已成了他們的公敵。

  問蘭蓮步輕移,站到樓梯上,看著一室的人潮。

  “怎麽辦呢?”她懊惱地開口。

  話語乍落,一大群的人都湧到龍絕肅的身旁,要把他給趕出去。

  見人潮朝自己擁過來,龍絕肅一則不想傷人,二則只想針對那個欠揍的梅嬤嬤,因此他很快退到後宮外。

  “關門。”問蘭一聲嬌斥,大門砰的關上。

  而關上的大門,說明了後宮今天不再接納更多的客人,龍絕肅頓時又成了外頭等待的一群賭徒的仇人,大家紛紛要找他算帳。

  “真是一群無理的人。”手一拂,腳一踏,龍絕肅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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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龍宅,龍絕肅生氣地踏入房中,他竟連一名女子都制不了,說出去,他還有面子嗎?想他龍府財勢過人,且他還是龍府的獨子,想巴上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偏偏就栽在梅嬤嬤的手上。

  好,再讓他遇到那女人,他絕對要她好看。

  龍絕肅由懷裏兜出一條白紗,這是那日梅嬤嬤掉下的,他又愛又恨地捏緊,而那股捏勁,怕是她的人在這裏,定被捏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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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二妹,你當真把那個登徒子給趕了出去。”問梅佩服地看著二妹,絕,真是太絕了。

  “廢話,那種男人,只消我一句話,自然有人會代勞,毋需我動手。”數銀子數到手軟的問蘭,分心地與姊姊說話。

  “大姊,那男人傷了你兩次,你就這樣放過他?”在一旁倒茶的問菊疑惑地說,以大姊有仇必報的性子,能忍得下嗎?

  “大姊,你千萬別做傻事。”問竹怕大姊一個衝動,燒了人家的房子。

  “不會,我頂多讓他們雞犬不寧而已。”瞧妹妹們擔憂的樣子,問梅也在心裏下了決定,下次再讓她碰上,不只是這樣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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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肅,你也將近二十五,讓娘招幾位女子入府伺候你好不好?”龍夫人別的不擔心,就只擔心龍絕肅的人生大事。

  “娘,你不必操心,孩兒要成家時自會成家。”被人逼親的滋味可不好受,上次爺爺說過一次,而那兩個花花公子也不知滾哪兒去了,現在換到娘,恐怕這場婚事是無可避免的。

  “胡說,這次娘決定就好,你只要謹記,趕快爲龍家生個繼承人,也好讓娘含飴弄孫,知道嗎?”龍夫人說完,便轉身離開。

  龍絕肅瞪著娘的背影,現在茶莊裏拓展的事務那麽多,哪有時間放在女人身上,娘是當他一人可當兩人用,又可賺錢,又可傳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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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當當當當,銅鑼敲擊震天響,市集裏的報馬仔拿著個鑼敲個不停,在街上更添嘈雜。

  “吵死人了。”問家四姊妹在街上市莊挑著布料做冬衣,被一陣鑼聲吵得心情不好。

  “各位慢慢看,我去聽聽老範又有什麽新消息,待會兒再來告訴各位客官。”布莊老闆也連忙去湊熱鬧。

  “大姊,這捆白色雪絲棉的布料拿來做外褂剛好。”問菊拿著一捆布給問梅看。

  “不錯,就拿這式四樣,給我們一人加一件外褂。”

  問梅選了四捆同款不同色的布料,放在櫃子上等老闆回來結帳。

  老闆興匆匆地回來,忙著要幫問家四姊妹算帳。

  “怎麽樣,有什麽消息?”一旁好奇的客人問。

  “總共四百兩。”布莊老闆先算錢,然後才說出剛聽來的大消息:“天下第一茶莊的龍家,正招聘女侍,要有興趣的人,初八那天在龍家花顔池準備遴選。”

  聽到天下第一茶莊,問家三姊妹紛紛將目光瞧向大姊,這下大姊一定排第一了。

  正數著銀子的問梅聽到這個好消息,也興奮地加入談論的行列。

  三姊妹美目對望,唉!大姊,你又來了。

  匆匆回到家,椅子都還沒坐暖,問梅放下布料,便宣佈了她的決定。

  “我要去龍家。”這可是她盼了許久的機會。

  眼見愛茶成癡的大姊說出這句話,三姊妹都不意外,據聞龍家之所以能生意蒸蒸日上,完全是靠一本祖傳的茶經。從小跟著爹親學習茶道,耳濡目染下,問梅當然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到龍家去。

  三姊妹都不說話。

  “有人反對嗎?”問梅瞧著她們的反應。

  三姊妹一致搖搖頭,誰敢阻撓大姊啊。

  “你們放心,等我學會茶經上的每一樣茶,我就會回來了。”她學習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不知怎的,三姊妹心中有一股不安,仿佛大姊此去,將會對她的人生有重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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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龍府花顔池畔,今天熱熱鬧鬧,胭脂味濃厚,不過,這不是皇帝選秀,也不是選妃,只是龍家選女侍的排場,但排隊的人潮已由這頭排到遠遠看不到盡頭的那端。

  一名嬌俏美麗的女子,就排在第一個,心裏又是緊張又是高興,終於能進入這平常人難以窺伺、大名鼎鼎的龍府。

  問梅今天未施脂粉,整個人清麗脫俗,比起第二個直到最後一個,她就像豔麗的花叢裏的一朵清新的雪梅,絕對的引人注目。

  此時一到,龍府裏的僕役打開大門,迎進許多女子。

  問梅當然拔得頭籌,穩穩地坐在第一位的位子上。

  而在重重樹葉隔開的一座樓閣上,隱約可見到一堆婦人立於上頭,正在吩咐指揮著,務必要爲兒子選幾個可入眼的乖巧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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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來參加遴選的女子人數衆多,比試將陸續展開,各位想必都知道入我龍家的門,必須懂得茶道。現在,我備了四杯茶,名爲春、夏、秋、冬,請各位在一刻鍾內選出一杯最好的茶,合則進選,不合則淘汰,換下一批候選人,現在品茗開始。”

  站在桌旁、身穿彩衣的侍女,紛紛由手上的端盤,放下四杯茶。

  問梅盯著四杯濃淡不同的茶,先是聞了聞香氣,嗯,不錯,很香。

  不愧是龍府,連拿出來試練的茶,都比普通的人高貴。

  問梅徐徐地端起第一茶,輕啜入口,尚未滑入喉,她即深皺眉頭。

  不會吧,龍府竟會犯這種錯?

  放下茶杯,她又拿起第二茶,同樣輕啜,眉頭皺得更深了。

  直到嘗完第四杯茶,問梅的眉頭就像打了死結般,舒展不開來。

  鏘!大鑼一響,時間到了。

  “現在,請將你們認爲最好的茶放在最前頭,其餘由侍女收走。”隔著簾子,龍夫人噙著一抹溫雅的笑,盯著各位姑娘紛紛動手拿杯子。

  問梅卻是動也不動,任侍女將四茶全收走。

  “現在揭曉答案,請桌上有放茶的姑娘離席。”龍夫人穩穩的下了命令。

  “什麽!”

  一時間,歎氣四起,許多姑娘紛紛離席,長長的桌椅,只剩下問梅與其他的二名女子。

  “請進選的姑娘到隔壁的偏廳。”龍夫人又說,將接下來的主持交給龍在堂,親自到了偏廳。

  同樣是隔著簾子,龍夫人對這幾位姑娘頗爲讚賞,尤其是俏生生的白衣姑娘。

  “現在寫下你們剛才喝的茶,爲什麽不好的原因,寫好拿來給我。”龍夫人柔聲的說。

  一陣靜默,三人拿起寫好的紙卷,遞給龍夫人。

  問梅的紙上寫著——

  春:太過熟以致苦,夏:太過火以致無味,秋:太早收以致不香,冬:太過冷以致葉不開。

  真的是寫得太好了,反觀其他兩人,能品但說不出所以然,這個叫問梅的女子,看來有幾分底子。

  “除了問梅,其他退選。”龍夫人說完,便有人來帶走其他二名女子。

  問梅很高興,龍夫人的意思是說,她又進選了。

  “問梅,你是不是有學過茶?”龍夫人好奇的問,能將茶批評得如此詳細,怕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回夫人,學過幾年,只是懂些皮毛。”問梅很謙虛。

  “你能泡桌上的那一壺茶給我喝嗎?”龍夫人出了第三道題,如果她又通過,就能直接到最後一關了,由絕肅親自選人。

  “當然。”

  水寒煙耶!

  問梅光是看到茶葉就很興奮,就連拿著茶壺的手都有些顫抖,她記得水寒煙是特名貴的茶,除了皇宮內用,一般百姓是不可能泡得到的,沒想到在龍府也見得到。

  “夫人,這水不熱,可容問梅換一壺水?”泡水煙寒不只費工夫,連器具也得更換。

  “沒問題。”

  龍夫人一個拍手,走進五六個侍女,手捧熱水,而且還備上一組茶具,有瓷有陶還有泥壺……

  果然龍夫人有準備其他的茶具,問梅仔細地審視著茶具。

  水寒煙性質冷,是在冰天雪地下才産出的高貴茶葉,一點一滴都不容浪費。

  問梅選了一個鐵壺和一個瓷杯,用不同組的茶具來泡茶。

  龍夫人在簾後看了直點頭。

  水寒煙因性冷不易熱且留不住溫度,問梅選了鐵壺,好讓茶葉在鐵壺裏高速回溫,能保住熱度不易散去:用瓷杯是爲喝起來寒香四溢,且不燙手。

  “夫人請用。”泡完茶,問梅將茶遞給侍女轉遞給龍夫人。

  龍夫人伸手接過,聞了聞水寒煙的香氣,直沁人心。

  “好啊,問梅,你就待在這兒,一會兒會有人來領你到水榭,到時你將接受最後一關的考驗。”龍夫人說完,便消失在簾後,去看看選侍的結果如何。

  謝過龍夫人後,問梅就待在偏廳,一早的試就磨出問梅的興趣,要是通過最後一關,哇!那她不就能待在龍府了。問梅興奮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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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近午時,問梅無聊地逗弄著剩下的茶葉,思量能將其做什麽茶點。

  “問梅姑娘,夫人有請姑娘到水榭。”一名可愛的少女來帶她到水榭。

  “請帶路。”收回無聊的表情,問梅趕忙與她到水榭。

  水榭旁已有一排上好的柳木桌,桌後還坐著龍家一干人等,問梅領到與幾位女子並排。

  不是要品茗嗎?

  問梅疑惑地望著,這等陣仗不像要品茗的。

  “現在最後的一次競賽,將由龍家少主親自選出入選的女子,請各位候選人站到水榭上的亭臺上。”龍在堂宣佈嬸母交代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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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絕肅萬分不願地被拉來坐在水榭下,他還有一本帳簿沒看完,這一折騰,恐怕要到下午才能看完。

  問梅疑惑地望著兩樓高的亭台,她什麽不怕,就怕高啊。

  “請各位姑娘上樓。”龍在堂說著。

  問梅氣憤地瞄向衆人的休息處,爲什麽她要來受這種苦?怒目掃向正在休息的龍家人,她赫然發現那日輕薄她的男子也在列,他是誰?一股怒氣在見到他後飆到最高點。

  哼!她絕對不讓他好過的,就讓這場選侍會辦不下去好了。她一定要鬧他個難看。

  “喂,前面的,你走是不走?”後面的一位女子推了推問梅。

  “走就走,推什麽推。”瞪了後面的女子一眼,問梅氣憤地大踏步上樓。

  樓臺建在水池間,才上了幾階,問梅就發現腳竟在顫抖,望瞭望下面的水池,她頓時覺得腳下無力。

  “快點啊。”後面的女子又不耐煩的叫了起來。

  問梅又瞪了她一眼。

  “喂,堂哥,那些女子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龍絕肅沒把目光放在上頭。

  “咦,那個好像快掉下來了。”走路搖搖晃晃的,怎麽爬個樓梯她也會怕。

  暗罵堂弟的大驚小怪,龍絕肅這才看向樓臺上的人。

  是她!該死,她幹嘛不好好走,搖來晃去的,她不知道活動的樓梯會把人給搖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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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這樓梯怎麽動來動去的?問梅一個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踉蹌了一下。

  “小心。”龍在堂喊。

  本來也要出聲告的龍絕肅,被堂弟一個搶先,倏地住了口。

  “你到底會不會走啊?”後面的女子一個不悅,伸手推她。

  要提裙擺,還要注意樓梯,這下又被大力推了一下,問梅來不及扶住欄杆,往旁栽了下去。

  不……問梅閉住眼睛不敢往下看。

  龍在堂還來不及提步,一旁就有一道人影疾沖了出去。

  龍絕肅飛快地接住她,點了水池幾下,往一旁他住的院落而去。

  這叫不如何?龍在堂還沒見過堂哥這麽緊張的表情。

  原來他的功夫這麽了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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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起落,龍絕肅抱著問梅來到他所住的靜心居。

  咦,沒事?問梅等了許久,只覺風陣陣吹過,卻始終沒落到水裏面。

  “你還好吧。”龍絕肅怕她是嚇到,回不過魂來。

  有人跟她說話。

  問梅挪下雙手,眼睛直直看進一雙深邃的眸子。

  是他!她不由得呆愣住。

  “梅嬤嬤。”龍絕肅喊了她一聲。

  一聽到這個稱呼,所有的三魂七魄全回籠,她竟然被他抱著。

  “還不放我下來。”問梅緊張地說,萬一龍家人看到,她的心血就全泡湯了。

  “你終於回魂了,我當你看我看到入迷了。”一見她恢復生氣,擔心立刻跑得無影無蹤,開始調侃她。

  “誰要看你這色胚看到入迷,又不是瞎了眼。”問梅輕呸。

  “剛才不知是誰一臉陶醉的樣子。”

  “你胡說。”問梅氣得跳腳,她頂多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哪有陶醉。

  龍絕肅定定地看著她,像是在說事實就是事實。

  問梅還想給他難堪,龍夫人就率著人過來了。

  “問梅,你沒事吧?”龍夫人緊張地問。

  “我沒事。”咦,她不是上次在涼亭裏教訓兒子的婦人嗎?如果她是龍夫人,這個惡劣的男人不就是……

  “絕肅,你決定了嗎?”龍夫人問著兒子,幸虧兒子動作快,否則問梅就成落湯雞了。

  “我決定要她。”炯炯有神的黑眸一閃,死命盯著那個女人,她叫問梅是吧,落到他手上,她就慘了。

  什麽?猶在混沌中的問梅,搞不清跟前的一切。

  “問梅,你要好好伺候少主,知道嗎?”龍夫人仔細交代著。問梅這丫頭她喜歡,如果能早日爲龍家生下血脈,那就更好了。

  “伺候少主?”像只八哥,問梅重復著話。

  “就是他,龍家少主,龍絕肅。”

  隨著龍夫人手比之處,問梅直看向那一臉不懷好意、噙著邪笑的男人。

  完了,她的前途暗淡。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現在簽個名吧。”龍夫人拿出一張紙條給問梅。

  “這是……”問梅有不好的預感。

  “你入龍府的同意書,若因私事而誤公事,或有重大弊端,將罰以千兩黃金,並趕出龍府。同樣,這也是你在龍府內的保證。”別的奴役沒有,只有她有,因爲她可能誕下龍府的繼承人,誰知道絕肅何年何月何日才娶妻,所以先爲他備著,以防不時之需。

  聽來好像沒錯,可是問梅又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

  你不敢。龍絕肅以唇語向她挑釁,誘她上鈎。等她簽了,哼哼!就隨他搓圓捏扁了。

  誰說她不敢,反正只是入府爲奴,又不是要她賣身。問梅坦率地簽下名字。

  只是,她的一時大意,將使她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千萬不可違背少主的話,問梅,我希望你能早日爲龍家帶來喜訊,記住了。”龍夫人說完便離開,留下怔愣的問梅。

  什麽喜訊?問梅想半天都想不出來。

  “現在你知道你的身分了吧。”能誕下他的子孫,只有家世清白的女子;而她,只是他空閒的陪侍罷了。

  “知道,少主。”不過就是服侍他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也許她做得好一點,還能從他身上知道茶經的下落呢。

  “我的隔壁房間就是你住的地方,從今天起,你要伺候我的三餐,還有……”他故意不把話說完。

  “還有什麽?”他幹嘛一臉曖昧的樣子?

  “等我想到再告訴你。”說完,他便走入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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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推開她的房間,看來還算雅致,倒了茶,潤潤乾渴的嗓子,原本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現在不但成了她的主子,還可以命令她往東往西,要是妹妹們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難怪那日他泡得一手好茶,身爲茶莊的繼承人,不會泡茶豈不貽笑大方。

  只是,她內心始終有一股不安揮之不去。

  而坐在另一室內的龍絕肅,捧著杯子,盯著牆壁發呆,她,就在另一邊,想整之而後快的人就在他的面前,他不斷想著法子,要如何讓她求饒。真的很久沒有這麽興奮的感覺,他將茶一仰而盡。

  她到底爲什麽來到龍府應徵,作爲一位老鴇賺的銀子不夠她糊口嗎?那他可是親眼見識到她的手段有多高明,哄得人心甘情願拿出銀子,那現下又是爲何會來龍府,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麽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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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晚膳時間到了,問梅到廚房端菜,對一個活靈活現的美女,龍府裏的人自是不會刁難,龍府裏也不會有吃醋的婢女,因爲大家都謹守自己的本分,不敢奢想過多,龍府給的待遇已超過其他府邸,所以大家都很努力工作。

  “少主,吃飯了。”在房外通報了聲,問梅便推開門進去。

  沒人?難道他不在房間?放下飯菜,問梅便要出去。

  “問梅,進來。”龍絕肅的聲音由內堂傳出。原來他人在內堂,問梅走了進去,看到他赫然怔住。

  他……他沒穿衣服!不不不……應該是說他在洗澡,所以沒穿衣服。

  還沒見過男人裸體的問梅,瞬間臉紅。

  濕漉漉的頭髮貼在他偉岸的胸膛上,他饒富興味地盯著臉紅的問梅,她不是經驗豐富的花娘嗎?竟會看到失了神。

  “好看嗎?”他開口揶揄她。

  “你無恥。”問梅回過神,低咒了聲就要出去。

  “我無恥,哈哈哈,問梅,你忘了你的身分了嗎?現在我要你幫我擦背。”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龍絕肅大笑。

  叫她擦背?問梅很想給他一巴掌,可他接下來的話提醒了她的身分,她必須服侍他。

  “還不過來。”他不耐煩了。

  僵直地移動步子,問梅來到木桶旁,右手拿起濕巾,輕輕擦拭。

  幾乎是她一碰到他的身體,龍絕肅就起了反應,他的眼眸倏地黯了幾分,問梅的馨香由他的背後傳到他的鼻尖,令人心醉。

  “大力點。”吩咐她的聲音變粗嗄,連呼吸也稍微濃重,像是在壓抑什麽似的。

  刷死你,皮那麽硬!問梅大力地刷著,殊不知她以爲的虐待,在龍絕肅感覺起來,卻是銷魂的感受。

  “好了,換前面。”他的後背已經享受夠了,現在換前面,他要看到她的表情。

  前面……問梅很想用武功打昏他,省得看了礙眼。

  “快啊!”他催促著。

  問梅心不甘情不願地移到他面前,看到他雄壯的胸膛時,她的腳立刻虛軟。

  “快擦!”拉起她的柔荑,龍絕肅放到自己的胸膛上。

  問梅像碰到熾熱的烙鐵般立刻回縮。

  “怎麽首城第一妓院的嬤嬤,也會害羞?”不知她是裝的還是真的,以她的盛名來說,此刻肯定是假的。

  聽到他諷刺的話,問梅的脾氣又上來了,嬤嬤又怎樣,他怎麽老愛提人家的職業;要服務是吧,她一定會服務得他高高興興的。

  “少主,你怎麽這麽說,問梅只是沒見過像你如此雄健的男人,一時忘了本分,你不要見怪。”嬌滴滴的聲音由問梅的口中說出,而她的手也溫柔地在他的胸膛上來回拭著。

  聽到她的話,龍絕肅的臉綠了一半,果然,她是個經驗豐富的花娘,前一刻還裝清純,下一刻就回復她的本色了。

  “你給我出去,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撥了她一臉水,龍絕肅趕著她。

  不知道他爲什麽生氣,但問梅就是要氣死他。

  “少主,別生氣,問梅馬上幫你擦胸。”問梅還加重了甜甜的聲音,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我說出去,不然我要扔人了。”龍絕肅用比冰還冷的口氣說著,這不知羞恥的女人,他不想看到。

  “那問梅先出去,請少主待會兒出來用餐。”輕佻地將濕巾丟在他的臉上,問梅裝得害羞地出去。

  龍絕肅抛下臉上的濕巾,將它丟在地上,此刻他的眼神冷得嚇人,花娘就是花娘,永遠改不了。

  問梅出了內堂,用手拂拂濕了的發。

  龍絕肅,你敢囂張,我就整死你。

  用這桌好菜給他吃,真是太浪費了。

  她還來不及動手腳,那個男人已走了出來。

  “少主,請用餐。”問梅站在一旁不願再多看這惡劣的男人一眼。

  “你不會幫我布菜嗎?”龍絕肅越看她越有氣,就是不讓她好過。

  拿起筷子,問梅聽話幫他夾菜,由於她站著他坐著,夾完她便要拿給他。

  “少主。”她喊。

  龍絕肅伸出手,也不肯將眼睛對上她。

  問梅將碗放入他的手中,趁他移動時,再暗勁一使,整碗飯便往他的身上倒去。

  問梅不敢笑出來,因爲碗裏的飯菜灑了他一身。

  “你這該死的女人,欠教訓是不是!”不能再忍的龍絕肅,大力一拍,縱身而起,非抓到她整治不可。

  他有武功,她也有,也許比不上他,但逃生的本領還是有的。

  “少主,你原諒奴婢。”口中聲聲哀求,但她臉上的表情卻暗藏笑意。

  龍絕肅生氣的手刀一劈,花瓶成了問梅的替死鬼,應聲碎裂。

  “不要啊,少主。”眼見他火氣上來,問梅當機立斷,逃!

  甫開門,她就撞上拿公文來給龍絕肅的龍在堂。

  “問梅,你怎麽這般慌張?”龍在堂對問梅的印象很好,要不是被堂哥給選去,他也會討來做自己的人。

  “侄少爺,少主他……”她還沒講完,一股掌風疾至。

  龍在堂趕緊護住問梅。

  看到無辜的人,龍絕肅收起駭人的兇氣。

  “堂哥。”龍在堂還沒見過他發這麽大的脾氣,上次是在涼亭,這次倒對侍女生起氣來了。

  “你來做什麽?”見問梅躲在龍在堂的懷裏,龍絕肅握緊拳頭才沒劈了兩人。

  “我拿南門十三家茶鋪的帳目來給你。”龍在堂揚了揚手上的簿子。

  伸手搶下,龍絕肅仍盯著眼前的男女。

  “你可以走了,她留下。”

  “侄少爺,你一定要爲我作主,我真的不是故意手滑,才讓飯菜淋了少主一身。”問梅唱作俱佳地演著,反正她就要控訴他的殘酷,誰教他敢罵她。

  龍在堂看了看堂哥,他的衣服的確沾上菜漬。

  “堂哥,沒必要這麽凶吧!”龍在堂不解堂哥的冷靜怎麽全不見了。

  “她是存心的。”咬著牙,龍絕肅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我真的不是,侄少爺。”問梅楚楚可憐地說。

  “堂哥,不如你把她派給我,你就不會生氣了。”看問梅怕成這樣,誰也不忍心將她推入火坑。

  “你休想!”龍絕肅不敢相信他聽到什麽,很好,這女人竟有辦法令他們兩兄弟內哄,實在不能小覰她。

  “侄少爺,救救我。”一看著龍絕肅越來越難看的臉,問梅不敢相信自己若是單獨與他一人,會不會他給撕了。

  “問梅,我一定幫你。”

  “在堂,你再插手,我就派你去北方經營茶鋪。”不滿有人護著這欠揍的小妮子,龍絕肅威脅堂弟。

  “北方?北方那麽冷,哪有茶鋪。”龍在堂還不瞭解龍絕肅的意思。

  “有,你去開第一家分號。”扯過問梅,在龍在堂的面前關上門。

  龍在堂摸摸鼻子,瞪著關上的門,他還是不要自找苦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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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怎樣?”入了房,問梅又換成一副不怕死的嘴臉。

  剛才那楚楚可憐的女人不見了,又成了驕傲冬梅。

  “吃飯。”龍絕肅決定不與她一般見識,想逃離他,門都沒有,他還沒整治過癮,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

  問梅拿他沒轍,本來想他如果要繼續鬥下去,她一定會引來全龍府的人,沒想到他竟冷靜地吃飯。

  “湯。”沒了飯,吃菜喝湯總行了吧。

  這回問梅很乖地沒找碴,反正是他先惹到她,她才小小報復一下,既然現在他是君子,那她也可以當個淑女。

  用完膳,問梅端著盤子。

  “請少主慢慢休息。”說完,她轉身離開。

  呼——

  問梅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她還以爲自己走不出來了呢。

  她將剩下的飯菜端回廚房。

  “問梅,聽說少主又爲難你了。”廚房大媽客氣地問,她們還沒碰過少主發脾氣,這倒是頭一遭。

  “沒事,是我手腳遲鈍,才害少主發脾氣。”問梅還會不笨到在外頭說他的壞話,萬一被聽到,她豈不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加油,對了,如果你要洗澡,可以燒水回房洗,現在沒人會與你搶的。”廚房大媽提醒道。

  “謝謝。”太好了,今天忙了一整天,就好好洗個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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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气喘吁吁的提了不下十來趟的熱水,這才注滿她房裏的木桶,在後宮這些活兒都有人幫她做得好好的,沒想到會輪到她自己做;不過,她現在的身分與嬤嬤不同,當然不能享受囉。問梅也想不透一點,爲什麽她會甘願簽下同意書,就只是因爲見到龍絕肅器張的面容,教她吞忍不下這口氣?真的很奇怪,出來混了五年,什麽樣的角色沒見過,單單對他,就是不願退讓,否則現在她也不用在這裏活受罪。褪下衣裳,問梅舒舒服服地踏進木桶,讓熱水洗去她一身疲憊。她搓了搓長髮,讓熱水兜頭淋下,整個人都舒暢起來。霧氣環繞,驅走了不少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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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絕肅在房裏好不容易對完帳簿,正要用文房四寶寫下對分鋪的指示,沒想到沒有墨水了。

  “問梅,問梅。”他隨即喊著問梅,許久沒人回應,該不會睡了吧?他這個主人還沒睡,侍女倒比他大牌,搶先休息去了。

  找到理由爲難她,龍絕肅打算進房把她給挖起來。

  推開門,四處梭巡,咦,沒人?

  聽見內室傳來聲響,他移動腳步往內走。

  撩起門簾,一室的霧氣氤氳,他看見木桶裏的女人晶瑩剔透的雪肌,黑檀般的長髮纏繞在她的手上,她正掬起水往她的嬌容潑去。

  好一幅美人出浴圖,看得龍絕肅心蕩神馳。

  由於他的進入,寒氣襲來,問梅倏地驚覺。

  “你怎麽在這裏?”問梅又急又慌,連忙沈下身子。

  透明的水根本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

  “我要你去幫我磨墨。”找回聲音,龍絕肅強作鎮定地說。“請你出去,我馬上好。”這登徒子,闖入人家的房間,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我等你。”他擺明不出去。

  “你不出去我怎麽穿衣。”掬起水,她向他潑去。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拖拖拉拉的,還是又使什麽小人招數。”對她,還是提防點的好。

  “你才是小人。”問梅氣極地說,她怎麽會招惹到這個大瘟神,還臉皮厚得很。

  “我不是小人。”龍絕肅很認真地跟她討論起這個話題來。

  天哪!誰管你是不是,趕快給我出去。問梅不斷用水潑他,奈何距離太遠,根本濕不了他的衣裳,反而讓自己更加暴露。

  該死,問梅又沈下了些。

  “你不是嬤嬤嗎?讓男人看見你的軀體應該不是頭一遭了,還這麽害羞。”龍絕肅輕佻地說,一想到她曾在其他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他的理智又被怒氣給埋沒。

  他又來了,爲什麽總是要用這個來激她?

  “我現在是侍女,不是嬤嬤,請少主謹守本分,出去。”情勢比人弱,問梅只好跟他講理。

  “反正現在你得聽我的話,起來,然後去我的房裏磨墨,你忘了我的話是不能違抗。”

  “你……你……”從沒遇過這種惡劣的男人,問梅很鬱卒,說也說不過他,打也打不過,更何況,現在她是入府爲仆,又無法開脫,她真是後悔幹啥簽那個鬼同意書。

  挑起一道眉,龍絕肅等著她的反駁,她生氣的樣子真是有趣得緊。

  好,他要看就讓他看。

  牙一咬,攏過長髮,問梅當真由木桶中起身。

  她的一舉一動皆入了龍絕肅的眼。

  她快手快腳地搶下屏風上的衣裳,很快的穿戴整齊。

  “少主,可以走了。”問梅面無表情地說,她是不會那麽輕易就被打敗。

  她當真這麽不知羞,有外人在,還大剌剌地起身。龍絕肅對她的開放一點也不開心,反而將她當成是不知羞恥的花娘看待。

  “哼。”大袖一揮,龍絕肅回房去了。

  又在生什麽氣,她沒拿他開刀就算不錯了,還擺臉色給她看。

  問梅第一百零八次咒駡他後,才到他的房裏幫他磨墨。

  龍絕肅快筆地寫著信封,一聞到她的馨香,就令他的控制力瀕臨潰決。

  “你可以回去了。”龍絕肅頭也不擡地道。

  啥,她才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怎麽就要她回去,那他辛苦地來叫她幹嘛?

  “還不回去。”他怕她再待下去,今晚她就走不了。

  “是,少主。”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問梅快步回房,她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擺脫他的陰影呀!

  等她走後,龍絕肅盯著她握過的筆硯發呆,如果她是一個清白的姑娘多好,龍絕肅更恨自己竟對她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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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幾天,靜心居內都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氛,所有來報的僕人個個都頂著苦瓜臉回去。只有問梅,怡然自得的照時間爲龍絕肅送膳食,他冷歸冷,卻不會再爲難她了。如果他能每天都像這般“正常”,那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下午沒事不要來打擾。”龍絕肅埋首公文,只吩咐了這句話。

  誰要去自找苦吃,問梅吐了吐舌頭,這下她可自由了。

  收回點心盤,問梅將點心盤還到廚房。

  “大娘,你在苦惱什麽?”問梅一踏入廚房,就見廚房大娘皺著眉頭,盯著桌面一團麵粉看。

  “夫人說要吃茶餅,我在考慮用何種茶下去揉。”

  “我來吧,我知道有一種茶餅很好吃的。”問梅拿出一瓶綠色的茶罐,倒出已磨成粉的茶粉加到麵團裏。

  “那就看你的囉。”廚房大娘拍拍問梅的肩,終於甩掉了一個燙手山芋,萬一做得不好,夫人怪罪下來,她可擔當不起。

  花了一個時辰做好茶餅,問梅還在上頭淋了蜂蜜。

  “好了。”她大功告成地說。

  “問梅,能不能麻煩你把茶餅送到夫人房裏?”廚娘正忙著準備晚餐的用菜。

  “沒問題。”端起茶餅,問梅小心翼翼地來到龍夫人的房間。

  叩叩,她有禮貌的敲著門。

  “進來。”龍夫人威儀的聲音由房內傳出。

  “夫人,你要的茶餅好了。”問梅進房後,把盤子放在桌上。

  “這是什麽茶餅?”看起來與她之前吃的不同。

  “綠梅子茶餅,吃起來酸酸甜甜,但我還加了蜂蜜,絕對不會澀。”

  “這是你做的。”

  “是,夫人你嘗嘗看。”做這些小玩意兒她還行。

  “好吃,問梅,你坐,我有事問你。”

  “是,夫人。”問梅爲龍夫人倒了茶才坐下。

  “你這一身好功夫打哪兒學來的?”她的手藝已與莊內十幾年的老師傅不相上下。

  “是向爹親學的。”問梅坦言不諱。

  “你爹是何許人,竟教出這般好女兒。”

  “我爹叫問落葉。”

  “是他!”龍夫人點點頭,問落葉是一代的茶師傅,當時與她的丈夫並列茶譜中排名,可惜與夫人遭刺後下落不明。

  “夫人知道我爹。”問梅疑惑地問,她從未聽爹娘談論過認識的朋友。

  “當時他與絕肅他爹是好友,我也見過幾次面,不過後來聽他遭刺下落不明,那他現在是?”

  “我爹和我娘已去世十年。”

  聞言,龍夫人輕輕一歎,歲月弄人哪!

  “那你府裏還有哪些人?”

  “還有三個妹妹。”

  “問梅,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說,不用客氣。”龍夫人真是越看她越喜歡,絕肅真沒選錯人。

  “謝謝龍夫人。”

  “對了,你和絕肅的進展怎樣了?”

  “什麽怎樣?”問梅這回可真不懂龍夫人的話。

  “你不是天天伺候他嗎?”難道絕肅改吃素,對這樣一個美女一點也不動心?

  “是啊,我將少主服侍得很好,龍夫人別擔心。”看來龍夫人很擔心龍絕肅呢。

  服侍得很好……嗯,看來她要抱孫的日子不遠了。

  “問梅,你要加油點,日後龍家也許就看你了。你放心,要是絕肅敢欺負你,我一定站在你這邊。”龍夫人爲她打氣。

  問梅還是聽不懂龍夫人的話,這話她說第二次了,可她還是不懂。

  “問梅知道了。”問梅仍然回應了龍夫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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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4 00:13: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由龍夫人房間出來,經過曬茶場,好奇的問梅也跑上前看著上百種的茶類,有的茶是看季節來生産,有的則是四季有生産的。

  龍在堂監督著工人篩選茶葉。

  “侄少爺,他們在幹嘛?”看著人們把茶葉分兩邊,問梅很好奇的問。

  “問梅,是你,你不用服侍堂哥?”難得能看到她獨自一人出來。

  “他叫我不要打擾他。”

  “這些工人是在分開劣等的茶葉。”龍在堂指著工人說。

  “那劣等的茶葉怎麽辦?!”

  “全丟了。”

  丟了!那很可惜的耶。

  “侄少爺,以後可不可以將劣等的茶葉全部給我?”

  “你要?”

  問梅點點頭。

  “你要的話,我差人送到你的房間。”

  “不用了,我先拿一部分,剩餘的只要幫我裝在麻布袋裏,我有空會來拿。”

  “好,對了,最近堂哥還有沒有欺負你?”龍在堂很關心她。

  “沒有。”

  “如果他有欺負你,記得跟我說。”龍在堂很捨不得她被欺負。

  “謝謝侄少爺。”問梅先道了謝,在這龍府裏,只有龍絕肅給她臉色看,其他的人都不像他一般惡劣。

  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全落入一旁的男人眼中,他才一會兒沒空,她就勾搭起其他的男人來了。

  端著陰冷的表情,龍絕肅轉過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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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要送晚膳給龍絕肅時,她門口的男仆給擋下。

  “少主不用膳嗎?”

  “少主吩咐不用膳,要你送夜宵來。”

  夜宵,那還好幾個鐘頭耶,唉,算了,既然龍絕肅都交代了,她又不能反抗。

  由廚房回來,問梅興奮地準備沐浴,今天她可有一樣寶貝用呢!

  她將下午由曬茶場拿回來的茶葉,全數倒入木桶,細手伸入攪了攪,浴桶立時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問梅深吸一口氣,不知用茶來洗澡會如何。

  她脫下外履,浸入木桶,全身被茶所包圍,又香又舒服。

  解下長髮,瞬間發上也染上茶香。

  悠然自得的玩了近半個時辰,水也快冷了,她才依依不捨地起身,去幫龍絕肅準備夜宵去了。

  到廚房端了熱燙的夜宵來到龍絕肅的房間,問梅敲了敲門,這次,門口沒人阻擋她的進入。

  “進來。”龍絕肅清冷的聲音傳出,令剛沐浴完的問梅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少主,用夜宵了。”問梅放下瓷盅。

  好香,她才一進來,龍絕肅就聞到淡淡的茶香,隱隱挑動他男性的欲望。

  “你剛沐浴完。”她是做了什麽壞事,這麽早就沐浴!龍絕肅很快地下了定論,下午她與龍在堂說笑的那一幕深植在他的心裏。

  “是,少主說要用夜宵,奴婢趁這空檔洗了個澡。”問梅絲毫不知他的用意,還天真地以爲他在關心她。

  哼,說得這麽好聽。

  “少主,你的夜宵。”問梅再次提醒他。

  舀起一湯匙,龍絕肅食不知味。

  “下午你與在堂說了些什麽。”他狀似不經意地問,眸子裏卻佈滿怒氣。

  他看到了。

  “沒什麽,只是看工人撿去劣等的茶,我向侄少爺要了回來。”

  有這麽簡單?龍絕肅不信。

  “你要那些茶葉做什麽?”他又問。

  “很多用途啊,可以用來洗澡、做茶枕,也可用來喂花養草,林林總總很多的。”她記得爹教過,茶不只一種用途,上好的用來泡,次等的可用在日常生活中,劣等的再用來種植花草。

  她的想法倒很有用處,她的話給了龍絕肅靈感,往後他不用爲一堆劣等茶葉擔心了。

  “你用茶葉沐浴。”難怪她一身淡淡的茶香。

  “對啊,你聞到了,好聞嗎?”也許浸久了,她自己反倒沒聞到什麽茶香。

  “不錯。”

  這算是稱讚嗎?問梅的心裏竟有一絲雀躍。

  蓋上夜宵的盅子,龍絕肅擡頭看著問梅,有一個問題他再不問就忍不住了。

  “你覺得龍在堂比我好?”

  “少主爲什麽這麽問?”他的問題令問梅一時愣住,不知該怎麽回答。

  “因爲你總是笑給龍在堂看。”這點就令他很不悅。

  有嗎?問梅想不起來。

  “是不是?”龍絕肅追問。

  “基本上來說,侄少爺不會對我發脾氣,他當然比你好。”我與侄少爺沒仇,與你可有仇,侄少爺當然是比你好多了。

  聽到她的回答,青筋浮上他的額頭。

  “你寧願跟他也不跟我。”這就是她的心意。

  她哪有這樣說,他又亂指控罪名了。問梅覺得莫名其妙。

  “我與你有簽約,不跟你跟誰。”男人都這麽奇怪的嗎?說話顛顛倒倒的。

  原來她是因爲同意書才乖乖跟在他身邊。

  “我可以證明我絕對比在堂好。”龍絕肅起身,一股壓力向問梅襲來。

  “少主。”問梅倒退著,他想幹嘛?

  “我也會比他溫柔。”龍絕肅更逼近一步。

  “少……主。”這次問梅多了顫抖。

  “而且絕對比他行。”龍絕肅決定今晚不讓她逃了。

  好恐怖的氣勢,問梅雖然不知眼前的男人在想什麽,不過她敢肯定,絕對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事。

  “少主,你可能誤會了。”問梅試著澄清。

  “誤會?”動了動眉峰,龍絕肅一點也不認同她的話。

  “我絕對與侄少爺沒關係。”問梅趕緊撇清,他看來很像在吃醋,這種情況,她在後宮裏見多了,此時最好不要去撩惹他,就會沒事了。

  “我不相信。”龍絕肅一口氣否決。

  “真的,是真的。”問梅忙著辯解。

  可惜她越是辯解,龍絕肅越覺得她是在脫罪。

  “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怎麽證明?”沒的事,怎麽證明?問梅突然覺得,惹上他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她現在勢單力薄。

  “在堂跟你做過的事,我也要同你做。”他的手掬起她的發絲,緩緩溜過她的嫩頰。

  哦,那簡單,早說嘛。

  “那我們要先到曬茶場去,我再告訴你侄少爺說了什麽,和拿了什麽給我。”問梅很仔細地解釋著。

  沒這麽容易就饒了你,你真是太天真了。

  “不是還有件事,是在房裏做的。”龍絕肅提醒她。

  “沒……沒了呀。”爲啥他一副有十分把握的樣子,她真的沒有跟侄少爺在房裏做什麽呀。

  “讓我來提醒你。”他的大手撫到她的纖腰,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曖昧地吹拂。

  “他是不是有解開你的衣裳,然後吻你?”他說得輕然,眼裏有一股風暴。

  “沒有,侄少爺沒有碰我。”問梅搖著手,他幹嘛不相信她?

  “還是直接摸你?”龍絕肅又很好心地提醒她。

  他露骨的話語,讓問梅紅了臉。

  “我和侄少爺是清白的,你不要污蔑我們。”問梅終於知道他在懷疑什麽事了,她生氣的辯駁。

  “哼,清白,一個花娘會有清白。”龍絕肅徹底傷了她。

  “你……龍絕肅,你一定要說得這麽難聽嗎?”如果他不能接受地,幹嘛要選她入府。

  “我決定不做個呆子,其他男人行,我也行。”突然,嘶的一聲,問梅單薄的衣裳被龍絕肅給撕破。

  “你不要亂來。”問梅出掌攻擊,卻輕易被龍絕肅閃過。

  惱羞成怒了。龍絕肅輕易地制住她,將她往床上押。

  “你放開我,放開我。”問梅驚聲尖叫,這過分的男人想幹嘛?

  “你真是不聽話。”龍絕肅快速點了兩下,問梅立刻癱軟在他懷裏,嘴裏只能發出嗚嗚聲。

  “這樣乖點了。”將問梅放到床上,龍絕肅扯開一抹笑,原來他想要她想得疼入骨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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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驚慌地望著他,誰人來救救她啊?

  “你真不乖,所以我要懲罰你。”從未對女人動過心,偏偏對一個花娘動了心,龍絕肅不能原諒自己,也許嘗過她,他就會放手了。

  龍絕肅慢條斯理地解開長袍,看得問梅渾身發抖,又是害怕,又是憤怒,她如果還看不出來這男人的意圖,那她這老鴇真是白當了。

  脫去外褂,剩下單衣,龍絕肅也一併脫了,僅著長褲上床。

  他極緩慢地由問梅的臉撫到她潔白的腳趾。

  “你怕?”龍絕肅輕易由她的麗眸中讀到害怕。

  問梅努力地眨眨眼,希望他能瞭解。

  “放心,我會很溫柔的。”龍絕肅解著她的衣扣。

  水氣開始聚集,卻因全身被點了穴,問梅內心充滿無力感。

  “別哭,你忘了同意書上說的,你不可以違背我的一切。”龍絕肅提醒她。

  他的話,將問梅的淚給逼回去,沒錯,是她自己答應的,可不包括讓這男人對她做邪惡的事啊。

  解開她的胸襟,露出繡著梅花的白色肚兜,雪肌惑了龍絕肅的眼,他情不自禁地由她雪白的脖子吻下。

  由於沐浴過茶葉,她的肌膚吻起來香香的、甜甜的,看來劣等的茶葉還算頂級,才襯得她的身子香軟甜美。

  一陣酥麻感由脖子蔓延,問梅只覺得身子更軟、更無力。

  肚兜細緻的絲線折磨著問梅,令她好難受。

  不知何時,雙手能活動了,她拉過一旁的軟絲,張口咬著,想杜絕這種可怕的感覺。

  “你真是出乎我想像的甜美。”龍絕肅愛不釋手地在她另一側脖子烙下他的印記,伸手解開頸後的結,再順著背脊而下,解開肚兜第二個結。

  被龍絕肅吻得天旋地轉,問梅想要反抗的意識全離了身,整個腦子都被龍絕肅佔據。

  男人粗獷的大腿纏上女人柔細的腿,玩著麻花辮的遊戲,越纏越緊。

  問梅索性閉上眼睛,不看那個可媲美惡魔的男人。

  沒關係,你閉上眼睛只是感受更深罷了。龍絕肅很享受逗弄她的快樂。

  看著她難耐地咬著絲被,龍絕肅不放過地繼續折磨她。

  嗚嗚,惡魔!問梅討厭他帶來的感覺,討厭,討厭……

  “梅兒,我是誰?”龍絕肅又要控制自己又要顧慮到她的感受,汗直直掉落。

  “龍……”問梅說不完全,那感覺太清晰了。

  “嗯……”

  “不……絕……”問梅嬌哦。

  “你叫錯了。”

  “肅……”問梅哪能分心去想他的名字,他帶來的感覺實在太震撼。

  “再叫一次。”興奮的心情令他慈悲地誘她。

  “龍絕肅。”問梅一聲尖叫,逼出了她的聲音。

  龍絕肅趁著她的話語未歇,腰杆一挺,迅速進入她體內,徹底的佔有這有如傲梅般的茶香美人。

  “好痛。”這次問梅是真的流下淚,十指掐進龍絕肅的肩膀,像是在控訴她的痛。

  “梅兒乖,等一會兒就不痛了。”龍絕肅哄著她,用盡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料到一深探,他就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這女人真有毀了他自製力的力量。

  “你走開。”問梅害怕地說,她決定明天包袱款款就走人,這男人淨會欺負她。

  “不行,太遲了。”

  夜,還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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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絕肅穿戴整齊的坐在床沿,看著長髮披散在絲被上、露出一張嬌顔的女人,她還是個處子,之前是他誤會她了,但,爲什麽?

  被注視的感覺一直困擾著問梅,她眨眨長長的眼睫毛,隱約看到面前坐著一個人。

  “你醒了。”龍絕肅看著她欲醒還睡的模樣,又勾起他的愛憐。

  聽到他的聲音,問梅渾身一震。

  “你怎麽會在這裏?”掙扎著要起身的問梅,這才感到全身酸痛,喝!她沒穿衣服。

  “這是我的房間。”龍絕肅簡單扼要地解釋。

  他的房間!倏地,昨夜火辣辣的畫面閃過,問梅很快緋紅一張俏臉,她怎麽會落入他的陷阱?

  “你疼嗎?還是不舒服。”龍絕肅體貼地問。

  他的話讓問梅的臉紅得好比冬天的草莓,鮮豔欲滴。

  見她不語,龍絕肅又接下去問:“爲何你還是處子,你不是嬤嬤嗎?”這點對他可重要了。

  龍絕肅的話讓紅暈蔓延到問梅白皙的脖子。

  “誰說當嬤嬤就不能潔身自愛。”他的話像是在貶低她,問梅不服地回話。

  “沒有,只是很高興。”龍絕肅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高興?有什麽好高興的。

  叩叩,門上傳來敲門聲。

  問梅繃緊了身子,萬一被人瞧見,那可完了。

  “什麽事?”龍絕肅依然是一派閒適。

  “少主,大堂有人找你。”

  “我馬上過去。”龍絕肅將目光轉回問梅的身上。“你好好休息一會兒。”說完,他便離開房間。

  等龍絕肅一離開,問梅立刻下床著衣,身上佈滿許多紅紫的印子,令她羞紅了臉,顫抖著手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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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4 00:13: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一名身穿綠衣的秀麗女子待在大廳等龍絕肅。

  龍絕肅一踏進大席,立刻坐在上位,他打量著來者。

  龍絕肅不客氣的目光和翩翩的風度,令女子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你找我有事?”龍絕肅低沈地問。

  “奴家姓問,叫問雪,家父生前有交代,要我找一日歸還此玉與信。”問雪遞上一封信和一塊鳳形玉佩。

  龍絕肅攤開信,躍入他眼裏的,竟是別世經年的問世伯遺草。

  “你父親是何許人?”龍絕肅震驚地問她。

  “問落葉。”綠衣女子略帶悲戚地說。

  “你是問世伯的女兒,快請坐。”龍絕肅一聽到此,立刻一改嚴厲的面容,多了一分敬意。

  父親在世時,曾不下幾十次向他提過問落葉這個奇人,而且還詳述他倆的交情,但因問世伯人紅招嫉,竟在一次混亂中失去蹤迹,父親萬分感歎,還吩咐他如果有幸遇到問世伯,一定要以禮相待,因當時問世伯幫了父親許多忙,才讓茶莊有今日的規模。

  今日得見故人之女,理當尊敬。

  “問世伯他……”龍絕肅問起問落葉的下落,想替父親盡一份心意。

  “我爹十年前就過世了。”問雪揩起袖子拭淚。

  “問姑娘,抱歉,唐突了。”龍絕肅道著歉,沒想到問世伯已離開人世多年。

  “經過一番流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龍家莊,現下我已完成我爹交代的遺願,我爹還說,只要我來找你一切就解決了。只是,這天涯茫茫,怕是沒有我容身之處。”問雪抽噎地說。

  “問姑娘,如果不嫌棄,就在寒舍小住,待我與娘商量,我會另外安排你的棲身之所。”龍絕肅捏緊信封。

  這時,問梅端著熱茶走入大廳。

  問雪一見到她,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狠決。

  龍絕肅則是將目光盯著她,絲毫沒有遺漏。

  “少主,你的茶。”放下茶,問梅也端了一杯給客人。

  問雪接下茶,還有禮地點了個頭。

  問梅刻不容緩的退了出去,被龍絕肅瞧得十分難受;要不是總管有交代,她還不想見到龍絕肅。

  龍絕肅一拍手,總管立刻進來。

  “問姑娘,你就跟著總管,他會安置你。”

  “謝過龍少爺。”問雪福了福身,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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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坐在自己的房間哀聲歎氣,她本來是來見識爹爹所力捧的奇書——茶經,可現在呢?別說書了,連個封皮也沒見過,還賠上自己的清白。如果她直接去問龍夫人會不會比較快,龍夫人對她還不錯,應該不會介意借她看看吧。

  支著額,問梅苦惱著。

  而心情鬱悶的龍絕肅大掌一推,進了問梅的房。

  “你進來幹嘛?這是我的房間。”焦躁的問梅正煩惱著,卻又來一個令她更煩的人。

  “那不然到我的房間。”拉起她,龍絕肅就要回房。

  “喂,你到底要幹嘛?”問梅使盡力氣,阻止他的行動。

  “算了,沒事。”龍絕肅又重新坐在桌旁。

  這男人,陰陽古怪的,問梅幫他倒了杯茶。

  “問梅……你。”龍絕肅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幹嘛說話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你。”

  “我幫你贖身好不好?”龍絕肅不想讓她再回到煙花地。

  “贖身?欸,你頭腦有問題是不是?我是嬤嬤耶,你有聽過爲嬤嬤贖身的嗎?”

  說的也是,龍絕肅差點忘了。

  “那你答應我,不要再回去後宮了。”龍絕肅想永遠留住她。

  “不行。”她不回去,那妹妹們怎麽辦?

  “爲什麽不行?”聽到她的回答,龍絕肅怒火上升,委身於他會比待在花樓還差?

  “我有苦衷。”問梅暫時不想跟他說那麽多。

  “難道其他的男人比我好?”龍絕肅氣極,竟說話傷人。

  “你一定要說這種話嗎?”每次被他誤會,問梅都會難過好幾天,說到底這男人就是在乎她的身分,看不起她。

  “除非你不再回去。”

  “我說了不行。”問梅絕不退讓,他不明就裏就硬判她的罪,她是絕對不會遵從的。

  “你……”龍絕肅不想兩人又吵架,起身一旋,離開她的房間。

  問梅站起又坐下,本欲喊出的聲音又收回,也罷,本來她就配不上他,她能奢想什麽。

  縱然她的心很痛,可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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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龍府開始不安寧,且透露著一絲詭異。

  “怎麽會這樣?”龍絕肅在大堂上看著哀叫遍地的奴僕,這些都是廚房幫忙的人,全都痛苦得在地上打滾。

  “少主,廚房是在準備菜色時,試嘗後就出了問題。”總管恭恭敬敬地回話。

  “菜是誰煮的?”龍絕肅生氣的擊上桌面,連試菜的人都出問題,要是全府的人吃了,那還得了。

  “報告少主,我們只是在休息時吃了問梅煮的甜湯,也不知是甜湯的問題還是吃錯了東西。”廚房的廚子說。

  “先叫大夫替他們看診,還有叫問梅來見我。”龍絕肅吩咐著總管。

  “是。”總管領命便叫一旁健康的奴僕將病患攙扶到房間候診。

  此時,問梅捧著甜湯到大廳,這甜湯還是她研究許久的呢。

  “少主,我拿點心來給你用。”

  她一踏入大廳,就見龍絕肅一手支著下巴,看著她的人深思著,而後目光停佇在她手上的那盅甜湯上。

  “這是你煮的。”龍絕肅淡淡開口。

  “是。”廚房裏的小廝還個個誇口,否則她還不敢拿來呢。

  “擱著。”

  問梅將甜湯放在桌上,掀開蓋子放涼。

  “你有試過嗎?”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剛才那一堆人才鬧過,她竟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當然,我不敢放太甜,怕少主不喜用。少主,你嘗嘗看。”她要對龍絕肅好一點,也許就能探到茶經的下落。

  龍絕肅起了身,改坐到桌旁。

  “你知道剛才誰來過?”

  “不知道。”問梅才忙完,哪知道有誰來過。

  “廚房的一干人等都病了。”

  “病?爲什麽,一刻鍾前他們都還好好的。”她還看著他們用完甜湯高興的稱讚才離開的。

  “問梅,我問你,你進府……是不是有什麽目的?”龍絕肅這才想起,她討厭他,又爲何會進府呢?

  問梅心裏打了個突,他怎麽突然懷疑起她來了?

  “沒有啊,能有什麽目的。”問梅趕忙掩飾。

  龍絕肅擡起眼,深深地由上掃視而下,一張如精工雕琢般的臉蛋,看不出異樣,但,她慌亂的眼神偷偷泄露了她的秘密。

  “我最痛恨人家騙我,敢騙我的人,我會讓她——生不如死。”龍絕肅平靜地說。

  “少主,你同問梅說這些做什麽,問梅絕對不會有什麽事情瞞著你。”只是不告訴你罷了,且兩人將不會有多大的牽連,何來隱瞞之說。

  “最好是如此,這甜湯廚子們說用完就全部肚子痛,現下正讓大夫診察著。”龍絕肅盯著眼前的甜湯說。

  “怎麽可能?”問梅驚呼,她又沒有亂加藥材,怎麽可能肚子痛。

  “你下了什麽東西在裏頭?”龍絕肅指了指盅內。

  “都是一些補氣的食材罷了,不可能出事的。”問梅急忙辯駁。

  “事實擺在眼前,你可以到廚房去看看。”龍絕肅不想聽她的解釋,既然她都承認是她煮的,還有什麽好辯的。

  “你胡說,我不可能下藥。”

  “你有什麽辦法能證明你的清白?”龍絕肅偏過頭,仿佛是在後悔自己看錯人了。

  端起甜湯,問梅舀起就喝。

  見她的舉動,龍絕肅心頭一緊。

  問梅攪了攪食材,一點也沒有怪異之處,她便又舀了一湯匙欲飲下。

  龍絕肅見湯匙湊近她的唇邊,一個掌風掃落湯盅。

  “你幹嘛?”問梅被襲得一退,看著湯盅掉在地上破碎,他不是懷疑她嗎?她要證明她的清白還阻止。

  “大夫已經夠忙了,不需要再添你一個。”

  他言下之意,就是不相信她了。

  “龍絕肅,你別以爲你是龍府少主,就可以隨便誣賴找,我問梅做事光明磊落,絕對不是小人之輩。”問梅講得義正辭嚴。

  “最好不要有下次,否則,我就將你逐出府。”龍絕肅說完,背著手便離開大廳。

  這臭男人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問梅發現她解釋了老半天,他還是堅持著他的“誤會”。算了,她到廚房去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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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第三十次的道歉,看著整間廚房裏的人都病倒,她真的很愧疚。只是,沒道理啊,如果有事,她這個先嘗的人應該會先生病。哪是他們全病倒了,她還活蹦亂跳的,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這時,後花園的一角站著一個纖瘦的人影,冷眼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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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少主,大事不好了。”沒幾日,總管又匆匆奔入大廳,打斷龍絕肅的寧靜。

  “又怎麽了?”龍絕肅近日開始疏遠問梅,在還不知她目的之前,提防點總是好的。

  “水池被人下了毒,不能用了。”總管慌張地說。

  “什麽?”大掌一拍,桌子登時産生裂痕。

  “快跟屬下去看看。”

  總管尚來不及奔出去,龍絕肅已如旋風似地卷了出去。

  只見一堆人站在水池邊指指點點,問雪也在內,似在告訴旁人什麽。

  “你們圍在這裏做什麽,還不給我回去!”龍絕肅冷眼掃過,個個都摸著鼻子離開。

  “少主,這水全變黑了,完全不能用了。”用木桶舀起池裏的水,完全呈墨黑色。

  “水爲什麽會變成這樣?”龍絕肅震驚,水池裏蓄的水可是府內的用水,這下全不能用。

  “問雪姑娘說有見到人影在水池邊徘徊。”總管急忙的趕到,有些喘不過氣的稟告龍絕肅。

  “是誰?”龍絕肅轉頭問她。

  “我看到一個姑娘在水池邊徘徊,等她離去,我舀起水它就變色了,我才趕緊通知總管。”問雪捏著絲巾說。

  “姑娘?你認得出來嗎?”府裏竟有這種包藏禍心的丫頭?

  “她好像是上次倒茶給我的姑娘。”問雪想了一下說。

  問梅!又是她,她到底想幹什麽?

  “你爲什麽會到這邊來?”龍絕肅眯了一下眼,又問她。

  “我是來取水洗衣的。”問雪答道。

  “那井水有沒有問題?”龍絕肅問著總管。

  “沒有,井水還安全清澈。”

  “好,加派人手清洗水池,再重汲井水過來。”龍絕肅交代著。

  “是。”總管領命而去。

  龍絕肅決定去找那個疑凶算帳。

  問雪看著龍絕肅的背影,臉上浮現勢在必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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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拿出針線繡著嶄新的肚兜,銀白色的線繡出一朵朵美麗大方的梅花,在乳色的布上,顯得清麗。

  砰的一聲!房門被大力推開,又自動關上。

  問梅趕緊用布蓋上,此舉在龍絕肅看來,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問梅臉上浮現的紅暈,則被他當作是作賊心虛。

  “少主,有事嗎?”問梅站了起來。

  “你到水池做什麽?”攫住她的細腕,龍絕肅粗魯地喝問。

  “我沒有做什麽啊!”問梅不解他的怒氣衝衝由何而來。

  “水池被人下毒,全不能用了。”龍絕肅握著她的手腕不自覺地使了力。

  “那關我什麽事,放手,好痛。”問梅的手左右扭動,想掙脫他。

  “有人見到你在水池邊徘徊,說。”龍絕肅用力一甩,問梅摔回椅子上。

  “我真的沒有做什麽,你不要每次出事就懷疑我。”問梅不服氣地道,上次還可以說是她不小心,這次她真的沒有做任何事。

  “那你到水池邊做什麽,廚房有儲水你不用,你也不用洗衣,何必跑到最南邊的水池。”

  “我只是舀了幾瓢水澆澆花,這樣也不行。”問梅大聲吼了出來,她真受不了在龍府裏一天到晚被懷疑東懷疑西的,這種日子怎麽過。

  “澆花?誰相信你的鬼話,不然這是什麽?”龍絕肅指著桌上的竹籃,便要掀開覆在其上的布巾。

  “不可以。”問梅急忙想搶下竹籃。

  想掩飾罪證。不待她觸到,掌風一使,竹籃便咚的落到地上,裏頭的東西全滾了出來。

  是肚兜。龍絕肅挑了一下眉。

  “你到底想怎樣?”問梅氣憤地撿拾起她的東西,還好布沒髒,不然她怎麽穿。

  “你給我老實招來。”龍絕肅決然的口氣多了一絲軟意。

  “我老實跟你說,沒做就是沒做,你再問一百次也是一樣。還有,你不要每次府裏出了事,就來質問我,我又不是罪人。”問梅的小手戳著他胸膛。

  這男人真是氣死她了,要是現在是在後宮,她一定叫人把他揍得連他娘都認不出來,還容得他這麽囂張。

  握住她的纖手,龍絕肅眼裏多了欲望。

  “不明是非的男人。”問梅下了注解。

  她的話又燃起龍絕肅的怒氣,有哪個女人敢這麽對他說話的,何況他還是龍府主事的人。

  “你說什麽!”龍絕肅的聲音倏地低沈起來。

  “說你是粗魯、沒知識、只會欺負弱小的人。”問梅一古腦兒地宣泄出她的不滿。

  “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粗魯、沒知識。”扯過她,他低下頭就是掠吻。

  “放開我,你這個……唔……”問梅使勁掙扎著。

  “問梅,你要的茶葉我幫你送來了。”龍在堂敲敲問梅的房門說道。

  龍絕肅驀地停下動作,深深的凝視著她。“他來做什麽?”這幾日堂弟趁他不注意,倒跑得很勤快嘛。

  “你管那麽多。”問梅掙脫了他的懷抱,跑去開門。

  “謝謝你,侄少爺。”問梅接過半袋的茶葉,她可等了好久,沒辦法,有時茶葉就曬得剛好,沒有瑕疵品。

  “問梅,你待會兒有沒有空,我帶你去看采茶。”龍在堂高興地提出邀請,沒看到站在房裏的黑面煞神。

  “她沒空。”龍絕肅站到問梅身後,冷冷地道。

  “堂……堂哥,你怎麽會在這裏?”龍在堂一見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可以在這裏,我就不行。”龍絕肅冰冷地看他一眼。

  “當然可以,呃,問梅,我想我還是一個人去監督工人好了,晚點見。”龍在堂決定先行閃人。

  “她晚點也沒空。”龍絕肅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那改天再說好了。”龍在堂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喂,你尊重我一下好不好?我不服侍你的時候,我是自由的。”問梅不高興他干涉她的事。

  “不好,你是完全屬於我的。”龍絕肅一副沒有商量餘地的冷凝神情。

  “你很討厭耶。”輕捶他一下,問梅嗔道。

  龍絕肅聽得心花怒放,全忘了他來這裏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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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4 00:14: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晚上,問梅正準備就寢,她等龍絕肅熄燈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幾日她儘量不再和龍絕肅有過多複雜的牽扯,她也不會因爲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便想賴著不走,她肩上還有著責任,照顧妹妹們是她現下最重要的事;也許,丟下妹妹們自來龍府就錯了,她不能再錯下去。

  喀的一聲,問梅看到門外有人影閃過,警覺的她立即起身追趕。

  打開門,她見到黑影閃入回廊一角,她也縱身追去。

  問梅的輕功不弱,但黑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每當她停下以爲追丟時,黑影就會出現。

  “別跑。”問梅喝了一聲,加快腳步。

  問梅在一處高閣前追上黑影。

  “站住。”問梅出掌攻擊黑影。

  黑影也回手,兩人俐落的身手在暗夜裏傳來颯颯的打鬥聲。

  來人武功不弱。問梅心裏的警戒提高了幾分,不敢小覰。

  黑影與問梅纏鬥了一會兒,使個虛招,問梅險險閃過,而黑影乘機雙掌齊發,將問梅逼到門前,使勁一推,問梅便掉入門裏。

  待問梅起身欲追時,已不見人影。

  問梅撫著胸口,那一掌傷得不輕,正當問梅環顧室內,大開的門使月光照耀到室內正中央的一張桌子上,那上面有著一本古書。

  那本書……會不會就是她極欲尋找的茶經?

  問梅咳了幾聲,走到桌旁,拿起它,就著月光翻閱。

  真的是茶經,上面記載了普天下有的茶不知凡幾,還附上如何沖泡的方法,及在哪里、在什麽樣的氣候裏能找到上好的茶葉,鉅細靡遺,問梅看得專注,連胸口的傷也忘了疼,更遑論聽到腳步聲了。

  一陣火光陡然照明室內,這才令問梅回過神看向來人。

  是龍絕肅,他正端著殘冷陰狠的表情,還交雜著一絲不置信的瞪著問梅。

  龍絕肅的身後是一群男仆,高舉火把,皆愕然地盯著問梅。

  “原來你的目的是爲了這本書。”龍絕肅的聲音仿佛由極深極遠的冰湖底發出,凍得人發抖。

  問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有多令人誤會,她正想開口解釋。

  “連賠上了清白也無所謂。”

  龍絕肅嗜血的表情和陰毒的話讓問梅顫抖著身子後退了幾步。

  “你——該死。”震怒的龍絕肅,不堪被欺騙,手一揮,淩厲的掌風隨至,又重創上問梅的胸口。

  問梅吐了一大口鮮血,方才受了傷加上這重重一擊,令她的身子軟了下來。

  “你聽我解釋。”問梅捂著唇,血不斷自她的指流下。

  “把她抓起來。”龍絕肅吩咐著僕人。

  兩名武師立即架起問梅。

  “把她帶到大廳,我要親自審問。”

  龍絕肅喝退兩旁的人,怒不可遏的銳利目光直射向癱軟在地的問梅。

  “你竟敢騙我。”他最痛恨人家的欺騙,沒想到她竟犯了他的禁忌。

  “我沒有……咳。”問梅咳出血來,紅迹染上她的白衫。

  “沒有!我一再原諒你,沒想到我的放縱,差點害了全府。問梅,你的心思真是深沈。”

  “我真的沒有……咳咳,我是看到黑影才追出去的,誰知他竟不見了,我絕對不知道茶經放在哪里。”

  “我也是看到黑影才追出去,只是,那個黑影——是你。”天知道,當他發現她時,他的心擰痛得令他想毀了一切,他的信任,竟換來她的背叛。

  “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不是你?你怎麽知道那本書是茶經,我從來也沒有提過。”龍絕肅幾乎要相信她,但她的話卻存在著許多的漏洞,事實令他痛徹心扉。

  咳咳咳……問梅禁不住胸口的疼痛,不斷地咳著。

  見她傷得如此重,龍絕肅握緊拳頭,他不可能出這麽大的力傷她,她一定是在做戲罷了。

  “堂哥。”聞訊而來的龍在堂見問梅悽楚的樣子,不舍地扶起她。

  “放開這個騙子。”龍絕肅恨不得上前拿龍在堂發泄他的恨意。

  “我相信問梅,她沒理由半夜來偷取茶經。”

  “一個騙子值得你這麽信賴。”龍在堂毫不猶豫的信任,令龍絕肅更爲光火。

  “她不是騙子,我相信她是被陷害的。”龍在堂看問梅染血的衣裳,不敢相信堂哥出手是如此之重。

  “龍在堂,你太放肆了。”龍絕肅不知是氣龍在堂還是氣自己,終於出手襲向龍在堂。

  “問梅小心。”龍在堂放下問梅,專心與堂哥對起招來。

  武功不敵龍絕肅的他,很快吃了龍絕肅幾拳。

  “不要打了。”問梅連忙起身欲護著龍在堂,她不能讓龍在堂因她而受傷。

  “問梅你不要過來。”龍在堂險險閃過堂哥劈頭的一掌,還不忘警告問梅。

  看準時機,問梅趁龍絕肅變幻招式時沖進兩人之間。

  龍絕肅奮力一擊,想給龍在堂一個教訓,沒想到問梅突然擋在龍在堂身前,這一擊硬生生落在她的背上。

  問梅吐出一口更大的鮮血,整個人失去意識暈倒。

  龍絕肅想收回掌風已來不及,只能接住問梅墜落的纖細身子。

  “問梅。”龍在堂驚喊。

  “梅兒。”龍絕肅的聲音比他更爲震驚。

  她竟然爲了救龍在堂而不顧自身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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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問梅感到前胸和後背如火燒般的疼痛,呻吟著醒過來。

  “別動,你的傷還沒好。”親自在房照顧她的龍絕肅,忙壓下她欲起來的身子。

  “侄少爺呢,他沒受傷吧?”問梅開口便是關心龍在堂,就怕他因她而受傷。

  龍絕肅聞言,臉立即黑了一半,她就只知道關心龍在堂。

  “他沒死,好得很,你不用替他操心。”龍絕肅沒好氣地道,對著重傷的她,雖然很想把她抓起來搖一搖,但更心憐她。

  端起一碗已涼掉的藥,龍絕肅用內力幫它加溫,沒一會兒便冒出白煙。

  “喝藥。”龍絕肅扶起她倚靠在自己胸前,喂她喝下藥。

  “不要。”光是聞到藥味,問梅就可以想像那藥有多苦。

  “不喝傷不會好。”龍絕肅難得的耐心哄著她。

  “我不要。”問梅索性偏過頭。

  “不喝,我就去宰了龍在堂。”龍絕肅爲了讓她喝藥,什麽威脅都敢說出來。

  “你敢。”這死男人,每次只會欺負她。

  “你試試。”龍絕肅一副不容懷疑的堅決表情。

  問梅噘起嘴,只能不甘不願地喝下藥。

  內力一使,龍絕肅掌中的空碗便穩穩落在桌上。

  “你不可以對侄少爺不利。”問梅躺在床上,還不忘交代龍絕肅,就怕他言而無信。

  連她要睡了都念著龍在堂,龍絕肅開始認真考慮把龍在堂調到北方去開發新的茶鋪了。

  “你放心,下次你醒來,我保證他還活得好好的。”龍絕肅幫她蓋好被子,已經忘了她欺騙他的事,一心只希望她好起來。

  “希望你說話算話。”就算在睡夢中,問梅還是擔心著。

  龍絕肅搖搖頭,見問梅熟睡,才坐到桌前研究起茶莊內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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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好的藥材治療下,讓問梅不到一周便可以下床走路,內傷也幾乎痊愈,龍絕肅才放心地去巡察城內的茶鋪。

  “問梅,你在嗎?”龍在堂趁堂哥不在,才敢偷偷來看問梅,上次堂哥爲了問梅的事與他大打出手,龍在堂知道是堂哥很在乎問梅才拿他來出氣的,所以他從沒怪過堂哥,不過還是少跟堂哥直接對上比較好。

  “侄少爺!”問梅忙打開房門。

  “你還好吧。”

  “問梅不礙事了,侄少爺請進。”問梅倒了一杯茶給龍在堂。

  “別忙,我只是來探訪一下,待會兒就要走了。”龍在堂連忙阻止仍帶傷的問梅。

  “謝侄少爺關心。”問梅不懂,爲什麽兩人是堂兄弟,龍在堂給她的感覺如沐春風,龍絕肅給她的卻是快窒息的感受。

  “你不要怪堂哥,他是因爲太在乎你,才會失去控制。”龍在堂幫堂哥說話,不想問梅一直誤會堂哥,以致成了怨偶。

  “侄少爺言過其實,問梅不過是一個奴婢,何德何能得到少主的關心。”問梅垂下眼眸,他的關心是不信任與猜疑,她承受不起。

  “那是你不瞭解,堂哥的個性是越重視的人,他的反彈會越大,看堂哥爲了你發了脾氣就知道;以往堂哥冷雖冷,但還不曾凶過奴僕,何況是出手打人,你別誤會他了。”

  問梅但聽不語,現下她覺得好紊亂,龍絕肅打亂了她的心,令她無所適從。

  “加油,希望早點喝到你和堂哥的喜酒。”龍在堂站起身,拍了拍問梅的肩,爲她打氣。

  甫從分鋪趕回來的龍絕肅,看到的就是龍在堂低下身不知同問梅說些什麽。

  “龍在堂,你在做什麽?”龍絕肅發覺這個堂弟越來越不將他放在眼裏,竟敢趁他不在,來到問梅的房間。

  喔,不要吧……龍在堂在心中哀號,希望堂哥不要誤會。

  “堂哥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對問梅做什麽,你放心。”龍在堂趕緊收回自己的手,以免太慢被龍絕肅給砍了。

  “出去。”龍絕肅指著房外。

  “是,我這就走。”龍在堂倒退著走,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吃了堂哥一拳。

  龍絕肅看著關上的門,才將注意力放到問梅身上。

  “沒想到我一不在,你就勾搭起其他的男人來了。”

  又來了,他又拿莫須有的罪安在她身上。問梅覺得累了。

  見她不解釋,龍絕肅瞠大雙眼,難道他猜對了?這水性楊花的女人。

  “虧我還深感愧疚,以爲我誤會你了,沒想到你根本是別有居心,哈哈哈,老天懲罰我,才會讓你在我心裏留了影,我想開了,我何必還怕傷害你而不敢娶妻。告訴你,我即將娶已故世伯的遺孤爲妻,而你,只能待在我身邊,沒名沒分,要是你敢逃,我就派人掀了後宮。”龍絕肅絕望地說完,便離開房間,他真的看錯人了。

  他說什麽!他說他要娶別人?問梅撫著劇痛的心口,本不應奢想,爲何親耳聽見時,竟是如此傷人。

  不自覺地,淚流滿腮,問梅頹然地坐倒在床上,上天何其殘忍,竟讓她把心交給一個無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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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終日以淚洗面,她何嘗不想回去與妹妹們團聚,但她不能拿妹妹們的生計開玩笑;一旦後宮被毀,那往後她們的生計怎麽辦?

  倚在欄杆上,問梅的眼淚一顆顆掉進花顔池。

  她的身後悄悄佇立了一道人影,趁問梅不察,使勁一推,將她推進花顔池裏。

  百尺深的花顔池,讓勾不到地的問梅慌了,她不會泅水,正想呼救,椎心的刺痛襲了上來。罷了,何必在乎,就讓她這樣的離開塵世,離開那個無情的男人。

  在問梅失去意識前,她仿佛聽到有人氣急敗壞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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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朧中,問梅一直聽到有個男人不斷地呼喚她,不要,她不想回去,她不想再去面對那個無心的男人,她不要再受到傷害。

  “問梅你醒醒,問梅。”接到堂弟的通知,當龍絕肅回到府內,見到的就是已昏迷不醒的問梅,不諳水性又怕高的問梅怎麽會跌進花顔池。

  這些疑問,只能等她醒來再細問。

  走開,不要吵她,她想靜靜地睡一下。問梅繼續往黑暗處跑。

  “問梅你再不醒,我就拿後宮開刀,我晚上就派人夷平後宮。”喚不醒她,龍絕肅只能拿她最害怕的事來威脅她。

  不行,後宮是妹妹們的生計,他不能毀了它。

  看著問梅的眼皮跳動,龍絕肅知道這招生效了。

  “不,我決定吃完飯就召集人手,馬上到後宮去。”

  這次,問梅的手虛弱的握住他的大掌。

  “我看還是現在我親自領人到後宮,鏟平那裏的一切。”

  “不,你不可以。”問梅猛地睜開眼,氣虛的開口阻止他。

  “你終於醒了。”龍絕肅將她抱個滿懷,多怕她會一睡不醒。

  “你不可以去後宮。”問梅仍替妹妹們的安危著急。

  “你醒了,我就不去。”抱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好,如果真的失去她,恐怕他會生不如死。

  “爲什麽你不放過我,你讓我走。”

  “不可能,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龍絕肅抵在她的肩窩,堅定地道。

  她還是掙不開、逃不掉,她既貪戀他的懷抱,又怨他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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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爲什麽要尋短?”

  問梅無奈地轉過身,她都說過一百次了,他怎麽還是不信。

  “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你要我說幾次。”她怕高,要從花顔池跳下還需要一番勇氣呢;何況,她才不會爲了這個臭男人白白犧牲青春,只是懶得掙扎罷了。

  “被誰推下去?”龍絕肅開始覺得事情不單純,府內近來發生的大小事,仿佛都針對著問梅而來,是誰要害她呢?

  “我怎麽知道,我後面又沒長眼睛。”問梅沒好氣地說。

  “下次不要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知道了。”嘰嘰喳喳,像個嘮叨的老媽子,不過,被他這樣關心,問梅的心底有一絲暖流滑過,只是很快又被烏雲所複蓋,他不是要娶別人了嗎?

  “怎麽,你想到什麽?”見她臉色暗下,是想到什麽蛛絲馬迹了嗎?

  “沒有,只是忘了恭喜你。”問梅悶悶地說。

  “恭喜我?”龍絕肅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你不是要娶妻了,我應該恭喜你。”等他娶妻,她應該可以回去後宮了吧,她不要看到他娶妻,她會提早離開的。

  “你不高興我娶妻。”她的樣子是在吃醋嗎?好現象。

  “不會,很高興,只是我可能沒法留下來看你成親。”

  “爲什麽?”

  “你都娶妻了,往後有你的妻子會服侍你,就不需要我了。”

  “不管我有沒有娶妻,你都要留在我身邊。”想離開,他死也不會答應。

  真是天殺的大壞蛋一個,都娶妻了還要她留下。

  “不要,我的責任已了,我也該回去後宮。”

  “後宮後宮,你開口閉口都關心著那裏,沒有你那裏也不會倒的。”她就這麽不想從良,他龍絕肅雖然不是皇親國戚,可供她一生富貴還是有的,他就是不懂爲什麽她還想回去。

  “反正你娶妻我就回去。”問梅也不讓步。

  “你……好,那我就不娶,看你怎麽回去。”龍絕肅脫口而出的話驚呆了問梅。

  “你說什麽!”她愕然

  “我不娶,你也別想離開。”爲了留下她,什麽招數他都使得出來。

  “你瘋了,茶莊還需要你來傳承呢。”

  “只有我一個怎麽傳承,如果加上你,也許很快就會有消息了。”龍絕肅輕撫著她柔滑的背脊,暗示著。

  “哎喲,我的頭好暈,可能是受寒了,我先休息一下。”問梅見到他的眼中又閃起熾熱的火花,趕緊稱病,她可不想再一次被吃了。

  看她慌張的模樣,龍絕肅也沒拆穿她,反正來日方長,諒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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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少主,你說什麽?”問雪震驚地看向俊爾不凡的男人。

  “我無法履行令尊的遺願,娶你過門,不過我會安排你的生活。”問世伯要他娶問雪以完成他的遺願,可惜他的心上已有人,怎麽答應呢!

  “我一名弱女子,天涯之大何處是我容身之所。”問雪臉上罩上哀戚。

  “別擔心問姑娘,我會將一切安排好,你也可以去尋找另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我一定會幫你把婚禮辦得熱熱鬧鬧。”

  “少主是不是有心儀的姑娘?”問雪提了問題。

  “嗯。”龍絕肅只是低吟一聲,沒有明確的回答她。

  “對不起,是問雪給少主添麻煩了,謝謝少主費心的照顧。”問雪福了福身。

  “這都是應該的,別客氣了,夜深你該就寢了。”

  問雪起身送走龍絕肅,轉身是一臉怨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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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龍夫人房門傳來敲門聲。

  “請進。”絕肅今早去探察新茶鋪的工程,應該不可能這麽早回來才對。

  “龍夫人你好。”問雪端著一盅補湯來到龍夫人的房裏。

  “你是?”她怎麽沒見過這個女孩,見她的穿著,應不是府內的奴僕才對。

  “奴家名喚問雪,前來叨擾,今日特地準備補湯來向夫人問安。”問雪將補湯放到桌上,想嫁龍絕肅,現在只能朝龍夫人身上下手了。

  “姑娘客氣,請坐。”龍夫人對自家出現的人都少了一分提防。

  “謝謝夫人,問雪雙親別世經年,今日得見夫人的慈顔,不禁想起已逝的娘親。”問雪突然抽噎了起來。

  “姑娘別傷心,人生死有命,你是絕肅的朋友吧。”龍夫人忙安慰她。

  “我奉家父的遺命來找少主,而少主也爲我安排了去處,在龍府不會久留。”

  “哦,你父親是何許人也,不妨說說,也許我也認識。”龍夫人對故友可感興趣了,不知是哪一位。

  “家父是問落葉,逝世前特地交代我要前來投靠。”問雪故意傷心地流下一滴清淚。

  “問落葉?你確定?”龍夫人大驚,怎麽又冒出一位問兄的女兒。

  “是,夫人爲何如此震驚?”看來龍夫人也許會接納她。

  “喔,沒事。”龍夫人搖搖頭,心裏暗思量著。

  “少主說他已有心儀的女子,想我再去尋找另一位值得託付終生的伴侶,但我真的不如該如何做,請龍夫人爲我做主。”問雪忙跪下請求。

  “問姑娘,你別這樣,快請起。”龍夫人皺起眉頭扶起她。

  “早在我來龍府前,就聽聞少主的大名,也對少主心儀已久,請龍夫人成全,看在爹爹的份上,求龍夫人幫我。”

  “問姑娘,絕肅的心意一向不是我能改變的,不過你既是故人之女,龍府自當負起照應的責任,不如你緩緩,我再幫你向絕肅提。”

  “多謝龍夫人。”問雪感激地道謝。

  “對了,問雪,你既是問落葉的傳人,你應該對茶道略知一二才是,不如讓伯母嘗嘗你的手藝,櫥子裏有套新進的茶,你露兩手給伯母看。”

  “這……實不相瞞,當初舉家避難且爹娘早逝,爹親並無教導問雪許多茶藝,恐怕要教伯母失望了。”問雪爲難地說。

  “這樣啊,問雪,你是如何讓絕肅相信你是問落葉的遺孤的。”龍夫人又提了一個疑點。

  問雪皺起眉頭,看來龍夫人不怎麽相信她。

  “我拿了爹親筆書信及一塊鳳形玉佩給少主,聽爹親說,那塊玉佩本屬龍家,是自小與我的訂親信物。”

  龍夫人點點頭,原來那時先夫拿著一塊龍形玉佩給她,還交代有另外一塊鳳形玉佩已給摯友,將來如有緣再遇,理當結爲親家。既然玉佩在她手裏,那她是問落葉的女兒應該無疑;那問梅呢,她一手好茶藝,可不容人錯認啊。龍夫人陷入兩難之中。

  “夫人,我泡一壺好茶來了。”問梅趁龍絕肅不在,想與龍夫人聊聊天。

  問雪捏緊衣袖,強裝鎮定。

  “進來,問梅。”也許她可以借機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是,夫人。”問梅推門而入,看到房裏還有另一位姑娘,心裏覺得訝異,這位上次在大廳見過。

  “我同你介紹,這位是問雪,這位是問梅,你們哪一位是問落葉的女兒?”龍夫人先禮後兵,龍家容不下欺騙之人。

  問梅怔愣一下,她並不認識眼前的姑娘,但爲何龍夫人說她也是爹的女兒呢?

  “龍夫人,我不知道這位爲何冒充我爹的女兒,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才是問落葉的女兒。”問雪趁問梅愣住時搶先開口。

  “你呢,問梅,你怎麽解釋?”龍夫人壓根兒不相信問梅欺騙了她。

  “夫人,我爹只有四位女兒,現在三位妹妹都在他地謀生著,我根本不知眼前的姑娘是何許人。”放下茶盤,問梅不疾不徐地道。

  “龍夫人,我可是有證物的。”問雪提醒龍夫人。

  “問梅,這位姑娘拿著你爹的親筆書函和玉佩來依親,而你怎麽證明?”龍夫人又問她。

  “當初爹和娘帶著我們四姊妹安頓好後,沒多久又遭強盜洗劫,那天我與妹妹們去河邊洗衣,回來時家裏早被洗劫一空,連爹娘也遭遇不測,我根本不知有什麽玉佩,何況親筆書函是任何人都可以僞造的。”問梅提到已逝的爹娘,悲傷籠罩了她的心頭,這個姑娘冒充她的家人到底有何用意。

  龍夫人看著兩人,兩人說的話都找不到破綻,該如何是好。

  看來,她只好一個問題一個問題慢慢地問。

  “你爹去世多久?”

  “十年。”兩人同時說。

  龍夫人正想繼續發問,突然靈機一閃,對照兩人說的話,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娘的名字是……等一下,別說,寫在紙上。”龍夫人拿出兩張紙,一人一張,並隔開她們倆。

  “好了。”問梅遞上。

  “我也好了。”問雪也遞上,她不善地瞪著問梅。

  攤開來看,龍夫人心裏有底。

  “問雪,你怎麽沒寫姓呢?”

  問雪心裏打了一個突。

  “自我懂事,我只知娘親叫素兒,不知娘親的姓爲何。”

  “問梅,那你怎麽知道你娘的姓?”

  “因爲我爹閑來無事喜愛用娘的姓名練字,打小到大,季素兒三字問梅早看慣,怎會不知。”

  “好了,現在我知道誰騙我了。問雪,你混進龍府到底有什麽目的,而且你又是如何得到玉佩的?”龍夫人端起臉色質問她。

  “龍夫人,我爹真的是問落葉,我不敢騙夫人。”問雪猶自掙扎著。

  “胡說,我見過問夫人一次,她是叫素兒沒錯,但她隨身玉佩上刻著季字,你還想撒謊。”龍夫人嚴厲地指正她。

  “哼!讓你知道也無妨,我之所以有玉佩,完全是因爲問家夫婦是被我爹給殺死的,當我拿到書信時,我就有了一個計劃,要坐上龍家少夫人的位置,沒想到被她給破壞了。”問雪一改和善的表情,憤恨地指著問梅。

  什麽!爹娘是被眼前女子的父親所殺,終於讓她找到弑父弑母的仇人,問梅一個激動,便撲上前欲爲爹娘報仇。

  問雪的武功也不弱,兩人在房內打了起來。

  “不要打了,問梅小心。”龍夫人擔心起問梅來,絕肅不在,萬一她受傷了怎麽辦。

  問雪敵不過問梅氣極的招式,便使出暗器。

  問梅一心只想拿下她,沒注意到她竟卑鄙得使出暗器,她險險一閃,卻讓問雪得了隙,挾持住不會武功的龍夫人。

  “放開夫人。”問梅不敢上前,就怕問雪傷了龍夫人。

  “休想,現在龍府只有你們兩人知道我真實的身分,只要我殺了你們兩個,尤其是你,少主就會娶我了。”

  “你別妄想了,絕肅不可能娶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龍夫人絲毫不怕被挾持,還不屑她的作爲。

  “閉嘴,只要殺了你們,再弄傷我自己,少主絕對不會懷疑是我做的。”爲了得到龍絕肅,她必須快點下手。

  “原來近日龍府的不安寧,想必都是你嫁禍給我的。”問梅快氣瘋了,巴不得抓住她,挫骨揚灰。

  “沒錯,想不到還是無法趕你出府,我太小看你了。”

  “你快放了夫人,我還能饒你一個全屍。”

  “休想,我先殺了龍夫人,再來處置你。”問雪抽出匕首,轉眼就要朝龍夫人脖子劃下。

  “不行。”問梅奮不顧身的沖上前去撞了問雪一下,把問雪給撞得松了箝制。

  問梅趕緊救走龍夫人。

  “你真該死。”反手一扯,問雪揪住問梅,擡手就要毀了她的臉蛋。

  “住手。”

  一陣掌風襲來,問雪被襲得頻頻後退。

  龍絕肅接住問梅,忙檢查她有無受傷。

  “絕肅,你怎麽來了?”龍夫人見到兒子,頭一次這麽高興,她多怕問梅就被殺了。

  “我在府裏四處找不到問梅,所以來您房裏看看,沒想到讓我逮到擾亂府內安寧的兇手。”龍絕肅迸出殺氣,敢動他的女人,不知死活。

  問雪眼見東窗事發,就想逃跑,她深知以她的功力是絕對敵不過龍絕肅的。

  “想跑。”龍絕肅放開問梅,幾個掌勁擊去,問雪便軟軟倒下,口吐鮮血,武功全被廢了,無力再興風作浪。

  “我要替父母報仇。”問梅上前想送她幾刀,父母的枉死令她氣憤過度。

  “別這樣,我們交由官府處理,我不想你吃上殺人官司。”龍絕肅拉住她,杜絕她的怒氣,以免他以後要到牢裏找人。

  “她該死。”問梅還想上前踢她幾腳。

  “鎮靜點。”龍絕肅拉著她出來,要下人通知龍在堂處理善後。

  “絕肅,好好安撫問梅。”龍夫人跟了出來交代著。

  “我會的。”龍絕肅使出輕功,就怕她又衝動地想回去教訓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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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開我。”問梅在龍絕肅懷裏掙扎著。

  “別動,待會兒你會受傷。”他的輕功快速地將兩人送回房。

  “你走開。”問梅激動地給了他一拳。

  沒提防的龍絕肅的俊臉上硬生生地留下一個紅印。

  問梅呆了一下,他怎麽不閃?

  “是你自己不閃的,不要怪我。”她忙爲自己開脫。

  “無妨,只要你補償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動了動下巴,這小妮子的手勁還真不輕,打得他的牙關有點麻。

  “你別過來,否則我喊救命。”問梅往後退著。

  “我不是剛救了你的命,你放心,絕對不會再讓你落入危險的。”龍絕肅保證著。

  “你、你……”問梅開始抄起唾手可得的東西攻他。

  閃過一個燈檯。

  “梅兒,你丟了燈檯,晚上就沒得點了。”龍絕肅穩穩地前進著,還不忘調侃她。

  接著,閃過她踢來的板凳。

  該死,沒砸中。

  “梅兒,你踢壞板凳可是沒得坐喲。”

  問梅索性推倒整張桌子。

  又沒效。

  繞過桌子,龍絕肅搖搖頭。

  “梅兒,這下你連吃飯的桌子都沒了。”

  靠到床邊,問梅開始撈起寢具丟他。

  閃過繡花枕。

  “糟糕,梅兒你沒枕頭可靠了,沒關係,我的手臂可當你的枕頭。”

  厚,又沒中。

  問梅乾脆抓起厚重的被子整件飛向他。

  一個輕揮,絲被便躺在地上哀泣。

  “完了,你沒被子可蓋了,沒關係,我用我的體溫溫暖你。”

  “哇,你不要過來。”問梅試圖拔起床上勾床簾的木閂。

  “這張床可是紅檜實木做成的,你連它的一根拐子也拉不起來的。”龍絕肅打破她的幻想。

  問梅趕緊爬上床,打算拿另一個枕頭砸他。

  “太好了,梅兒,你這麽自動,我就更不需費力。”龍絕肅站在床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以枕頭護在胸前的問梅。

  “梅兒,你以爲一個小小的枕頭擋得住我嗎?”優閑地坐上床,龍絕肅解下床幔,開始解著扣子。

  “大色狼。”問梅索性豁出去,用力將枕頭丟擲向他,再乘隙想逃出生天。

  龍絕肅輕輕一揮,枕頭就落了地,大手一撈,緊緊壓住問梅。

  “梅兒,這次你說對了,我是大色狼,肚子餓了,你就犧牲犧牲吧。”不待她反抗,龍絕肅便吻住她甜美的唇兒,恣意品嘗起來。

  不要,她不要犧牲啦!問梅在心裏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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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絕肅整理著行裝,這次他必須到鄰城去做一年一次的探訪,少則三天,多則一周,他看著忙碌的小人兒替他整理行囊。

  “梅兒,跟我一起去巡察好不好?”龍絕肅不想與她分開那麽多天。

  “不好。”在家被欺淩得還不夠,連出外還想帶她去虐待,想都別想。

  “爲什麽不好?”龍絕肅拉住她。

  “你放心放夫人一人在家,我可不放心。”問梅給他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

  娘要聽到她這番話,鐵定高興得樂上天。

  龍絕肅臉色挺臭地瞪著她。

  “頂多一周不見面而已,擔心什麽。”問梅搞不懂他擔心所爲何事。

  “梅兒,等我巡察回來,我們成親好不好?”得知她是故人之女,一種義無反顧的心情,讓他有理由將她留在身旁,管她什麽嬤嬤,反正他要她就夠了。

  問梅頓時停住動作,他說什麽,他說要娶她?

  “你瘋了不成?”問梅忙要摸他的額頭,難不成夜裏著涼了?

  “娶你叫瘋了?”她的邏輯真教人不敢恭維。

  “我看你需要冷靜一下。”將包袱遞給他,問梅搖搖頭,要她嫁人,妹妹們還沒安定,她怎麽嫁人。

  “答應我。”龍絕肅不容她拒絕。

  “好啦,等你回來我就會告訴你我的答案。”問梅只好先安撫他,省得他纏著她不放。

  “記住我的話。”龍絕肅不太放心地看著她。

  “會啦、會啦。”將龍絕肅推出門,問梅保證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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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夫人,我想回家去看我妹妹們。”問梅趁龍絕肅出遠門,立即向龍夫人提起回家。

  “也好,你來府裏兩個多月,是該回去探視探視了。”

  “謝謝夫人。”問梅好想妹妹們,也想告訴她們殺害父母的兇手已經繩之以法了。

  “我同你回去可好,我也想看看問兄其他的女兒。”

  “呃,夫人,還是讓我回去告知妹妹們一下,讓她們有個心理準備比較好。”要是讓夫人知道她是後宮的嬤嬤,怕她不昏倒才怪。

  “說的也是,只是你要回去多久?”龍夫人可捨不得她。

  “這……夫人可否給問梅長一些時間,問梅想與妹妹們共敘久一點。”說實在的,龍絕肅的話令她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需要冷靜一下。

  “好吧,記得回來喔。”

  “我會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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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兒,我回來了。”龍絕肅興匆匆地帶著要給問梅的禮物返家,好不容易在五天結束巡察,誰知迎接他的竟是空蕩蕩的屋子。

  “娘,梅兒呢?”龍絕肅連忙來到龍夫人房裏,想知道問梅跑哪兒去了。

  “回家啦。”龍夫人看到兒子一回家竟不是先向她請安,反而是擔心問梅,唉,年輕人都是如此。

  “回家!”這就是她的答案,她竟敢逃婚,這下他非得架她回來成親不可。

  “是啊,過一陣子她就會回來了。”龍夫人連忙安慰大受打擊的兒子。

  “多久?”龍絕肅提起一絲希望問。

  “不知道。”問梅又沒同她說,她哪里知道。

  龍絕肅陰鬱地想,要是讓他找到,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娘,您可以準備婚禮了。”這次用擄的他也要將她擄回來。

  “你打算成親了,是哪家的姑娘?”太好了,兒子終於要定下來了。

  “問梅。等我把她帶回來,我們馬上成親。”話落,龍絕肅走了出去,要去帶回他的落跑新娘。

  “堂哥,你要上哪兒去?”龍在堂半途遇到堂哥,見他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不知誰又要遭殃了。

  “把我的新娘找回來。對了在堂,我不在的時候,茶莊由你發落,要是處理不好,我回來就第一個把你調到北方寒漠去。”

  什麽!

  “喂,堂哥,堂哥。”嘖,求人也不會委婉點?這年頭壞人當道,他這善良小民,只能暗自飲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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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4 00:14: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白天的後宮靜如無人居住的宅邸,龍絕肅敲到手酸,還是沒人來應門。

  旁邊一個賣水果的老伯好心地告訴他:“年輕人,後宮白天都沒人在,你要來晚上再來。”

  “謝謝老伯。”龍絕肅考慮要不要直接翻進內苑,省得費事。

  “年輕人,這個月是菊嬤嬤的日子,要進去記得帶銀兩呐。”老伯還熱心地提醒他。

  “我知道了。”龍絕肅哭笑不得,他的目的又不是其他嬤嬤,帶銀兩幹啥?

  夜色很快來臨,後宮又聚了一長串等不及的尋芳客。

  龍絕肅用完午餐就直待在後宮門前,他是第一個客人。

  華燈初上,燈籠點亮整條街,晚上的熱鬧可不比白天的市集遜色。

  咿呀一聲,門開了,照例站了一整排雄壯威武的護衛迎客。

  “站住,我記得你,你是梅嬤嬤交代不准擅進的人,請離開。”帶頭的護衛說。

  “我就是來找梅嬤嬤的,你不讓我進去,我就不讓任何人進去。”龍絕肅這次學聰明了,不會與他們硬碰硬,不過他也有萬全準備,沒那麽簡單被趕出來。

  護衛拿他沒轍,連忙去通知菊嬤嬤。

  “是哪個不識相的敢擋我菊嬤嬤的財路?”問菊搖著絲扇,款擺生姿地出現在龍絕肅面前,同樣地她罩上淡黃色的面巾,上下打量著龍絕肅。

  “我是龍絕肅,我和問梅有事相商,請菊嬤嬤通融。”龍絕肅有禮地作揖,這次他懂得要接近問梅,得先通過這些人,所以態度和氣了些。

  原來他就是大姊心儀的人,長得還不賴,不過大姊說過,這個人淨會欺負大姊,就讓她來整整他。

  “誰管你是圓是扁,就算你是皇帝老子我也不怕,要進後宮見其他的嬤嬤,一般人是無法進入的,只有一種身分能見到不當值的嬤嬤。”問菊搖了搖絲扇輕聲地道。

  “什麽辦法?”爲了能見到問梅,都值得一試。

  問菊用扇子拍了拍一旁的護衛。

  “這是什麽意思?”龍絕肅皺眉。

  “不懂呀,就是你得同他們一般,成爲後宮的護衛,才有資格留在後宮。”問菊複在面紗下的櫻唇輕啓,看不出來她的鬼靈精。

  什麽,要他紆尊降貴做一名護衛。

  “不肯呀,那請回,不要在這裏擋路。”問菊扇了扇風,擺明看低他。

  “好,我答應你。”爲了見問梅龍絕肅答應了。

  問菊的眼裏閃過激賞,看來這個男人也同樣愛著大姊呢。

  “好,今晚你先接待客人,等夜色過後,我再帶你去見梅嬤嬤。”

  問菊兩手擺了擺,護衛放了龍絕肅進門,客人也絡繹不絕地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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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絕肅不懂爲何有這麽多人喜歡來尋芳作樂,更不瞭解問菊竟能穩穩抓住客人的心理,哄得他們心花怒放,銀兩一把一把地奉獻出來。

  隨著天色漸亮,問菊下令送客,龍絕肅才與其他護衛關上大門。

  “你跟我來。”問菊用扇子戳了戳龍絕肅。

  龍絕肅趕忙跟在她身後。

  原來後宮別有洞天,除了前院的接待場所,他總共走過三道拱門、九道回廊,才又見到一座雕梁畫棟的樓閣。

  問菊上了鋪著紅毯的階梯,來到第二層樓,繞過一個彎,她站在一道白色的門前,她挽起袖子,朝門上敲了敲。

  “誰?”問梅帶著濃厚的睡意問。

  “大姊,我爲你安排了一位服侍的人,有事儘管吩咐他即可。”問菊在門外說道,她也想趕緊上床補眠,銀子賺夠了,她可以睡個好覺。

  問梅是菊嬤嬤的大姊,難道她們是姊妹?龍絕肅逕自猜測著。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半晌,問梅才又傳來回答。

  “你好好待著,大姊有事會叫你的。”問菊沒有告訴他,通常沒有事的嬤嬤,不睡至中午是不會起床的。

  龍絕肅點著頭。

  問菊丟下龍絕肅,也不怕他作怪,便往三樓的繡閣走去。

  龍絕肅站在房外,久不聞房間的聲響,他便開了門,輕手輕腳地進去。

  房內一如問梅在龍府的清淨,只是多了些許梅花香。

  龍絕肅關上門,仔細審視著房內的擺設。

  她房裏的佈置,幾乎是以繡著梅花的絲巾所鋪成,就連垂下的床幔也繡著帶芽的梅花。

  龍絕肅盯著她熟睡的嬌顔,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隱約聽到打更聲,都已經五更天了,她還睡得極熟。

  不忍心吵她,龍絕肅坐在床沿等她清醒,時間一久,他也漸感疲倦,一夜未眠令他想稍作休息。

  再次睜開眼睛,都已日上三竿,問梅還不醒,她還舒適地翻了翻身,滾到最裏頭去。

  龍絕肅乾脆脫了長靴,和衣上床,幫她蓋好棉被,睡意一下子便侵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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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問梅睡了一個好覺,伸了伸懶腰,小手竟碰到一堵軟軟的東西,她張開手掌摸了摸,平平的……她皺起眉頭,再朝下探索,竟被抓住。

  哇,有色狼!不容分說的,問梅擡腳一踹,將身邊的人給踹下床。

  “該死的,梅兒你做什麽?”龍絕肅還以爲她在挑逗他,沒想到她竟一腳把他踹下床。

  是龍絕肅的聲音。問梅探出頭往床下看去,果然看到龍絕肅怒眼瞪著她。

  “怎麽會是你!”問梅驚訝一叫,他是怎麽來的,又是何時摸上她的床,她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然是我。”拍拍衣擺,龍絕肅起身。

  撩開床幔,問梅也下了床。

  “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問梅披起外褂,坐到桌旁倒著茶。

  “再慢點,我看你就不知去向了。”龍絕肅沒好氣地說,睡得正濃,竟被踹下床,嘔死了。

  “哪有。”問梅低啜著茶,回避他的問題。

  “跟我回去。”龍絕肅發誓,回家後一定要馬上將她綁起來,省得她又亂跑。

  “不要。”問梅拒絕。

  “爲什麽不,你說過等我回來就成親的。”這小妮子真欠揍,敢說不。

  “我才沒答應你。”問梅說得理直氣壯。

  “沒關係,現在答應還來得及。”龍絕肅寬容地說。

  “我說——不、要。”問梅還是同樣的答案。

  “爲什麽?”龍絕肅不接受這個答案。

  “沒有爲什麽。”不嫁還需要理由嗎?

  “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說不要。”

  “又沒人要你負責。”問梅自以爲瀟灑的說法,令龍絕肅黑了臉。

  “問梅,你真的很欠揍。”扯過她,龍絕肅就想搖醒她。

  “大姊,出來用飯了。”問蘭一句話,適時救了問梅。

  “知道了。”問梅看著敢怒不敢言的龍絕肅,高興極了,現在他來到她的地盤,是他要看她的臉色。

  “晚上我再教訓你。”龍絕肅放她一馬。

  問梅趕緊去開門。

  “大姊,你再不快點飯菜都涼了。”問蘭看到大姊房裏有男人,只提點了這句,便逕自下樓。

  “我要用膳,你呢?”問梅偏頭問他。

  “廢話,難道要我餓肚子?”龍絕肅起身,突然有預感,在後宮他恐怕吃不了香。

  “那就走吧。”問梅帶他到飯堂。

  飯堂裏有三名妙齡女子已用完膳,在喝茶用甜點了。

  “大姊,你今天睡晚了。”問竹見大姊走入,忙爲她擺上碗筷。

  龍絕肅也跟著走入,一室的女眷令他有點尷尬。

  “大姊,我爲你安排的護衛如何?看他應該能保護你才是。”問菊放下茶杯,爲在座各位解惑,也說明龍絕肅爲何會出現在後宮。

  “他是你安排的。”問梅訝異,小妹竟會讓陌生男人進後宮。

  “他說他是茶莊的少主,不是嗎?”問菊講出他的身分,其他姊姊都了然于心,原來他就是大姊愛慕的人,三雙麗眸都湧上笑意。

  “沒——錯。”問梅突然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大姊你慢用,我要出去準備今晚的節目了。”問菊站起身。

  問蘭和問竹也起身,不想破壞兩人的氣氛。

  “對了大姊,下個月你應該會在吧。”問蘭離去前提了問題,沒等問梅回答便逕自走出去,爲平靜的一室投下波瀾。

  “梅兒,她是什麽意思?”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下個月是我的日子。”問梅夾起菜,輕聲作答。

  什麽,惡夢成真!

  “問梅,難道你還想繼續當嬤嬤?”

  “爲什麽不?”她還不想休息呢。

  “我要你嫁給我你不肯,你偏偏要做嬤嬤。問梅,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龍絕肅握緊拳頭,很想剝開她的腦子看看到底裝了什麽。

  “嫁給你又沒錢賺,而且我還要照顧妹妹,不可以這麽早嫁。”問梅扼要明瞭地說道。

  “問梅,你這樣是在傷害我,你知道嗎?”龍絕肅深吸一口氣,說什麽也要阻止她。

  “就當我們有緣無份好了。”問梅痛心地道,她也是身不由己哪!

  “原來在你心裏是如此想的,問梅,你太令我失望了。”龍絕肅起身離去。

  盯著他的背影,問梅不發一語,她苦澀的心情他是不會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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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那個龍家少主等等。”問竹在回廊前攔住龍絕肅,問蘭和問菊也在一旁。

  “有事?”問梅這次傷得他很徹底,教他幾乎死了心。

  “我們姊妹有事與你商量,跟我們來。”問竹領著龍絕肅穿過花廊,來到一處深幽的涼亭。

  涼亭上擺著水果和茶點。

  “你和我們大姊是不是情投意合?”三位姐妹坐下,問竹先開口問他。

  倚著欄杆,龍絕肅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五天前我想是,可是現在,我想是我自作多情了。”龍絕肅盯著池內的魚兒。

  三位姊妹對望了一眼,大姊回來後,變得較沈靜,一定是這個男人帶來的影響。

  “你保證一輩子對大姊好嗎?”問菊也說。

  “如果能,我會傾所有的力量來博她歡心。”只是她不會接受。

  “那你就盡你所能將大姊誘拐到你家去吧。”問蘭下了結論,大姊爲了她們,辛苦地照顧她們長大,她們沒理由絆住大姊,不讓她去找尋自己的幸福。

  “你們的意思是說……”龍絕肅將注意力放到三位女孩身上。

  “我們同意將大姊交給你,不過你要是敢虧待大姊,我們姊妹三人不會饒過你。”問蘭笑著說。

  “真的是太謝謝你們了。”問梅的妹妹們都很獨立堅強,問梅應該可以放心。

  “需要我們的幫忙說一聲,半夜將大姊綁起來送到你家也沒問題。”問菊是最小的一個,也是最受問梅關心的一個,她當然比誰希望大姊能找到好的歸宿。

  “我會的,我需要回家一趟,晚上我再來。”龍絕肅向三姊妹點了頭,連忙去處理事情。

  “希望大姊會幸福。”問竹看著二位姊妹說。

  “會的。”問蘭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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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梅在龍絕肅離去後,整個人失去了笑容,就靜靜地臥躺在軟布榻上,凝望遠處的梅樹。

  夜深,前院又開始熱熱鬧鬧,只有她,面對著冷冰冰的臥房發呆。

  咿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問梅不可置信地看向來人。

  龍絕肅抱著一包不知是啥東西,沈重地放到問梅房裏。

  她以爲從此兩人將不再聞問,沒想到他又出現,當下問梅真有股衝動想上前抱住他。

  “怎麽不點燈?”龍絕肅點上燭火,見問梅倚在榻上,忙脫下外衣爲她披上。“小心著涼。”他關上窗戶。

  爲什麽這麽溫柔?問梅怕自己克制不住的答應嫁他,那她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你爲何還來?”問梅下了榻,爲他倒了一杯茶。

  握住她的柔荑,他就杯喝下。

  “我決定要纏到你答應爲止。”龍絕肅打開他帶來的袋子,才一打開,濃濃的茶香飄散一室。

  “這是……”問梅掬起茶葉,他帶來這上好的茶葉意欲爲何。

  “給你的。”

  “給我?”

  “爲了贏得美人心,我只好下點本錢囉。”

  “你不用忙了,我不會答應嫁給你的。”問梅堅持。

  “我幫你準備洗澡水。”不理會她的拒絕,龍絕肅逕自走到內堂,由一旁乾淨的水池引水入澡池,透過他的內力,沒一會兒便升起白煙。

  他倒進茶葉,上好的茶葉令澡池變成淺綠色,還充滿香味。

  “你做什麽?”問梅忙進來阻止。

  “洗澡啊。”他將問梅推到澡池前面。

  “喂,你不用……”問梅還想拒絕,龍絕肅就走了出去。

  “你慢慢洗,我還有事要辦。”

  問梅回過頭,瞪著澡池發呆;洗,又稱了龍絕肅的意,不洗,又浪費一缸的水。

  敵不過茶香的問梅,終究羅衫輕解,下池去浸泡。

  問梅在茶池裏泡著,一開始她玩得很高興,沒一會兒她便擔心起龍絕肅,他到底想幹?

  攏了攏濕發,問梅起了身,穿上挂在屏風的輕質罩衣,她走出內室。

  龍絕肅則已更換衣裳,端坐在桌前品茗著。

  問梅沐浴完的姿態,真是撩人心扉,龍絕肅眉一挑,滿意極了。

  “你要不要洗澡?”瞧得害羞,問梅連忙問他。

  “不用,我出來前已沐浴過了。”他可是有備而來。

  捧起他泡的茶,問梅分心地啜著。

  “梅兒,過來。”龍絕肅比了比自己的大腿。

  龍絕肅誘惑著她,半敞開的衣襟令問梅不由自主地走向他。

  “好喝嗎?”抱住她,龍絕肅問她。

  問梅點點頭。

  “你好香。”龍絕肅埋進她的頸窩深吸一口氣,世上沒有比她更醉人的茶香了。

  問梅僵了僵,她憶起上次她也是洗了個茶葉澡就被吃了,這次不會也一樣吧?

  “梅兒……”龍絕肅的大掌在問梅的背後來回移動著。

  問梅挺直腰,想閃躲他帶來的熱意。

  “別躲。”

  “不……”問梅忙抓住他的大掌,欲阻止他的企圖。

  龍絕肅在她白嫩的頸間又是輕咬又是啃齧的,挑誘得問梅開始顫抖。

  “龍絕肅。”問梅很嚴正地喊他。

  “梅兒,我不介意你叫我肅。”龍絕肅在她的耳垂輕舔,很滿意身上人兒的反應。

  “你別這樣。”

  “哪樣?”龍絕肅故作無辜地問。

  “嗯……”問梅抓緊他的頭髮,想抗拒他帶來的快感。

  “你好甜呀,梅兒。”龍絕肅的大手來到她潔白的腿上遊移、摩挲。

  “不可以——”問梅咬住龍絕肅的肩頭,怕呻吟出聲。

  龍絕肅喜見自己所造成的結果,欣賞著她的嬌羞狀。

  “啊……”她連連急喘,就是阻不住龍絕肅接二連三的攻勢。

  問梅咬得更用力了。

  龍絕肅持續在她身上製造駭人的情潮,讓問梅幾乎承受不住,十指抓緊他的衣裳,試與他對抗。

  “梅兒,嫁不嫁給我?”龍絕肅趁她意亂情迷之際問她。

  “肅……”他是小人,竟然這樣逼婚。

  “嗯,我聽不清楚。”

  “你欺負我。”問梅宣佈他的罪行。

  “就只欺負你。”龍絕肅在她的耳窩下方吮出紅印來,雙手也忙得很,在她美麗的身子上留下激情的痕迹。

  “你走開啦。”問梅低泣。

  “不要,我就是要你。”

  “如何,答應嫁給我?”龍絕肅又一次問她。

  “我……不……啊——”聽到她的回答,龍絕肅猝不及防的進入她體內,與她合而爲一。

  “梅兒,真的不答應?”

  “我答應。”問梅尖聲叫出,她不想再受這種惱人的折磨了。

  龍絕肅很快地滿足她,也滿足自己。

  夜深,除了前院的熱鬧,問梅在幾番激情的高潮下,倦極地偎在龍絕肅的懷裏,沈沈入睡。

  龍絕肅的嘴角有著一抹得逞且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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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溫暖的懷抱中,睡得總是令人特別安穩,也容易饜飽。

  約莫辰時,問梅難得地醒來,看著枕邊人的英逸睡容,她極爲不高興。

  他這個大壞蛋,怎麽可以威脅她要她嫁給他?

  哼!問梅心情極差地拿頭髮在他胸上畫畫,存心要吵他睡眠。

  “梅兒,不要吵。”龍絕肅拍了拍她的背,一時離不開睡神的邀約。

  她偏要吵。問梅的小手或重或輕地在他身上製造快感。

  “你完了。”受不了她的挑逗,龍絕肅翻身複上她,決定好好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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