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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栩 -【你是我的開胃菜(戀人加油站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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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0:40:0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米栩 -【你是我的開胃菜(戀人加油站之三)】

人家最怕養虎為患  
偏偏他從小就養了一只,而且還是只“母老虎”  
多年來飽嘗惡言冷語,外加拳打腳踢  
不時得獻上肉身乖乖當“受氣包”  
曾經也想學周處除害  
但……好男不跟女鬥,真的不是他打不過  
最後只好委屈自己將她當“開胃菜”吞下肚  
孰料她竟不給面子地揮揮衣袖準備離去  
開玩笑?那他這些年來的揍豈不是都白挨了……  

經濟獨立、個性堅強、武功一流  
像她這樣“頂天立地”的女人要男人來作啥?  
更何況還是像他這種風吹就倒的弱質書生  
在家當米蟲不夠,竟還不知恥地黏上她當起跟屁蟲  
胡亂在學校發表“宣言”,打亂她辛苦建立的寧靜生活  
簡直是欠扁!嘖,想追她?把身材練得像“阿諾”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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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0:40: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按—Enter鍵,夏以中松了一口氣,又完成一項棘手的任務,完成某大國際商業銀行的防護程式。

  在測試程式時,他迅速敲了幾個鍵,螢幕右下方立即出現一個可愛的小人偶,在他的操作下,又是翻滾又是裝可愛,偶爾還會有撒嬌的聲音出現。

  那是夏以北的卡通版。

  夏以中發出會心一笑,每次只要看到「她」,所有的工作壓力就會一掃而空,也讓他忘了自己為了趕這件案子,已經三日未合眼。

  現實生活中,以北不可能這麼溫柔,更遑論是裝可愛,只要不被她摔得鼻青臉腫,他就阿彌陀佛了。

  電腦傳來程式完成的聲響,他把程式存檔,準備明天拿去交貨,換取豐厚的報酬。

  隨後,他開了一個新的視窗,輸入密碼,存在電腦裏的照片出現,他移動滑鼠,笑容從未稍減。

  照片上是一個扎著兩根辮子的小女孩玩水的情景,臉上有著燦爛的笑容。

  這是他在以北三歲時拍的,他還記得,三歲前的她幾乎不說話,也不笑,和其他人比起來文靜了許多,表情也帶著嚴肅。

  只有那一天,因為臺風帶來的氣流導致孤兒院淹水及小腿,睡不著的他,本想下樓泡杯牛奶,卻看見以北快樂戲水的模樣。

  她真心的笑容,他只見過一次,就在她三歲。

  那時候看到她笑了,他聰明地拿起相機,對著她拍個不停。

  這是他的秘密,沒有人知道他喜歡纏著以北,是因為想再讓她綻放無邪的笑容。

  長大後的她,雖然個性大而化之,總是橫衝直撞,臉上常挂著笑容,但只有他看得出來,她的笑始終不開懷,她的心就像一扇上了鎖的門,隔絕所有人的探索。

  成年後的他,當然不乏有女孩子對他表示愛慕之意,但就是沒有一個女孩能像以北一樣帶給他悸動的感覺。

  將垂落的發絲撥到耳後,他俊帥認真的面容,要是被女孩子看到鐵定會引起一陣騷動,只有以北從不曾把他放在眼裏,老是笑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遷就她夠久了,也是時候讓她看看他真正的魅力了。

  他早已認定以北就是他今生的新娘。

  「愛某不怕艱苦」,渾身是傷不足為道,只要他升格成了她的老公,她還舍得打他嗎?

  形象陽光的夏以中,露出了難得的姦笑。

  看著電腦螢幕上一張又一張的照片,他總覺得自己永遠都看不夠她,最好是讓她簽下結婚證書,蓋章畫押,他才放心。

  以北,等著接招,他的追妻大行動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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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開始學武,夏以北的服裝只有一種款式,就是束著腰帶的功夫裝,只是每天替換不同的花樣與顏色。

  這麼穿能方便伸展拳頭,保持最佳狀態,看慣她穿著的好友都不以為意,只有夏母總是提醒她多穿裙子,少打些拳,不然根本沒有男人敢追她。

  裙子?叫她穿裙子不如把她的雙腳綁起來算了,每次換上裙子,她就難過得像身上有蟲在鑽一樣,往往穿不到五分鐘,就又換回原來的褲裝。

  其實她的功夫裝比一般款式多了點古典味,斜排的繡扣,看起來就像鳳仙裝,點綴年輕的顏色與花樣,看來絕對不會老氣,若是有人看她穿得端莊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吃過她虧的人不知有多少,孤兒院就有個人從小被她摔到大,已經練成金剛不壞之身。

  「以北,早安。」夏以中神清氣爽地和她打招呼。

  「嗯。」她的答覆永遠是千篇一律的輕哼一聲。

  夏以中不以為意,只要看到她,他的心情就可以好上一整天。

  「以中,你今天要去應徵,準備好了沒?」自從夏以冬嫁出去後,餐桌上只剩下他們三人,夏母不得不把希望放在夏以中身上,希望他能早點為夏家開枝散葉。

  「千年米蟲終於要去工作了,可喜可賀。」夏以北對其他人向來很有禮貌,唯獨對這個從以前就跟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沒好臉色。

  「謝謝你的祝福,我相信我今天一定會成功的。」他電腦程式設計師的職務除了幾名好友知道外,連他父母都認為他只是拿錢去投資電腦公司,就能每個月領紅利,根本不知道他有工作。

  「夏媽媽,我先去學校了。」在鄰近大學開班教授防身術的夏以北,近年來因為治安不好,學習防身術的學生多了不少,因此她常常得提早到學校,指導學生做早訓。

  「小心點,別又帶傷回來。」夏母關心的叮嚀著。這個以北從小身上的傷就比男孩子還多,她真不明白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幹嘛要去學武術,成天打來打去很好玩嗎?以北應該學學以熙她們,找個好老公才對!

  想到這裏,夏母怨懟的目光又放在夏以中身上。照理說,夏氏出品應該不會太差,為什麼她兒子追個女孩子這麼難呢?

  唉!也許是因為以北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不但經濟獨立,連保護自己都很有一套,這就讓男主角少了很多表現的機會。

  「以中,你今天要去哪裏應徵?最近很多工作都會騙人,別上當了。」當母親的免不了要對自己的兒子殷殷叮嚀。

  「媽,你放心,我在的地方絕對安全。」

  「你可不要去從事什麼危險工作,要是做不來,好好管理你爸名下的產業就可以了。」

  「我的工作哪提得上危險,不僅有冷氣吹、工作輕松,最重要的是,我很快就會拐到一個兒媳婦回來孝順你了。」

  「你終於想開,決定放棄以北了?」做母親的哪舍得自己的兒子一天到晚被摔得鼻青臉腫,雖然以北是她疼愛的女兒,可她更疼兒子哪!

  「不,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棄以北。」夏以中連忙澄清,一點也不為那些小傷所苦。

  「那你還說要帶兒媳婦回來!」真是!害她白高興了一場。

  「我今天就是要到以北的學校去應徵,除了在孤兒院裏,我還要在學校跟她陪養感情,拜拜。」

  什麼?在家被修理得不夠,還要到學校去找罪受,她這個兒子到底是不是頭腦有問題!

  唉……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他能如願娶到以北,起碼孤兒院也不會再冷清。

  兒子,你要爭氣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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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督促學生們做完早訓,放他們回去上課後,夏以北坐在兼課教師辦公室,優閒地看報。

  「夏老師,聽說今天有新人到。」八卦一族的社會科兼課老師程纖纖,雖然人小個子矮,消息卻靈通得很。

  「是嗎?」有新人又不會影響到她的工作。

  「還是個單身漢,聽說長得很帥,又有一技之長。」程纖纖已經開始天馬行空地幻想起來,在這所大學裏,女老師很多,但是男老師不是死會就是長得很抱歉,害她只能望「男」興嘆。

  「那又如何,你又不缺錢。」夏以北睨了她一眼,心想來的人最好是個猛男,否則怎麼壓得住她這頭渴婚的猛虎。

  當初她也想過要為以冬和以楠介紹學校裏的男老師,卻被她們拒絕,以冬結婚後,她才認真觀察了一下,的確,不是太老就是太書呆,以前她怎麼都沒發覺,他們一點也不像以中那樣年輕有活力。

  咦?她怎麼會想到他,真是神經!

  暗罵了自己一聲,猜想可能是好友結婚的紅色炸彈炸得她應接不暇,才會胡思亂想。

  「夏老師有沒有男朋友?」程纖纖決定先評估對手,以免機會又溜走,她已經坐三望四了,再嫁不出去,就要當老姑婆了。

  「沒有,幹嘛,你要介紹嗎?先說好,要禁得起我摔,不只耐看還要耐用。」想追她的男人,武功沒比她強,她才不要。

  「拜托,你也別這麼野蠻,男人不會喜歡沒有女人味的女孩子。」程纖纖伸手指著夏以北的鼻子。

  「那你就很有女人味,為什麼還嫁不出去?」敢損她!哼!她也不是省汕的燈。

  「那是男人欣賞的角度有問題,現在的男人都喜歡柔柔弱弱的女人,彷佛風一吹就跑,沒事就尖叫,而我可是現代新女性。」程纖纖漲紅臉為自己辯解。都怪她父母啦,沒事要她去留學,留完學回來,原本排隊追她的男人全都當了爹,她只好慢慢等機會。

  「我讚成你這句話,都是男人害得現在的女人不想自立自強,成天只想躲在他們的羽翼下,實在是太八股了,女人應該有主見才對。」夏以北說得義憤填膺。

  她也根討厭動不動就喊得驚天動地的女人,在課堂上,她都告訴學生,女人就是要靠自已,才不會被人瞧不起。

  「我去校長室鑒定那位新來的老師,說不準,我的春天到了。」程纖纖高興地步出辦公室。

  真是的,想男人也含蓄點,幸好這裏除了她們,沒有別的老師,不然她社會之花的封號豈不是全毀了。夏以北無奈地搖搖頭。

  看完報紙,夏以北起身朝練習室走去,公立大學就是有這個好處,經費足夠,社團活動與課業能均衡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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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好。」正在學長學姐監督下做暖身運動的學弟妹們,零零散散地和夏以北問好。

  「專心點,別傷到肌肉。」夏以北嚴厲地提醒。習武最怕的除了誤傷他人外,就是讓自己受傷,這是最不可饒恕的過錯,因此她一開始就要求學生要非常注意自己的姿勢,否則後果也要自己承受。

  在榻榻米四周巡視,夏以北口頭糾正了不少學生的錯誤,看學生練習得很認真,她也上場示範了幾招。

  「馬步要站穩,出拳要握緊,像我這樣,絕對不能有空包彈出現,否則拳還沒打出去,手指就可能會受傷,看好。」說完,夏以北出拳朝軟墊擊去,看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還有腳踝踢的時候,不能用腳趾當先鋒,最好有護踝措施,任何動作都有它的危險性,最安全的還是做好防護措施。」夏以北又踢了幾下,軟墊被她踢得都凹了下去。

  「繼續練習。」一聲令下,大家紛紛模倣夏以北剛才的動作。

  「不對,握緊點。」她在人群中穿梭,不忘提醒學生。

  「伸直,別彎著。」她扶正一個女學生的手臂。

  「腳,你的腳沒站穩,很容易跌倒。」她指著另一頭的學生,嚴厲地指出他的錯誤。

  有嚴師,學生自然就練得勤,想進這個社團,就得有不怕疼的準備,沒有摔過打過,怎麼練得成功夫。

  教得告一段落,夏以北拿起自己帶來的蜜茶開始喝了起來,她既不碰茶葉,也不喝咖啡,一年四季就是隨身帶著一瓶蜜茶。

  甘甜的蜜茶入喉,既解渴又解毒,夏以北臉上身上從沒有青春期會長的痘痘,更沒有什麼疤痕,皮膚好得不得了,這讓孤兒院的其他女孩子都很羨慕。

  「老師,你中午要吃什麼便當?我去買。」社長尊敬的問。

  「不用了,老師辦公室有學校迭的便當,下午我晚點才會過來,如果你沒空,就交代副社長或其他幹部留下來訓練。」她知道社長是大四生,除了要忙功課還要忙兼職,因此她也不會勉強他留在社內。

  「謝謝老師。」

  社長和其他同學相約到外頭的餐廳去吃飯,夏以北則慢慢走回辦公室。

  辦公室的冷氣超強,她趕緊掏出一條手絹,擦乾滴下的汗水。

  「夏老師!怏來,你的八寶炒飯已經來了。」公立大學還有個好處,連老師的餐費都有補貼,不用自掏腰包,菜色還可自選。

  「程老師,剛下課啊?」她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我早上沒課。」程纖纖笑得很曖昧!像只偷腥成功的貓。

  「那你幹嘛這麼早來?」她是因為社團每天都要訓練,才苦命地天天早到。

  「你忘了,我早上說要去校長室關心那個新來的老師啊!」

  「怎麼樣?看你這麼一局興,一定是很滿意。」夏以北說得好像程纖纖是去相親一般。

  「當然,他年輕又有才華,真的很傑出喔!」程纖纖陶醉的說。

  「加油,也許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唉,女人一旦過了三十,就算自己不拉警報,旁人也會很雞婆地成天提醒你的年齡已超過適婚期,得趕快將自己推銷出去了,唉!想想還真是悲哀。

  「謝謝你的祝福,可是他好像比我小耶!」她今年都已經三十二歲了。

  「怕什麼,現在流行老少配。」

  「夏老師!你的意思是嫌我老嗎?」程纖纖敏感地挑她的語病。

  「哎呀,你也知道我的口才不好,別跟我計較。」夏以北趕緊澄清,她可不想變成顧人怨。

  「夏老師,不知道你是不是該……」程纖纖語帶暗示地道。

  「什麼?」說話也不說完,誰知道她在說啥。

  「找個男朋友啊!」那個新來的老師條件那麼優,學校其他未婚的女老師一定會擠破頭和她搶的。

  「你放心,不用擔心我,我覺得單身生活很自由,還不想替自己找麻煩。」繞了半天,夏以北總算知道她在指哪件事了。

  「夏老師,話不是這麼說的,女人遲早要找個人依靠,這樣下半輩子才有幸福的日子過。」

  程纖纖由夏以北口中證實她對新來的老師沒興趣,安心之餘,還不忘找藉口掩飾自己的企圖。

  「男人!不要給我添麻煩就好了,況且,一般男人也近不了我的身。」學武的人警覺性通常很高,如果沒有三兩下,恐怕會被整得很凄慘,就像以中……唉!怎麼又想起他,她今天的運氣鐵定不好。

  「你偶爾也要柔弱點,想我當年,出眾的氣質不知迷倒多少男人。」程纖纖又陷入在回憶中。

  夏以北搖搖頭,已有經驗的她,知道程纖纖一旦開始回憶,就會沒完沒了。

  她打開自己的飯盒,一邊吃著,一邊禮貌地給程纖纖回應。

  「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少人追!說到帥哥,哎呀,我差點忘了,校長說今天要替新來的老師洗塵,要你下課到五福路的一間『新新居 。」

  哪來的老師面子這么大,連校長都要親自出動?夏以北吃飯的動作停了一下,挑了挑眉。

  「等你見到他後,一定會驚為天人。」程纖纖依然不忘讚美未來有可能成為她老公的新老師。

  會不會驚為天人夏以北不知道,不過她敢打包票,她一定會遲到,因為她通常會多留半個小時擦榻榻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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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來來來,以中老師,別客氣,這家的麻辣鍋很有名,尤其是鴨血和豆腐新鮮到不行。」接待組長熱心地幫夏以中張羅碗筷,在大桌子中擺滿了各式菜肴,而每人而前還有個小火鍋,紅色的泡泡不斷冒出來。

  這是一間既衛生又有口碑的火鍋店。

  麻辣火鍋,這下好玩了,夏以中坐在位子上,看著那滾燙的火鍋發呆。

  「糟糕,我忘了問以中老師能不能吃辣,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代表校長出席的接待組長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不會,我能吃。」夏以中回以一個溫煦的笑容,不能吃辣的人不是他。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就開動吧!」接待組長看看人差不多都到了,一聲令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朝大把青菜下手。

  「以中老師,要吃牛肉嗎?我幫你夾。」程纖纖趕在大夥兒還沒到一刖,就忙著布置,佔了好位子的她,當然是坐在夏以中隔壁。

  「不用,我自己來。」夏以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遲遲不動筷。

  「怎麼,是菜不好吃嗎?試試這塊豆腐。」程纖纖體貼入微,想把自已碗中的豆腐夾給他。

  「以中老師,還是來塊牛肚。」另一個女老師不甘示弱地道,也搶著把涮好的牛肚放到他碗裏。

  其他男老師只能望著在場女老師的手在空中飛舞,不過菜全夾到夏以中碗裏。

  「咳咳,怎麼不見夏以北老師呢?難道她迷路了。」接待組長出聲,讓大家注意到他的存在。  「喔,我差點忘了,我到門口看看。」程纖纖依依不舍地放下碗筷,站起身理理衣裙,臨走前還不忘用目光警告在座的女老師,別妄想搶她的位子。

  此時,夏以北正在火鍋店前徘徊,正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進去,因為她在距離一百公尺外,就聞到濃嗆的辣椒味了。

  「夏老師,這裏、這裏!」還沒出門,就從玻璃門看到夏以北的身影,程纖纖趕緊對她招手。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路不太熟,走錯了路。」總不能教她承認自己怕辣吧。

  「沒關係,我們才剛開始吃,今天校長大手筆請我們吃麻辣鍋,不過他有事不能來,叫接待組長代他出席。」程纖纖拉了她進門,想趕緊回夏以中身邊。

  麻辣鍋!她的惡夢成真了,不要,她不要吃麻辣鍋!

  雖然身上的所有細胞都在抗拒撲鼻而來的辣味,但夏以北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走進火鍋店。

  「哦,夏老師來了,快點,你的湯都快乾掉了,我叫服務生來加湯。」學校裏的師生都對夏以北敬畏有加,因為大家都吃過她的虧。

  「這位就是我今天早上告訴你的,新來的電腦老師,夏以中。」程纖纖熱絡地向夏以北介紹。

  天要亡她,夏以北的臉色瞬間刷白。

  她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三樣,一是夏以中,二是辣椒,三是酒精,沒想到今天就讓她遇上了兩樣,真是背到了極點。

  老天,別再整她了吧!

  夏以中玩味地看著她的反應,知道她心中必定十分驚訝。原來她還不知道新來的老師是他,他剛才還有些擔心她不來了呢!

  這男人到底要纏著她多久?他們天天在孤兒院見面就算了,現在連她可以躲開他的上班時間居然也來礙她的眼。

  難道是她上輩子踢到他家的祖先牌位,否則她為何總是和他糾纏不清,最恐怖s的是,他不怕摔、不怕疼,這幾年下來,她對夏媽媽越來越不好意思。

  「夏老師,你好……」

  「你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夏以北打斷他的話,用目光警告如果他敢把和她的關係說出來,她就送他一對熊貓眼,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去學校。

  「你好,坐我隔壁吧,為女士服務是應該的。」夏以中體貼地把自已身旁座位的背包拿起來,並為她拉開椅子,這是他特地為她留的。

  這一幕,令在座所有女老師都紅了眼,卻不好發作。

  「不用客氣,請坐。」最後兩個字,她是從牙縫擠出來的。明明要他收斂點,他還當著大家的面為她拉椅子,存心是想讓她被亂箭射死,他要來學校應徵,怎麼不提早告訴她,那她鐵定會先遞辭呈!

  「咦,以中老師,你的胃口怎麼變好了?剛才我還以為你不敢吃辣呢!」接待組長見夏以中一坐下就將冬粉吞下肚,不禁好奇地問。

  「哦,我的胃口開了,肚子也餓了。」前一句他是對著夏以北說,後一句則是對大家說的。

  「夏老師,你也用,別光顧著看,趕快吃,不然好菜都被搶光了。」男老師對夏以北的印象其實都不錯,只是她太悍,讓人望之卻步。

  「謝謝。」夏以北苦笑了聲,望著面前紅澄澄的湯汁繼續發呆。

  「服務生,麻煩給我來碗清湯。」夏以中看出她的難處,招手喚來服務生。

  「以中老師,湯不夠嗎?」程纖纖趕緊湊過來關心他。

  「不是,我中午沒吃什麼,怕一下子吃太辣腸胃會受不了。」夏以中微笑地回道。

  「夏老師要不要也來一碗,女孩子別吃太辣,傷身體的。」他體貼的詢問,讓在座其他女老師的眼睛變得比湯底還紅。

  夏以北到底有哪一點好,居然能讓她們心目中的帥哥老師再三為她服務?

  「謝謝。」慘了,這下她真的沒臉見人了啦!她好不容易才在學校建立的好關係,全被他給破壞了。  這可惡的混蛋!

  可是為了自己寶貝的胃,她還是不得不順著他的臺階下。

  「這牛肚好好吃喔!」他夾了一塊自己鍋裏的牛肚給她。

  不,別再來了,她已經被萬箭穿心了.

  夏以北皺著眉頭,雖然很想當著眾人的面,把吵死人的夏以中摔在地上,可是她怕明天她就會成為學校女老師的公敵,只能繼續忍耐.

  「以中老師,不公平,你怎麼都偏心夏老師一個,人家也要。」程纖纖微噴地道.

  「我也是。」

  「還有我。」

  現在是什麼情形,除了夏以中,其他男老師心中都滿是問號。難道步入中年後,就沒有魅力了嗎?唉,還是小夥子吃香。

  原來夏以中的桃花這麼多,還很受女人歡迎!夏以北憤恨地咬著他夾入她碗裏的牛肚,發泄怒氣。

  「別急、別急,大家都有。夏老師,我的份吃完了,不介意你的借我吧.」說完,不等夏以北同意,夏以中就把她面前的菜盤和肉盤全加到自己的鍋中,一方面是體貼她不能吃辣的胃,一方面則是乘機安撫其他女老師。

  「吃不夠再叫啊!」接待組長熱心的說。

  「不用了,我吃不了那麼多。」夏以北趕緊拒絕,再吃,她鐵定會拉肚子,因為她的胃現在已經不聽話地亂叫了!而那絕對不是因為肚子餓的關係。

  「光吃火鍋不夠氣氛,點幾瓶酒來喝吧。」見女老師的焦點全放在夏以中身上,其他男老師只好自己找樂子。

  「我早就準備好了,校長有交代,今晚不醉不歸。」接待組長田寶似的拿出桌下未開封的酒。

  酒!

  夏以北看到酒,眉頭不禁皺起。奇怪,在學校裏西裝筆挺的老師們,怎麼也喜歡喝酒呢?

  不過她光是解決鍋裏的菜,就已經吃得汗流不止了,雖然涮過清湯,但辣意還是不斷侵襲她脆弱的胃。

  最後,只有夏以中和夏以北沒喝酒,夏以中的理由是他開車,不能沾酒,故以茶代酒,夏以北的理由更正當,她是學武之人,絕不能碰酒。

  好不容易把鍋裏的菜解決完,四周的酒氣又向她襲來,她一個反胃,連忙據住鼻子。

  她連酒味都不能聞啊!

  「怎麼了?來顆薄荷糖。」夏以中時時刻刻都在注意她的狀況,一發覺她有異狀,立刻遞出準備好的糖。

  「謝謝。」她趕緊接過塞進嘴裏。

  「各位,謝謝你們熱情招待,夏老師人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夏以中扶著她起身,而被活氣醺得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夏以北,也只能任由他扶著。

  「等等,以中老師!我們也要跟你走。」一大票女老師也紛紛站了起來。

  「我看還是叫計程車載你們回去,我對這裏的路不熟,明天見。」他用笑容道再見,就算再不服,也沒人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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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離我遠一點啦!萬一被人誤會就不好了。」走出火鍋店,夏以北便急著呼吸新鮮空氣,還不忘跟夏以中保持安全距離。

  雖然夏以中讓眾位女老師碰了軟釘子,但小姑獨處的女老師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早已尾隨在他們後面。

  「以北,你還想躲我到什麼時候?」夏以中沉聲道,不滿她撇情關係的態度與疏離的語氣。

  「你,你胡說什麼?」夏以北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趕緊回頭。啊!老師們都出來了.她得離他更遠些。

  「站住,不準你再往旁邊走。」他大喝一聲,讓不曾提防他的夏以北跳了一大跳。

  「你別過來,大家都在看。」她出聲提醒,不想讓他當眾出饃,毀了她們的夢想,如果親眼見到自己的白馬王子被一個女人摔在地上,一定會幻想破滅的。

  「大家都在看?正好,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真是不聽話的小孩,他該給她一點教訓了。

  「你要幹嘛?」一時反應不過來,夏以北被他強拉了過去。「我要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他的鼻子抵住她,語帶深意地道。

  「什麼?放開我啦!」一心只想掙脫他的夏以北,還是不忍心讓他在大庭廣眾下出糗。

  「我要吻你。」他對她宣告。啥?夏以北一陣愕然,粉拳立即招呼了過去,孰料竟被他輕易地閃過,小腿不甘心地又往他踢去,還是輕易地被他制伏。還有她最拿手的過肩摔,不但拉不動他,雙手還被他拉到他身後,整個人無法動彈。

  他、他……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招術,她怎麼都不知道?

  「你竟然防得了我。」她的驚訝自嘴裏泄露了出來。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從現在起,我要追你當夏家的媳婦,為我生孩子。」夏以中沉穩地做完表白,立刻低頭吻上她的唇,為他的誓約加印。

  轟──夏以北完全無法思考。

  怎麼會這樣?她居然和以中接吻了!

  他們連手都還沒牽過,他怎麼可以直接跳級吻她?

  不、不對,是他根本不能碰她才對,什麼跳級,應該叫他跳海才對!

  夏以北想掙扎,卻施展不出任何招數,只能被他制得死死的,任由他侵略,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

  好柔嫩的唇瓣,夏以中欲罷不能地越吻越深,畢竟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啊!

  男老師們見狀,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生怕他會死無全屍。

  女老師全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斯文有禮的夏以中竟然會開放地當街吻夏以北。

  直到夏以北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裏,夏以中才滿意地放開她,將她帶到自己的車子裏,加速離開犯罪現場。

  「我、我一定是眼花了。」程纖纖揉了揉眼睛,顯然不能接受事實。

  「我應該是酒喝太多了。」

  「還是回家睡覺吧。」老師們各自找理由,不敢相信剛才在他們面前發生的事是真的。

  「好啊,很晚了,該睡了。」

  這是大家唯一的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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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車裏的夏以北目光迷蒙地看著前方。

  該說是驚訝嗎?不,不是驚訝,是不能接受,她實在不能接受那個從小被她整得七葷八素的男人,竟能制伏她,甚至還親了她!

  臉上的紅紅不曾褪去,夏以北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為自己討回公道,因為她還無法把強吻自己的夏以中和以前溫吞的他畫上等號。

  「以北、以北。」夏以中溫柔地喚著她。孤兒院已經到了,他還以為她會在這不算短的路程中發飄,罵他、打他,甚至是謀殺他,可是她卻什麼也沒做。

  夏以中打開車門,微彎下腰,關心地盯著失魂落魄的夏以北。

  有人在叫他,是誰?誰在叫她?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焦距由遠移近,一張男性的臉龐在她眼前放大。

  是他,那個該死的男人!

  「夏以中,你竟敢吻我!」兩手扯住他的衣領,她總算恢復以往的模樣,準備找他清算奪去初吻的帳。

  拉著他離開車子,她等著他的解釋。

  夏以中對上她的怒眼,沒有絲毫畏懼。為了這一天,他已經預設了許多立場,也做過很多心理建設,早就有當沙包的準備了。

  「說啊!」幹嘛只是看著她?夏以北覺得他的目光太過灼熱,這是她從來未曾有過的經驗。

  「說什麼?」吻就吻了,不需要什麼理由。

  「為什麼吻我?」她搖晃了他一下。

  她就像正在冒煙的火爐,而他已經準備好要幫她滅火。

  「喜歡你。」他說。

  「不是這個答案。」不會的,他不會的!

  「喜歡你。」他還是這句話。

  「住口!」她急了。

  「就是喜歡你。」他「再三強調」。

  「你瘋了!」她感覺自己像被丟到迷宮裏,找不到出口,只好以此為結論。

  夏以中瞇起眼,顯然很不滿意聽到她這麼說。

  「換個答案也行。」

  「說來聽聽。」他的話讓她直線上升的體溫有下降的趨勢。

  「我愛你。」他溫柔地道,眼中的深情是不容置疑的。

  「我不相信。」夏以北大聲反駁。

  「我愛你。」他加重了語氣。

  「你閉嘴!」她放棄了,不想再聽他告訴她理由。

  「我真的愛你。」就算說千遍,他也不會厭倦。

  「算了。」她松開越捉越緊的雙手。

  「你接受了?」她有這麼好說話嗎?他相當懷疑。

  「我要去睡覺,一定是今晚聞太多酒味,自己醉了也不知道。」她選擇逃避。

  這只小鴕鳥,竟然想逃開他的愛。

  「那不過是普通的啤酒,怎麼聞也不會醉。」他戳破她的理由。

  「醉得好離譜,竟有幻聽呢!」她轉身朝主屋走去,將剛才的事全拋在腦後。她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

  「夏以北,你竟敢抹煞我的心意。」他在她身後沉聲警告。

  「沒聽到,是風在吹。」她當是耳邊風。

  「你聽著,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等著當我的新娘吧!」他很有志氣地當月發誓。

  夏以北的反應是拔腿就跑,就像身後有只饑餓的野狼,萬一跑慢一點,就會被啃得屍骨無存。

  夏以中站在車旁,皎潔的月亮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跑吧!再跑嘛!

  我總有一天會追到你,看是你的耐力夠,還是我的中氣足。

  夏以中嘴邊噙著勢在必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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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翌日

  夏以北不等夏以中下來吃早餐,逕自拿了份三明治就跑,她昨天做了惡夢,至今仍是冷汗直冒。

  她居然夢到夏以中向她告白,哈!真是個可怕的夢,根本就不可能嘛!

  以後學校的聚會她還是少參加好了。站在公車站牌下,夏以北頻頻回顧,就像怕身後會冒出一只怪獸似的。

  幸好公車準時到達,她吁了一口氣,踏上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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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中睡到日上三竿才信步下樓。

  「以中,你昨天的工作找得怎麼樣?」夏母坐在客廳裏關心地問。

  「很好,今天開始上班。」

  「那你還不出門,都已經九點半了耶!」夏母看看客廳的鐘,擔心他上班第一天就被辭退。

  「我的課十點二十分才開始,現在去剛剛好。」他慢條斯理地坐在餐桌前,屹著微冷的早餐。

  「你真的要去教書?」不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看不起兒子,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這項才能。

  「媽不相信我?」夏以中咬了一口三明治。

  「呃,不是啦!從小就沒擔心過你的成績,讓你一路念到研究所,我好像太少關心你了。」夏母不好意思的說。

  「媽,你忘了嗎?我念研究所的時候,就拿到博士學位了。」他提醒夏母。

  「哦,對,我的記性真差。」

  「放心,教書對我而言比經營公司容易多了。」壓力小,又可以睡到飽。

  不過,那群為他扛起公司的難兄難弟也是功不可沒,他是該找個機會慰勞他們一下,當然,前提是公司這一季的業績成長百分之二十以上。

  他雖不擅經商,算帳卻完全不輸精明的會計師。

  「那昨天,你和以北怎麼樣了?」兜了個圈,夏母終於問到重點。

  「我們有進步喔!」

  「怎樣的進步?」夏母非常好奇。

  「媽,細節你就不用問大多,只要相信你兒子的能力就行了。」他擦擦嘴唇,提起公事包,和夏母道別。

  「小心開車。」夏母殷殷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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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裏,有一團迷霧籠罩著夏以北。

  「夏老師,你今天這麼早。」程纖纖打著呵欠,走到夏以北辦公桌的旁邊。

  「程老師,早安。」夏以北神情恍惚地打招呼。

  「昨天晚上好奇怪。」程纖纖坐下來,拿出鏡子,對著鏡子梳粧。

  「什麼奇怪?」夏以北小心翼翼地問。

  「我看到以中老師吻你啊!」她開門見山地道。

  「啊?哈哈,哈哈哈。」夏以北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一笑置之。

  「你笑什麼?」程纖纖狐疑地轉頭看著她。

  「一定是你昨天喝太多了,幻覺,是幻覺。」

  「我們大家也是這樣認為。」程纖纖嘟起嘴。對嘛!她們這些女老師雖然不敢說是十全十美,但總比整天拳打腳踢的夏老師好,以中老師怎麼可能會選擇她呢!

  「那就好、那就好。」夏以北放心地小聲道。

  「原來我們大家都有同樣的幻覺啊!」冷不防地,程纖纖又冒出一句話。

  夏以北駭得冷汗直冒。

  「你今天沒課嗎?不是要開會嗎?」夏以北連忙岔開話題。

  「啊!我差點忘了,我先走了,中午便當放我桌上就行。」程纖纖趕緊收拾文件,去參加校內的評比會議。

  夏以北因為只是社團的老師,因此比較自由,不用參加會議。

  原來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些都不是夢。夏以北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她該怎麼解決呢?

  不管了,就算他們在同一間學校裏,但也不會每天見面,只要見到他,她就閃人,一如她在孤兒院,就不信他能拿她怎樣!

  沒道理在孤兒院奏效,在學校就破功。

  至於她的初吻……她一定會找個機會為自己討回公道。

  此時,夏以中上完課,信步走入兼職教師辦公室,本來學校要給他一間獨立的研究室,他卻堅持與兼職老師用一間辦公室,不希望校方太費心。

  在他的遊說下,校長很慷慨的把他納入兼職教師辦公室,不過他領的卻是全職教師的薪水。

  心理建設尚未做好,見令她行為失控的夏以中進來,夏以北立即起身,不想跟他共處一室。

  「以北,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就離開孤兒院?我本來想載你來上班的。」他笑得無害。

  「不用你假好心,我警告你,在學校要當作不認識我.」她很想丟東西田醒他的腦袋,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就胡言亂語。

  她可不想變成「全民公敵」,經過昨天,她終於了解,他真的是生來克她的,她還是離他越遠越好。

  「你這麼說真的傷了我的心,我可是為了你才會來這所學校教書的耶!」他說的是實話,別人想請他還請不到呢!

  「我不理你了。」最近他老是瘋言瘋語的,她還是趕緊離開是非之地比較妥當。

  「中午等你吃飯喔!」他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夏以北沒有回答。她會乖乖回來才怪,反正中午他絕對不會孤單的,程老師應該會很樂意陪他,她才不回來當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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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社團供大家換衣服、休憩的休息室,夏以北讚賞地看著被值日生打掃得一塵不染的環境。

  打開電風扇,雖然不滿足,倒還算愜意,起碼這裏不會有惹她討厭的人出現。

  厚厚的偵探小說看到一半,她伸伸懶腰,打算去找周公下盤棋!反正現在學生不會在社團出現。

  其實她很享受在學校的閒適,每天早早出門,準時回孤兒院,雖然事不多,可是起碼不是浪費糧食的米蟲。

  不知道以熙她們嫁人後,日子是不是也過得如她這般快樂……

  合上星眸,周公已為她擺好棋盤。

  休息室內,涼風徐吹,沒有外頭的悶熱,加上擁有隔音設備,四周安靜得聽不到半點聲音。

  突然,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一道人影門入,輕巧的腳步在在顯示出來人刻意隱藏的心思。

  夏以中看著夏以北毫無防備的睡容,不禁露出笑容。

  雖然他現在的行為有點偷偷摸摸,有損為人師表的形象,但只要能多看她安靜甜美的容顏一眼,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挑了個老舊的軟墊坐下,小心地不發出一點聲響,因為他知道,習武之人的警覺心很強!他可不想被她大卸八塊丟到海裏去喂魚。

  仔細回想,她好像不曾給他好臉色過,但就算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清她為什麼會這麼排斥他。

  眼看書就要從她平滑的小腹掉下,發出聲響把她驚醒,夏以中眼明手怏地接下書本。

  他完美無缺的動作,和夏以北心中那個文弱書生的形象有著天壤之別。

  凝視她的臉,他舍不得移開視線,其實他從很小就有自知之明,想要追這個脾氣率直又天真的女孩,一定要壓制得了她才行。

  他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巧立名目瞞過父母。

  父母為他出的補習費,什麼才藝班、英文班,全被他拿去向一位有高深武術底子的師父拜師了。

  在嚴師的教導下,他一邊當夏以北的出氣筒,一邊精益求精,幾年下來,早已把夏以北的招數給摸熟了,怎會吃虧?

  也難怪她昨天會一檢訝異。他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生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差距確實很大。

  「嗯……」夏以北翻了個身,頭發落在鬢邊。

  他愛憐地為她撥至耳後,怕吵到她的睡眠。

  這張竹躺椅並不大,睡在上面一定很不舒服。

  她倔強的個性,一向不容人幹涉她的生活,除非他有一個正正當當的名分,就是她的丈夫。

  等他娶了她上定要將她捧在手心裏疼。

  「以中……」

  他遠揚的思緒被她的聲音喚回,下意識地做出防備的動作,怕她又使出過肩摔把他摔在地上。

  結果,只是她在說夢話。夏以中頓時放松警戒。

  她夢到了他!是什么樣的夢?是答應他的追求,還是他正在上演愛的求婚記?

  「踹死你!」她的夢話給了他答案。

  他露出苦笑,搖了搖頭。

  看來他的努力還不夠,才會讓她連在夢裏都想踹死他……

  愛上這樣的女人,他注定情路不會太平順了。

  但是既然她連在夢裏都想扁他,他當然得趁現在為自己討回一點補償。

  俯下身子,他極輕極輕地刷過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蜜。

  夏以北沒有反應,因為在夢裏她正忙著把夏以中打得變豬頭。

  「小心喔!你佔我的便宜,我會一樣樣地討回來。」他低聲一旦告,隨即步出休息室。

  不知道是夏以中的話傳進她的耳裏,還是夢裏的夏以中突然消失,夏以北擰起眉,醒了過來。

  「不要跑!」她大喊出聲,休息室裏除了自己別無地人。

  沒人?

  是她在作夢!

  可惡,連夢裏的夏以中也要佔她便宜、吃她豆腐,還偷親了她就跑,害得她追不到人,待會兒見到他,她絕對要賞他幾拳。

  奇怪,睡前她是把書放在桌子上的嗎?她怎麼不記得了。夏以北疑惑地回想,還是想不起來。

  她瞄向門日,確定門板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

  哎呀,如果有人進來,她一定會發現的,她連細微的聲音都能分辨得出來,更何況是一個人。

  思及此,夏以北不禁暗罵自己神經質。

  都是夏以中啦!才來學校一天,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改明兒個她定要逼他離開這裏。

  雖然她看不到夏以中,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和他一起待在校園裏,她就有股莫名的壓力。夏以北站起身,決定要打套拳消消氣,順便把多餘的精力發泄掉,省得自已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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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外頭的夏以中,見夏以北開始打拳,帶著滿足的笑容準備回辦公室。

  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在穿過花園時僵住。

  「學長!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嬌小的人影興奮地衝過來拉住他的手,像得到獎品般地開心。

  「嬌蘭,你怎麼來了?」不會吧,為什麼他總是擺脫不了她呢?

  「我聽公司的人說你在學校教書,所以就來找你!學長,你決定要在這裏教書了嗎?」許嬌蘭是夏以中研究所的學妹,因為他幫了她一件事,她就決定要他當她的男朋友,並成為她未來老公的不二人選。

  不管他到哪裏,不出三天一定能看到她出現。

  尤其她父親還是政壇名人,對女兒的行動,總是金錢支持大於精神支持,更是讓她無往不利。

  她之前甚至在他的公司擔任秘書助手一職,只為了偶爾能看到他。

  要是讓她知道孤兒院在哪裏,他一定不能安寧,再也沒有好日子可過。

  「別這樣,嬌蘭,這裏是學校,別拉拉扯扯的。」最主要的是,千萬別讓以北看見。

  「人家不管啦!你來這裏教書,就沒時間回公司,我也要來。」許嬌蘭早就決定好了。

  「什麼?你要考慮清楚,而且這間學校也不是你說要進來就能進來的。」他感覺災禍將至,追妻之路遙遙無期。

  「安啦,有我父親出馬,還怕進不來嗎?」許嬌蘭搬出父親的名號,很快就得到了體育代理老師的職位。

  「你已經得到許可了?」她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對啊!以後遊泳課都是我上。」

  因為學校實在沒有空缺,只好硬擠出一個職缺給她。

  「遊泳?你不是旱鴨子嗎?」

  「所以要拜托學長啦!」她理所當然地道。

  「我不要,我光是負責電腦課就夠忙了。」其實這只是藉口,電腦是他的本業,沒書他照樣能上課。

  「學長,拜托啦!」許嬌蘭搖著他的大手,知道他總是有求必應,絕對不會狠心看她落難不幫她。

  「嬌蘭,你何必出來工作,在家當大小姐就好了。」他建議道。

  「學長,如果我乖乖待在家裏,和你相處的機會就變少了,這裏比公司好很多,我可以天天看到你。」

  聞言,他不禁在心中低嘆一聲。

  「嬌蘭,教書很累的,還要負責學生的安危。」

  「我知道呀!有學長就什麼都解決了。」她想得很簡單。

  她未免太沒有危機意職了吧,出來工作竟當兒戲,這全是拜她父親所賜,唉!

  「你真的不考慮回家?」

  「如果學長要馬上娶我的話,我就乖乖回家學習新娘課程。」她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把你的課表拿來,我看看有沒有能幫你的地方。」他無奈地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許嬌蘭不依地撒嬌。難道她長得不好看嗎?為什麼學長就是不喜歡她?

  「還有,在學校裏不準拉拉扯扯的!很難看。」他抽回自己的手,表明立場。

  「學長,那你的辦公室在哪裏?我要跟你同一間。」

  她的話猶如投下深水炸彈,炸得夏以中體無完膚。

  「我沒有辦公室,你別自費心機了。」

  要是讓以北知道,鐵定又會把他踹到南極晾起來,他絕對要隔絕她們兩個人。

  一個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學妹,一個是他時時刻刻想帶在身邊的女人,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他呢?

  「那我的辦公室在操場另一邊,學長到那邊休息吧,辦公室根空,還有冷氣喔!」

  教體育的老師幾乎都是代課或是兼職,所以平常不會有太多老師在辦公室裏頭休息。

  「謝謝你的好意,我要去找校長,剛才他有要事找我。」為了甩開這個橡皮糖,他不得不搬出校長。

  「我等你喔!學長。」許嬌蘭站在原地揮手。

  夏以中跑得飛快,如果這句話是以北說的,他一定會馬上撲過去,可惜,天不從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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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早上的校務會議,只要是在校內有輔導班級的老師都必須參加,夏以北和程纖纖剛好是隔壁班,兼職老師有很多彈性時間,所以大部分都被精打細算的學校拉來充當導師。

  「校長說校慶要到了,各項運動都要加強訓練,這次正值校慶五十年,有許多校外人土要來參觀,不但要擴大舉辦,還要各班學生參與。」程纖纖翻著手上剛發下來的公文。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選人的事有班代會處理,至於教體育,更是跟我們無關,程老師,你想太多了。」夏以北比她還樂觀。

  「聽說體育部來了個新的女老師,手不能提、肩不能擔,居然還負責教遊泳,我看八成是走後門進來的。」愛聽八卦的程纖纖將最新消息告訴夏以北。

  「你想太多了。」夏以北的心思不像她那么復雜,只認為學校自有考量,不會白白請人來浪費公帑。

  「不然老師不會遊泳,要怎麼教學生?」

  「她有辦法吧!」夏以北聳聳肩。

  「依我看!她八成會找別的老師代打。」

  「那代表她的人際關係好啊!」

  「夏老師,你很單純耶!萬一她負荷不過來,學校就會調派其他會遊泳的老師去支援。」

  「不會吧!」其他老師哪有空啊?

  「不然你等著看。」程纖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如果被她猜中,說不定夏以北也會雀屏中選呢!

  兩個人並肩走回辦公室,一邊商討該如何把事情公布給班上的同學知道,一邊閒聊八卦。

  忽然,前頭聚集了一群學生,看來好不熱鬧。

  「夏老師、程老師好。」眼尖的學生一見到她們連忙道好。

  其他同學紛紛跟進,因為她們的態度很親切,許多學生都認得她們。

  「怎麼了?不上課圍在這邊做什麼?」程纖纖開口問道,也想擠進人群。

  「是那個籠子啦!」一個可愛的女學生指著人群中間的小凳子,上頭放了個小巧的籠子。

  「籠子怎麼了?你們全在這裏研究,莫非裏頭養了什麼稀奇的動物?」夏以北臉上帶著笑容。

  「只是只小白鼠,特別的是關著它的籠子。」一個學生插話道。

  「有什麼特別的?」程纖纖左看右看,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

  「那個籠子聽說是黃金打造的。」學生壓低聲音,就怕被有心人聽到,連籠帶鼠一起提走。

  「真的嗎?你們怎麼知道?」夏以北不太相信。

  「我們昨天才上遊泳課,那個新來的老師沒有教課,光是介紹她的寵物就說了一節課,還說她血拼的經驗。」

  程纖纖和夏以北微窘地對看一眼。

  「呃,可能是第一天上課,要讓大家放輕松。」基於同事的立場,她們還是幫那個素未謀面的同事說話。

  「可是老師說她不太會教課,下禮拜她的學長要來幫她。」

  是不會遊泳吧!程纖纖在心裏想著。

  「好了、好了,別圍在這裏,免得等一下人潮變多,造成你們老師的困擾。」夏以北出聲要學生回教室。

  「夏老師,體育老師說要住在黃金籠子裏才是黃金鼠,那我是不是該回家把我

  的老鼠也換個黃金籠子。」一名女學生好奇地問。

  「當然不用,住在黃金籠子裏的老鼠不一定快樂,只要你這個當主人的對它好,它的生活就很幸福,別胡思亂想。」夏以北導正女學生的觀念。

  此時,程纖纖朝夏以北使了個眼色,示意該離開了。

  「你們記住,人要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不要讓貪念蒙蔽自己的心志。」夏以北臨走前還不忘說教。

  見學生點頭,她才和程纖纖舉步離開。

  「真是太不像話了!」程纖纖搖了搖頭。唉,看來那名新老師還很「貴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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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進辦公室,夏以北就看到自己的桌上壓著一張公文條。

  「這麼早有什么事?」她拿起公文條。

  程纖纖則是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為什麼?」夏以北看完公文條後不平地大喊出聲。

  「怎麼了?」愛湊熱鬧的程纖纖靠了過來。

  「為什麼我要去代遊泳課。」她又不是體育老師。

  「哈哈,我猜對了,今天一定要去買樂透,說不定會中喔!」

  「我要去問教務處。」夏以北決定找人理論,代課也沒問過她,真是太沒禮貌了。

  「我想你會白走一趟。」

  「為何?」

  「既然學校已經通知你,就代表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你去抗議,也只是挨刮而已。」畢竟學校也有強勢的一面。

  「這樣太不尊重我了吧!」夏以北非常不能接受。

  「誰教你能者多勞,幸好我不會遊泳,否則說不定連我也會被欽點。」程纖纖深感慶幸。

  哼!她要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學校如此禮遇?夏以北揉皺那張公文條,臉上的氣憤表露無遺。

  那種沒有能力的老師,清除也罷。

  以前體育課是兩班合上,現在竟然要她去帶一班,那體育老師未免也太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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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趕快去換衣服,上課鐘響前還沒換好的就先扣平常成績。」夏以北在未上課前,就換好衣服等學生。

  在她一聲令下,學生紛紛衝向更衣室。

  真是不守時,夏以北坐在椅子上等著學生,心中不禁有些抱怨。

  「跟我做暖身操,預備起。」根好,鐘一響,全部的學生都準備好。她讚賞地點點頭。

  下水前一定要做暖身運動,才能避免發生意外。

  夏以北帶的班級正在做暖身操準備下水,而另一頭的另一班學生才慢慢地換好衣服,還不見老師蹤影。

  「拉筋。」雖然身上穿著浴袍,夏以北卻一點也不馬虎。

  「不好意思,老師遲到了,啊!你們都換好衣服啦,那先做暖身操,老師去換衣服。」許嬌蘭把她的愛鼠放在池邊的椅子上,拎著名牌包包進更衣室換泳衣。

  「告訴我,上次你們老師教了些什麼,會閉氣了沒?」夏以北認真地詢問進度。

  「會。」學生」致地回答.

  「打水呢?」

  「會。」

  「前進會不會?」

  「不會。」

  「很好,現在統統下水,韻律呼吸原地做一百下,老師待會兒就下水教你們。」夏以北要學生先下水等她。

  沒多久,一個接一個的泡泡從水裏冒到水面上,學生忙著做韻律呼吸。

  夏以北看向身穿比基尼的許嬌蘭,心想就是她害得自己沒有自由時間的。

  又不是來表演的,穿那麼花稍作啥?

  「同學,老師是不下水的,不過今天老師的學長會來教你們,保證你們一定會有收獲。」整節課過了一半,許嬌蘭還沒讓任何一個學生下水。

  夏以北做著伸展運動,準備脫下浴袍,下水教課。

  「學長,你終於來了。」許嬌蘭的聲音再次響起,讓脫到一半的夏以北聞聲回頭。

  「你還沒開始啊!」夏以中看看一刖頭的學生,在心裏嘆了口氣。唉!不知道他是造了什麼孽,今天才得來受罪。

  「我在等學長呢。」她嬌滴滴的說。

  只穿著泳褲的學長好性感,肌肉好結實喔!許嬌蘭迷戀地看著夏以中的好體魄。

  不會吧?竟然是夏以中!

  夏以北趕緊拉回要脫下的浴袍,她在他面前可從不曾少穿過一件衣服,更遑論是穿泳衣了。

  他今天有眼福,可以看到以北下水,老天對他真是太好了。

  「老師,我們做完了。」同學在水面下喚回她的心神。

  「沿著岸邊踢一百下水。」她又下令。

  霎時,踢水聲不絕於耳。

  「同學,做完暖身操就準備下水。」另一邊的夏以中欣賞之餘,還不忘自己今天的任務。

  真是的,她到底要不要脫?他很期待呢!

  「學長,你要下水嗎?」

  「當然,你也下來,我教你遊泳。」

  「謝謝學長。」

  聽她高興的語氣,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老師還是學生。

  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夏以北索性換了個方向,眼不見為凈。

  哼!難道她會怕他嗎?夏以北心一橫,把浴袍脫掉。反正她今天穿的是運動泳衣,也看不到什麼。

  夏以中眼中閃著光芒。以北的身材真的很好,米色的泳衣把她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皙。

  夏以北當作不曾看到他,緩緩下水,把泳鏡戴好。

  「飄浮會不會?來,從這邊飄到對面,跟著我做。」夏以北深吸了口氣,雙手一伸,腳就離開了池底。

  夏以北像條美人魚般地在水裏飄浮,而她身後的學生都盡量跟著她,但畢竟是初學者,大家都氣喘吁吁的。

  早已到達目的地的夏以北,調整呼吸等著學生。

  身旁水花飛濺,突然,一個矯健的人影由她身側出現,是夏以中。

  「想不到你的泳技這么好。」

  「哼!」她才不想理他。

  「你的身材很好喔!」他讚美道。

  聞言,夏以北的臉蛋不由自主地拉了,轉身瞪著他。

  「你不要幹擾我上課。」

  「遊泳池是同班共用的,我也是老師,怎能歌是幹擾?何祝你的學生還設遊過來呢。」

  「你的不也一根。」

  「所以才有空跟你談心。」

  「能要跟你談心,閃開,給我滾遠黠!」

  「別這麼兇,我們可以切磋切磋。」

  「是啊,再切磋下去,你的學生就溺水了。」夏以北指著在水面上載浮載沉的許嬌蘭。

  「糟糕,回頭再說。」夏以中見狀,立刻優雅地前去英雄救美。

  看著他急著救人的模樣,夏以北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只覺得心頭悶悶的。

  「你們原地再做五十個韻律呼吸,休息一下。」夏以中一離開,她的學生就陸陸續續到了池邊。

  不經意的目光瞟到另一頭,見夏以中不知道在跟許嬌蘭說什麼,夏以北更加煩悶。

  真奇怪,他們在說什麼關她什麼事,回神、回神!

  「待會兒你們過去時,飄浮加上打水,知道嗎?老師要先過去後那些學不會飄浮的同學進度如何,別偷懶。」

  交代完學生,夏以北換了個泳姿,不明白以往遊泳都很愜意的自己,今天為何總覺得動作僵硬,像根木頭似的。

  體育一共是三個小時,在學生努力學習中,兩個半小時根怏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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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北依然在教不會飄浮的學生,希望他們能趕上其他學生的進度。

  「很好,再做兩回合,就可以上岸換衣服了。」夏以北拍拍學生的肩膀,表達鼓勵之意。

  她看向池邊,見許嬌蘭正披著浴巾和不方便下水的女同學分享買名牌的經驗。

  「許老師,體育課似乎不該用說的吧。」為了發泄被捉來代課的怒氣,夏以北直接挑上許嬌蘭。她已經很給她面子了,等學生都去換衣服才出聲。

  「你是誰?管我怎麼教。」許嬌蘭沒料到竟然有人敢如此對自己說話。

  「當然,你教得不好,連累我得來帶你的課,以前從不曾有過這種事,如果你沒能耐是不是該換個工作。」

  「你……你也不過是個老師,大牌什麼!」從不曾被說教的許嬌蘭惱羞成怒地反駁。

  「再怎麼大牌,也沒有你大牌。」夏以北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你太過分了!」許嬌蘭正待開罵,夏以北卻已經轉身走開,準備去換衣服。

  許嬌蘭在原地跺著腳,見夏以中還在另一頭教學生,根本不知道她被欺負了,心中更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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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北洗了個澡,換上衣服,步出更衣室。

  她等每個學生都整理好向她道再見後,才準備離開室內遊泳池。

  「你給我站住!」許嬌蘭等她很久了。

  好久沒有聽到這句話,夏以北壓根兒不認為她是在跟自己說話!只是繼續往前走。

  「你給我站住!」竟敢不把她放在眼裏,許嬌蘭攔住夏以北。

  「原來你在叫我。」夏以北只是瞥了她一眼。

  「你到底是什麼人,管到我頭上來?」不只動口,許嬌蘭還伸手戳著夏以北的肩膀,顯然十分看不起她。

  「說話就說話,何必動手動腳。」夏以北眼一瞇,心中十分不悅,但依然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

  「我還怕你不成?我告訴你,別太自以為是了。」許嬌蘭以為她怕了,說話更加囂張。。

  「你——」

  夏以北氣得準備要動手。

  「不要,以北!」剛整理好的夏以中走出來,看到兩人情況不對,趕緊出聲阻止。

  開玩笑,這個嬌弱的學妹要是被以北動手修理,起碼得在家裏休息一個禮拜以上。

  「學長,她欺負我啦!」許嬌蘭不知情況不利於自己,忙著告狀。

  忍無可忍,毋需再忍,夏以北的手握拳,正待給她好看。

  「別,以北。」夏以中趕緊攔下她的手。

  「放手!」她壓低的聲音,顯示她的心情很差。

  「學長,你要幫我主持公道。」許嬌蘭拉著夏以中的手臂上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其實夏以中才是最想叫許嬌蘭閉嘴的人,都是她害得以北生氣,通常只要她一動怒,就很難消氣,除非有沙包出現……

  沙包?夏以中心中警鈴大作。

  「你要梃她?」夏以北問道。

  「以北,看在她是我學妹的份上,別動手好嗎?」

  「她是你學妹?」難怪她請得動他來為她代課,還讓他殷殷教她遊泳,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是。」難道以北真的願意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跟學妹計較了?

  「沒關係!我的拳頭不認人。」

  說完,她給了他一拳。

  夏以中硬是接了下來。

  他居然幫那個無理的女人,氣死她了!夏以北沒來由地感到憤恨。

  她應該多送兩拳給他才對!

  如果她再聽信他的鬼話,她就嫁給他。

  哼!

  「學長!你怎麼可以打人?」許嬌蘭怎麼也想不到她真的會動手。

  「哼,我只用了七成力,死不了的。」夏以北拍拍手,俐落地離開。

  夏以中悶哼一聲。這一拳,真重啊!

  「學長,你怎麼不教訓她,你不是也會功夫嗎?」

  想當初她就是因為學長把她從一群混混中救出來,她才會打定主意非他不嫁,結果,今天他被一個女人打,竟不吭一聲,真是太傷她的心了。

  教訓她?他又不是頭腦有問題。

  「我沒事,走吧!」夏以中壓下想追出去的衝動,冷冷地對許嬌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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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星期五下午,學校更顯安靜,沒課的學生幾乎都回家了。

  夏以北搭公車回家,已經氣了三天,還是無法消氣。

  啪,她用力地關上鐵門。

  「以北,我在你後面,你也關小力點.」夏以中掏出鑰匙,逕自進門,不明白她到底還要氣多久。

  夏以北假裝沒聽到他的話,一直往前走。

  哼!他只要有他的學妹就好了,幹嘛理她?

  單純的夏以北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代表了一件事——她在吃醋。

  「以北,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夏以中索性上前攔人。

  夏以北一個靈活的閃躲,又撇下他往前走。

  「夏以北!」夏以中趁她不備,朝她背後捉去,誰知沒捉到衣服,竟把她的腰帶給扯松了。

  「住手。」夏以北感覺腰間一松,連忙回身。

  夏以中趁此機會,以腰帶借力使力,把夏以北拉到自己懷中。

  「你到底在氣什麼?」他柔聲問道。

  「把腰帶還我!」要不是怕他松手腰帶就會掉下來,她早就賞他一拳了。

  「這樣你就又會不理我。」

  「放開!」越來越松的腰間讓夏以北一陣心慌,不知是害怕兩人過於接近,還是擔心褲子將會離開原本的地方。

  「以北,為何生氣?」他想逼出她的真心話。

  「我高興生氣,你到底想怎樣?」該死,她竟然拉不贏他,他的力氣何時變得這麼大了?

  「以北,難道你真的不了解我對你的心意?」

  「如果你能君子點,也許我還會考慮考慮,可惜……」她盯著他的罪魁禍「手」。

  「你實在不能怪我,一知道你不理我,我就急得想找你解釋,可是你一直躲著我。」

  「笑話,我幹嘛躲你!」夏以北說著違背良心的話。

  「不然你怎麼不跟我一起上下課。」

  「我們的時間又不一樣,既然你想說就說吧!」

  「啊?」夏以中的頭腦不像她轉得那麼快,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

  「解釋啊!你不是要解釋。」幹嘛裝出」副呆樣給她看。

  「解釋什麼?」說實在的,他還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氣什麼。

  「放開。」夏以北冷聲道。

  「以北!」聞言,夏以中急了。

  「我說放開。」再也不給他機會,她淩厲地出手。

  「別這樣,你會傷了自己的。」

  夏以北頻頻出手,偏偏就是攻不到他的人,讓她更加生氣。

  「站住!」她大喝一聲。

  夏以中聽話地站住。如果被打一拳,她就會消氣的話,他願意挨打。

  以為他會躲,沒想到他真的乖乖站住,她的拳頭結實地打在他胸前。

  「你為什麼不躲?」夏以北嚇得連忙收手。

  「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生氣?」雖然痛,但他更舍不得她生氣,與其心痛,還不如受點皮肉傷。

  霎時!夏以北的雙眼蒙上薄霧,轉身跑走。

  這男人……太可惡了!

  夏以中撫著胸口,感覺疼痛向四肢擴散,但他知道他的心比受的傷更痛,因為他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哭了。

  一陣風吹來,喚回了他隨夏以北而去的心神。

  咦,這不是她的腰帶嗎?夏以中看著自己手中的腰帶。

  他居然扯下了她的腰帶!

  難道她是在氣這件事?

  夏以中依然摸不著頭緒。

  

  太過分了,他太過分了!

  夏以北衝回自己的房間,槌向床鋪,隱忍已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下。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她竟會因為他吃她一拳而感到心疼,她一定是吃錯藥了,嗚嗚……

  他怎麼反過來問她為什麼生氣?明明就是他一吉不由衷,說是一套,做是」套。

  其是可惡到了極點!

  

  晚餐時間,只有夏母和夏以北兩人一起吃飯。

  「奇怪,以中怎麼不下來?」夏母頻頻看向樓梯。

  聞言,夏以北不免有些擔心自己那一拳會傷了他。

  「這孩子這麼大了,還要我擔心。」夏母搖搖頭,「以北啊!」

  「什麼事?」夏以北趕緊看向夏母。

  「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是過敏嗎?」今天這兩個孩子怎麼都怪怪的?

  「哦,是因為剛才我擦紗窗時,不小心讓沙子進了眼睛。」

  「晚餐怎麼辦?還是我去叫以中。」

  「我看待會兒我送去給他吧!」順便問問他傷得如何,頭一次,夏以北怕自己的拳頭傷到人。

  「也好,就麻煩你了。」

  收拾完餐桌,夏以北端著餐盤來到夏以中的房間,她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敲門。

  過了許久,夏以中才打開門。

  「是你,以北。」他的聲音帶著疲累。

  「你的晚餐。」

  「謝謝。」他伸出一只手,接過餐盤。

  「等等!」夏以北用手擋住他想關上的門。

  「還有事嗎?」他聲音沙啞!眼睛帶著血絲,彷佛才剛睡醒。

  「你……你的傷怎麼樣?」雖然不情願,她還是問了出口。

  「什麼傷?」

  「我打了你一拳,你有沒有事?」這呆頭鵝,居然要她說得這麼白,她好歹也是女孩子,他也該顧一下她的面子嘛!

  「哦,不礙事。」他撒謊,事實上他已經瘀青了一大片。

  「給我看看。」話說出口,她臉都紅了。

  「不好吧,我是個男人。」他找了個藉口。

  「那……晚安。」

  夏以中松了一  口氣,想關上門。

  夏以北忽然抬起腿,把他原本想關上的門給踢開。

  為了保護手上的餐盤,夏以中被逼退兩步,沒穿上衣的他,被夏以北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天哪!你的傷……」好嚴重!夏以北不禁開始自責。

  「別哭,以北,不是你的錯。」夏以中連忙放下餐盤,上前想哄她。

  那是她打的,他卻不怪她。夏以北望了他一眼,轉身消失在他眼前。

  撲了個空的夏以中不禁有些落寞。

  唉,他的追妻計畫看來是失敗了,以北連一分鐘也不願跟他相處。

  正想關上門,夏以北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眼前,手上拿著一瓶白色的藥!看起來有點喘。

  原來她是回房拿藥給他擦。夏以中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喏,拿去!」夏以北把藥遞給他。

  「不用了。」夏以中婉拒,心裏在打另一個主意。

  「你不怕痛嗎?」她有些惱怒。

  「這個傷可以提醒我,下次不能再讓你哭泣。」他凝視著她。

  「拿去擦。」她的手沒有伸回去。

  「就讓它痛,這樣我才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傷害過你。」

  他根本是藉傷在收買人心,夏以北牙一咬,直接進了他的房間,把他推到床邊坐下。

  「哦。」他輕叫了聲,但其實她根本沒弄痛他。

  「對不起。」夏以北的動作立刻轉為輕柔。

  打開蓋子,她再次將藥遞給他。

  「就算痛死,我也甘願。」他仍然是油嘴滑舌。

  氣氛頓時凝結,夏以北惱怒地將藥更推近他。

  「除非你幫我擦,代表原諒我。」他柔聲道。

  這個死男人又在騙她了!

  雖然知道他的伎倆,夏以北還是很不爭氣地挖出藥膏,輕輕地擦在他的胸膛。

  這藥膏很好用,馬上就可以去血化瘀。她擦得十分認真,就怕他會內傷。

  「以北,對不起。」夏以中乘機抓住她另一只有空的手,湊近唇邊,輕印下一吻。

  「你幹嘛?」得了便宜還賣乖,又偷親她。她抬眼瞪他,想抽回手。

  夏以中卻不讓她抽回,依舊緊緊握著她的手。

  「你可知道你的眼淚讓我有多心痛?答應我,別哭。」

  雖然舍不得她哭,但他的話卻逼出了她的淚水。

  「啊!」他驚呼一聲。

  「怎麼了?」她弄痛了他嗎?可是她很小力呀。

  「你哭得我的心都擰在一起,好痛、好痛!」

  「少裝了。」聽到他的話,夏以北終於破涕為笑。

  「是不是,你笑起來多好看、多迷人。」

  「你的意思是我哭的樣子很醜羅!」

  「對啊!」只要她不哭,就算扮小醜他也願意。

  夏以北不依地槌著他。

  「哦!」這次是真的痛,因為她很準確地打中他的傷口。

  「活該。」夏以北完全不可憐他,誰教他愛耍嘴皮子。

  「別走,以北。」他拉住欲離開的她。

  「藥都擦好了,還有什麼事?」兩人共處一室,氣氛怪尷尬的。

  「還有這裏,你還沒上藥。」他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

  「你那裏又沒有傷。」

  「我的傷在心裏,你看不到。」

  「那要怎麼擦藥?」她可沒有具有神奇療效的藥。

  「給我一個吻,它就會自己好。」

  「不要。」她微窘地別過臉。

  「那換我給你一個吻,讓你消消氣。」他再次提議。

  還不是一樣便宜了他,他當她是笨蛋嗎?

  「你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他難道以為自己的吻是解怒良藥嗎?

  「雖然我不知道,但我誠摯地向你道歉,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看著他那一大片瘀青,就算有再大的火氣,夏以北也無法發作。

  「你那個學妹和你的感情很好嗎?你為什麼挺她?」夏以北的直腸子是藏不住心事的,索性開口說了出來。

  「哦,原來你在意這個,真是天大的誤會,我只是不想你惹麻煩上身罷了。」

  「她是什麼身分,我會惹不起?」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別氣了。」他吻了下她的手背。

  她還得再考慮考慮。

  「我不介意主動點,你閉上眼睛。」夏以中完全不給她選擇的餘地,就要她接受。

  雖然不甘願,她卻被他的話逗得心裏甜絲絲的。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就讓他佔一次便宜。

  夏以北乖乖地閉上雙眼。

  反正只是輕輕吻一下,就像被蚊子叮,很快就過去了。

  但夏以中打的算盤可不是只有輕輕吻一下。

  察覺他的意圖,卻為時已晚,夏以北整個人被納入他的懷抱,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品嘗她的甜蜜。

  說實在的,她不反抗的時候就像只溫馴的兔子,如果她能水遠這樣安靜地偎在他懷裏,那他還有什麼好求的呢!

  夏以北感覺自己的身體熱了起來,不敢睜開眼睛,就怕看到他的臉會令她更心慌。

  「以北,我的以北……」夏以中情不自禁地順著她的脖子而下,在她白皙的肌膚種下第一顆草莓。

  「痛……」夏以北吃痛地推開他。

  夏以中卻還不打算停止,伸手欲將她拉回。

  「你吻夠了吧,晚安。」她倉促地逃離他的房間,害怕再晚一點,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夏以中坐在床上回想夏以北害羞的模樣,很高興自己終於又更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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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北奔回自己的房間,把燈關掉,躲進棉被裏,生怕有人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拉開被子,心裏回想著夏以中的吻所帶來的悸動。

  難道這種既不安又令人期待的感覺就是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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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夏以中精神奕奕地為夏母分擔孤兒院的業務,笑得就像個吃了糖的孩子一樣開心而滿足。

  「以中,你要漸漸分擔以楠的責任,不然禦宮傲老是打電話向我訴苦,我很為難的。」夏母剛挂上電話,看著忙著照顧小朋友的夏以楠,向兒子抱怨,也希望兒子能多用點心在孤兒院上。

  「我會的,不只我,還有以北也會幫你分擔。」他泄漏了自己好心情的來源。

  「哦,看來你最近和以北的感情不錯。」那麼她是不是可以開始期待抱金孫了?

  「還好啦!」他含蓄的說,唇邊的笑意早已泄漏了一切。

  夏以北本來也要下來幫忙,但昨晚夏以中在她脖子留下的紅痕令她非常困擾,因此她正在努力把它掩飾掉。

  「這麼早就有人上門。」夏母見門口有人走來。

  「可能又是政客或是商人打算捐款做慈善吧。」夏以中說道,畢竟這一套在上流社會十分常見。

  「不論如何,我們都要秉著一顆真誠的心,代替他們把愛宣揚到每個需要幫助的人身上。」夏母輕斥了聲。

  夏以中聳聳肩,反正他也不會多嘴讓人難堪,因為世界上還有許多亟須教援的人們。

  「夏媽媽,這是許委員,他想捐錢給第三世界的兒童。」夏以楠把人帶進孤兒院,並介紹來人的身分。

  「學長。」

  一聲嬌呼喚回夏以中原本欲往內走的腳步。

  「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的聲音裏有訝異也有驚慌。

  「原來學長住這裏,以後我一定會常常來。爸,他就是我常提起的夏學長,人很好喔!」許嬌蘭對自己的父親撒嬌,許委員立即明了。

  「哦,原來我女兒一天到晚提起的學長就是你,幸會。」他對夏以中伸出手。

  「不敢當。」夏以中趕緊回禮。

  「以後我女兒就多多拜托了,有空我請你吃頓飯。」許委員話中有話地道。

  「許委員客氣了,我和令媛只是同窗之誼,在學校我當然會盡學長的責任好好照顧她。」夏以中連忙澄清,免得他誤會。

  看來是妹有情、郎無意!許委員心底有數,不過,他就只有這個女兒,只要是女兒想要的,他都會努力為她爭取。

  女兒常常提起他的優點,今日一見,的確夠格當他的女婿。

  夏以中趕忙暗示自己的母親為自己澄清。

  夏母接到兒子的暗示,當然要助他一臂之力,況且,她也不希望有個難伺候的媳婦,要是兒子娶了這個委員的女兒,她恐怕還得按三餐請她吃飯呢!

  「許委員你放心,如果我兒子在學校照顧得不好,還有他的女朋友也會幫他照顧的。」此話一出,果然激起很大的回響。

  「學長,你有女朋友了?」許嬌蘭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

  「嬌蘭。」許委員低聲警告女兒別失態。

  許嬌蘭退了一步,還是很激動。

  「真抱歉,小女失態了。」

  「委員你太客氣了,不知道你來孤兒院是為了什麼事?」夏母依舊很有耐心。

  「我來是為了……」許委員坐下來,和夏母詳談。

  夏以中則是乘機找藉口溜掉。

  許嬌蘭礙於場面,不得不陪在父親身側,心中既懊悔又氣憤。

  怎麼會這樣?她追了那麼多年的學長竟然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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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夏以北下樓時,已接近中午,許委員和許嬌蘭早已離開了孤兒院。

  「今天好像沒什麼人。」

  夏母和夏以中對看一眼,他微冒冷汗,明白母親要他好好處理與許嬌蘭之間的關係。

  「是你起晚了,我要到公司一趟。」在夏母的瞪視下,他顯得不太自在,他還沒想到該如何對夏以北解釋。

  聞言,夏母暗罵自己的兒子沒膽量。

  「以北,下午陪我去逛街好嗎?」

  「嗯,剛好我也要買瓶蜜。」夏以北點頭。

  兒子啊兒子,你最好放聰明點,否則等事情一發不可收拾,老媽就幫不了你了!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女兒,她只好誰理虧就不幫誰,以免被說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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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0:42: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星期日,夏以中約夏以北到郊外踏青,夏以楠還特地為他們準備了一籃三明治。

  「好久沒來爬山了。」夏以北把薄外套脫下來,今天她特地挑了一套袖子不及手肘的功夫裝.就怕運動完會太熱。

  「慢慢走,一路上有很多風景可以欣賞,籃子我來拿。」夏以中關上車門,接過夏以北手上的籃子。

  「山上的空氣特別新鮮。」夏以北深吸一口氣,感覺精神百倍。

  「只要你願意,以後我們可以常來。」夏以中允諾。

  邁開腳步,他們展開尋訪山谷名幽之旅。

  微溼的枯葉,被他們踩在腳底,發出大小不一的抗議聲。

  夏以北玩過每個景點,夏以中熱心地幫她介紹各種植物生態。

  「是含羞草耶!」夏以北被一片粉色小花吸引,興奮地蹲下身碰觸,發現竟是含羞草。

  夏以中站在她身邊,把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入眼中。

  「喜歡就拔一株啊!」

  「不行,要是每個人來都拔一株的話,這個山很怏就會光禿禿的,還不如把它留下,以後會有成片的含羞草花海呢,」夏以北玩夠了,站起身來,腳踩在溼泥裏,重心不穩地滑了一下。

  「小心。」夏以中眼明手快地摟住她,並把她往自己懷裏帶。

  「謝謝。」夏以北回到水泥地,不自在地想掙開他。

  夏以中不願白白放棄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決定厚臉皮地不放手。

  「喂,放開我,大家都在看耶!」這樣她怎麼爬山嘛!

  「不要,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我是不會放手的。」

  夏以北越掙扎,他就摟得越緊。

  這死男人,真是會吃她的豆腐。

  在他的帶頜下,夏以北繼續往前進。

  終於爬到山頂,那裏有一排木制的涼亭,夏以中選了一個有綠蔭的涼亭,將夏以北往那邊帶。

  夏以北坐在木椅上,清涼的風吹來,整個人十分舒暢,神智也變得很清楚。

  她打開籃子,拿出一個三明治遞給夏以中。

  「以楠的廚藝真的很好耶!」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哪像你,要你煮頓飯就像要你的命似的。」他的話聽起來雖然像責怪,但語氣卻充滿寵溺。

  「吃我煮的飯,也行,只是你要先去買份保險,以免被我毒死了,夏媽媽找我要人。」

  「你舍得毒死我嗎?」他捏捏她的鼻子。

  「我才不想當殺人兇手。」她嬌嗔道。

  「以北。」他柔柔地喚道。

  「幹嘛?」叫得這麼惡心,害她的雞皮疙瘩都跑出來了。

  「當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先替自己拐個名分,就可以期待直接抱她上禮堂結婚羅!

  「你……誰要當你的女朋友。」哪有人問得這麼直接的!夏以北想掩飾自己羞紅的臉,起身站在木制欄桿前,假裝欣賞美不勝收的景色。

  「當然是你,好嗎?」他緊追在後,伸手自她身後環住她的腰,輕輕在她耳邊吹氣。

  「不……好吧。」她仍有些遲疑。

  「為什麼不好?」白馬王子瞬間化身為噴火龍。

  「我們不太熟。」

  「不熟!你竟然拿這個當理由,我們好歹也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二十多年了!」這個答案實在太蹩腳了。

  「人家的意思是說,你才追我沒幾天,我還來不及改變對你的觀感。」

  「誰說才幾天,我從你進孤兒院那天開始就很注意你,所以我是從你三歲開始就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你,是你忽略了。」他委屈地為自己伸冤。

  有嗎?她怎麼都不曉得。

  「我已經追了你二十二年,你還不曉得?」他略帶埋怨地看著她。

  二十二年,多麼漫長的一段歲月啊!夏以北突然有種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不管,總之你一定要當我的女朋友。」軟的不行,他乾脆硬上。

  「什麼?我還沒答應耶!」這麼急,他該不會明天就綁她上禮堂吧!

  夏以北困難地在他懷裏轉身。

  「我等你等了這麼久,恨不得能馬上把你娶回家,別再折磨我了,以北。」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訴說最真誠的情意。

  「我又沒有說不。」他幹嘛這樣看她,害她心跳得好快。

  太好了,他終於如願以償。夏以中俯下身,對準她的櫻桃小嘴吻下。

  「媽媽,大哥哥和大姐姐在玩親親耶!」走道上,有個母親帶著小孩子散步,一個兩歲的小孩指著正在涼亭裏纏綿的兩人。

  夏以北聞言立即僵住。

  「噓,別亂說。」小孩的母親難為情地拉著小孩離開。

  「討厭,都是你啦!」夏以北輕槌夏以中一下。

  「為了補償,再來個道歉吻吧。」他還沒吻夠呢!

  「不要。」夏以北捏了捏他的臉頰,意圖幫他滅火。

  夏以中被她可愛的舉動惹得心癢不已,索性來個親密大擁抱。

  「我愛你,以北。」他低喃出聲。

  被他緊緊抱在懷裏的夏以北,偷偷地笑了,笑得很甜蜜。

  她總算了解為什麼好友總是爭相跳入愛情的墳墓,原來愛情這麼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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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孤兒院,流了一身汗的夏以北連忙去洗澡。

  夏母朝夏以中招了招手。

  「媽,有事嗎?」夏以中滿面春風,臉上盡是藏不住的歡愉。

  「許委員親自打電話來邀你去『名山 吃飯,我說你出門不在,他就改成明天。」沒辦法,她實在推不掉。

  「明天?只有我嗎?」夏以中壓根兒不想去。

  「對啊,他還找了一個很好聽的名目,說是政商慈善交流,要你去建立良好的關係。」

  「一定又是學妹搞的鬼。」他是不是該直截了當地拒絕她。

  「以中,你可千萬不能學人家腳踏兩條船,以北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倘若惹毛了她,你的下場會很慘的。」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變豬頭。

  「媽,你說到哪兒去了,我喜歡的人從頭到尾只有以北,哪來的其他人?這樣好了,媽,你幫我說服以北一起赴約,這樣學妹就會死心了。」他決定帶以北公開亮相,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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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我去?」以往的宴會都不是她代表的啊。

  「當然是你啦!以熙、以楠和以冬都嫁人了,難不成你要我讓她們參加,然後再被她們的老公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的老公連一刻也不願與妻子分開,感情好得不得了呢!」

  「這樣啊。」好像真的只有她能去了。

  「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只好再披戰袍上場。」夏母可憐兮兮地道。

  夏以北聞言,心中十分不舍,壓根兒忘了當初她和夏母設計夏以楠時,也是用這招。

  「好吧,我去就是了。」她怎麼舍得讓夏媽媽一把年紀還為了孤兒院奔波,既然她有空,吃頓飯也無妨。

  「太好了!我馬上為你訂件小禮服。」夏母眼見計謀成功,差點沒跳起來歡呼。

  「等等,為什麼要穿禮服?」

  「去名山那種高級飯店,當然要穿禮服,你放心,我的眼光很好的。」不待夏以北拒絕,夏母一溜煙地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夏以北只能苦惱地站在房間,就算想打退堂鼓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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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

  待夏以北下班回孤兒院,離約好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到一個小時,而夏以中則是被許嬌蘭直接架到飯店。

  「夏媽媽,你小力點。」夏母正努力地拉緊夏以北的腰帶,讓她原本就不盈一握的腰更顯得纖細。

  好痛哪!為什麼女人總愛穿這種折磨人的東西?

  「放心,等你習慣就好。」夏母特地為她選了一件粉紅色小禮服,希望讓出色的夏以北逼退許嬌蘭。

  「還好我只穿一次。」再多來幾次,她的腰不斷才怪。

  「來,這個同色的披肩給你,走路要淑女點,別再走那么大步了。」夏母叮嚀。

  奇怪,她又不是去相親,那麼注意幹嘛?夏以北心中有些不解。

  「我知道。」時間快來不及了!

  「以中已經吩咐人載你去飯店,他在那邊等你。」

  「什麼,以中也去!」那她去做什麼?

  夏母不等她拒絕,馬上把她推入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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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山飯店。

  大大的桌子只坐了三個人,許委員,許嬌蘭和夏以中。

  「學長,你想吃什麼?」許委員和許嬌蘭都點好了菜,就只剩下他了。

  「我想等我的女朋友來再點。」他不忘重復一次。

  「學長,你來吃飯幹嘛帶女朋友?」為什麼總要一再提醒她,他有女朋友的事,這樣她會很傷心耶!

  「許委員不是說要做慈善交流嗎?我的女朋友也是孤兒院負責人之一,待會兒可以好好了解一下。」他把問題推給許委員。

  「當然、當然,夏先生,你還是先點好了,等你的朋友來,我再請服務生幫她服務。」

  「我不用點,什麼菜都好。」夏以中非常客氣。

  於是許委員便請服務生上菜。

  「學長,可以用菜了。」許嬌蘭看看時間,都已經過了約定時間四十五分鐘,心中更認定夏以中是騙她的,他根本沒有女朋友。

  「沒關係,你們先用,我等她來。」以北,你可千萬要來啊!夏以中在心中祈禱。

  「學長,再不吃菜都涼了。」許嬌蘭夾了塊糖醋鳳梨給他。

  「我自己來就行。」為了怕夏以北隨時出現,夏以中十分小心地和許嬌蘭保持距離,就怕夏以北誤會。

  她不來,他哪吃得下,她可是他的開胃菜呢!

  叩叩----

  聽到敲門聲,夏以中知道夏以北終於來了,連忙起身去迎接她。

  「抱歉,我來晚了。」夏以北為路上塞車而遲到道歉。

  「沒關係,請坐。」許委員看著渾身充滿古典美的夏以北,禮貌地點點頭。

  「我等了很久,你終於來了。」夏以中扶著她落座,他知道她不擅穿裙子,今天穿了這件長窄裙,一定夠她受的了。

  「你來就好,幹嘛拉我來?」夏以北不平地小聲抗議。

  「既來之則安之。」他微微一笑,不直接回答。

  看到他們倆親密的模樣,許嬌蘭眼中立即浮現嫉妒.

  是她!那個野蠻女。

  「是你!」許嬌蘭不悅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她好像在哪裏聽過?喔!原來是那個沒有本事的許老師,以中大概就是怕她會得罪許委員之女,所以才阻止她——

  夏以北聞聲抬頭。

  「你好。」穿著裙子,夏以北連說話都輕聲細語的。

  「爸,她就是上次把學長打傷的老師。」許嬌蘭早已把在學校裏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父親。

  「老師好身手,小女不懂事,還請見諒。」許委員見過大風大浪,當然知道是自己的女兒理虧,誰教她追夫不擇手段,逼得他得動用權力把她送進學校。

  「許委員太客氣了。」夏以北也不是小家子氣的女孩。

  「爸!」為什麼大家都為這個野蠻女說話,連學長也選擇她當女朋友,她到底好在哪裏?

  許嬌蘭拿補粧當藉口,氣衝衝地離開。

  許委員露出苦笑,為了這個女兒,他的確是鬧了不少笑話。

  「我這個女兒真令我頭痛。」

  「天下父母心,疼孩子是難免的。」夏以北識大體的說。

  「都要感謝夏先生把她照顧得那麼好,她一回到家,總是學長長、學長短的,讓我這做父親的都會吃醋呢!」許委員漸漸把問題帶到核心。

  「許委員愛說笑。」夏以中額上冷汗直冒。

  夏以北則是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以表自己的不悅。

  「請用菜,剛才夏先生為了等你,連口水都還沒喝呢!」

  不會吧?那他豈不是餓肚子了。

  「你怎麼不先吃?」夏以北小聲地詢問。

  「我在等你,沒有見到你,我怎麼吃得下?你是我的開胃菜啊!」夏以中也不管許委員在場,逕自和她打情罵俏。

  「貧嘴。」夏以北睨了他一眼,手上卻夾了一塊三鮮酥給他。

  許委員看他們感情很好,知道自己的女兒勝算不大。

  此時,許嬌蘭開門進來,恢復了正常的臉色,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學長,我爸請你吃飯的目的,最主要是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許嬌蘭開口喚醒兀自沉醉在兩人世界中的夏以中和夏以北。

  「這是應該的。」夏以中並不願居功,因為事實上,是許嬌蘭追得他無處可逃,他才不得不照顧她。

  「我爸特地請人開了一瓶陳年美酒。」許嬌蘭拍了下手,服務生立刻推著酒車進來,她則拿出一疊鈔票給服務生。

  「為什麼要給服務生錢?」看得一頭霧水的夏以北,微傾身問著夏以中。

  「這是開瓶費,你不知道嗎?」許嬌蘭驕縱地道,認定夏以北沒有見識。

  「開個酒瓶還要付費,早知道我來開就可以省下一筆錢了。」夏以北純粹是就事論事。

  「名山飯店是什麼地方,還用得著自己開酒瓶嗎?」

  「嬌蘭!」見女兒越來越過分,許委員連忙輕斥一聲。

  「看來黃金鼠的傳言是真的。」夏以北非常不喜歡她話中帶刺,忍不住還擊。

  「什麼黃金鼠?」許委員十分好奇。

  「以北……」夏以中扯扯夏以北的披肩,要她收斂點。

  但夏以北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理會他。

  「我聽學校的學生說,許老師養了一只老鼠,而籠子還是純金打造的,害學生誤會老鼠要住黃金籠子才是黃金鼠,這根本就是誤導學生。」夏以北據實以告。

  「有這回事?」這回,許委員也不禁皺起眉頭,覺得自己的女兒實在太誇張了。

  「爸,人家想讓它住得舒適點嘛!」那可是她的愛鼠耶!

  「唉,你……唉!」許委員只能搖頭嘆氣,還是不忍責罵女兒。

  「我認為老師的品德非常重要,否則萬一誤人子弟就不好了。」

  「以北,別說了。」夏以中見許委員的臉色已經帶了點難堪,連忙制止夏以北。

  「倒酒吧。」許委員交代服務生,以掩飾自己的難堪。

  聞言,許嬌蘭揚起一抹惡一息的笑,等著看好戲。

  服務生依序倒酒,最後才來到夏以北身邊。

  「我……」夏以北正想告訴服務生自已不喝酒,但服務生已動作迅速地將酒注入她的酒杯中。

  「請用。」服務生有禮地道,卻在酒杯碰到桌子時,不小心滑倒,暗紅色的酒液立即朝夏以北而來。

  身手矯健的夏以北看出不對勁,立即將重心放在椅子後兩酈,往後整個騰空四十五度,打算用腳尖勾住桌緣。

  可是她錯估了一點,以往著功夫裝的她輕易可以做到的動作,卻因為她今天的衣服而失算。

  她穿著高跟鞋的腳被過長的緞面裙擺包覆,勾了個空。

  一旁的夏以中在電光石火間伸出手按在椅子的把手上,夏以北的椅子沒再向後倒。

  「對不起。」服務生立刻清理桌面,並換上新的餐巾。

  「沒關係,我想告訴你,我不喝酒。」壓下心中因差點出糗而產生的慌亂,她不疾不徐地阻止服務生倒酒的動作。

  「你還好吧?」夏以中關心地問著夏以北。

  「嗯。」

  可惡,竟沒整到她!許嬌蘭剛才用錢買通服務生,要他讓夏以北難看,這樣她就必須到化粧室整理儀容,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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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0:42: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夏老師、夏老師!」程纖纖在夏以北剛結束社團課程還沒坐回位子上,就急著喊她。

  「什麼事?」夏以北打開茶罐,準備補充水分。

  「聽說那個新來的許老師要追以中老師耶!」

  「咳,什麼?」真的假的,害她差點嗆到。

  「這個消息是其他體育老師傳出來的,聽說還是許老師親口對大家說的。」程纖纖說得十分肯定。

  「那又如何?」夏以中的行情這麼好,她怎麼都不知道。

  「我們大家都在猜測以中老師是不是真的會喜歡那個花瓶。」程纖纖嘆了口氣,衷心希望夏以中不會那麼沒眼光。

  花瓶!形容得真好,夏以北在心裏偷笑。

  「學校裏有喜事也不錯啊,至少有喜餅可以吃。」自從上次在筵席不歡而散後,她就不曾再見過許嬌蘭。

  「我才不要,我怕噎到。」

  「今天怎麼這麼熱鬧?」剛下課的夏以中,把厚重的電腦書放在桌上,渾然不知自已成了八卦的男主角。

  「以中老師,聽說體育部的許老師要追你,是真的嗎?」程纖纖急著向他求證。

  夏以中看向夏以北,不明白謠言從何而來。

  夏以北則是避開他詢問的視線。

  「什麼真的假的,為人師表豈可因私情忘公。」他說得正氣凜然,心中卻擔心夏以北誤會。

  「那我就放心了,我寧願你和夏老師傳緋聞。」

  咦,怎麼會扯到她身上?夏以北輕咳了聲。

  「說實在的,夏老師你真的不會對以中老師心動嗎?」反正全校女老師心儀以中老師是公開的,也不怕說出來。

  「程老師,你別開玩笑了。」夏以北決定趕緊離開這個是非圈,以免被卷入其中。

  「什麼玩笑,我是認真的,如果許老師展開攻勢,我才不會輸她。」為了自己的幸福,她要努力。

  「加油。」夏以北拿了本小說,打算找個樹蔭休息。

  「我去找教務主任。」夏以中一見夏以北離開,趕緊尾隨在她後頭。

  本想乘機和他培養感情的程纖纖,也只能眼巴巴看著他離去,來不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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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北走到人煙稀少的山坡,朝目標的大樹走去。

  「你跟著我幹嘛?」夏以北沒好氣地對著後頭說,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以北,你不會相信那些閒言閒語吧?」既然被發現了,夏以中索性大步趕上她。

  「你說呢?」她斜睨他一眼,不答反問。

  「我相信英明如你,絕對不會道聽涂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坐在樹根上。

  「我是清白的,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可管不著。」他連忙為自己喊冤,甚至想學童子軍立誓證明清白。

  「哼,樹大招風,誰教你長了一張風流臉。」

  「我的父母遺傳好,怎能怪我?」怪他長得太師,他更是冤枉。

  「就會耍嘴皮子。」

  「如果你願意試試我其他的地方,我敢說絕對是品質一流,包你滿意。」他暗示地道。

  「胡說八道,閃啦!別打擾我。」

  「來,我的大腿免費提供你當枕頭。」他跟著她坐下,伸直了腿。

  「你以為我會這麼笨,留下把柄讓別人當茶餘飯後的閒話嗎?」校園裏的八卦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添一則。

  「我不管其他人怎麼傳,我和你才是一對,你躺在我的腿上,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何況這裏連只螞蟻也沒有,不會有人看到的。」他打趣地道。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防著點好。

  「來啦!」夏以中不等她同意,硬是把她往腿上拉。

  「你幹嘛?」可惡,他力氣這麼大,害她爬不起來。

  「你乖乖躺著,別吵。」

  到底是誰比較吵,夏以北不滿地拿起書,就著透過葉縫的光束看了起來。

  夏以中看了眼書的封面。這麼久了,這本她還沒看完啊!

  一旁的蟲聲夾雜著鳥叫,譜成自然的旋律,涼風送爽,讓他們感覺更加優閒舒服。

  許嬌蘭準備去送公文,正巧撞見兩人相依相偎的畫面。

  她瞠大眼,理智早已被嫉妒所蒙蔽。

  沒想到夏以北竟敢公然勾引她的學長,這怎么行,她一定要把學長搶回來!在心中下定決心,她憤怒地離開。

  靠著樹幹,夏以中從小憩中醒來,低頭看向枕在自己腿上睡去的夏以北。

  夏以北的臉被書蓋著,沒有動靜。

  他輕輕地移開書本,想偷瞧她的睡容。

  書本下的她,果然是恬靜可愛的。

  他溫柔地為她拂去被風吹亂的發絲,就怕驚擾了她。

  他用食指戳戳她水嫩的臉頰,心中無限滿足。

  他的以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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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學期末,各科老師都忙著準備期末考試題,夏以北算是提早放假,因為她不是本科係的老師,而夏以中正忙著各班考試,也忙著結算成績交給學校。

  好不容易挨到放寒假,夏以中計畫要和夏以北出國度假。

  「歐洲好不好?」客廳裏,只剩他和她還沒睡。

  「好遠,一個禮拜夠玩嗎?」

  「那近一點,美國好了。」

  「美國有什麼好玩的?」她沒出過國,實在不能怪她不懂。

  「不如去東南亞,最近了。」

  「不要,我不想去東南亞。」她又馬上反駁。

  說完,見夏以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夏以北連忙又道:「去澳洲看無尾熊和企鵝好了。」

  「你說的,就這麼決定了。」夏以中沒有異議,只要有她的地方,任何國家都好玩。

  「呵,我要睡覺了。」夏以北打了個呵欠。

  「等一下,你忘了一件事。」夏以中指指自己的唇。

  討厭,晚上還要人家親。夏以北飛快地在他唇上輕啄一下。

  「晚安。」

  「換我吻你。」他很公平的。

  說完,夏以中摟住她,和她的蜻蜓點水不同,他的可是道道地地的熱吻,直到她輕聲求饒才放過她。

  「你吻夠了沒!」

  「還沒,你趕緊嫁給我,讓我每天都能吻個夠。」他乘機求婚。

  「你想得美,這樣就想娶我,慢慢等吧。」夏以北做了個鬼臉送給他。

  沒想到夏以北一語成讖,夏以中要娶夏以北,真的要慢慢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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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夏以中關掉孤兒院最後一個燈時,他的手機響了。

  「喂,夏以中。」這麼晚還有誰找他?

  (學長……)傳來的是許嬌蘭的哭聲。

  「學妹,你怎麼了?別哭。」

  (學長,我在孤兒院門口,我……哇!)話沒說完,她就放聲大哭。

  來不及細問,夏以中打開大門,把她接進來。

  「學長。」許嬌蘭不由分說地抱著夏以中大哭特哭。

  「有話慢慢說。」他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撞到,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酒瓶。她這麼晚帶著酒瓶上孤兒院幹嘛?

  「我爸、我爸他……」許嬌蘭故意說得很大聲。

  夏以中怕她會吵到其他人,只好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

  「到底什麼事?你怎麼會三更半夜跑出來?」他打開房間的燈,拿了盒面紙給她。

  「我爸說我不懂事,一點也不體諒他的辛勞,沒頭沒尾的就把我罵了一頓。」許嬌蘭抽抽噎噎的說。

  「也許是你父親最近壓力比較大,但你也沒必要這樣就跑出來,萬一你父親找不到人怎麼辦?」

  「他才不會關心我,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兒耶!他卻永遠把公事擺在第一。」

  「別傷心,找個時間好好和他溝通。」他好言相勸。

  「他才不會聽我說。」她抹去臉上的淚水。

  「我送你回家。」一個女孩子半夜跑出來實在不太好,還是送她回家比較妥當。

  「不要,我不要回家,人家說喝酒能消愁,我已經喝了一半。」她揚揚手上還剩一半的酒瓶。

  「別喝太多,你會醉的。」

  「學長,你陪我喝。」她提出要求。

  「我不喝酒,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連學長都不陪我,我現在才知道我真的沒人關心。」許嬌蘭傷心的說。

  「好好好,我陪你,別哭了。」他無奈地坐下。

  「那我們一起乾杯吧。」她把他書桌上的馬克杯拿下來,為他倒酒。

  「喝完你要乖乖睡覺。」看她哭成這樣,今晚他恐怕是送不走她了。

  「是,學長,乾杯。」許嬌蘭將馬克杯遞給他,自已則就著酒瓶喝。

  拿她沒轍的夏以中,只好將杯內的酒喝完。

  「我的房間借你睡,我要到客廳去,你好好休息。」他將馬克杯放到書桌上,皺起眉頭,感覺頭暈暈的。

  許嬌蘭根本沒有喝下酒,只是在等待。

  「嬌蘭,你──」話沒說完,夏以中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對不起,學長,為了你,我沒有別的選擇。」其實她早就和父親商量好,要找藉口來找他,並把自己賴給他。

  許嬌蘭將夏以中扶到床上,伸手解開他的扣子,將他剝得一乾二凈,除了一件貼身內褲。

  她將一小瓶紅色的顏料倒在床上,自己也脫了衣服躺在他身邊,如此一來,明天他就是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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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母一早起來,一邊忙著孤兒院的事務,一邊不忘催促夏以北。

  「以北,你的行李到底準備好了沒?」

  「夏媽媽,需要帶這麼多東西嗎?」拾著一個大皮箱,夏以北只覺得好累。

  「當然,有時間就多玩幾天,沒人要你們趕回來。」最好是這一趟就能添個寶寶給她,兒子的手腳太慢,害她盼孫子盼到頭發白,聽說以熙和以楠都懷孕了呢!

  「夏媽媽,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去?」

  「我這老太婆怎麼跟得上你們年輕人的腳步,我年輕時已經跑遍世界各大洲,老了就讓我好好休息吧。」當初為了慈善事業,她也是和老公四處跑。

  「這樣夏媽媽忙得過來嗎?」

  「安啦,咦,以中呢?鐵定是睡到忘了起床.以中、以中!」夏母扯開喉嚨大聲喊著,卻一直沒得到回應。

  夏以北想安慰她別急,大門就傳來了急促的拍門聲。

  「嬌蘭,你給我出來!」許委員一早就等在門外了。

  「是許委員,這麼早有事嗎?」夏母要人去幫他開門。

  「許委員,你……」夏母還沒說一兀,就被他打斷。

  「我女兒呢?把我女兒交出來!」

  「我沒看到許老師啊!」夏以北和夏母對看了一眼。

  「她昨晚跑出來,說要來找學長,不在你們這兒,會跑到哪裏去?」

  「以中還在睡,還沒起床。」

  「我要去叫他,看他把我的女兒藏到哪裏去,他的房間在哪裏?」許委員氣衝衝的說。

  「別這樣,我帶你去他房間。」

  夏以北和夏母領著許委員來到夏以中房外。

  「以中、以中,開門,許委員來找你了。」夏母敲著門,對許委員囂張的態度十分不悅。

  「以中,是我,趕快開門。」夏以北也出聲。

  「你們這樣太慢了!我來。」許委員二話不說就踹開門。

  兩人還來不及阻止,門就被他踹壞了。

  看到房內的情景,夏母和夏以北都傻了。

  「你們怎麼——」夏以中坐在床沿,撫著疼痛的額,眼前的影像有些模糊。

  「嬌蘭,你沒事吧?」許委員一眼就看到裏著被單的許嬌蘭。

  夏以北一動也不能動,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

  「學長……」許嬌蘭嚶嚶啜泣。

  「渾小子,我女兒的名譽你要負責!」許委員吼得驚天動地。

  夏以中搖搖頭,看到身旁躺的人是許嬌蘭,自己身上則一絲不挂,震驚萬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許嬌蘭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哭泣。

  夏以中站了起來,還搞不清楚現在發生什麼狀況。

  夏母在心中哀嘆。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兒子怎么會這么糊涂哪!

  啪!

  一個巴掌聲讓吵鬧的場面安靜了下來。

  夏以北面無表情,眼睛卻彷若要噴火。

  「你太過分了!」打完之後,夏以北轉身就跑。

  「以北!」夏以中想追她,卻被許委員拉住。

  「說,你怎麼負責?」他指著床上的許嬌蘭,說什麼也不讓夏以中離開。

  「學妹,我們真的發生關係了嗎?」夏以中按捺住心中的驚慌,利眼直看著許嬌蘭。

  「學長,你這樣問,我怎麼做人?」許嬌蘭還是一直哭。

  「走,我帶你去醫院。」他做出驚人的決定。

  「醫院!」眾人嚇得重復他的話。

  「對,我帶你去鑒定是不是真的被我傷害,如果是,我一定會負起責任。」他可是男人耶,有沒有做他清楚得很,況且昨天他明明只喝了一杯酒……

  酒?

  他看向書桌上的馬克杯,眼睛淩厲地瞇了起來。

  「不,我不要去。」許嬌蘭慌了,別說上醫院檢查,光是事情傳出去她就會很難堪了。

  「臭小子,你想毀了我女兒的名譽是不是?」

  「我說過,是我做的我一定會認帳,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會認。」後面那句話,他是對著許嬌蘭說的。

  他對她感到心寒,她怎麼能這樣設計他?

  「你沒看到被單上的證據嗎?我不管,你一定要娶我女兒。」許委員完全沒料到夏以中會這麼精明,有些慌了手腳。

  「等檢驗報告出來再說,我們走。」他拉著尚在哭泣的許嬌蘭就要往外走。

  「不要,我不要!」他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這樣傷害她!

  「以中,你冷靜點。」夏母也看不過去了,不管誰對誰錯,他這樣做都太狠心了。

  「媽,你不要管。」為了自己的清白,他絕不願輕易放手。

  況且,敢做就得要敢承擔後果,

  「我不會再讓你傷害我女兒,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許委員當機立斷地拉過許嬌蘭,不願讓女兒和自己顏面盡失。

  「站住!事情還沒解決你們休想走。」夏以中大聲怒喝。他像是能隨便被玩弄的人嗎?

  夏母看得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該逃跑的人應該是她兒子才對,怎麼他反而比受害者還兇?

  「學長,我愛你啊!」許嬌蘭掩著臉,哭泣地道。

  「你的愛我要不起,從今天開始,我沒有你這個學妹。」

  「嬌蘭,我們走。」許委員強行拉走女兒,不再多作停留。

  「以中,怎麼辦,以北氣得跑走了,你真的做了嗎?」夏母擔心未來的媳婦又飛了。

  「媽,我是你兒子,你怎麼不相信我。」夏以中冷眼看著那些證物,他絕對會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他酷酷的撂下一句話,把夏母推出房間,準備搜集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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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夏以中忙完,時間已近黃昏,剛好是夏家的晚餐時間,他急忙從門外進來,見夏以北還在,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以中,吃飯了。」夏母喊得特別大聲,就希望夏以北能有點反應。

  但,夏以北還是默默地吃著飯,不發一語。

  「以北,你聽我說,早上那瓶酒……」夏以中一坐下,立刻開口。

  夏以北把碗筷放下,胃口全沒了。

  「夏媽媽,我有事想說。」她看著夏母說。

  「什麼事?」夏母問得心驚膽戰。

  「我想改名字。」她的聲音裏不帶任何情緒。

  她的名字是以中取的,她這麼說,豈不代表她要和以中斷得乾乾凈凈。夏母聞言十分震驚。

  「還有,我要搬出去住,等一下就會有人來接我。」她一口氣把話說完。

  「不準,我不準!」夏以中狂吼一聲,他不會讓以北離開他身邊的。

  「謝謝夏媽媽多年來的照顧。」夏以北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似的,平靜地把話說完,推開椅子起身。

  「以北,我不讓你走!」夏以中追了過去,要是知道她要走,他早就找她解釋了。

  夏以北自顧自地往外走,完全不理會他。

  「以北!」他想捉住她。

  夏以北飛快地朝他攻去,夏以中才準備好要承接她的怒氣,卻發現她根本沒用力。

  如果她願意打他就表示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她卻沒有。

  夏以北已經懶得跟他周旋了,早上她已經注意到那瓶酒,所以她才討厭酒。可是她更相信,是夏以中給了許嬌蘭機會,所以他的錯比較大,她不原諒他。

  絕不!

  夏以中想追她,可是他知道,現在正在氣頭上的夏以北聽不進他的解釋,窮追不舍只會更讓她生氣。

  在真相公布前,他得有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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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夏以北離開孤兒院後,夏以中踏入她的房間,望著一室淩亂,他才知道她有多生氣。

  在她房內沒有一樣東西是完好的,全都被她拿來出氣了。

  「以中,你怎麼不去追?天啊!這裏是被搶劫過了嗎?」跟在夏以中後面的夏母,也被房內的慘狀嚇了一大跳。

  「等她安頓好,我會去找她的。」這時候去,他怕自己會像眼前的木桌一樣少一只腳。

  而那個出國的行李箱正孤單地被放在角落。

  原本,他要和她一同出國旅遊,原本,他打算在澳洲向她求婚;原本……原本的計畫,全被打亂了。

  可是不論如何,他對以北的心!還是不會改變的。

  

  在夏母的一聲令下,夏以熙、夏以楠和夏以冬全成了說客。

  現在她們正窩在夏以北新租的小公寓裏。

  她們看夏以北神色正常,心想她應該已經不氣了。

  「以北,你有沒有考慮過要搬回孤兒院?」夏以毆打頭陣。

  「暫時沒有。」她回答得很簡潔。

  「那以中和你的事,就算了嗎?」夏以楠把夏以中千交代萬交代的話問出口。

  「我不認識那個人。」她面無表情地回道。

  「以北,你住得還習慣嗎?」夏以冬看前兩個都吃了敗仗,只好採用迂回戰術。

  「不錯,很清靜。」她昨天已經遞出辭呈,開學後也不會再回學校,這個決定,她還沒告訴任何人。

  「有空到我家玩,以熙和以楠懷孕了,比較不方便。」

  「真的嗎?恭喜你們。」她笑了。

  見她這樣,她們還寧願她不要強顏歡笑。

  「以北,夏媽媽說那件事完全是誤會,你還不打算原諒以中嗎?」夏以楠大著膽子問。用肚子裏的寶寶當擋箭牌,以北應該不會對她出手。

  「我說過,我不認識那個人。」她慢慢地重復一次,讓她們聽得一清二楚。

  叮咚、叮咚——

  聽門鈴聲響起,夏以北連忙前去開門。

  其他三人紛紛長嘆一聲。她們勸不動夏以北,而且直到現在才了解,她的脾氣是她們當中最倔的一個。

  「老婆,我來接你了。」

  冥悒焰和禦宮徹以及嚴鐸都站在門外,一分鐘也不浪費地準時出現。

  真是的,沒看到她們白費力氣了嗎?眾娘子軍決定把氣出在自己的老公身上。

  「你這麼早來幹嘛?肚子餓啊!」夏以冬沒好氣地道。

  「趕什麼趕?人家還沒說完話。」夏以熙抱怨。

  「催催催!忙著投胎啊。」夏以楠戳著自己老公的胸膛。

  抱怨歸抱怨,最後她們三人還是甜蜜地跟著自己的老公回家了。

  關上門,夏以北流下淚水。

  淚?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哭?心裏是這麼想,眼淚卻一顆接一顆掉下來,根本來不及抹去。

  叮咚——

  難道是有人忘了拿東西?

  她再次打開門,但看到來人,又二話不說地馬上關門。

  「以北!」一只大手硬是伸進門縫,讓她關也不是,開也不是。

  她可以狠心點,把他的手夾傷,偏偏她做不到。

  「放開。」

  夏以中如她所願,放開捉住門板的手,改抓住她的皓腕。

  「放開!」她一個極重的手刀砍下,夏以中卻不閃不躲,執意抓住她,就怕她又飛走。

  又來了,又想用這一招騙她。

  明知自己用了多重的力道,但夏以北還是要自己別心軟、別再上當。

  夏以中的手差點斷掉,卻仍是忍著。

  「讓我說句話好嗎?」他的聲音裏帶著乞求。

  她倒也不是個無情的人,就讓他說句話吧!夏以北把門拉開,在椅子上坐下。

  「我和嬌蘭真的沒發生任何事。」他今天可是有備而來的。

  「說完了,請離開。」

  不管有沒有發生,她最氣的是他給許嬌蘭機會。

  「以北,你不相信我?」

  「相信不相信都無所謂了,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別再找藉口。」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

  「我不會找藉口,我有證據。」他將手上的文件放在她面前。

  夏以北連看也不看。

  「酒下了迷藥,被單上是紅色顏料,你說昏死的我,有什麼能力對許嬌蘭亂來?」

  「是你讓她進房的?」她輕聲問。

  「是。」掙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

  「是你自願喝下酒的?」她又問。

  「嗯。」雖然不甘願,他還是點頭。

  「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禍福自招,活該他有桃花劫。

  「可是我不知道她會暗算我。」他為自己辯解。

  「你和她的感情好到能同處一室、共飲一瓶酒,我有什麼好說的?」他到底把她置於何地,他的那些理由根本不是理由。

  「以北,我再怎麼防,也不可能去防一個有好幾年交情的學妹。」

  「你活該有今天,出去,我不想跟你說話。」做錯事用有藉口,她不想再聽了。

  「以北,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

  「不可能,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哪有這麼簡單,休想!

  「我會天天來說服你,直到你首肯。」。

  「別逼我再搬一次家。」夏以北警告他。

  夏以中的臉色一黯,不發一語,落寞地離開她的小公寓。

  夏以北坐在椅子上,聽到關門聲,心中不禁一痛。

  

  夏以中開車回到孤兒院,怎麼也想不通夏以北的脾氣為何如此倔強。

  「兒子,有人找你。」夏母在夏以中上樓前開口,否則他一定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存在。

  夏以中回首,見許嬌蘭坐在母親的旁邊,臉上立即布滿不屑。

  「哼。」他轉身就走,不想理她。

  「學長。」許嬌蘭追了過去,她知道自己做錯了。

  「你來做什麼?我已經說過和你完全沒關係了。」他也沒做什麼,只是把檢驗報告影印一份寄去許宅,他們就沒再來找過麻煩。

  「學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會那麼做完全是因為太愛你。」

  「愛!你也懂得什麼叫愛嗎?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不惜設局陷害我,這樣叫愛?哼,」夏以中對她沒有以前的尊重與疼寵,只剩下全然的冷酷。

  「我知道錯了,請學長原諒我。」她哀求著。

  夏以中終於知道夏以北為什麼會這麼恨他,心中的痛也許會隨時間消逝,但傷口卻永遠存在,就像他不能原諒許嬌蘭一樣。

  「我不會再怪你,以後你別來找我了。」他不想讓更多人難過,所以決定把傷口撫平。

  「學長……」她失去了一個疼她的好學長,她真的是錯得太徹底了.

  「別叫了,人都進房間啦!」夏母對許嬌蘭也沒有好臉色。

  「伯母……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要道歉,除非你去把我的兒媳婦哄回來。」她給許嬌蘭一個機會。。

  「兒媳婦?」是學長的女朋友嗎?

  「以北被你氣得搬出孤兒院,現在住在外頭,除非你把真相告訴她,否則我兒子絕對不會再見你的。」

  「我知道了,謝謝伯母。」第一次,她有勇氣面對自己的過錯。

  許嬌蘭決定不再浪費時間,按照夏母給她的住址去找人。

  

  「你來做什麼?」奇怪,她都搬了家,還不讓她安靜,一只蒼蠅就夠她煩的了,現在還來了只壁虎。

  「我有事想告訴你。」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你誤會學長了,我跟他真的沒發生關係.」

  「我知道。」夏以北冷靜的說。

  「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原諒學長?」許嬌蘭十分不解。

  「撇去那一段風流帳不談,我氣的是他那麼晚還留你在房裏。」

  「那天是我利用學長的同情心,他才留我下來的,他是怕我會吵醒其他人,才把我帶到他房間。」

  「進來說吧。」夏以北領她進門,她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腳。

  「其實學長原本要送我回去的,我拿我父親生氣當藉口,硬賴著不肯走。」

  「然後呢?」夏以北為她倒了一杯水。

  「那瓶酒是我帶去的,也是我騙學長喝下的。」

  「你一開始就想設計他,為什麼?」夏以北最無法理解的是這點,為什麼她會做出這種事。

  「因為我嫉妒!」許嬌蘭坦白地道。

  「嫉妒?」夏以北更加迷惑。

  「我討厭學長眼中只有你,他所有的體貼也只是為了你,我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他卻始終只當我是學妹。」

  「所以你要破壞我們的感情。」太可笑了吧!

  「學長是個很好的人,當初我在大學的時候,被一群混混欺負,是學長救了我,所以我才會喜歡上學長。」

  「那不是喜歡,是迷戀偶像,你是因為他救了你,所以才跟在他身邊。」夏以北一語點破。

  「也許吧!學長為了這件事,已經跟我劃清界線,不準我再去找他。」

  夏以北不置可否,他們之間的事,她管不著。

  「拜托你,別生學長的氣。」許嬌蘭請求地道。

  「我們的事,我們自已會解決,你也幫不了。」

  「我只是希望學長別為了我讓幸福溜走。」

  「我自有打算,你該回去了。」夏以北起身,想送走她,現在她的思緒一片混亂,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

  但門才打開,就衝進了四個大漢。

  「你就是許嬌蘭?」其中一人劈頭就對著夏以北問。

  「你們是什么人?」夏以北後退一步,警覺地護住許嬌蘭。她是委員的女兒,身分可不平常。

  「到底哪個才是許嬌蘭?」糟糕!上頭只一父代他們到這裏綁人,到底哪一個才是許嬌蘭?

  其中一名大漢沒什麼耐性,拿起麻布袋,「管他的,都綁了再說。」

  「小心!」夏以北要保護許嬌蘭,來不及擋住大漢的攻擊,一轉眼就被劈昏了。

  

  夏以北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陰暗的地方,由破墻透出的些許月光,讓她知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糟糕,許嬌蘭呢?

  她掙扎地動了動,發現自己雙手被反綁,腳踝也被綁住,在她旁邊還有一個昏迷的人,是許嬌蘭。

  她們被丟在稻草堆上,那些綁她們過來的壞人呢?

  「醒醒,你還好吧?」練武人的警覺性讓夏以北沒有喊出許嬌蘭的名字,萬一他們想害她,自己還可以為她擋一陣子。。

  「好痛……」許嬌蘭醒來,只覺得渾身酸痛。

  「你沒事嗎?」

  「以北,我們怎麼會在這裏?」許嬌蘭大驚失色。

  「噓,別喊我的名字,萬一那些壞蛋想拿你威脅許委員,你千萬別認,我來就好。」

  「這樣豈不是害了你。」

  「別擔心,我會功夫啊!」再怎麼樣,她也不可能讓許嬌蘭在自己面前遇害。

  砰!門被推開,一個大漢拿了燈進來,十分刺眼。

  「許嬌蘭。」

  「你想做什麼?」開口的是夏以北。

  「寫封信給你父親,要他拿錢來贖你,遲了,就等著收屍吧。」他丟下紙和筆。

  許嬌蘭緊緊靠著夏以北,心中十分害怕。

  「你不松開我的手,我怎麼寫?」等她的手獲得自由,就可以對付他了。

  「諒你也不敢亂來,否則我就拿你的朋友開刀。」大漢把真正的許嬌蘭箝住。

  「我寫。」該死,這樣根本下不了手。

  「贖金一千萬美金,明天淩晨六點拿來海邊廢棄小屋,只準一個人拿過來。」大漢又開口。

  一千萬美金!當她們是金子做的嗎?夏以北撇撇嘴,還是看情勢行事較妥當。

  「寫好了。」夏以北把信遞給大漢。

  大漢馬上又綁住了夏以北的手,關上門,呼喝同伴去送信。

  「希望你父親別認出不是你的筆跡,否則我們就慘了。」夏以北擔憂地對許嬌蘭說。

  

  一整天等不到女兒的許委員,第一個反應就是到孤兒院找人,把院裏的人全吵醒。

  「你們去安撫孩子睡覺,這裏我來。」夏母披著睡袍指示其他人去做事。

  「許委員,這次又有何貴幹?」夏以中對他根感冒,連禮貌也省了。

  「我女兒呢?把我女兒交出來。」

  「很好笑耶,你女兒的腳長在她身上,不要每次找不到人就來這裏鬧,這次絕對沒有在我的房間。」夏以中已經想揍人了。

  嬌蘭不在這裏,那會跑到哪裏去?許委員十分心急。

  「委員,有一封信指名要給你。」許委員的手下開車尾隨而至,遞上一封才剛送到的信。

  許委員馬上拆開,一看竟是勒索信。

  他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仔細一看,察覺不像自己女兒的筆跡。

  「這不是嬌蘭的字。」他隨手一丟,認定是有人在開玩笑。

  夏以中在紙張飄落前看了一眼,認出是夏以北的字。

  「這是以北寫的。」他搶下紙,看得仔細。

  「什麼,以北寫的!」夏母這下可緊張了。

  「糟糕,以北被綁架了。」他不會認錯她的筆跡。

  「她被綁架,為什麼把信送來給我?」許委員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一定是她冒用許嬌蘭的名字,為了保護她。」

  「你的意思,連我的女兒也被綁了?」許委員聞言方寸大亂。

  「有這個可能,但還不能確定,否則信不會寄給你,還要一千萬美金。」

  「我的女兒啊!」他就這個獨生女,可千萬不能有事。

  「大家安靜,我們得好好商量對策,這一千萬美金,一夜怎麼籌得出來?」

  「我有!」為了女兒,多少錢他都願意給。

  「我們還是報警處理。」夏母提議道。

  「別,萬一歹徒傷了我女兒怎麼辦。」

  「我們現在不能推斷歹徒的火力,還是小心為上,有以北在,許嬌蘭不會有事的。」夏以中比較擔心的是以北會不會受傷。

  

  月黑風高的海邊,浪聲不斷。

  「怎麼辦,已經淩晨了,他們到底會不會來?」許嬌蘭很擔心。

  「希望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夏以北用手掙開繩子,雖然兩手紅腫不堪,但總算是恢復自由了,她連忙把腳上的繩子也解開。

  就在夏以北正想為許嬌蘭解開繩子時,門又被打開了。

  「水給你們。」大漢拋下一壺水,怕她們會不支倒地。

  見機不可失,夏以北立刻衝上前,和大漢對打起來。

  「該死,許嬌蘭竟會武功!」大漢嚇了一大跳,怒氣陡生,下手毫不留情。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夏以北的攻勢也越來越淩厲。

  最後,她用力踢了大漢的要害一腳。

  大漢立即倒地哀號。

  「什麼事?」其他的人趕來支援,見同伴被打倒在地,想也不想就一棍揮下,把夏以北擊昏。

  許嬌蘭看了嚇個半死,又不敢喊出聲,只能著急地搖頭。

  「拿鐵鏈綁著她,真是,連個女人也看不牢。」綁匪中的老大下令,立即有人拿來一條鐵鏈,把夏以北綁得動也不能動。

  門重新關上,許嬌蘭努力地爬到夏以北身旁。

  「以北,夏以北,你醒醒!」她焦急地喊著。

  夏以北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一棍要是把她打死,她會內疚一輩子的。以北,你千萬要撐下去啊!


  此時,忙著和警方布線的夏以中,忽然一陣心悸。

  他撫著胸口,害怕夏以北有事。

  「這錢誰要去送?」警官問著許委員。

  「我去。」夏以中自願地道。

  「媽,你放心,我會保護自己的。」最主要的是,他要確認以北沒事。

  於是,一群人便朝海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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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0:44:3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轉眼間,六點已到。

  「臭丫頭,你父親呢?」四個大漢擠進來,輪流質問。

  夏以北還未醒,許嬌蘭則是怕到無法說話。

  「既然你父親沒來,我們兄弟就拿你來發泄。」四名大漢不懷好意地相視而笑,早就想染指夏以北了。

  「你們不要動她,我才是許嬌蘭,我爸一定會來的。」許嬌蘭衝動之餘,把自己的身分招了出來,不希望夏以北的清白被他們給毀了。

  「哦,你想保她,放心,等我們忙完就輪到你了。」

  這年頭很難遇到又辣又美的女孩,於是他們把夏以北扛到另一間房裏。

  糟糕!怎麼還沒有人來救她們?以北就要被……

  「小妮子,我來陪你。」一名大漢不想和其他三個搶,把目標鎖定許嬌蘭。

  「不要,你不要過來!」她驚恐地張大眼。

  「待會兒你就會很開心了。」

  夏以中破門而入,看到的就是許嬌蘭被一名大漢壓住的情景。

  他拿起門旁的重槌,朝大漢砸去,大漢應聲而倒。

  「你沒事吧?」他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學長!他們把以北帶到左邊的房間去了,快去救她。」許嬌蘭著急地道。

  夏以中一聽,心神俱裂。他的以北,不──

 

  被放到一個冰冷的地方,夏以北的意識逐漸清醒,一張開眼,只見身旁圍著三名大漢。

  「你們想幹嘛?」她拼命掙扎,卻無法移動分毫。

  「小美人,大爺來伺候你了。」

  「住手!」夏以北大喊,卻阻止不了大漢的魔爪往她身上襲來。

  夏以中旋風似的衝到隔壁,果然看到三名大漢意圖對夏以北不軌,二話不說,他大腳一抬,就把居中的大漢踹到旁邊爬不起來,再一手各給另外兩名大漢一記重擊,打得他們痛得彎下了腰。

  看到夏以北衣衫不整的模樣,夏以中連忙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著她。

  接著,他要好好教訓這三個歹徒,敢碰他的女人,他們真是不想活了!

  霎時,哀號聲不絕於耳,夏以中確定他們至少斷了五根肋骨後才歇手。

  「以北、以北。」他趕到夏以北身邊,為她解開鐵鏈。

  「以中……」夏以北羞怒交加地昏了過去。

  夏以中抱起她,將她護在懷裏,用外套把她包得密不透風,轉身往外走。

  警察在他解決歹徒後,才一舉攻堅。

  「爸。」被救出來的許嬌蘭害怕地衝向許委員。

  夏以中則是坐上救護車,送夏以北去醫院。

  

  到達醫院後,醫生幫夏以北做全身檢查,夏以中確定她沒事,才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並留在醫院陪她.

  昏迷了三小時的夏以北,被一陣痛感喚醒。

  「以北,你醒了。」待在她身旁的夏以中,立即關心地握住她的手。

  「好痛……」夏以北已經很能忍痛了,但她卻覺得身上無一處不疼。

  「醫生說你肩上的傷太重,恐怕會瘀青一段時間。」那些該死的混蛋,他應該多送兩腳給他們才對。

  「以中……」夏以北咬著唇。她還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他了呢,直到遇到危險,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想他。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夏以中將她摟在懷裏,恨不得能替她痛。

  夏以北偎在他的懷裏,汲取他今人安心的氣息。

  「我有沒有……」夏以北忽然想到那件可怕的事,不禁拉緊衣領,惶恐不已。

  「放心,你是我的老婆,我怎麼可能讓別人佔你的便宜,我替你教訓了他們,足夠讓他們躺在醫院半年了。」他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聞言,她終於放心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

  「夏先生,警察局的人說要來做筆錄。」雖然看出他的不悅,但護士小姐卻不能不理會警方。

  「晚幾天不行嗎?」以北才剛醒耶!

  「抱歉,夏先生,請問那三個歹徒是你打傷的嗎?」一名警察走進病房。

  「廢話。」

  「夏先生的功夫真好,我只是來告訴你,歹徒全部都被繩之於法,而且要在醫院休養半年才能出庭,謝謝夏先生的合作,那夏小姐沒事吧?」

  「她沒事。」夏以中沒好氣地道。

  「許委員說很感謝夏小姐保護他的女兒,夏小姐的醫藥費他會負責。」警察傳完話,便告辭了。

  「你真的把那些大漢全給打傷了。」夏以北驚訝地看著他。她光是對付一個就有點困難了,沒想到他竟然有辦法打三個。

  「小事一樁,誰教他們敢對你動手。」

  「我真是小看了你。」這男人的功夫在她之上呢!難怪他一點也不怕摔、不怕痛。

  「如何,夠格當你的丈夫了嗎?」

  「我是傷者耶!你怎麼能問這種復雜的問題?」談及這個問題,夏以北立刻又成了小鴕鳥。

  復雜?會嗎?她只要回答是與不是就好了,有那麼難嗎?不然也看在他貢獻力氣的份上,給個安慰獎嘛!

  「被你打敗了。」他握握她小巧的鼻子。

  「謝謝你來救我。」

  「傻瓜,我不來救你,哪有機會求得你的原諒。」他說得十分委屈。

  「喔,那我就一定得原諒你了,是不?」

  「也不是一定啦!不過如果你願意當然更好。」

  「好吧!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就原諒你吧。」看她多寬宏大量。

  「不如,順便嫁給我吧。」他乘機想要更進一步。

  「太過分了!這樣就想拐我。」

  「古人有言,救命之恩,女子不是要以身相許的嗎?」他用古書來提醒她。

  「是啊,可惜我不是古人。」

  「不鬧你了,趕快休息,想吃什麼?我去買給你吃。」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她的身體。

  「不要,我不餓。」她不想他離開。

  「你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身體會搞壞的,樓下有餐廳,很方便。」

  「我要吃披薩。」她想了個不用他親自跑一趟的餐點。

  「披薩!」有病人住院吃這麼好的嗎?

  「人家不管啦!」她對著他撒嬌。

  「真是怕了你,乖乖等著,我去叫。」夏以中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叫披薩。

  

  在夏以中的細心照顧下,醫院破例讓更以北提早出院。

  夏以中開車送夏以北回住處,因為她躺太久,腳還不能出力,他便一把抱起她,直接進門。

  「如果下次,你能穿著白紗讓我這樣抱進門多好。」

  夏以北的手攀著他的脖子,害羞地將臉埋入他懷中。

  這幾日他逮著機會就對她說類似求婚的話,拒絕久了,連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夏以中直接把她抱入房間,將她放在床上,並用軟墊讓她靠著背。

  「你要留在這裏嗎?」夏以北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問。

  「當然,我放心不下你。」

  「那你的工作怎麼辦?」已經開學了不是嗎?

  「我去那裏教書是為了你,既然你都辭職了,我還留在那裏作啥?」

  「那豈不是我害你沒工作。」

  「我怎麼會沒工作,只要有電腦,我就可以做事。」他指指她桌上的電腦。

  「電腦?」

  「我忘了告訴你,我是程式設計師,就算我不工作,也還有一家公司可以養我,不會餓著你的。」

  「誰在問你這個。」自從經歷上次的事後,夏以北對夏以中說話便不會再大呼小叫,也不會用冷淡的態度對他。

  「我去幫你把東西搬進來,啊!我都忘了泡蜜茶給你喝了。」說完,夏以中先端了一杯蜜茶給她,才出門搬東西。

  這樣體貼的男人,教她不嫁都不行。

  夏以北喝著蜜茶,看他忙進忙出的,心裏眼裏都甜絲絲的,她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如此厚愛她的男人?

  「別忙了,你休息一下。」

  「你無聊是不是,我已經把客廳整理乾凈了,我抱你到沙發坐。」夏以中輕易地抱起她。

  「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

  「你為什麼愛我?」她沒女人昧,又老是橫衝直撞的,還時常粗魯地把他摔在地上,他到底為什麼愛她呢?

  「愛就愛了,哪有為什么,你的一舉一動在在吸引著我,讓我怎麼也無法將目光從你身上移開。」

  「你們男人不是都比較喜歡纖弱的女孩嗎?我常常害你受傷耶!」

  「你忘了一句話,打是情、罵是愛,我已不得你多打我幾下,說不定你早就愛上我了,是不是?」

  「少胡說,我哪有!」她否認,卻紅了一張臉。

  「好啦,我不會追究你愛了我多久,反正我下羋生就是你的人羅!」

  「你好惡心喔!」

  「你就別再嫌棄我,趕快嫁給我吧。」

  「明天再告訴你答案,現在我想洗澡。」

  「我抱你去浴室,還是我陪你洗?」

  「我可不想長針眼,不跟你鬥嘴了。」

  夏以中為她準備好熱水和浴巾,才打開電腦處理公司的事。

  等夏以北洗完澡,他把她抱上床,換他進浴室洗去一身疲憊。

  吃完晚餐後,他忙著公事,夏以北已沉沉入睡。

  移動滑鼠,公司這一季的營業額還不錯,看來他要發多一點年終獎金,好犒賞辛苦的員工。

  「不要……不要過來。」夏以北又開始說夢話了。

  夏以中急忙坐到她身旁。

  從救出她那天起,她每天都做惡夢,這也是他舍不得丟下她一個人的原因。

  「走開!」夏以北的雙手在空中揮舞,像是想趕走什麼似的。

  「以北,醒醒,你做惡夢了。」夏以中搖著她,想將她從惡夢中喚醒。

  「嗯……以中,我又夢到了。」夏以北醒來後連忙偎入他懷中。

  「別怕,有我在。」他安撫地拍拍她。

  「以中。」她酈喚著他的名。

  「怎麼會嚇成這樣?明天我再幫你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躺在醫院一年下不了床。」

  咬咬唇,夏以北決定要讓夏以中為自己驅走恐懼。

  「你陪我。」

  「我不是已經在這裏了嗎?」他如陽光般的笑臉輕易地為她趕走黑暗.

  「我要你陪我……睡。」最後一個字,她說得很小聲。

  「以北,你真的願意?」她的話無疑是劑強心針,也等於是答應他的求婚。

  「你幫我把不好的記憶除去。」每當她閉上眼,就會感覺到那日的惡心,她甚至害怕睡覺。

  「你不準後悔。」夏以中知道她的性子,如果不是已經接受他,她是不會提出這種要求的,所以他絕不是「趁人之危」

  夏以北搖搖頭。

  夜裏,屬於他們倆的熱情正要開始。

  
  夏以中比夏以北早醒來,在她頰邊輕吻一下,便下床為她準備早餐。

  過了不久,夏以北翻了個身,失去身邊的溫暖,使她不安地醒過來。

  以中呢?他跑哪兒去了?

  夏以北坐起身,眨眨眼,四處尋找夏以中的身影,但一室的孤寂又朝她襲來。

  她不是害怕孤獨,只是沒有他在身邊,一股空虛感無端地涌起。她屈起膝,將臉擱在膝蓋上,出神地直瞪著一刖方。

  夏以中迅速地料理好早餐,一進房就看到這令他不舍的一幕。

  「以北。」他趕緊出聲。

  「以中!」見到他,夏以北所有的不安和寂寞全部一掃而空,撲進他的懷裏。

  「怎麼不睡了呢?」早知道她會這麼快醒來,他一定會等她。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你說什麼傻話,我長得像混蛋嗎?」他將餐盤遞給她。

  夏以北抿著唇,不回答。

  「說啊,你覺得我像會把心愛女人丟下的混蛋嗎?」。

  夏以北瞄瞄他微青的俊臉,噗哧一笑。

  「好啊,你敢笑我!」夏以中拿走她手中的早餐。

  「那不是要給我吃的嗎?」他怎麼又搶回去了?

  「等你先把我喂飽再說。」

  「人家肚子餓嘛!」她可憐兮兮地博取同情。

  「該給個獎勵吧。」他暗示地道。

  夏以北大力地在他臉上用力一親。

  「你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撒嬌了?」偏偏他就是愛死了她的嬌態。

  捏著她秀氣的下巴,夏以中的唇結結實實地印上她的。

  夏以北的手攀上他的脖子,薄薄的被單滑下,纖弱的身軀貼在他的胸膛上,喚醒夏以中全身的細胞。

  

  經過激烈的運動,夏以北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而且是在夏以中的懷裏醒的,當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就接收到他滿滿的愛意,她立即翻身趴在他身上眨了眨眼。

  她可愛的模樣讓夏以中決定以後都要看著她醒過來,不讓她獨自迎接每一天。

  「滿意嗎?心愛的。」

  「尚可接受。」她才不會給他太好的評價,免得以後他太臭屁。

  「你的意思是有待加強羅!」原來他的以北不滿意呀。

  「馬馬虎虎啦!」

  「你可真會挑。」

  「不挑哪輪得到你。」她得意地道。

  「身體還好嗎?」笑鬧過後,他不忘關心她。

  夏以北臉蛋微紅,不知該怎麼回答。

  「以中,我問你喔!」她的手在他胸前畫圈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夏以中頓時氣息不穩。

  「問吧。」他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剛才問的事。

  「你說你愛了我很久,那你有沒有經驗呢?」

  呃!夏以中錯愕地看著她。

  「到底有沒有嘛?」她追問。

  「你猜呢?」他才不會笨得直接回答她。

  「你不說就是有羅!」

  「沒有證據,少誣賴我。」

  「我不管,你一定有偷過腥。」夏以北不平地抓起被單。咦,怎麼軟軟熱熱的?

  「哦,以北!你抓錯地方了。」夏以中帶點痛苦的呻吟逸出口。

  糟糕,她該不會抓到他的……

  「哇,你的東西幹嘛亂放!」夏以北嚇得跳離他身上。

  怪他!她起的火就要負責滅,他絕對不會讓她畏罪潛逃。

  一個翻身,夏以中把她壓在身下。

  「你幹嘛?」別又來了,她快累斃了啦!

  「你不是很好奇?」

  「啥?」

  「處男啊!」他提醒她。

  「你真的是?」她的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就是!」人家他可是純情美少男,為了她,把最補的都留下來了。

  「騙人!」她輒槌他的肩,不相信他的話。

  不相信?好,他就做到她相信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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