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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玥]誘惑妹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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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2:12:0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誘惑妹子>子玥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撿到自己的“影子”時,就註定她會是自己的伴侶,
可是危機四伏的身周,確不是她成長的佳地……
辭別親愛的“哥哥”,她獨自回到故鄉找尋自己的仇人,
她知道每當自己有危險,哥哥就會來到自己的面前,
可是這一次……她還等得到心愛的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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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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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2:12: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八年前臺灣

    藍仲昊隨祖父返台暫居已一年,今天是他圉在臺灣的最後一天,明天一早便要搭機返美定居,臺灣將只是記憶中的祖國。

    他年紀雖小,但已足夠明瞭祖父的身分所代表的危險及責任,明白要懷疑所有不常的人、事、物,否則迭命的就是自己,但是今晚不知怎的,他卻獨自走至漆黑的餐廳後巷中,那裏髒亂狹小且黑暗。

    藍仲昊漠然地望著發出惡臭的垃圾桶後方,靜靜地佇立良久,直到保鏢出現。

    “少爺?”

    “把她給我。”他指向垃圾桶。

    保鏢沒有懷疑地走至陰影處,掩不住訝異地抱起一個娃兒,似乎正熟睡著,口水沿著嘴角流下。

    藍仲昊接過那小小的身軀,凝望小娃兒甜甜的睡臉一會兒,忽地伸手拉開衣襟,取出一個小布包,倒出裏頭一個雅致設計的水晶項飾及一張紙片,紙片上寫著小娃兒的出生年月日及姓名。

    “少爺?”保鏢不知他有何打算,將娃兒送去育幼院嗎?

    “惟迪,告訴祖父,我明天不跟他一起回美國了。”

    “啊?”保鏢惟迪瞪眼張口。

    藍仲吳輕搖了下熟睡中的娃兒,輕扯嘴角露出個笑意,“我要留下,直到找出這娃娃的父母。”

    不管隨身保鏢的勸告,藍仲吳逢自回到飯店,不等祖父了。他喜歡這小女娃,決定照顧她,傾盡所有。

    藍霆鈞並沒有費心去理孫子,他一向知道孫子的固執和自己有得拼,只留下一句話,要他如果一年內沒我到嬰孩的父母,便即刻到美國去。

    不過藍霆鈞並沒有等待太久,因為一星期後藍仲昊便查出娃兒的父母因公司被奪雙雙自殺,只留下惟一命脈。

    888

    今天夏依影從研究所畢業,但她其實不想這麼早離開學校,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離開學校後能做什麼,待在家裏當米蟲嗎?

    “嘿,開心點,不然喬斯會以為你是捨不得離開他。”比夏依影大了幾歲,卻與她一同畢業的蔽莉說道。

    “讓他去誤會,我才不在乎。”她的心情真的不好。

    “我在乎,我可不想聽他一長篇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謬論。”蔽莉努力使她的情緒好轉。

    她真的不知道這個中國小姑娘在憂愁些什麼,年紀輕輕便從美國首屈一指的研究所畢業,不像她,她家裏共有四個兄弟姊妹,除她之外的三個,個個是年輕有為。老大十二歲便拿到哲學博士,目前已有三個博士學位;老二八歲便上大學;老四目前已是大學教授,只有她這個老三最“按部就班”,如今二十好幾才混了個碩士。

    薇莉天性樂觀,認為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父母也繳了稅,不把義務教育念完實在浪費。

    夏依影勉強回該莉一個笑容,注意到今天沒有人來接她,不禁有些訝異。

    薇莉也順著夏依影的目光望去,意外今天竟沒有“名車大展”,來學校接夏依影的車子幾乎天天翻新,若不是太瞭解夏依影,她會以為夏依影天天換男朋友。

    “那些護花使者蹺班啦?回去記得扣薪水。”後來薇莉才知道是夏依影的大哥不放心夏依影的安全,雇用護衛接送她上下學。

    “大概有什麼事吧?”夏依影不甚在意。

    她在意的是大哥,今天不但是她的畢業典禮,而且是她的生日,可是大哥好像忘了。

    忽地,一大束香水百合迎上她面門,使她吃了滿嘴花粉,可想而知臉也成了個大花臉。

    來人拿開花束,“依影。”

    夏依影正忙著咳嗽,一時沒有注意來人的嗓音。

    “喬斯?咳咳!下次別玩這種遊戲。”

    薇莉拉拉好友的衣服,雙眼癡迷地盯著來人。“不是喬斯。”是個酷哥。

    “不是?”依影抹淨臉後瞧向來人,“阿昊!”

    “你們認識?”薇莉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

    夏依影投入他敞開的雙臂中;掩不住喜悅地抱著他。“你來了?我以為你忘了呢!”

    “我怎麼會忘記小影兒的生日?”藍仲吳寵溺地捏捏她的鼻頭。

    夏依影放開他,轉身為好友介紹。“他是阿昊,我的大哥;阿昊,這是我的朋友,叫做薇莉。”

    “你好。”藍仲昊伸出手,簡潔地與她一握。

    “你好……”薇莉從沒見過美得這麼陽剛的男人,拉過夏依影到一旁耳語,“你從沒說過你大哥這麼帥!

    打個商量,我們的大哥交換一下。”她一直以為中國人長得都差不多,今日一見才知道差多了!

    藍仲昊的臉孔及五官好似天神一刀一刀精必雕琢之下的藝術品,真該擺進美術館去供人瞻仰俊容,更別提那一頭連女人都嫉妒的墨亮黑髮了。身材嘛……看得出精瘦結實,不是四肢發達型,飛揚猖狂的氣質更是令她著迷。

    夏依影苦笑了下,很清楚薇莉在想什麼,只不過自己恐怕得潑她一盆冷水了。

    “薇莉,相信我,等我一消失在你們面前,你絕對會打消主意。”

    “為什麼?‘像他這麼好的男人,即使一百萬我都不換。”

    “相信我,有太多前例可循了,而我不希望嚇到你。”夏依影無奈地說,卻也明白薇莉不會聽的。

    果然,夏依影只好做個小小的試驗,她假意把東西忘在校舍裏,要求藍仲吳在這裏等她。

    十分鐘後,夏依影只打算離開五分鐘,但遇上喬斯這個牛皮糖——她回來,意料中的見薇莉如遇救星地朝她奔來。

    “太可怕了,我不堅持交換大哥了。”薇莉籲口氣。依影走後,藍仲昊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氣質一變,令人打從心底害怕他冷冽如鋒刃的氣,瞬時明白,這個男人不屬於她的世界。

    “你知道你大哥是誰嗎?”薇莉擔心地望向她認為單純如雪的好友。

    夏依影點點頭,“我先走了,再見,薇莉。”

    她奔向等候她的藍仲昊,抱過他手中那遮去她半邊身子的香水百合。“阿昊。”她粲然一笑。

    “今天是你十九歲生日,想要什麼?”藍仲昊自然地接過她的肩包。

    “往臺灣的機票。”夏依影的眼裏閃過某種憤恨。

    大部分時候,她是不解世事的單純天使,那不是偽裝,是她一部分的本性,但“恨意”則是後天的,別人加諸在她身上的,她無法遺忘,只得接受。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藍仲昊不想把小影兒變成溫室裏的花朵。

    “可以。”她沒有遲疑。

    “那你就去吧!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

    雖然藍仲昊很想和她一起去臺灣,但第二次“綠冰行動”開始了,他分不開身,必須協助各組織將損失降至最小,而且還得讓美國緝毒局及另外九國以為他們剿到賊窩了,麻煩!

    那些人真的很不死心,第一次“綠冰行動”摧毀了七個黑手黨的主要洗錢網,還逮捕了一百六十七人,雖然對他們他們只是九牛之一毛,但也是一筆大數目,夠那些緝毒局走狗高興了,怎知事隔六年又來一次。勞師動眾!讓藍仲昊其想撇下他們,自個兒去一邊涼快去。

    “阿昊。”夏依影因環住藍仲昊的手臂。

    “嗯?”

    “別太累了,我等你來找我哦!”夏依影偎著他,“你會不會笑我長不大?”

    “不會,我希望你永遠依賴我。”但藍仲昊清楚地知道,這個他撿到的小影兒永遠不會是菟絲花。

    惟迪覷一眼冷著臉不耐聆聽俄羅斯代表一堆明褒暗諷、毫無重點的“前言”的少爺,事實上,惟迪想為俄羅斯人找一個牧師,為他做生前最後的彌撒。

    藍仲昊不掩飾他的不耐,無禮地起身離席。這種會議根本是浪費時間、精力!

    正說得滔滔不絕的俄羅斯代表倏然住口,似乎不敢相倍藍仲昊竟這麼不能他顏面,他可是代表俄羅斯的人!

    狂妄!總有一天俄羅斯會把“藍影”剿除殆盡!

    888

    臺灣

    夏依影走出機場大廳,左右張望一下,不見來接機的人,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前頭這麼多車,哪輛是來接她的車。

    突然一輛車及車旁的人引起她的注意,那三個人看來就像是混黑社會的,黑墨鏡、黑西裝、黑皮鞋,應該是他們吧?想著,夏依影就往他們走去,而他們也朝她正來,且越過她。

    啊?夏依影錯愕地回頭,見那三個大漢迎上一個妖媚冶豔的成熟美女。是了,大概是來接大哥的情婦吧?

    背著自己的小包包,夏依影又等了半個小時,可還是不見人來。

    一個運匠對她笑出一口黃牙,“小姐,搭車啊?”

    夏依影歪著頭打量運匠一會兒,操著生澀的台語回答他,“是。

    運匠笑了笑,“從國外回來的對不對?說國語就可以了啦!”他打開後車門,“要去哪里?”

    夏依影坐進去,“臺北的飯店。”

    “哪間?”他發動車子。

    “交通比較方便的……品質比較好的。”

    “來來好不好?”

    “好。”她根本沒聽過。“司機先生,你知不知道唐古企業?”

    “聽過啦,專門賺黑心錢的,聽說跟黑道有往來。

    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麼?’”“沒什麼。謝謝。”夏依影笑著轉移了話題,“我好多年沒來臺灣了,現在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呢!”

    “現在哦……”。

    何泛期按上頭的命令來接機,當然不可能有照片,他們只有由片段資料來推斷該名女子的長相。

    首先,該女子是重要的神秘人物,是“年輕女子”,推斷的二十四至三十五歲,外貌應該不會太離譜……哈!應該就是她了。

    何泛期帶兩名手下迎上前去,“夏小姐嗎?”

    “我是。”

    太好了。何泛期馬上不由分說帶她上車,“我們老大已經等你很久了,夏小姐。”

    “你們幹什麼?要帶我到哪里去?”

    “我們是來接你的,我們是鍾家的人。”

    “我不認識什麼鍾家的人,讓我下車!”

    何泛期傻眼了,“你不是夏依影小姐?”

    女子不悅道:“我叫夏芳雯。神經病!”

    原來是弄錯人了,可是夏依影呢?照上頭重視的程度推論,他可能得小心自己這顆項上人頭了。何泛期背脊發涼,一手不自禁摸摸自己的脖子。

    夏依影小姐啊!你在哪里?

    還好她有一堆金融卡及信用卡,生活暫時不成問題,相信阿昊很快會找到她。原本她還擔心這些信用卡會不會是偽造的,因為阿昊一給就是十幾張哪!還好不是,不然她現在就到臺灣的警察局參觀了。

    夏依影走到窗前,眼眸半垂望著對面的唐古企業大樓,思索著該如何進人唐古企業。她就怕唐古企業是個完全正派的公司,既然不是,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要弄垮這種公司很簡單,要使他身敗名裂更容易……

    夏依影轉身走至梳粧檯前,望著鏡中反射的人影,明眸皓齒、黛眉櫻唇,及膝的長髮襯得她愈顯嬌弱……

    阿昊總愛取笑她表裏不一。

    當年若不是阿昊救了她,現在她會淪落何方?阿昊並不隱瞞她事實,他照顧她、教她、愛她,是她的父母、兄長及朋友……

    對著鏡中人露出一個笑容,夏依影樂觀地決定“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向來不作事前規劃,太麻煩也不夠實際,人生事事有意外,沒有一定,何必多此一舉?

    晤,明天去看看爸媽吧!阿昊說他給爸媽找了一個好風水,風光明媚,相信爸媽住得很舒服。

    至於唐古企業?就再給他一點苟延殘喘的時間吧!

    888

    愛琴海

    藍仲昊非常不悅,脾氣陰保持在陰晴雨狀態。

    “老頭子,你大老遠把我從美國叫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愛琴海上正疽秋高氣爽,無數島嶼散佈如愛琴海上的珍珠,要取得其中一顆最璀璨迷人的珍珠,並非難得。

    “藍影”即擁有這座世外桃源的所有權,外人非請勿近,一個不小心還可能被武裝的直升機追擊,或是突然冒出一艘武裝驅逐艦——這是退休後的老人無聊之余的小興趣。

    白浪追逐著沙灘,遠空中點綴數朵白雲、幾隻飛鳥,島上的樹林中隱約可見一棟別墅,距沙灘不遠則有一棟小木屋。

    藍霆鈞躺在沙灘傘下的躺椅上,對孫子夾風帶雨的不滿置若罔聞。

    他這個孫子頗有乃祖之風,若是三年前的他會點頭讚揚,如今他只想重新教育藍仲昊,教他一點人生樂趣。

    “仲昊,整天在美國黑街殺來砍去,很容易失去人性中光輝的一面,偶爾來島上小住一段,有助洗滌心靈的黑暗……”

    “長話短說。”藍仲昊不領他的情。

    藍仲昊表情已恢復慣有的漠然,墨黑的瞳仁一如往常掩蓋他所有的心緒,木然地望著藍霆鈞。

    藍霆鈞最怕孫子這種表情,清了清喉嚨揚聲叫道:

    “拉弗!”

    一個滿頭銀髮梳得一絲不苟,唇上蓄了兩彎鬍子的英國人應聲出現,一身熨得堅挺的西裝,看不出他從哪里出現。

    拉弗是藍仲吳特地至英國延請來的貴族管家,希望老管家表裏如一的一絲不苟個性,能夠和祖父愈老愈活躍的個性中和一下,可惜成效不著。

    拉弗手托著一個銀盤,微彎六十度送至藍仲吳面前。

    藍仲吳皺皺眉,“這是什麼?”

    相親照片。藍霆鈞可也不笨,當年一手創建“藍影”的精明幹練仍在,明白坦白說出來,那些美女絕等不到被“點召”的一天。

    “拉弗年紀也大,不要讓他老彎著腰,快接過去。”

    藍仲昊表情不變,淡掃一眼老管家。“拉弗,你老了嗎?”

    拉弗老骨頭一挺,抿嘴堅定道:“不。”

    哎,有這種子孫家門不幸。藍霆鈞沒轍地接過老管家手中的銀盤,老管家立即直身退至一旁默立。

    “小子,你的心腸好似比上次來時更硬了一些。”

    藍仲吳不答,微揚的眉洩漏了一點不耐。

    “仲昊,你今年也快三十了吧?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時你爸都三歲了,而你現在連個固定的女人都沒有。”藍霆鈞打開相簿,“這些女人都是我過去幾年在世界各地旅行時遇到的好女人,環肥燕瘦任君挑選。”

    “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其他事嗎?”藍仲昊的語音飄忽,如山岡嵐氣。

    誰會相信五年前還是一方梟霸、叱屹風雲的藍霆鈞,跺一腳地動天搖,掌管全球六分之一陸塊的“藍影”前首煩,是如今愛琴海上一座人間天堂中的老頑童。

    可以說他是看開了,大半生在不得見光的黑街中度過,老來總要饋勞自己才是享受人生。

    “小子,聽爺爺的話不會害你。”藍霆鈞重歎口氣,“未來如果有另一半扶持,你會過得比較快樂。”

    “不急。

    你不急,我急呀!小子。藍霆鈞在心中叫著。

    算啦,這小子逼不得。“對啦,依影那個娃兒呢?

    好些日子沒看到那個討人喜歡的小女娃了。”他話題一轉,落到互依影身上。“聽說小影兒去臺灣了?”他雖從那些打打殺殺、腥風血雨中途下,情報網可還是一般靈通。“你就讓小影兒單身一個去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臺灣現在治安可不像十幾年前去時那麼安定唷!”

    藍仲昊飽含怒意的一眼飆去,若不是藍霆鈞連下十二道金牌召他速來愛琴海,他現在應該在往臺灣的客機上。

    藍霆鈞不知是真不覺還是裝胡塗,逞自說道:“小影兒今年也快二十歲了吧?得快替她找個婆家。小子,你覺得‘殺手’這個人如何?”

    藍仲吳挑眉,“殺手?您老得先問過他本人。”前提是如果喚得他來島上。

    “這也是。”藍霆鈞眯眼思索一會兒,、“藍形”高階幹部裏頭還有哪些小子匹配得上依影那娃兒了‘毒蛇’那溫蛋大陰沈;‘天使’……不成,他長得比小影兒漂亮;還有……不想我還不知道咱們“藍影菁英有這麼多王老五,哎!我可有得忙了。”

    意思就是說,這些“藍影”菁英要跟逍遙自在的日子說By6一bye了。

    雖然名義上那些“藍影”菁英是藍仲昊的手下,但實際上有若家人,他基於道義上至少得先行警告他們一聲。

    藍仲昊扯動嘴唇露出個笑意,“我走了。”

    “等等啊,小子!你還沒說你中意哪個姑娘?”

    “不急。”藍仲吳示意祖父稍安勿躁,“等依影找到丈夫再說吧!”他大笑著離開這個海灘。

    抱歉了,小影兒,拿你來做拖延實在萬不得已。藍仲昊在心中暗忖。

    不一會兒,島的另一頭傳來槳葉運轉的隆隆聲。

    “拉弗,你瞧昊小子是不是愈來愈精了?”

    “是,老爺。”

    藍霆鈞突發奇想,雙眼發亮,“拉弗,你瞧昊小子和小影兒那娃兒配作一對如何?”

    拉弗一板一眼的聲音裏添了絲促狹,“天生一對,老爺。”

    “哈哈!好個天生一對!”

    藍霆鈞搓握手,喜孜孜地開始為其他“藍影”菁英訂作另一半,好似藍仲吳和互依影的事已經定了似的。

    888

    臺灣

    嗚……自從那一天沒接到人,何泛期在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還得挨兄弟們的白眼。

    “接個人都辦不妥,丟盡禦天盟的臉!”

    那些“好兄弟”根本就是放馬後炮,他在班機到達前半小時就到機場,足足等了三個小時,還是不見“夏依影”芳蹤——沒有相片啊!

    “請問,有一位夏依影小姐住在這嗎?”

    “沒有。”簡潔有力的回答。

    何泛期垂頭喪氣地走出不曉得第N間的飯店。他堂堂一個禦天盟的幹部,竟被當做小弟使喚!嗚……一失眼成千古恨啊。

    他來到一間其貌不揚的旅舍前,不敢再自以為是認走“夏依影”一定住在星級大飯店.只有一間間做地毯式詢問,累死他了。

    當何泛期正要進旅合時,一名供使喚的小弟喚住了他。

    “幫主找你。”

    不會是決定把他抓去灌水泥沉海了吧?懷著忐忑的心,何泛期回到禦天盟,一眼就看到一個英俊貴氣的男人陰惻惻地望著自己,不覺打個顫。室溫好像下降了點?

    “就是你去接依影的?”藍仲昊的眼神似乎要殺了他,而不是詢問而已。

    何泛期背脊竄上一股深沉的寒意,他只是漏接,個女人,沒犯下什麼殺身大罪吧?

    藍仲昊瞥向鍾家主事,也是禦天盟的領導者,鍾凱,後者避開他的目光。

    “三天內找出夏小姐。”鍾凱朝何泛期命令道。

    “一天。”藍仲昊開口。

    “一天?”何泛期失聲叫道,不如直接砍了他算了。

    只消一眼,何泛期吞下所有異議,這個男人是誰?

    眼神比鍾凱這個五十多歲的老江湖還令人瞻寒。

    藍仲昊走後,何泛期極無規矩地癱在椅上一一他沒當著藍仲昊的面軟下腳算有勇氣了。

    “老大,那個人是誰?臺灣道上沒見過這號人物。”

    鍾凱自己也輕籲了口氣,藍仲昊無形中予人極大壓迫感,令人幾乎要喘不過氣,自己也差點在下屬面前失態。

    他橫了何泛期一眼,“藍先生不混臺灣,他混美國道上。”語氣裏可嗅出他對藍仲吳的尊崇。

    何泛期更好奇了,難得有讓大哥尊敬的人。

    “藍先生是‘科薩•諾斯特拉’的人嗎?”當今美國黑道數得出名的,第一非“科薩•諾斯特拉”家族莫屬。

    “禦天盟”可不是只會賣弄蠻力及暴力的普通流氓組織,現今黑道也講求智慧與企業管理,也圖進軍國際,惟有如此才能跟上時代潮流,不被社會淘汰唾棄。

    耍弄暴力是最下級的混混之流!

    放眼國際,進軍世界,就某一方面來說不也響應李總統的務實外交?

    如今全球大部分叫得出名字的幫派均隸屬六大組織,他們控制了世界非法交易,僅軍火、販毒之收入即占一年全球流動資金的四分之一以上,若彙集這些資金,成立的公司將壟斷世界經濟。

    按國家幫派、活動區域略分為中國三合會、日本山口組、哥倫比亞販毒組織、美國黑幫、西西里黑手黨及從共產圖向外侵略的俄羅斯裏菁。而其中三合會為歷史最悠久的國際組織,在華人圈中相當響亮,中國城、臺灣、東南亞等地皆在其控制之下,禦天盟自也為其手足。

    但六大國際犯罪組織面對藍仲昊及其背後的組織仍得禮讓三分、退讓五分。最令鍾凱敬佩的是,藍仲昊不止是憑藉上一代留下的先業,他更能為舊組織開創更寬闊的一片天,抓準時機,只花費兩、三年的時間便到達別人要花二十年,甚至一百年才能達到的境界。

    雖然其與共產帝國的崩潰、西歐內部防線的逐漸撤除有莫大關聯,但藍仲昊的遠見卻是主要關鍵。

    總之,鍾凱十分佩服這個後生小輩,也不吝予以讚美。

    “不是。總之記著,藍先生不是我們能得罪的人。”見大哥如此慎重的口氣,何泛期也受教地點頭。

    “快去找出夏小姐吧!別忘了你的期限。”鍾凱給予他隨意調動手下的權力。

    畢竟何泛期可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得力手下,他也不想失去他。

    臺灣的車子好多哦!

    過了幾天鄉間生活,再返城市頓覺繁鬧喧囂。

    夏依影拿著履歷表進入唐古企業大樓,笑盈盈地朝接待小姐問道:“請問你們是不是登報徵求職員?”

    “是的……”接待小姐看夏依影的外表似乎不符標準,遲疑地開口,“但我們需要大專以上的人才……”

    “我是呀!”夏依影很習慣別人的誤解,在臺灣得到的注目似乎比在美國多。“你瞧,我有帶畢業證書。”還好她有先見之明,翻出了大學畢業證書帶著,不然現在就被打了回票。

    接待小姐訝異地接過那張英文證書,驚異地注視著手上有著名校名號的證書,似乎想找出這張證書的破綻——如果有的話。

    夏依影並不介意她無禮的舉動,遞出履歷表。“我一什麼時候能來面試?”

    “呃,我們會再通知你。”

    “這樣……”也好,到時再請飯店櫃檯代為轉達。

    “謝謝”夏依影背著肩包轉身走出唐古企業,她自信一定進得了唐古企業,並不單是因為她的突出,而是“唐古”現任總經理——張順水。

    據聞,張順水為“唐古”總經理•唐元生所招費的女婿.性好漁色,為人奸詐狡猾,翁婿倆一個模樣。自然而然的,唐元生的女兒唐淑娟也好不到哪去,枉費她的好名字——既不嫻淑也非一個美蟬娟,而是出名的悍婦。

    夏依影並非蓄意使用“美人計”,只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如果張順水是個正人君子便罷,她也會饒他一個全屍,若不是……哼!

    當年唐元生坑害她的父母、覬覦她的母親時,若能心存一念之仁,不予趕盡殺絕,不留後路,她夏家豈會家毀人亡?

    望著這棟巍峨的辦公大樓,夏依影在心裏發誓,一定使它重新掛上夏家的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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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夏依影收拾好行李——說是行李,也只是一個小背包十一退了房間,來到她前天租下的小套房。

    十坪大的空間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讀有的一樣也不少,作為臨時住所算得上舒適。飯店雖然舒適,但她也不能一直住在那兒呀!

    門外有人敲門,夏依影想是房東太太,便開了門,但是站在門外的卻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比她略高,眼神令她很不自在;頭髮染成亂七八糟的顏色,穿著……應該說要尊重他人的品味,她不好作批評。

    “你是夏依影?”陌生人輕挑地開口。

    “是的。”夏依影本著“微笑是國際語言”的原則,對眼前明顯是小混混的男子一笑。

    不得不令人懷疑,夏依影的生活常識可能是零,畢竟普通一個小房東是不會收倍用卡及金融卡的,太麻煩。

    “我媽反悔了,叫我來收,你沒有旅行支票嗎?”他知道夏依影是從國外來的。

    “是嗎?”夏依影比普正建的智商高多了,不上當。

    “當然是真的,你可以打電話問我媽。”

    “抱歉,我想過了,房租等過幾天再給你。”夏依影作勢要關上門。

    曾正建忙用一隻手臂伸進門縫,“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給我,我進去找。

    夏依影毫不留情地用力壓上門板,曾正建嚎叫一聲,“啊!快拉開門!我的手——”

    斷掉算了。夏依影發狠地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上,對曾正建如殺豬般的刺耳慘叫充耳不聞。

    “夏依影,我命令你開們——啊!我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啊!”

    “不是你,是你媽。”

    夏依影估量一下時間,該住手了,想這人也沒那個臉向房東太太告狀才是。

    一感覺到夏依影的放鬆,普正建立刻抽手,捧著受創欲斷的手臂,扭曲著一張男子嘿嘿地回她一個有點噁心的笑容。“我是你的鄰居,住在你對面,是房東的兒子。

    對面是他的房間沒錯,不過他是十秒前才決定搬回來住。

    夏依影苦下臉,開始考慮是否該另外找一間套房,並且要打聽該房東有沒有一個匪類的兒子。

    “有什麼事嗎?”

    “沒事不能過來嗎?這裏也是我家的一部分,我愛來便來。”普正建的眼光不住在夏依影的胸脯及臉蛋間來回巡梭。

    他的眼光讓夏依影渾身不自在,好像自己身上一絲不掛似的。

    她忍不住開口,“沒事的話,我想休息了。”她不信他聽不出她話裏的逐客之意。

    夏依影高估曾正建的智商了,他的腦容量只有猴子那麼一點大,而且臉皮顯然比大象還厚。

    “聽我媽說你拿了一堆金融卡、信用卡給她挑?”他的眼中不只浮現淫欲,更有著貪婪。

    “可是房東太太沒有收。”

    “你……哦!”

    夏依影睨著蜷在地上的曾正建,甜美的臉蛋上再也不見笑意。

    “以後再敢像今天這樣,我會真的要了你的手臂。”哼,也不去打聽一下她的來歷。

    曾正建將這筆帳記在心裏了,忿忿離去,回到兩條街外的家。

    “哎唷,阿蓮你是怎麼了?”普母一轉頭就看到兒子蹣跚著步伐進來,捧著一隻手臂。“你又跟別人打架了?叫你不要成天在外頭惹事生非,你……”

    “好了啦!”曾正建不悅地抬腳踢桌,橫眉豎眼飆向自己的母親,“我才回來一次你就羅哩羅唆,以後我還是少回來好,免得惹你不高興。”

    曾母歎了口氣,“你到底是怎麼了?”她心疼地探看兒子的手臂。

    “你找的好房客!

    “房客?你是說夏……我千交代萬交代你不要去招惹人家,你還去!”她怒道。

    “我沒怎樣啦!”普正建毫無侮意地大吼回去。

    曾母皺起眉頭,憂心地看著自己這個不成材的兒子。“夏小姐能一次拿出十多張金融卡、信用卡,來頭想必不小,你要是胡裏胡塗惹惱人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能有什麼來頭?小丫頭一個。”普正建嗤哼8。

    “話不能這麼說,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流氓也不是每一個都像你這副德行。”

    癩痢頭的兒子是自己的好,就算再不成材依舊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她也只能慨歎自己教子無方。

    “你安心啦!”曾正建轉開電視。不再理她。

    哎!曾母無奈地轉身回廚房。

    “綠冰行動”主要是在偵查並揪出黑幫的地下洗錢網,予以痛擊。它同時聯結多國警力,以美國緝毒局為主導,在美洲及歐陸上發揮團結力量。

    由於歐陸內部國界幾乎形同虛設,黑幫分子可自由來去,行蹤飄忽,極難掌握,又各國法律雜亂不一,執行上便出現困難,所以歐陸犯罪問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儼然成為犯罪者的天堂。

    而另一個犯罪天堂在俄羅斯。蘇聯帝國有如一隻古老怪獸,在一九九一年,怪獸死亡,共產圈瓦解,同時暴露出嚴重的治安危機。

    過去,蘇聯領導人嘲笑美國一天發生六十多件謀殺案,是資本主義墮落現象的一項標記;而如今,光是俄羅斯共和國一天即逾八十件謀殺案,其中不包括其他十四個加盟共和國。

    廣大的畜蘇聯有著豐富的資源,只要有錢,連裝甲運兵車、飛彈、核子物質……等都能出口,俄羅斯政府官員與企業界、黑幫掛勾,使得任一人能以一噸二十六美元低價買人俄羅斯石油,以一噸一百四十美元轉賣酉方。

    “藍影”看准俄羅斯的混亂情勢,以“外商”名義進駐俄羅斯,一年淨利高達十億美元!

    任何進口西方食品及消費品的外商,均可光明正大取得石油或其他天然資源的出口執照,此交易不僅免稅捐、免關稅而且合法。

    “藍影”焉能不富、不強?

    雖然其他組織立即跟進,但時機已失,況且人脈亦不如“藍影”深廣,僅能撿拾零星甜頭。

    “藍影”的壯大令俄羅斯當地黑幫眼紅,但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現在的世界“實力”就是一切。

    俄羅斯人野心忒大,積極侵人西方,現在已是美國所見最殘暴、心狠手辣、令人聞風喪膽的惡徒,為了利益、權力,無所不為,在風評上自然略低“藍影”一級,連俄羅斯移民都寧願繳保護費予“藍影”,而不願讓自己祖國的人“保護”。

    面對這種情況,俄羅斯人的首領——馬特拉•古拉巴拉非常不是滋味,自此將“藍影”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只是苦無良機。

    幾天前,手下參加“綠冰行動”的因應會議,受氣而回,古拉巴拉對“藍影”更是恨之人骨。

    全世界知道俄羅斯黑幫與“藍影”彼此看不對眼,俄羅斯更是大動作不斷,小衝突頻傳,每個人都在清“藍影”會忍耐到何時,何時才會反噬俄羅斯人一口?

    “首領。”古拉巴拉的左右手費杜尼進人大廳。

    古拉巴拉心裏正鬱煩著,“有事?”

    費杜尼一笑,“有一個人想見首煩。”

    古拉巴拉眼一瞟,“誰?”

    費杜尼上前湊在古拉巴拉耳邊嘀嘀咕咕幾句,古拉巴拉聽後眉開眼笑,“快請那位先生進來,倒兩杯酒來。”

    費杜尼頷首,一彈手指,立即有一名手下帶了一位衣著光鮮的男人進來,另一個手下則退開去準備酒。

    費杜尼起身朝剛進來的貴客迎上,仿佛熟絡的老友一般握手寒暄。

    “沒想到前美國檢察總長穆迪會到俄羅斯來,更沒想到會來我我啊!”古拉巴拉坐下後開口道。

    穆迪笑容僵化,“若不是有事,我也不會到俄羅斯來。”

    他一向對俄羅斯沒有好感,畢竟美國和俄羅斯長期以來一向是敵對的關係,這種情況解除沒多久,隱約仍有比較意味。

    “喔,那麼我也不客氣了,說出你的目的吧!”古拉巴拉仍是微笑。

    穆迪頓了一下,眼中升起嚴厲的神色,他握緊手。

    “我們的目的一致,都是打倒‘藍影’。”他也爽快地道出目的。

    “然後?”

    “我可以提供你美國所主導、參與的任何行動,及‘藍影’的任何資料、名下產業,惟一條件,把‘藍影’留給我,我要他站上美國法院公開審判!”

    現在美國FBI認為對美國威脅最大的是美國黑幫——科薩•諾斯特拉,其次是三合會、日本黑道及俄羅斯,光是這三大組織的任何其一與美國兩大黑幫之一結盟,就是一件可怕的故事,何況這三大組織均與美國兩大黑幫結盟。

    而推動他們結盟的正是“藍影”!

    “藍影”的政治手腕就連聯合國也自歎弗如。“藍影”讓這些犯罪集團彼此分享資源、人員以及保護網,和平相處互惠互利。

    雖然“藍影”鮮為人知,內部情形晦暗不明,但其影響力無異淩駕於六大組織之上,光是能令五個國際赫赫有名的犯罪組織心服口服這一點,就足以令穆迪憂心忡忡。

    未來有一天,“藍影”一定會成為美國最具威脅的幫派——不,或許現在已經是了。

    然而FBI卻還未察覺這項變遷,重點仍是擺在美國黑幫及其他人侵愈急的犯罪組織,穆迪極為憂心,於是想出這個一箭雙雕的方法……

    俄羅斯“移民”在美國社會愈見猖狂,手法愈趨殘暴,將來必是一嚴重問題,現在不先剪除禍苗,將來後悔莫及。不如教兩個幫派去殺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

    “整個‘藍影’組織?”那可不成,古拉巴拉還想接收整個組織結構呢!

    “不,我只要它的領導者。”穆迪說道。

    他知道這個古拉巴拉在想什麼,但事情沒這麼容易、古拉巴拉別想順利接收“藍影”。他打聽過“藍影”的內部團結、向心力強,寧可各自回歸社會,也不會另投他主——穆迪不得不佩服“藍彤”的手腕。

    而經過這一次爭奪,俄羅斯黑幫元氣必會大傷,至少短期內不再有能力與世界其他五大組織對抗。

    “達成協議。”古拉巴拉眯著眼直笑,若無其事地吐出警告,“希望這件協議其中沒有蹊蹺,法康尼法官的事,殷鑒不遠。”

    一九九二年春天,一百磅的炸藥將法康尼法官、其夫人及三名保鋼炸得血肉橫飛,而法康尼法官生前致力於打擊黑手黨。

    “當然沒有。”

    於是,這即代表俄羅斯黑幫勾結美國中央級官員的協議在短短五分鐘內達成。

    一如夏依影所預料的,她被錄取了,職務名稱由小小職員一躍而成總經理秘書。

    這天想到自己的處境可說是前有狼、後有虎,不覺好笑。上班時得面對一個中年且孔武有力的色鬼上司,回家時得提防對面一個不人流充滿欲望的小癟三,而多年來的保護者還不知在哪個溫柔鄉鬼混。

    昨天深夜,她本能的感到危險而驚醒,竟是普正建那廝打了一把鑰匙大搖大擺地登門人室!逼得夏依影不得不拿出手槍逼退“狼”,而後一夜無眠,天一亮立刻請來鎖匠換鎖。

    多可怕!她可不想每晚抱著在睡夢中被侵犯的可能性志忍人眠,看來還是得搬家。

    她處境如此艱難,而阿吳卻仍不見影蹤,真是氣煞她了。夏依影才不覺得“綠冰行動”有何嚴重性可言。

    DEA想要就送他嘛!反正那些殘“藍影”可不缺,她曾見過“藍影”用貨櫃載運鈔票,成捆稱重或以立方碼丈量,不然誰願意去一張張數那些鈔票啊!數上一年也數不完!

    並不是說夏依影沒有道德觀,而是自小便看著這些內幕長大,能對公理正義、國家政府有什麼期待?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如果公平,就沒有律師這行業了。

    是啊,如果世界是公平的,今天便沒有“唐古企業”的出現……

    “唷,小美人怎麼皺著眉頭呢?是不是工作量太多了?”張順水無聲無息地出現。

    夏依影愣了下,“不是的。”她很快地揚起笑容,“我只是在想我的哥哥。”

    “想家了?”張順水很快地換上一副關懷的面孔,“要不要休個假回家著看?”

    就一個縱欲無度的中年男人來說,張順水保養的很好,沒有“前凸”的煩惱,身材僅是略微發福,相貌堂堂、五官端正,只有那一雙偶爾閃著邪氣的眼睛看得出這人心術不正。總體說來,他有“花”的本錢。

    “不必了,大哥說過會來找我。”

    好大方啊!她上班還不滿一個禮拜呢!

    張順水滿意地欣賞著眼前賞心悅目的小美人,女人就是要長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才叫女人,哪像家裏那個婆娘,成天霸道的頤指氣使——搞清楚,他可是她的丈夫,不是條狗!

    這小美人水水嫩嫩、粉面欺霜,舉止言談之間每每不經意流露小女兒嬌氣,十八、九歲正是含苞侍放的年紀,不知他可有這福氣使這朵嬌媚的花兒盛開。瞧她嬌弱的外表,性格想必也柔順溫和,呵……

    夏依影低頭假裝忙碌,抬眼看下倚在牆面的張順水,笑得有夠令人反胃。

    發現小美人在注意他,張順水自以為蒲灑地朝她一笑,歡欣地看到小美人“羞怯”地低下頭去。

    這種年紀的小女生最好上手,送送花、哄哄情話,她便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再哄她兩句,哭訴家中惡妻種種,她自然更加心憐,不許名分——

    張順水想得高興,夏依影看得噁心,枉他生得人模人樣,果然是“相由心生”。

    敢情他張大總經理專用這一招拐騙無知小女生,真是老套招數,十個聽到八個會笑,不過實際應用起來倒挺好用,十有八成。

    “夏小姐,中午一起用餐?”

    夏依影“受寵若驚”地抬頭,“這……不太好吧?”

    “怎麼會呢?”張順水佯裝吃驚,“上司和下屬一起吃個飯很正常啊!”

    普通是很正常,可是如果對象是一隻大色狼……想在心裏、笑在臉上,互依影猶疑了一下,在張順水盼望的目光下點了頭,猶天其地說:“那總經理要請客唷!”

    “當然、當然。”張順水堆上滿臉笑容,走過去一手就攬住夏依影的肩,雙眼不規矩地溜往她敞開的須口,腦袋還得辛苦地想些話擠出口。

    “總經理?”小女孩可憐兮兮地瞄向肩上的魔手,語氣虛弱。

    “艾……別緊悵。你工作得習不習慣?”他的手開始上下地摩挲她的肩臂,安撫地引開她的注意力。

    或許先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先得到小美人的身體,再慢慢磨上她的心,靈肉兼得。

    夏依影突然打個寒顫,不悅地掙開張順水的手,他的碰觸淫穢得含她無法忍受。

    “總經理,我必須去準備等一下開會要用的資料,對不起。”夏依影逃也似地離開。

    嗯!竟然以四、五十高齡吃她這個小女生豆腐。夏依影沒想到張順水會這麼猴急,她該歡喜自己這麼有“魅力”嗎?免了!

    奇怪,最令她百思不解的是,張順水手腳既然這麼快,為什麼到了這年紀連個兒女都沒看見影子?回頭一想,這樣也好,以免到時又多了幾個與他一個模子的兒子遺害世人。

    走到樓下的秘書處時,夏依影慢下腳步,懷疑起自己的能力,僅是碰觸而已,就令她反感至此,她能忍受再進一步的愛撫嗎?

    用“藍影”的力量,這問“唐古企業”絕無翻身機會,可是暫時她想靠自己的力量,為父母出口氣。

    說到“藍影一,阿吳究竟怎麼了嘛,都快十天了還不見人影……

    鬼。噴噴,還有甲基芬太奴,古拉巴拉想錢想瘋啦?”“醫師”不敢苟同地噴噴作響,但雙眼還是極有興致地研究手中的合成毒品,“你想,我們也來開發如何?好賺哪!”

    “魔鬼”的濃度比海洛英高一千倍,甲基芬太奴則是最致命的合成毒品,以一比兩萬的比例稀釋,專門在俄羅斯製造,比天然毒品價格更低廉——哇哇哇!算一算還真是好賺!

    “那又如何?”綽號“教授”的男子反問道。“洗錢不更有賺頭?叫‘商人’透過銀行、金融機構轉它個幾十次,就可以抽百分之二十五,風險又小。”

    “我知道,你是‘教授’嘛,自然不希望學生蹺課、吸毒啦。好偉大的師長之愛。”醫師不是滋味地諷刺道。

    竟敢剝奪他小小的樂趣,下次染到什麼傳染病或被敵人殺得快死I,就別來找他。

    看穿醫師“小小”的心思,教授咧嘴笑道:“我自會找個大醫院,不勞合下這個庸醫了。”

    “都別吵,我覺得都不妥。”向來寡言的“殺手”開口了,“聽過俄羅斯的殺手集團嗎?”

    “阿門。”“天使”畫個十字架,俊美無儔的臉孔上只看得到安詳寧靜。“如果俄羅斯人的殺手都能有這種數字的酬勞,‘藍影’的殺手更甭說了,快公開接生意吧!我會求主赦兔你的罪。”

    天使向來喜歡追著殺手要他懺侮,講解聖經讓殺手“迷途知返”,感受上帝的福澤。

    教授一聽差點跌下椅子,虧天使能將這種話用悲天憫人、傳道似的語氣說出來。

    雖然他自己也常發揮老師的天性及任務,三不五時便朝殺手說一些大道理,但從不鼓勵殺手去接生意——

    他是老師、老師那!怎麼能讓學生再人歧途?

    醫師還在一旁嘀咕著,如果讓他放手去開發,不用多久,“藍影”就能賺人俄羅斯三倍的錢。

    說笑歸說笑,眾人知道“影子”不會讓組織去販賣毒品這種東西。

    “影子”是他們給老大的綽號,既然他們每個都有自己的代號,藍仲吳當然不能例外。

    “小影子呢?”醫師惋借完後,才發現那個與老大如影隨形的小女孩怎麼沒見到人?

    “小影子終於受不了你這個冷冰冰的傢伙了嗎?

    哎!她上次給我的‘大利’令我至今難忘。”教授說道。

    “什麼‘大禮’?我們怎麼沒有?”醫師哇哇大叫。

    教授得意地抬頭挺胸,“身分不同嘛!”

    “嗤!你有什麼身分?”醫師頗吃味地撒撇嘴,極盡所能貶低他。

    “酸葡萄心理。”教授哼笑出聲。

    小影子的“大禮”的確令他終生難忘,身為一個學生竟然公然教老師替她寫作業,還振振有詞的哩!當然,打死他都不會說出是什麼“大禮”。

    “正事。”殺手提醒兩個好兄弟。

    兩人這才想起來,“影子,十萬火急找我們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小島幹麼?”

    “你工作的地方才是烏龜不上岸哩!都被你毒死了。”教授逮到機會就跟他作對,“好好一個外科醫生不務正業,專跟‘毒蛇’一鼻孔出氣。說到‘毒蛇’,那個傢伙怎麼沒出現?”

    醫師正想反唇相稽,被藍仲吳成功的出聲阻止。

    “依影不見了”“啊?”

    “求神保佑這只迷途的羔羊。”天使低頭禱告。

    教授受不了地翻個白眼,“小影子不信教。”

    “神依舊存在。”

    醫師問道:“會不會是被俄羅斯的人抓走了?”相信其他組織不會動“藍影”的人。

    “不是。她到臺灣找仇人。”

    仇人?那個甜美可人的小影子有“仇人”?

    “呃,請問一下,你說的仇人是……afoe?anenemy?arival?敵對、仇視的人?”

    “有那麼難以相信嗎?”藍仲吳笑了。

    “當然。”大夥異口同聲。

    他們還以為小影子喜歡每一個人呢!

    “既然夏小姐是到臺灣找仇人,那麼……守在夏小姐的仇人身邊……不就能找到夏小姐?”殺手不相信老大沒想到這一點。

    藍仲吳確實沒想到,輕咳了幾下掩飾窘態,說道:

    “我要你們到依影身邊保護她,給她幫助。”

    眾人對看一眼,“影子,你去不就好了?”

    “我暫時不想出面。”

    眾人不解地看他,但沒說什麼。

    “好吧,我推薦醫師。小影子若有什麼病痛,他可以就近治療。”教授快樂地說道。

    “什麼?”醫師瞪他一眼,決定拖別人一起下水,“殺手一起去,他可以教訓欺負小影子的人。”

    殺手皺眉,“我曾經得罪過你嗎?”

    “我是為小影子著想呀!”醫師很奸詐地笑道。

    “天使一起去,他可以治療更小姐心靈的疾病。”

    天使無所謂地聳肩,“神愛世人,不可存有憎惡之心。我的職責是拯救所有迷途的羔羊。”

    教授神情愉快,真好,他可以回去實行師長傳道、授業、解惑的偉大職責。

    888

    “我建議教授一起去,他可以為小影子解惑。”。醫師怎麼可能放過始作俑者?

    這個庸醫!教授送他一記殺人光線。

    “我抗議,為什麼我們得去?那些沒來集會、在外遊蕩的不良分子呢?應該他們去。”

    “沒錯、沒錯,我們何必在這裏相互陷害?”

    殺手僅點個頭,表示支持。

    “哎,你們這些羔羊,朋友乃時常親愛,弟兄為患難而生。”

    “請你去共患難吧!我說弟兄乃享福而生。”醫生咧嘴笑道。

    藍仲吳考慮一下,作出決定,“把在外遊蕩的全叫到臺灣來。”

    “也好,好久沒見到那群失蹤人口了。”教授在這種時候絕對贊同“有難同當”這句至理名言。

    “如果拒不到場呢?”

    藍仲吳露出笑容,“你會讓他們逍遙在外嗎?”

    “不會。

    醫生已經想好要怎麼去讓那些弟兄明白。“反抗”是白費力氣。晤……或許他可以進研究室開發新藥……

    教授決定對那些沒義氣的傢伙講解一些古籍,論語、孟子,或是顧先生的“廉恥”,好好對他們曉以大義。

    天使則在想,一天一通電話宣揚福音,必能使這群羔羊知返。

    殺手酷酷地坐在那裏,沒想什麼。

    藍仲吳想著,有多久這些傢伙沒共聚一堂了?

    “對了,你們最近最好小心一點。”藍仲吳似笑非笑地說道。

    四個人頓時視線一致投往他身上。“有人要狙殺我們?哪個笨蛋?”

    “不是。”藍仲吳眼神在笑,“愛琴海上的老頭太無聊了,想當月下老人。”

    “月下老人?”

    “跟邱比特一樣,但是沒有翅膀、沒有弓箭,有穿衣服,而且很老。”教授解釋道。

    “我是神父。”天使微笑道,“終生侍奉上帝的神職人員,謹守安茸、貞潔、服從的戒律……”

    “可以還俗呀!”醫師看來是太興奮了。“和尚都可以還俗了,況且你剛說的不是神父,是修士。”

    “這些暫停討論,只要咱們不去島上、不見老頭,看他怎麼把我們推人地獄。”

    “小心措辭。”殺手開口。

    有這群菁英替他照顧依影,他可以放心了,放心去專心對付俄羅斯。俄羅斯人可不是一條懂得感恩的蛇,今日放他一馬,明日一樣會來再咬你一口。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藍仲昊微微地笑著。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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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2:12: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張順水的舉動愈來愈放肆,起初還會顧忌旁人,現在根本是旁若無人,讓她拿捏推拒的尺寸拿捏得很辛苦。

    “晚上去吃飯?”張順水靠過來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夏依影臉蛋紅了紅,“房東太太有門禁的。”

    雖然有些生氣她的不知好歹——連續拒絕他八天——但張順水仍有風度地說:“那讓我送你回去?”

    “好。

    答應的太快讓夏依影非常後悔,尤其是張順水的毛手毛腳。好不容易挨到了“家”,非常倒楣的,下車時遇到房東太太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

    “你好。”她客套一下。

    “哦……你的姘夫?”曾正建啐了一口,站沒站樣,“跟這個老頭子不如跟我,他能滿足你嗎?”

    “依影,這個人是……”

    888

    誰准你叫我依影了?她暗忖。“房東太大的兒子。”

    張順水鄙視地看他一眼,“我幫你換一間房子吧!”

    “原來是看上這個老芋仔的錢啊?”曾正建走過去,“女人最重要的幸福不是錢,是男人才有的東西,這個老傢伙行嗎?”他滿口污言穢語。

    “你住口!”張順水氣得發抖,“依影,你跟我走,這種人再跟他住在一起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事!”

    “我是很想,你也是吧!”曾正建靠在張順水的進口轎車上,“嘖!有幾個錢了不起嗎?”

    對呀!對呀!夏依影差點點頭贊同曾正建說的話。

    張順水攬住她的身體便要走,夏依影皺眉稍為推開他緊黏的身軀。

    “總經理……”她想大吼放開!

    “我想小影子的意思是請你放開她。”黑暗中走出兩個人,其中一人笑嘻嘻地說道。

    “醫師!”夏依影驚喜地叫道。她甩開張順水的手朝醫師奔去,發絲隨著她的動作揚起,融人夜色中。

    “小影子,怎麼不住飯店?”醫師摟摟她,和她貼貼臉頰。

    “好貴。”夏依影抬頭看到另一個英俊得沒天理,卻有怪興趣和可怕代號的“毒蛇”。

    “影子不會在意那一點錢的。”毒蛇笑道,朝她張開手,抱起她又放下,“小影子,又重了。”

    “亂講!”

    “你怎麼可以對淑女談到體重?太沒禮貌了。”醫師討夏依影歡喜地說。

    張順水心中亮起紅燈,嫉恨地看向那兩個在夜色中仍感覺得出是人中之龍的男子。

    “依影,這兩個人是誰?”

    “看不出來,你還挺行的嘛!”曾正建哼了一聲,覺得兩個人沒什麼威脅。

    他們總不會住進遠女人房裏吧!等他把這女人弄上手,他們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他們是我的……我的……”

    “哥哥。”醫師接下去,“我們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待在臺灣。”

    “原來是夏先生。”張順水馬上換了張臉,怕小美人的兄長會妨礙他弄上小美人。

    毒蛇不發一言,一眼像要看穿張順水似的,然後極不屑、輕慢地別過臉。

    醫師嘿嘿地兩句話打發走明顯對夏依影有乖分之想的張順水,再集中火力對付眼前的小混混。

    888

    “聽說你是小影子的房東?”

    “嗯”“好膽量。”至今還沒人敢用鼻孔看他哩!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第一個。

    “我們這裏沒多餘的房間讓你們兩個睡,趁早回去,少來礙手礙腳,小白臉!”

    “小白臉……”醫師徐緩地點點頭,“毒蛇,我的外表真的這麼不堪一擊嗎?”

    他自認英俊蒲灑、和藹可親,但不是“小白臉”、“軟腳蝦”之流,聰明人都知道別惹火他——聰明人看得出來面具底下的他,顯然這位癟三先生不是聰明人。

    “長期用腦的結果,或許使你的身手退化了。”

    “哦?”醫師笑出一口白牙,“我上禮拜才為一位病人動過開腦手術,依病人的復原情況看來,我還是寶刀未老。”

    醫師大哥動火了。這項認知敲進夏依影的小腦袋瓜,她連忙拉住他的手放在懷裏,緊緊抱住。

    “曾正建,你快走!”她努力加強語氣中的緊張度。

    與“被害人”這個名詞即將畫上等號的人猶不知死活;“大哥,我可不想打死我的‘七仔’的哥哥。”

    “誰是你‘七仔’?”來臺灣有一段日子,臺灣話她多少懂一些,尤其是粗俗的話。

    “喔,打死我?很好,有勇氣。”醫師陰惻惻地笑。

    “醫師,別衝動!”夏依影死命圈住他的手。

    毒蛇在一旁做壁上觀,反正這小癟三死不了。

    “小影子。”醫師給她一個和煦的笑。

    “嗯?”她戒備地應聲。

    “看不出來。”

    “什麼?”

    “你的胸部比目測還豐滿得多。”他笑道。

    “呀——”夏依影瞬時放手,滿臉通紅。

    下一秒醫師的拳頭已落到曾正建臉上,使他倒在地面成“大”字型。

    依影的臉蛋像顆小番茄,“醫師大哥,你太過分了。”

    “會嗎?”醫師死不悔改,嘻皮笑臉。“我沒瞎說,你個兒小小倒挺有肉的。”

    “你——我不理你了啦!”夏依影跺跺腳,躲到毒蛇身後,“毒蛇大哥,你看他欺負我。”

    “欺負小女孩,太沒格了吧?”毒蛇側身拍拍夏依影的頭,一方面以眼神示意好兄弟別太過分。

    “小影子,別生氣,我說笑的。”醫師抬腳踢踢地上的“蟲”,“一拳就玩完了?”他彎身取走曾正建的鑰匙。“走吧,令晚有著落了。”

    “阿昊呢?”

    “影子沒來。”毒蛇軟聲說道。

    夏依影無法抑下心中的失望,“阿昊很忙嗎?他說很快會來的。”

    “呃……”醫師看毒蛇一眼,要他快安慰安慰小影子。

    毒蛇只是無奈地輕聳一下肩;叫他安慰人?不如給他一根棒子敲昏小影子比較快。

    夏依影振作地朝兩個大哥笑笑,“沒關係,有兩個大哥在呀!”她圈住兩個人的手臂。

    兩人對看一眼,低歎口氣,小影子很失望哪!

    888

    第三天上班,夏依影難免存些心不在焉,對張順水吃豆腐的舉動也不太在意,教張順水心裏樂得不得了。

    “依影,你身體不舒服嗎?”他又藉故吃豆腐,左手搭在她肩上。

    “不會啊。”夏依影笑一笑。

    “可是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到裏面躺一下?”

    另一個秘書聞言鄙夷地望了上司一眼。

    “不必了……

    “不用跟我客氣,走吧……”他強拉夏依影起身。

    夏依影掙不開他的手,求救地看向另一個秘書。

    “總經理……”林秘書覺得自己必須說些什麼,但另一聲河東獅吼蓋過她細弱的聲音。

    “張順水!你在做什麼?”

    赫!張順水回頭一看,可不得了,站在門口的不正是家中那個母老虎?

    唐淑娟一身名牌服飾,金錢堆砌出她的雍容華貴,卻無法改變她刻薄的氣質,一雙細長眼在見到夏依影后稍稍睜大了點。當然,她是絕對不會承認此姝的容貌美上她一大截。

    唐淑娟冷呼地打量夏依影,“你竟然會看上這種小女孩,我該說是你的心理狀態出了問題嗎?”

    張順水假笑地說道:“你大概誤會了“我和夏小姐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唐淑娟從鼻孔哼出氣來,“我聽到的可不是這麼回事。”她走到夏依影面前,“你膽子倒不小,竟敢勾引總經理。”

    “我沒有。”夏依影連忙說道。她是想過用“美人計”,可是卻發現自己不是西施、貂嬋的料,根本無法忍受張順水進一步的碰觸,光想像他那張臭嘴湊上就反胃。

    昨晚醫師及毒蛇提供她一個更好的方法,不必她親自上陣就能弄到“唐古”的機密,而且不留痕跡,不會有人證、物證的煩惱。

    “還沒有?”唐淑娼又妒又恨,但張順水卻是她託付終生的人,並且是公司的主管,她能恣意發洩,不能離婚。因為她已經四十多歲,想再我個丈夫很困難,只好把滿腔怒火發洩在丈夫的女人身上。

    “明天開始你不必來了。”

    “淑娟!”張順水不悅地叫。“她是我的員工,你不要管公司的事!”

    “哼!這間公司登記的是我的名字別忘了,你只是我請來管理公司的一條狗!”唐淑娟冷笑著提醒他。

    “你!”張順水漲紅臉,一巴掌便過去。

    “你敢打我?”唐淑娟撫著臉。“可惡,都是你這只狐狸精,不要臉的女人!”她發狂般地朝夏依影撲上去,歇斯底里地大叫著。

    雖然張順水及林秘書及時架住唐淑娟,但夏依影仍是被唐淑娟尖利的指甲抓破了臉,滲出血絲。

    一名員工才走進來便被這等陣仗嚇到。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是總經理夫人不對。總經理夫人如一只發怒撒潑的母獅,柔美可憐的長髮姑娘撫著頰上的傷口,眼眶紅紅的,好不委屈的模樣。夏依影發現站在門口的員工,朝他柔柔地微笑。

    “有什麼事嗎?”

    “有人找你,在對面的飯店中的咖啡廳。”

    “謝謝。”夏依影望一眼仍在發脾氣大哭大吵大鬧的女人,悄悄離開這層樓。

    888

    醫師和毒蛇坐在舒適的咖啡座上,一邊注意玻璃牆外的動靜,一邊談天。

    “另外一票人呢?不會放咱們鴿子吧?”

    “沒那個膽量。”毒蛇優閑地啜口咖啡。

    醫師又望了一眼外面,“說的也……小影子來了。

    她怎麼捂著左臉?”

    夏依影進來便見到醫師囂張的揮手方式,連忙快步走過去。

    “小影子,你幹麼一直捂著左臉?”

    “沒有啊……”夏依影緊張地笑笑。

    那紅辣辣的痛感邏留在臉上,一定很醜。

    毒蛇眯起那對蛇眼,“手放下。”

    依影瞄瞄兩人正經的臉色,緩緩放下左手,三道紅豔豔的血痕登時落人兩人眼簾。

    醫師跳了起來,誰那麼大膽?“是誰欺負了小影子?”他的聲音裏慘了一絲血腥。

    夏依影抬頭,“教授!啊……”她痛得皺緊眉頭,忙又掏出面紙接在傷口上。

    醫師緊張地蹲到她面前,“手拿開,讓醫師看看……萬一得了破傷風就不好了,如果被感糜潰爛了更糟,整張臉會爛兮兮,最後一命嗚呼哀哉……哦!”

    教授舉著手,顯然剛剛“執刑”完畢。

    “你嚇唬小影子呀你!惡性難改。”

    “你想殺了我呀!”醫師抗議地吼道。“我只是列舉所有可能衍生的病症,這是醫師的職責所在。”

    “別吵了,你們兩個,快替小影子看看。”“藍影”領導階層中惟一的女性“玫瑰”開口道。

    醫師轉回目光,“痛不痛?”

    “廢話啊!”教授沒好氣地說。

    醫師不搭理他。“小影子,誰把你抓成個大花臉?”

    “沒有……會留下底嗎?會不會很難看?”

    醫師蹙起眉峰,“你放心,醫師大哥會負責還你一個漂亮的面孔。”

    “是不是會留下疤?”完了啦,她會變成一個醜八怪。大仇未報,自己就先破相,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容貌不是最重要的事,你有一顆美麗的心。”教授為她開導。

    醫師拿出隨身攜帶的菜罐及棉花棒,輕輕地為依影消毒、上藥,最後用紗布及透氣膠帶固定藥物。

    “你們這群烏鴉嘴,有我醫師在,我會讓小影子帶這個傷過一生嗎?”事情還沒弄清楚就亂說一通,有辱他的英名。不過,為了可愛的小影子,也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那三道疤絕對要消滅。

    十年前,小影子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便知道小影子在影子的生命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是影子心中的一塊肉,誰要傷了她,就準備進地獄參觀吧!

    那時候在場的只有五個人,但是第二天便傳遍領導階層。那些出去像丟掉、回來家撿到的人,第三天全到了本部報到,而且連續駐守兩個月,因為小影子兩個月後才又踏上本部的紅地毯。

    從此之後,他們便輪流回本部“參觀”,看能不能碰上小影子,替她解悶。

    一眨眼,小影子就長大了,而且成為一個美麗可人的小美人。

    夏依影摸摸臉上的紗布,“謝謝醫師。你們想到什麼好方法了嗎?”她指的是“復仇大計”。

    一個靠牆的六人座上便囊括整座咖啡廳中的俊男美女,頗引人注目,或許穿著並非最高雅正式名貴,但所散發出的氣質就是讓人不想多看一眼也難。

    夏依影坐在“藍影”菁英之間,一邊一個帥哥。對面又一個帥哥、一個美女,既畚眼又悅心,高級享受。

    “小影子,你研究所修的是什麼?”教授開口。

    “程式設計吧……”連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就這個教授這邊晃晃,那個教授那邊晃晃,證書就到手了。

    教授真想飛回美國找小影子的指導教授,好生備上一份大禮,感謝他的辛勞。

    “‘唐古企業’一切都用電腦控制,訂貨、預約會場等,張順水將重要文件、計劃都存在電腦中,只要將‘唐古’的企畫畫送到任何一家敵對公司……嘿嘿!

    不死也去一層皮了。再者,唐淑娟和張順水的感情並不和睦,可以利用。張順水那邊當然是小影子莫屬,至於唐淑娟那邊……”

    教授的目光賊溜溜地往死對頭身上望去,“就醫師吧!”

    醫師瞪大眼,“我堂堂一個醫學博士,絕不降格去做牛郎!”他抵死不從。

    “博士先生,這件任務非你莫屬。”教授努力地想出一堆噁心的頌辭。“你瞧,毒蛇能據此重任嗎?不行,陰森森的脾氣誰看得上眼?殺手呢?不行,死硬又不僅情趣。天使?拜託,人家要的是情郎,不是一個一天到晚上帝、阿門的神父。所有兄弟中就你最油嘴滑舌、經驗豐富、奸詐狡猾……呃,人長得英俊不說,身材更是一級棒,包准唐淑娟見了你直流口水,腦袋變成一國漿糊,再加上你舌辯蓮花的功夫,哪個女人不拜倒在您老兄的西裝褲下?”

    玫瑰直接捧起冷飲移離他們一個座位。

    毒蛇睨了口沫橫飛的教授一眼,考慮是否放一點好料到教授的杯子裏。

    “多謝你的金言。”醫師可沒暈陶陶不知東西南北,“我建議去雇用個專業牛郎。”

    “不行!”教授一口否決。“唐淑娟不會為一個牛郎與張順水離婚,至少這個男人要表現出肚裏有幾分墨水,並且能力非凡,只是一時時運不濟,才能誘引唐淑娟放棄張順水,甚至扯他後腿。”

    夏依影見兩人一來一往,歎了口氣,“如果阿昊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勝任這個角色。”

    “咳咳!”教授猛地被口水嗆到。他有沒有聽錯?

    “我打個電話叫阿昊來好不好?他一定會幫忙的。”夏依影很高興自己想出這個好主意。

    毒蛇點頭微笑,“影子一定會來。”不過不是來幫忙實行美男計,而是一槍斃了他們。

    “小影子,你忘了嗎?影子很忙。”

    夏依影的笑容又沒了去,“對哦。那……商哥哥好不好?”

    “醫師你就答應吧!別讓小影子傷腦筋了,反正哄女人你有一套。”

    “漂亮的女人。對勤垂垂者矣的老太婆沒興趣,也提不起興趣。”

    “唐淑娟今年才四十又五,正是一技花的年紀。”

    “是嗎?那何不你去?”

    見醫師仍不願點頭,夏依影並不想為難他,也不想為難所有人,畢竟他們從小就很照顧她。

    “算了啦。”她開口,“醫師不想就算了,況且唐淑娟不僅沒氣質而且又沒風度,醫師大哥配她太浪費了,擺在一起真是又傷眼又傷心。”

    醫師和教授對看一眼。“小影子,你見過唐淑娟?”

    “嗯。”一臉刻薄相,難怪張順水會整日流連在外。”說完,夏依影像想到什麼地問:“是不是結婚之後都會這樣?不然怎麼有這麼多……對了,阿昊也說他才不想找個女人來相互折磨唷!你們有沒有女朋友和男朋友?”

    眾人有默契地跳過她的問題,不想把事情扯遠。

    “臺灣是個民主國家,我們投票表決。”教授使用最“民主”的方式。“采輪流投票,如果有人超過半數,那麼就是他了,OK?贊成醫師的人舉手。”

    表決的結果是,除了夏依影棄權外,全數通過。

    醫師哇哇大叫,這根本是陷害!

    夏依影滿懷歉意地看著他,“對不起,醫師大哥”不忍見小影子失去笑容的黯淡小臉,醫師只好認命地閉上嘴巴。

    “哎!當初我還很豪壯自信地說自己一個人沒問題,結果虎頭蛇尾,半路就逃之夭夭,害得麻煩你們千里迢迢來幫我……好丟臉哦!”夏依影吐吐舌。

    “你不適合仇恨及詐謀。”玫瑰開口。

    其他人誠心贊同玫瑰的話,希望夏依影永遠是那個帶給眾人歡樂的小女孩,這也是他們這群不平凡的人一點平凡的奢想。

    “沒有人天生就是適合仇恨的。我知道恨是傷心的事,可是一想到唐元生的所作所為,我無法不恨他,他毀了我原本幸福的家庭。”

    “那只是一種義憤填膺的情感,就像在報上看見一則社會新聞般的感情。”毒蛇分析道,“你在褓時期便離開父母,成長的日子中並沒有父母的參與,所以你並不會有多大感觸,只是覺得自己該恨。”

    夏依影想了想,“或許是吧!”她不反駁。“對了,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為什麼你們全跑來合灣了?

    “唐古企業”沒厲害到需要‘藍影’全面動員的地步吧?”

    “是沒有。”玫瑰露出柔和的笑容,減弱一絲冷豔,更顯動人。

    “不過我們閑奢也是閑著。”教授接下去。

    醫師自動結尾,因為另外一個肯定不會搭腔。“還有老大的召喚,又有加班費,何樂而不為?”

    “商哥哥呢?”夏依影想到那個有點帥又不會太帥,很有味道的“大”哥哥。

    “他正忙著打垮‘唐古’!”

    “唐古”的內幕醜聞一樁樁爆發,主持人唐元生受到調查,股票大跌,投資人紛紛拋售手中散股。

    唐元生很快便發覺有人暗中搞鬼,收購“唐古”的股票。他下令買回股票,但局勢艱難,加上賄賂醜聞一件件揭發、黑道介人的證據被舉發,即使唐元生欲力挽狂瀾,動用所有關係,甚至請出黑邊靠山調查那個暗中搗鬼的人,“唐古”依舊在倒閉邊緣。

    這件內幕能被抖出,全多虧醫師犧牲色相換取來的情報。

    唐淑娟見醫師化名的牛郎“達特”氣度不凡,稍一探問得知他對經營很有一套,是一個人才,且對她又是百般呵疼、萬句蜜語,當下便想和張順永離婚,讓他人主“唐古”。醫師也乘機套出和“唐古”有所往來的政府官員名字,交予夥伴。

    由於“達特”堅持兩人結婚後再有進一步舉動,美其言是尊重她,唐淑娟這下更加相信“達特”的真心。

    另一方面由夏依影約張順水出來見面,柔聲訴說別後離情,讓張順水的理智全飛到九霄雲外。

    “不。”夏依影拒絕張順水的“邀的”,“我家人是很保守的,如果想要我就必須上門求婚。”

    張順水現出為難的表情,把自己的苦處加油添醋了一番,保證不會虧待她。

    “只要你掌握公司的實權,還怕夫人嗎?唐元生不是已把實權都交給你了?你是‘唐古’名正言順的總經理,他們不能為了這種事隨意開除你,你甚至可以反咬他們一口啊!”夏依影誘哄道。“我絕不委屈自己見不得人,如果你愛我,請不要委屈我……”

    這席話是教授教她背下的,除了口白外,還得加上感情語氣起伏及動作,難煞她了。

    張順水有些心動,再加上唐淑娟及男友出遊的相片曝光,更堅定他的心志。

    “唐古”在外有外患、內有內憂的狀況下,縱然唐元生本領再大,也無力可回天。

    “查出幕後黑手了?”唐元生手握著話筒興奮地道,這條黑道兄弟的路已是最後一著棋了。“替我解決他。”

    敢跟他唐元生作對,不去打聽打聽。

    “我不能。”

    唐元生驚訝地瞪大眼,他兩邊關係一向良好啊!

    “我惹不起這個人。”話筒彼端的聲音絲毫不聞歉咎,“我們之間的關係到此為止,我有九條命都不敢和‘他’作對。”

    “卡”一聲,切斷唐元生所有希望。

    為利益而掛勾,一旦“利”去,自然各自揚道。

    唐元生雙眼空洞跌坐在椅上。

    一切還沒結束!代號“商人”的商仁緯召開記者會,宣佈收購“唐古”,無疑是雪上加霜,再則張順水及唐淑娟的婚外情雙雙曝光,內外一片混亂的情況之下,“唐古”是完了。

    夏依影並不想逼得唐家家破人士,僅想拿回公司及給唐元生一個教訓。毒蛇沒有說錯,她雖然遭逢家破人亡的厄運,但她卻遇到了籃仲昊,給她一個不論物質或精神都不虞匾乏的生活環境,恨意自然淡了許多。

    唐元生和張順水已因為賄賂罪名被警方收押,“唐古”也已經被商仁緯收購成功,夏依影到臺灣的目的已經達成。

    夏依影感慨地看著工人們將“唐古”換成“夏氏”,自知沒有能力管理一個大企業體,於是委託商仁緯代為管理,一切到此算是畫上一個休止符了。

    “小影子,你要回美國了嗎?”商仁緯站在她身旁。

    夏依影看著工人們的動作,“我不知道……我現在回美國能做什麼?繼續念書嗎?”她好茫然。

    商仁緯攬著她的肩,安慰道:“暫時先待在臺灣吧,等想出一個目標再說。小影子,你今天就搬到禦天盟總部,好嗎?”

    “為什麼?”她不解地轉頭望他。

    商仁緯聳聳眉,“影子吩咐的。”

    商仁緯想到梢早的一通電話,是美國總部打來的,要他保護好依影。與其讓依影住在他在臺灣的房子,不如讓她待在禦天盟,畢竟他的身分是“商人”,而禦天盟是黑道,他不能光明正大做的事,禦天盟卻可以。

    知這是阿昊交代的,夏依影不多問便點頭。

    “要我派人跟你一起回去收抬行李嗎?”

    “不用麻煩了,叫禦天盟的人三點到我住的地方來接我就好了。”

    商仁緯笑一笑,看著工人完成工作。“不如這樣,這段時間我教你管理及經營公司吧!”他可不想多接一個麻煩,與其接一個長期麻煩,不如接一個短期麻煩。

    閑著也是閑著,夏依影便答應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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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2:13: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聽我媽說你要搬家了?”曾正建倚在門口。

    夏依影拉上小背包的拉鏈,回身,“對。有事嗎?”

    曾正建露出猙獰的面目,惡向膽邊生上前抓住她一隻手往臥室拖。他昨天去賭博輸了一百二十萬,已經是走擔無路,豈能讓這個女人又跑了,那他只能等著被砍!

    “你要做什麼?”夏依影一個用力掙開他的手,轉身在外沖。

    曾正建一個箭步扯住她的頭髮,痛得夏依影眼淚都出來了,雙手抱著頭皮被摔到床板上。

    “你別亂來,要錢我給你就是。”夏依影不敢和他硬碰硬,因為手槍被她放在外頭的背包裏。

    “那一點錢算什麼?只要上了你要多少有多少。”曾正建雙眼發紅。那天晚上那兩個男人看起來就不是泛泛之輩,只要他得到並控制夏依影,到時要多少就有多少。

    曾正建撲到夏依影身上壓住她,一手制住她,另一手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夏依影放聲尖叫。

    “你叫啊,叫啊!”曾正建獰笑道,“這個時候沒人會在公寓裏,你就乖乖的,少受點罪。”’夏依影手腳並用地掙扎,想不到看來瘦弱的普正建這麼有力氣。看一眼壁鐘,兩點五十,還有十分鐘,她只要再支持十分鐘,禦天盟的人就會來救她。

    她張開嘴就往曾正建低下的脖於咬上,又尖又利的小虎牙可派上用場了,把曾正建的脖子咬出兩個小窟隆,合會正建盛怒地摑了她一掌。

    “媽的,賤女人!一定要用強的才爽是不是?,犯賤!”他打人向來不分男女老幼,只分強弱硬軟。

    夏依影緊皺著眉,被那一掌震得眼冒金星,手腳軟了下來。她發誓,她要親手宰了這個渾球人渣,要讓他生不如死且求死不得。

    見她不再反抗,曾正建加快動作,一手解開自己褲襠,一手拉扯她的長褲——

    “夏小姐!”一聲驚呼讓曾正建轉回頭。

    何泛期料不到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個傢伙知道他正在招惹誰嗎?

    還好他早來一步,要是晚來一步,後果……天啊!

    可不是灌水泥沉海可以解決的,地下半輩子差點葬送在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子胯下!

    何泛期一招手,身後兩名大漢立即站出來,槍口一致對準曾正建。“放了夏小姐。”他儘量平心道。

    曾正建一慌,拉直身下的夏依影擋在身前。

    透過迷蒙淚眼,夏依影看到了何泛期,何泛期也看清了夏依影的面容,微愕地“咦”了一聲。

    是那個長髮女孩,記得她是因為她的一頭長髮令人記憶深刻。

    “夏小姐,你別怕,我們是禦天盟的人。”何泛期報出來歷,一方面安定她的心,另一方面意在警告曾正建。

    曾正建一聽“禦天盟”三個字,愣了一下,就這麼一分神就讓夏依影抓到機會曲起肘重頂他胸口,奮力向前撲倒在床下地板上,一瞬間一顆子彈已經穿過曾正建的肩腫,令他極沒種地出聲喊痛,哭爹喊娘的。

    兩名手下立即沖上前制住曾正建,何泛期則脫下外套披在坐起身的夏依影身上,她受驚地抱住他哭了起來。

    美人在懷,害何泛期差點亂了方寸。他努力鎮心地說;“帶這傢伙回去。”又低頭輕聲道:“沒事了,夏小姐,我們離開了。”

    “嗯……”夏依影抹抹眼淚,可是流出的淚水很快又佈滿了臉。

    “你能走嗎?”他擔心地問。

    互依影嘗試著走走看,但沒辦法,她搖搖頭。

    何泛期憐惜地扶起她。哎!如果她不是別人的女人就好了。

    888

    藍仲昊一得到夏依影差點被強暴的消息,整個人怒不可遏,下令把那個不長眼的垃圾去掉手掌及男根,讓他從此無法再人道。

    “跟了他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有這種可怕的嗜好。”教授驚訝地縮縮頭。

    醫師真的不想理他,連一眼都吝於施捨。

    藍仲昊坐在椅上設法平復憤怒的情緒,他無法放心,發生這種事,教他如何放心讓夏依影留在臺灣。

    醫師看一眼表情已然恢復淡漠的藍仲昊,“影子;你話遺沒說完。”

    他們一行人將攤子留給商人去收拾,急匆匆地受召趕回美國,目的便是針對俄羅斯近來一連串的挑釁行動提出對策。會議進行到一半,臺灣便來了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新聞,使得會議中斷。

    藍仲昊緩緩開口,“長話短說,說出你們的決定。”

    “呵!還用說嗎?”醫師狀似閑泰地向後倚在椅背上,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對手術刀拿在手裏玩著。

    玫瑰冷豔的面龐罩上一層寒霜,不語。

    “雖然敝人不贊成體罰,但當‘愛的教育’行不通時,我很樂意揮下教鞭,教導不知進退的學生做人處事的原則。”教授笑容可掬地道,溫文儒雅的氣質中摻了一絲不搭調的冷酷。

    毒蛇僅是簡單地說了句,“我正好需要一批實驗人體。”

    天使缺席,梵諦岡教廷有事絆住了他,獨他少了個宣揚福音的機會。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藍仲昊說道,看向教授,“找出和俄羅斯方面勾結往來的美國官員。”

    “是”藍仲昊不是笨蛋,俄羅斯的古拉巴拉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公然挑釁,想必是多了一個有力的盟友,但其他組織不會笨到和“藍影”作對,自堵財路,除了欲除“藍影”而後快的政府情治人員。

    世界上百分之六十五的洗錢網都在“藍影”掌控下,沒有人會拿自己的錢開玩笑,永遠不會。

    “醫師,你去加拿大將正在開例行會議的律師找回來,一起到俄羅斯去,以考察各義進俄羅斯。”

    醫師點頭,他知道該怎麼做。

    “玫瑰,你和殺手往香港去,調查一宗人體走私,揪出幕後主使。”

    近來發現一批集體掩埋的枯骨,死音多為十七至三十歲不等的女性,奇的是內臟全部不見了,連眼球也消失無蹤,令藍仲昊懷疑和“人體走私”有關。

    “藍影”雖然是犯罪組熾,但除非必要絕不殺害無辜民眾,不做危害人身的事,行事手法雖稱不上光明磊落,做的也不是扶傾濟弱的俠義之事,但絕不會聽到一句難聽話出自民眾口中,各組織對它的推崇並非毫無理由。

    “藍影”的作風亦正亦邪,很難給它一個定位。

    玫瑰的美眸結凍了,在聽到那一句“人體走私”時,她最痛惡這種為錢而不擇手段的敗類!

    “完畢。”藍仲吳的工作只是將職務分配下去,這群菁英便會自行擬定作戰計畫,他信任自己挑選的人。

    毒蛇疑惑地挑起左眉,“我呢?”

    藍仲昊不可見地扯動嘴角,“調製好你的毒藥,準備接收俄羅斯來的人渣。”

    毒蛇釋懷地笑了。“我期待舌拉巴拉的光臨。”

    “放心,好兄弟。”醫師拍拍他的肩,“我會把古拉巴拉綁上緞帶送給你。你喜歡什麼顏色的緞帶?”

    “黑色。”毒蛇認為這顏色適合送葬。

    玫瑰望向藍仲昊,“商人呢?這次行動少不了他。”

    若少了代表金融力量的商人,事情將難辦許多——

    這個世紀是錢的世紀,或許偏激,卻實在。

    “我會通知他配合行動。”

    藍仲昊背著雙手注視著一整面螢幕牆,心卻早已飛到一個大洋之外的小島上,昔稱福爾摩沙,現作貪婪之島的臺灣。

    只要依影在那裏,它就是世上最美的“福爾摩沙”。

    商仁緯重重地歎了一大口氣,他早知道小影子不會這麼好心。

    “林秘書,問一問是否見到夏小姐。”

    “是的,夏小姐三分鐘前才走出大樓。”

    商仁緯無奈地搖搖頭,才第三天而已,這妮子就迫不及待地逃得老遠,這是否代表“夏氏”已經變成他無可推卸的責任了?

    “哇哈哈,快點快點!”夏依影此刻正快樂地在草地上跑著。

    擺脫枯燥無味的公司業務後,她便來到山區放風箏,當然同行的還有那群跟屁蟲。

    “哇!我的最高。”夏依影開心地大叫,回頭看那些顯然遭遇嚴重挫折的大男人們,口毫不留情地奚落著,“連放個風箏也不會,虧你們還是堂堂七尺男子漢,連個小孩子也不如。”

    夏依影的纖纖玉指朝一旁玩得興高采烈的孩子們指去。丟臉啊!

    依影拾頭又看著自己的蜈蚣風箏,“真是浪費錢,人家邏伯你們無聊特地責的說,早知道你們這麼爛。我就不浪費錢了,一個兩百五那!”

    一群大男人被說得臉面無光,這能怪他們嗎?

    “夏小姐,我們是奉命保護你的,並不是來陪你遊玩的,況且我們身上全是西裝,比不上小姐你輕便啊!”

    何泛期出言挽救兄弟們跌到谷底的自信。

    “那才不是藉口。”夏依影哼了一聲。“萬一你們保護不力,害我挨之顆子彈,是不是也要推到西裝頭上?”

    河泛期無言了,輕輕歎了口氣。

    “哎呀呀……打結了、打結了啦!啊……”

    兩隻風箏親親愛愛地纏綿著,一下子就不見蹤跡。

    夏依影埋怨地看了保鏢一眼,“都是你們,沒事幹麼跟我講話害我分心!”

    她跺跺腳準備找那個膽敢放任風箏勾引她的寶貝的小鬼理論,卻見那個小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她一時慌了手腳,搶過保鏢手上的風箏給他,“別哭了、別哭了哦!”

    小孩的父母不好意思地道謝,夏依影乾笑幾聲走開。

    “夏小姐,天色不早,該回去了。”何泛期說道。

    “我還沒玩夠,不回去。”說著,她又搶過另一個保鏢手上的風箏。

    “夏小姐……”

    哦,他們寧願面對一車的警察、憲兵,也不願綁在一個重心未泯的小女孩身邊。

    為什麼?哪個黑大哥會去養這麼一個小魔神當情婦?依她這麼愛玩的性子,不讓旁人忙得團團轉才怪。

    已西斜的殘陽把夏依影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漫天蜻蜒飛舞,遊人三三兩兩離去,長長的影子消逝在紅土的另一邊,小販也準備要離去了。

    “夏小姐,時間很晚了。”何泛期打半小時前就在苦苦勸著。

    “喔。”夏依影無趣地慢應著。人少了,更覺孤單。

    收回的風箏落在不遠的芒草叢中,夏依影一邊卷著線一邊走去,就在低頭欲撿起風箏時,一支亮晃晃的刀子倏地出現在她眼前。

    她抬眼,一張蓄滿胡碴的臉映人眼濂。

    張順水。他逃獄了?

    “你害得我好慘。”他將刀子押在她頸邊,威脅著她走出芒草叢。

    “夏小姐!”該死,他們疏忽了!驚呼道。

    “哈……你們聽清楚,我要五千萬,還有一架專機送我出國,否則這婊子就替我墊背!”

    何泛期怒瞪著一臉恨意及貪婪交錯的張順水,“放了夏小姐,就饒你一條命。”

    “哼!你沒聽到我說的嗎?錢和專機,否則你們就帶著這婊子的屍體回去。”

    他豁出去了。

    “我們需要時間。”何泛斯決定先拖時問。

    “不准玩花樣。”

    這瘋子不會打算站在這裏耗上一整天吧?何泛期示意兄弟去通知鍾凱,條子?免了,找死對頭來處理。說出去不笑掉道上兄弟大牙才怪。

    “要錢我有。”她的戶頭裏隨時有九位數字的存款,只可惜全不是她自個賺來的。“把我的背包拿來。”

    “夏小姐?”何泛期愣愣地看她,她不知道“緩兵之計”四個字怎麼寫嗎?

    “叫你去拿你還羅唆什麼?”張順水叫道。

    夏依影微微一笑,“我自己也有三台飛機,我可以給你一架。”

    張順水一愣,“你到底是誰?”

    夏依影的眼神飄呀飄的,“我是夏依影呀。”

    “夏……夏?難道你是那個……那個……”張順水猛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件事還留下一個女嬰不見蹤影。

    “夏小姐,拿來了。”何泛期接過手下遞來的背包。

    “喔,謝謝。”夏依影不動,“你去拿啊?”

    張順水眯起眼,“你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我去拿?”他萬分戒備。

    “我沒什麼企圖,只是怕你認為我要逃走罷了。”

    張順水押著她往前走,“你拿,不准玩花樣。”

    多疑,不過也在她預料之中就是。

    依影順從地伸出右手。張順水的刀也稍稍往前移了些,她等的就是這一刻,身形一矮,那支刀便在她頭頂了,前方的保銷立刻阻擋張順水進一步的動作,哪知張順水一意要抓到夏依達,抱她一起下地獄,不顧頂著腦袋的槍便住夏依影撲去。

    夏依影矮下身孤往一擲,困為一矮身她便無法靈活動作逃遠,她賭的是保鏢能壓制住張順水,不料張順水卻不顧生命,令她慌了,重心不穩,雙膝先著地跌在地上。

    眼看他的刀就要揮下,旁邊踢出一條腿踢掉張順水手中的刀,收腿順便勾點他手肘關節內惻的穴道,讓他右手恍如廢了般垂在身側。

    預料中的一刀遲遲沒有落下,夏依影睜開一隻眼稍側頭,只看到一雙大腳佔據她的視線。

    “依影,你打算要在地上趴多久?”

    聽到這熟悉帶笑的嗓音,夏依影不敢相情地抬高頭,生怕這是她思念過度的幻覺。

    收拾起乍見那即將劃上夏依影背部的一刀時心內的倉皇,藍仲昊蹲下身扶起她,溫柔地拍去她身前及臉蛋上的紅土屑。

    “阿昊!”夏依影抱住朝思暮想的人,真實的感受他的溫暖及心跳。

    藍仲昊低頭吻吻她的發絲,“我來晚了。”

    夏依影微笑地在他懷裏搖頭,“來得剛好。”

    一旁的何泛期開口道:“該怎麼處理他?”

    夏依影搶在仲昊吳之前開口,“送到警察局。”

    “依影。”藍仲昊淡掃她一眼,感到不滿。

    “把他交給警察,法律會處理妥當。”

    “太便宜他。”藍仲昊覺得太寬厚他。

    夏依影知道他答應了,笑著抱緊他。

    何泛期驚訝地發現他陰氣不再。

    “阿昊,就是他在保護我。”

    “無用。”藍仲昊輕哼道。

    何泛期感到汗顏及羞愧。

    “是我太不聽話了。”

    藍仲昊犀利的目光斂去,低頭笑道:“你也知道自己不聽話?”

    “那是因為我好寂寞……商人忙,你也忙,鍾伯伯對我客氣卻不親,總沒人可以陪我解悶,不往人多的地方鑽往哪去?”說來說去,還是藍仲昊不對就是了。

    藍仲昊感到好笑又心疼,的確,現在的小影兒空閒了,相對的也寂寞許多。

    “我這不是來陪你了嗎?”

    “能陪多久?”她好像深閨怨婦,埋怨許久不歸的丈夫。“你成天都在忙。”

    “陪到小影兒怕了、膩了為止,好不好?”他笑道,伸手捏捏她的俏鼻。

    “嗯,不許畫牛哦!”夏依影開心地送上一個香吻,親蔫地摟住他的手臂。

    何泛期楞愣地看著,直覺這個男人應該不常笑,可是……

    “我們該下山了,天都暗了。”夏依影說道,“阿昊,你有車嗎?”

    “有。”他轉頭吩咐何泛期,“轉告鍾凱,這份情我記下了。”

    “是。”何泛期不自覺地攏雙腿,挺直腰杆。

    等兩人走遠後,何泛期吐出胸口受壓迫的氣,才驚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被那男人身上散發的氣所攝。

    望著遠去的背影,何泛期要自己記得問老大,這個男人的名字。

    拋下所有煩心的事務,藍仲昊帶著夏依影一同南下,沒有跟前跟後的保鏢,也沒有豪華的排場,一輛國產車載著兩人朝南部前進。

    “既然是枯骨,怎麼知道沒了內臟?”夏依影聽說香港的事後,好奇地問。

    “如果是自然腐化,骨頭上會留下一種特殊物質,但這十三具枯骨卻沒有。”

    一早從臺北南下,一路走走停停地玩玩,一後車廂早已堆滿休息站買來的名產,包括太陽餅、芋仔餅、銅鑼燒、蜜餞、魚丸等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兩人的目的地是墾丁,住處也已打點好。

    “阿昊,他們要那些內臟做什麼?器官移植不是得‘新鮮’的才行嗎?一次這麼大批,不可能一時全用完吧?”這點常識她還有。

    藍仲昊但笑不語。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太過血腥殘酷,不適合說給依影聽。

    “阿昊?”

    “他們自有儲存的方法。”藍仲吳一語帶過。

    事實上,那些女孩們的身體便是儲藏櫃,用最低限度的生命維持裝置維持她們尚存一息的身體,一旦需要取用女孩身上的某樣器官,便用人工器官取代,直到她全身上下已沒有可利用之臟器,便處理掉。

    他在等玫瑰傳回總部的照片,依淒慘程度決定那些走私者的下場。

    夏依影看一眼沉默不語的藍仲昊,後侮自己幹麼又提起公事,難得拋開“藍影”的一切出來玩,自當忘卻營營。

    藍仲昊注意到夏依影的心情變化,微笑地將車停下,“到了,未來一個月的新家。”

    夏依影跳下車,仰望遠一排三層樓的建築,除了少部分一樓有店家之外,其他房間似乎少有人進駐。這附近還稱得上熱鬧,撇開左邊一大塊長滿雜草的空地不談,環境不錯,雖然最近一家便利商店得走過一個紅綠燈口。這邊就像所有正在開發中的鄉鎮一般,嶄新的房舍及大馬路,間或摻人一、兩塊荒田,脫不去純仆的優閑氣氛,卻已嗅得出文明的蛻變。

    “幾樓?”

    “三樓。”藍仲吳微笑地望著她急於探險的身影,轉身提出車上大包小包的糖果餅乾,尾隨她朝最近的樓梯口而去,充當免費勞工。

    在夏依影一歲那一年,他在一個餐廳後的暗巷中撿到了她,自此她便成了他心中惟一的寶貝。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那個牙牙學語的小女娃長成個清麗出眾的少女,緊緊地抓住他的目光,這種心境的轉變令他有些害怕迷惑,依影不再是個可以一起洗澡、一起睡覺的小妹妹,她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可以為他生兒育女的成熟女子。

    若有似無的情懷愫芽滋生,兩人之間的情感仍處於撲朔迷離的階段,他仍需努力。

    “阿昊。”嬌甜的軟音喚回他述離的目光。

    “嗯?”不用問,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果然,夏依影抱著他的手臂,渴望的目光及語調早使他無條件投降,不願抗拒。“房子裏少了好多東西,我們出去購齊,好不好?”

    “少了什麼?”明知故問,這裏許多空間皆是他故意留下,讓依影去佈置。

    “風鈴呀!”她手指向多寶格,“還有擺飾、桌中……這裏沒有冰箱?”

    “出去吃。”

    夏依影嘟起嘴,“你不信任我的手藝?”

    “是怕你累著,這一個月可以玩遍許多地方。”籃仲昊伸手在她啄起的唇上一點。

    “沒關係,我一定可以勝任掌廚大責。”聽完他的理由,她又眉開眼笑了。

    她的回答早在藍仲昊預料中,“你房裏有台小冰箱。”

    “那!”夏依影開心地拖藍仲吳出門,剛來的路上有看到夜市攤販,這會兒應該擺設好了吧?

    臺灣有許多可愛的地方,令人難以忘懷。

    藍仲昊寵溺地由她,能夠永遠地看到夏依影的笑靨,將是他這一輩子最美的事。

    他要她一生無憂無慮,永遠保持純美如花的笑容及無愁無垢的心——

    888

    大老遠從加拿大飛到中國,他已經夠不爽了,這該死的使館王八竟然不發簽證給他們?

    律師火大地對著醫師開炮,“你不會先在加拿大辨好簽證啊?十萬火急拉我來這裏幹坐枯等兩天、三天!

    我不如回加拿大開會。”

    醫師頗感不悅,“我哪知道俄羅斯簽證這麼難拿,商人每次幾乎是立刻拿到簽證。”

    “他是什麼身分?商人!俄羅斯大小官員至克里姆林宮,哪個人沒拿過他的好處?”律師氣得跳腳。

    挾著大筆外資無往不利,俄羅斯根本將他當財神了。

    俄羅斯簽證不好拿,非經“邀請”或特殊理由,恐被刁難上好一陣子。

    “影子交代不能招搖……”

    “就算我們自個送上門去,那些豬也不認得我們。”招搖個屁!

    哎!律師的火爆脾氣仍舊,對於律師至今仍未在法庭上毆打對方辯護,醫師大感驚訝。

    “簽證很快就會下來。”醫師安撫道,沒膽子吼回去,因為怕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天天到他床榻前“噓寒問暖”,而且,若沒被打死,也被那嗓門嚇死了。

    “我的助手查出明天在俄羅斯有一場世界醫學會議,本人恰在受邀之列,你算沾了我的光……”

    “屁!不是你的無能,我會在北平一等就是兩天?”律師打出生就不知道“感思”兩個字怎麼寫。

    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醫師安慰自己。

    “律師,你多久沒見到小影子了?”

    “一年。”律師悶聲道。

    全世界也只有藍仲昊和夏依影能使他的滿腔怒火瞬間消彌於無形。

    難怪影子會派他到俄羅斯,憑他的一股火氣,不用一個月就能讓俄羅斯黑幫元氣大傷,再也不敢動“藍影”的腦筋。

    “那群豬玀若真敢對小影子下手,我不將古拉巴拉拆成碎片殺雞做猴,我就退出‘藍影’。”

    兩人早已得到消息,俄羅斯不知從何處知道夏依影這個名字,派出殺手欲挾她以令“藍影”,這也是藍仲昊會急忙趕去臺灣的緣故。

    律師瞄一眼腕表,“再給你一個小時,不然便請你成為獨行使,本大律師無空加人造坎的遊戲。”

    “是、是……”醫師扭著臉,哈腰謅笑道。

    堂堂一個醫學博士……哎,別提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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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2:13: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純仆的小鎮,一件芝麻事不消一日便可以成為鎮民消磨時間的話題,何況是一對俊男美女在小鎮上落腳?

    “伯母。”夏依影回臺灣沒多久,她覺得還是用國語較順口。“今天有什麼萊?”

    兩天一次,會有菜販開著小貨車沿路賣萊、肉等,夏依影總請一樓的伯母代為挑選幾樣萊。

    半個月以來,這附近的人對藍仲昊和夏依影熟悉了些,雖仍不太清楚兩人的關係,但已私下認定兩人或許是私奔的情侶。瞧兩人之間親呢的氛圍,毋需解釋。

    “就這些。”她擺起長輩的面孔訓起小輩,“我也不是古板的人,但你們總該回去見見父母,請求他們的承認,再怎麼說你們也是做人子女的……”

    夏依影乖巧地點頭。從幾天前開始,伯母便莫名其妙地對她做一番開解,她是有聽沒懂。

    藍仲昊站在一旁,從這個叨絮的老女人第一次“開解”時,他便知道老女人誤會了,但他不想解釋,隨鎮民奔猜測,當作是送給一群行將就木的老人一點腦力激蕩。謠言也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值得學習散播流言的藝術。

    “不過你的眼光不錯,你丈夫的確是個‘煙投’少年兄。”伯母笑嘻嘻地望了他一眼。

    “丈夫?”伯母一番沒頭緒的話都有了解答,夏依影的嬌顏沁染一抹嫣紅,“伯母誤會了,阿昊是我的大哥。”

    “大哥?”她不信地看了看閒適倚著廊柱的男子,不像啊!

    藍仲昊咧出略諷的弧度,朝伯母輕點個頭。

    拿走一袋青菜,夏依影拉起藍仲吳的手上樓,“阿昊,你真的不聯絡大哥哥們?”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藍仲昊在椅上坐下。

    他想和夏依影過一段沒人打擾的和平日子,何必自找麻煩叫來一群超級電燈泡軍團,就算電燈泡沒來,那些名副其實的“影者”也會在暗處保護他,他可不想成天在八隻眼睛下與小影兒玩鬧。

    “不是。”夏依影依著仲昊坐下,“我是怕他們會擔心,最近俄羅斯盜賊不是蠢蠢欲動嗎?”

    她好怕。雖然阿昊的身分崇高,武術更是練到爐火純青,可是危險仍是環伺著他,無數的人想殺了他以一舉成名。

    “藍影的首領”,這個頭銜為阿昊除去不少麻煩,帶來許多權勢,但同時也引來不少殺機。尋常的小混混、中等組織聽到‘藍影’便會自動退一步,而真正威脅阿昊,也是最具危險性的大組織通常會有一拚的想法。

    “不成氣候。”他覺得貪婪通常會蒙蔽理智。

    “阿昊……”夏依影微皺眉。

    藍仲昊指措桌上的青萊,“我肚子餓了。”

    這一把通常很有用,夏依影果然立刻起身進廚房切菜、淘米。

    藍仲吳斜身拿起報紙隨意瀏覽,突然間眯起眼,不動聲色地望一眼大門,正發出“卡”的細微聲響。

    他眼明手快地朝門板射了一槍,來人見行縱被發現,顧不得輕聲細語,砰砰砰地跑下樓,引出洗手做羹湯的小女人。

    “怎麼了?”夏依影一隻手在圍裙上猛擦著。

    “沒什……”藍仲昊話沒說完,樓下傳出一聲尖叫。

    夏依影愣了下,聽出是伯母的聲音,二話不說掉頭便往樓梯跑,藍仲昊低咒了聲,隨後追上。

    一樓的馬路上,空曠少有車過,此時聚了一群鎮民,中央正是近近銀髮白色的俄羅斯走狗,身前押的是雙眼瞪得大大的,連氣都不敢喘一下的中年婦女。

    鎮民沒一個聽得懂番話,對俄羅斯人的要求只能攤手搖頭。

    “阿昊,他說什麼?”夏依影抓著他的衣角。

    藍仲吳的瞳眸倏地黯沉下來,“拿你去換。”

    “我……”為什麼?是她連累了伯母?

    藍仲昊感受到她的僵直,輕道:“不是你的錯,他的目標是我。”

    兩人站在圍觀民眾中,走狗不易發現他們。

    鎮長聞訊趕來擠人人群中心,雖已是秋初,仍是大汗淋漓。“先生,有話好說。”他操著一口臺灣國語,提心吊膽地充當談判專家。

    俄羅斯走狗又咕噥一陣番話,眾鎮民依舊是鴨子聽雷。

    藍仲昊蹙眉,他要殺了婦人——如果他再不出面。

    “依影,你待在這裏,別讓俄羅斯人看到你。”他低頭輕聲交代,鑽人人群。

    “阿……”她話未說完,他人已走遠了。

    藍仲昊凜然出現在俄羅斯人面前,一口流利俄語,“放開她。”

    鎮民看他的目光由好奇轉為崇敬——他會說番話!

    “夏依影。”這俄羅斯殺手跟蹤許久,但卻不知面前的人即是“藍影”的首領,只當他是夏依影的男友。

    犀利直透人心的目光令俄羅斯殺手一陣寒意上心頭,俄羅斯殺手一振,加強語氣:“夏依影!”

    “找死。”藍仲昊眼中猝然射出一道殺意。

    老虎不發威便錯認為病貓,古拉巴拉,惹怒我絕對沒有好處!藍仲昊在心中怒道。

    寒意侵人四肢百骸,殺手顫了下,舉高手,霎時一陣掃射而來,隨著紅色液體的潑撒,鎮民驚駭狂叫四散夏依影心痛地大叫,“住手!你們住手!”

    這些樸實人都是好人呀!為什麼?他們沒錯、沒有錯啊!

    “依影!”藍仲昊驚懼地看她置身在槍林彈雨中。

    揉身撲倒她、護著她。

    該死!他疏忽了,為什麼會忽略俄羅斯人不可能只來一人的事實?

    一顆子彈擦過藍仲昊腦側,他死命護著夏依影到車裏,發動車子逃逸,俄羅斯人分別跳上三輛賓土。

    不知開了多久,車體已成一輛隨時可能解體的破銅爛鐵,藍仲昊的意識漸漸模糊……只記得救夏依影。

    車子沖向堤道,滾落,接著轟地一聲,火舌席捲天際,壯觀地在夜空中燃燒綻放,構成一幅美麗壯闊的畫面。

    俄羅斯人停下車,觀看爆炸燃燒的車體,又下車在附近搜找一番,確定人在車上,無生還可能。

    雖然與預定計畫不同,但總是除去心頭大患……

    堤岸讓火光映得通明,詭異地燃放火紅的花。

    失去首領的狂慟吞噬“藍影”本不想趕盡殺絕的一念之仁,報復行動挾帶席天卷地的怒火展開。

    久不管事的藍霆鈞千里迢迢從愛琴海直飛臺灣,又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正一寸寸啃噬他的心。

    “或許……或許仲昊還沒死……”乍聞並未尋獲屍體的消息,老人心中悄悄燃起希望之火。

    目前新聞媒體正火熱地炒著屏東一小鎮的瘋狂掃射暴行,死傷慘烈,由當時在場的倖存鎮民敍述。歹徒的目的是半個月前卷人小鎮的一對年輕男女,而男女駕車逃避歹徒的追殺。警方在距小鎮二十分鐘車程的河堤旁搜尋到一輛焦黑的車體殘骸,根據模糊河辨的車號查出,車主是名聞遐邇的跨國企業總裁——商仁緯。因此,‘藍影’才得知此噩耗。

    “沒有人願意這是真的。”毒蛇沉痛的低語。

    夏依影也在車上,一夕之間,失去了兩個最重視的人,他們不信、震驚,濃濃的哀傷籠罩著他們。

    “只要還沒發現屍體,他們仍可能是活著的。”老人不願承認這個慟人的事實。

    教授倚著強化玻璃,望著三十層樓下的芸芸眾生,“老太爺沒說錯,目前我們該做的是直搗黃龍,讓古拉巴拉知道他犯的錯,為此付出代價。”他字字說得雲淡風輕,其中卻又蘊含多少血腥,暗示即將來臨的殺戮及恐怖。

    古拉巴拉有罪,罪在他的愚昧、貪婪,錯在不該對藍仲昊下殺手,一切的罪與錯,“藍影”精英將盡數追回,只是,逝者已矣,追得回生命嗎?

    目前的報復行動僅能算是小巫,一旦沉睡在濃濃哀痛中的“藍影”蘇醒,才是古拉巴拉惡夢的開始。可是,沒了影子的“藍影”還是“藍影”嗎?。

    “通令其他五大組織,不許插手藍影和俄羅斯黑幫之間的事。否則——”令人背脊發涼的寒光自老人眼中射出,他不再是愛琴海上閑得發慌的老翁,他如今是一手建立“藍影”的——藍霆鈞!

    雖說黑道合流、各自分工,但利益所在,其他組織自掃門前雪,樂見實力莫測高深的神秘組織“藍影’和俄羅斯去拼個高低,最好兩敗傷。

    藍影人幽魅似影,緊緊相隨卻又無法捉摸,不足一月即攻垮俄羅斯黑幫二十年間辛苦創立的各國據點,美國堂口首當其衝,再也沒人敢當街露出自己胸前代表俄羅斯黑幫的刺青,如今的俄羅斯黑幫——該說是古拉巴拉一支的人已成過街老鼠。

    不夠、不夠,還不夠!藍影人殺紅的眼仍渴望鮮血,古拉巴拉付出的還不夠!他喚醒藍影人偽裝下的嗜血靈魂,他的代價不夠!

    “藍影”放出風聲,活捉古拉巴拉者賞金一千萬美元,斷手少腳無妨,只要他還“活”著。

    頓時,古拉巴拉身處風聲鶴唳之中,草木皆兵,無法信任身邊的任何人,他現在是別人眼中的活動金礦。

    “可惡的猴子!”古拉巴拉原本就輕鄙中國人;此時更是憎惡到極點。”

    “只能怪你無能。”穆迪冷冷嘲諷道。

    古拉巴拉青著一張臉,“美國警方何時變得如此大方,任人在國土上廝殺而不加以阻止?”

    “為什麼要下去淌這渾水?”穆迪訕笑,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種發展正是統治單位所樂見。

    “你!”古拉巴拉露出兇殘的目光。

    “不要衝動,失去我,試問世界之大還有什麼地方敢收容你?”穆迪輕視地睨他一眼。

    古拉巴拉還有他的利用價值,等這最後的剩餘價這也失去時,就是他的死期。

    888

    屏東沿海的小漁村

    又到了漁船歸港的時候,火紅的太陽半沉在海平面另一側,金紅光芒在海面上現出一條金光四射的道路。

    “江老師,你下課了呀?”一個黝黑的男子笑著,和善地跟遙遙走來的女子打招呼。

    “是呀,準備教材晚了些。”女子清靈的氣質和這個小漁村格格不人,一眼即知不是屬於這裏的人。

    她在一月前被村長的獨女在河口處救起。除了她之外尚有一名男子,她除了輕微擦傷之外並無大礙。倒是另一名男子,昏迷了兩天。這兩人即是被認為已死亡的夏依影與藍仲昊。

    由於村中的小學缺少教師,夏依影身體好了些便抱著回報的心執起教鞭。

    至於藍仲昊……夏依影苦笑了下,他竟然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她……

    “阿銘,你有看到我大哥嗎?”夏依影輕聲問著眼前憨厚老實的漁村青年,青年黝黑的面龐浮上暗紅。

    “阿昊跟村長女兒在一起。”

    夏依影的眼眸黯了下來,看得出王千金很喜歡阿昊,村長伯似乎也樂見其成,而阿昊他……

    從阿昊醒來那一天起,她便被撇在一邊,村長的女兒王千金殷勤地照顧他,而她不得不隱瞞部分事實,只說兩人是兄妹,來南部遊玩不小心掉下河。

    阿銘見她神情黯淡,忍不住安慰道:“你的家人還沒回音嗎?或許是信件弄丟了,你再多寫幾封啊。”

    “嗯……”

    “要不是你忘了電話,你早可以聯絡到家人了……”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夏依影來到這小漁村後,便改名為夏影,而在她還沒出現前,王千金可說是小漁村中最美的一朵花,但自從夏影出現後,後座便自動落入夏影手中,成天對王千金示好的男子全變了心,在夏影身旁跟前跟後。

    王千金自然嫉妒,但夏影的身分卻是藍仲昊——夏依影謊稱他的名字是“夏昊”——的妹妹,她只敢在暗裏欺負夏依影,並威脅夏依影要敢說出去,就趕兄妹倆出這小漁村。

    礙于寄人籬下,藍仲昊的傷仍需靜春,夏依影默默忍氣吞聲。

    “沒關係的,少了文明的洗禮,這兒的樸實更顯可貴,沒什麼不好。”夏依影微笑地說,“哪天這兒變成高樓大廈才令人難過呢!”

    阿銘靦腆地笑了,心裏對夏依影的好感更深一層。

    不遠,藍仲昊不悅地盯著有說有笑的兩人。不曉得為什麼,他極不高興見到妹妹和別的男人太過親近,他將之解釋為“保護欲”過盛。

    不顧正和他說話的工幹金,他走向兩人,不著痕跡地隔開兩人,“小影,你下課了?”

    “阿昊,你今天好些了嗎?”夏依影愉快地將手貼上他的額。

    藍仲昊還沒回答,王千金便說道:“你怎麼可以直接叫阿昊的名字?他是你的大哥,你應該叫他大哥。”

    每當這女人揚起甜潤的嗓音喊著“阿昊”時。她幾乎要以為他們兩人是一對情深的壁人,而不是兄妹,這種錯覺讓王千金非常不舒服。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好的。容貌不僅在村中稱第一,附近市鎮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而學歷也是最高的,大專畢,目前在高雄市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向是炙手可熱的妻子人選,但現在不一樣了。

    夏影,這個身分不明的女子美得靈秀清雅。兩人之間孰高敦低立分高下,她那份獨特的氣質更讓村中男子在趨之若鳶的同時,卻又自慚形穢,逞論她言談之中不經意透露出的事實——她是一個碩士!

    一夕之間,王千金所有引以自豪的事一件件全被推翻,教她心中如何舒坦?

    夏依影出愕地望向王千金,如果不叫阿昊為“阿昊”,那麼她要叫他什麼?他不是她親哥哥啊。

    藍仲昊狀似不經心地說道:“小影喜歡怎麼叫我隨她,不勞王小姐費心。”

    哼,他夏家的事何需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外姓人插口,況且……他不喜歡小影喚他“大哥”,明明白白地將兩人的關係界定在“兄妹”上,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小影是妹妹。

    近來他時常懷疑,小影真是他妹妹?他發覺自己的目光幾乎是分秒不斷地停留在小影身上,本喜歡她對每一個男人展露笑容、不喜歡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不喜歡……這些不喜歡全和“男人”有關。

    王千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不意外地看到他的目光就落在夏影身上,心底酸泡不斷冒出,但她安慰自己,阿昊再怎麼喜歡夏影,他們終究是兄妹!

    “阿昊,我們快回去了,晚飯一定已經做好了。”她勾住他的手臂。

    夏依影鼓起雙頰,又一個倒貼的女人,阿昊又沒弱到需要人攙扶才能走。

    “我有些話想和小影說。”他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你先走。”

    “有什麼話我不能聽?”

    阿銘拉拉她,“走啦,千金。”

    “你別動手動腳的!”王千金一把甩開他。

    藍仲昊冷眼看著,冷冷地揚起嘴角,拉起夏依影的手走開,“別跟來。”

    “阿……大哥,什麼事?”夏依影呐呐地問。

    藍仲昊停下腳步。“別喊我大哥。”他冷沉著臉。

    阿昊在生什麼氣?夏依影不解地瞅著他。

    藍仲昊放緩臉色,她困惑的臉蛋教人無法對她板起臉。“過來。”他讓出懷抱,夏依影很自然地攀上他的手臂。

    “阿昊,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有,他從前一定也是這麼的愛她。他在心中想著。

    “我想早點回去,待在這裏太危險了。”夏依影又想起美麗聰慧、行動積極的三千金。她真是一大危險,在旁虎視眈眈地望著阿昊。

    “什麼危險?”藍仲昊笑問。

    夏依影皺眉,要告訴阿昊嗎?

    “阿昊,反正看到陌生人時千萬要避開,別傻傻地跟陌生人走哦!”

    “你當我是小孩嗎?一根棒棒糖就拐得走嗎?”

    “阿昊當然不是小孩,都有女朋友了。”一想到王千金賴在她專屬的位置裏,她就一肚子酸。

    “女朋友?”藍仲昊失笑,“你說王千金?”

    “人家很漂亮啊,聰明又大方……而且很中意你。”夏依影說得言不由衷,末了還輕哼一聲。

    好酸哪!似乎有一縷醋味飄過鼻端?他暗忖。

    “王小姐是很漂亮,如你所說,又聰明又大方……”眼見身側的夏依影愈來愈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很快地接下去說:“但是我的小影比她美麗、聰明,比她更能挑動我的心。”

    “真的?”她歡欣地笑咧了嘴。

    藍仲昊低頭在她額側輕吻一下。“你才是我在乎的。”

    羞怯燒紅了夏依影的雙頰,奇怪奇怪,她臉紅個什麼勁?都怪阿昊,講出這種不像他會講的話。失憶的後遺症嗎?不過聽起來很舒服,原來她也愛聽甜言蜜語呢!

    “那你不喜歡王小姐嘍?”

    藍仲昊膘她一眼,小影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你怎麼不說話?”夏依影嘟嘴,“你心裏還捨不得王小姐,對不對?”男人都一個樣,好色。

    阿昊以為她不知道,她卻什麼都知道;他多早開葷她不知道,可是他交了幾打女朋友她都知道,還知道每一個女朋友得花掉他十萬到二十萬美金。

    小影在吃醋?藍仲昊無法抑止地勾起唇角。她在吃醋,這項認知令他全身舒暢,將她摟進懷裏。

    “我說過,我只在乎你。”

    “哼。”她氣弱了一點。

    “你們——在做什麼?”突然插進一記虛弱的驚問。

    同在一個國小住職的陳奇慕經過,心中大吃一驚,雖然知道兩人是兄妹,但是夏依影轉頭,“陳老師,你要回去了?”

    藍仲昊不悅地放手,民風純仆有時也是討人厭的一項特質。

    “呃,他……”你們為什麼抱在一起?他難以啟齒。

    夏依影勾住藍仲昊,“他是阿昊,你見過的。”

    “是……你好。”他局促地點個頭。

    藍仲昊嘴角冷冷上揚,“我和小影是從外國回來的,擁抱只是平常禮節。”

    “喔……”他為什麼就沒接受過這種“問候”?

    陳奇慕撇撇唇,“村內民風保守,小影自然不會對你們做擁抱禮。”’陳奇慕結實被嚇住了,這人連他在想什麼都知道!

    夏依影吐吐舌,她都忘了兩人的身分是兄妹了。不過好奇怪,普通的哥哥不會對妹妹說出‘在乎”這種字眼吧?難道……她悄悄瞄一眼藍仲昊,他恢復記憶了嗎?好像沒有。

    “我要和阿昊回去了,再見,陳老師。”夏依影拉了藍仲昊匆匆走開。

    在回家的路上,陳奇慕一直想著那幅畫面,如果不知道兩人是兄妹,他真會認為兩人是一對情侶……太可怕了,還是別想了。

    陳奇慕甩甩頭,甩去那個字眼,加快回家的腳步。

    888

    流言雖然沒長腳,卻跑得比什麼都還要快。

    村人大半都見到了兩人摟摟抱抱的鏡頭,雖知道兩人是洋作風,又是兄妹,但心裏卻還是頂在意。

    有些年長的就對藍仲昊說:“這裏不比國外,你要顧慮一下小影的名聲,已經有不好聽的話傳出來了,自己當心。”

    和夏依影年齡相仿的朋友也說:“你和哥哥很好沒錯,但也要注意別太過分,讓人誤會。”

    誤會?誤會什麼?夏依影有些莫名其妙,“我和阿昊從小就常抱在一起,哪里不對了?”

    “可是你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友伴如是說。

    夏依影什麼都不懂,這個責任理所當要由年長的藍仲昊來負責。

    藍仲昊僅應了一聲,一向漠然少有情緒的臉依舊,被人無從猜出他的想法。

    這天,晚餐時,王村長突然語出驚人。“阿昊,你覺得我家的千金怎樣?”

    “爸!”王千金有些羞怯,這種事應該等她不在場時再說嘛!

    王村長安撫地朝女兒一笑,又繼續說:“最近村裏有些話傳得很難聽,不過我相信你。但是村裏的人不是每個都跟我一樣,我想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女朋友。”

    藍仲昊僅僅一揚眉,沒多做表示“不是我誇獎自己的女兒,千金從小就懂事,雖然我老伴死得早,我寵得她有點任性,但她很聰明。很體貼……”

    體貼?夏依影垂下眼,不予置評。

    “如果你不討厭千金,我很放心把千金交給你,當然是以結婚為前提……”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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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2:13: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什麼叫不討厭?阿昊對村子口那只小花狗也不討厭啊!

    依影瞪大眼,緊張兮兮地等著藍仲昊的回答。

    藍仲昊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筷,巡過一遍屋中各人的表情,最後朝夏依影笑了笑。

    “抱歉,我並不在乎他人目光。再說,最終我和小影總是會回到我們該回去的地方,總是會離開這裏,到時只怕王小姐過不慣。”

    “你怎麼知道我……”

    “千金!”王村長一聲低喝,王千金乖乖閉上嘴。

    “阿昊,我只是要你好好考慮一下,不用急著回答。”在王村長的想法裏,阿昊只是個來歷不清、底細不明的人,他肯託付女兒是抬舉他了。

    藍仲昊不置可否,但黑眸隱約透露一抹不悅。借住這裏並不代表他連終身也得由他定奪,看來是離開的時候了。

    他轉向夏依影,柔聲問:“吃飽了嗎?”

    “嗯。”氣都氣飽了。夏依影在心裏補道。

    我家阿昊可不是收破攔的,什麼破銅欄鐵都收。

    “出去走走,有助消化。”

    夏依影翹起嘴,用英語問:“阿昊,你不會真要娶她吧?我討厭她。”

    “不會的。”藍仲昊起身,朝一桌子人說道:“我吃飽了。”偕同夏依影走出屋外。

    外面已是滿天星斗,像是一要碎鑽撒落在黑色天鵝故上,寬闊的夜沁涼如水,神秘而美麗,緊抓住遼闊天際下芸芸眾生的心。

    在紐約摩廈的住處往下看,也是一片燦目的星海,但卻及不上這裏的清淨絢麗,真是一片無法言喻的美。

    漁村內家家戶戶皆是夜不閉戶,燈光泄出門窗撒落在地,電視聲伴著主人的笑語隱隱約約傳出,不難想像一幕溫馨的天倫圖。

    離王家夠遠了,夏依影才回身摟住藍仲昊的腰。他回想著,他們是兄妹,不該這樣的,他不該有這份悸動,但一番掙扎後,他還是將手環上她肩。

    “阿昊,你不能娶王小姐,我不要你娶她。”她低語,倚在他的胸膛上。

    藍仲昊聽出話享一絲發酵的情感,不由一陣歡喜,隨即又駭于自己不正常的情感。

    他鬆開手,“我不會娶她,永遠不會。”

    “不許黃牛。”她抬頭笑了,踮起腳尖想給他一個吻,就像以往感謝他的方式,卻發現他太高,沒有他的配合還真不容易辦到呢!

    “阿昊,低頭。”她隨即在他頰邊印上一個吻。

    “我最喜歡阿昊了。”

    藍仲昊無法克制地再度摟緊她。為什麼小影是他的妹妹?上帝對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現在不是上古蠻荒,他無法效法女蝸伏羲,不能拉小影一起下地獄!但卻也無法慧劍斬情絲。

    “阿昊……”心臟無法抑止地狂跳,臉兒微熱,夏依影完全不知道他內心的煎熬,不知道他正掙扎在道德的邊緣。她只知道,她和阿昊之間似乎不一樣了。

    “小影……”藍仲昊的聲音低沉瘠症,“我在失憶以前對你好嗎?像一個大哥對待妹妹。”

    “比普通人還好。”

    是嗎?藍仲昊閉上眼後又睜開,下了決定推開她。

    夏依影不覺他的心理轉變,猶殷殷囑咐,“阿昊,你一定要想起我,一定哦!”

    她還記得阿昊重傷初醒的那一晚,有些迷惑的臉龐向著她問:“你是誰?”

    那時的她整個人都呆了,雖是炎炎夏夜卻如處冰窖,通體冰涼,無法接受事實。

    藍仲昊輕柔的嗓音回蕩在鄉間,摻著海風攜來的海的味道。“我會想起一切,一切屬於你我的記憶。”

    如果以前的地是一個好兄長,那麼,他就讓那個“他”回來吧!惟有如此,才能讓他不正常的愛戀永藏心底。

    888

    商仁緯在臺灣及美國的資金遭到全面凍結!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哪個人渣的傑作。

    “不錯嘛!”在臺北市中心商氏大樓頂樓的私人空間裏,一干人等幹耗著。“那只豬的智商終於從寒帶氣溫上升到溫帶氣溫了。”

    “別太高估那只豬。”另一人晃著擱在會議圓桌上的腳丫子。“搞不好根本不是那只豬的主意。”

    室內漾著優閑安泰的氣氛,嗅不出一連串血腥報復行動的緊張感。

    “代古拉巴拉而起的新勢力是哪支派系?”

    醫師捧著熱茶啜上一口,模樣神似老人茶館裏的七旬老者。

    “是新生代的帕伯羅迪家族。”他答,“不是柔順的寵物狗,但至少知道感恩圖報。”

    一個月前的行動惟獨漏了最大的一隻魚,古拉巴拉早已逃往歐洲飛往北美,教兩個特地到俄羅斯直搗黃龍的人撲個空。

    火爆的律師將一股子氣全掃向遊速不及大魚的小魚。

    “我希望帕伯羅迪能比古拉巴拉聰明一點。”

    “商人!”出現在電梯口的不就是兩天前被約談不歸的商仁緯嗎?

    “他們肯放你回來?”

    商仁緯坐下,“為何不?我可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聞言,在場眾人極具默契地嗤哼一聲。

    好公民?不亂丟垃圾、紙屑、不踐踏草皮嗎?

    “你們有意見?儘管提出就是。”商仁緯捧起毒蛇剛倒下的熱茶,笑得像個無害的好青年。

    嗟!笑得像只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影子一不在,眾“藍影”的“零用金”全操在這個奸商手中,沒人想跟錢過不去。

    想到至今仍生死不明的首須,一股沉重的氣氛籠上,室內似乎陰了幾分。

    不知是誰,悠悠的一縷縹緲歎息打破沉寂。

    “老太爺還好吧?”商人問。

    “還好……玫瑰陪著他。”

    藍霆鈞一瞬之間老了十歲似的,不復以往奕奕神采,只憑微渺的一絲希望支撐著,如今的他只是一個哀傷的老人。

    888

    教授接了桌面下一個鈕,正前方的蠻幕條亮,桌面翻上一排儀錶。

    螢幕上的男人有雙狼般的眼,深刻進面龐的紋路及緊捐的雙唇、挺直的鼻樑洩漏他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偏執性格,鐵灰色的頭髮則強調了他的固執。

    “美女比較討喜哩!”一人嘀咕,“這老頭是誰?”

    “美國前警察總長、現任華盛頓高級官員,漢克•穆迪,同時也是古拉巴拉的背後靠山。”

    “人不可貌相。”毒蛇陰沈道,“他走他的陽關道,‘藍影’何時礙著他了?”

    教授微笑,“他很聰明,太過聰明了。漢克意欲一舉剷除‘藍影’及古拉巴拉,美國當局好坐收漁翁之利。”

    “笑話!”律師不滿地槌桌嚷嚷,“俄羅斯又不止馬特拉古拉巴拉一支黑幫,拉下一個隨時有另一個遞補上去。而若沒有我們制衡各大勢力,他能這麼安穩做他的官?”

    白與黑、光與影,互依互存,一方依著另一方而生,千古不變的定理。

    黑道之內就如同化學反應一般,表面上是平衡的,但不代表靜止,實際上還是持續反應著。”

    “藍影”便負責維持這個表面上的平衡。

    “少浪費點力氣生這種沒營養的氣。”一人道,“若還有力氣不如想想該如何抓漢克•穆迪的小辮子。”

    一千人對漢克不知該佩服還是該憎厭。從警二十多年完全沒有貪污、勾結的情事發生,該說是“藍影”的錯嗎?,讓他破戒尋求最厭惡的俄羅斯罪犯的幫助。

    商仁緯揉揉疲憊的眉心,“你們這一個多月來也辛苦了,去散散心吧!”

    “散心?不找老大了嗎?”

    只要還有希望,哪怕只有一毫克,他們依然不放棄。

    “不是的。”商仁緯微笑,“你們就到南部去吧,影子一定還在臺灣,十成十還在高雄,你們務必找出影子,活見人、死見屍。”

    “拋下你一個人?”有人發問。

    可疑可疑,太可疑了,奸商何時曾這麼好心地提供寓娛樂於任務的好工作過?

    “我必須注意古拉巴拉和漢克的動作,也必須一併把金融問題解決。”

    商仁緯一臉和善的笑意,他便是用這張臉唬過許多商場老將,打下一片天。

    一直默不吭聲的殺手幽幽問了句,“萬一影子真的死於那場車禍呢?”

    眾人毫不遲疑地異口同聲,“將漢克穆迪及古拉巴拉碎屍萬段以祭亡魂!從此世界上再無“藍影’一詞!”

    是的,沒有影子的“藍影”只是一個笑話。他們寧願回歸社會。

    或許在多年多年以後,他們能跟孫子這麼說:“在二十世紀未時,有一個神秘的組織,爺爺也曾是其中的一員……

    那會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888

    好多天了,阿吳似乎故意避著她,夏依影心中惶惶不安。阿昊討厭她了嗎?今天她刻意堵在地下工後必經的路上,從黃昏等到華燈初上,才見到他從那一頭走了過來。

    “小影……”

    “阿昊。”夏依影走了過去,嘟起嘴,“你這些天為什麼都不理我?”

    藍仲昊笑了笑,“我沒有不理你,只是忙。”

    “真的?我還以為阿昊不喜歡我了。”夏依影接受他的答案,知道他每天都去幫村人打魚扛貨,好早點存到錢離開這裏。

    不喜歡?他如何能不喜歡她?

    夏依影習慣性地環住藍仲昊的手臂,“阿昊,你存了多少錢?”

    一般情況下,商大哥們早應該來了,為什麼至今不見人影?莫非“藍影”出了事?夏依影皺眉刷去這個不吉利的臆測。“藍影”人才濟濟,不可能出什麼大事。

    她不擅長整合分析,更討厭猜謎,最好的方法就是回臺北。

    “兩千多。”

    才兩千多?夏依影柳眉打了千千結,這些錢夠嗎。她對台幣沒什麼概念,還是多掙一些較保險。

    藍仲昊注視著她多變的小臉,想一輩子對著這張臉蛋也不會膩的吧!一輩子,多遙遠而難測的一個時間,但他清楚地知道,他再也無法象愛小影一樣去愛另一個女人。

    他想永遠保護她,替她擔下所有重擔,使她自由自在遊戲人間,無憂無慮。

    銀白的月光之下,她的皮膚柔潤晶瑩如羊脂白玉,黑緞似的發似乎散發出墨藍的光輝,美眸中倒映著美麗的夜空及。

    正忙著盤算的夏依影像感應到他迷戀的注視,對上他滿蘊情感的黑眸,霎時被那雙團黑如夜的眸子給吸住了,再也移不開眼。

    兩人停下腳步,夏依影胸中有如那一夜的狂跳。

    仲昊抬手輕撫她柔嫩的頰,理智再也起不了一絲作用,俯臉將唇壓住她的,舌尖輕畫她的唇形。

    酥酥的、瘩癢的。令人意亂情迷的,夏依影斡啟朱唇伸出舌尖和他的追逐嬉戲,聽到他喉問的震動,嘴巴不禁上揚,雙手環上他的頸項,將他更拉近自己……

    因她的回應,藍仲昊更加難以自待,索求著她齒舌間的甜美芬芳,情欲奮揚……

    一陣打散激情的火花,藍仲昊倏然拉開懷中情迷的人兒。

    天,他是怎麼了。藍仲昊自我厭惡地低咒一聲。

    “阿昊?”夏依影羞怯地陣他……

    她知道有人看到了,但心中除了羞怯還是羞怯,根本忘了之前扯的謊。阿昊的反應令她心慌,他後侮吻了她?眼眸霎時奮滿淚水。

    藍仲昊重新摟住她,“對不起——小影。”

    別說在這舊傳統仍占絕大決策力量的小村莊了,就是在大都市也難容這種驚世駭俗的亂倫錯事呀!藍仲昊侮痛已晚的察覺他將小影拉下怎樣一個地獄,可怕的是,他竟絲毫不後悔吻了小影——他的至親妹妹!

    他是一個魔鬼嗎?為何會對自己的妹妹有欲念?為什麼?誰來給他一個解答?

    話說“藍影”一群混世魔王由臺北一路往南部玩,打算繞台一周,從西到東。

    晚上住宿開了四間房,可是卻老愛窩在教授開的通鋪中玩鬧通宵,壓根沒想到自己那一間“空閨”。

    “你快把梅花九吐出來!”教授氣得頂冒白煙,這庸醫!存心想玩他,硬是扣著梅花九不肯吐出來,醫師滿臉笑容,一張牌在教授面前晃呀晃的,猛地打出去——哈!紅心十。

    “真是抱歉,兄弟。本神醫還有許多好牌,梅花九暫時不想祭出,你自求多福。”

    教授努力瞪大眼,裝出一副兒惡的嘴臉,“我要梅花九。”可惜他天生麗質,當狀元的材料,怎麼努力也當不來土匪,徒然讓醫師多一個取笑的話題。

    “起手無回大丈夫。”醫師咧開一口刺目的白牙。

    他X的,醫師該感謝他的好教養,沒破口大駡,罵得他頭膿腳瘡的。

    毒蛇不耐地瞥了兩人一眼,“教授,輪到你了。”

    教授恨恨地收回目光,反手蓋下一張牌,“跳。”

    接龍,他手上剩下的牌恰好是梅花十、十一、十二、十三,那個蒙古大夫不釋出梅花九,他玩得下去嗎?

    殺手行有餘大地瞅著電視螢幕,正在介紹臺灣鄉土雜誌,鏡頭帶到南部一個小漁村。村內,千來戶人家,只有十七台電視,二十具電話,大部分村民仍是抽取地下水使用……

    “殺手,電視關掉,專心一點。”教授不自覺又拿出訓學生的態度及語氣。

    殺手輕掃過教授一眼,目光從純仆小村風光移到手中的牌面上。

    “影子。”他猛然轉頭盯著電視。

    其餘三人跟著將目光放在電視上,只見一個瘦小黑膚的老人正操著親切的臺灣國請介紹自己的村子,鏡頭後方黑壓壓一片人頭,興奮地對鏡頭指拾點點。

    “影子在哪里?”他們眯緊限仔細在畫面上梭巡。

    殺手伸出食指指引明路,螢幕上一個男子正低頭對另一個看不清臉孔的女子說話,突然抬起頭來牽著女子離開畫面範圍。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足夠他們認出自己的主子了。

    沒錯,那個男子正是失蹤已久的藍仲昊!

    “那個漁村在哪里?”毒蛇發問。

    從影子的穿著可以看出他目前的處境想必不太順裕,但是即使路邊攤一件五十的劣質T恤,只要套在藍仲昊身上便能穿出他獨特的風格,沒有人會懷疑它是一件路邊貨。

    虎落平陽仍是虎,鴉飛九天仍非鳳。

    殺手查得電視臺的號碼,找到該節目的外景隊,問出漁村的確切地址……

    嘿,奇了,他們忙得焦頭爛額,幾乎翻遍臺灣每一寸土地,就是找不著藍仲吳一點蛛絲馬跡,而今朝一路吃喝玩樂不曾費心去找,線索便自己送上門。

    教授得到一個結論,人不必作得太辛苦,蹺腳閑坐家中,自然萬事齊備,此乃懶人哲學開宗明義第一章。

    “快通知臺北那個看家的?”

    醫師自告奮勇。他可不是瞎子會看不出臨開溜前商人那閃著算計詭詐的眼神,如今盼能將功折罪,商人會放他一馬。

    一干各有所長的菁英臉上雖看不出激動的痕跡,最多兩句道出心中感受,但心中早波濤翻天,恨不得立刻去接回老大,親眼看到那個令全球黑道禮讓三分的“藍影”首頸安然無恙,一顆高懸的心此刻才得以稍稍放下。

    “但是……”殺手緩緩開口,有些疑惑,“影子為什麼不聯絡我們?”

    對啊!現在雖不能萬分確定電視中的男子即是影子,但已有九成八的把握。影子看來好得很,沒缺條胳臂斷條腿,為什麼遲遲沒消息?

    報完消息的醫師資回房,神情凝重。他在床板上坐下,表情一片肅凝,與他平時嘻笑嗅鬧的樣貌大相逢庭。

    888

    “美國警方大力掃蕩‘藍影’,紐約及華盛頓DC的據點大多已暫時解散,但幾個弟兄仍是被逮著候審。”該死的老狐狸,竟能將如此大規模的行動保密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他們還真小看了這個美國前警察總長。

    “律師正在設法營救兄弟,但也只有一個,無法分身紐約、DC兩頭跑。”醫師沉重地道,“在影子行蹤仍未明朗的現在,我們必須把握時間。我們發出影帖吧!以我們目前四人加上臺北的老太爺及玫瑰,恰有六人可以落名決定發帖與否。”“藍影”平時並不活躍,如其名只是一個影子一般幽渺不定的組織,默默地在地下世界中運行,維持平衡,知道的只有少數犯罪組織高層及政府高層。一旦散發影帖,所有曾受過“藍影”好處及恩惠的各個組織、企業體甚至政府必須完全支援“藍影”的行動——消耗品當然是由“藍影”事後付費。

    不必擔心有人翻臉不認帳,“藍影”不是什麼善心團體,胡亂阿貓阿狗都幫,施惠還得挑對象的,務必達到最高投資報酬率。

    殺手拿出一張紙,迅速草擬畫契落下自己大名,接著其餘三人跟著簽上大名,傳真至臺北。

    各人有默契地回房整理衣物,當晚便火速下高雄,務求在最短時間我成一切接回首須的必須準備。

    純樸的南臺灣如今正是夕陽西下,一抹斜陽妝點出黃昏的嫣麗。

    距離漁村二十來分鐘車程的市中心人潮洶湧,市區的邊緣十字路口仁立一個高大的人影,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阿銘。”夏依影的聲音溢滿了惡作劇的笑意,看著意料中會有的驚愕躍上阿銘黝黑的臉。

    在回程的路上,阿銘不停地叨念著,直歎可惜。

    “挨這一剪的人是我,你別一直念嘛!”夏依影有些受不了。

    “這麼美的頭髮,夏老師,怎麼捨得?”

    “捨不得呀!但是……”她無奈地聳聳肩,“人一旦沒有錢,連父母都可以賣了,何況只是一截頭髮?”

    她好心疼呀!雖然三千青絲儘是煩惱,但畢竟也陪了她不算短的一段歲月,若非萬不得已,她何嘗想剪了它?

    阿銘喟歎,原來這就是夏老師執意要隨地到市區的原因。

    “夏老師,你要離開了?”除此之外,何需用錢?

    阿銘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夏依影並不否認,“我和阿昊待得夠久了,阿昊的頭也需要治療……臺北遲遲沒有消息過來。一不能再拖了。”

    那些信遲遲沒有回音。當然,她可以用電話,但萬一道俄羅斯人截聽呢?一想到先前小鎮那幕地獄般濺血的恐怖影像,她不禁發顫,絕不想讓阿銘他們遭到那麼無情的殘殺。

    “千金不會輕易讓阿昊離開的。”阿銘實話實說。

    村中就數村長最大,連任好幾次了,幾乎算是村中望族,王千金從小便養成這種霸道性格,又是個偏執狂。成長過程未曾遭遇挫折,連就業也因其美貌而處處吃香,造成她的氣焰愈形高張,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到手。

    他知道夏老師為何遲遲未收到回音,只因信件全讓千金給截走了。村中唯一的郵筒已損壞,輕輕一拉便可拉開取出信件。

    被發現的王千金沒有絲毫不安,反倒理所當然地說:“我想要阿昊,他一定非泛泛之輩。我不要老死在這裏,像個村夫愚婦般過一生!你不也喜歡夏影?現在她留下了,你不是更有機會?”

    他是喜歡夏影,但不會想留下她,她不適合村子,應該說這村子配不上她的美。他清楚的明白,夏影不屬於這裏也不屬於他。

    夏依影不覺身旁的人思緒已然百折,笑道:“我和阿昊會偷偷離開村子的。”

    阿銘望著身旁的笑顏,想將這張容顏探印在腦中,將來即使結婚生子,她仍會是他心底深處最美的寶貝。

    夏依影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象。“阿昊不能跟王小姐結婚,雖然對王小姐很抱歉,但阿昊是不會娶她的。”

    並非是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是阿昊的妻子不能是一位如同王千金的女人。那個女人不只是嫁給一個名叫藍仲昊的男人,她更是嫁給“藍影”的首領。所以她不能自私、貪婪、無知、識薄、苛到、任性,貌美及學歷不是要點,重點在於她的“顆心。心地善良、為人著想才是最重要的。

    王于金不是惡人,但個性自私為己,絕不適合阿昊的身分。為己並沒有錯,錯的是不懂分寸拿捏。

    “夏老師……阿銘提出心底擺放已久的疑問,“阿昊並不是你的親大哥吧?”

    夏依影微笑地眨了眨晶潤大眼,“阿昊他……我也不知道該將他定位何處耶!他愛我、教我、保護我,他是我的父母、我的兄長、我的朋友,更是我最敬愛的男人,我最喜歡阿昊了。”

    阿銘笑了笑,“我真羡慕阿昊。”

    “我也很喜歡阿銘喀!你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我也喜歡你和阿昊。”

    或許他對夏老師不是男女之情吧?否則為何他不感到嫉妒,反而在心中為兩人祝福。感情真是世間最難解的一道方程式。

    “你們什麼時候要走?”。

    “這兩天,阿銘,你會幫我們嗎?”

    “當然,我們是朋友。”他笑道。

    “嗯,朋友。”夏依影快樂地笑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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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2:14: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扛起最後一箱魚貨,藍仲昊下意識地看向小路,小影出去一整天了。

    領了一天的工資,他走到海岸岩石上,看著落日餘輝映著碧海。

    “你們出來吧!”他突然說道,“我知道你們今天已經跟了我一整天,你們是誰?”

    礁石上出現四個人,恭敬地朝他喊道:“藍先生。”

    “我不姓藍,也不認識你們。”

    四人一愣,但馬上恢復訓練有素的冷靜。

    “藍先生……”

    “阿昊!”偷悅的嗓音打斷四個陌生人的自我介紹,夏依影嬌小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她奔到地面前,快樂地轉個圈,“好不好看?咦,”她注意到,旁的四人,不敢置信地睜大眼,那是……等等,她不是眼花了吧?“阿昊,他們……”

    “你剪了頭髮!”藍仲昊大吼,心疼地摸摸她如今只及肩的秀髮。

    夏依影縮了下肩,“不好看嗎?”她擔心地哭喪著臉。

    “不是這個問題。”藍仲昊氣結,“你為什麼剪了頭髮?”

    “想……想換換髮型嘛!”

    “胡扯!你說實話。”

    “可是……”夏依影不想讓藍仲昊知道她是為了湊錢才去賣發的,他會難過。

    “說!”

    夏依影嚇了一跳,眼淚就掉了下來,而且愈掉愈急,小臉不一會兒就鬧水災了。

    “人家開心地來讓你看,你不喜歡就算了,還凶人家……難看也變不回來了……我不要理你了啦!”她哭得傷心又難過,轉身就跑,只不過跑進了藍仲昊的胸膛。

    藍仲昊自責地摟她在懷裏,暗惱自己太激動,嚇壞了她。“是我不對,你別哭了。”

    夏依影報復地將眼淚鼻涕一古腦往他衣服擦,“你以後不准凶我。”她抬頭嘟著嘴。

    看著她水亮的眼、紅豔的唇,因為哭泣而嫣紅的嫩頓,藍仲昊心中一動,緩緩俯下頭,覆上她微噘的紅唇。

    夏依影害羞地想起那四人還在那兒,趕緊推開他,“有人在看。”她躲進他胸膛裏,沒臉見人了。

    藍仲昊懊惱地抬頭瞪向那四個電燈泡,“你們是誰?”見這狀況不會自動問人嗎?

    四位仁兄站出一人,先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依影小姐。”冀望她能說清楚一切。

    藍仲昊不悅地問:“你們認識?”

    夏依影抱著藍仲昊的腰轉呀轉地轉到他背後,只探出半顆小腦袋,“影音大哥,阿昊他撞到頭了,所以……”

    藍仲昊拎出她,“聽你的口氣,我該知道他們?”

    “哎,別抓我衣領,你愈來愈粗魯了。”夏依影無奈地面對四位保鏢。“影者大哥是你的貼身保鏢,一直暗中保護你,但上次你和我下南部玩,甩開了他們,所以……”如果保鏢在場,那場屠殺根本不會發生。她這樣認為。

    藍仲昊注視著四人,看得出訓練有素,“很好。”他揮揮手,“我不需要。”

    夏依影膛目,“阿昊要炒他們魷魚?”

    “傻瓜。”藍仲昊無奈地柏拍她的頭髮,“你比我更需要他們的保護。”

    也對,夏依影很有自知之明,從上次的唐氏事件就可知道。現在回想起來還挺丟臉的,雷大雨小地跑來報仇,結果還是讓“藍影”大哥們收爛攤子,哎!

    “大哥,其他大哥們來了嗎?”她問。

    “尚未。”一人答,“商先生通知我們之後,欲在高雄與其他人會合。”

    夏依影噘起唇,“請大哥們快來好嗎?我想早點離開這裏。”

    “是。

    藍仲昊伸手將太過接近保縹的夏依影抓回來,看向四人,“剛才的事不准洩漏。”

    他不敢想像這些似乎是他和小影的好友的人知道兩人的事後,會如何看待小影,他不能冒險。

    夏依影紅了臉,這下子直追海平面那端的紅火球了。阿昊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888

    漁船傍晚才會回港,這段時間,藍仲昊無事可做。

    今日心血來潮,他忽然想去看看夏依影。

    走上村裏通往小學的道路,他散步般地走著,身後傳來王千金的聲音,他原本想當作沒聽到,但後方的女人不死心地跟上,拍了他的肩。“阿昊,你為什麼不停?”

    “有什麼事?”

    他一直都是這麼冷冰冰的,稱不上壞臉色,卻也不算好臉色,在所有人與他之間築起一道牆,唯一的門卻只為夏影一一他的妹妹——而開。”

    對於這一點,玉幹金不能說心無芥蒂,但畢竟夏影再美好也只是一個妹妹,最後能擁有夏昊的只有他的妻子,所以她儘量“和顏悅色”的面對夏影,可是這一切都有了改變,原因即是……

    “我有事想跟你談。”

    注意到她眼中閃動的詭異,藍仲昊拒絕。

    “是跟夏影有關的事。”她知道只要這麼說,夏昊一定會點頭。

    兩人來到路旁一塊雜草叢生的空地,藍仲昊等她開口。

    王千金開門見山地說:“我看到了你和夏影的事。

    不必急著否認,我看到的絕不是打招呼的禮貌吻,而是情人之間才有的親密。”

    藍仲昊惴度她的用意,不外乎——

    “我要你娶我。”

    果然。藍仲昊的眸子更冷了幾分,默不吭聲,只以睥睨的姿態看著她。

    驀地,王于金的心中升起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那是一種在下位者面對上位者慣有的自卑,她硬是讓勝利的喜悅壓過那種不受歡迎的情緒,笑話!現在可不是什麼王朝、帝國時代,已經是中華民國—一十一世紀即將到來的世代,人人平等的時代。

    “你敢說個‘不’字,我立刻在村民面前宣佈我所看到的。”好歹她也是一個大專生,,收入穩定、外貌姣好,沒有什麼地方比不上人。

    藍仲昊抿著唇不發一語。這個村子仍相當保守,知道後可不會只是趕出村了事,恐怕……久久,他僵硬地點了頭,表示應允。

    不屑地看了王千金一眼。藍仲昊轉身離開,但王千金追上勾住他的臂,像夏依影平日的動作一般靠著他。

    “既然都要結婚了,當然要親密一點。”

    藍仲昊甩開她,半點也不留情,“別再試驗我的忍耐度。”

    王千金難堪地再度拿夏影要脅他,但他不為所動。

    “將你的名字放在我旁邊已經是我能忍受的最大範圍,若不知足,後果不是你能想像。記住。你原本連替小影提鞋都不配”王千金恨得咬牙切齒,她為什麼要不知羞地黏上他?她天生犯賤嗎?她貪圖富貴嗎?哈!確實,依她在社會上打滾多年的經驗知道,夏昊絕不是個泛泛之輩,所以她要抓住這個男人,但是,這份執著卻不知何時變了質。

    王千金痛苦地注視著夕陽下逐漸模糊的背影……

    聽到王千金一臉甜蜜宜布的消息,夏依影吃驚得碗都砸到地上了。

    為什麼?阿昊才說過不會娶她的啊!夏依影無法相信地調轉口光到藍仲昊臉上,想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很好,阿昊,你也想通了。”王村長伯有一絲心虛地以大笑掩飾。他知道阿昊不是心甘情願,但女兒喜歡,他能怎麼辦?何況阿昊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爸,我和阿昊都希望婚禮早點舉行,你也知道最近村子裏的流言傳得很過火,為了小影好,阿昊希望能早點把婚禮辦一辦。”王千金嬌羞地更偎向藍仲昊。

    “那好,爸明天就把黃曆翻一翻……”

    夏依影筷子一擱沖出大廳,無法再假裝若無其事。

    “影音大哥,”她低叫,一抹黑影迅速出現。

    “依影小姐,”平淡如水的聲調中注入一絲關心。

    夏依影轉身,“大哥們還沒到嗎?”她無法再傳下去,要她眼睜睜看著阿昊娶別的女人,她做不到!

    “他們……”保鏢有些難以啟齒,來是來了,但此刻正酩酊大醉地躺在飯店裏。

    “我不想留在這裏,帶我離開,影者大哥。”夏依影決定,“如果真為我好,阿昊就不該說出要娶王小姐的話,他該知道此舉只會令我傷心難過。”

    她的感情何時變了質?她不知道,或許在她大到知道什麼是男女之愛開始的吧!面這次阿昊失去記憶的事件只是催化劑,引出她多年的情感。一直把阿昊的呵護關心當作理所當然,當失去了才知道可貴。

    保鏢遲疑著,小姐的話他不忍違背,而藍先生的行為令他不解,一向比任何人更寵愛小姐的人,為何會突然想娶另一個女人?

    “影者大哥,拜託你。”

    看著依影小姐盈滿傷愁的小姐,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忍拒絕吧?影者正想點頭,藍仲昊的暴喝聲便清楚傳來。

    “我不准!”

    “藍先生。

    “大騙子!”夏依影怒道,“你明明說過不會娶王千金,你騙我!”

    藍仲昊上前摟住她掙扎的身子,“我是為了你好。”

    一再的以為了小影好為藉口,但始作俑者卻是他!

    明知小影是妹妹、明知他正一步步把兩人帶人罪惡深淵,他卻一再放任情感宣洩,一再令自己沉淪——

    罪魁禍首是他。

    “不要以我為藉日。”夏依影喊道,“你不是我的阿昊,你根本就忘了我、忘了從前。”她握起拳點點打在他胸口。

    他想也不想地堵住她的唇,密密實實地吻住她,軟化了她的抗拒,使她屈服在情欲之下,不期然卻在她的唇上嘗到了鹹澀。

    “我討厭這樣……”夏依影抱著他流淚,“我都快不認得自己了,如果這就叫愛情,我寧願不懂。”

    她流淚,他的心也跟著不好受,“相信我,這一切只是權宜之計,我不會娶王千金。”

    “你上次也這麼說,結果呢?”

    “事情尚未成定局啊!”他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我曾經騙過你嗎?”

    “常常。”她悶聲道。老是因工作忙而黃牛,數不清多少次放她鴿子了。

    “這……”他覺得以前的自己未免太沒信用。“你認為我會拿自己的終身開玩笑嗎?”

    夏依影抬起頭,“我們明天就走,阿昊。大哥們都來了,而且阿銘會幫我們。”

    看到她紅紅的雙眼,不論她說什麼藍仲昊都會點頭。

    “明天就走。”

    888

    月黑風高,只聽得海浪聲在黑夜中特別刺耳,伴隨天空幾點慘淡星光。

    萬戶俱寂,碎石路上傳來腳步聲,細碎而迅疾。

    其實現在才晚上十一點過幾分,但村中大多數人家早已熄燈睡了,鄉下人習慣早睡早起,過了十點半路上便見不到人了。

    阿銘見到等待的人出現在黑暗中,一顆高懸的心才放下,但另一波緊張感卻又襲上。

    “沒被發現吧?”

    如果不是氣氛如此緊張,而阿銘又如此嚴肅,她真會噗嗤笑出聲。

    “沒有。”夏依影微笑,“謝謝休,阿銘,我和阿昊會永遠記得你。”

    一旁的藍仲昊面無表情地望著夏依影及肩的秀髮,仍無法釋懷那頭原本秀麗的青絲變成如今這模樣。

    “阿昊,我們上車……”

    “要去哪里?”王千金無聲無息地出現,身後帶著村中的年輕人。她轉頭對村人說道:“你們都親眼看到了,我沒有隨便亂說,他們這對狗男女真的有苟且的關係。”她惡毒地說道。

    “什麼叫苟且,你可別亂說。”夏依影不甘示弱地吼道。

    “我親眼看到你們兩個在親吻,一點都不知羞恥。”

    兄妹亂倫——多具震憾性的字眼、多傷風敗俗的行為!村人表現出一副鄙視憤慨的神情。

    夏依影覺得好笑,從沒有人用這種眼光看過她呢,,尤其這些人在今晚之前仍像一群揮之不去的惱人蒼蠅,繞在她身旁嗡嗡叫。

    見夏依影沒有預料中那般驚惶失措,王千金更加尖銳地指控道:“說不出話了?”

    看到數道含著不屑、鄙賤的目光落在夏依影身上,藍仲昊的心像被人剜去一塊肉似的,地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是他害慘了她。

    若換作從前未失憶的藍仲昊,必定嘴下不留情地給予奚落,心情差一點便冷冷瞪上眼前的小丑。以前的藍仲昊何曾畏懼過任何人、事、物,只要他想要的東西沒一樣不弄到手,管他是否悻德違倫。

    但目前的藍仲昊無法這般睥睨天地,他忘了自己手握的重權,不明白以他的勢力任何人皆無法傷害小影,他必須顧慮小影的名聲及感受,他無法忍受他人用看到穢物的眼神看她。

    “環境造就一個人”,這句話有其依據。

    藍仰昊失憶了,夏依影可沒有,今晚她更是無所顧忌。

    “你分明是因為阿昊不要你,所以才惡意中傷我和阿昊。”

    村人一聽,懷疑及不確定的種迅速發芽茁壯。

    王千金喜歡藍仲昊是眾所皆知的,而藍仲昊對王千金不理不睬也是眾所皆知的。

    “你胡說!”王千金氣得俏臉發白,“要不是你用身體勾引阿吳,阿昊也不會一直躲避我,都是你這只狐狸精,不要臉!”

    夏依影忍俊不住笑出聲來,沒有的事她還真說得活靈活現的。

    “笑什麼,因為你,阿昊才自慚形穢配不上我。”她大言不慚地說道。

    王千金身後的村人也極不雅地輕咳,隱約可聞的笑聲在夜晚顯得特別刺耳。

    “王小姐,在這附近你的確算得上美女,但世界上不是只有這一方小天地,比你更美的人我和阿昊見多了。所謂美人不只是外表美麗,更必須有自內薰陶散發而出的氣質,得體、大方,而且懂得自省、不驕傲、為人著想,你做到了幾項?”

    夏依影說得可溜了,小小年紀卻長篇大論,模樣有些滑稽。

    “你——”王千金被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紅,氣極上前便給夏依影一巴掌。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勾引自己哥哥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王千金不罷休地揪住她的頭髮,怒氣橫溢地打她。

    “住手!”宇字如冰彈子叮出口,藍仲昊發怒地一把扯開王千金,轉身將夏依影摟在懷中,心疼地檢視她多了個紅手印的臉頰,怵目驚心地烙印在心上,藍仲昊轉頭注視著王千金,森冷的目光令王千金渾身發顫。若非手裏還抱著夏依影,他已一個箭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並不忌諱打女人。

    王千金見他憐惜的對待夏依影,對她卻棄如草芥,妒心一發不可收拾,轉身對呆若木雞的村人喊道:“你們還看什麼?眼前他們那副卿卿我我的樣子就是證據,還懷疑什麼?快將他們抓回村子。”她得不到的,寧可毀了也不讓其他人得到!

    “你們別亂來呀!”阿銘急著勸解。

    年輕氣盛的青年人怎麼會聽,拉扯之間不慎碰撞到夏依影,她痛哼一聲皺起眉來,激得藍仲昊大怒,俐落地一拾腳踢向那個活得不耐煩的小子。

    眾人都被他突來的一招愕住了,原來阿昊的身手這麼了得。不知誰從何處拿來一根棍子,正待擊下,聽到一聲大吼——

    “小心!”保鏢突然出現撲倒兩人,一排彈孔出現在兩人原先站立的地方。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另一聲槍響已響起。

    “快關掉手電筒!”雖然他們對她和阿昊動手動腳的,不過救人要緊。

    “依影,”藍仲昊抱著她滾落到道路旁的田溝中。

    “影者!”

    倏地兩道銀光閃過,兩聲悶哼響起,械物落地,但子彈仍是如雨般掃射而來,不一會兒,保鏢已解決大多數殺手,暗夜中寂靜無聲,剛才一場廝殺成了幻夢。

    時間分秒過去,沒有人敢開口,惟一的聲音是田地中的蛙鳴。

    村子通往市鎮的道路上有一排美麗的燈光接近,最後在阿銘的小貨車前停下。

    眾人屏息,一人下車察看。

    “奇怪,沒看到人,路中間卻停一輛車。”男人望望四周,敏銳察覺周圍躲著許多人。“有人嗎?車子的主人是誰?”

    阿銘起身轉亮手電筒,眾人見他沒事也紛紛起身,只有藍仲昊和夏依影仍躲著。

    “這輛車是哪位先生的?麻煩請開走好嗎?”男人客氣地說道。

    阿銘還未開口,王千金便搶白,“你說開走就開走?你們到我們村裏做什麼?”

    男人仍是一派和氣,“小姐,我們到村裏找人,卻被堵在路上,麻煩你將車子開走。”

    找人?王千金直覺將這票人與阿昊聯想在一起,頓時惡聲道:“你們快走吧!我們村裏沒你要找的人。”

    夏依影覺得這聲音有些熟……

    “噴噴!好兇悍的女人。”一聲不敢苟同的清朗嗓音響起,打前的轎車後門打開,走出一個男子。

    夏依影聽到,愣了一下。

    “女人還是溫柔一點好。”他又道,看向一個年輕村人,“我想,你們不是來迎接我的吧?”隱藏在夜色中的眸子閃了閃。

    “少臭美了。”另一聲大刺刺的嗓音不留情地嗤笑,“你真以為你紅啊!”

    “至少比你好一點。”

    “你”“星大哥!”夏依影高喊著便要起身。

    “小姐,”保鏢警告道。

    “呀——”夏依影被壓倒在地,身上壓著藍仲昊的身軀,她睜開眼,黏腥的液體滴答地落下,一滴兩滴……

    “阿昊……”夏依影的聲音是顫抖的。

    保鏢已解決那個漏網之魚,而被喚作星大哥的男子奪過村人手中的手電筒朝出聲處照去——

    “你是……”會喚他星大哥的只有小影子呀,夏依影無暇理他。藍仲昊小心地撐起身子,怕壓壞了她,“你沒事吧?”

    “阿昊,你……”夏依影掙扎著起身,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她果然只會拖累阿昊。“阿昊,你還好吧?”

    藍仲昊強撐著身子,“你沒事嗎。”他固執地要得到答案。

    “我沒事——阿昊!”

    藍仲昊心一舒倒在夏依影懷裏,只要他的小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耳際傳來許多嘈雜,最清楚的是某人的哭泣聲,那熟悉得令人心痛的哭泣聲伴他墜入黑暗之中,好像很久以前也聽過的哭泣聲,相同的令他心疼……

    那是誰?

    888

    十年前紐約

    如果奶媽不提,他都快忘了有夏依影這號人物哩!

    回美國後嚴格的訓練接踵而來,使他無暇顧及那小孤女。

    藍仲昊難得的出現在紐約郊區的大宅中,原因無他,只不過是他十年前撿到的小女娃走丟了,奶媽十萬火急地電召他回來處理。

    十歲的小孩有反抗期嗎?

    晃了晃表示他有出現過,他便折回大門處,卻意外地見到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坐在門柱旁的地上。

    她像只受傷的貓咪般舔舐著手臂及指節間的傷,醒目的黑髮和她的一身雜亂成為對比,柔順地貼在背上。

    女孩抬頭往他這看來,“你是誰?”

    藍仲昊挑眉,第一次看見坐在別人門口還問主人是誰的孩子,“你又是誰?”

    女孩姣好的臉孔低下,不語。

    藍仲昊走近,“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嘖,他何時變得這麼好心了?

    迅速地望他一眼,小女孩舔舔右手背上一道長長的割傷,期期艾丈地開口,“艾瑪……我的同學把我關在她家的地窖,我剛剛才跑出來。”

    藍仲昊蹲下,發覺怒氣無法抑制地竄上,“她為什麼要關你,種族歧視嗎?”

    猶帶童稚的嗓音摻了一絲令他莫名心疼的情緒,“因為上次考試我考得比她好,艾瑪不喜歡輸給一個沒有父母的野孩子。”

    “你其他的家人呢?”藍仲昊不禁伸手摸摸她的頭。

    女孩聳聳肩,“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你已經讓他們擔心了。你被關了多久?”女孩身上看得到的地方無一倖免,有著大大小小的擦傷及淤青。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藍仲昊被問住了,是啊,他何時變得這麼愛管閒事了?

    “先不管這些,你必須上藥。你家在哪里?”藍仲吳抱起她。

    女孩想反抗卻無力,只好指指門內,“這裏就是我家。”

    藍仲吳瞠目,“你是當年那個小女娃?”

    女孩皺起眉來,“什麼意思?”

    世事真是巧啊,“當年就是我撿到你的,你忘了嗎?”他笑道。

    怎知女孩一聽馬上掙扎著要下地。

    “怎麼了?”藍仲昊生怕她又弄傷自己,只好放下她。

    女孩瞪著地,“我討厭你!”她怒道,“撿了我為什麼不理我?這樣的我跟一個孤兒有什麼兩樣?孤兒還有同病相憐的朋友,我呢?只能孤單地住在這間不相襯的大宅子裏,在外受盡奚落嘲笑。”

    藍仲吳滿懷歉意地摟住她掙扎不已的小身體,“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你,以後我會保護你,不再讓你受人欺淩。”他頭一次低聲下氣、好言相哄的對象竟是個小孩子,也是惟—一個有幸見到他另一面的人。

    女孩嘴一扁,放聲大哭,哭出連日的委屈,趴在他肩上抽抽噎噎的。

    “好了、好了,乖孩子。”他拍著她的背,“以後就由我保護你。”

    “真的嗎?”小女孩抬頭,藍仲昊微笑地輕柔拭去她臉上殘餘的淚珠,“當然。你叫什麼名字?”

    “夏依影。”

    “你看,你這輩子是依靠我走了,連名字都明白透露這一點。”

    向來孤僻冷漠的他為何獨獨在意這個女娃?不管十年前或十年後。他無暇細想,因為懷中女娃的笑臉比一切都來得重要。

    “你就叫我阿昊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好不好。醫生也在那兒,他會替你上藥的。”

    “醫生?不要,我不要看醫生、不要打針。”

    “放心,他不會替小影兒打針的……”

    藍仲昊最大的快樂就是夏依影的快樂,沒多久後,他便明白了,小影兒便是此與他相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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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聽聞一聲槍聲,醫師下車探看,走近明星,“誰中槍了?”

    乍聞他的聲音,夏依影立刻起身沖去抱住他,“醫師大哥!”

    醫師有些受寵若驚,而律師眼紅地在一旁猛咳。

    “醫師大哥,阿昊受傷了,你快去看看他。”夏依影哽咽地說道,拉著他來看藍仲吳。

    醫師一見臉一沉,“快,將影子抬進室內好做治療。”救人要緊。

    村人在一干不明人物指揮下,很快地開走小貨車,讓出路,五分鐘後便到了王村長家中。

    趁夜前來是為了避兔引起躲在暗處的人注意,未料會在半途撞見受襲的首領。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想悠哉度過冬天的冬眠蟲們不得不趕來臺灣共襄盛舉。

    雖然昨夜放縱了些,不過那是因為他們太高興了嘛!

    村中大亮,好奇的村人全聚到村長家外頭探頭探腦,屋前的曬谷場站滿人,在那談論者今晚出現的人物及騷動,“藍影”菁英們成了觀賞品。

    聽說首領獲救的前因後果,從進屋開始便繃著一張臉的人們才稍稍緩了臉色。

    教授一臉笑地上前,“王村長,謝謝你照顧藍先生,今後定當還你一份情。”

    “呃……”

    教授一拍手,屋外手下捧了一堆禮品進屋,他笑嘻嘻地說道:“這是謝禮。”

    這些東西一著就知道價值不菲,王村長驚疑不定地看向眼前的一干男子,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

    “果然是平常學生家長的紅包收習慣了,禮數還真齊全。”律師嘀咕。

    “哪里哪里,比不上大律師你吃人的諮詢費,才叫吃人不吐骨頭,連禮數都免了。”教授聽到了,反唇相譏。

    “你”“律師大哥。”夏依影安心地從內室出來,適時消了律師正待揚起的火氣。

    “呀,小影子。”律師大步向前一把抱住她,粗獷不馴的氣質收斂不少,“中國人說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啊!正好形容我的心情。”

    “你快悶死小影子了,大笨牛。”醫師隨後出來便開口削道。

    夏依影回摟一下律師,而他也鬆開手。她頭一偏看到他背後一票平日少見的大忙人,。欣喜地笑著跳過去一一打招呼。

    “大明星,怎麼有空來?”

    明星給她慵懶的一笑,“小影子落難,我再忙也要抽空來探望你呀!”

    “呵!還不是我們好說歹說,外加半年的特權才說動他移動尊軀,從東南亞移駕臺灣?”有人當下便把明星的台拆得乾淨溜溜。

    明星無所謂地一聳肩,果然具有風靡全球的巨星風範。“總之,我人在這了。”他笑著和夏依影貼貼臉頰。

    法官摸摸夏依影如今不再垂腰的黑髮,美麗的藍眸閃過一抹不舍,“可惜。”

    “是呀,小影子捨得,我們可捨不得。”律師附和。

    王千金不悅地見這些人和夏影打成一片。這算什麼?她不平地想,她才是這些人應該巴結的對象,畢竟她將成為阿昊的妻子。

    看過來人的闊綽出手,王千金更是下走決心,不論夏昊是什麼身分,她一定要嫁給他!

    “你們好。”她上前硬插人話,不復适才在路上的晚娘臉孔,“我是王千金,不知是否有這榮幸認識各位?”她笑得大方和善。

    第一印象不錯,“藍影”向來來以禮歸以禮,於是點頭,“小影子,何不為我們介紹下?”

    “啊?喔。王千金小姐是村長伯的獨女,也是救了我和阿昊的人……”

    “我也是阿昊的未婚妻。”

    啥?眾“藍影”霎時齊看向郁然的夏依影。

    “小影子?”

    王千金雖仍微笑著,但心底已非常不悅。“我和阿昊是在昨天說定婚事。”

    夏依影不願讓人難堪,畢竟屋外聚集了一大堆村民,只得勉強笑了下,不置可否。

    津師攏起勁眉,靠在老搭擋法官耳旁,“人一失去記憶,連品味也會喪失嗎?”

    “這你該問醫師。”

    教授對著王千金乾笑數聲,“王小姐,真愛說笑。”除了說笑,還能做何解釋?

    王千金心裏極端不滿,他們這是什麼態度?

    “我沒說笑。”王千金的聲音硬了起來。

    不可能啊!影子疼愛小影的程度是大夥兒有目共睹的,沒道理在這短短一、兩個月便移情別戀,還變得如此之迅速。

    王村長有話想說,但卻被女兒搶白,“總之,我不會因為阿昊的身分特殊便打退堂鼓,我一樣會嫁給他。”這話她是說給心有懼意的父親聽,也說給夏依影聽。

    律師擰起眉,“請你稱呼‘藍先生’或‘仲昊’,‘阿昊’不是你能叫的。”

    他愈聽愈不爽,在他心中,“阿昊”一向是小影子的專利,他不喜歡別人這麼叫影子,就算這位王小姐真是影子的未婚妻也不允許。

    王千金無法忍受他的態度,“請你弄清楚一點,我是阿昊的未婚妻!”

    那又如何?他敬重服從影子的領導,但信並不代表他必須同樣對待影子的老婆,除非她也是個值得他尊重的人,否則——哼!

    撇開律師那嚇人的“藍影”頭銜不談,骨子裏他的脾氣還是跟個小孩差不了多少。

    撇撇唇,律師撇過頭去,不想理她。

    氣氛有些僵凝,王千金脫口問道:“你是這樣對待阿昊的未婚妻嗎?”

    律師嗤道:“八宇還役一撇,你不必拿這頭銜壓我,不具意義。還有,我再提醒你一次,‘阿昊’不是你能叫的。”

    “你……你是阿昊的下屬吧?”

    “下屬”?好玩,多少年沒聽人提起這宇眼了?不說還沒想到,他們一干麻煩兵團確實是藍仲吳的下屬。

    “算是吧!”

    其實各人有各人的事業及職業,或多或少牽涉“藍影”的產業,但不多,撇去“藍影”成員的身分,他們仍是在自己領域叱吒一方的菁英分子。

    “哼!”王千金可得意了,“你不怕我叫阿昊開除你?或許你明天就不必上班了。”

    “開除我?”律師愕然。

    “對。”她得意的笑。

    場中爆出一串誇張的長笑,就數醫師最是誇張,他抖著手攀上律師的肩,“兄弟,真遺憾,我真是萬分遺憾你的遭遇。”

    明星似笑非笑地睨了王千金一眼。

    “呵,感謝你提供娛樂笑果,兄弟我會為你傳揚下裏,宣揚你的好人好事。”啊,一天三大笑有益身心健康。

    王千金怒極,因為情況和她料想的差距太大,她覺得自己好似變成笑柄。

    “你們住口!”她喊,隨即靜下心來,提醒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夏依影也為這情況感到好笑,又同情起王幹金了。

    “王小姐不明白,你們別欺負人家。”她好心地道,卻更令王千金不滿。

    “沒關係,反正我以後有的是時間瞭解阿昊。”她僵笑道,“請問你們要留下來喝完我和阿昊的喜酒後再北上,還是等我們在臺北補辨婚禮後再到場?”

    “唔,不必麻煩。”

    笑足鬧夠後,藍影們難得地聚攏,平心靜氣地討論起來了。夏依影好奇地湊上頭,想聽聽他們在討論什麼嚴肅的主題,結果——

    “我賭今年影子必會結婚。”明星帶頭。

    “賭資?”這可不能馬虎,有人說道。

    “二十張演唱會入場券。”明星正舉辨環球演唱會。

    “才二十張?”有人質疑。

    明星揚揚帥氣的眉,“一票到底,場場通用。一張票售價十五萬台幣以上。”

    “好吧,勉強湊和著用。”教授很為難的點頭,盤算該將這筆收人用到哪里去,實驗器材呢,還是私用?

    醫師小心地掩去唇邊的賊笑,明星只說“結婚”,可不一定指和王千金結婚哦!

    被這種文字陷阱拐到是他笨,其他人懶得提醒他。

    夏依影翻翻白眼,怎麼一向作壁上觀的明星也陪他們瞎攪和,王千金臉都氣白了,真當他們聲音小哪?一抬眼見救命恩人——阿銘,他站在門外頗關心地望著她。

    “阿銘。”她揚起最璀璨的笑容迎向他,卻笨手笨腳地撞到椅腳往前躓顛,眼看就要重心不穩跌個狗吃屎,幸好阿銘在眾“藍影”驚呼聲中接住了她。

    夏依影半掛在他手上,難為情地抬頭朝他笑了笑,阿銘另一隻手扶住她。

    “放開她。”冷冽的音調像一片利刃劃開空氣。

    阿銘不自覺地鬆手,夏依影的下場……

    “哎唷!”她痛呼,這地上可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耶!疼死她的小屁股了。

    廳堂後的身影迅速移向前扶起她,眾“藍影”歡欣地見到老大安然無恙。

    “阿昊!你醒啦?”夏依影暫時忘了疼痛,開心地依著他的手臂。

    藍仲昊微笑,似以往一般沉穩內斂的微笑,俯在她耳邊,“你根本不是我的親妹妹,”這幾字說得極輕極柔,意味不明地令夏依影紅了臉頰。

    王千金看得不是滋味,“阿昊!”她叫。

    律師毛毛躁躁就想上前“提醒”健忘的千金小姐:

    “阿昊”不是給你叫的。

    “律師。”仲昊輕輕一聲阻止了律師,他扶著依影起身,轉身面對王千金——以全新的自已。

    藍仲昊的臉上掛著淡漠疏離的微笑,冷傲寒狷地望向眼前人。“多謝一個多月來的照顧,這筆情我記下了。”他不卑不亢地微點頭,側頭對商仁緯說道:“這位陳銘先生幫了我許多。”

    商仁緯會意地開出支票遞給呆呆愣愣的阿銘,他像燙手山芋似地住它掉落地面。

    夏依影撿起它放人他手中,包住他的手。“為村裏做些事,使它進步,但保持自然。”

    藍仲昊膘向夏依影那雙嫩白小手,忍耐地乾咳數聲,“我們走了。”

    他率先走出去,一干看戲似的藍影們這才施施然起身,乍聞王千金怒道:“站住!阿昊,你想始亂終棄?”

    她顧不了這許多,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阿昊是屬於我的!

    藍仲昊回首冷笑,“我和你,連開始都說不上,何來終棄?”

    阿昊……變了許多,王千金心惶地想,現在的他,陰冷的令人害怕,一個人能有兩種極性相反的面貌嗎?

    “如……如果你不留下,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來!”

    律師好心地忠告,“王小姐,想威脅人你還必須多練習,這種恐嚇詞一點迫力都沒有……”

    身為律師,三天一個警告、五天一個恐嚇對他而豈是家常便飯,但他一點也不煩惱,反而沾沾自喜,恐嚇信件多就代表他有名氣、有行情,別人想都不一定有哩!

    藍仲昊根本不甩她,村長自覺臉上無光,忙制止女兒這種自曝其短的舉動,但王千金一咬牙,“我親眼看到阿昊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親了夏影——他們根本是亂倫!”

    圍在外的村民一陣譁然,藍影們更是錯愕呆愣。

    法官神色凝重地望向老大,“影子,王小姐所說的……是事實嗎?”他恍如在判決犯人時的嚴肅莊重。

    夏依影的臉蛋紅似野火,想到那天晚上的吻,違心髒都不受控制了。

    藍仲昊神色自若地回他一瞥,無疑是承認。

    醫師吐出一口長氣,“影子,雖然我們陪伴小影子的時間沒有你長,但是我們仍是當她是親妹妹般疼愛……”

    成了,王千金惡意的訕笑。

    “沒想到你竟然——”律師看見夏依影火紅的頰,重重歎口氣,口氣沉重得無以倫比,“老實說,除了嘴,你還碰過小影子哪里?”

    村民倒抽一口氣,抽氣聲清晰可聞。

    “律師!你扯到哪里去了?”夏依影嗔道。

    “我在為你爭取權益,放心,不會讓影子白吃了去卻不付費的!”

    “律師!”愈扯愈遠了,夏依影都胡塗了。

    教授盤算著,“我可以當你們的證婚人,不過我要當你們長子惟一的‘乾爸’。”

    “得了你。”醫師一掌過去,毫不客氣,“你什麼時候改姓商名人了。”

    商仁緯心情好的直笑,“辦個小型聚會,老太爺的下巴會笑掉的。不過……這麼一來夏氏不就還是我的責任?”

    教授說道:“我還以為影子打算繼續柏拉圖,教人在一旁乾著急。”

    “我就說影子是悶騷。”醫師應和道。

    夏依影見他們愈說愈不像話,索性扯著藍仲昊便往外走,窩到車裏耳根清靜。

    “我們隨時上車,影子可別欺負小影子哦!”醫師不正經地喊道。

    瘋子!王千金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真是一群瘋子!

    “他們是兄妹!”王千金大嚷。

    “兄妹?”眾人一陣疑惑,而後大笑、“容我們重新介紹,藍仲昊和夏依影,他們不是兄妹。”

    王千金愣了,美夢當場碎成片片,阿昊……永遠不會是她的。

    早八百年前,“藍影”上下使心裏雪亮得很,老大心系小影子一事早成公開的秘密,大夥心照不宜。

    “藍影”一干人在一旁急得跳腳,哪有人追老婆是這種溫吞吞、不表情也不表白的瘟生態度,等“時機”到了,成熟的果實早進了別人肚子啦!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小影子也遲頓,竟沒發現老大含情脈脈的眼神老繞著她轉。

    藍霆鈞知曉孫子及疼若孫女的夏依影均安全無恙,身體狀況日漸好轉,而照顧他的玫瑰也回到香港繼續她未完的任務。

    “小影兒,來讓爺爺看看,你怎麼剪了頭髮呢?”藍霆鈞直歎可惜。

    夏依影苦著臉蛋,怎麼每個人都問她這問題呢?

    “剪了清爽嘛!爺爺。”

    “這下你更像個高中生了,昊小子會被認為殘害國家幼苗。”他取笑,但一見孫子那冷冰冰的眼神,急忙咳了下,轉移話題。“你們什麼時候要舉行婚禮?“藍影’的首領結婚可是大事,不能馬虎。”

    夏依影紅了臉蛋,“爺爺,你說到哪里去了嘛!”

    藍霆鈞促狹地看向孫子,“我都聽那票小子說了,是不是小子不肯負責?沒關除,爺爺替小影兒作主,絕不循私讓昊小子始亂終棄。”

    “爺爺!”夏依彩嗔道。“阿昊,你說話嘛!”

    藍仲昊摸摸夏依影的頭,警告的眼神射向祖父,“別再捉弄小影子。”

    嘖,我是想捉弄你呀!笨小子。

    “那……古拉巴拉的事,你打算如何?”

    藍仲昊冷笑,“敢動小影,想必他已做好心理準備,”有什麼事儘管沖著他來,他絕不逃避,但竟敢對小影下手,他絕不會放過的!

    老人瞭解的笑了,古拉巴拉,你今後的日子才叫地獄。

    古拉巴拉的賞金提高至一千五百萬美金,“藍影”並散播風聲——政府中有人和俄羅斯黑幫勾結,為自身利益按了莫須有的罪名給某組織。

    也不想想美國兩大黑幫的結盟是誰促成的,如今首領安然回返,反擊更是毫不留情,控制輿論是第一步。

    特意洩漏一些“藍影”鋤惡護弱的行為,煽動民眾的同情心,幾位被捕的弟兄全部無罪釋放,接著報紙媒體紛紛質疑政府是否淪為黑道傾軋的工具,要求行動之前應審慎考慮,避免無謂的擾民,讓“漁翁”得利。

    影帖也發生作用。政府某高官收到影帖後,即順著此情勢牽制警治單位。

    高額的懸賞金引得人人蠢蠢欲動,尤其钜細靡遺的外形、口音描述,和近照散發得滿街可見,逼得古拉巴拉不敢踏出房間一步。

    在“藍影”的反擊下,穆迪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可惡!”古拉巴拉已是一隻困獸,“難道你什麼也不能做嗎?”他暴躁地道。

    “口氣注意點。”穆迪瞅視他,“你該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再看有沒有資格對我用這種口氣說話。”

    本是一幫之長的古拉巴拉如何能忍受穆迪這種睥睨的語氣?但人在矮牆下,不得不彎身,現今的他已不再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俄羅斯黑幫首領。

    他那雙細長的眼鬱積了太多不滿及憤恨。

    “辦法……也不是沒有。”穆迪微笑,“你有人手嗎?”

    “可透過費杜尼安排。”如今他可依賴信任的也只有費杜尼一人了。

    一千五百萬美金的身價,不會有人在乎他古拉巴拉是什麼身分,眼中只見到綠花花的美金。

    穆迪丟下一張相片,“我僅能做到這裏,這個人是‘藍影’首領最在乎的人。”

    古拉巴拉拿起相片,“就是她,我的手下曾失敗過。”當時他曾懷疑過,這種黃毛丫頭竟會是那個可恨的“藍影”首領的女人,但事實顯示,他如今的下場有一半拜這小丫頭所賜。

    “她現在在臺灣禦天盟保護下,由我的人監視中。”穆迪詛道,“‘藍影’目前不在臺灣,你大可將她抓來,不怕‘藍影’不就範。”

    古拉巴拉挑起那雙有些稀疏的眉,頗懷疑,“他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片事業?”

    “別把他跟你混為一談,對於自己的東西,‘藍影’首領一向有極強佔有欲,絕不會容許別人傷害,即使這個女人在你眼中不值一文。”

    888

    這個神秘的組織經他調查多年仍只知其大概,連首領的名宇、國籍、年齡都無從得知。“藍影”非毀不可!

    只等古拉巴拉這最後的價值結束、他也可以走下這個舞臺了。

    雖然對這個名叫夏依影的女孩有些抱歉,但為了世上大多數人,犧牲一個人不算什麼。相信她也會很高興在自己無益的一生中,能對世界有所貢獻。

    她是不是成了被包養的情婦啦?夏依影甩著小包包想。從阿昊回美國處理事情、爺爺回愛琴海安養之後,她成天吃飽就是Shopping,寂寞地獨守空閨,等待花錢的大爺來台看她——好無趣哦!或許她該考慮繼續攻讀博士。

    這段日子她也有點收穫,就是學會打麻將。禦天盟的人見她無聊教她的,常常一打就是一整天,的確是打發時間的好方法。

    “夏小姐,想出去走走嗎?”鍾凱問道。

    “鍾伯伯。”夏依影朝他望去,“可是臺灣我不熟。”

    麻將雖好玩,可是連打半個月也夠啦,尤其當後來都是她贏的時候。

    “小犬可以陪更小姐四處走走。”

    “那何泛期他們呢?”平常都一票人跟在後頭,再有趣的事都減一半興趣哪!

    “小犬有足夠能力可以保護夏小姐。”看出嬌客己有些吃不消,鍾凱笑道。

    “好啊,那就麻煩鍾伯伯了。”

    鍾明——鍾凱的兒子——第一次見到夏依影時,父親的勸告早飛到九霄雲外,心裏、眼裏、腦裏只有面前的倩影。

    “你好,鍾先生。初次見面。”夏依影對他的第一眼印象不錯,彬彬有禮的模樣。

    “啊,你好,叫我鍾明就可以。”他回神後道。

    “那你也叫我依影吧!”夏依影笑道。

    夏依影今天只著簡便的牛仔褲、T恤、一件短外套,因天氣已有涼意。

    “我們今天要去哪里玩?”夏依影顯得興致勃勃。

    “嗯……先去陽明山參觀火山地形,再到士林天文館。”他暗恨,沒想到二十歲的小女娃這麼美,他應該規劃更有氣氛一點的行程,不過明天還有機會。

    “好。不過在這之前,能先到夏氏企業一趟嗎?”

    888

    一早商大哥便千叮萬囑,切切要記得到夏氏企業去。

    “沒問題。”鍾明帶著她去開車。路上他問:“你是夏氏企業的千金嗎?”

    爸只交代他千萬別打夏小姐的主意,別對她有非分之想,她不是我們這種身分的人能得到的,當時他還引為笑談——再怎麼說他也不會以二十七歲的高齡去看上一個奶娃,如今……雖然她是商人之女又如何?

    夏依影笑了笑,“應該是吧!鍾怕怕沒告訴你嗎?”

    “沒有。

    “喔。啊,這裏停就好,我自己上去。”

    “我陪你。”鍾明不容拒絕地跟著她。

    複依影聳聳肩,隨他。

    888

    商仁縹一見夏依影來了,立刻先數落再說:“聽說你很無聊?那麼何不來掌理你的責任?”他緩緩笑道。

    夏依影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地漾著笑容抱住他的手臂撤嬌,“對不起嘛!商大哥,我知道你對依影最好了。”

    鍾明看得眼紅,這個男人是誰.男性的比較意識竄起。

    商仁緯歎氣,看到夏依影帶來的男人,立刻扮起溫和的笑臉,“影子知道了,後果……”影子是個大醋桶,早八百年前就是不爭的事實……

    “哼。”提到藍仲昊,夏依影歎起嘴,“誰要他把我一丟就是好幾個月。”

    鍾明皺眉,這個影子又是何方神聖?

    “影子很忙。”記得要同影子邀功才不會浪費口水。商仁緯暗忖。

    最近俄羅斯殘黨又蠢蠢欲動,令人擔心小影子的安危,無奈瑣事纏身,仲昊無法分身。

    “來,這個別針送你,一定要帶在身上,還有,上次叫你去看的牙醫去了沒?”

    “我不是小孩了。”商大哥愈來愈像管家婆了。她這樣認為。

    商仁緯不理她,逕自嚴聲問:“去了沒?”

    她嘟起嘴,點了頭。

    “很好。”他這才滿意地笑了。“身上錢夠不夠花?不夠要記得來找商大哥。”

    夏依影將BS銀字別針別在胸前,拉拉他的領帶要他低頭,“再見,”她啵了一下。

    “嘻!如果阿昊知道,商大哥就要小心了。”她淘氣地蹦出門。“鍾明,走了。”

    商仁緯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笑了,淘氣的小妮子。

    他不知道,今天一別,使他差點再也見不到她。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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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23 02:14: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看到一身狼狽的兒子,再聽到他帶回來的消息,鍾凱臉色慘白——夏小姐被擄走了?!

    “快,全數出動去找,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找出夏小姐!”他朝何泛期下令道。

    何泛期領命而去後,鍾凱看向兒子,“你怎會讓夏小姐被擄走?萬一夏小姐有個三長兩短,爸也保不了你。”

    “爸,夏依影到底是誰?絕不只是單純的企業家之女吧。”

    “你不必知道這麼多。告訴我,搪走夏小姐的人大約是什麼來路,你怎麼會讓他們得逞?”

    鍾明見父親神情嚴肅,也不敢多說廢話,立刻將事情源源本本說出。

    “擄走夏依影的人是……外國人……”他回想著。

    888

    三小時前臺北士林天文館

    “這裏是西洋的星球符號,後面就是中國代表日月星辰的符號。”講解的小姐說道。

    “嗯……”夏依影進了展示廳後便認真地聽著講解,對古代中國人的聰明萬分佩服,倒是鍾明有些意興闌珊。

    身為中國人,卻對自己的文化如此陌生,夏依影感到汗顏,同時也找到以後打發時間的方法:找出中國童話故事來讀,瞭解一國的文化先從它的傳說故事開始。

    鍾明卻只想早點和夏依影獨處,等導覽人員離開後,他才提起精神。

    “在宇宙劇場開始之前還有段時間,我們去餐廳坐坐?”他提議。

    “不了,如果你累就不用管我了,時候到了我再去劇場門口等你。我還想多看看。”夏依影微笑道。

    “那就……算了。”他無趣地摸摸鼻子。

    夏依影左瞧瞧右看看,玩過了龍捲風製造機,也玩過了科氏力模擬器,又跑到各種透鏡前玩,看鏡子中的自己一會高、一會胖,樂得咯咯笑。

    “鍾明,你站那邊,看起來像不家七爺八爺?”她笑道。

    看她玩得開心,種明也跟著笑了,感染到她的好心情。

    “伊莉絲?”聲音帶著幾分遲疑。

    夏依影左右張望尋找聲音來源,好久沒聽別人這麼叫她了。

    “你真是伊莉絲?”一個高頭大馬的金髮男子驚喜地道,歡欣地抱住她,“你的頭髮怎麼剪了?你跑到臺灣也不說一聲,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夏依影僵著身子任他抱,“喬……喬斯?”那個牛皮糖喬斯?

    鍾明見狀在一旁猛咳,直瞪著那個外國人,希望他有一點自覺。

    喬斯低頭就想給心上人一個見面吻,但,她連忙捂住他的嘴,躲開。

    “喬斯,你怎麼來臺灣了?我記得你說還要攻讀博士呀!”

    “嗯,我來臺灣找朋友。”喬斯高興地道,也才注意到一旁像得了百日咳的男子,立刻升起危機意識,“這位朋友是?”

    “喔,他是鍾明,一位朋友。這是喬斯法斯特,我讀研究所時的同學。”她介紹道。

    “喔,寶貝,你怎麼這麼介紹?我是你的男朋友呀!”喬斯傷心地道。

    鍾明瞪大眼。

    “男的朋友”。具依影補注。

    “寶貝,你真是傷我的心。”

    鍾明松下一口氣,假笑道:“法斯特先生講得一口好國語。”

    “我是為了伊莉絲學的。”他示威道。

    “喬斯在十六歲時看了一部中國人主演的電影,就此喜歡上中國女子的神秘,才特地學的,目的是要一個中國老婆。”夏依影再次補注。

    “也等於是為了你學的。”喬斯含情脈脈地注視她。

    八宇沒一撇呢!鍾明立刻將喬斯當成頭號情敵。

    夏依影再遲鈍也感覺得出兩人之間波濤洶湧,急忙道:“我想去紀念品商店看看。”

    鍾明買了一組三十元的鍍金書簽十二張,喬斯立刻不甘示弱地買了一組八十元的鍍金書簽十二張,鍾明火了,又買了……

    夏依影受不了兩人幼稚的行為,走出商店到外頭透氣,站在天文館人口處仰頭望著藍天白雲發呆。

    一輛車慢慢停靠在路邊,看不出任何異狀,突然便由車裏沖出兩個高頭大馬的外國男子朝夏依影而去,等喬斯和鍾明發現夏依影不見而出來尋找時,正好看見她被塞進車中,車子隨即發動揚長而去。

    當商仁緯接到消息時,已是事發後十二個小時。

    他無暇去責備鍾凱保護不力,也無暇顧及現在是深夜三點,先傳出消息給藍仲昊,之後便透過電腦清查近一個月人境尚未離境的外國人,尤其是俄籍人士。另一方面他調出美國FBI的檔案作比對,結果找到了四個可疑人物。

    商仁緯眯起眼,讓他浪費睡眠時間、腦力、體力及電力的罪魁禍首便是這四人,他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深夜的電話響起,商仁緯接起。

    “我是玫瑰。”藉其聲便可知其人,冷靜而芙豔。

    “依影被俄羅斯人抓去,我願意到臺灣協助救出依影。”

    “不必了,你在香港的事還沒辦完不是?”

    “這邊的事可以緩,明早八點到。”她從容而不容拒絕地結束談話。

    雖然玫瑰的態度一如往常,冷靜少言,但精明的商仁緯仍嗅出一絲不尋常。

    單就玫瑰丟下尚未完成的任務看來,就夠不平常了,憑著商仁緯的直覺,玫瑰的態度似乎在躲避某件討厭的事物,所以才急著離開香港。

    888

    怪,“藍影”人的守則向來是——討厭而又必須面對的事物便消滅掉!

    又來一通擾人清夢的電話,商仁緯慢條斯理地接起,“商仁緯”“’“我知道是你,你是怎麼看小影子的。給你看到人讓古拉巴拉那只豬玀的手下抓走,你……”醫師劈哩咱啦地炮轟。

    雖然對方看不到,但商仁緯仍揚起別有“深意”的微笑,緩緩說:“我可不是牧羊犬。”反正是對方付費。

    商仁緯將話筒擱在桌面上,轉過椅子去拆電子信件。

    第一封底不用看署名便知道是火爆的律師寫來的,不用著完就知道其餘的內容,所以——丟掉。

    其他封信——反正又是說誰會來、誰又不會前來,所以——丟掉。反正到時就知道誰會來了。

    處理完瑣事,商仁緯才又拿起話筒。

    “我叫了你好幾聲,你在打瞌睡是不?”醫師沒好氣地道,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我現在人在泰國,明早便到。”

    他是不是漏了個最可能第一個來問情況的人?對,就是影子。

    商仁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及疑惑,因為他相信影子此刻”定已在來台的飛機上。

    鑒於上次的意外,為免使“藍影”再陷人這種不知首領行蹤、生死的困境,商仁緯特別購來高性能發信器及能測知生死的機件。

    那枚交給夏依影的BS銀字別針那就是發信機,而商仁緯殷殷囑咐她去看牙齒,可不是他變成管家婆了,而是他欲在她牙齒中裝附一特殊機件。當她死亡時,它測不到脈搏便會啟動告知裝置。

    現在,他肯定小影子還活著。

    將綁匪四人的資料列印出來之後,商仁緯起身欲回房繼續睡眠,其他夥伴至少也要過了八點才會到,他不必苦苦地從三點等到八點。

    當他正要關上書房的燈之時,內線響了,他頓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先生。”管家猶帶團意的聲音有些模糊,“有兩位警察先生來找您,說是急事。”

    商仁緯考慮一下,他實在對警察設好感。“你帶他們上來書房。”

    警察在這種時間來訪,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事”。

    商仁緯回房換下睡衣,再回書房時,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已在啜飲著管家送上‘的香濃咖啡。

    兩人一見到主人立刻起身,“敝姓孫,這位是趙警官,你好,商先生。”

    “請坐。”商仁緯臉上掛著商業用笑容,“兩位警官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看來較資深的孫警官開口道,“約一個半小時前,有位美籍青年來報案,說是你監護下的夏依影小姐被人綁票。我們照那位報案人提供的線索到了禦天盟鍾家,鍾家的人卻說夏依影在你的監護下,所以我們來瞭解情況。

    “喔。”商仁緯只應了一聲,沒再開口。

    趙警官開日道:“請問歹徒有要求贖金嗎?”

    商仁緯端起管家為他備好的咖啡,“嗯……咖啡還滿意嗎?這可是我托人從巴西帶回來的上等咖啡豆磨制而成的。”他溫和地笑問。

    “商先生,你一點都不擔心夏小姐嗎?”孫警官皺眉道。

    “現在擔心也無濟於事,不是嗎?”商仁緯笑著放下杯子,“沒有,歹徒沒有要求贖金。”

    “那麼……商先生心裏可有底知道是誰做的嗎?

    見他有合作的意思,孫警官又繼續問道:“報案人說是外國人,他肯定是俄國人。

    外國人看起來都差不多,但他們偏偏就能區別出美國人、東歐人或北歐人,真是怪。

    “俄國人啊……”商仁緯臉上總掛著不明含意的笑,看得兩位警官怪不舒服的。

    “商先生是否在生意上和人有所衝突與人結怨……”

    生意?不論明的暗的,結的怨可多了。商仁緯心想。

    “聽說夏小姐曾在國外留學,是否曾卷人什麼糾紛……

    “依影她從小就住美國,這次來臺灣只是暫時的。”

    見商仁緯只挑無關緊要的回答,兩位警官有點火了。

    “商先生,你不想平安救出夏小姐嗎?”孫警官口氣有點強硬了。

    趙譬官跟著附和,“請跟警方合作,好平安救出夏小姐。”

    “這樣吧,依影的監護人大概明天……”

    此時,電話鈴響起,商仁緯在兩個人的注視下接起電話,“我是商仁緯。”

    “商仁緯?”電話那頭的發音很明顯是外國人,不過重音都能抓到。

    真是,怎麼一堆人都沒時間觀念,現在已經淩晨四點了。

    “商大哥?”

    “依影?”商仁緯一反有些漫不經心的態度,斂去了嘴角邊的笑意,“你還好吧?”

    “還好,除了睡得正甜卻被拉起來之外。”

    兩位警官一聽是肉票打來的,立刻聚精會神地注意聽。

    商仁緯又笑了,“聽來是很好,他們有什麼要求?”

    “這些俄羅斯人要阿昊自己一個人來,地點……再聯絡。商大哥,我聽到有火車的聲音哦!”

    “別擔心、別招惹綁匪,知道嗎?”

    “嗯,拜!”

    見他掛下電話,警官立刻問:“如何?歹徒有什麼要求?”

    “他會再聯絡。”商仁緯繼續道:“如果沒其他事,我想休息了,兩位……”

    “我們會帶監聽及追蹤器材來,商先生……”

    “我當然沒意見。謝謝兩位警官的關心,明天下午依影的監護人便會到台,你們再詳談……哦,對了,這裏有四張相片,我相信對於案情會有幫助。”他拿出不久前列印好的相片。

    反正那種東西隨時可以再印一份,就送兩位辛勞的警官先生一份禮物吧!

    知道藍仲昊已到臺灣,鍾凱上門負荊請罪。

    藍仲昊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久久不曾開口,令鍾凱冷汗直冒。終於,藍仲昊有了動作,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他。

    鍾凱有種臨刑前的錯覺,精神上面臨很大的壓迫。

    “我想……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藍仲昊冷冷地開口,“你該知道”如果依影有個意外,你該怎麼做?”

    鍾明見父親為他扛下,有說不出的異感。

    “是,我知道夏小姐對藍先生的重要性。”鍾凱有所覺悟才來這一趟。

    鍾明忍不住說道:“如果依影對你真有這麼重要,你就該自己將她帶在身邊,而不是將依影托給我父親。”

    “阿明!”鍾凱恐惺地喝道,“你說什麼?”

    “本來就是啊,”他不滿地道。說話的人看來大他頂多四、五歲,語氣卻這般高高在上,更令人生氣的是,爸竟也對那人低聲下氣。

    鍾明的話刺中藍仲昊的痛處,他冷冷地瞟向鍾明。

    “我信任鍾凱,把我重逾生命的人交給他。你說得沒錯,我不該高估你父親的能力。”

    “你說什麼?”鍾明氣得紅脖子。

    “阿明!藍先生沒錯,,是我辜負藍先生的信任。”鍾凱制止兒子的衝動,“禦天盟定會全力支援,務必救出夏小姐。”

    藍仲昊沒再說什麼,逕自上樓,倒是律師火爆地撂下話,“最好如此,為了你的命著想。”

    回去的小路上,鍾明無法理解父親的態度,再怎麼說他也是堂堂禦天盟的老大,何必對一群年輕人這麼擺低姿態?這樣要置禦天盟的立場於何處?

    “你不懂。”鍾凱心事重重。

    “我是不懂,因為你什麼都不說。”

    “你……哎!連我也不清楚藍先生的勢力大到什麼程度,總之,他能和三合會平起平坐是無庸置疑的。”

    鍾明不怎麼相信,認為父親誇大其詞。

    任誰都知道,三合會已是華人中最大的幫派組織,蔣中正都曾是其中一員,他可沒聽說過華人中有另一幫派可與其相提並論。

    鍾凱知道兒子不相信,當他剛聽到這件事時,他也是抱持懷疑的態度。

    “藍先生的崛起是這一、二十年的事……”

    鍾明插嘴,“但他看來頂多三十二、三歲。”

    “藍先生的組織崛起是這一、二十年的事,近十年更是強大。這麼說吧,若全球陸地為一,藍先生就能控制六分之一的陸塊。”

    “爸,你在開玩笑。”鍾明根本不信。是自尊作祟吧,如果承認了,那麼才小藍仲昊幾歲的他有何立場?

    另一方面,商家裏,律師坐立不安地等待著俄羅斯人的來電。

    “該死的古拉巴拉,若讓我遇到非將他大卸八塊不可!你們一點都不著急嗎?可憐的小影子……她不知道吃飯了沒……”

    醫師有些受不了,“你再走個幾萬步也無法改變事實啊!”

    律師一記目光飆過去,“為什麼還要等?我說直接照著發信器找過去殺他個落花流水!”

    “這邊是臺灣。”教授提醒,可憐的警察們已經夠忙了,別再丟個無頭案給他們。

    律師重重地坐下,“怕什麼?我們有美籍身分,引渡回去不就得了?”

    “喂,你是律師那!通常不該是正義的化身嗎?怎麼你淨找法律漏洞?”

    “少羅唆!影子不急嗎?”

    “急啊!”醫師指著二樓,“我都想送鎮定劑上去呢!”

    “別擔心。”商仁緯從二樓下來,“如果明早再沒消息,律師,你就有得發揮了。”

    “但天知道小影子有沒有被虐待得奄奄一息?而且那四個綁匪全是男人……萬—……小影子又長得如此甜美……”律師愈想愈煩惱。

    醫師極端受不了,“律師,你要不要考慮動變性手術?我認識一個不錯的醫生,會算便宜一點哦!

    律師瞪著他,“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教授不知死活地開口,“他的意思是你變得婆婆媽媽的。”

    “砰”的一聲,律師不由分說一拳過去,醫師的手腳也不遜於他,飛快閃過,兩人便在商家客廳上演了一場全武行。

    突然來臨的電話鈴使得醫師及律師停手,商仁緯不慌不忙地接起電話。

    “商大哥?交換的地點在火車站前高高的大樓下石獅子前,明晚一點半。”

    “你還好嗎?依影。”他柔聲問道。

    “很好,啊!”電話掛掉了。

    “怎樣?”律師心急地問。

    啊,幾乎忘了一旁的警官先生了,對於剛才的一場全武行,孫、趙兩個警官聽得莫名其妙,因為他們的交談均用英文——高中有學啦,不過現在只會ABC而已。

    商仁緯看向兩個警官,“如何?查出所在地了嗎?”

    兩人看向追蹤的警員,他搖搖頭,“時間太短了。”

    “很抱歉。”孫警官似乎總是皺著眉頭。“剛剛的地點似乎是指新光三越大樓……”

    “是呀!就請警官們多費心了。”商仁緯似乎也總是掛著曖昧不明的笑容。

    送走一干警察們之後,律師狐疑地望向商仁緯,“你在想什麼,為什麼讓臺灣警察干預?”

    “這你該問影子。”商仁緯微笑道。

    藍仲昊從二樓走下來,“這樣可避免組織曝光,畢竟世人還不知道小影和我的關係,既然如此,就讓它繼續是個秘密。”

    他本想私下了結,但既有人報了警,又有目擊者,不如將計就計吧!至少……依影還活著。

    正當藍仲昊這麼想時,一聲連續不絕於耳的尖銳笛聲自二樓傳下,眾人還莫名其妙時商仁緯已變了臉色,一反往常溫文儒雅的態度,急步沖向二樓書房,眾人好奇也跟了上去。

    電腦上一道清楚的訊息映在每人瞳仁中——DEATH。

    “這是什麼?”藍仲昊不願相信地問。

    商仁緯確認之後,低頭輕聲說出令人驚愕、不信的事實——

    “依影在一分鐘前……死亡。”

    888

    讓俄羅斯人掛了電話之後,夏依影一如被綁之後柔順合作的態度。

    從小阿昊便殷殷教導面對綁票應有的態度,不要反抗、激怒綁匪,儘量擺低姿態,這樣活命的機會會高一點。但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因為那四個混球正在說“一看到‘藍影’出現立刻殺了這個女人。”

    “嗯,趁他分心之際一併解決他。”

    生得最矮小的人奸笑道:“費杜尼答應會給我們一百萬,我已經訂好了度假旅館。”

    “去你的,還沒做成就先享樂。”另一人槌他一拳。

    他又看向綁來的夏依影,“這女人長得還真不賴,雖然小了一點……難怪‘藍影’會看上她。”

    最矮小的傢伙的眼神讓夏依影很不舒服,她急忙開口,“原來我和‘藍影’只值一百萬?你們知道古拉巴拉值多少嗎?”

    看來最粗擴的男人笑道:“一千五百萬?要是知道他的下落,我們也不必大老遠跑來這裏。”

    “你們不是替古拉巴拉做事?”

    “是費杜尼,古拉巴拉的左右手,他說要替老大報仇,所以才雇用我們。”

    “你們真相信費杜尼?他可是古拉巴拉的左右手,一定知道古拉巴拉的下落。”

    另一個男人突然大笑,抬起夏依影的下巴,“你想挑撥離間?聰明的女人。”

    啊?有那麼明顯嗎。夏依影儘量保持鎮定的面對他,“我只是說出事實。”

    最短小的傢伙顯然有些心動,“‘藍影’真的能付出一千五百萬美金嗎?那可是一筆大數目。”

    “老三,別跟這女人說這麼多。”

    “大哥,只是問問。”他看向夏依影。

    夏依影連忙道:“當然,你不知道‘藍影’嗎?既然能在一個月內毀掉古拉巴拉辛苦二十年的成果,它的能力不能小觀。”

    老三大笑,“只可惜這麼厲害的組織卻要毀在我們手裏。”

    “夠了,別太多話。”老二拿起酒瓶往嘴裏灌。

    老三不悅地看了老二一眼,這時老四開口道:“別為了一個女人傷和氣。”

    “你們若真殺了‘藍影’的首領,‘藍影’不會放過你們,即使天涯海角也會找出你們,你們裏要為了一個過氣的黑道老賠上性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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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正不爽著,一揚手就給她一巴掌。“去你的。”他蹲在她面前,“老四剛說得沒錯,你長得還真不錯。你是那個男人的女人?有跟過其他人嗎?”

    其他人知道老三的壞毛病又犯了,“老三,她只是個小孩。”東方人真嬌小。

    “都二十歲了。”他回頭笑道,“老二,你第一個女人當時幾歲?”

    老二看他一眼,“十五。”

    “沒意見了吧?”他又轉回頭,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笑容讓夏依影寒到骨子裏。“你有跟過其他男人嗎?”

    夏依影皺眉,抿嘴不答,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大拇措搓揉著她的唇。夏依影厭惡又嗯心地側過頭。

    “啊……”老三興奮極了,“原來他還沒上過你?

    我真不敢相信。”他舔舔唇,“我上一個處女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噁心!”

    老三不以為意,“等一下讓你罵個高興,隨你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

    其他三人偏過頭去,喝酒的喝酒、看電視的就蹲在電視前。

    “放開我……”夏依影放聲尖叫,腳便往他要害踢去,但沒得逞。

    “哦,真危險哪!”老三不在意地笑得令她一陣噁心,比那個曾正建還合她噁心。“這傢伙等一下可以讓你快活一陣子,體驗一下男人——”說著便強行吻住她的嘴。

    噁心!夏依影趁著他的舌頭伸進他口中時,一口咬下去。

    他痛叫一聲,揚手又是一巴掌,“臭婊子!”

    “要體驗男人也不是跟你!噁心的傢伙!”夏依影雙腳一陣亂踢,他一大意便中了一腳,在肚子。

    被這一鬧,他什麼性趣都沒了,加上兄弟在一旁嘲笑,他複加火大,這次不再是巴掌,而是一拳了,再加上腳踢,痛毆她一頓,才不管她是女人。

    “臭婊子,讓你爽你不要,這樣才爽是不是?是不是?哼!媽的!”

    一陣拳打腳踢之後,其他三人才制止道:“別再打廠,萬一死了……”

    “死了是她的命!自找的。”老三仍未消氣,又一腳踢過去。

    “算了。”老大說。

    “死了就死了,反正到時烏漆抹黑,‘藍影’也看不出是死是活,咱們照樣可以在屍體上補一槍。”老三不在乎地道,但仍是走回桌前,拿起一副撲克牌,“真掃興,來玩牌吧!”

    被丟在牆角的夏依影也不知是死是活,只是再也沒醒過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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