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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看起來不太高興。」雷拓森留意到她眼底眉梢淡淡的失意,低下頭問。
「沒有。」她用微笑掩飾自己真正的心境。
「沒有嗎?」他想從她美麗的小臉上,看出這是否只是自己一時的錯覺?但他知道她既然不願意說,就代表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吧!那我們不談這個了,說說你對經營麵包店的看法吧。」雷拓森索性拉了張椅子要她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其實我只會做麵包,不會做生意,我父母過世後,我才發覺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會。」唐芸依沒有坐下,她背過身去,走向烤箱,不讓他看見她心裡的落寞。
打開烤箱,她把剛出爐的丹麥奶酥拿出來放到料理台上,才坐了下來。
他留心到她心底似乎有小小的執拗,他絕不信她嘴裡說的,她在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
她以為他心底有別人,所以才顯得落寞嗎?
這表示她心底也許有他。
他的想法激起內在莫大的暗喜。
而遲早,她會明白她就是他心底的人,那是時間的問題,他會等她了解,他對她始終是有情的。
「我其實也只會投資,看準了就進場,讓錢去滾錢而已,不像你有一雙美麗的巧手,竟能做出這樣掙錢的玩意兒來,你得知道,這就是技術能生財的意思了。
我絕對不會小看任何有才華、有能力的人,這就是有萬貫家財、不如一技在身的道理。」雷拓森盯著她染著淡淡憂郁的眼波說。
唐芸依苦笑了一下,他突來的誇讚,害得她不知要怎麼回應才好。
而她的心也一直無法從剛才的煩擾中平靜,他有愛人了,這五個字在她心底造成極度的失落。
但她卻無從表達起,因為他始終不是她能喜歡的人,她早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她何不話別女佣的生涯,好好地專心一志做麵包呢?
讓他因事業而看重她,當他把焦點聚集在她身上時,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那你預計要開幾家店?」她穩住自己的心神,吐了深長的一口氣後問。
「三家。」
她為他著想地說︰「要是這樣的話,就設一個中央工廠,這樣一來只需要一套烘焙的機器,和一輛配達的車子就夠了。三家店的麵包都從自營的麵包工廠新鮮配送,質量我才能看管得住,也就能維持在一定的水平。」
雷拓森真心地感到讚賞。「好點子,還說你不會做生意?我看你挺有生意頭腦的。」
「我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而已。」她沒想到他一下子就接受了她的意見,柔柔的眼波綻亮,心裡悄悄地開懷。
「你想用什麼樣的店名?」他詢問。
「我、我可以決定嗎?」她沒自信地說。
「當然,你做的麵包這麼好吃,之前也曾想過要開烘焙坊,一定有過什麼點子吧!」他推論道。
「嗯……我想叫它‘幸福味道’,因為麵包對我來說,就等於一份溫暖、一份要傳達的感情,如果要說它對我的意義,那一定就是幸福的感覺。」這是她由衷想取的店名,但她不確定他會不會想用。
「說得好,就叫‘幸福味道’吧!我會把你剛才說的話,讓企劃人員用在宣傳的文宣和提袋上面。」他讚同了她的想法,並指派了新的工作給她。
「從今天起,你就不必再做家裡的工作了,而是正式成為這個投資案的生力軍,認真地當我麵包工廠的師傅。需要什麼機器設備,我們一起討論,然後再比價購買。我會在外面幫你租個小套房,讓你搬出去住,你上下班時也能比較便利,有自己的空間,思緒更能敏銳,對你的工作也能加分。
「總之,好好地想想你的工作內容吧,麵包工廠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這可就夠你忙的了,若這三家店的生意做得起來,而且利潤在半年內能回收的話,很快地,我和股東們就會在台北地區擴展到十家以上,然後開放外縣市的加盟店。我會讓它遍及全國,到時你就升格當講師,專門傳授技術教學就行了。
「還有,我說要給的紅利股份也少不了,每年結算後就會發給你,到時你便可以擁有自己的一筆積蓄了。」他替她規劃出另一階段的人生,扶植她在經濟上能夠完全獨立。
他對她的用心,可不像在對一個普通人,反而像在對一個心上人般。
唐芸依怔怔地聽著,驚訝地望著他。
他周全的計劃,對她來說是大赦般的恩典,她不必當女佣了,而且還可以住在雷家之外,將來還可以有自己的錢。
她難掩激動,揚起雙眼看他。「謝謝,我很期待,可是你這麼快就決定了嗎?你才吃了兩種口味的麵包呢!」
「如果咬一口就知道是新鮮或爛掉的,何須整顆吃完才決定呢?」他露出自信的笑容,說出自己的評斷標準。
她喜出望外地雙眼泛紅,訝異自己居然能得到他的肯定,而她也發覺,她竟是那麼在意他的看法。
他的評價深深地牽動她敏感而脆弱的心,她感激地說︰「謝謝你信任我,可是,我欠你的錢要怎麼還呢?」。
「從營收的淨利裡還,只要店能掙錢,你不必擔心這個問題,我只希望能讓你在這個舞台上盡情地發揮,而且我們能合作愉快。」雷拓森見她滿眼的熱忱,心底也有一股說不出的寬慰。
他伸出手,希望這是他們之間友誼的開始。
「合作愉快。」她立即脫下手套,細嫩的小手握上他溫暖有力的大手,很樂意開展這合作的新關係。
悄然地瞅著他臉上迷人的笑,她一顆小小的心無限悸動。
此刻他帶來的鼓勵,已經填滿了她的心房。
即便他已有愛人,默默地把他放在心裡,應該也沒有影響吧?
她一向知道進退,只會把內在的感情當成秘密收藏著。
雷拓森也緊握住她的手,此刻她手心的溫度是暖和的。
他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愉悅和希望的光芒。
這就是他想要的。
他曾在第一次見到她時,握過她的手,那時他要她交付給他的,是她的人。
但現在,他強烈想要的是更完整的她,包括她的感情。
他相信時間會驗證彼此的心。
微妙的電流從他們交握的手蔓延到心底,兩人之間的情愫,不可言喻。
兩天後。
雷拓森親自上網找屋,看屋後確認過地點安全,便要秘書代替自己和房東簽約,在東區為唐芸依租下一間專門租給單身者的小套房。
「這套房裡頭已經有全新的裝潢和家電用品,地下室還有平面停車位,我派個人在租屋的地方幫你搬東西,等下班後,我也會繞過去看看你。」雷家大屋裡,雷拓森在出門上班前,把鑰匙和一個信封袋交給唐芸依。
「好的,你放心,我會留在房裡等你的。」唐芸依接下鑰匙,欣然地想迎向自己的新人生,也深深地感激著雷拓森。
但她不知信封裡裝的是什麼?摸起來像有一迭厚厚的紙。
「這是什麼?」她疑惑地問。
「信封裡有一筆錢,是我給你的零用金,出門在外總需要用到錢,你看有缺什麼就自己去買,三餐絕不能省,以後我會按月匯一筆零用金到你的戶頭,經濟方面,你就別煩惱了。」雷拓森為她設想,已準備好現金給她帶在身上。
「你之前沒有這麼說。」她打開信封看了一下,眼眶忽然紅了,心底又是一陣感激。
他竟連這一層都為她想好了。
「我現在說了。」雷拓森酷酷地笑著說︰「你不用擔心我會要你還錢,這算是基本的津貼,你幫我把事業做大,你欠的一億就從麵包店的收益中扣除,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謝謝,你真的很有生意頭腦耶!」他比她想得還要周全,她實在不知要怎麼謝他了。
「別謝了,我們是合伙人耶!麵包店還得靠你了,當然要關照你,不夠再打電話給我。」雷拓森要她將他們的新關係深植心底。
「嗯!」她點點頭,眼睛仍是紅紅的。
他望著她,心底有想吻她、安慰她的沖動。
但他忍住了,伸出手揉揉她的長髮,腳步輕快地走出家門。
唐芸依站在原地,他方才的動作像在安撫一個孩子。
不過,她好喜歡他的安撫。
她在心底發誓,她一定會好好做一流的麵包,報答他的恩情。
她拭去眼底的水霧,動身回到宿舍,整理行李。
佣人房裡,唐芸依換下女佣制服,改穿了件利落的長褲和簡單的粉色毛衣之後,便開始著手收拾自己的行李,然後離開佣人房,將行李搬上車子的後車廂。
「唐芸依,你不做了?是雷先生允許的嗎?」洛管家從主屋回來,見到唐芸依在搬行李,像是要走了,心裡驚訝得不得了。
她還想安排她當自己的內應呢!
面對她的突然離去,她有種撲了個空的感覺,一時亂了陣腳。
「是的,洛管家,制服我留在房裡了,這是宿舍的門卡。」唐芸依關上後車廂,從口袋裡把佣人房的出入門卡交還給洛管家。
「這……」洛管家的手很僵直地拿著門卡,既然是雷先生允許她離職,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但在這最後關頭,她的心仍向著梁芳華,只好小聲地探問︰「好吧!既然你要走了,我想問一下,你可曾見到雷先生帶女人回屋過嗎?」
唐芸依愣了一下,洛管家為什麼會這麼問?
其實她從早到晚都在他屋子裡,沒見過他回家時有帶其它人。
可是他親口說他心裡已經有人了。
「我沒見過呢!」她下意識地忍住心底的苦澀,替雷拓森掩護他的私事,像他那樣英俊多金的男人,一定會有很多女子喜歡他、任他選擇吧。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洛管家說。
「我只是一個佣人,怎麼會知道呢?」唐芸依澀澀地一笑,壓抑自己胃裡翻絞的酸澀感,不敢去多想。她已經決定要默默地把他放在心裡,何須去管他的感情狀況呢?他有他的自由。
洛管家觀察唐芸依的神情和語氣,看起來像是真的不知情,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困擾著該怎麼向梁芳華交代才好?
或許,她得考慮再去向阿美嫂打聽一下了。
「好吧!那就再見了。」洛管家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向唐芸依道別。
「再見,洛管家。」唐芸依走向車門,坐了上去,關上車門後發動引擎,從後門離開了雷家,前往東區的小套房。
揪著心,走向她的未來。
三個月後,三家「幸福味道」咖啡麵包坊,同時在台北市開幕了。
咖啡店的部門二十四小時經營,以香氣十足的進口阿拉比卡咖啡豆為主要特色,充滿人文藝術氣息的沙發區,則以咖啡色為主要裝潢色繫,帶著內斂沉穩的質感,采開放式的自由空間供顧客使用。
而麵包部門,則從上午九點營業到晚間十點。由唐芸依負責帶領的麵包工廠設在南港,設備及衛生標準全都按照法規,員工共有十人,每天分四個時段,將新鮮出爐的麵包送到直營店裡。
她依照不同年齡層的喜好,規劃了老年人和貴婦們都喜歡的養生繫列,以全麥高纖的麵包為主體,加入各式養生乾果和中藥,更融入法國進口的老面發酵技術,使得麵包多了柔軟的口感。
除了養生繫列以外,麵包店裡也有小朋友喜歡的脆皮甜甜圈、奶油蛋卷、香甜麻花、卡通造型麵包,其中更有原味和各式巧克力的組合可供選擇。
另外,她還研發了成年人喜愛的成熟口感系列,像咖啡焦糖脆餅、香蕉奶油塔、奶酥雪綿麵包、法式起司卷等。
她希望滿足各種族群的需求,更開放試吃。
開幕之後,她所推出的各種口味麵包天天都銷售一空,更有人聞香而來,卻早已售罄。
每到出爐時段,客人總是大排長龍,三個月內,「幸福味道」已經穩定了固定的客群。
接下來的日子,唐芸依不敢懈怠,她做了銷售量的評比,將賣量穩定的口味增加數量,並鎖定客群,更加把勁地推出新口味吸引新的客人。
這種推陳出新的做法,相當成功地使麵包門市的生意熱絡,並帶動了咖啡部門高朋滿坐的景況。
半年後,資本不但回收了,更有不錯的盈餘。
依照雷拓森和友人的計劃,門市順利地擴充到了十家,且開放外縣市的加盟主進入。
一年後,全國已有三十家「幸福味道」的分店。
唐芸依也晉升為麵包製作的講師及品管主任,時常驅車到全台各地為加盟店講習,傳授新口味的麵包製作方式,並為每間店作出衛生評鑒。
忙碌的工作使得她的生活格外充實,毫無一絲空白。
而雷拓森一有空,也時常約她見面,兩人一同吃飯,聊公務也聊日常的生活。
即使都沒空見面的時候,他們也常電話聯絡,關係愈來愈密切,除了像工作伙伴,更像是很要好的知心朋友。
一年後,冬季。
「幸福味道」舉辦員工尾牙之前,唐芸依也領到了自己的一份紅利。
她運用這筆錢買下雷拓森當初租給她的小套房,成為自己的家,並有了永久的落腳處。
尾牙當天,宴席就設在士林的一家川菜館。
鄙東們大方地包下了整家川菜館,更提供可觀的獎品,希望讓員工們歡度年尾的慶祝活動。
唐芸依為了參加講習,去了南部一星期,晚上趕回台北後,也依照時間出席尾牙宴。
「唐小姐,你是我們‘幸福味道’的大功臣耶!」
「拓森選人才眼光可真是準確,我們都沒想到你這麼有才能。」
「當初在拓森家看到你時,我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一般的女佣。」
「還提當初幹麼?人家現在可是我們公司的講師、品管主任,麵包部全靠她耶!」
「說得也是。」
三位股東都曾在雷拓森家裡見過唐芸依,如今他們的合伙事業因她而大賺,他們幾乎把她奉為女神了。
見到她優雅的身影現身在尾牙會場,三人滿懷歡欣地主動迎接,並將她迎到主桌去。「大功臣,你就跟我們坐同一桌吧。」
「好的,謝謝。」唐芸依身著黑色套裝加上珍珠絨小外套,長髮飄逸,帶著淺笑應對得宜。
她大方地和三位股東一起走到靠近舞台的桌位,坐了下來。
而落坐之後,她引頸顧盼,怎沒看見雷拓森到場呢?
他會來嗎?
他平常不會出現在「幸福味道」的店裡,他們見面通常是在她的小屋,他三天兩頭就會和她小敘一次,要不就是在餐廳一起吃飯,她不確定他今天會不會出現在這裡呢!
她有一星期沒見到他了,心裡很想念他。
而沒看到他,就算四周的氣氛再熱鬧,她也無法感受,好像心底突然有了個空缺。
這一年來,她最感激的人就是雷拓森。
沒有他的提拔和重用,她就不會有今天,在她的心底,不只把他當成一個好朋友,也把他當成唯一的家人。
她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他,響了好幾聲,他終於接聽了。
「你在哪裡?」她心熱著,捂著手機說,以免熱鬧的人聲讓他聽不清她的聲音。
「我在你心裡。」雷拓森其實還在主持銀行內的年度會議。
雖在會議中,但他一看手機顯示的是唐芸依的來電,便不惜中斷會議,走到大樓外的陽台接聽。
他有一星期沒見到她了,心裡一直惦著她回來。
「說真的啦!」她笑著說,當他的曖昧不明是在開玩笑。
「我不在你心裡,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他半認真地點她一下,這一年來,他們已經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主僕的關係淡去了,兩人之間的鴻溝也不見了。
他們彼此間的情誼,根植在深刻的默契上。
有時,她讓他感到似乎可以超越現在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困難。
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都還沒找到時機,跨出那最後一步。
「好吧!也許你說得對,你在做什麼?」其實他完全說對了,她心底有他,否則不會在見不到他時,心裡空空的。
「開會。」
「開會也接我電話?」
「當然,這是你才有的優惠。」他說得字字真心。
她笑了,心也狂跳著,她能感到他心裡有她,否則他不會中斷會議接她的電話。
「你從南部回來了嗎?」他溫柔地問。
「剛回來。」
「累不累?」
「不會,我現在在尾牙餐廳裡,你會來嗎?」她期待地問。
「我不過去了,會議還沒有結束,尾牙那裡有其它三個股東到就行了。」他沒有時間參加「幸福味道」的尾牙,不過,他晚上有充裕的時間可以去找她。
「哦!那,我今天是見不到你了?」她失望地說。
他心頭掀起熱流,聽出她的語氣有絲悵然,她在想念他呢!
「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他聲音低得像在安撫情人。
「嗯!」她會等他的。
兩人雙雙收了線,唐芸依枯坐在位子上,四周好熱鬧,大家都在享受著歡樂的氣氛,可她竟感到好孤單。
雷拓森臉上掛著笑回到會議廳,得知她在想念他後,被想念的感覺甜甜的,而且充滿了他的心。
他今晚一定要見到她。
夜。
唐芸依回到自己的小窩,洗完澡換好睡衣,躺在她的單人床上看著一直沒有響起的手機。
雷拓森說要打來的,卻一直沒有打,不知他是否還忙著?
都已經十點了呢。
「鈴鈴——」門鈴聲在此時響起。
她坐起身來,不知道在這時候,還會有誰來按門鈴?
溜下床走到門口,她從門孔看出去,見到雷拓森一身西裝筆挺地站在門外,像是剛下班。
她驚喜著,忘了自己還穿著睡衣,立刻開了門。
「好特別的迎接方式。」她一打開門,雷拓森立刻黑眸湛亮,熱烈的雙眸從她唯美細致的麗容,往身上寬鬆的雪白睡衣上遊移。
他幾乎可以透視她曼妙的曲線,胸波和腰肢下緊小的內在美。
喉頭緊窒,身子瞬間緊繃,內在的感官,隱隱地疼痛了。
她不知道不該在成熟男子眼前,展現自己的性感嗎?
這像在鼓勵他更進一步。
來之前,他已經決定了,假如今晚,她願意給他一點暗示、一點溫柔,他會立即超越以往的關係,抱著她,告訴她一句放在心底深處的話——
他愛她。
他真的深深地喜歡她,也許他該讓她知道長久以來,她一直在他心底。
他從來沒有愛過一個女人,愛得像她這樣。
他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
從這一年的相處當中,他了解到她真的很堅強,很認真地改變自己,也替自己贏得了一片天地。
他看到了她的成長,心底真的很喜悅。
在接到她的電話後,他原本預計開完會,回家前要繞過來這裡看看她,否則他會想她想到無法成眠。
如今,光是看著她還不夠,若他不說他愛她,他才真的會徹夜難眠。
他決計須臾都不再等待。
他將目光移向她無邪的小臉,眼神滿是神秘的心動。
「我去換下睡衣。」她害羞地紅了臉,想從他灼燙的目光下溜開。
「為什麼要換,又不是沒見過。」雷拓森踢上門,傾身瞬間扣住她的小手,將她拉向他身前,深眸望進她璀璨的雙眼。
「你什麼時候見過了?」她低聲問,心跳得好狂,一時想不起來。
「很久了,你剛來我家時,生過一場病。」雷拓森遲遲沒有放開她的手。
「你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她被他握的手微顫著,神秘的電流正透過兩人的手心交織。
「你的一切我都記得。」雷拓森聲音低醇地說。
她心像燙著了似的,深埋的期待因這句話而抽根發芽,原本的心牆被擊垮,她悄聲地問了一個不確定的問題。
「記得那麼清楚……你的愛人不會吃醋嗎?」她屏息詢問,心裡的緊張全都像泡泡般浮了上來。
「我的愛人是誰?」他深炯的眼睛直瞅著她的美眸,反問她。
她低下頭去,微微地噘起小嘴,小聲說︰「你不是說過,是秘密嗎?」
「哦!那你不也記得很清楚?」他性感的唇牽出一絲笑痕,再將她拉得更近,讓她幾乎快貼近他的胸懷,低頭凝視她紅紅的臉,發覺她似乎挺在乎這件事的,否則怎會放在心上那麼久,那是一年前的往事了。
要不是他記憶力好,他恐怕早忘了,而她竟還記得。
「可是我為什麼從來沒見過她?」她揚起長長的眼睫,心揪緊了看著他。
「你那麼想見她嗎?」他問她,大掌輕柔地撫過她披散在肩上的長髮。
「我不知道。」她老實說。
「過來吧,你立刻就可以見到她。」他拉著她,走到房裡的一面直立鏡前。
她疑惑地看著鏡子映照著她的全身,從鏡子裡,她只看到她自己,還有站在她身後的他。
驀然間,他的雙臂從她的背後繞上來,圈住她的腰,柔聲在她耳邊說︰「一直以來,待在我身邊的就只有你,你就是我最資深的愛人。」
她心顫著,回眸看著他,紅艷艷的小臉和他英俊迷人的臉離得好近。「你別開玩笑了。」
「你應該最了解,在我的世界裡,時間就是金錢,我怎可能浪費時間跟你開玩笑?何況我天天都忙得要命,怎會有空去跟別人交往?」他烈焰的眸子對準了她慌亂的星眸,低啞地說︰「我愛你,我只愛過你,把你放在心上很久了,也許比你知道得更久,如果我的感覺是對的,你也愛上我了吧!」
她屏息地看著他,聽著他的告白,感受著他溫柔的氣息,她想自己恐怕會昏倒,他確實不像在開玩笑,他在說真的。
難怪她總感覺,他對她比對別人好,難怪她總感覺,他看她的眼神那麼不一樣,也難怪她總疑惑,他為何會一路扶持著她。
心底所有的為什麼,都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只因他愛她。
她心底轉著強烈的熱流,交雜著感動和感激,她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可她只是瞅著他,欲語還休。
「被我嚇到了?」他抬起手,凝望她透著羞澀的雙眼,輕撫過她細嫩的臉頰,用極低柔的嗓音說出內心的感情。「我只是很想念你,很想來看看你,跟你說聲晚安的,早點睡,沒事了。」
他放開她,轉身就要離去。
她很訝異他竟要走了?就這麼走了?
他說沒事了,但真的沒事了嗎?
不,她心裡有事,她的整顆心因他的一句話而起了震蕩。
他的話像魔杖瞬間點亮了她的心,使她有勇氣告訴他心裡的話。
她對他日久生情,而且她也愛著他。
既然知道他愛她,怎能讓他就這麼走掉?
「不,不要走。」她聽見自己嘴裡吐出微弱的聲音,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她害羞地揪住胸口的衣襟,情怯到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才完整。
「你說什麼?」雷拓森轉過身,熱烈的眸子深凝著她纖細的身影,還有小臉上可人的羞意。
「別走,難道你不想聽我的想法嗎?」她問。
「你要說什麼?」他斜倚在牆邊,黑眸專注地看著,問她。
「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你就像我唯一的親人,也是我心底最重要的人,要是沒有你,也不會有今天的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要是可以的話,我想把整顆心都給你,你……要嗎?」
他深深地瞅著她小臉上動人的紅暈。
她說他是她心底最重要的人,她要將她的心給他。
他有說不出的感懷,而這就是他所要的。
也許他不夠詩情畫意,也不夠浪漫,但他為她設想,做有益於她的事,讓他深植於她的心底,佔有一個無人可取代的位置。
這就是他愛人的方式。
此刻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他走近她,不容分說地伸出雙臂緊緊擁抱她,沙啞又性感地對她說︰「我要,求之不得呢!親愛的。」
兩人眼波相對,他的臉愈來愈靠近她的,唇在她迷人的粉唇摩挲,低啞地說︰「知道我想乾麼嗎?我想撕碎你的睡衣,把你壓在牆上狂吻,把你的人和你的心都霸佔住。」
「我沒有意見。」她的唇綻出甜蜜的笑靨,允許他。
得到她的首肯,他熾狂地吻她,烈焰般地纏著她,深深地緊抱著她。
她默默地閉上雙眼,玉臂纏繞上他的脖子,將自己埋進他懷裡。
她完全地接受了他的愛。
心不再漂泊,她只想親密地響應他,將完整的愛全數交給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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