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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澄心 -【咆哮魔鬼】《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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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08:1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咆哮魔鬼>于澄心
  
他真的最討人厭了啦!     
動不動就在眾人面前罵她笨怪她蠢,     
現在居然還嫌棄起她身上有異味,硬逼她沐浴淨身,     
不過,好久沒有洗澎澎了耶!她就恭敬不如從命好了  
可她全身都已經燙的紅通通的,渾身洗得香噴噴的了,     
他他他……竟然要到床上親自驗收成果,檢查她有沒有洗乾淨!     
更過分的是,他還抵死不肯告訴她,他究竟想和她玩什麼東東,     
不公平喔!怎麼只有他能動手動腳,她就只能當個木頭人?  
哼!門兒都沒有,人家她也又有樣學樣啦!     
這兒摸摸那兒碰碰……哇!真的滿好玩的耶!     
但是,他真的很壞,也不警告她玩這種遊戲是有高度危險性的,     
害她那裏不小心受了傷流了血,  
可他也很愛告狀喔!硬說他背上的貓抓抽象畫是她的傑作,     
還壞心的嚇唬她犯下了滔天大罪,說她失身於他,     
她本以為失身只不過是肚肚裏裝了個小BABY,有啥不好?     
誰知道,她這禍真的闖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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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08:41 |只看該作者
故事之前

    靈界風雲變色,因為靈王把仙界交予他保管的九大權杖給遺失了,這將會使靈王受到嚴重的懲處。

    盜走九大權杖的正是長久以來,一直處心積慮與靈王作對的魔王。

    雖然靈王總是心存善念,希望可以將生性兇殘的魔王感化,讓他臣服於仙界,然而,魔王卻只是一逕的想篡奪仙界的王位,以致讓靈王頭痛不已。

    事實上,讓靈王憂心的不是自己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是擔心魔王會利用這九大權杖做出危害靈界和仙界的事。

    就在靈王尚未想出因應對策之際,魔王竟把九大權杖交給他的九個兒子,躲到人間去,故意不讓靈王找到權杖。

    正當靈王感到頭痛萬分之際,仙王派了使者前來傳達他的指示。

    「靈王,仙王命令你務必在期限內收回權杖,否則不只會使人間的秩序大亂,就連靈界和仙界也會受到威脅。」

    靈王歎了口氣,他何嘗不明白權杖遺失的嚴重後果,但他雖憂心如焚,卻苦無對策。

    「靈王,我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使者問。

    「使者請說。」

    「其實,想馴服魔王之子並非難事。」

    靈王大喜,「哦!難道你有什麼好方法?請快說出來參考。」

    「我曾聽仙王說,魔界最大的剋星就是愛。」

    「愛?我上哪兒找這個東西?」靈王一頭霧水。

    「靈王,」使者微笑的道:「愛是無形的,如同父母對子女的愛、兄弟姐妹之間的愛、朋友的愛,還有男女之間的愛。上述幾種愛在仙界、靈界都存在著,唯有男女之愛只能在人間才能尋獲,而這種愛也是最強烈、最刻骨銘心、最能讓魔界屈服的。」

    「男女之愛……我該如何去做?」

    「魔王有九個兒子,而您正好有九個女兒,何不派您的女兒們到人間去馴服他們呢?」

    「這太冒險了,我那九個女兒個個本性善良,而且從小未曾離開過靈界,如何能與魔王之子對抗?」

    「以柔克剛!」使者一針見血地道:「自古以來,再頑強不馴的男子遇見了柔情似水的女子,都會乖乖的化成繞指柔,只要您九個女兒用真愛打動他們,不但可以馴服魔王之子,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交出手中權杖,也可以讓魔王臣服仙界,如此一來,事情不就圓滿解決了嗎?」

    靈王的心情益發沉重了,他那九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是他捧在手心中呵護的寶貝,一旦落入人間,不但得受人間之苦,還得背負收回權杖及馴服魔王之子的重責大任。

    不是他偏心徇私,而是他十分害怕,害怕自己的女兒們不但不能達成使命,反而遭到魔王之子的鞣躪、傷害,屆時他有再大的法力也難以拯救他的女兒們。

    「靈王,有時危機即是轉機,別再猶豫了,時間所剩不多了,請早點下決定吧!」

    靈王再歎一口氣,倘若能如使者所言,他的九個女兒可以馴服魔王之子,又能收回權杖,讓魔界臣服,那他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罷了!也許正如使者所言,危機即是轉機,他不試一試怎知成功與否?

    「好,我就派我的九個女兒到人間去,希望她們可以達成這重大的使命。」

    「這是明智的決定,我馬上回去稟告仙王。」使者說完便迅速離去。

    **吐槽**爐本

    嘿嘿!是我啦,我又出現了。

    我是誰?你居然又問我是誰?我是爐本呀!

    唉!你們都不關心我……真傷我的心啊!

    好吧!那我們來談談讀者寶寶你們關心的小澄心好了。

    說起澄心呀!小澄心可是個好孩子喔!她真的是個好孩子。︵爐本用力的點點頭,加強語調的說著。︶

    真的啦!各位讀者寶寶要相信爐本的話,不然,小澄心她幼小的心靈會受到很大的傷害,然後她就會很傷心的。

    而當她很傷心時,就會抱著枕頭在夜深人靜時偷偷的哭,愈哭愈大聲,愈來愈大聲……然後就會吵到隔壁鄰居。

    接著,鄰居就會去抗議,可是,小澄心依然傷心得哭個不停,這時,火大了的鄰居就會揍我們「可憐」的小澄心一頓,我想我們善良的讀者寶寶們一定不忍心看到我們小澄心受到摧殘吧?

    所以,我們要相信小澄心是個「好孩子」,給她拍拍手吧!小小的鼓勵她一下。

    雖然小澄心是好孩子,可是,爐本還是覺得她真的有點膽小耶!

    上次我們一夥人去六褔村玩,第一目標就是最少人排隊的海盜船。

    唉!也不過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海盜船」,玩下船之後,小澄心就很「肉腳」的不行了,很慘吧?

    其實這麼刺激的海盜船,爐本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居然用一百八十度的弧度在半空中晃動著,嚇得我們一夥人驚叫連連,直喊著!我不行了啦!我不玩了啦!

    天啊!這教我們如何有勇氣去嘗試下一ㄊㄨㄚ呢?更別提說要去玩那個有十七樓高的「大怒神」了,小命重要呀!

    更慘的是下船後,還要被同船的小傢夥訕笑一番,這下我們這夥人的「老臉」該往哪放呀?

    而這個刺激的「小遊戲」,就讓我們的小燈心對其他的遊樂設施馬上敬而遠之,失去冒險的勇氣。這會兒爐本才發現,原來,我們的小澄心這麼的「不行」,好膽小喔!

    回想起我們這次的「苦情姐妹花、北部歷險記」還真是苦情得可以賺人熱淚呢!

    搭錯了公車,所以要多走一段路;被壞心的計程車伯伯帶錯路,走了更多的冤枉路;要逛街血拚,依然要走路……坎坷的走了四天的路,走得腳都發軟了,終於回到可愛的小窩。

    天呀!爐本從來沒有那麼期盼回家那一刻的來臨。

    跟小澄心逛夜市有個好處,不論什麼東西,小澄心都認為是人間美味。每吃樣東西,小澄心就幸褔了一次,爐本也就跟著幸褔了起來。

    因為,不論找小澄心吃什麼東西,只要是小澄心不排斥的食物,我們就會去試吃一下,所以,一不小心就從夜市頭吃到夜市尾,還繞了一圈回來呢!

    對了,要跟大家說個澄心的小秘密哦!

    我們小澄心「很驕傲」的養了一隻小貓喲,雖然爐本不知道養那只小貓有什麼好驕傲的,可是爐本想了想,終於想出了原因:要養小動物是要很有愛心跟耐心的,所以結論是:我們小澄心是很了不起的。

    綜合我們今天的話題,爐本歸納出了重點:

    重點一:小澄心是好孩子。

    重點三:小澄心是膽小的好孩子。

    重點三:小澄心是幸褔但是膽小的好孩子。

    重點四:小澄心是有愛心又很幸褔但是很膽小的好孩子

    重點五:小澄心是了不起的好孩子;有愛心又過得很幸褔但是很膽小的好孩子。

    爐本其實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因為我可以把小澄心寫的很了不起呀!所以我想:爐本也跟小澄心一樣是個好孩子。〔很了不起的那種哦!〕所以大家也要給我拍拍手,下次我才會再告訴讀者寶寶們,小澄心了不起的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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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09: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三三秀水清如玉,六六奇峰翠插天。

    此景形容的正是武夷山優美的景色。

    「三二秀水」是指縈繞于奇峰之間的九曲溪,它曲折蜿蜓、水波蕩漾;而「六六奇峰」則是指夾岸森列、峰巒巍峨的三十六峰,再加上形象生動的九十九岩,便構成了武夷山綺麗的美景了。

    這日,在人煙罕至的「接筍峰」上來了兩個人。

    「我走……不動了。」襲虹情累得停下腳步,嬌喘吁吁地要求。「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啊?」

    原來,她的雙手被綁在身體前面,而前方的男人則以一條繩子拉著她走。

    「不行!」襲衍威用力地扯動手中的繩索,半拖半拉地強迫她前進。「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哎喲!」襲虹情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然後繼續她嘮叨不停的埋怨。「可是,我的腳好酸,手也好痛喔……」

    「閉嘴!」襲衍威皺著眉,望向天邊逐漸西沉的夕陽,天色快要暗下來了,如果不趕緊找個過夜的地方,今晚他們就得露宿森林了。

    他環視一下周圍的環境,發覺遠處的林中有一間看起來像是廢棄的心木屋,於是,拖著襲虹情走過去。「走!我們到那間木屋休息。」

    「噢!」襲虹情嘟囔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他走。

    襲衍威細心地檢查木屋一遍,確定它已經荒廢多年後,才把他的堂妹襲虹情拉進木屋內。

    他千辛萬苦把她從泉州綁走,無非是想報復她大哥奪走他的妻子汪紫熏|

    |畢竟,任誰都知道襲自琮與襲千瓖十分疼愛襲虹情,他綁走了他們的寶貝妹妹,一定令他們感到心急如焚。

    尤其襲虹情的心智不正常,八成會讓他們更加憂心。

    據說她在小時候親眼目睹了雙親上吊身亡,此後,她整個人癡癡傻傻了一年多,等到她終於清醒過來,已經變成這副天真爛漫的傻模樣,她完全忘記父母自殺的事,即使她慢慢長大了,心智依然停留在九歲那一年。

    襲虹情的俏眸繞了木屋一圈,見到屋子又臭又髒,不禁扁起紅唇。「我想要回家,我不喜歡這裏。」

    好討厭喔!

    這個人為什麼一直綁著自己,不讓她回家呢?

    「由不得你。」襲衍威怒瞪她一眼,動手掃掉了屋內的蜘蛛網後,才叫她到角落坐好,並且解開她手腕上的繩索,丟了一包乾糧給她。「快把東西吃一吃,今晚我們就睡在這裏。」

    「為什麼我不能回家?」襲虹情揉了揉瘀青的手腕,一張嬌美的臉蛋上全無被綁架者該有的恐懼,反倒是盛滿了無止盡的好奇。

    襲衍威的臉色突然陰沈下來,他咬牙切齒地嘶吼著。「龔自琮搶走了我的妻子,我非報這個奪妻之恨不可。」

    「那關人家什麼事啊?」一句帶著委屈的嬌嚷聲從襲虹情口中冒了出來。「你好莫名其妙喔!」

    她從頭到尾都沒聽到自己的名字,所以,搞不懂他為什麼抓走她?

    「這就叫做以牙還牙,誰教你是龔自琮的妺妺!」襲衍威充滿恨意地瞪著她那張無辜的臉龐。

    「好嘛!」襲虹情對他敷衍地聳聳香肩。「那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襲衍威暗自吞下挫敗的怒火,沒啥好氣地道:「等到後天龔自琮派人送錢來,我就會放你走。」

    他跟這個白癡說那麼多幹什麼?她根本聽不懂嘛!

    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放走襲虹情的打算,等他拿到那筆銀兩後,他會帶著她一起遠走高飛,以她來取代他的妻子汪紫熏。

    「這麼久啊!」襲虹情眨了眨靈澈的水眸,低頭開始扳著自己的手指數起來。「可是,人家好想念大哥、二哥、紫熏嫂嫂、楊哥哥、任叔、狄大娘,還有『白雪』喔!」

    她幾乎把家裏的人名全都數上一遍,包括她的愛貓。

    「紫熏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天殺的嫂嫂。」襲衍威立刻爆出憤怒的吼叫,臉上那條泛白的疤痕讓他看起來更嚇人。

    「喝!」襲虹情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吼嚇了一跳,她連忙拍了拍胸脯,喃喃自語的為自己壓驚。「不怕!不怕……」

    一時之間,新仇舊恨全湧進了襲衍威的腦中,讓他愈想愈氣、愈想愈不甘心,整個人充滿了報復襲自琮的念頭——

    「你做什麼啦?」襲虹情驚訝地望著身體上新增的重量,然後不舒服地推動他。「快下來,你很重耶!」

    襲衍威失去理智地撕裂她的衣物,一心只想佔有她做為報復龔自琮的手段。

    雖然他一向不喜歡女人,只對小女孩感興趣,但是,襲虹情那幼稚的言行舉止卻頗能激起他的欲火,他早就想上她了。

    「你不要亂撕我的衣服……」襲虹情像小孩子一樣生氣地搶回自己衣裳的碎片,然後用力推了他一把。

    襲衍威在沒有防備下,被她推到一旁。「該死!」

    見到他那兇惡的面容,襲虹情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立即慌慌張張地拔腿跑出屋外。

    「虹情,回來!不准跑!」襲衍威怒不可遏地詛咒一聲,跛著半年前摔斷的傷腳追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昏暗不明,並且開始落下一豆大的雨點,襲虹情害怕地楞了一下,直覺要躲回安全溫暖的木屋內,但是,屋內響起的怒吼聲又讓她勇氣倍增,她猶豫了一會兒後,便沖進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中。

    「虹情……」襲衍威一邊怒喊她的名字,一邊目露凶光地緊追在後。「你快給我回來。」

    他發誓在抓到她之後,一定要打斷她的腿。

    襲虹情在樹林中完全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大雨夾雜著落葉打在她的身上,讓她又冷又疼,可是,她仍然拚命地向前奔逃,對他的大吼大叫充耳不聞。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對那個男人產生了一股巨大的恐懼,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及態度改變的關係吧!

    「可惡的臭娘們!」

    襲衍威渾身濕冷地在黑暗中搜尋她的蹤影,隨著一道道劈開天際的閃電,他並沒有失去她的蹤跡,只是短時間之內還追不上她而已。

    不久,雨勢猛然加大,狂風吹起……

    若不是突然踩到濕滑的石子,摔倒在山崖邊的草叢中,只怕襲虹情早就一腳踏進鬼門關了。

    「哇……好高喔……」龍虹情驚魂未定地瞪著懸崖下那黑壓壓的一片,雙腿頓時發軟了起來。「我……我還是回……去好了。」

    這裏太危險了!

    正當襲虹情勉強撐起身體要回頭走的時候,襲衍威已怒氣衝衝地趕來了。「虹情,還不快過來!」

    閃電再一次劃破黑暗,在這一瞬間,他瞧見了她身後那個無底的深崖,不由得心裏一驚。

    「好嘛!」在疾風暴雨中,襲虹情發覺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嚇人,於是,她抖著雙腳走向他。

    就在此時——

    「轟隆!」

    乍響的巨雷聲把她嚇得腳底一滑,她霎時失去平衡,整個人搖搖欲墜,按著,她的人影就消失在夜空中。

    「該死!」襲衍威收回伸出一半的右手,恨恨地低咒幾聲,不敢相信襲虹情竟然在他眼前掉下山崖了。

    可惡!看來他得隱瞞襲虹情掉下懸崖的事情,否則,他不但拿不到贖款,而且還有可能遭到襲家兄弟派人追殺。

    他得從長計議才行,此事千萬不能讓龔自琮他們兄弟知道!

    ★★★

    暴風雨過後——

    晨光亮起,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晴朗天氣。

    山崖下,潺潺流水蜿蜓十餘裏,襲虹情的身軀被激流沖到岸邊,她的鮮血則染紅了溪水。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對父女經過溪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襲虹情。

    「爹,有一個姑娘躺在那裏。」尤小菁驚訝地停下腳步,一手拉著她父親的衣袖,另一手指向溪邊。

    尤老爹一看,不禁皺起灰白的濃眉。「奇怪!這附近沒有人家,怎麼會有姑娘倒在溪邊呢?」

    如果不是為了查看他設下的陷阱捕獲到獵物沒有,他才不會帶著女兒到這麼偏遠的山區,更別說遇到這種麻煩了。

    「爹,我們過去瞧瞧。」尤小菁跳下大石頭,跪在襲虹情身邊檢查她的狀況。「爹,她還沒有死耶!」

    「小菁,別理她了,我們還有幾個陷阱沒瞧呢!」尤老爹朝她大喊,再找不著獵物,他們今晚就得餓肚子了。

    「可是她還活著,爹,我們不能丟下她。」尤小菁不顧父親的反對,固執地將襲虹情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肩上,半拖著她離開水邊。

    像所有吃苦耐勞的鄉下姑娘一樣,尤小菁的四肢強健、身體結實,所以,她能輕而易舉地負荷襲虹情的重量。

    尤老爹不贊同地搖搖頭。「小菁,就算把這位姑娘帶回家裏,我們也沒有傷藥救她,你不要白費工夫了。」

    「爹,女兒檢查過了,她傷得並不嚴重,只有幾處皮外傷而已,我們不能放著她不管。」尤小菁露出樂觀的笑容。

    「算了,你扶這位姑娘回家。」尤老爹不悅地瞪她一眼,像是在譴責她的不聽話似的。「我去找找看今晚有沒有東西吃。」

    「爹,您小心一點。」

    ★★★

    「哇……」

    「乖……別哭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哄著孩子。

    隔天早上,襲虹情就是被這一陣小孩子的哭鬧聲給吵醒了。

    她困倦地睜開眼眸,瞧見一名年輕黝黑的姑娘正抱著孩子走來走去,嘴裏不斷輕哄著懷中那哭鬧不休的娃兒。

    襲虹情狐疑地眨了眨美眸,環顧眼前這陌生簡陋的環境,忍不住間自己:這是什麼地方啊?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還有,她怎麼會睡在地板上呢?

    「咦?你醒啦?」尤小菁驚壴D地抱著孩子走到她身邊蹲下,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你覺得怎麼樣?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呢?」

    望著她那關心的臉龐,襲虹情垮下了那張帶著瘀青的俏美臉蛋。「大姐姐,我……全身都好痛喔!」

    她把疼痛的淚水眨回眼中,若是她大哥知道她那麼堅強,一定會非常以她為榮的。

    「姑娘,你從山崖上墜下來,身上只有這些外傷,已經算是命大了。」面對一個喊自己「大姐姐」的同齡姑娘,尤小菁表現得算是鎮定了。

    「從山崖墜下來……」在襲虹情喃喃低語的時候,那晚恐怖的記憶像潮水般湧進了她的腦袋中,把她嚇得面色慘白,原本自豪而忍住的淚水在此時不自禁的撲簌簌流下粉頰。「嗚……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里?」尤小菁又同情又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怎麼她的哭法與她懷中的小娃兒一樣啊?

    「大哥、二哥……快來救虹情,嗚……」襲虹情忍不住嚎啕大哭,這幾日的仿徨無助再加上墜崖受傷讓她整個人都崩潰了。

    以她的心智年齡來說,她畢竟只是個九歲的孩子,能忍到現在才放聲大哭,已經很不簡單了。

    「哇……」而尤小菁抱在懷裏的弟弟也不甘示弱地賣力大哭,整個屋子頓時被他們一大一小給哭翻天了。

    「好了、好了!拜託你別哭了,姑娘。」尤小菁連忙站起來搖晃著哇哇大哭的弟弟,純樸的臉上儘是無奈。

    一直等不到旁人來安慰她的襲虹情,訝異地停下眼淚,難以置信竟然有人比她還會哭!

    「他為什麼……哭個不停啊?」龍虹情打著隔問。

    「因為他的肚子餓了。」尤小菁的雙唇浮起一抹微笑。「沒關係!等到他哭累了,自然會睡著。」

    「噢!」襲虹情摸了摸扁扁的肚皮,以軟綿綿的撒嬌口吻問道:「我也餓了,有沒有東西吃啊?大姐姐。」她除了渾身酸痛外,肚子也餓得咕嚕亂叫了。

    尤小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家裏沒有吃的東西,你忍耐一下好嗎?等我父母回來,也許就有米粥可以吃了。」

    如果他們找著受困的獵物,便會到村裏擙一些米糧及用品,不過,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都是空手而歸,他們一家八日已經好幾個天只靠野菜裹腹了。

    她父親年輕的時候是山中的獵戶,本來日子還過得去,但是,隨著年紀的老邁,他漸漸獵不到動物了,只能靠設下的陷阱捕抓一些小動物,所以,他們一家人只好跟著餓肚子了。

    「好吧!」襲虹情懂事地點點螓苜,她看得出來這個姐姐家好象滿窮的,她不能太麻煩人家。

    尤小菁輕柔地哄睡弟弟後,才把他放在小床上。「對了,姑娘,你是從哪里來的?怎麼會掉到懸崖下麵呢?」

    「我被壞人從家裏抓走,他要我大哥拿好多錢來換我喔!」說完,襲虹情得意地亮起美眸。「不過,被我聰明地跑掉了。」

    「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真是可惡透頂!」尤小菁發出同仇敵愾的聲音。「姑娘,我看你就暫時留在我家養傷,這附近有好幾戶人家,相信那個壞人不會那麼大膽來這裏抓你的。」

    「大姐姐,謝謝你。」襲虹情有禮貌地向她道謝。

    「不用客氣。」尤小菁面露怪異的神情,她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姑烺,你今年幾歲了?」

    襲虹情像天真的孩子般伸出九根手指頭,驕傲地笑彎了一雙盈盈水樣的照眸。「九歲了。」

    尤小菁若有所思地皺起一雙濃密的眉毛。「難怪你老是沖著我喊大姐姐,原來你……」

    「我怎麼樣?」襲虹情熱切地瞅著她瞧,一副萬分期待她說出來的模樣,自從被壞人帶離泉州後,她發覺很多人都以這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好象她的頭上長角一樣,害她覺得好怪喔!

    不正常!

    尤小菁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並沒有把卡在喉嚨上的那三個字說出來。「也沒……什麼啦!」

    對方雖然不太正常,但是她那嬌憨童真的神采卻十分惹人憐愛,所以,尤小菁直覺地認為她並沒有傷害性,而且還意外地很喜歡她呢!

    襲虹情失望地撇了撇小嘴,討厭!哪有人把話說一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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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堡」內——

    「啊……」一個煩躁的怒吼聲傳出幾裏之外。「那該死的臭女人再不現身,我就沖去宰了她。」

    只見「黑堡」中數名丫鬟被嚇得慌忙走避,全都縮頭縮腦地躲到距離大廳最遠的廚房裏。「主人,請冷靜一點。」白篆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靈王已經派他的女兒下凡來奪取權杖,相信她快出現了,請主人耐心等一下。」

    「等?」藏玄濤那俊美無儔的臉上盛滿怒氣。「我已經在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等了數十年了,你還要我等多久?」

    為了保護那勞啥子的權杖,他被迫離開舒服安適的魔界,躲到這種落後的地方來「避風頭」,吃不飽、睡不好不說,還無聊到每天只能數著手指頭玩。

    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經快悶死他了!

    所以,自從他知道靈王要派人來搶回權杖後,他就一直摩拳擦掌的等待那個女人出現,急著想要將她解決掉,順便出一口鳥氣。

    誰知道他左等、右等,等了快二十年,那個靈王的女兒還是遲遲沒有出現,簡直快把他給氣死了。

    「主人,請再忍耐一下,屬下感覺到靈王的女兒已經在附近了。」

    在魔界,白篆的魔力算是普通,比起他的主人還差上一大截,但是,藏玄濤的脾氣暴躁,情緒起伏太大,所以才會沒感應到那股靈界特有的氣息。

    「她最好快點給我出現。」藏玄濤威脅地瞇起狹長的俊目。「我已經受不了這種爛地方了。」

    在地獄裏發黴的感覺都比待在這種蠻荒之地好。

    白篆假裝沒聽見他每日必發的牢騷。「主人打算怎麼對付靈王的女兒?」

    這時候,他的主人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他對物質的苛求已經到了一種走火入魔的地步,只不過是到人間住幾年而已,他竟然背著魔王把他、狂風和卷雪三人偷渡上來,所圖的就是一個享受。

    「哼!我要抓掉她的筋,抽光她的血,讓她死得很難看。」藏玄濤發狠地在指節上按出喀喀聲響。

    「主人,你若是殺死靈王的女兒,恐怕靈王會對魔界採取報復的行動。」白篆冷靜地提醒他。

    藏玄濤惱怒地橫婗他一眼。「用不著你多嘴。」

    ★★★?

    「泉州?!」尤老爹驚愕地大喊一聲。「我們哪有時間分身送口信到那麼遠的地方啊?」

    老天!他怎麼養了一個熱心過了頭的女兒啊?他們連飯都快沒得吃了,她竟然還要他這個做爹的為了一名不相干的女人跑那麼遠?

    「爹,我們一定得送口信到泉州,早日讓虹情的家人放心啊!」尤小菁看得出來父親很為難,只好想了另一個辦法。「不然,我們就拜託李大叔順便為我們走一趟好了,他最近不是有事要到泉州嗎?」

    「只好這麼做了。」尤老爹不悅地屈服了,只要能早點擺脫家中多一人吃飯的壓力,他什麼都願意做。「那位姑娘住在泉州哪個地方?」

    尤小菁搖搖頭。「虹情也搞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姓襲,家裏有兩個很愛管她的兄長,其餘的就一概不知。」

    「這位姑娘真是迷糊,連自己家住哪里都搞不清楚。」尤老爹開始頭疼了。

    「泉州這麼大,怎麼找她的家人啊?」

    「爹,我看虹情衣服的料子不錯,她的家境應該是滿富裕的,不如叫李大叔從泉州的大戶人家開始查起,也許真的能找到虹情的哥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尤小菁認為這是最快的方法。

    「唉!怎麼好意思這麼麻煩小李啊?他是去泉州做買賣,可不是幫我們找人的。」尤老爹愈想愈覺得不妥。

    尤小菁則比她父親樂觀多了。「那請爹拜託李大叔有空的時候多我找看,或許很快就找到虹情的家人了。」

    「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尤老爹面有難色地道:「反正那位姑娘傷得不重,等她傷口不痛了以後,教她自己走路回去好了。」他不想欠下人情,因為人情債難還啊!

    「爹——」

    這時,尤大娘端了一鍋混有蕃薯的稀粥從狹小的廚房走出來。

    「小菁,去叫那位姑娘起來吃飯。」尤大娘那歷盡滄桑的臉上佈滿疲憊之色,但是她仍露出和藹的笑容。

    「是,娘。」尤小菁眼見無法說服她父親,只好勉強放棄了。

    不久,襲虹情便坐在一群鬧烘烘的小孩子中間,與他們肩並肩地搶起食物來。

    「這是我的粥,不要跟我搶。」襲虹情將雙手的手肘靠在桌上,拚命護住自己的碗,不讓碗內的粥被別人撈走。

    對餓了那麼久的襲虹情來說,這碗內容清淡的稀粥不啻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尤家老夫婦看了,不禁面面相覷——不論他們橫看豎看,都覺得這個「女霸王」似乎孩子氣了一點。

    他們的女兒是不是少說了什麼啊?

    「爹、娘,可以用飯了。」尤小菁含笑地提醒雙親,見到襲虹情那麼努力地捍衛自己的粥,一股笑意就從她的心底冒土來。

    「嗯!」尤老爹疑心地多看F襲虹情幾眼,才開始動筷子。

    而尤大娘則以竹筷拍掉幾個孩子的小手,輕斥道:「小朋,怎麼可以帶頭搶客人姐姐的粥?太失禮羅!」

    趁著這個空檔,襲虹情囫圇吞棗地猛咽碗裏的粥。

    「姑娘,你吃慢一點,我的孩子不會跟你搶了。」尤大娘看到她這種吃法,不免膽戰心驚,深怕她會噎死。

    「好!」襲虹情嘴裏含著白粥,含糊地發出感激的聲音。

    突地——

    「唉……」瞧見一家大小和客人都吃得那麼開心,尤老爹放下筷子,煩惱地歎息一聲。

    「爹,您怎麼歎氣了?」尤小菁抬起頭來,關心地問。

    尤老爹難過地搖搖頭。「小菁,下午爹去村裏的時候,村長告訴爹今年輪到你去侍奉神君了。」

    「侍奉神君!」尤小菁又敬又長地屏住氣息。「爹,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您為什麼還歎氣呢?」

    「侍奉紳君雖然很好,但是你弟弟妹妹都還小,家裏不能沒有你的幫忙,我擔心我跟你娘會忙不過來。」尤老爹看起來一臉煩悶的樣子。

    襲虹情晞哩呼嚕喝光稀粥後,正好聽到這一段話,連忙好奇地問:「大姐姐,『神君』是什麼東西啊?」

    「神君是我們村裏的守護神,自從他出現以後,不但年年風調雨順,沒有天災,而且他能治百病,只要喝了他的血,不管是什麼疑難雜症都會立刻痊癒。」尤小菁滿臉尊崇地道。

    「惡!喝他的血不是很恐怖嗎?」襲虹情噁心地皺了皺俏鼻,如果是她,她情願生病,也不要喝別人的血。

    尤老爹輕哼一聲。「胡說!這可是神君的恩澤,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沾到的,而且喝過神君的血後,除了身體百病不侵外,還會長命百歲呢!」

    由於神君一年只醫治六個人的痛,所以,村長規定患有重病的人可以優先喝到神君的血,若是有空額,則由剩下的村民抽籤決定。

    「哇!好厲害喔!」襲虹情郱黑靈的水瞳迸出一抹感興趣的光芒。「可是神君為什麼拿血給你們喝啊?他不怕痛嗎?」

    「因為我們每年都會派六個未出嫁的女子去照顧神君的生活起居,神君大概是為了補償村裏的損失,所以便替我們治病吧!」尤小菁把聲音壓得低低的,仿佛怕冒犯了神君一樣。

    「小菁,不要亂說話,神君的意旨不是我們凡人可以理解的。」尤老爹打死也不會承認尤小菁說的話有道理,因為,任意揣測神君的意思可是大不敬之事。

    「是,爹。」尤小菁碗裏大半的粥分給年紀最大的弟弟,見到他那狼吞虎嚥的模樣,她突然感到一股心酸,父親說得沒錯,這個家不能沒有她。

    「爹,可不可以跟村長商量一下,請他先找別人代替女兒呢?等過幾年弟弟妹妹們都長大了,女兒再去服侍神君。」

    尤老爹沉重地搖頭。「村長知道我們家中的情況,他已經儘量在想辦法了,可是,除非我們自己能找到代替的人,否則村長也無能為力。」

    「能找誰呢?」尤小菁苦惱地沉吟著。

    這時,尤老爹把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襲虹情身上。

    「爹,不行啦!」尤小菁一見到父親的眼神,立刻提出反對。「虹情要找她的家人,我們怎麼能耽誤她呢?」

    況且,襲虹情不是本地人,又什麼都不懂,實在不適合服侍神君啊!

    襲虹情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瞪大了迷惑的翦水秋瞳。「耽誤我什麼?」她根本有聽沒有懂。

    「小菁,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尤老爹堅定地盯著她。「就算襲姑娘的傷好了,依她的『情況』也找不著自己的家,難道要我們養她一輩子嗎?為今之計就是她去服侍神君,然後我們慢慢打聽她的家人,等到找著她的家人,我們再把她換回來也不遲啊!」

    反正服侍神君只需要一年的時間,轉眼間就過去了,應該不難熬才對。

    尤小菁仔細思索著她父親的話,然後做了一個困難的決定。「好吧!晚一點我會跟她談一談。」語畢,她愧疚地瞄了一眼滿臉困惑的襲虹情。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唉!如果她的家境容許,她絕不會做出這麼泯滅良心的事情,可惜……往往事與願違。

    希望老天能原諒她利用襲虹情的無知。

    ★★★

    幾日後——

    在兩位大漢的帶領下,襲虹情與其他五位姑娘往「黑堡」的方向走去,他們一路向北而行,山徑上鋪著一塊塊的石板,從石板細縫中所冒出的及膝野草來看,這條小山徑並不是經常有人走動的。

    走了數裏後,山中的霧氣愈來愈濃,日光幾乎照射不到眼前的景物,襲虹情不自覺地搓了搓自己的雙臂。

    這裏好冷喔!襲虹情暗暗嘀咕一聲,不過,這仍然不減她心中的興致,她忍不住興奮地東張西望,恨不得立刻見到那個神君,好讓她大開眼界。

    不久,一個名叫許戰的大漢敬畏地指著前方那個黑色的巨影。「那裏就是神君住的『黑堡』了。」

    只見「黑堡」聳立在參天古木之中,千百棵烏黑的奇木把「黑堡」圍在中間,不論早晨或是黃昏,太陽的光線都照不進堡內,所以,凡是見過「黑堡」的人,都會被它那陰森的氣氛給震懾住。

    一眼望過去,「黑堡」不但是一片漆黑,而且還黑得讓人膽寒。

    「哇……好黑喔……」襲虹情目瞪口呆地讚歎出聲,不像另外五名姑娘已經被嚇得猛打顫了。

    「快走吧!」許戰像趕鴨子一樣催促她們移動腳步。「白總管還在堡裏等著你們呢!」

    走了約半裏路,終於來到「黑堡」的大門。

    還未敲門,門已經被一個相貌甜美的女童拉開了。「你們遲到了。」它的嘴唇不悅地噘起來。

    「對不起,卷雪姑娘,今天的霧太濃了,所以走慢了一點。」許戰那誠惶誠恐的態度中含著一絲恐懼。

    這二十年來,他每年都會領一批姑娘進入「黑堡」,並且帶領去年進來的姑娘離開,可是往返那麼多趟,他發覺這裏的人的容貌都沒有改變,這麼多年過去了,卷雪還是維持十二、二歲的模樣,不曾有過任何一絲的改變,反倒是他自己一年年的老去,從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到現在已經是兩鬢灰白了。

    「好了,你們快把人帶走吧!」卷雪指揮一群臉色蒼白的姑娘出去,以交換襲虹情等六人。「你們六個人跟我進來。」

    襲虹情把頭顱探進門內東張西望了一陣子後,並沒有跟著卷雪進去,反而追在許戰後頭,要與他一起離開。

    「站住!你想要去哪里?」卷雪雙手扠腰,板起了一張稚氣的臉孔,這女人怎麼轉身就走啊?

    許戰一干人全部停下腳步,包括小跑步的襲虹情。

    在許戰的擠眉弄眼下,襲虹情狐疑地搔了搔鬢角,才遲疑地回首啾著卷雪。

    「姐姐,你在叫虹情嗎?」

    「廢話!你想走去哪里啊?」卷雪老氣橫秋地把雙手橫在胸前。「還不快給我進來!」

    「可是人家已經參觀完了,還進去做什麼?」襲虹情見裏頭黑不溜丟的,好象挺恐怖的樣子,根本提不起參觀的興致,只想趕快結束行程,回去告訴小菁姐姐這裏一點都不好玩。

    卷雪抿起不悅的唇瓣。「笨蛋!你是來服侍我家主人,不是來參觀的,難道他們沒告訴你嗎?」

    「我不是笨蛋,而且小菁姐姐說我參觀完後就可以回去了。」襲虹情露出受傷的神情,她一向被家人捧在手掌心裏呵護,從來沒有人會對她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嘖……你還真是好騙。」許戰不可思議地搖搖頭。「尤丫頭隨便說了幾句,你竟然就上當了,不過,尤家也太過分了,伺候神君是這麼神聖的工作,怎麼可以交給外地人來做呢?若是出了差錯怎麼辦?」

    襲虹情似懂非懂地抗議幾聲。「我不要伺候別人,我要回去。」

    「誰管你那麼多啊!」卷雪對她的抗議充耳不聞,她只關心能不能湊足六個處子。「快點進來,不要給我惹麻煩。」

    「不要!我討厭這個烏漆抹黑的地方……」襲虹情皺起可愛的俏鼻,一臉嫌棄地打量這座年代久遠的「黑堡」。

    許戰傷腦筋地拉起她的手,硬將她推進門內。「由不得你。」

    「砰」一聲,原木的巨門立刻合上。

    襲虹情可憐兮兮地垮了小臉,對著緊閉的門扉訴苦。「好霸道喔……人家想要回去也不行……」

    「喂!可以走了沒?」一根手指不耐煩地戳了戳她的背部。「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瞎耗。」

    襲虹情委屈地瞥了卷雪一眼,才拖著慢吞吞的腳步跟在她後面。

    卷雪帶領一票丫鬟在「黑堡」裏浩浩蕩蕩地穿梭,她公平地分配每個人的工作,偶爾停下來介紹環境。

    「從這個回廊過去是主人住的東樓,同時也是「黑堡」的禁區,你們千萬不能擅闖,尤其是在月圓的時候,否則,出了事我可不負責。」卷雪眨了眨眼睛,異常嚴肅地警告她們。

    「會出什麼事?」襲虹情一改方才的不情願,一雙發亮的明眸中寫滿了躍躍欲試的光彩。

    對她來說,愈神秘的地方愈具有吸引力。

    卷雪的嘴角一揚,露出既森冷又恐怖的甜美笑容。「你們的血會被吸得精光,變成一具乾枯的死屍。」

    「喝!」包含襲虹情,六個姑娘同時嚇退了一大步——其中又以襲虹情退得最遠。

    「好嚇人喔!」襲虹情拍了拍驚嚇過度的嬌小胸脯。

    卷雪滿意地收起笑容。「放心!只要你們不踏進東樓,什麼事也不會癸生。現在我帶你們去見主人吧!」

    ★★★

    空曠的大廳燃著兩把火炬,陣陣陰風不停地吹襲進來,使得火炬閃爍不明,而牆上晃動的陰影更增添了那股陰森的氣息。

    「主人,她來了。」白篆壓低冰冷的嗓音。

    「哼!現在才來,慢得跟龜一樣。」

    藏玄濤不滿地嘀咕幾聲,迫不及待地從椅鋪上挺起他那欣長堅實的身軀。

    這女人害他日子過得那麼淒慘,他非得讓她嘗嘗痛苦的滋味不可!

    不久,卷雪帶著一群姑娘魚貫而入。

    「主人,這些人是今年服侍您的丫鬟。」

    她恭敬地行禮,同時站在她身後的姑娘也全跪了下來,唯獨只有襲虹情還搞不清楚狀況,高高地站著。

    「你退下吧!」藏玄濤眯起了凶光熠熠的俊目,窮兇惡極地瞪著眼前這個靈王的女兒。

    她有一張嬌美絕倫的無邪臉蛋,她的櫻唇小巧、瑤鼻直挺、柳眉細緻,並且擁有一雙秋水明眸,就像所有靈界的人一樣,她美得近乎不真實,那種純淨無暇的氣質讓人恨不得立刻毀了她。

    「是。」卷雪起身退到大廳的另一例,那邊已經站著一名年紀與她相仿的男童——狂風了。

    「你見鬼的怎麼現在才來?」藏玄濤忿忿不平地怨聲質問,駭人的青光從他的眼底射出。

    「誰?」襲虹情忍不住回頭張望,好奇地尋找他口中所罵的那號倒黴鬼,可惜除了她以外,其餘的人全矮了一截,不像是被他罵的對象。

    咦?莫非他是在罵她?

    「還回頭?除了你還會有誰?」藏玄濤惱怒地大聲咆哮,已經非常難看的臉色變成一片鐵青。

    「我?」襲虹情瞪圓了無辜的澄瞳,青蔥似的纖纖玉指驚訝地指著自己。「大哥哥,你說的是虹情嗎?」

    好衰哦!不說話也有事!

    「你裝什麼傻啊?」藏玄濤攢緊火爆的英眉。「別以為我不曉得你下凡是為了奪取我身上的命牌。」

    「什麼是權杖啊?」襲虹情納悶地啾著他俊美陰狠的臉龐,被那他深奧的用語給難倒了。

    藏玄濤憤恨地咬了咬牙關,一個箭步飆到她的面前,用力攫住她那細嫩的下巴。「你別告訴我,你忘記下凡的目的了。」

    他苦苦等了她數十載,為的就是要跟她把帳算清楚,做一個跨越時空的大清算,他可不准她隨便說忘記就忘記的來敷衍他。

    「大哥哥,你說的話好奇怪喔!你是不是生病啦?」襲虹情踮起腳尖,擔憂地摸摸他的額頭,雖然她的心智年齡只有九歲,但是她的同情心比誰都豐富。

    「天殺的!你怎麼能忘記這麼重要的任務呢?」藏玄濤不領情地撥開她那擔心的柔荑,氣憤地搖晃她的肩膀。「那你下凡來做什麼?不如滾回靈界好了!」

    這個笨女人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他怎麼找她算帳啊?

    「不記得就算……算了,大哥哥,你別生氣嘛……」襲虹情勉強從齒縫中濟出話來。

    什麼下不下凡的,她根本聽不懂嘛!

    這時,藏玄濤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了。

    「該死!你剛才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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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1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大哥哥啊!」襲虹情又甜甜地喊了他一聲。

    「可惡!你怎麼會變成這副德性?」藏玄濤像是被她湯著般,詛咒連連地鬆開她的肩膀。

    這是怎麼回事?這女人不但忘了到凡間的任務,而且還表現出一副傻裏傻氣的幼稚模樣。

    不可能!靈王怎麼可能允許他女兒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呢?這可是事關天地之間的秩序與平衡啊!

    「什麼意思啊?人家聽不懂耶!」襲虹情吶吶地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裙,不懂她這個模樣有什麼不好?

    藏玄濤那肅殺的黑眸懷疑地瞇了起來。「你別以為裝出這副蠢蛋模樣,我就會放過你。」

    沒錯!她一定是故意在他面前裝傻,等到他鬆懈戒心以後,再找機會查出他藏放權杖的地方。哼!靈界的人果然詭計多端。

    「大哥哥,你怎麼可以隨便罵人呢?」襲虹情扁起紅灩灩的小嘴,被他莫名其妙的亂吼罵得有些不高興。

    藏玄濤那震怒的目光如烈火般攝人。「你還敢裝下去——」

    「主人,依屬下看,她不像是在裝傻。」白篆突然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因為他再也看不下去。

    他的主人已被怒火沖昏了頭,才會一直固執地認為她是在裝模作樣,不然,他應該早就看出她的不正常了。

    「多嘴!」嘴裏雖是罵著屬下,但是,藏玄濤總算正視襲虹情那茫然的神色,然後皺了皺眉頭。「你這個樣子多久了?」

    襲虹情生氣地將螓首一扭,她的模樣就像是小孩子在鬧脾氣。「我不要跟你說話了,你說話好奇怪喔!」

    藏玄濤隱忍地怒瞪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包裹著「一觸即發」的火氣。「把你的頭轉過來。」

    「不要!」襲虹情不曉得畏懼他的怒氣,但是,與她一起進來的五名姑娘卻跪在地上發抖,而狂風、卷雪則悄悄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他們跟在主人身邊近百年了,第一次見到不害怕主人的人耶!

    在魔界,他們兩人雖然是年紀稚嫩的小惡魔,但是由於根骨奇佳,自小被藏玄濤帶在身邊訓練,所以,他們見多了各式各樣的惡魔在藏玄濤的怒容下無助顫抖的模樣,那些兇狠的惡魔情願被老魔王念到耳朵生繭,也不願目睹藏玄濤發飆咆哮,可見他發脾氣時有多麼可怕。

    「你竟敢說不要!」藏玄濤怒吼一聲,硬將她的小腦袋扳正過來,然後把手掌放在她的額頭上。

    「你做什麼啦?」襲虹情抗議地哇哇大叫,同時伸出小手拚命地推開他那發湯的大掌,因為,他按得她的頭好痛喔!

    「主人,不可以。」白豪臉色一變,連忙出聲阻止,他已經看出他的主人打算恢復她的記憶了。

    「滾到一邊去。」藏玄濤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索性把襲虹情那掙紮不休的嬌軀抓進懷裏,大手繼續按住她雪白的額頭,執意要解開困住她的心病。

    白篆只好無奈地搖搖頭,退了下去。

    他實在不明白他的主人在不滿什麼?他只不過是日子過得無聊一點,不順遂他的心意而已,他就咬牙切齒地要找人算帳,難道非得解開她的記憶,惹上麻煩才高興嗎?唉!此事若是讓魔王知道了,肯定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他想折磨靈王的女兒,白篆不敢有異議,但是,他為什麼堅持要恢復她的記憶力才肯折磨她呢?他不敢想像當她想起下凡的任務後,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驀地——

    「嗚……」襲虹情緊緊環住他的胸膛,淚如決堤地放聲大哭。「嗚……爹、娘……不要丟下情兒,嗚……」

    她想起來了!她完全想起來了。

    她雙親被逼死的慘狀歷歷在目,清晰得有如昨天才發生的一樣,讓她不由得痛哭失聲。

    當年,她還是一個九歲孩子的時候,一群債主找上門來逼迫她父親還債,她父親因為經商失敗還不出銀兩,遭到債主們的一頓拳打腳踢,後來他們還揚言要放火燒死他們全家。

    為了不拖累他們三兄妹,她的父母決定以死來尋求解脫,所以他們在她面前上吊自殺了。

    而她因為驚駭過度,加上眼睜睜目睹父母氣絕身亡,整個人都傻掉了,等到她有感覺後,它的心裏已經下意識遺忘了這件事。

    所以,她今天這麼驚天動地的大哭,等於是把當年所受的苦痛全哭了出來。

    「喂!很髒耶!你別哭在我身上。」藏玄濤的身軀僵了一下,把她當作湯手山芋般狠狠的推開。

    然後他趕緊低頭檢視自己的黑衫,清俊陰沈的臉龐閃過了一抹心疼。可惡!這個笨女人竟然把眼淚沾在他的衣服上。

    「嗚……」像是剛睜開眼睛的小狗一樣,襲虹情又跨前一步,一心只想投入「狗媽媽」的懷中尋找安慰。

    「站住!」藏玄濤氣急敗壞地低咆,難以相信這女人居然一點都不怕他。「你不准再過來了!」

    襲虹情沒有被他的咆哮聲嚇退,仍然嚎啕大哭地投入他的懷裏,將哭紅的小臉埋進他那具有親切感的胸膛上。「嗚……爹、娘……你們回來啊……」

    「不准哭!」

    「快把你的眼淚、鼻涕收回去!」

    「你這天殺的愛哭鬼!」

    整個大廳內充斥著一連串純男性的斥吼聲,讓人聽了不禁對他的處境感到既同情又好笑。

    「嗚……不要罵人家……」襲虹情嗚咽地粘在他身上,對於「男女授受不親」一點概念也沒有,只覺得他給人一種很親切、很溫暖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她是在他懷中清醍過來的關係吧!

    「該死!」藏玄濤狠瞪著一雙因憤怒而變色的金眸,正想要抬起手扭斷她的脖子時,沒想到她的身軀突然軟了下來,癱倒在地上。

    「主人,她昏倒了。」白篆冷眼旁觀她那暈厥在地上的身子,絲毫沒有將她抱離冰冷地板的打算。「現在怎麼處置她?主人。」

    藏玄濤鐵灰著一張俊美的面孔。「等她醒來,叫她到東樓來服侍我。」他吐出的每一個字句都籠罩著要「某人」付出代價的憤恨。

    他要使出所有的手段對付她、折磨她,直到她受不了地求饒,然後夾著尾巴滾回靈界去……

    「是,主人。」

    ★★★

    中午時分——

    荒涼的「接筍峰」上來了一群大漢,他們在唯一可以歇腳的石亭內擺設了幾個軟墊,並且在桌上放了四色糕點與水果,然後有秩序地分散在山林裏守衛著。

    不久,三名儀錶非凡的男人出現在峰頂,為首的男子左手抱著一個娃娃,右手牽著一名纖弱的婦人,而婦人手中則抱著一個乖巧的小娃娃。

    原來她就是襲虹情的嫂嫂汪紫熏,襲衍威為了報復她改嫁給襲自琮,所以從泉州綁走襲虹情,藉此向襲家勒索了一大筆銀兩。

    至於,其他三位男人分別是虹情的哥哥襲自琮、襲千瓖,及深愛她的楊宸。

    「爺,還沒見到襲衍威的蹤影?」力德抱拳稟告。

    「叫所有人下山休息,別嚇壞他了。」襲自琮眺望一下山勢,發覺這裏只有一條山徑可以上山,也就是說,從這座亭子可以直接看到上山的人,所以,他把所有的手下全部遣退了。

    「是。」力德領命離去。

    力德離開後,襲千瓖不經意看見嫂嫂臉上的疲倦。「大哥,這裏風大,我們進亭子裏等吧!」說完,他率先走進亭子裏。

    而襲自琮則摟著汪紫熏的腰進入石亭,扶著她坐下,一臉溫柔地問:「累不累?」

    她才剛生下一對龍鳳胎,身體非常虛弱,若不是因為她的淚眼攻勢,襲自琮絕不會帶她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

    「不累。」汪紫熏避開他那關心的鷹眸,她好不容易纏著丈夫千辛萬苦來到「接筍蜂」,她怎麼敢喊累呢?

    龔自琮瞧見她那蒼白疲憊的神色,黑眸不禁閃著心疼的光芒。「明明就累了,為什麼還逞強呢?」

    雖然為了遷就她的體力,他們已經放慢了速度,但這一段山路對女人來說還是太難走了,尤其是汪紫熏的身子本來就不好。

    「我不想耽誤時辰嘛!」汪紫熏抱著兒子微微喘息,生完孩子後,它的體力變得好差喔!

    「傻丫頭!」龔自琮無視於另外兩人不自在的神色,親昵地擰了擰她的俏鼻,然後單手接過她抱在懷裏的兒子,將他放在襲千瓖的手臂中。「麻煩你照顧一下你的小侄子,千瓖。」

    襲千瓖完全愣住了,他根本無法動彈,只能僵硬地瞪著手上這個帶有乳香的小娃兒。「大哥,快把這個孩子收回去。」

    他是男人,怎麼會照顧奶娃兒呢?

    「這孩子是你的侄兒。」龔自琮一點都不同情他的處境,反而與汪紫熏相視一笑。「別那麼小器,幫你的大嫂照顧一下孩子有什麼關係?」

    楊宸看了,差點笑了出來,住在襲家那麼多年,他第一次發現襲千瓖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襲千瓖以最冰冷的眼神怒瞪他大哥一眼,勉為其難地屈服了。「我只幫你抱一個時辰。」可惡!沒本事照顧就不要生那麼多嘛!

    他把目光轉回自己的侄子身上,見他正「咿咿呀呀」張開嘴巴,他全身的肌肉立刻繃了起來,本來以為這娃兒要哭了,但沒想到他竟然沖著自己笑,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暖流流過他的心中,讓他露出難得的笑容。

    「是不是很好玩?」龔自琮抱著女兒坐到他身邊,大方地與他分享育兒經驗。「如果你搔他的肚子,他還會咯咯笑喔!」

    「你的兒子還挺可愛的。」這是襲千瓖給予別人最大的讚美了。

    「我的女兒也很有趣……」

    光是研究這對兄妹有多好玩,襲自琮就說了快一個下午,直到兩個娃兒突然哭啼了起來,襲家兄弟才不禁面面相覷。

    「怎麼哭了?」襲千瓖皺著眉間。

    「大概是肚子餓了吧!」襲自琮把女兒放在汪紫熏的懷裏,並且接回兒子。「你們先出去一下,讓紫熏餵奶。」

    夕陽的餘暉照進了亭子,也照在汪紫熏那突然漲紅的小臉上,她嬌瞋地白了他一眼。「相公……」

    這人怎麼說得那麼直接啊?

    龑千瓖、楊宸看似鎮定地走出亭子,可惜兩人臉上的微紅洩漏出他們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冷靜,尤其接下來的幾段話,更逼得他們忍不住抓狂。

    「會不會漲得很難受?」一個體帖低沉、旁若無人的問話,赤裸裸的問了出聲。

    「還好……」一個嬌羞的柔音仿佛被卡在喉嚨裏,萬分困難地回答。「相公……小聲一點。」

    「不要理他們就好了……」

    刻意與石亭拉開距離後,楊宸才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天色快暗了,怎麼襲衍威還沒有出現?」

    天曉得,他都快擔心死了!

    「也許出事了。」襲千瓖那冷冽的眸子直直盯在遠山上,黑瞳抹上了一層深思的幽光。

    楊宸那溫和斯文的臉龐上則閃過一絲緊張。

    「難道他反悔了?」自從襲虹情被擄走後,他沒有一刻放下心來,他甚至回到他所厭惡的「毒影門」,與家人講和,並且動用所有的手下與關係去尋找襲虹情,可惜一點消息也沒有。

    「應該沒那麼簡單。」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比金錢更具誘惑力呢?

    這時,力德從山徑另一端慌忙地跑過來。

    「二爺,有人送了一封信給楊公子。」他從衣襟內掏出信函,恭敬地雙手交給襲千瓖。

    襲千瓖不感興趣地瞄了瞄那封信。「你拿給我做什麼?」

    「交拾找吧!」楊宸心急地仃開信函,迅速地瀏覽一遍後,俊險迅速失去了血色。「我的手下在梅嶺附近見到一個長得很像龑衍威的男人,但是,他的身邊並沒有帶任何人。」

    「那就糟了!」襲千瓖陰冷地蹙起俊眉。「一定是虹情出事了,他才會逃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我去把他追回來!」語畢,楊宸使出絕頂的輕功,像一陣疾風般離開「接筍峰」的峰頂。

    「襲衍威,你死定了!」襲千瓖吐出冰冷的氣息,被武林中最大的邪教盯上,只能算他倒黴。

    憑「毒影門」那千奇百怪的逼供手段,不但可以問出襲虹情的下落,並且足以讓襲衍威死得很難看。

    ★★★

    在一間大通鋪內,襲虹情頭痛欲裂地睜開雙眼,她是被耳邊的竊竊私語給吵醒了。

    「咦!她醒來了。」幾名丫鬟鬧烘烘地圍在襲虹情身邊。

    襲虹情皺著眉揉動太陽穴,認出她們是先前與自己一起進來的那幾個人。「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在大廳裏暈倒,是我們將你搬進來的。」明珠笑著說。

    「暈倒?」父母雙亡之事在一瞬間湧回襲虹情的腦袋內,讓她的美眸又紅了起來。

    「拜託!你別又哭了。」明珠心直口快地嚷嚷著。「你知不知道早上我們差一點被你嚇死了?」

    除了怡人,其餘幾名丫鬟全異口同聲地道:「是啊!嚇得我們全身發抖。」

    襲虹情一聽,好奇地把淚水眨了回去。「怎麼會呢?」

    基本上,恢復心智的襲虹情並沒有改變,還是跟以前一樣愛笑愛玩,好奇心比任何人都豐富,只是她一下子像是長了六、七歲般,感覺起來比較成熟了。

    「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目的。」怡人那張胭脂末施的麗顏上隱隱含著嫉妒。「你先是惹神君生氣,後來又撲進他的懷裏掉眼淚,無非是想引起神君的注意力,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神君是絕不會注意到你的。」

    怡人不但對自己的美貌深具信心,而且積極地想當神君的新娘。

    「我沒有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啊!是他先莫名其妙地亂罵一逋,我根本不曉得他幹嘛罵人。」襲虹情無辜地辯解。

    「你最好不要又裝瘋賣傻了,我們是不會上當的。」怡人冷冷地丟給她一個譏諷的眼神。

    對方那明顯的敵意,使襲虹情難過地咬起下唇,她不曉得在別人眼中自己是一副惹人厭的模樣。

    「虹情,你不要把怡人的話放在心上,她只是在嫉妒你而已。」明珠好心地安慰虹情,在出發之前,尤小菁曾特別拜託她多照顧襲虹情,所以,她當然是站在襲虹情這邊,況且,她本來就討厭怡人那張自以為是的嘴臉。

    「哼!她有什麼好讓我嫉妒的?」怡人那鄙視的目光從襲虹情的小臉慢慢滑到她嬌小的身體上。

    襲妅情立列低頭檢挸自己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嫉妒虹情可以服侍神君,而你卻只能在廚房工作。」明珠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不怕與她撕破臉。

    她們雖然來自同一個村子,但是,從小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而且,她非常懷疑有人受得了怡人那自私驕縱的性格?

    被人說中了心事,怡人老羞成怒地漲紅了臉。「你們別得意,總有一天神君一定會看上我的,到時候你們就給我小心一點。」

    怡人氣憤地沖出房間後,屋內又恢復熱絡的氣氛。

    「虹情,你上午的時候好勇敢喔!一點都不怕神君的怒氣耶!」

    「對啊!難道你不怕神君發火嘕?」屋裏其餘四名丫鬟,包括明珠皆七嘴八舌,爭相發問。

    襲虹情飛快地搖搖螓首。「不會啊!我覺得他滿親切的,看到他好象看到家人一樣。」

    大概是因為她恢復心智後第一眼瞧見的人就是他的關係吧!所以,她根本不認為他的臭臉很可怕。

    「虹情,你的膽子真大,哪像我們一見到神君就腿軟了,真是沒用。」雖然她們對神君敬畏有加,但是,明珠可一點都不覺得神君有親切感。「對了!你是怎麼辦到的?」

    襲虹情搔了搔腦袋瓜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不怕他的脾氣,也許是心裏總覺得他不會傷害我吧!」

    「唉!如果神君的脾氣好一點就好了,他是我見過最俊的美男子。」另一名姿色平庸的丫鬟癡迷地歎息一聲,她多麼希望自己能被神君看上啊!可惜數十年來他不曾碰過任何丫鬟。

    聽說神君具有輕微的潔癖,所以,不喜歡跟人有身體上的接觸。

    「是嗎?」襲虹情忍不住發出小小的質疑,若是說起俊美,誰比得上她的兩位兄長啊!「難道你們沒發覺他長得有點像女人嗎?」

    不可否認的,藏玄濤擁有一副高大結實的身材,但是壞就壞在他的臉蛋過於俊雅秀氣,活生生像個姑娘家的翻版。

    幾名丫鬟紛紛倒抽一口氣。

    只見明珠緊張地望向門外,見外面沒有人才稍稍安下心來。「虹情,不要胡說,這些話要是傳進神君的耳中,我們幾個就糟了。」

    「噢!我知道了。」襲虹情受教地經點小腦袋。「我以後一定儘量不提他像女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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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10: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住在陰森的「黑堡」裏,比別的地方更難以感受到日夜的交替,若不是那聲嘹喨的雞啼,相信這群剛搬進「黑堡」的丫鬟一定會睡過頭。

    「虹情、虹情……」

    明珠一邊搖晃襲虹情的肩膀,一邊低柔地叫喚她,其他丫鬟已經窸窸窣窣離開大通鋪了,而她竟然還呼呼大睡。

    襲虹情勉強地睜開惺忪的睡眼,見到窗外灰濛濛的,不禁嬌嚷一聲。「天還沒亮,你叫我做什麼?」

    昨天她與明珠相談甚歡,兩人聊到快天亮才睡,所以她根本還沒有睡飽,怎麼可能起得了床?

    「該起床了。」明珠那圓圓的小臉佈滿無奈。「不然白總管會罵人的。」

    襲虹情心不甘情不願地「噢」了一聲,整個嬌軀動也不動地蜷縮在被窩裏,一副還想賴下去的模樣。

    「虹情,快起來。」明珠眼看她又要睡著了,連忙搖了搖她的身子。「別忘了你得去服侍神君啊!」

    「我知道了。」

    襲虹情迷迷糊糊地掀開被子,跟著明珠下床,這輩子她從來沒有那麼早起床過,這種滋味真的是很痛苦,可是,她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上,當然得看人家的臉色,這也是萬分無奈的事情。

    唉!她好懷念以前在家裏受到眾人寵愛的感覺喔!

    但是,那個溫暖的家她暫時是回不去了,尤老爹將她騙來「黑堡」的手段雖然不夠光明磊落,但是,他們對自己有恩在先,她怎麼能做個忘恩負義的人呢?看來她只好設法托人送封信回家報平安了。

    不過,從前的日子過得雖然快樂,但卻是空虛渾噩得很,像是腦袋瓜子被抽空了一樣,什麼都不懂、不明白,好象這幾年全都白活了。

    「虹情,你在發什麼呆啊?」明珠小聲地催促她,順手遞給她一襲新裁的黑色衣裙。

    「快點更衣梳洗吧!」

    「好。」襲虹情如大夢初醒般開始換上這套黑得有些詭異的新衣,然後跟著明珠到外頭打水洗臉。

    這時,一股寒意迎面吹來,讓襲虹情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事實如此,她總覺得這個地方格外陰寒,仿佛時時刻刻都在刮著寒風。

    「你在這裏做什麼?」

    白篆從後院經過,見到襲虹情還閑閑地蹲在井邊洗臉,一雙濃眉立刻皺了起來。

    「我?」襲虹情眨了眨清澈無辜的水眸。「我在洗臉啊!」

    她蹲在水井邊還能做什麼?這位大叔問得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白篆不悅地白了她一眼。「我當然知道你是在洗臉,我是問你怎麼還沒去東樓?」

    「東樓?」襲虹情那圓睜的雙眸露出不安的光芒。「那裏不是禁區嗎?我去那裏做什麼?」

    她不怕藏玄濤的壞脾氣,但卻怕東樓那個詭異的地方——她可不想在東樓死得不明不白。

    「只有在月圓的時候,東樓才是禁區,你用不著緊張。」白篆頓了頓,然後瞇起了平淡無奇的黑眸。「你楞在這裏做什麼?還不趕快過去伺候主人起床。」

    「他有那麼早起床嗎?」襲虹情的口氣明顯帶著懷疑,基本上,她非常排斥去東樓那個危險的地方。

    「就算主人沒有那麼早起床,你也要在門外等候,這是你的職責。」白篆嚴肅地指示她。

    為了折磨這個靈王之女,他那一向貪睡的主人特地早起,並且準備了一籮筐的「酷刑」來對付她,沒想到她竟然還在這裏慢吞吞地梳洗,他無法想像他主人的臉會氣黑到什麼程度?

    「可是,這樣很不合理耶!」襲虹情不敢苟同地咋了咋香舌,這麼浪費時間會遭到天譴的。

    「不管合不合理,這都是命令!」白篆那冷漠的黑眸中飄過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快去東樓吧!」

    看來主人這次遇到一個難纏的對手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白篆截斷阤的話。「你再不去東樓伺候主人,小心他饒不了你。」

    明珠嚇得趕緊拉了拉她的衣袖。「虹情,你就聽白總管的話快去吧!別讓神君等太久了。」

    襲虹情的小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縱使她有一肚子的抗議與不滿,但是都在白篆的警告與明珠懇求的目光下吞了回去。

    「好嘛……」她咕噥地離開水井。

    真是的!她的人生應該有比這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

    由於卷雪的警告教人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每當襲虹情往東樓接近一步,腦中就會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次「乾枯的死屍」這五個字。

    不怕!不怕!

    這兩天月亮缺了那麼大的角,東樓應該很安全才對,況且,搞不好卷雪是在開她們的玩笑,嚇唬她們一下而已。

    自我安慰完畢後,襲虹情的膽子愈來愈大,最後已經不怕踏入這座東樓了,她反而覺得被卷雪的話嚇住有點丟臉。

    襲虹情捧著裝水的木盆在東樓逛了一下,輕輕鬆松地找到藏玄濤的睡房,因為狂風、卷雪就站在門外守著。

    「早啊!」襲虹情笑咪咪地與他們打招呼。

    卷雪古怪地瞄了她一眼;而狂風則理都不理她,一張可愛的稚顏冷得不帶一絲暖意。

    襲虹情愈挫愈勇,嘴邊友善的笑容甜得好象抹了一層蜜。「你們等很久了嗎?」

    這回連卷雪也不看她了,兩人目不斜拐地盯著門板,他們從小就聽說靈界的人詭計多端,他們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何況「道」不同,不相為謀!

    「唉!我們做下人的就是這麼無奈,主人在屋內蒙頭大睡,我們卻得在外頭吹風淋雨,真是可憐啊!」襲虹情極力博取他們的認同。

    狂風、卷雪的定力畢竟不夠,他們忍不住交換一個狐疑、迷惑的眼神——她對他們說這些做什麼啊?

    這個靈界來的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不然,她幹嘛淨說一些言不及義兼古裏古怪的話呢?

    這時——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只見藏玄濤身著黑色的罩衣,臭著一張發黑的俊臉出現在門口。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

    這笨女人,害他整整等了一個早上!

    「現在喔……」襲虹情真以為他在問時辰,於是抬起頭看看天色。「大概是辰時了吧!」

    藏玄濤不發一語地緊緊抿著惱怒的雙唇,兇狠的淩厲目光直直射入她那純真無偽的雙目中。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對靈界來的女人要求太高了?不然,這女人怎麼會呆到這種程度呢?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啊?」

    襲虹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以為自己臉上沾了東西,趕緊騰出一隻手來抹淨自己的小嘴。「是不是有飯粒黏在我的嘴上?」

    因為,她實在是太餓了,加上時間緊迫,所以,她只好胡亂吃了一些早膳就過來,在匆忙中,難免會有飯粒黏在臉上。

    「你是吃過早膳才過來的?」一條青筋在藏玄濤的太陽穴隱隱跳動,他的胸中熊熊燃燒著一股難以置信的怒火。

    這女人竟然無視於他的「需要」,大剌剌地吃完早膳才過來,她的眼中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啊?

    「是啊!反正你又不會那麼早起床,所以人家先跑去吃早膳了。」襲虹情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櫻唇。

    「我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膳食耶!」

    狂風、卷雪聽到襲虹情竟然笞得那麼理所當然,同時驚愕地抽了一口冷氣,下一個動作就是躡手躡腳地找地方避開他們主人的怒氣,這個女人簡直是人勇敢、太……不知死活了!

    果然,一片兇惡的鐵青怒顏爬上藏玄濤郱俊如冠玉的臉,他突然緊緊攫住她的下巴,在她耳邊粗嗄地威脅道:

    「好!你想跟我鬥是嗎?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撂下狠話後,他踩著狂怒的步伐跺進房內。

    襲虹情那雙水亮的美眸反省地轉了幾圈後,不得其解地迎上那兩名小惡魔的目光。

    「請問一下,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他平常就這麼愛計較?」

    這男人的脾氣似乎挺差的!

    「不准悔辱主人!」狂風忠心耿耿地站在藏玄濤郱一邊。

    而卷雪則因為佩服襲虹情的勇氣,對她的印象有些改觀,所以含蓄地道:「主人不喜歡久等,你下次早點來吧!」如果兩人不是處於對立的關係,她一定會更加欣賞她,沒有人能在見識過她主人的怒火後還不腿軟的,而她這個異類竟然辦到了!真是奇怪,靈界的人不是應該很軟弱嗎?

    「好吧!」襲虹情鄭重地接受她的建議,然後端著木盆鑽進房內。

    她天性愛好和平,脾氣又好,只要約束自己不要踩到他的「尾巴」,他應該不會再無緣無故亂罵她了吧?

    ★★★

    可惜,她這小小的奢望在進入房間不到半個時辰後就破滅了。

    「水是冷的。」藏玄濤首先發難。

    「是啊!今早的水好冰喔!」襲虹情討好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凍得我的手臂全是雞皮疙瘩。」

    「笨蛋!誰在跟你說這個。」藏玄濤傲慢地橫睨她一眼,雙眸帶著一抹隱約可見的輕蔑。「去端一盆溫水來。」

    連這麼簡單的話都能被她曲解,不是笨蛋是什麼?

    襲虹情唇角那柔美的弧線有點僵住了。「可是,這樣很麻煩耶!你不能先用這盆水嗎?」

    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我不習慣用冷水洗臉。」藏玄濤冷哼一聲,不屑地瞄了瞄木盆內的清水,被迫藏匿在落後旳古代已經夠讓他不爽了,他怎麼可能委屈自己接受劣質的生活條件?

    「唉!好吧!」襲虹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從沒見過這麼嬌生慣養的男人。「去哪里端溫水?」

    想當初她當千金大小姐的時候,也沒有要求丫鬟送溫水給她梳洗啊!

    瞧見她那不服氣的神情,藏玄濤克制地瞇緊雙眸,一個完美無缺的計謀突然在他的腦海中成形。

    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可怕的噩夢應該是失身給她的死對頭吧!雖然要他沾一個女人的身體有一點委屈,但是,只要能讓他出一口鳥氣,他是不介意做出這種犧牲的。

    「算了,你過來幫我更衣。」藏玄濤臨時改弦易轍,和顏悅色地朝她勾勾手指。

    「嗄?」襲虹情狐疑地搔了搔鬢角,被他的態度給搞迷糊了,不過,她仍然抱起擺在櫃上的黑衣,走到他的身邊。「喏!拿去。」

    藏玄濤強忍住氣地咬了咬牙。「幫我穿上。」

    她這是什麼口氣?簡直氣死他了田

    望著他那快要變形的笑容,襲虹情提心吊膽的,攤開手中黑色的長袍,踮起腳尖幫他套上外袍。

    藏玄濤一臉容忍地任她笨拙的「上下其手」,他費盡所有的自製力才沒有對她破口大駡,就在他咬牙切齒的時候,一股淡淡的幽香闖進了他的鼻端,他皺著眉嗅了幾下。「你的味道飄進我的鼻子了。」

    「什麼味道?」襲虹情抬起自己的雙臂輪流嗅了一下。「哪有?我身上沒有味道啊!」

    「你的香味影響到我了。」藏玄濤責怪地瞪著她,一雙漂亮的俊眸凝聚著詭譎的異彩。

    「影響到你什麼了?」襲虹情滿臉不服氣地扁起紅唇,她身上明明沒有味道,他怎麼可以誣賴她啊?

    真是太過分了!

    「這個。」藏玄濤突然揪住她那秀雅的下巴,惡狠狠地嚙咬她的小嘴,像是非得啃爛她細緻的唇瓣不可。

    一陣讓他無法忽視的熱氣在他的下腹形成,讓他感到既嫌惡又痛恨,該死!他怎麼會對敵人的女兒產生反應呢?

    襲虹情痛得眉頭都打結了,她氣呼呼地推開他俊碩的身軀,杏眼圓睜地質問:「你為什麼咬我的嘴啊?很痛耶!」她痛楚地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嘴唇,神情中帶著不解。

    真是搞不明白,她究竟是哪一點惹他討厭了,不然,他怎麼老是找她的麻煩啊?

    藏玄濤惡狠狠地啾著她,他本來想不帶任何欲望地快速「解決」她,可是沒想到她的香氣竟然對他造成重大的影響,一對只有在月圓才會被繭而出的利牙,此時正抵著他上顎的牙床激烈地蠢動,那劇烈的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暫時放棄他的計畫。

    在還沒有徹底折磨她之前,他不想為了逞一時之快而吸幹她的血,這樣做太便宜她了。

    「你可以走了,晚上要是讓我再聞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扭斷你的脖子。」他目露凶光地警告她。

    嘖!這男人真是暴力份子!

    襲虹情悄悄對他扮了個鬼臉,然後嘟囔地離去。「自己鼻子有問題,還怪人家身上有味道……」

    藏玄濤心有不甘地摸著自己腫脹的雙頰沉思。

    剛到人間的時候,他不擅於控制自己,只要月圓或是他的情緒一亢奮,他的利牙就會冒出來,所以,他往往在得到高潮的那一剎那吸盡女方的血液,不過,經過那麼多年的練習,他已經學會不傷害人命就能紓解欲火了。

    但是,現在情況似乎有點改變了,他居然對這個女人動了欲念,這可是他懂得控制亢奮以來的頭一遭。

    令人不解的是,他怎麼會受到她氣味的影響呢?他不是沒聞過更香甜的味道,但為何單單會被她的香味所引誘呢?

    太沒道理了吧!

    ★★★

    襲虹情的雙腳才剛走進大通鋪,白篆隨後就匆匆忙忙地踏了進來。

    「白總管。」襲虹情向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並且愉悅地宣稱。「我沒有偷懶喔!是你的主人趕我走的。」

    白篆朝她皺了皺眉,然後繞過她的身子,走到怡人面前。「你跟我來,主人需要你。」

    怡人聞言,立刻雙眼一亮,以為神君嫌棄襲虹情的笨手笨腳,所以改要自己去服侍他。「是,白總管。」

    哼!她就說嘛!襲虹情那個黃毛丫頭怎麼比得上她的溫柔美麗呢?看來再過不久,她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望見怡人喜孜孜地跟隨白總管離去,襲虹情與明珠納悶地對看一眼。

    「怎麼回事啊?」明珠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襲虹情聳了聳細小的肩膀,臉上的笑容甜蜜得有如無憂無慮的謫塵仙女。

    明珠悻悻然地敲了她一記爆粟。「虹情,你的工作被怡人搶走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反正你們的神君那麼難伺候,讓給怡人去做也沒什麼不好啊!」就是因為不用服侍那男人,襲虹情才會笑得那麼開心。

    「神君是男人,我不信他會有多難伺候。」明珠臆測地斜睨襲虹情一眼。「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做錯事,惹神君生氣了?」

    襲虹情瞇著眼眸仔細回想。「沒有啊!只是送水去給他梳洗的時候遲了一會兒而已,他就氣得臉都歪了,一下子挑剔這個,一下子計較那個,羅唆得要死,簡直比女人還難伺候。」

    「你要死啦!小聲一點。」明珠立刻捂住她那抱怨不停的小嘴,緊張兮兮地警告她。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隨便批評神君嗎?你不想要你這條小命,我還想要呢!」

    襲虹情聞言,連忙撥開她捂住自己的手,然後瞠圓一雙黑靈有神的明眸,滿是期待地壓低嬌嗓問道:「為什麼批評他會沒了小命?難道他會殺人滅口嗎?」哇!住在「黑堡」裏好象挺刺激的。

    「我只是打個比喻,你還當真啊!」明珠翻了翻白眼,明明是同樣的午紀,她怎麼會變成襲虹情的老媽子呢?「總之,你乖一點,不要亂說話總沒錯。」

    「好嘛!」襲虹情那張俏美的小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只見她垮著嘴角走出她們六人共用的大房間。

    唉!真是可惜!她還以為日子要變得有趣一點了。

    「虹情,你要去哪里?」明珠在她身後大喊。

    「我去廚房我找看還有沒有吃的。」襲虹情垂頭喪氣地往前走,同時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肚皮,希望美食能激起她一點鬥志。

    「虹情,小心——」

    明珠的警告還沒喊完,襲虹情就撞上怡人,此時,她正被狂風、卷雪扶了回來。

    「哎喲!」襲虹情與怡人雙雙跌倒在地,而狂風、卷雪則因為及時跳開,避過這回的衝撞。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襲虹情連忙從她那柔軟的身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扶起怡人的身子。

    「你這走……路不長眼睛的笨蛋!」怡人咬著牙罵她,豐滿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才站穩。

    「對不起嘛!」襲虹情見她面色慘白,連走路都有問題了,趕緊在一旁扶住她的手臂。「怡人,你沒事吧?」

    剛才她出去的時候還面色紅潤、活蹦亂跳的樣子,怎麼才一轉眼的工夫,她就面無血色了呢?

    怡人有所顧忌地望了狂風與棬雪一眼,然後心有不甘地命令襲虹情。「用不著你管,還不快扶我進去休息。」

    「噢!好。」襲虹情向狂風、卷雪揮揮手,便扶著怡人走進房內。

    狂風、卷雪對於襲虹情那熱情的揮手毫無反應,反而馬上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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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10: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怡人,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

    狂風、卷雪一走,明珠立即跑出來扶住怡人的另一側手臂,縱使兩人不和,但是,任誰瞧見怡人這副蒼白的模樣,都會忍不住關心的。

    「別問了,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怡人撐著乏力的雙腿走到床鋪前坐下。

    「到底是怎麼回事?」明珠好奇地間:「白總管把你找去做什麼?」

    怡人不高興地蹙起雙眉,本來不太想跟她談,但是,她急於找個聊天的對象,只好勉強開口了。

    「我不知道,當我一走進神君的房間,突然整個人暈了過去,等我醒來以後,已經全身無力,站不起來了。」

    「好奇怪喔!」襲虹情皺起可愛的俏鼻,嬌柔的嗓音中充滿關懷之意。「怡人,你有沒有受傷啊?」

    怡人抬起疲軟的右手。「有,我的手腕上多了兩個血洞。」

    「怪了。」明珠握住她的手腕,輕柔地檢查一遍。「怡人,你的手沒有受傷啊!你是不是記錯啦?」

    「拜託!我自己的手腕上多了兩道古怪的傷,我怎麼可能記錯?」怡人沒好氣地輕嗤一聲,把目光落回自己的手上,隨即那雙美麗的丹鳳眼瞪得又圖文大。「怎麼可能?我手上的傷呢?」

    她記得手腕上分明有兩個血洞,而且還發出劇烈的疼痛,怎麼現在傷口及痛楚全消失不見了?

    「是有些古怪。」襲虹情比較單純,立刻就相信了怡人所說的話。「不然,你的臉色不會突然變得那麼蒼白。」

    而明珠則懷疑地挑起右眉。「怡人,你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廢話!」怡人開始後悔幹嘛跟她們談那麼多了。「你們不相信就算了,反正總有一天會輪到你們。」

    她才不希罕她們相信呢!

    「我相信你。」襲虹情毫不猶豫地綻放出信任的甜笑。

    「誰要你的信任啊?」怡人充滿敵意地怒瞪她一眼,壓根兒看她不順眼。

    她瞪完襲虹情後,立即倒頭就睡。

    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般,襲虹情既震驚又委屈地垂下螓苜,怡人為什麼那麼討厭她啊?

    「算了!我們別理她。」明珠瞧出襲虹情的難過,拉著她的手就走。「你陪我去打掃庭院。」

    ★★★

    當晚——

    襲虹情與幾名丫鬟提了一桶又一桶的熱水進入東樓,輪流倒進房內巨大的圓形浴桶中。

    而藏玄濤從頭到尾都睜著一雙莫測高深的黑眸盯著她們。

    「神君,還有什麼吩咐嗎?」明珠提著滴水的木桶,尊敬地低著頭問。

    「除了那個笨女人,其餘的人全出去。」藏玄濤那對俊眸侮辱地落在襲虹情身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所指的「笨女人」是誰。

    「是。」明珠同情地瞥了襲虹情一眼後,趕緊帶著所有的同伴閃人了。

    襲虹情那依依不捨的水眸幾乎粘在她們的背影上,若不是他指示的這麼明顯,她一定會跟著她們一起離開。

    「再看你的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藏玄濤一臉陰海地瞪視她。

    「噢!」襲虹情勉強收回自己的眼柙。「你留下我有什麼事嗎?」她得快點速戰速決,才能趕得上今晚的晚膳。

    「聽說你今天過得很逍遙,是嗎?」當藏玄濤聽到白篆這個報告後,他只差沒有被氣炸。

    他在東樓忍受欲火之痛、牙疼之苦,而她竟然快快樂樂地逛完整個「黑堡」,不但全然沒把他放在眼裏,而且還光明正大地偷懶。

    「咦?你怎麼知道?」襲虹情面無慚色,只有被逮到的驚訝。

    藏玄濤那低沉的聲音帶著惱怒。「你是來『黑堡』工作,不是來玩樂的。」

    「我知道啊!可是,你又沒有交代工作給我,我只好到處走走,看能不能打發一點時間羅!」

    反正,她混得理直氣壯就對了。

    況且,其他人的工作都分派好了,只有她閑得要死,不四處探險一下,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好奇心?

    藏玄濤克制地瞇起快要變成金色的黑眸。「算了,你快點沐浴吧!」

    他非得洗去她身上那股天殺的香味不可!

    襲虹情聽到他說出這麼曖昧的話語,非但沒有像一般姑娘被嚇得奪門而出,反而眼中漾出希冀的火花。「你是說這桶水是要給我洗澡的?」

    自從被壞人綁離溫暖的家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洗一頓澡了……

    只是,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好心呢?難不成她身上的味道讓他快受不了了?

    「廢話!身上有味道的人又不是我。」藏玄濤冷冷地譏諷她,他打算將她洗得乾乾淨淨後,再拎她上床。

    哇!他的話好傷人喔!

    襲虹情撇了撇小嘴,鑽到黑色的屏風後頭去,開始寬衣解帶。「人家要沐浴了,你可以出去了。」

    藏玄濤氣惱地攢起完美的俊眉,她的口氣聽起來跟打發下人沒什麼兩樣。「你似乎忘了,這、是、我、的、地、盤。」

    「噢!我差點忘記了,你放心,我會洗快一點的。」在屏風後,襲虹情無聲地拿掉身上的小肚兜,然後坐進熱呼呼的木桶中。

    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襲虹情男女有別的道理,所以,她一點都不覺得藏玄濤待在附近有什麼不妥。

    「你給我洗乾淨一點。」藏玄濤只關心這一點。

    「知道了。」襲虹情浸著熱水,忍不住發出舒服的歎息聲,雖然這個男人凡事都變亂計較,脾氣又差,不過老實說,他對她還滿不錯的。

    過了快半個時辰,屏風後才傳來出浴的濺水聲。

    「你在做什麼?」藏玄濤不高興地放下手中的香茗。

    「我已經洗好了。」龑虹情心滿意足地從大木桶內站起來,她泡了那麼久,整個人紅得像一尾煮熟的蝦子一樣。

    藏玄濤專制地瞪著屏風後的人影。「再多洗一會兒。」

    「我不要再泡下去了,人家的反已經皺掉了。」襲虹情不理會他的命令,逕自拿起擺在一旁的棉布擦拭她那紅通通的身體。

    「我要檢查一下。」藏玄濤離開椅子,往屏風後面大跨步地走去。

    「檢查什麼?」龑虹情毫無危機意識,只見她彎著腰專心地擦拭自己的小腿,根本沒有察覺他的接近。

    「檢查你有沒有洗乾淨。」藏玄濤那修長的身軀突然出現在屏風的另一端,他二話不說就箝住她的下巴,從她的臉蛋開始向下檢查。

    襲虹情的俏容「轟」地灼燒成羞赧不安的紅彤,她飛快地以棉布遮住自己赤裸的身軀,結結巴巴地抗議,「你……你快點放開我……人家沒有穿衣服。」好怪喔!他幹嘛抓住她不放啊?她長那麼大了,還需要他檢查自己洗乾淨了沒有嗎?

    「我當然知道你沒穿衣服。」藏玄濤奪下她蔽體的棉布,钜細靡遺地審查她身上每一寸的細皮嫩肉,最後還抓住她那嬌小的胸脯,嚴格地嗅了一下,確定那股奇異的香味消失了,才滿意地把她的嬌軀抱到床上去。

    「你抱我到床上做什麼?快放開我!」襲虹情滿臉迷惑地睜圓了水眸。

    「睡覺。」藏玄濤不顧襲虹情的哀叫,硬是將她壓在他壯碩的身子底下。

    襲虹情立即花容失色地拍打他的胸膛。「不行啦!人家還沒有吃晚膳,怎麼可以現在就睡覺?」

    「別吵!」藏玄濤封住她那吵鬧的心嘴,邪惡的大手直接在她的嬌軀上撩撥,試圖在還未激起深層欲念之前,迅速佔有她的清白之軀。

    「唔……」襲虹情不自禁蹙起一雙細緻的柳眉,她的脾氣一向很好,但是,她這回真的被他那古裏古怪的行徑惹惱了。

    他到底在胡搞什麼啊?

    雖然已經嚴禁自己產生過於激烈的反應,但是,藏玄濤仍然不由自主被她那純真困惑的模樣刺激得更加興奮。

    數百年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興起那麼快速、那麼巨大的欲望,若不是上午剛吸了幾大口的血,他的利牙一定會在此時冒出來礙事。

    漸漸地,襲虹情的體內糾結著一股悸動的熱流,令她渾身燥熱起來,它的小手情不自禁地圈住他厚實的胸。

    「不要碰我的身體……」藏玄濤離開她那甜美的唇瓣,咬牙切齒地警告她。

    襲虹情扁起被他吻得通紅的心嘴,迷蒙的美眸中佈滿一片不滿的神色。「不公平!為什麼你可以摸我,而我不能碰你?」

    藏玄濤勉強起身離開她,板著俊臉,脫去身上大部分的衣物後,又壓回她那玲瓏的裸體上。「總之就是不行。」

    做這檔事的時候,他從不讓女人觸摸自己的身體。

    「那人家不要玩了。」

    襲虹情嘟囔地推開他的身軀,拉了一條遮身的被子,蹦蹦跳跳地往屏風的方向走過去。

    不論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划算,哪有人這樣賴皮的!

    藏玄濤惱恨地擰起眉頭,沒有多作考慮,就倏地揪回她的身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可是,我覺得你比我還過分耶!」襲虹情一臉無辜地瞅著他,同時把自己包得跟個肉粽一樣。

    藏玄濤咬著牙揉了揉眉心,良久,才萬分困難地吐出屈服的聲音。「你想摸就摸吧!」

    為了達到羞辱她的目的,他不管如何都要忍耐一下,等到他佔有她後,再徹徹底底洗淨身軀不就得了。

    「噢!」襲虹情歪著螓苜,好奇地詢問他。「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我們在『玩』什麼啊?」

    她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耶!

    「我們不是在玩。」

    藏玄濤再次覆住她那嬌小的身子,並且粗魯地扯掉她圍住身上的被子,將大手滑進她的雙腿之間,用力地撫摸她的欲望核心。

    「嗯……」襲虹情發出一聲輕柔的嚶嚀,一股奇特的快感貫穿了她,讓她感到有些害怕及迷惑。「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藏玄濤那雙變色的金眸射出灼熱的光芒,他低啞地命令道:「閉上你的眼睛。」

    然後,他的舌頭卷起她那亢奮的乳蕾,剽悍地吸吮著,而他的手也沒有停下動作,依然狂肆地擠壓她的女性核心。

    奇怪!他不是應該粗暴地侵佔她那美妙的軀體,讓她痛得三天下不了床嗎?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溫柔?想到這裏,藏玄濤不禁厭惡自己起來。

    其實,不用他的命令,龒虹情已經閉著美眸緊緊抓住他的頭髮嘺吟了,她就像一個不懂得偽裝的孩童,直接把自己的反應表現出來。

    「唔……」她體內有股近乎痛苦的緊繃,讓她不知所措地弓起雪白的嬌軀。

    突然——

    ★★★

    ★★★

    隔天早上。

    襲虹情渾身酸疼地睜開黑眸,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懷中,而且,她身體的某個部位還與他「接合」在一起。

    她皺了皺那張寫滿納悶的小臉,昨晚是怎麼回事?她好象與這個男人做出非常親密的行為耶!

    襲虹情愈想愈覺得不安,趕緊忍著疼痛離開藏玄濤的身體,她決定回去大通鋪找明珠問個清楚。

    明珠懂得應該比她多才對。

    驀地——

    一隻巨擘抓住了襲虹情的柔美。「你要去哪里?」

    原來巨掌的主人突然對她的離開感到有些捨不得了,畢竟,他才剛開始適應擁抱她的那種感覺。

    「我要回去問明珠,昨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襲虹情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同時鑽到屏風後穿戴她的衣物。

    藏玄濤陰鬱地扭緊俊臉。「笨女人,你不會直接問我嗎?」

    他終於知道這女人昨晚為什麼睡得著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失身了,這……真是太可恨了!

    「你?你怎麼可能告訴我?」龑虹情在屏風後發出懷疑的輕嗤聲,她心想,一個凡事斤斤計較的男人是不可能忽然大方起來的。

    「你那是什麼口氣?」藏玄濤那低沉的聲音含著氣惱與威脅。「下次你要是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就扭斷你的小脖子。」

    「是……」襲虹情把不滿的尾音拉得長長的,並且朝他的方向吐了吐舌頭。「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果然,她一點都沒有看錯他!

    藏玄濤聽到她那大不敬的語氣,忍不住咬起憤恨的牙關,為什麼其他人怕他怕得半死,而這女人卻不將他放在眼裏呢?看來不好好教訓她一下,他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給氣死。「昨晚我們犯下了——」

    「啊……」只聽屏風後面傳來龑虹情那驚慌的尖叫聲。

    「你在雞貓子鬼叫什麼啊?」他的恫嚇才請到一半就被她的尖叫聲打斷,因此難免有些火氣。

    「你……把我那里弄流血了……」襲虹倩衣衫不整地從屏風後頭沖出來,驚惶失措的俏臉上帶著淚痕。「鳴……怎麼辦?」

    藏玄濤沒啥好氣地咕噥一聲。「你以為只有你流血啊?大驚小怪!」

    「咦?」襲虹情揉了揉紅通通的淚眼,充滿同情心地啾著他瞧。「你哪里流血了?嚴不嚴重啊?」

    「你說呢?我的背上全是你的抓痕。」藏玄濤的嘴唇悻悻然地抿成直線,他真不該對它的「毛手」讓步的。

    第一次允許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但卻被她抓得渾身是傷,這筆帳他要找誰算啊?

    「我看看。」襲虹情好奇地爬上他的床,見到他的背上果然佈滿一條又一條泛血的指痕,不禁狐疑地嚷了出來。「這些全是我抓出來的嗎?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好可憐喔!不過相較之下,她還是覺得自己傷得比較重。

    「你窩在我的床上做什麼?快下去!」藏玄濤可沒那麼容易忽視她的嬌臀正坐在自己的被褥上。

    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找一把掃帚將她趕下床去,他已經隱忍她一整個晚上了,她還敢得寸進尺?

    「好嘛!」襲虹情摸了摸俏鼻,小嘴喃喃抱怨地離開他那張寶貝的床鋪,早知道他那麼吝嗇,她剛剛就不要浪費自己的同情心了。「對了,你剛才的話才說到一半,你說我們犯下了什麼?」

    「滔天大罪。」藏玄濤冷冷地橫睨向她,打定主意要讓這笨女人瞭解她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嚇!」襲虹倩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你講得好嚴重喔!我們又沒有殺人放火,只是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而已啊!」

    既然是「滔天大罪」,她當然不忘將他包含進去。

    「我不是在說笑。」藏玄濤那沙啞的男音不但變得有些冷峻僵直,而且聽起來像是要失控了。

    襲虹情無所謂地聳了聳香肩,敷衍地「隩」了一聲後,轉身就要走出他的房間。

    「笨女人!你已經失身給我了。」藏玄濤不悅地朝她的背影大吼。

    簡直氣死他了:這種「女人的事」竟然還要他講解給她聽,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失身?」襲虹情突然煞住腳步,神采煥然地回身望向他。「你說的是那種『失身』嗎?」

    「廢話!」藏玄濤責難地瞪了她一眼,顯然對她的反應不是很滿意——她應該被嚇得痛哭流涕才對。

    襲虹情連忙拖了一張笨重的圓椅挨到床榻邊,熱切地發揮她的好學精神。「那失身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會懷有小娃娃嗎?」

    她一直很好奇她嫂嫂挺著圓圓的肚子是什麼感覺?也很想知道一個人的肚子裏是怎麼長出小娃娃的?

    「不會。」藏玄濤斬釘截鐵地告訴她,同時,那張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了一抹緊張。

    該死!他怎麼會把自己的種子留在她的體內呢?難道就因為她的感覺特別好,讓他大意地忘記防備了嗎?

    「噢!那你跟我說那麼多幹什麼?討厭。」襲虹情頓時垮下了失望的俏臉,推開那張她辛辛苦苦拖過來的圓椅,懊惱地走出他的房間。

    藏玄濤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把她拎回來痛懲一番。「襲虹情,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

    可惜,襲虹情已經迅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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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10: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一走到房外,襲虹情發現狂風、卷雪正守在門外。

    「早啊!」雖然襲虹情對他們的主人有些氣惱,但是,她仍漾出甜美的笑容向他們打招呼。

    狂風、卷雪的下巴紛紛掉了下來,對襲虹情突然從他們主人的睡房內鑽出來感到匪夷所思。

    因為,他們的主人向來有嚴重的潔癖,除非忍到極限,否則絕不輕易找女人泄欲,而且,他也不從讓女人在他的房裏過夜,免得弄髒他的床鋪啊!

    「你怎麼會睡在主人的房裏?」

    卷雪不可思議地把小腦袋探進房內,卻瞧見藏玄濤正裸著身軀下床,她連忙把發紅的小臉移開。

    襲虹情臉上那抹甜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凝住了。「因為我……我有點累,所以不小心睡著了。」

    好丟臉喔!他們一定會以為她還沒有長大,才會像孩子一樣,看到床就想睡。

    狂風、卷雪交換了一個受到驚嚇的眼神。

    不會吧?他們的主人向來不愛與人碰觸,對於物質上的細節更是講究,他怎麼可能留一個女人在床上呢?

    「主人沒有趕你走嗎?」卷雪把眼珠子溜了一圈,異常認真地問。

    襲虹情搔了搔自己的腦袋瓜子,仔細回想。

    「好象有耶!可是,我覺得他太小器了,所以就沒有理他。」被兩個小孩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瞄著,她發覺自己快要笑不出來了。

    「小器……」

    兩個年幼的小惡魔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不得不佩服她在虎嘴上「拔毛」的勇氣。

    「是啊!難道你們不會覺得他很小器嗎?」襲虹情把俏美的紅唇嘟得高高的,上頭足以掛好幾斤的豬肉了。「借人家睡一下他的床,又不會少他一塊肉,真不曉得他在計較什麼?」

    說完,她還不滿地回頭偷偷瞪了藏玄濤一眼。

    狂風嚴肅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該不該阻止她對主人的抨擊,因為,主人待她的方式似乎有些特殊。

    至於卷雪則沒有他那麼多顧慮,開心地與她聊了起來。「其實,也不能怪主人,主人本來就對生活上的心細節比較在意,只要我們習慣了以後就沒什麼了。」

    「噢!」既然狂風、卷雪都不以為意了,襲虹情怎麼好意思再多說什麼?「對了!我要去吃早膳了,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我們要保護主人。」狂風冷冰冰地拒絕她,不過,他的目光中已經充滿對她的好奇了。

    「真是可憐!」襲虹清同情地瞥了他們一眼。「你們才幾歲大而已,日子就過得這麼無聊。」

    唉!

    卷雪望見屋內主人的臉色愈來愈難看,趕緊硬生生地勒住嘴邊的笑意。「不會啦!在我們那個世界的演算法,我跟狂風已經一百多歲了,而且跟在主人的身邊,一點都不會無聊。」

    當然,她講這些話根本是違心之論,但是,她總不能當著主人的面實話實說吧!

    她覺得跟在主人身邊實在太浪費她和狂風的才能與光陰了,因為,他們的主人不但魔力強,而且脾氣又差,一旦與別人有了爭執,壓根兒不給對方派人暗算他的機會,自個兒就沖去把那個不長眼的人解決了。

    所以,要他們兩人做什麼護衛呢?這一百多年來,她與狂風簡直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嘛!

    「真的不會無聊嗎?」襲虹情狐疑地打量他們的年輕臉孔。「沒關係!要是以後你們覺得日子無聊,可以來找我玩。」

    突然——

    「襲虹情,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房內爆出某人按捺不住的咆哮聲。

    襲虹情飛快地回頭望了一下屋內的情況,見到藏玄濤已經穿好衣袍,正臭著臉往她的方向走來。「呃……我要去吃早膳了。」

    語畢,她腳底一抹油就……溜了。

    ★★★

    襲虹情回到大通鋪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衫後,便轉去廚房吃早膳。

    在廚房的角落擠滿了吃早膳的丫鬟,襲虹情怕動作太慢沒得吃,趕緊湊到明珠的身邊去。「今天吃什麼?」

    「虹情,你昨晚跑到哪里去了?我快擔心死了。」見到她安然無恙,明珠才把懸了一整晚的心放下來。

    襲虹情含著滿嘴的稀飯回答她。「我——」

    「她還能跑去哪里?當然是睡在神君的床上『服侍』他羅!」怡人酸溜溜地打斷襲虹情的話。

    明珠用力放下筷子,生氣地瞪著她。「怡人,你說話放乾淨一點,虹情不是這種人。」

    襲虹情津津有味地埋頭猛吃,根本沒聽見明珠與怡人已經為了自己的事情吵了起來。

    「哼!你才認識她幾天,又知道她不是這種人了。」雖然昨天發生了讓怡人無法理解的事,但是,她壓根兒沒放棄自己偉大的夢想——她不是來「黑堡」做丫鬟的,她非得當上神君的新娘不可。

    「我就是對虹情有信心,怎麼樣?」明珠露出自信滿滿的眼神,她算得上是這裏最瞭解襲虹情的人了。

    這丫頭一點姑娘家的自覺都沒有,就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襲虹情會做出對神君投懷送抱的事情。

    不過,她忽略了襲虹情的單純,忘了她可能有被男人拐上床的可能性。

    「好!那你問她昨晚睡在哪里?」怡人才不相信襲虹情有那麼清純呢!

    「我本來就要問了,是你打斷虹情的話。」明珠將臉轉向正在狼吞虎嚥的當事人,又好氣又好笑地問:「虹情,你昨晚到哪里去了?」

    明珠有點不滿的心想,她在這裏費盡唇舌地為襲虹情辯護,而她竟然那麼不顧義氣,幾乎快把桌上的菜肴掃光了。

    襲虹情連忙咽下嘴中的食物,老實地道:「我在你們的神君那裏啊!」

    她的回答讓其他丫鬟都瞪圓了眼,而怡人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嘖!我就說她滿骨子淫蕩嘛!你們還不相信。」

    「閉上你的嘴!」明珠皺了皺雙眉。「虹情,你老實告訴我,神君有沒有逼你做什麼事?」

    襲虹情足足思考了快一盞茶的時間,才吶吶地答道:「他把我壓在床上算不算啊?」除了這一項令她不高與外,她想不出被藏玄濤逼迫了什麼。

    「什麼?」明珠驚叫一聲。「那你有沒有怎麼樣?」

    「就失身給他啦!」襲虹情不太能理解明珠為什麼露出那麼驚愕的神情?「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

    怡人的眼中充滿了嫉妒的光芒,所以,她極盡所能地侮辱她。「襲虹情,你未免太淫賤了吧!為了逃避丫鬟要做的苦差事,你竟然拿自己的身體去與神君交易,你真是丟我們的臉啊!」

    「我沒有啊!」襲虹情難過地拉了拉明珠的衣袖,尋求它的支援。「明珠,你快告訴她們我沒有這麼做。」

    怡人為什麼要把她罵得那麼難聽?她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事啊!

    明珠失望地沉下圓臉,並且抽回自己的衣袖。「虹情,你教我怎麼幫你說話?事實擺在眼前,你已經出賣自己了。」

    襲虹情那雙水靈靈的美眸慢慢滲出委屈的淭光。「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失身』不好嗎?」

    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就別再裝傻了,我們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之軀,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明珠既生氣又難過地搖搖頭。「我真是看走眼了,早知道你是這種貪圖享受的女人,我就不會處處維護你了。」

    話才說完,明珠就氣呼呼地起身。

    「明珠……」襲虹情可憐兮兮地拉住她的袖子,她不想失去在「黑堡」的第一個朋友。「你別生氣好不好?」

    「別碰我!」明珠拍開她懇求的心手,決裂地走出廚房,而她後頭跟著一票同樣鄙視襲虹情的丫鬟。

    看到所有人全走光了,沮喪的淚水開始在襲虹情的眼眶中打轉,最後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滑下雙頰。「嗚……」

    原來失身是這麼嚴重的事啊!

    ★★★

    都是藏玄濤害的啦!

    這是襲虹情在痛哭一場後,第一個浮現在腦中的念頭。

    她氣嘟嘟地擦幹眼淚,氣急敗壞地沖去東樓要找藏玄濤算帳,可惜她撲了個空。

    「這臭傢夥跑去哪里躲了?」襲虹情一邊叨叨絮絮地罵人,一邊繃著俏臉,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他的蹤影。

    最後,她終於找到一個最有可能知道藏玄濤下落的人。

    「說!你家主人到底躲在哪一個洞裏?」襲虹情瞇著殺氣騰騰的美眸逼問他,不過,那人似乎一點都不把她的殺氣看在眼底。

    「你找主人有什麼事?」白篆面容嚴肅地皺起雙眉,他已經從卷雪口中知道昨晚的事了。

    「找他算帳!」襲虹情憤慨地倒豎柳眉,一副絕不輕饒藏玄濤的兇狠模樣。

    「主人去後山的溪邊泅水了。」白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下,似乎隱含著笑意。

    聽說他的主人因為受不了身上沾染襲虹情的味道,又等不及丫鬟送熱水來,所以沖到溪邊洗冷水澡了,這對他那一向養尊處優的主人來說,不但是史無前例,而且還讓他痛苦萬分。

    「哼!他竟然還有心情泅水,真是欺人太甚了!」襲虹情向他發完牢騷,立刻往「黑堡」的後門「殺」了出去。

    一出後門,襲虹情才發覺自己被山中的霧氣包圍住了,她根本分不清楚東西南北在哪里,幸好心中那股蓬勃的怒氣一直支持著她,讓她沿著流水聲千辛萬苦地找到那個罪魁禍首。

    「你來這裏做什麼?」

    狂風是第一個發現襲虹情的人,而正在打盹的卷雪則睜開沉重的眼皮,雙眼亮了起來。

    襲虹情沒有回答他,反而瞇起清靈的黑眸搜尋藏玄濤的人影。「那個臭傢夥在哪里?」這地方冷颼颼的,他泅什麼水啊?

    「誰?」如果狂風說出自己的主人在哪里,那豈不是承認他主人就是她口中所指的「臭傢夥」嗎?

    「就是你們那個……渾蛋主人啊?」襲虹情從來沒有罵過人,想了半天,才擠出「渾蛋」二個字。

    卷雪瞭解地點了一下頭,並且露出了期待看好戲的熱切眼神。「主人就在你的背後。」

    襲虹情氣鼓鼓地霍然轉身,果然見到藏玄濤正擰著不爽的雙眉瞪著自己。「你瞪什麼瞪啊?」

    她才是該生氣的人耶!

    「你剛才罵我什麼?」

    儘管藏玄濤裸著濕答笞的胸膛,下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綢褲,但是,他那橫眉豎目的氣勢可一點都不馬虎。

    在他那淩厲的瞪視下,襲虹情鼓著腮幫子也瞪了回去,並且很樂意再重罵一次。「渾、渾蛋。」

    雖然有點結結巴巴的,不過,她還是很滿意自己的勇氣。

    瞧見她那火冒三丈的模樣,藏玄濤若有所思地悶哼一聲,怒氣總算消弭一些了。

    「你終於知道失身代表的意義了,是嗎?」

    「你還有臉說?你這只可惡的……黃鼠狼,你為什麼要陷害我?」襲虹情氣得嬌顏帶煞,口不擇言地罵出她知道最惡毒的詞彙來。

    「黃鼠狼?」

    藏玄濤聽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連站在一旁的卷雪也偷笑了幾聲。「你除了黃鼠狼,能不能罵一些比較嚇人的話?」

    他好不容易把她惹惱,但是,她竟然連罵人都要人教,他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啊?一點都不過癮!

    襲虹情立即瞪圓了一雙憤慨的杏眼,怎麼也沒想到世上竟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男人?明明是他惡意陷害自己,他居然還好意思取笑她!

    「不關你的事。」她生氣地戳了戳他健碩的胸膛。「你快說,為什麼要害我?」

    藏玄濤慢條斯理地低頭望了一下被她戳紅的的皮膚,然後陰晦地挑起了俊眉。

    「為了報復。」

    這女人真是愈來愈大膽了!連他也敢戳!

    襲虹情困惑地蹙起細緻的月牙眉。

    「報復什麼?」

    「報復你遲遲不來向我討回權杖,害我在這個鬼地方發黴生蟲,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藏玄濤咬牙切齒地把錯全怪在她的身上,不過,他那雙深銳有神的眸子卻透著複雜的情緒。

    「就為了權杖啊?」

    襲虹情不太明白他的腦子在想什麼,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詭異」,還是只有他才如此?

    藏玄濤怒瞋她一眼,陰沈地威脅她。「你不要說你忘了。」因為,他已經替她恢復了記憶。

    「可是。我有點不記得了耶!」襲虹情無辜地抬起小巧的下巴,以一貫純真爛漫的坦誠目光迎視他。

    「天殺的!什麼叫有點不記得了?這可是你下凡最重要的任務耶!」藏玄濤被她模棱兩可的話氣得快要抓狂了。

    見到自家主人又咄咄逼人地強迫別人認罪,狂風、卷雪不禁翻了翻白眼,感到有些丟臉。

    襲虹情立刻有樣學樣地翻起白眼,展現出她難得的伶牙俐齒。「就算我全部記得又怎麼樣?你會把權杖交給我嗎?」

    他那麼生氣做什麼啊?她才是來興師問罪的人耶!依她看,這男人八成沒有搞清楚狀況。

    「當然不會。」藏玄濤嚴厲地告訴她。

    「好奇怪喔!那你在窮嚷嚷什麼?反正你又不會把權杖交給我。」襲虹情以一種憐憫的眼神瞄了瞄他。

    好耶!說得太好了!

    狂風那冷漠的眼中閃過一抹激賞,而卷雪則激動地差點鼓起掌來。

    藏玄濤的俊臉難堪地一陣青、一陣白,他把下顎咬得咯咯作響,最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勉強維持男性尊嚴的話。「你不要強詞奪理。」

    「人家哪有?」襲虹情不滿地嘀咕一聲,把秋水明眸睇向狂風、卷雪,期待他們說句公道話。「你們說我有強詞奪理嗎?」

    「笨女人!」藏玄濤再也受不了她的傻勁,怒不可遏地揪著她的衣領就走。「跟我過來。」

    「做什麼啦……」襲虹情氣得哇哇大叫。

    「幫我洗澡。」他那種「大爺不爽」的聲音幾乎傳到小溪的上游。

    「我才不要咧!」襲虹情抗議地想拍掉他的大掌……

    而狂風與卷雪則交換了一個感興趣的眼神,連忙亦步亦趨地跟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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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梅嶺是個窮困落後的地方,獵戶多,荒廢的木屋更是多,而襲衍威就是躲在其中一間木屋內。

    他自以為很安全,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三天前楊宸的手下竟然找到了他,並且將他囚禁起來。

    「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襲衍威頂著兩個黑眼圈,又累又怕地問。

    三天前,這群人像兇神惡煞般闖了進來,他本來以為他們是襲自琮的人,但是,他們什麼也沒做,只是將他綁在牆上,限制他的行動,不讓他吃、睡,這種漫長的煎熬比嚴刑拷打還要教他不安。

    「閉嘴!」

    一名面色陰沈的中年人斥了他一聲後,恭敬地起身,迎接正推門而入的楊宸。

    「少主,這個人就是襲衍威。」

    「辛苦你了,辛大叔。」

    楊宸那斯文的俊臉上有掩不住的焦急,只見他邁開步伐走到襲衍威身前。「襲衍威,虹情在哪里?」

    襲衍威皺了皺眉。「你不是那個老是跟在虹情身邊打轉的書呆子嗎?你怎麼會在這裏?」

    看起來這個書呆子的來頭好象挺大的!

    「大膽!不准侮辱少主!」忠心耿耿的辛寇臉色大變,立即連甩了他好幾個巴掌。

    襲衍威被打得嘴角淌血,不禁露出又驚又懼的神情。「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先別說他們是如何神逋廣大地找到自己,光是他幾名手下的那股狠勁就夠讓他心寒了。

    「別管我們是誰,你快說虹情在哪里?」楊宸心急如焚地繃緊下顎,不在意他的恥笑,只想儘快知道心上人的下落。

    瞧出了楊宸臉上的焦急,龑衍威反而有恃無恐。「告訴你是可以,但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你想要什麼好處?」楊宸沉著聲問。

    辛寇不贊同地擰起眉頭。「少主——」

    「沒關係!」楊宸輕抬右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要什麼好處才肯說出虹情的下落?襲衍威。」

    他不動刑是因為不想浪費時間,也許襲虹情現在正處於危機當中,他多浪費一點時間,她就多一分危險,他怎麼忍心讓她在外面求救無門呢?

    襲衍威那俊逸的臉孔同時閃過一抹貪婪與戒慎的神色,但是,由於襲虹情生死不明,所以,他只能提出保住自己性命的要求。「只要你答應我,不論我說出虹情在哪里,你的人都不能傷害我。」

    「我答應你。」

    楊宸的目光一閃,心中隱約已猜出襲虹情大概凶多吉少了,不然襲衍威提出這個要求做什麼?他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人。

    「你先叫人鬆開我。」襲衍威已經被綁了三天,他快受不了了。

    一抹寒霜罩上揚宸的俊臉。「辛大叔,麻煩你了。」只有熟識楊宸的人才看得出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是。」

    辛寇露出期待的眼神,自從他的少主與門主大吵一架,意氣用事地離開「毒影門」後,他就沒有再見過他發怒的模樣。

    唉!真是令人想念!

    襲衍獲得到鬆綁後,一臉痛苦地揉著雙腕,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還不快說?」辛寇不耐煩地瞪著他。

    襲衍威思索了一下,才想出完美的說詞。

    「有一天晚上下著大雨,虹情不聽我的勸告,硬是要到外面玩水,結果失足掉下山崖了。」

    「哪一處的山崖?」楊宸瞇起隱含殺氣的黑眸。

    襲衍威以為他相信了自己的話,趕緊把得意的笑容藏起來。「就是『接筍峰』上的山崖。」

    書呆子就是書呆子,真是好騙!襲衍威在心中暗忖。

    楊宸沉痛地點了點頭。「多少天了?」

    「快十日了。」

    楊宸快速地交代辛寇。「辛大叔,把這鼠輩送到泉州的『千里船行』,交給襲家兄弟處置。」

    他恨不得插翅飛到「接筍峰」尋找襲虹情,但是,他也不甘心放過襲衍威,只好把他交給襲家兄弟處置。

    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真怕襲虹情會等不及他去救她。

    「慢著!你不能把我交給襲自琮他們兄弟,他們一定會宰了我的。」襲衍威驚慌地大喊。

    「為什麼不能?」楊宸瞇起陰鬱的黑眸。「奉勸你別把我當成白癡,虹情的行為雖然像個孩子,但是她並不笨,她不可能在晚上出去淋雨的,一定是你做了什麼,把她嚇得跑出屋外,她才會不小心摔下懸崖,要不然就是她不堪你的虐待,所以在逃離你的途中摔了下去。你說!我為什麼不能把你交給襲家兄弟?」

    與襲虹情相處那麼多年,他還會不瞭解她的個性嗎?

    「你……你保證不傷害我的!」一陣寒徹骨血的恐懼爬上襲衍威的背脊,讓他慌亂地撲向逃生的門。

    但是,他沒跑幾步路,就被楊宸的手下抓住了。

    「少主,你放心吧!」辛寇保證地抱拳。「屬下一定會儘快把他交到襲公子手中,不會讓他好過的。」

    「拜託你了,辛大叔。」楊宸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

    「黑堡」——

    連續好幾天,藏玄濤都沒見到襲虹情那嬌俏的身影,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他的在意,他一直隱忍著他的火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直到第七天,他再也忍耐不住地叫來白篆,不悅地問他。「我說過我要襲虹情那女人來服侍我,為什麼你老是找其他女人來?」

    白篆已經習慣被他吼來吼去,所以他的臉上平靜得很,沒有一絲懼怕。「因為她說她恨忙,沒空來照料你。」

    七日了,也該是他主人忍耐的極限了,如果藏玄濤再忍下去,他非得請來魔界的神醫替他診斷不可。

    因為,他怕藏玄濤憋出內傷來。

    「她說的那是什麼鬼話啊?」

    藏玄濤難以置信地拔高聲音。「那笨女人有什麼好忙的?白篆,是不是你派太多工作給她了?」

    這女人竟敢忙到不來見他,真是欠扁了!

    冤枉啊!白篆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屬下並沒有派任何工作給她。」

    襲虹情的身分不同了,他哪敢派工作給她啊?況且,當初不知道是誰說要好好折磨襲虹情的。

    唉!他家主人未免變得太快了吧!

    「那個天殺的笨女人到底在忙什麼?」藏玄濤震怒地大聲咆哮,一條條的青筋浮上他的額際。

    白篆面無表情地回想了一下襲虹情每天的「行程」。

    「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大都在堡裏閑閑地晃著,有時候會約狂風、卷雪陪她玩一些古怪的遊戲,玩累了以後,她會睡一、兩個時辰的午覺,然後獨自一個人到後出走走,到了快天黑的時候,才會紅著眼眶回來。」

    藏玄濤譏諷地問:「怎麼了?難道她是感動日子過得太幸褔,所以忍不住流下眼淚啦?」

    怪不得這些日子他老是見不到狂風、卷雪這兩個小傢夥,原來這兩個小叛徒早就跟襲虹情鬼混在一起了。

    「應該不是。」白篆不可思議地望了一下藏玄濤,他沒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會那麼遲鈍!

    他佔有襲虹情無非是想侮辱她,讓她抬不起頭來,沒臉見其他人,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他不但沒有看出來,而且還要問他這個局外人!

    嘖!

    「那她為什麼掉眼淚?」藏玄濤沒啥好氣地擰起俊眉。奇怪!為什麼一聽到那女人流淚,他的胸口就覺得悶悶的?

    「大概是受到其他丫鬟的排擠吧!所以她的心情才會變得比較差。」白篆猜測地道。

    不過,她的心情應該沒有差到哪里去才對,不然,她怎麼會三不五時就約狂風、卷雪出來陪她玩耍呢?

    「該死!究竟是哪些混蛋丫鬟那麼大膽,竟然敢排擠虹情?」藏玄濤疾言厲色地站起來,在大廳的地板上來回踱步,然後他突然轉身命令白篆。

    「白篆,你立刻去把那些人揪出來!」

    幸好白篆的心臟夠強,才沒有被他給嚇著。「請問主人見到那些丫鬟以後,打算怎麼做?」

    他怎麼會有這種主人?白篆在心中暗忖,他不反省自己,反而怪到別人頭上來了。

    「給她們一個教訓。」藏玄濤惡狠狠地齜牙咧嘴。

    「什麼教訓?」要伺候一個反復無常的主人真是難為白篆了。

    藏玄濤眨著憤怒的金眸。

    「我要懲罰她們,讓她們不敢再排擠那女人。」

    「可是,讓襲虹情的日子過得難受,不正是主人希望的嗎?」白篆佯裝不解地皺起雙眉。

    一時之間,藏玄濤被問得啞口無言,接著他以冷硬的眼神橫睇了白篆一眼。

    「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襲虹情是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欺負她,其他人休想碰她一根寒毛。

    「請主人原諒屬下的關心。」白篆低著頭忍住笑意。哦!有人老羞成怒了。

    「哼!還不去把那女人叫過來服侍我」藏玄濤終於吼出他今天把白篆喚來的真正目的了。

    「可是,她一直堅持自己很忙,恐怕不會乖乖地過來見主人。」白篆早已見識過襲虹情的頑固了,別看她個兒嬌小,笑起來又甜又膩,但是,當她睜眼說瞎話的時候,還是挺會「拗」的。

    藏玄濤壓抑住一股破口大駡的衝動。「可惡!你不會把她打暈再帶過來啊?」那女人幹嘛莫名其妙地躲著他啊?

    「主人,這樣不好吧!」難道他家主人就沒有比較不暴力的方法嗎?「萬一打傷了她怎麼辦?」

    藏玄濤真的是忍無可忍了。「天殺的!那你要我怎麼樣?親自去請她嗎?」他從沒見過這麼大牌的丫鬟。

    白篆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不過,主人這幾天還是忍耐一下,暫時別見襲虹情比較好。」

    「為什麼?」藏玄濤對他的建議感到十分不高興。

    「因為過兩日就是月圓了。」白篆簡單的一句話就解釋了他的狀況。

    藏玄濤緊瞇著眸,低咒一聲。「該死!」

    他差點忘了,他最痛恨的月圓時刻又快到了!

    每到月圓之際,他藏於血液中的權杖就會開始作怪,令他的情緒變得特別亢奮,並且從牙苞內冒出一對利牙來,在這段時期,他會嗜血如命,即使是處子的血液也只能緩和他的痛苦,無法讓他達到真正的解脫。

    他非得熬到月亮轉盈為缺,才能恢復正常的模樣,所以在月圓的時候,東樓就成了「生人勿進」的禁區。

    而這一切都得怪他自作聰明,把靈界的命牌藏於血液之中,才會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權杖化成的靈液雖然令藏玄濤的血液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他要這該死的救人「工具」做什麼?

    他可是魔界的人耶!

    ★★★

    「黑堡」的一角。

    「狂風、卷雪,我在這裏。」襲虹清躲在一棵大樹後,同他們兩人拚命地招手。

    狂風、卷雪好奇地走向她。

    「虹情,你躲在樹後幹什麼?」卷雪一臉有趣地問,自從與襲虹情慢慢熟稔了以後,他們才總算見識了人類好玩的一面。

    襲虹情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才從樹後踏了出來。「我不能讓白總管看到我在偷懶,不然他會把我抓去工作的。」

    「白總管在東樓。」狂風的語氣照樣是冷漠疏遠,不過,已經可以聽出他對襲虹情的接受了。

    「籲!」襲虹情安心地吐了一口長氣,然後她連忙拉起卷雲的小手,雙眼亮晶晶的充滿期盼。「那我們可以開始玩了嗎?」

    卷雪面有難色地搖搖小腦袋。「不行耶!主人已經發現我們跟你玩在一塊了,他已經嚴格禁止我們再來找你。」

    「討厭!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秘密呢?」襲虹情皺著柳眉苦思。「到底是誰告的密啊?」

    她就說藏玄濤很惹人厭嘛!明明知道她在「黑堡」裏只剩下狂風和卷雪兩個朋友,他居然還禁止他們玩在一起,真是一個沒人性的男人!

    「誰告的密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很生氣」卷雪無奈地轉達她主人的話。

    「他說,除非你在兩天後去東樓找他,否則就不准我們再見面。」

    她覺得主人這招用得真是太聰明也太卑鄙了!

    「我們別理他的話不就好了。」襲虹情喃喃地說。「反正他無時無刻都在生氣,而且一點都不恐怖,我們怕那個臭傢夥做什麼?」

    她的語氣怎麼那麼像是在搧動他們造反啊?

    「虹情,你說的那個『臭傢夥』是我們的主人耶!」卷雪又好氣又好笑地以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留點面子給我們好不好?」

    「好嘛!」襲虹情神情落寞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那你們以後會不會偷偷來找我?」

    一想到日後不能當跟他們兩人玩在一起,她的心就好難過喔!這全都是藏玄濤害的啦!

    卷雪不敢答應她,忙不迭換了個話題。「對了!你為什麼不再去找主人了?」

    「我不喜歡他。」襲虹情扁了扁小嘴。

    「為什麼?」狂風理性地問。

    襲虹情氣呼呼地直數落藏玄濤的缺點。「他又霸道又愛亂罵人,而且害我在這裏沒有半個朋友,我才不要理他呢!」

    「唉!主人的脾氣本來就是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嗎?」卷雪善解人意地替她家主人求情。

    若是她不幫主人說情,看襲虹情那氣嘟嘟的模樣,恐怕到了明年也不會原諒她的主人。

    「如果他來向我道歉的話,我就考慮看看要不要原諒他。」拿喬是古今中外所有女人的天性,襲虹情自然也不例外。

    「呃……這恐怕有一點困難耶!」卷雪乾笑了幾聲。

    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況且,襲虹情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魔界中脾氣最壞、個性最難纏的大魔頭耶!

    「那就算了,反正我還不太想原諒你們的主人。」襲虹情不在乎地搧了搧小手,顯然已經打定主意與藏玄濤「反目成仇」了。「哎呀!別講這些了,你們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月圓?」

    襲虹情朝他們露出甜美嬌憨的笑顏,一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

    卷雪默默為主人哀悼了一會兒後,立刻聚精會神地提高注意力,通常襲虹情露出這個神情,就代表著有好玩的事要發生了。「知道啊!」

    他們怎麼會不知道?他們與白總管已經忙進忙出了一個下午,為的就是要在今晚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難道你們不會好奇嗎?」襲虹情滿臉躍躍欲試地問。

    「好奇什麼?」狂風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襲虹情眨著清澈明亮的黑瞳,萬分神秘地壓低嬌脆的嗓音。「躲在東樓的那只怪物會在今晚出沒,我們去把它逮出來好不好?」這就是她不顧腿酸,站在樹後等待他們經過的主要原因。

    而說穿了,就是她嫌日子苦悶,想去東樓探一下險,偏偏她的膽子小,只好找狂風、卷雪來幫她壯膽。

    「誰告訴你東樓有怪物的?」兩個心虛的小惡魔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此事若是被他們的主人聽見,保證他們兩個馬上人頭落地。

    因為,藏玄濤最恨別人說他是怪物了。

    「是你說的啊!」見到他們沒有露出興奮的的表情,襲虹情有些悶了。「你怎麼忘記啦?」

    「我?」卷雪無辜地兩眼圓睜。「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我們剛來的第一天,你不是說月圓的時候不能隨便進入東樓,不然會有生命危險嗎?」襲虹情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一點都不敢忘記。「可見東樓裏面一定有一隻怪物在橫行。」

    「我……我的意思是說……主人在月圓的時候心情特別差,所以,才警告你們別去惹他生氣。」卷雪轉得千辛萬苦,才讓自己的話勉強構得上合理兩字。

    唉!她簡直沒有臉再見狂風了,希望不要把他拖下水才好。

    「真的沒有怪物嗎?」襲虹情狐疑地眯著水眸打量卷雪,愈看愈覺得她臉上的表情怪怪的。

    「真的沒有。」卷雪真想提一桶水潑熄她那旺盛的好奇心。「好了!我跟狂風還有事要做,不陪你聊了。」

    趁著還能脫身的時候,卷雪趕緊拉著狂風拔腿就逃。

    襲虹情望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滿臉掃興地嘟囔一聲。「這裏頭一定有鬼,我不會被你們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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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14 00:11: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夜深了……

    月亮像個圓盤高掛在蒼茫的夜空上,冷風呼呼地吹了起來,帶來一陣陣尖銳的風嘯聲。

    襲虹情躡手躡腳地走在東樓內,她冒著生命危險靜靜繞了一圈後,見到東樓跟往常一樣寂靜,心中感到既失望又如釋重負。

    她撇了撇小嘴,正要打道回大通鋪時,倏地——

    「啊……」一聲恐怖的呻吟從某個房間傳了出來。

    襲虹情嚇得渾身發抖,一顆顆雞皮疙瘩立刻從她的手臂上冒出來。「不會吧?難不成這裏真的躲了一個吸血怪物啊?」

    她一邊小小聲嘀咕,一邊轉身掉頭就走,她不查了,反正住在這裏的人都不管了,她那麼雞婆幹什麼?

    她還是早一點回去補眠好了。

    「啊……」又傳來一聲呻吟。

    襲虹情駭得雙腳頓時不聽使喚,她只好豎直耳朵扶在牆邊,準備一有「狀況」就趴在地上爬離這個鬼地方。

    不過,那些呻吟聲怎麼聽起來有些熟悉啊?好象是藏玄濤的聲音耶!

    襲虹情困惑地蹙起細秀的柳眉,決定到藏玄濤睡的地方看看。

    她一路聽著呻吟聲走到藏玄濤的房外,正要推開那扇門的時候,白篆突然從藏身處冒出來按住她的手。

    「你不能進去!」他低聲地警告她。

    「可是藏玄濤一直發出呻吟,他是不是出事啦?」襲虹情壓根兒忘卻兩人之前的恩怨,只想知道藏玄濤好不好?

    「不算是出事,不過主人現在很痛苦,你不要打擾他比較好。」白篆板著臉建議她。

    他的主人最愛面子了,若是讓襲虹情見到他痛停在床上打滾的樣子,他一定會大發雷霆地宰掉他。

    「他為什麼很痛苦啊?是不是你們洗壞了他最喜歡的那件黑衣?」襲虹情那純美的俏臉上滿含關心。

    「當然不是。」白篆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詆毀自己的主人,但是,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相當認真。

    襲虹情追根究柢地問下去。「那藏玄濤為什麼呻吟個不停?」

    「主人的身體有些不適。」白篆含蓄地皺著眉,若不是想儘快打發襲虹情定,他才不會透露那麼多消息給她。「你快回去睡吧!有我照顧著,主人不會有事的。」

    「噢!」襲虹情假裝垂頭喪氣地要轉身離開,然後趁白篆沒有留神的時候,機靈地沖進房內,雖然此舉撞痛了她的肩膀,但是,成功的喜悅讓她勇敢地忍住淚水。

    「你快出來!」白篆敏捷地拉住她的衣領,硬要將她拖出來。

    不過——

    來不及了!

    襲虹情已經看見藏玄濤的雙頰腫得跟饅頭一樣,而他的雙手被繩索綁在兩側的床柱上,使他只能在床上翻動扭曲著身軀。

    「你為什麼把他綁在床上?」襲虹情震驚地呆住了。

    聽到她那吵鬧的聲音,藏玄濤突然轉過頭來,怒瞪著在門口拉扯的白築與襲虹情一眼。「還不把她……趕出去。」腫脹的雙頰與擴張的利牙使他的話聽起來模糊濃重。

    「是,主人。」白篆看得出他的主人已經痛得快說不出話來了。「你聽到主人的話了,跟我出來吧!」

    他的主人從來沒有病得那麼嚴重過,而襲虹情的存在更是加深了他主人的疼痛。

    「我不要!除非你告訴我,藏玄濤怎麼會變成這樣?」襲虹情像滑溜的泥鰍般脫離白篆的箝制,飛快地奔到床前。

    「出去……」藏玄濤立刻撇開他的臉,不讓她看到自己醜陋的模樣,他向來以自己俊美的臉龐為傲,但是,此時尖銳的牙尖裸露在他的下唇外,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臉扭曲得有多麼難看。

    「好!好!好!你不要生氣。」襲虹情連忙脫掉可愛的線鞋,爬過他的身體,坐在床的內側,如此一來,白篆就抓不到她了。

    「你在做什麼?快下來!」白篆拿襲虹情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根本沒見過這麼賴皮的人。

    襲虹情朝他扮了一個大鬼臉,然後關心地望向藏玄濤。「你要不要緊啊?」

    「滾開!」藏玄濤有如受困的野獸般發出狺狺的低咆聲,他痛得快要無法控制自己了。

    劇烈的疼痛從他的牙根延燒到腦部,接著把他整個人給侵蝕了,到了那個時候他會瘋狂得失去理智,為了避免傷到自己及其它人,白篆才會將他綁了起來。

    「讓我看一下嚴不嚴重。」襲虹情毫不畏懼地把他的臉扳過來,輕柔地撫摸他那腫脹的左頰。「很疼嗎?」

    他怎麼會病成這副德性呢?好可憐喔!

    「別碰我!」藏玄濤嘶吼一聲,先是以狂亂的眼神怒瞪著她,但是,她那冰涼的手指降低了他的痛楚,使他不再齜牙咧嘴,反而閉上了眼睛。

    襲虹情見狀,有趣地亮起美眸,索性伸出另一隻手揉搓他的右頰。「有沒有好一點了?」

    「嗯……」藏玄濤發出舒服的咕噥聲,不知是怎麼回事,在她規律溫緩的按摩下,他的疼痛真的減緩了許多。

    白篆驚訝地發現藏玄濤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他心想主人大概不會再吼著要趕走襲虹情了,所以他無聲地退出寢房。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藏玄濤才緩緩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眸,粗嗄地道:「可以了,現在幫我解開雙手。」她那雙充滿關懷的俏眸讓他有些不自在。

    「好!」襲虹情馬上跪了起來,困難地解開他手腕上的繩索。「白總管為什麼要綁住你啊?」

    藏玄濤白了她一眼。「他怕我傷到自己。」

    果然!他才對她和顏悅色了一點,她立刻就得寸進尺了。

    「噢!」襲虹情那雙澄亮的黑瞳感興趣地耵著他那外露的尖牙。「你怎麼會長了一對『狗牙』呢?」

    好好玩喔!

    「不關你的事。」藏玄濤老羞成怒地轉過頭去。「你要是怕了,大可以滾回你的房間去。」這天殺的笨女人!

    其實,仔細算起來,他會落得這副狼狽的模樣,應該算是她的錯才對。

    如果靈界的人不來追討這塊該死的權杖,他也不會把權杖藏於血液中,也就不會受到它的折騰了。

    他不是沒有試過把權杖從體內取出來,可惜,它已經化為靈液鑽進他的血液中,無論他試過多少種方法,就是無法拿出權杖,所以,當初他才會那麼痛恨靈界的代表——襲虹情。

    不過,經過這次,他大概已經知道該怎麼取出權杖了。

    唯有靈界的人才能召喚權杖出來,因為兩者靈氣相逋,否則,襲虹情不會才撫摸他一會兒,他的痛楚就逐漸消失了。

    他痛恨這塊權杖,卻又不能讓襲虹情收回去。唉!他怎麼會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呢?

    「誰說我害怕了?」像是遭到侮辱般,襲虹情鼓起了氣呼呼的粉腮。「人家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少見多怪!」藏玄濤閉著瞳眸養神。「快點回去睡吧!」

    襲虹情乾脆趴在他的胸膛上,瞪大眼睛研究他那對銳利的尖牙。「藏玄濤,你的『狗牙』跑出來會不會覺得很難受啊?」

    「這不是狗牙。」藏玄濤倏地怒目圓睜,面色猙獰地朝她咆哮,這笨女人要是敢再說「狗牙」兩個字,他一定會宰了她洩恨。

    襲虹情挑起納悶的眉毛,纖纖玉指戳了戳他露在外頭的牙尖。「那你這兩根是什麼牙?」

    「襲虹情!」藏玄濤怒極反笑,從嘴角慢慢泛開一抹假意的微笑。「請問你有沒有被人用牙齒咬過?」

    「沒、沒有。」襲虹情警覺地睜圓俏麗的美眸,不由自主地悄悄爬離他的胸膛。

    藏玄濤把她的嬌軀溫柔地拉回自己的身軀上,然後一臉和善地詢問:「那你想不想試試看被人咬破喉嚨的滋味啊?」他的大手暗示地輕撫在她那柔白的頸部。

    「不怎麼想……」襲虹情吶吶地搖晃螓苜,被他所說的話及「不乾淨」的手腳給嚇得不敢動彈。

    「那還不快睡!」藏玄濤恨恨的用力吼她。

    襲虹情立刻把臉趴回他那結實的胸肌上,專心地睡覺。

    ★★★

    隔天一早。

    當白篆端著食盤進入寢房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兩人相擁睡在床上的親密模樣——

    不!應該是說藏玄濤正清醒地努力拔出自己的手臂,而襲虹情則渾然未覺地抱著他的手臂呼呼大睡。

    「主人,發生什麼事了?」白篆驚訝地揚起眉毛,他從來沒見過他主人恢復得那麼快,他的氣色簡直好得不得了。

    「白篆,你來得剛好,快幫我把這女人拉開。」藏玄濤發出氣急敗壞的求救聲響,但他掙脫的動作卻是那麼輕柔,教人感到十分矛盾。

    白篆把食盤平穩地放在床邊的方幾上。「有什麼不對嗎,主人?」

    他仔細一看,才發現襲虹情那嬌小的身軀幾乎全黏在他主人的軀體上,難怪他會氣得七竅生煙。

    「你不會看嗎?她的口水全流到我的衣服上了。」藏玄濤不滿地低聲咆哮,本來他已經適應她緊挨著自己而睡的那種感覺了,但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敢把口水流在他身上,真是太過分了。

    白篆看到藏玄濤胸前郱一小片的濕濡,不禁感到又同情又好笑。「主人為何不乾脆叫醒她呢?」

    他不得不佩服襲虹情的勇氣,窩在他主人身上睡覺已經很危驗了,她竟然還敢流了他滿身的口水,若換成以前,他主人早就一掌把她劈下床去了。

    藏玄濤皺起那雙連魔王都會感到忐忑的濃眉,火冒三丈地間:「你到底要不要拉開她?」

    「好吵喔……」襲虹情揉著眼睛抱怨,在他身上伸了一個懶腰後,雙手又摟著他的手臂當枕頭,昏昏欲睡地間:「你叫白總管拉開誰啊?」房裏又沒有其他人。

    既然她都醒了,藏玄濤也用不著跟她客氣了。

    「除了拉你,還能拉開誰?」他沒好氣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好了,你可以繼續睡了。」

    「為什麼要拉開我?」襲虹情不解地把嬌軀纏回他的手臂上。

    「你還好意思問?你的口水全流到我身上了。」藏玄濤那震怒的低吼平時一定能嚇倒一堆人,但對於襲虹情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只見她當著他的面打了一個非常淑女的小呵欠,然後露出毫無懺悔之意的困倦甜笑。「對不起嘛!」

    「哼!」自從發現她的口水沾濕了他的身體後,他就再也睡不著了。「以後不准你睡覺流口水。」

    襲虹情皺了皺俏鼻,突然覺得藏玄濤好象有點反應過度了。「你該不會是為了這種小事把白總管叫來的吧?」

    老天!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懂事的主人啊?

    「這不是小事!」藏玄濤嚴厲地抿起完美的雙唇,反正她把口水流到別人身上就是不對!

    襲虹情忍不住送給白篆一個同情的眼神。「你太不懂得體恤白總管了,人家昨晚為了你已經睡眠不足了,你還要他一大清早來幫你處理這一點小事。嘖!」有這種無理取鬧的爛主人,白總管會不會覺得生不如死啊?

    唉!真是可憐喔!

    「呃……你誤會主人了,其實是我主動送東西來給主人,主人並沒有叫我進來。」眼見藏玄濤已經氣得想要掐死襲虹情了,白篆趕緊還他主人一個清白。

    「送什麼東西給藏玄濤?」龑虹情那嬌美的臉蛋上寫滿了不信,她懷疑白篆是為了幫他的主人而說謊。

    「笨女人!閉嘴!」藏玄濤憤然的奪回自己的胳臂,他一邊下床走向屏風,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白篆,拿一套乾淨的衣袍給我。」

    靈界派這個女人下來,肯定是來氣死他的!

    「是。」白篆從衣櫃內拿了一套罩衣和黑袍,走到屏風後服侍他換上。

    襲虹情可沒有他那麼龜毛,她隨便拉了拉皺掉的衣裙,就準備離開了。

    「你要去哪里?」藏玄濤在屏風後僵硬地間。

    「人家想要回房再睡一下,你的床我睡不慣。」襲虹情呵欠連天地告訴他,順手開門走了出去。

    誰知道她一踏出去,就瞧見了明珠。

    「明……明珠,你怎麼會在這裏?」襲虹情慌張且結巴地問。

    完了!完了!她被明珠逮到自己從藏玄濤的寢房走出去,這下子她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明珠一定會更加鄙視她的。

    「白總管叫我來的。」明珠的神色有點不自然,但並不是對她的輕視,而是滿腔的疑慮與戒慎。

    這兩天白總管要她們五個丫鬟輪流過來,那些來過的人都像生了場大病一樣渾身無力,而今早終於輪到她了。

    襲虹情躊躇了一會兒,才怯怯地間:「明珠,你不生我的氣了嗎?」不然,她為什麼不以指責的目光瞪她呢?

    明珠搖搖頭。「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覺得你很傻而已。」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擔心。

    「為什麼說我很傻?」襲虹情不解地揪起柳眉。

    「虹情,你還未成親,就失去了女子的貞操,難道這還不夠傻嗎?」明珠那沉痛的神情帶著濃濃的失望。「將來等你離開了『黑堡』以後,你怎麼嫁入啊?虹情,你想過這點沒有?」

    襲虹情似懂非懂地點頭。「如果我保證以後都不理藏玄濤,那你會不會跟我和好啊?」

    這女人說的是什麼鬼話啊?她八成是活得不耐煩了!

    藏玄濤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段話,他那張俊臉不禁又臭了幾分。

    「嗯!」明珠答應了她。其實,她們兩人根本沒有吵架,又哪里需要和好呢?

    「去把外面那個可惡的女人叫進來。」藏玄濤在房裏聽見她們的對話,哪里還按捺得住他的火氣?

    白篆一點都不驚訝。「主人是指哪一位?」

    「那個丫鬟!」藏玄濤的眼臉掩不住他那惱怒的凶光,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指使襲虹情不理會他,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白篆立刻走到房外,對著明珠道:「主人要你現在進去。」

    明珠那張圓潤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是、是的。」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明珠,你的臉色變得好難看喔!」襲虹情突然發現她的不對勁,大叫了出來。「你是不是在怕藏玄濤?」

    明珠哪里敢承認啊?

    「呃——」她正要支吾地否認時,卻被襲虹情直爽地打斷了。

    「明珠,你千萬不要感到害怕,其實藏玄濤一點都不恐怖,他只是看起來凶巴巴而已,你忍一忍就過去了。」襲虹情不但安慰地拍了拍明珠的肩膀,而且還熱情地把自己以前挨駡的經驗全告訴她。

    她誤以為明珠是來挨訓的。

    被她這麼一講,明珠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只見她衝動地道:「虹情,你可不可以……陪我進去啊?」

    「好啊!」襲虹情熱心地握起她的小手,與她手牽手走進藏玄濤的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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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2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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