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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鄀藍 -【我的男人很狐狸(親家路窄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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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6 00:10:2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我的男人很狐狸(親家路窄之三) 作者:鄀藍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為了全宇宙女性的幸福著想,
她裘大記者只好趁勢使計深入虎穴,
探查美得過火的航運少東是否是Gay,
誰說他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危險,
雖然他是她無緣的相親對象,
其實這美男子跟她可是“姊妹”……
但“姊妹”怎會趁她爛醉時吻得她腳軟?
當她忙著理頭緒,仇家卻來攪局擄走她,
被軟禁四天,她冷靜沉著等待機會逃跑,
可怎麼獲救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
而她卻沒來由的投奔他懷裏,
只想好好痛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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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6 00:10: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裘子言趴在淩亂不堪的桌上呼呼大睡,睡得不知天高地厚,睡得不顧形象,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總之,此時此刻就算是天將要塌下來,她寧願被壓死,也不願被吵醒。

  一間不到二十坪大的辦公室,除了廁所和小廚房外,沒有任何隔間。

  三面牆架著高低、大小不一的書櫃和鐵櫃,上面淩淩亂亂、疊床架屋似,資料文件擺滿了整個書櫃,錯綜複雜的完全不浪費任何一點點空間。

  除了那三面牆疊滿資料文件、雜誌、書籍的櫃子外,十張辦公桌的桌面,除了最愛乾淨的柯曉玫的辦公桌上整理的井然有序、一塵不染外,其餘沒有一張辦公桌是乾淨,包括裘子言桌上淩亂的程度,絲毫不遜色任何一個男孩子。

  整間辦公室,豈是一個亂字可言,簡直就像個豬舍一樣。

  三年前,“真實”雜誌社是由六個有共同理想、自喻正義化身的好朋友一起組成的雜誌社。

  草創時期,租下這間辦公室。當時他們並沒有多餘的錢來裝潢,辦公室幾台電腦是由每個人家中搬來的,桌椅、書櫃等等,舉目所見的家俱全都是到垃圾堆中撿回來,加以修修釘釘之後,一用就用了三年。

  剛成立之初,沒有人看好他們,全只當他們是幾個年輕人玩家家酒,因而全都以一種看笑話的態度來看待這間雜誌社的生與死。

  三年來,幾乎跌破所有人眼鏡,雜誌社非但沒倒,還做的有聲有色,除了每個月訂期出刊一本取名“真實內幕”的雜誌,專門挖掘別人不敢挖、掀別人不敢掀的黑幕,在去年還又增加了一本不定期的旅遊書刊。

  其實會有這本旅遊書刊的誕生,是他們幾個臭氣相投的好友共同的嗜好。為了自己愛玩,但就算玩也得玩的有經濟效益,因此就有了此構想,每個人輪流出國渡假,回來時就得負責一本旅遊書刊。

  裘子言加入這間雜誌社時還是個大三學生,社裏所有成員都是同一所大學校刊社社員。

  裘子言外表上雖然長得一副柔柔弱弱,看起來柔情似水,但她那大剌剌的個性卻是比男孩子還要男孩子,做起事來乾脆豪爽,說一是一,絕不拖拖拉拉、扭扭捏捏,義氣幹雲的作風讓人激賞。

  只不過她的迷糊個性卻也是獨一無二,丟三落四更是絕無僅有,總之,她這個人根本是個異類。

  在大學時,她的女性知心朋友寥寥無幾,但異性朋友卻是一“脫拉庫”,常常登高一呼,就是一大群人辦起活動。登山、辦Party、搞露營,青春歲月絕不留白。

  因此,雜誌社一成立,裘子言很自然就成為其中一員。而她貌美如仙的長相,卻也為她帶來了不少便利。

  只要她裝出一張無辜表情時,往往都是最無害的,十個人會有十一個人被她的外表所騙。

  “我買披薩回來了,大家趕快過來吃。”雜誌社成員之一的阿呆剛從外面採訪回來,手上提了兩大盒披薩和一瓶大可樂。

  裘子言一聽到有披薩可以吃,隨即從周公那邊請假出來,完全像是搶頭香,搶走第一塊披薩。

  “阿裘,你不是睡死過去,怎麼鼻子比狗還靈。”陳冬央取笑著她。

  裘子言才懶得理他,先將五臟廟給祭飽才是最重要。

  “這個世界病了,才六月天氣就熱的會將人給烤昏。”阿呆沖到冷氣口下,對著冷氣直吹。

  大家全拼命吃披薩,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嘮嘮叨叨。

  “喂,留幾塊給我,我中午還沒吃。”

  裘子言很快吃完一塊,繼續進攻第二塊,邊吃邊喝了一大口可樂,嘴巴塞的鼓鼓的,油漬沾在嘴角邊,她亦無所謂。

  “阿裘,你是餓死鬼投胎呀!”阿呆眼見兩大盒披薩已經空了一盒,顧不得熱,沖過去搶了兩塊吃了起來。

  “阿裘昨晚盯那個花心男盯了一夜沒睡,早上一回來就趴在桌上睡,早餐、午餐都沒吃,不餓才怪。”何君如替沒空回答的裘子言說。

  “怎麼?你對沈少風的新聞還不打算放棄呀!”

  “我已經盯他快一個月,怎麼可以放棄。”裘子言嘴巴裏塞滿披薩,說起話來口齒不清。

  “我是覺得你盯沈少風的新聞,還不如去挖韋莛和辛亦帆的新聞來得有看頭。”阿呆說。

  “那個百貨和航運大少?”裘子言很快地在腦海中搜尋著有關於他們的事蹟,幾秒鐘之後,她便搖搖頭。“他們不過就是一般生意人,有什麼報導的可看性。”

  “當初我們雜誌社成立的宗旨是什麼?”阿呆問她。

  “挖掘不為人知的弊案、秘辛為宗旨。”

  “那就對了,沈少風的風流花心是眾所周知,早已經被其他雜誌社寫到爛了,還能有什麼勁爆新聞可爆。”

  “那韋莛和辛亦帆呢?他又有什麼新聞可爆?”裘子言反問他。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像他們這種英俊又有錢人的黃金單身漢,哪個不是左擁右抱,換女人就像是換襯衫一樣,女人換的愈快,表示他們行情愈好。可是你們想想,他們似乎從沒傳過任何緋聞,也從沒見過他和女人沾上關係,別人參加Party身邊跟的一定是美女,他們則一定是一起相偕出席。你們不覺得他們兩人的關係非常愛昧嗎?”

  “你的意思是他們有斷袖之僻?”何君如接著說。

  “Gay就說Gay,幹嘛還文謅謅說什麼斷袖之僻。”裘子言吐了回去。

  “虧你還是念中文系的,講起話來如此粗俗不堪。”陳冬央搖搖頭,無奈地說。

  “誰規定中文系講話就得咬文嚼字。”裘子言出言反駁。

  “好了,這不是重點好不好。”阿呆打斷他們抬杠,每次說重點時,他們總有本事將話題牽到八百里之外去。“怎麼樣?如果能挖到韋莛和辛亦帆真正的情侶關係,若是能再拍到他們親密鏡頭,哇!雜誌不賣到爆、賣到翻才怪!”

  陳冬央聽完阿呆的話後,點點頭。“你雖然叫阿呆,可八卦的嗅覺卻挺靈敏。”

  “拜託,我的名字叫江軒光,也不知道誰把我取了這麼個綽號。”阿呆抗議著,虧他老爸把他取了個這麼有氣質的名字,但遇到這群人之後,他竟成了阿呆。

  “嗯,我覺得阿呆的提議不錯,韋莛和辛亦帆的新聞是比沈少風的新聞有看頭,而且他們也太過神秘了。韋莛雖然接受過幾次商業週刊方面雜誌專訪,卻從不讓他的照片登上雜誌。至於辛亦帆,也不比韋莛多到那裏,這就讓人太匪夷所思了!我們若能拍到他的照片,寫一篇勁爆的新聞,哇!那我們不就削翻了!”何君如也贊成阿呆的提議。

  “我無所謂,大家既然覺得他們的新聞有看頭,就去採訪呀!反正內幕挖愈多愈好,這期沒版面放,也可以放在下一期。”裘子言無所謂的聳聳肩。

  “那你就先將跟監沈少風的事情擺在一邊,先去盯韋莛和辛亦帆的新聞。”

  “為什麼要我去?”

  “當然要你去,憑我們的長相,很懷疑能夠勾引韋莛或辛亦帆其中一人。”阿呆翻翻白眼。

  “臭阿呆,你的意思是說要我用美色去挖掘內幕。”裘子言隨手抓起了個東西,就往他丟過去。

  阿呆輕易一閃就閃過她的攻擊。“要不然你老爸老媽給你生的這麼漂亮,放在這裏發黴挺可惜的。”又是一閃。“我們對你太瞭解了,我想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嫌命太長,有膽子把你娶回家去,為了你的將來著想,當然得去騙騙別人。”

  裘子言氣的猛抓起桌上的東西,只要能丟的她絕不放過。

  “唉喲!”阿呆再會閃,也躲不過她連續攻擊,硬是被一支鋼筆給K中了頭,痛的他哀哀叫,活像只被踩到腳的小狗。

  “活該。”陳冬央和何如君異口同聲而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喂,你們──”阿呆睞一眼那兩個吃著他買的披薩,卻一點都沒有吃人嘴軟的樣子。“算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裘子言環視大家一眼,看見每個人眼中的期待,考慮了一分鐘。“好,這條新聞我去挖,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挖到之後,我要休假兩個星期。”

  “行,你要休假兩個月都行。”阿呆豪爽答應她的要求。

  “純休假喔,沒有任何附帶條件喔!”

  “沒問題。”哈哈,到時再說囉,先答應了再說。

  “好,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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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難得呀,我們的狗仔大記者回來了!”裘子佑一看見三天不見的姊姊回家,馬上敲鑼打鼓,深怕別人不知道。

  “裘子佑,你可不可以再誇張一點。”裘子言白了他一眼,真受不了這個白目弟弟。

  “誇張的人是你好不好,你知道你已經幾天沒回家了?”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想我呀!”

  “我當然想你──”裘子佑賊賊的笑著。“想你口袋裏的COCO。”

  “我就知道。”這個見錢眼開的弟弟,只會從她身上榨財。

  “別這麼說嗎?好歹我也三不五十提供你小道消息,跟你擋點琅來花花,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呀!”

  “義你的大頭啦!”有這麼個吸血鬼弟弟真是倒楣。“對了,我問你大哥在嗎?”

  “大哥雖然日理萬機,可他在家的時間永遠比你還要多。”

  “廢話真多。”裘子言懶得理他,正想直接上樓找大哥,卻晚了一步。

  裘子言的父親裘正海和妻子周敏真從房裏走出來。“子言,你等一下。”

  “糟糕!”裘子言在心裏大叫不妙,剛剛實在不該和弟弟說這麼多廢話的。她轉過身,“爸媽,這麼晚了,還沒睡呀!”

  “你也知道這麼晚了!”裘正海表情嚴肅,不打算再縱容她了。“過來這邊坐,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可不可以改天再說呀!”反正她也知道老爸要說什麼,總是能躲一天是一天。

  “子言,別囉唆,你爸爸叫你過來這邊坐你就坐。”

  裘子言眼見逃不開,只好乖乖走過去,往沙發一坐,一副不管他們想說什麼,她都左耳進、右耳出,不當一回事。

  “你大學都畢業一年了,你也該對自己的未來有些計畫吧!總不能每天這樣混日子。”

  裘正海忍不住歎了口氣,三個子女,老大裘子堯是個循規蹈矩、按步就班的人,一切行為舉止都不會脫離正常軌道,老三子佑雖然狂妄了些,但一切也還算規矩,不需要他操心。唯一的一個女兒,外表長得亮麗動人、水水嫩嫩,唉,誰知道個性卻大剌剌的,做起事來總是離經叛道。

  打從小到大,不管他要她做什麼,沒有一件事她是順從他的意,若無法對抗時,表面上說好,暗地裏總是陽奉陰違。

  小時候要她像個女孩子留長髮,她非但不肯,還自己拿剪刀把一頭烏黑的秀髮剪的像狗啃,要她穿裙子,她硬是去偷拿她哥哥的褲子來穿。

  大學聯考時,要她念商科方面,她卻給他選了個中文系。那也還好,女孩子念中文系,看能不能在一片“之乎者也”中,培養出她一些女孩子該有的氣質。

  誰知道非但沒有,還整天跟校刊社的一群男同學混在一起,不是打球就是爬山,有一次甚至還說要去挑戰聖母峰。若不是她母親以死威脅她不准去,只怕他們早就沒了這個女兒了。

  他為她的事煩惱的幾乎白了頭,管一個女兒,比管公司數千名員工還要難呀!

  “我有在工作,哪有在混日子。”裘子言嘟嘟嘴,小小抗議了一下。

  “專門挖人隱私、揭人瘡疤的事也叫工作。”

  “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所揭的密哪一樁不是為了社會公義而做,請你不要將我們這神聖的工作比擬為跟那些狗仔隊一樣好不好。”這對他們這一群充滿熱血正義的工作夥伴來說,可是一大污辱,她當然得替大家發出不平之鳴,伸冤一下囉!

  “不管怎樣,我也任你胡作非為三年了,你都已經二十四歲,說什麼我不能再繼續對你坐視不管了。”

  “爸,你也別說的我像是無所事事,整天遊手好閒的樣子嗎?”她可是非常認真在工作,打從大三開始,她不也沒再跟家裏拿過錢,偶而還有些閒錢可任由她老弟三不五十對她勒索咧。

  裘正海臉色拉了下來,怒瞪女兒一眼,都怪他平時太寵她了,現在才會讓她為所欲為。“我也不想讓你說我是個專制獨裁的父親,總之,我現在給你三個選擇。”

  “三個選擇?”裘子言聽到三個選擇,就開始“挫地等”,她心裏很明白,這三個選擇絕對都不是她想選的。

  “第一,你出國念書;第二,進公司上班;第三,我們替你安排相親,你早點嫁人,省的我們為你操心。”

  “可不可以有第四個選擇?”

  “可以,第四個選擇就是你不再是我們的女兒。”

  “爸,哪有這個樣子的,你這根本是在強人所難!”

  “子言,等你為人父母之後,就會明白為人父母操心兒女的心呀!”

  “媽──”裘子言開始尋求母親奧援。“媽,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要我一個人飄洋過海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一定會捨不得,何況我又不會煮菜,真要一個人到國外,我一定會餓死,你捨得嗎?”

  “別撒嬌,這次我完全站在你爸爸這邊,為了你好,說什麼也不會再任你任意而為。”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到時你若沒給我的答案,就由我自己替你安排。”裘正海說完後,牽著太太的手一起回房間休息。

  “還說自己不是專制獨裁,根本和霸君沒兩樣。”裘子言坐在沙發上,縱然氣憤難抑,卻也無力可回天,只好認命接受這個事實。

  她站起來,準備上樓去,卻一眼睞見一臉看戲的弟弟。“笑什麼笑,牙齒白呀!”

  “老姊,老爸算很疼你了,至少還給你三個選擇,哪像老哥那麼可憐,連個選擇都沒有,只能乖乖接下老爸的公司。”

  “你少在那裏幸災樂禍,等輪到你時,看你還能不能再說風涼話。”

  “你放心,我又不是你,我對我的未來可是早就有了完整計畫,才不會向你一樣,虛度人生,浪費大好人生的美好時光。”

  “懶得理你。”她沒心情和弟弟繼續抬杠,上樓找大哥去了。

  “砰”一聲,裘子言連敲門都省了,門把一旋,開門走進大哥房間,直接走到那裝鋪著灰色床單的床上,躺了下來。

  不禁哀聲歎氣了聲:“欸──”

  “怎麼?被爸爸逮個正著了嗎?”裘子堯暫時停下工作,把椅子轉過來看著她,淺然一笑的問。

  “哥,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你一定不可以見死不救。”裘子言從床上跳起來,跳到裘子堯面前,緊抓住他的手,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一根浮木,所有希望全寄託在他身上。

  “你要我怎麼救你?”

  “爸要我出國念書,我念的是中文系,難不成到國外修中文嗎?這不是成了一個大笑話。”

  “嗯。”裘子堯點點頭,說的有理。

  “不出國念書就進公司工作,你也知道我就是對商沒興趣,所以填志願時,才會填中文系。現在叫我進公司工作,那不等於要我的命。”

  “我跟爸說過,你不想進公司就別逼你,讓你做你有興趣的工作。”

  “我就知道,還是你對我最好了。”裘子言站起來,繞到他後面,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不出國念書、不進公司上班,但是我也不想相親呀!我才二十四歲,又不是真的到了嫁不出去的年紀,爸怎麼可以逼我去相親,這樣傳出去,很丟臉、很沒面子耶!”

  “你不想相親嗎?”

  “拜託,誰會喜歡呀!”裘子言一想起兩個不認識的男女坐在西餐廳裏,旁邊還坐著介紹人和雙方家長,那種畫面說有多矬就有多矬,若是不巧被認識的人看到了,臉都丟死了,她還有臉繼續混下去嗎?“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最疼我,你一定會幫我的。”

  “我怎麼幫,你看看你,常常工作到幾天不回家,連我都快忘了還有一個妹妹,而且你做的工作又這麼危險,叫爸媽怎能不擔心。”裘子堯將她拉到面前,讓她坐回床上,與她面對面好好談一談。

  “我們的工作最單純了,一點危險也沒有。”

  “如果你是正常報社或電視臺的記者,正常採訪新聞還好,但你們卻是專門在暗地裏挖掘不為人知的黑幕。像上回你們雜誌寫了一篇關於黑道大哥偷渡管道的新聞,後來還引起了黑道對雜誌社的恐嚇,爸媽差點沒給嚇死。”

  “那……這……”

  “還有一次,你寫了一篇立委靠權勢標工程,惹的那位立委大發雷霆,還揚言要控告你,若不是爸爸出面解決,只怕事情根本沒完沒了。”

  “我寫的是事實,有憑有據,根本不用擔心他去告。”裘子言不覺得自己將事實報導出來,有什麼錯。

  “你就是這副不怕死,一個勁往前沖的個性才讓大家替你擔心。”

  “哥,最多我答應你,以後做事別那麼衝動,你幫我跟爸爸求求情。”

  “爸也只不過是要你去相親,又不是要你馬上嫁人,你有什麼好擔心。”

  “我就是不想相親嘛!”裘子言也明白,說是三個選擇,其實進公司、出國念書都只是附加條件罷了,他們真正目的還不是要她早點嫁人。

  “子言,你該懂得很多事情不是皆能如你所意,你該學習懂得如何圓滑去妥協與面對。”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是個聰明人,仔細想想你就能懂了。”

  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想到頭都要爆了,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哥,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麼事?”

  “你認不認識韋莛或是辛亦帆?”

  “我曾在半年前一個宴會中與他們有過一面之緣,寒暄了兩句,並沒有什麼交情。”

  “當時他們是一起出現的嗎?”

  “嗯,有什麼問題嗎?”韋莛和辛亦帆的交情,在整個商界是出名的好兄弟,他們一起出席參加任何活動,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哥,有個傳聞說他們兩人其實是同性戀,你感覺呢?”

  “同性戀?”裘子堯認真想了想,他們兩個除了常常在一起,但當時並沒有任何親密舉動。“看起來不太像,應該不是吧!”

  “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任何男人只要參加宴會,不都是帶女伴參加,可是哪有人像他們一樣,每次都是兩個大男人一起出席,不讓人想入非非都很難。”

  “就算他們兩人真是同性戀,也是他們的自由。”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可是這個社會有知的權利,所以……”

  “韋莛的個性在商界可是出了名的狂爆,我勸你別去惹他。”

  “你放心啦,‘真實內幕’所報導的一定是真實消息,我只不過是將最真實的報導出來而已。”裘子言起身俯向前,在大哥臉頰上用力一吻。“好了,不吵你了。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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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6 00:10: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裝潢雅致、氣氛溫馨的餐廳包廂中,一張足以坐滿十個人的長方型餐桌,此時坐著五個人,一邊坐著是辛志遠夫婦,以及臉上始終帶著笑意,斯文謙沖的辛亦帆。

  他並不因這場相親宴的女主角遲遲未到,臉上有任何不悅之情。

  今天這場相親宴若是換成了韋莛,只怕他一張臉可能比跌進糞坑還要臭!

  其實他也不喜歡用這種相親的方式來認識他未來的對象,但他卻不會在言語上或行動上來抗拒。

  反正,他只當成是一場應酬,畢竟對方也是在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很多的公開場合都會碰面。

  相親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次買賣,買賣不成仁義在。因此他就賣了個面子,答應父親來相親。

  對面,則坐著裘正海夫婦,他們一臉尷尬表情,實在是沒好到哪里去,今天這一場相親會,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安排好。

  裘正海更是想破了頭,才想出這麼個計策,逼的他女兒不得不答應相親。這兩天,他還不時打電話提醒女兒一定得準時出席。

  焉知,她根本將他的耳提面命當成了耳邊風,遲到了半個小時,還讓大家在這裏大唱“等無人”。

  “對不起,我女兒的工作是個記者,我想她可能是臨時去採訪個重要新聞,所以才……”裘正海的藉口實在說不下去,這輩子從沒這麼丟臉過,他做生意數十年來,一向最重視守時的觀念。

  “沒關係,年輕人努力工作很值得嘉許。”辛志遠笑著說。

  其實辛志遠和裘正海以前並不是那麼熟,在前不久一次他們陪著太太參加一場高中同學會時,才知道兩人的太太竟然是高中同學。

  或許是因為兩人同是商場中人,當時自然就聊的比較多,三牽四扯,除了談談各自公司的經營理念,當然也少不了兒女經。

  辛志遠一直很以兒子引以為傲,唯獨已屆而立之年,卻連個女朋友也沒交,他的終身大事讓他們傷透腦筋。

  談到兒女,裘正海同樣煩惱不已,但讓他煩惱的卻不是兩個兒子,而是唯一的寶貝女兒。

  聊著聊著,兩人在彼此的歎息、哀歎聲中,很有默契有了這一場相親的構想。他們也明白,兩人的兒女並不是那種言聽計從聽話的孩子,想對策、計畫了兩個多月,才終於有了這一場相親。

  欸──

  半個小時過了,辛亦帆依然很有耐性等著。其實他心裏還很高興女主角的缺席,至少這個壞人不是由他來當,他也不必聽母親的叨叨念念。

  裘正海感到很難堪,一輩子皆以守時、守信自豪,現在竟然因為他女兒全都給摧毀殆盡。

  “我看我們邊吃邊等好了。”辛志遠為了化解裘正海的尷尬,便提議先上菜。

  按了服務鈴,服務生很快送上了事先點好的菜,邊吃邊聊。

  用餐席間,裘正海還和辛亦帆談了些關於管理經營方面的事,他對於辛亦帆的行事風格,管理方式很是欣賞。

  辛亦帆也幾乎是有問必答,態度卻仍是謙恭有禮,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過。

  若要說韓星裴勇俊的笑容能迷倒一堆女人,想必他溫煦的笑容,可一點也不遜色于裴勇俊的笑容。

  也難過韋莛常罵他是笑面虎,狡猾的更像只狐狸,對手被他生吃活吞,大概也死的不明不白吧!到了枉死城,碰到其他的鬼問怎麼死的,大概也只有一句“莫宰羊”。

  “辛總裁,你有這麼個優秀的兒子,你很引以為傲吧!”裘正海羡慕的說。

  “你兒子子堯不也很優秀,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唉!”說到這,裘正海不免又歎口氣。“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一想到我那比男孩子還叛逆的女兒,我就頭痛。”

  喔喔!原來是個令人傷透腦筋的女孩子,也難怪裘正海會急著將這燙手山芋丟掉,但又不能找個太差的人。而他還算是個不錯的人選,因此就幸運屏雀中選了!

  “正海,別這麼說子言。”周敏真小聲的提醒丈夫,別讓別人真誤以為女兒真有那麼不堪。

  “是呀,我想有個女兒來煩惱都沒有,我可是好羡慕能有個女兒。”何淑嫻言語中充滿著羡慕,她就生亦帆這個兒子,因為身體不太好,在生產時差點難產,之後老公說什麼也不讓她再冒著生命危險生第二個,還沒跟她商量就自己請醫生幫他結紮,讓她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還好亦帆這孩子從小就聽話貼心,讓她多少感到些欣慰,遺憾也就沒那麼深了。

  就這樣,一直到一頓飯結束,女主角始終沒出現。

  裘正海最後只能不停的向他們說抱歉,甚至在辛志遠提出下次之約時,他也不敢隨便答應。

  丟一次臉就夠了,他可不想幾時年在商場建立的好風評,不費吹灰之力全被不孝的女兒給敗光了!

  賺錢容易,信用這種無形資產只要沒了,就很難再得到別人的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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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子言花了將近半個月時間,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挖到那個自稱議會大少的沈少風的真面目。說穿了他只不過是個虛有其表,專門欺騙無知少女的空心大蘿蔔。

  仗著家裏有錢,父親又是個政府高官,靠著他那張還算不錯的面皮,花大錢買票才選上了個議員。

  平常在議會中十次有九次沒見到人,據她查到的資料就連他國外的文憑也是花錢買來的。

  前陣子他交了個社交名媛,在各個Party上皆可看見他的身影。

  但他這個超級劈腿男,同時間又騙了個才十八歲的年輕少女,同時還跟一個新竄起的明星搞在一起。

  她可是連續跟監了好幾個晚上,終於讓她拍到沈少風和小明星將車開到烏來,當場大搞起“車震”,那震動的激烈程度可比九二一大地震絲毫不遜色呀!

  裘子言將所有證據全給搜齊,高高興興趕回雜誌社。

  “哈哈,這下我看沈少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裘子言將手上的相機朝著大夥揮了揮,一臉興奮莫名。

  “我看是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阿呆苦著臉說。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幹嘛每個人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裘子言太過興奮,現在才發現大家都苦著一張臉。

  “打了一整天電話找你,怎麼都不開機?”陳冬央問。

  “我正在跟蹤沈少風,把電話給關了,怎麼了?”

  柯曉玫拿過今天報紙來給她,“你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什麼呀?”裘子言接過報紙,仔細看完報紙上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啟事。

  本人裘正海,從今日起和我女兒裘子言斷絕父女關係,從今爾後,裘子言在外的一切行為與本人完全無關。

  “阿裘,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讓你老爸對你失望痛心,一氣之下才會登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雜誌社另一名成員蕭大中關心的問她。

  “今天幾號?星期幾?”裘子言猛然驚駭!

  “十四號,星期六。”

  “昨天不就是十三號,星期五了嗎?”果真是黑色星期五呀!“完了,我死定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們解釋,我先回家一趟。”裘子言一說完,將手上的東西隨手塞給柯曉玫,以火箭般的速度沖出雜誌社。

  一路上她騎著機車,以時速一輪五十、兩輪一百的車速狂飆於大街小巷,也顧不得紅燈不能右轉,以最快速度回到家,還能平安無事,也只能說她福大命大!

  裘子言將機車停在家門口,從背包裏掏出家裏鑰匙,插進大門的鑰匙孔裏,然而卻怎麼插也插不進去。

  她仔細檢查鑰匙,沒錯呀,這是家裏的大門鑰匙,怎麼會打不開?再試了一次,依然是連插也插不進去。

  她索性直接按門鈴,沒多久,對講機上傳來她弟弟的聲音。

  “子佑是我,門為什麼打不開?”

  “那是因為爸叫人來把大門鎖給換掉了。”

  哇哩咧!她只不過昨天忘了要相親的事,老爸又是登報斷絕父女關係,甚至連大門鎖都給換掉,有必要做的這麼絕嗎?

  “你先幫我開門。”

  “沒爸的允許,我不能幫你開門。”裘子佑對著對講機,愛莫能助的說。

  “爸很生氣嗎?”

  “差點沒被你給氣到中風。”

  “你快點幫我開門,讓我先進去再說。”

  “我現在還是只米蟲,沒有獨立的本錢,爸說過了誰幫你開門,誰就要一起被趕出去。對不起,我很孬,不敢跟權勢挑戰。”

  “那媽呢?媽在不在,你叫媽幫我開門。”

  “姊,爸要我轉告你,若你想要回家,就得親自為昨天你失約的事去向辛亦帆道歉,求得他的原諒,爸才會考慮是不是原諒你。”

  “辛亦帆?這關辛亦帆什麼事?”這幾天她為了撕開沈少風的假面具,幾乎忘了阿呆要她去挖韋莛和辛亦帆是同性戀的新聞。

  “你不知道嗎?你相親的對象就是辛亦帆。”

  “你說我相親的對象是辛亦帆,那個死Gay?”裘子言朝著對講機就大吼出來,聲音之大讓一個剛好經過的小孩嚇到哭了出來。

  哇……

  “小妹妹,對不起我不是凶你啦,你不要哭啦!”裘子言真是糗死了,人倒楣時真的連喝水都會嗆到!

  她胡亂從那個像個垃圾袋的包包裏拿出一條曼陀珠,塞給她。平常她為了跟監時,時間又長又無聊,總會在包包裏準備很多零食吃。“姊姊這個給你吃,你不要哭了,快點回家。”

  那小女孩接過糖果後,抹抹眼淚,快步走向前面一棟大樓等著她的媽媽。

  呼!裘子言長呼了聲,總算沒事。

  她又繼續按下對講機,“子佑,你偷偷開門讓我進去啦。”

  “姊,你不要強人所難。”

  “難不成你忍心讓我今晚露宿街頭嗎?”她用親情攻勢,勾起他的同情心。

  “姊,拜託,你三天兩頭常常沒回家睡,難不成你沒回家時天天都去當流浪漢嗎?”

  “裘子佑,算我白疼你了,你這死沒良心的臭小子。”

  “姊,不聊了,我要去看球賽了。”裘子佑說完就直接將對講機給掛斷了。

  “裘子佑、裘子佑……”但不管她再怎麼叫,叫破喉嚨回答她的依舊是一聲的闃靜。

  可惡的裘子佑,看她以後還會不會給他半毛錢才試試看!

  從弟弟這兒得不到幫助,她趕緊拿出手機打給最疼她的大哥,但怎麼撥都是收不到訊號,難不成連大哥那條線也被斷了嗎?

  她再次按門鈴,不到一會兒她那討人厭的弟弟的聲音又出現了。“姊,我說過我不能幫你開門啦。”

  “我打大哥手機都沒開機,你幫我上樓去告訴他,讓他幫我開門。”

  “大哥到新加坡出差去了。”

  “什麼?”來不及讓她高唱嗚呼哀哉,死沒良心的老弟又將講機給切了。

  “什麼跟什麼嘛?只不過忘了時間,老爸有必要做的這麼絕嗎?”

  沒辦法,家門進不去,她只好先騎車回雜誌社。

  她一回到雜誌社,所有人全都朝著她圍了過來。“阿裘,到底是怎麼回事?”

  裘子言一臉淒淒慘慘、慘慘淒淒的表情,想哭又哭不出來,果真是欲哭無淚呀!

  “難不成真是你的世界末日?”阿呆看著她那一臉哀容,不禁小聲的問。

  裘子言苦著臉點點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爸為什麼要跟你斷絕父女關係?”柯曉玫問。

  裘子言環視他們一眼,然後將他老爸給她的選擇題全說給了好友們聽。“你們也知道我一工作起來,什麼事都忘了嗎?”

  “你爸媽不給你解釋的機會?”何君如問,這也太狠了吧!

  “他連大門的鎖都換了,我連家門都進不去,怎麼解釋呀?”

  “哇!阿裘,你爸媽好絕,又好酷呀!”陳冬央的語氣充滿著崇拜。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蕭大中很為她擔心,他知道阿裘進這家雜誌工作,她爸媽一直都不是很贊成。因為她的堅決,他們只好任由她了。

  “沒辦法,只好去找辛亦帆。”裘子言苦著臉、歎著氣,無奈的說。

  “拜託,你都被趕出家門了,現在還有多餘心思去挖辛亦帆和韋莛的內幕嗎?”阿呆翻翻白眼,受不了的說。

  “我老爸幫我安排相親對象正是辛亦帆那個死Gay。”

  “你的相親對象是辛亦帆?!”

  “嗯。”

  “那不正好,你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順理成章的接近他,想挖他的底細不就輕而易舉。”阿呆滿腦子想的就是挖內幕的事。

  裘子言聽著阿呆的話,仔細想了想,覺得這的確是個機會。“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你要怎麼做?”

  “我為了他被我老爸給趕出家門,他當然得對我負起責任,所以……嘿嘿嘿……”

  “阿裘,你的笑聲和笑容好詭異喔!”何君如說。

  “沒事,我走了。”

  “你都被趕出家門了,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柯曉玫叫住她。

  “你不用擔心,哈哈哈,總之大家就等著下一期的雜誌大賣錢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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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子言離開雜誌社之後,她打電話回家,讓老弟去幫她跟媽媽問清楚辛亦帆家住在哪里,說要親自登門去向他道歉。

  拿到了住址之後,她騎著車直飆往辛亦帆住的高級豪宅。

  一輛破爛機車,就這麼停在豪宅前,顯得更加寒酸和不協調,但她才不管這麼多。其實她並非沒錢買新機車,而是現在機車失竊率這麼高,不管上再多鎖,還是會被偷。

  反之,一部爛機車,就算車鑰匙忘了拔,也不會有人會偷,破銅爛鐵是賣不了幾塊錢。

  “警衛先生,我想找住在十七樓的辛亦帆先生。”裘子言站在大門旁的警衛室,對著四十多歲的警衛先生說。

  “小姐,你貴姓?”

  “我叫裘子言。”

  “請稍等。”

  裘子言就站在警衛室外等著,打量著這棟豪宅,這裏房價一坪少說也要八九十萬,是臺北最昂貴豪宅之一。

  能買得起這裏房子的人非富即貴,安全管理更是嚴謹,讓住這裏的住戶能擁有最放心的居住環境。

  當然這就成了名人願意花上大錢,外加一個月至少要好幾萬管理費,住在這種豪宅的原因。

  “小姐,很抱歉辛先生說他不認識你。”

  “請你告訴他,我叫裘子言,是裘正海的女兒,他就知道了。”

  “那請你再等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警衛又告訴她。“小姐,辛先生說他已經準備休息了,他不接受訪客。”

  哇哩咧!她被他害到被老爸趕出來,他卻在家睡他舒服的大頭覺!

  “請問可以讓我自己跟他說嗎?”裘子言忍著怒火,免得波及無辜之人。

  “真的很抱歉,未經過住戶允許,我們不能隨便替訪客來打擾住戶。”警衛為難的說。

  “再請你轉告他,我是個記者,如果他不讓我上去找他,我就在雜誌上將他的住處洩漏出來,讓他以後永無寧靜之日。”裘子言出言威脅、恐嚇。

  警衛只好三度通知辛亦帆,最後終於有了好的結果。“小姐,辛先生請你上去,請你先在這裏登記一下。”警衛將訪客登記簿拿給她填寫。

  裘子言以鬼畫符似的字跡在訪客登記簿上鬼畫符,交還給警衛,拿了電梯的磁卡,進了門,搭著電梯直接上到十七樓。

  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就是這麼賤!

  她一走出電梯,隨即看見一個頭髮半幹,穿著T恤和紅色運動褲的男人倚在開啟的門板上,半垂落下來的發絲散落在額頭上,莫名其妙還帶點性感!

  唉,就算他是個Gay,也還是個帥哥,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裘子言抬頭挺胸,直接朝著他走過去。“你就是辛亦帆?”

  “難不成你要找的是別人。”辛亦帆又掛上招牌笑容。

  這男人真是沒禮貌,在她心中的評分已經給了他一個不及格的分數。

  一個男人就要像她大哥那樣,斯文謙恭,不管對誰都很有禮貌,這才是最人最基本該有的禮儀。

  不過他的笑容到是滿分,但這不重要啦,她可不是來研究他的笑容。 

  “你常讓你的客人,站在門口罰站嗎?”

  “對於不請自來的人,我並不覺得她是我的客人。”

  “說的也對,我們之間的關係的確不是客人這麼生疏。”她話一說完,朝著他裂嘴微微一笑,然後一把推開他,走了進去。

  “裘……裘……”

  “我叫裘子言,我朋友都叫我阿裘,我家人都叫我子言,當然你也可以連名帶姓叫我裘子言。”

  “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事嗎?” 

  唉,就算他是Gay,也還是個帥哥,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裘子言抬頭挺胸,直接朝著他走過去。

  “你就是辛亦帆?”

  “難不成你要找的是別人?”辛亦帆又掛上招牌笑容。

  這男人真是沒禮貌,她在心中給了他一個不及格的分數。

  男人就該像她大哥那樣,斯文謙恭,不管對誰都很有禮貌,這才是做人該有的基本禮儀。

  不過他的笑容倒是滿分,但這不重要啦,她可不是來研究他的笑容。

  “你常讓你的客人在門口罰站嗎?”

  “對於不請自來的人,我並不覺得是我的客人。”

  “說的也對,我們之間的關係的確不是客人這麼生疏。”她話一說完,朝著他咧嘴一笑,然後一把推開他,走了進去。

  “裘……裘……”

  “我叫裘子言,我朋友都叫我阿裘,我家人都叫我子言,當然你也可以連名帶姓叫我裘子言。”

  “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事嗎?”

  “我已經有家歸不得。”她東張西望,很快的打量他這裝潢高雅的屋子。

  “我必須對你的有家歸不得負責嗎?”

  “當然!”裘子言說得理所當然,“假如不是因為你,我爸怎麼會跟我斷絕父女關係,甚至不讓我回家,這全都是你害的。”

  “這話怎麼說?”

  “我只不過忘了和你相親的時間,我爸爸一氣之不就登報和我斷絕父女關係,更狠心把我家大門的鎖都換掉了,讓我連家門都進不去,你當然得對我負起責任。”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麼對你負責?”辛亦帆倒是很好奇,她要他怎麼負責?“難不成要我娶你?”

  “我又不是‘趴代’了。”裘子言一臉他瘋了的表情,“在我爸爸肯讓我回家之前,你得無條件提供我住宿。”

  “無條件?”她是白癡還是天真過了頭,一個單身女孩主動送上門,能全身而退才有鬼。

  “就是白吃白住,還有我醜話說在前,我不做家事的。”

  “你既然不想相親,為什麼不直截了當跟你爸爸說清楚?”

  “如果能說清楚,你以為我不想嗎?”裘子言懊惱的用手爬過她那頭俏麗柔順的短髮。雖然剪得很短,卻也不難看出她的發質很好,若將頭髮留長,一定是烏黑亮麗,漂亮得可以去拍洗髮精廣告。“話說回來,你發什麼神經,明明有女朋友,還去相什麼親?”難不成他想學李安拍的“喜宴”,找個女人來搞障眼法,來個三人行嗎?

  “女朋友?”辛亦帆總覺得她說這三個字時,似乎刻意的強調。

  要死了,腦袋太直,一時不小心脫口而出,差點穿幫,她趕緊將話轉回來。“我的意思是說你長得這麼帥,又有錢,要什麼女人沒有,幹麼相親?”

  “我並不討厭相親呀。”

  “你——”睜眼說瞎話,明明喜歡的是男人,還說不討厭相親,“不管怎樣,我都是因為你才會被我老爸趕出家門,在我老爸氣未消、未允許我回家之前,我就住在你這裏。”

  “你沒有朋友嗎?你可以去住你朋友家呀。”

  “只住個一兩天當然沒問題,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老爸要幾時才會原諒我,萬一打擾朋友太久,總是會不太力便。”

  “你住在我這裏更不方便,孤男寡女,你不怕名譽受損嗎?”

  “反正你對我不會有‘性’趣,我又有什麼好怕的。”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就算站在他面前的是個全身脫光光、三六G的大波霸美女,他也不可能心神蕩漾。更何況是她這種瘦排骨,外加荷包蛋的身材。

  辛亦帆用狐疑的眼光睨著她,總覺得她話中有話。她找上他,絕不只因為她被裘正海趕出家門這麼簡單,也許另有目的。

  裘正海似乎說過,她的職業是個記者,搞不好是個狗仔記者,想要挖他的隱隊。她想玩,他就陪她玩玩,看她到底搞什麼花樣?

  裘子言是個人境隨俗的人,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已將這裏當成自己家,自便了起來。

  她筆直朝裏面走去,開始尋找她暫時的棲身之所。打開第一扇門,映人眼簾的是一整面書櫃,還有一張檜木大書桌,這裏應該是書房。

  轉身再打開書房對面的門,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主臥室,也是一室的灰色,這點和她親愛的哥哥倒頗像的。

  接著走到另一邊,還有兩間房,房間中除了基本傢具外,什麼都沒有。“我也不挑,就住這間了。”

  她進房之前,又轉過身笑著對他說:“反正你這屋子也挺大的,你就當作收了一個房客,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假若你要帶‘女朋友’回家辦事,我也會躲在房間裏,絕不會打擾到你的好事。”裘子言又特別強調女朋友三個字。“昨晚一整晚沒睡,我累了,晚安嘍。”

  語畢,她便定進房間,當著辛亦帆的面將門關上。

  辛亦帆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思量許久才回房準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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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6 00:11: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為了工作,連著幾晚都睡不好,前一夜甚至連睡都沒得睡,這一覺裘子言睡得特別香甜。

  從小她的適應能力就特別強,再加上上大學後,常和一群人四處去露營、登山,不是睡在帳棚裏,就是露宿荒郊野外,早已習慣隨遇而安。

  眼一睜,窗外那耀眼燦爛的陽光似乎在對她說,今天又是個美好的一天。

  在雜誌社工作就是有一個好處,時間是自由的,永遠不必趕著和一群人擠電車、也不必擔心會被塞在車陣中。

  當然,下班時間也不會準時就對了,但這是她喜歡的工作,她也就樂在其中。

  暫時是睡飽了,可肚子卻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她摸摸肚子,別說沒有半點小腹,還餓得都凹下去了。

  她下了床,走進浴室梳洗。昨天晚上隨便挑了個房間,沒想到還挑到附有衛浴設備的套房,挺不賴的。

  這麼一折騰,時間又過了十分鐘,她才離開房間,想到廚房覓食去也。

  一出房間,她就瞥見辛亦帆坐在客廳裏看報紙,那悠哉的模樣,看來還挺怡然自得的。

  “今天是星期天,又不上班,這麼早起床呀?”裘子言笑臉迎人的問他。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基本禮儀。

  “不早了,都已經下午了。”辛亦帆放下報紙,看她一臉神清氣爽,想來昨晚她可一點都沒有認床的問題,睡得挺飽的。

  “難怪我肚子會這麼餓。”裘子言直接往廚房走去。

  哇!他家不只客廳大,房間大,就連廚房也大得誇張,歐式廚具一體成形,核桃木材質,表面又做過特殊處理,摸起來光滑潔淨,十分好整理。

  “看不出來你還滿有品味的!”裘子言不吝惜對他讚賞一番。

  “謝謝你的讚美。”

  她打開雙門冰箱,尋找食材,想不到他儲存的食物還挺多的,不過她的廚藝實在不太行,簡單的料理,例如荷包蛋、煎蛋勉強還可以,太難的她就沒辦法了。

  她發現冰箱裏她會煮的只有日式烏龍面,就是那種水滾了,把面和醬料全都一起丟進去,最後再加顆蛋就可以吃了,是最簡單又美味可口的食材。

  “我要煮面吃,你要的話我順便幫你煮一碗。”裘子言很好心的問他。

  “我不要。”

  “不要就算了。”

  裘子言拿了包面,再拿顆雞蛋,看到冰箱裏還有青菜,順便又拿了一點,十分鐘後,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日式烏龍面已經端上桌。

  “嗯,好香呀!”她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忘了面才剛起鍋,用力一吸,她的舌頭就這麼被燙著了。“好燙、好燙,水、水……”

  辛亦帆馬上起身幫她從冰箱倒了杯冰開水。

  襲子言一接過冰開水,馬上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緩和了舌頭的燒灼感。“謝謝。”

  他坐在她對面,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你真的打算住在我這裏?”

  “你說咧?”這次她學乖了,先吹吹麵條,再吸進去。哇!真好吃。

  “為什麼?你有什麼目的?”

  她正要吸進一口烏龍面,卻被他的問題給嚇到,面還來不及吞下,全部往對面噴了過去,自己還倒黴的被麵條和湯汁給嗆到,拚命的咳著,咳到眼淚都流了出來,臉也漲紅了。

  幸虧辛亦帆平常有在運動,反應還算敏捷,及時閃開,否則這一刻他的臉早被她噴得變成一臉麻花了!

  他站起來,端水給她喝,又替她拍背順順氣。“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哇哩咧!裘子言白了他一眼,在心裏暗自嘀咕,如果不是你說話太嚇人,我會嚇得差點把自己嗆死呀!

  不過他還挺溫柔的,不會見死不救。只不過這般優質的男人的愛,卻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這該不該說是女人的一大遺憾和損失呀!

  “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才會嚇到你了?”辛亦帆裝出一臉疑惑,看來他猜對了,她真是另有目的,“還是說你真的有其它目的?”

  “我、我哪……哪會有什……麼目的。”地最不善於說謊,一講起謊話就結結巴巴,“你這人是有被害妄想症嗎?”

  “你有什麼目的我雖然不清楚,但絕不會是因為我貌似潘安,而拜倒在我的石榴褲下不。”

  嗯!裘子言一點也不給面子,當場給他嘔吐出來。

  不過他話說得也沒錯啦,若他生長在潘安的那個年代,那麼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大概不會有人拿潘安來比擬美男子,而是拿他辛亦帆了。

  可惜呀!無奈呀!她還不算是個花癡,不會看到帥哥就沒有抵抗力、被迷得團團轉,迷到忘了我是誰。

  “你家都沒有鏡子嗎?麻煩你有空多去照照鏡子吧!”

  辛亦帆對於她那毫不客氣的對答,不怒反笑。到目前為止,沒有幾個女人對他有免疫力,她是極少數中的一個。

  他決定就陪她玩玩,不管她有任何目的。

  裘子言見他默不作聲,擔心她傷了他的自尊,抬起臉來。“我這個人沒什麼缺點,就是說話太實在,不懂得善意的謊言這門藝術,如果傷了你大男人自尊,我跟你道歉。”現在是頭頂他的天、腳踏他的地,嘴裏還吃他的食物,最重要任務未達成之前,她可不能就這樣被轟出去。

  “既然是實話實說,又何必為你所說的實話道歉。”

  這男人真是夠了!害她白白道歉。“那我收回,不道歉了。”

  “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焉是想收回就能收得回?”

  “喂,你現在是想怎樣?故意找碴嗎?”

  “你脾氣不好喔!”辛亦帆看到她這模樣,就想到韋莛,常常也是被他一臉無辜又無所謂的表情氣到吹鬍子瞪眼的。

  “你乾脆直接說我修養不夠。”

  “我一併無惡意。”

  裘子言將整個碗公端起來,一口氣喝光所有的湯,喝到涓滴不剩,滿足的拍拍肚子。“哇!好飽。”

  “你真的不打算回家嗎?”

  “我爸很疼我,我想等他氣消了,他就會原諒我、讓我回家。”裘子言看著他,對他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貝齒,“應該不會太久,若他真的不肯輕易原諒我,我也會找房子搬出去。”其實老爸只是她的藉口,等她一挖到他是不是Gay的秘密時,她就會自動閃人嘍!

  “那也只好暫時先這樣了。”

  “其實你這人還算挺不錯的,人帥、家裏又有錢,脾氣、個性也不錯,怎麼還需要靠相親來交女朋友?”

  “你也不賴,怎麼也得讓你爸媽為你安排相親?”

  “拜託,他們是嫌我麻煩,所以才想早點將我交給下一個倒黴鬼好不好。”

  “那我就是那個倒黴鬼嘍!”

  “也不能這麼說啦,其實我條件也不差呀!算命的說我是大富大貴的命格,而且還有幫夫運,所以娶到我的男人可是上輩子燒好香求來的。”

  “剛剛你自己說娶你的男人是倒黴鬼。”

  “呵呵……”她乾笑了兩聲帶過。“我吃飽了,睡覺去也。”

  辛亦帆瞅著她的背影,她不是才剛起床,吃飽睡、睡飽吃,難不成她是豬來投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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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亦帆星期一一進辦公室,就見到他的好友,私人征信社的社長趙廷安。

  “我請你幫我查的事都查到了嗎?”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趙廷安將一個黃色資料袋交給他。

  “你的招牌果然不是掛假的。”辛亦帆笑著消遣他。

  “那還用說。”趟廷安擺出一副驕傲的表情。打從他開徵信社以來,便以迅速確實聞名,或許是他的交際人面廣,消息管道特別暢通,不管要查任何事,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不過話說回來,你查她做什麼?是不是她曾經挖過你的新聞,所以……”

  “我只是一介平凡的生意人,哪有什麼新聞讓她挖?”

  “你們這種黃金單身漢的新聞性可高咧,若不是你太過潔身自愛,你絕對會是八卦週刊上的常客。”

  “我從來不知道潔身自愛也是一種錯呀!”

  “你現在才知道,這會少掉多少娛樂別人的機會、少掉多少老百姓茶餘飯後聊八卦的樂趣。”

  “你怎麼不去娛樂別人呀!”

  “我是誰呀!就算我脫光光繞著101大樓跑一圈,也不會有人多看我一眼。”

  辛亦帆抿著嘴,笑笑地抽出資料袋裏的文件。

  姓名:裘子言

  生日:1982年8月2日

  身高:168公分

  體重:5O公斤

  興趣:登山、運動、睡覺。

  學歷:鹿心國小,永平國中,永平高中、××大學中文系畢業。

  目前在“真實雜誌社”擔任狗仔記者,曾報導過某黑道大哥的偷渡管道而引發黑道報復,以及曾挖掘某立委的工程綁標弊案,遭到立委對她提出告訴。她最近追蹤的是議員沈少風的賄選、劈腿事件,如無意外,這則新聞將於下一期的《真實內幕》刊出。

  辛亦帆看到這裏實在忍不住揶揄好友,“連還沒刊出的報導也能查到,你沒去國安局或是美國聯邦調查局上班,實在是大材小用。”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趙廷安頗有同感的猛點著頭。

  “你夠了吧!”這人還真是自戀呀!

  “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免費贈送你一個內幕。”

  “什麼內幕?”

  “聽說裘子言正在調查你和韋莛究竟是不是一對戀人。”

  “戀人?”

  “笨,就是同性戀啦!”趙廷安翻翻白眼,表情嚴肅的問他,“不過你可不可以老實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不是一對戀人呀?”

  “你說呢?”辛亦帆不正面回答,反而笑著回問他。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問你呀。”

  “你連別人的祖宗八代都可以挖出來,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有資料文件的事當然難不倒我,但我可不是透視鏡,無法看透人的心。”

  辛亦帆低頭繼續看趙廷安幫他查到的詳細資料,內容整整三大頁,甚至她從小到大總共感冒幾次、做過哪些辛功偉業,全巨細靡遺記載得詳詳細細。

  趙廷安將一張請款單遞給他。“以後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我的服務絕對有品質保證。”

  “你調查事情很快,要錢更快。”

  “拜託,我只靠這行吃飯,只要有人賴帳,我就要喝西北風了。”

  “你要真喝西北風,儘管來找我,念在我們相識一場,我一定會安排個工作給你。”

  “什麼工作?是總經理?還是副總經理?”

  “大樓清潔員。”

  “切!”趙廷安站了起來,不再和他廢話多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謝謝你。”

  “你要謝就謝謝那五個小孩吧,是他們在幫你,可不是我喔。”趙廷安說完後,背對著他揮揮手瀟灑走人。

  辛亦帆在趙廷安離去之後,將資料收進抽屜裏,臉上浮現莞爾笑容。

  一次失敗的相親宴,卻在他的生活中引起了極大的變化,所有的變化全因這個缺席的女主角而起。

  裘子言的出現,或許將是他無聊的生活中,有趣的點綴,用以繽紛他的生活吧!

  他起身走出辦公室,向秘書交代有什麼事先記下來,等他回公司再處理。

  辛亦帆離開公司後,直接驅車來到裘氏企業拜訪裘正海。

  “很抱歉,沒事先通知就直接過來拜訪您。”

  “沒關係,請坐。”裘正海對於辛亦帆突然來找他,的確是有點嚇一跳。

  “聽說您和您女兒斷絕父女關係,是嗎?”

  “沒錯。”他特意刊登在不顯眼的版面,他竟也注意到了。

  “和那天她沒去相親的事有關係嗎?”

  “我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但也並非僅僅因為那次單一事件。”

  “裘董事長,怎麼說她也是您的女兒,血緣、親情不是您登報說斷就可以斷得了的。”

  “你今天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嗎?”裘正海不解的看著他,照理說他和女兒斷絕父女關係,應該與他無關吧!他怎麼會專程來找他談關於子言的事呢?

  “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裘小姐現在住在我那裏,我希望你能把她帶回去。”

  裘正海聞言短暫怔愕了三秒鐘,但很快就恢復一貫的老謀深算的笑容。

  “我已經和她脫離父女關係,她所有事都與我無關。”

  “裘董事長——”

  “辛先生,對於那天的事,我對你和你父母深感抱歉。”

  “您別這麼說,我一點也不介意,您是不是可以原諒裘小姐,讓她回家去呢?”

  “你願意原諒她,表示你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對於你的廣大胸襟,我很敬佩。”

  他是說敬佩,而不是感謝,從他的語氣聽來,他果真要和自己女兒斷得乾脆呀!.

  “到底要怎樣,您才肯原諒她、讓她回家?”

  裘正海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說話不卑不亢、條理分明,外表更是玉樹臨風、軒昂拔卓。女兒的未來若是交給了他,他才能放心。

  “她會被趕出家門,這件事多少和我有點關係,我不想因此而良心不安。”辛亦帆同樣也在研究裘正海的心理,想知道他和裘子言斷絕父女關係是真是假?

  “你不必多慮,這件事和你完全無關。”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可以請您將她帶回去?”

  “很抱歉,我說過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若是不想讓她住在你那裏,盡可以把她趕走。”

  辛亦帆沒想到裘正海竟然會這麼狠心,父女關係說斷就斷。他真不懂,裘子言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她父親對她這般寒心!

  問題得不到解決,辛亦帆也沒有必要和他再說下去,他站起身。“這段時間我會讓她暫時住在我那裏,不管什麼時候,您隨時都可以來接她回去。”一說完後,他便向裘正海行禮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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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裘,打你手機都沒開機,打電話到你家,你媽說你沒回去。你這兩天到哪里去了?”柯曉玫很擔心她。

  “我的手機沒電,充電器放在公司忘了帶回去。”昨天她整整睡了一天,補足了前幾天不足的眠,今天感到特別神清氣爽。

  “這兩天你睡哪里?”何君如接著問。

  “辛爾帆家。”

  “辛亦帆?!”阿呆驚訝得叫了出來,“你真的混進去了?”

  “一皮天下無難事,我把被我爸爸趕出家門的責任歸咎於他身上,再擺出一副可鄰兮兮的模樣,就這樣賴上了。”

  “阿裘,這樣好嗎?”蕭大中有些擔心,“怎麼說他都是個陌生男子,你一個嬌弱女孩子和他住在一起,要是他想對你怎樣,你怎麼辦?”

  “阿中你放心啦,辛亦帆是個Gay,他對女人不會有興趣。更何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還有什麼辦法比直接闖入他的地盤挖內幕還要簡單、快速。”阿呆不甚在意的揮揮手。

  “你們真的那麼確定辛亦帆是個Gay嗎?”柯曉玫不放心的問。

  “八九不離十,看他的樣子長得白白淨淨的,一個男人的皮膚好到讓我都嫉妒,而且他的談吐太過斯文,一定是個Gay。”裘子言肯定的說。

  “那就對了。”阿呆附和。

  “拜託,誰規定男人長得白淨、舉止斯文就是個Gay,那是人家有教養,哪像你們,粗俗不堪。”何君如揶揄這幾個見不得別人好的臭男人,害得她們都被他們同化了,尤其是阿裘,一點女孩子該有的氣質都沒了。

  “但是……”蕭大中還是覺得不妥。

  “阿中你別擔心,阿裘是什麼人,她不去欺負人就很阿彌陀佛了,誰還能欺負得了她呀!”阿呆才不擔心咧。

  “對了,關於沈少風的新聞,有排上下一期的雜誌吧?”裘子言問。

  “當然,我還將那張車震的照片當作封面,這才有看頭。”何君如得意揚揚的說,“等下個月初雜誌一出來,就有人慘了。”

  “太棒了!我最討厭像他這種自以為長得帥、家裏有點錢還有點勢,就欺騙大眾、玩弄女人的混帳。”

  打屁閒聊之後,各人回到各自工作崗位,寫稿的寫稿,找資料的找資料。雜誌社從成立到現在一直都只有他們六名員工,因此他們總是一人抵三人用,別人一天工作八個小時,他們至少得工作十四個小時,每天忙得像陀螺,轉個不停。

  “我先去印刷廠了。”何君如向大夥打了聲招呼後,旋風般離開雜誌社。

  “我約了人訪問,我也出去了。”陳冬央拿起錄音筆和相機也走了。

  大家紛紛離開,不到半個小時,整間辦公室就只剩下蕭大中和裘子言,他們一個認真上網,查關於韋莛和辛爾帆的資料;一個則是含情脈脈,用著深情款款的眼神偷偷凝望著她。

  蕭大中是大裘子言兩屆的學長,打從她加入校刊社開始,他就很欣賞她那率性、不拘小節的個性,雖然她的個性比較男孩子氣,穿著也以中性打扮為主,但她那美麗的臉蛋卻擁有十足的女性柔美。

  她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是那樣的完美,讓他不免自慚形穢,不敢高攀完美如女神般的她。

  他只能將對她的愛,深深埋藏在心裏,只要能常常看到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學長、學長……”裘子言連叫了他好幾聲,他似乎都沒聽到,她乾脆離開位子,直接走到他的辦公桌旁拍拍他的肩膀。

  “啊!什麼事?”蕭大中趕緊回神,微抬起頭問她。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沒什麼。”蕭大中靦腆一笑,像是被抓到秘密似的,臉迅速紅了起來。“你叫我有什麼事?”

  “沒有,我只是想跟你說我要回家一趟。”

  “你爸肯讓你回家了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想回家帶幾件衣服,總不可能每天只有這兩套衣服替換吧。”

   “在你爸爸氣消之前,你真的要和辛亦帆住在一起嗎?”

  “為何不,他住的地方又安全、環境又棒,床睡起來也舒服,最重要的是不用花我任何一毛錢,為什麼不住?”

  “可是——”

  “學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她拿起隨身大包包,向他道完再見後,邁著率性的步伐離開辦公室。

  他在擔心什麼?她真的瞭解嗎?他真正擔心的是她和辛亦帆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會不會不知不覺的愛上辛亦帆。

  他去年曾經參加辛遠航運集團的股東大會,還記得當時辛亦帆在股東大會上勢如破竹的強勢,他每一句話都引起現場熱烈的掌聲,與會股東有一半以上是女性,莫不被他俊朗的外表深深吸引。

  他就像是個強力磁鐵,輕而易舉的將人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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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6 00:11: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裘子言趁老爸不在家的時間,回家拿了些換洗衣服,順便想從老媽那裏探探內幕,想知道老爸到底是玩真的還是玩假的?

  但她才一收拾好衣服,老媽就主動上樓來找她,還說了一句讓她差點昏倒的話——

  “東西收好了,你就趕快走。”周敏真面無表情,站在房門口對女兒說。

  “媽——”裘子言無法置信的看著一向最心軟、最疼她的媽媽。

  “我已經不是你媽媽了,你不用叫我媽。”周敏真告訴自己要狠下心,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女兒好,她不可以心軟。

  “媽,我也只不過是忘了相親的時間,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你們有必要這麼狠心嗎?”雖然她是那種天塌不來也有高個子頂著的樂天個性,可眼看這下子真的被驅逐出家門,那可不是鬧著玩。

  “你心裏若真有當我們是你的父母,也不會這麼傷我們的心、讓我們丟足了面子。”

  裘子言走過去,伸手想跟母親撒嬌,但手都還沒碰到,就被媽媽給拉開,她整個人錯愕的呆住。

  “收拾好東西就趕快走了,我等一下還要出門。”周敏真看著女兒一臉哀傷的表情,心裏好捨不得。害怕自己會心軟,她一個轉身,先下樓去了。

  哇!連媽媽都對她這般冷淡,這下代志真正大條了!

  裘子言無奈的拎起旅行袋,離開了家。

  她的心情糟到了極點,怎麼想也不明白,這有嚴重到要跟她斷絕關係嗎?

  她騎著車載著旅行袋,在街上晃了許久,不知不覺竟然又騎到辛亦帆所住的豪宅。

  她將機車停在停車格,提著旅行袋走到警衛室,還是那天的那個警衛。

  “小姐,你又來找辛先生嗎?”警衛帶著曖昧的語氣問她。

  裘子言此時的心情非常低落,根本沒聽出警衛的弦外之音。“嗯,我可以直接上去嗎?”

  “辛先生還沒回家,很抱歉我沒辦法讓你上去。”

  “他已經答應讓我暫時住在他家,所以……”

  “如果你有他屋子的鑰匙,當然可以直接上去。”連鑰匙都有了,現在年輕人的戀愛都直接跳到最後一個階段,速度還真比火箭還快。

  “鑰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早上她是跟他一起出門的,她怎麼會忘了跟他拿備用鑰匙。

  “你沒鑰匙的話,就算我給你電梯的磁卡你也進不去。”警衛以愛莫能助的語氣對她說。

  “算了,我在這裏等他回家好了。”裘子言提著旅行袋,直接走向警衛室的沙發坐下。反正現在也已經四點多了,他應該很快就會回家才對!

  裘子言等著等著,微風透過未關上的窗戶徐徐吹了進來,吹得她昏昏欲睡,風輕拂過臉龐的感覺就好像是天上的白雲般柔軟,不知不覺間,她就這麼窩在沙發裏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甜,直到被人輕搖肩膀,才將她從周公那兒給喚了回來。

  她張開惺忪睡眼,半眯著眼睨一眼吵醒她的人,迷迷糊糊中只看見一張男人的臉,很自然就脫口而出,“臭阿呆,我在睡覺你敢吵我,你是不是想找死?”罵完後,換個姿勢繼續睡。

  阿呆!

  聽她說話的語氣,這個叫阿呆的人和她應屬於很熟的關係,是朋友?還是情人?

  辛亦帆再次搖醒她。

  裘子言想睡不能睡,被吵得火氣直往腦門沖,一個轉身,拳頭一握就打算送他一個“黑輪”時……

  “死阿——”她的話和拳頭同時停住,她的話是在睜大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時戛然而止,她的拳頭此時此刻正被包裹在他那擁有修長手指的大手中。

  “你不只脾氣不太好,就連起床氣也不小。”辛亦帆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笑容溫煦的說。

  他今晚和嚴天灝、韋莛一塊吃飯,他們好久沒聚了,一聊起來竟忘了時間,直到剛剛才回來。

  一進屋就接到警衛打上來的電話,通知他裘子言在警衛室呼呼大睡。

  裘子言從他的手裏收回自己的小拳頭,從他手心傳出來的溫熱,竟讓她感到有些羞赧。

  她是怎麼搞的,怎麼會對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有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她——一定是還沒睡醒!

  對,沒錯,她一定是沒睡醒。

  “現在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辛亦帆睞一眼放置在地上的旅行袋。

  “你每天都這麼晚才下班嗎?”

  “我又不是工作機器,怎麼可能把自己搞得這麼悲慘。”辛亦帆很有紳士風度的替她提起旅行袋,走往電梯。

  裘子言快步追了上去。“像你們這種人,不是都以賺錢為樂趣嗎?”

  “我們這種人?”辛亦帆瞅著她。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這種生意人啦,就好比我大哥,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工作,連回家也不得閒。”

  電梯門開了,兩人走了進去,才繼續話題。

  “我不會這樣虐待自己,人生中有很多有趣的事,值得我去好好享受。”

  “那你今晚到底去哪里?混到這麼晚才回來?”

  “我和朋友去吃飯。”

  “你的朋友是韋莛嗎?”裘子言的嘴永遠快於腦袋的思考。

  “你認識韋莛?”辛亦帆眯起眼,有趣的看著她,果然真如趙廷安所說,她想挖他和韋莛是不是一對戀人的內幕。

  只是他怎麼想也想不透,他到底做過什麼事,讓她這個三流狗仔認為他和韋莛搞同性戀?

  “我……我怎麼可能認識他?”他這一問,裘子言才驚覺自己又犯了說話不經大腦的壞毛病,害她差點洩底,“只是聽說過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直接就聯想到他而已。”

  “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之一?”難不成連同性戀也可以搞多P呀!

  “除了韋莛之外,還有個朋友叫嚴天灝。”

  嚴天灝?這又是何許人也?怎麼沒人給她關於嚴天灝的訊息呀!

  若真讓她挖到他3P,那可就好玩了。

  電梯停了,辛亦帆將手擺在門前的指紋辨識器上,門喀的一聲開了。

  裘子言好奇的看著辨識器。這種東西她只在電影上看過,豪宅果然是豪宅,所有設備都這麼先進。

  哪天能回家後,她也要建議老爸裝一個,省得帶那一大串重重的鑰匙。

  “把你的手放在上面。”

  “做什麼?”

  辛亦帆沒回答她,逕自握起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拉到辨識器上,接著只見他輸入了一串密碼。

  “好了,以後你只要將你的手放在這上面,就可以進去了。”

  裘子言試驗的將門關上,然後將自己的左手放在上面,喀一聲,果然門又開了。

  “電梯的密碼是O2O4,只要輸入這四個號碼就可以了。”辛亦帆說完後,推開門先走進去。

  O2O4!男人果然都是色魔,連密碼也用這種特殊的數字。

  “我今天去找過你爸爸了。”

  “你找我爸爸做什麼?”

  “去替你求情,希望他能原諒你。”

  “我爸一定不會輕易原諒我了。”她垂頭喪氣,一臉如喪考妣的哀戚臉孔,“我下午回家拿了些換洗衣服,我媽媽不但沒有留我,還用很冷漠的語氣要我東西收好了就趕快走,我想他們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一想到媽媽那冷淡的表情,就讓她難過不已。

  “你也別想太多,你爸爸只是在氣頭上,等氣過了,你就可以搬回家了。這段時間你就安心暫時住在這裏好了。”

  唉,誰叫他是個善心人士,要是換作韋莛,鐵定馬上將她轟出去,管她是死是活,都不關他的事。

  “你真的肯讓我暫時住在這裏嗎?”

  “我不答應,你會離開嗎?”

  “當然不會。”

  “這不就得了。”辛亦帆提著公文包,走回自己房裏洗澡。

  裘子言忽然感到饑腸轆轆,於是轉身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找東西煮來吃。

  十分鐘後,又是一碗熱騰騰的面上桌,吃著吃著,一想到媽媽下午對她的態度,她不禁悲從中來,鼻頭一酸,眼眶一紅,眼淚忍不住就這麼落了下來。

  從小她就最得爸媽的寵愛,不管做錯什麼事、犯了什麼錯,頂多也只被父親斥責幾句便沒事了。

  這回她真有這麼不可原諒嗎?

  愈想愈悲哀、愈想愈難過,她就這麼邊吃邊流淚,再用手背胡亂抹去臉頰上的淚水,但淚水很快又潰堤,落了下來。

  她並不是那麼愛哭的人,怎麼今天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般止不住呢!

  剛洗完澡、頭髮還帶著水珠的辛亦帆走出房間,想到廚房泡杯熱茶,再到書房工作一會兒,卻不經意見到她在哭。

  看來她並不像外表表現的那般不在乎!

  “你哭了?”

  “政府有規定我不能哭嗎?”裘子言來不及拭去淚水,乾脆耍番、口氣惡狠狠的回他話。

  “當然沒有。”辛亦帆進廚房泡好茶之後,經過她身邊時,又對她說:“那你一個人慢慢哭,我不吵你了。”

  裘子言聽了忍不住傻眼,眼淚也忘了再流。

  這男人!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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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海,我們這麼做真的好嗎?”周敏真一想到自己下午對寶貝女兒冷漠絕情的態度,就感到一陣心痛。

  “我們這樣做是為了她好,你絕不可以心軟。”裘正海心裏也不舍,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今天辛亦帆去公司找我,他告訴我子言跑去找他,現在暫時住在他那裏。”

  “你說子言住在辛亦帆那裏?”

  “她回家拿衣服時沒告訴你嗎?”

  “我怕自己心軟,連和她多說兩句話都不敢。我們對辛亦帆也不是很瞭解,子言就這麼和他住在一起,這好嗎?”

  “他在商場的風評很好,我信得過他。況且他看不看得上我們的女兒都很難說,你何必擔心太多。”

  “子言再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女兒,父不嫌子醜,你沒有必要把子言說得那樣不堪吧!”

  “女兒是我們生的,就算她再不好,也是我們的心頭肉。她若是行為舉止能淑女些,講話斯文點,另外將那工作給辭掉,我就不必每天煩惱、擔心她到頭髮都白了。”裘正海歎口氣,“那天你也看到了,辛亦帆是個很有禮貌又斯文的男人,當初我說和她斷絕父女關係時,只是想給她點教訓,讓她別把我們的話當耳邊風。現在陰錯陽差把她和辛亦帆湊在一塊,或許是老天要幫我們的忙,你說是不是?”

  “可是……”

  裘正海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著她。“敏真,你就別想太多,不會有事的。”

  “男人的心總是硬如鐵。”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恩,你也累了一天,先去睡吧,我再坐一會兒。”

  “別胡思亂想。”裘正海起身先回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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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餐廳

  韋莛中午和在百貨設櫃的廠商一起吃飯,同時簽下下一年度的合約。

  吃著吃著,鄰桌客人傳來的對話,竟然令最痛恨道聽途說、聊是非八卦的他,也忍不住豎起耳朵專心聽了起來。

  “我說阿中呀,你不必太擔心阿裘,以她的聰明才智,絕不會被辛亦帆給欺負了。”

  阿呆和蕭大中同屆,蕭大中對裘子言的心,他都看在眼裏。打從阿裘加入校刊社之後,阿中這個癡情男的眼中就只看得見她一人,卻傻得只將愛意深藏心中,至今已整整五年了。只是不說破,其它深知他心意的人也只好裝作不知。

  “我怎能不擔心,先別說辛亦帆究竟是不是同性戀者都不確定,就算他是好了,他也會有男人的需要。阿裘的個性再強悍,但她仍是個女孩,若辛亦帆真的要對她怎樣,她能抵抗得了嗎?她住到他家裏去,根本是羊入虎口。”

  韋莛聽到這,耳朵豎得更直了。亦帆家裏什麼時候藏了個女人?前幾天碰面吃飯,他怎麼完全沒提?

  原來這小子也學人家搞起金屋藏嬌的遊戲!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阿裘的命呀!”

  “阿裘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蕭大中死瞪著坐在眼前的罪魁禍首,他是憂心忡忡到一口飯也吃不不,他老兄卻一副老神在在大口扒著飯,“若不是你出的鬼點子,叫阿裘去調查什麼辛亦帆和韋莛是不是同性戀的內幕,阿裘也不會傻到直接搬到辛亦帆家去住。”

  “我只是叫她調查,可沒有叫她去犧牲。更何況辛亦帆還是阿裘她老爸替她挑選的乘龍快婿,若阿裘去相親,她和辛亦帆也一樣會認識。這一切其實都是老天爺冥冥之中的安排,凡人無法抗拒。”

  “真的是天註定嗎?”

  “雖說姻緣天註定,但也得事在人為。你若是一直愛她在心口難開,就算今天沒有辛亦帆這號人物,改天也會再出現第二個辛亦帆。”

  “誒——”蕭大中聽到這,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阿裘的父親是個跨國企業的大老闆,我爸爸卻只是個在鄉下種水果的農夫,我們的身分背景相差甚遠,你叫我怎敢有高攀的念頭。”

  “拜託,你書都白念了,虧你還是最高學府的優秀學子,怎麼會有這種迂腐愚蠢的觀念。”阿呆受不了他這老舊的門當戶對觀念,翻了翻白眼,“你要是再不跟她表白,等到阿裘成了別人的新娘,你就麥哭無目屎。”

  “若她能幸福,我會衷心祝福她。”

  韋莛真瞧不起這麼想愛又不敢愛的人,一點都不像個男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和亦帆什麼時候搞起同性戀了,亦帆怎麼都沒通知他一聲?

  結束了商業午餐,他先回公司上班,傍晚直接去辛亦帆的公司等他下班一起回家。

  “我們不是前幾天才見過?”辛亦帆連頭都懶得抬,繼續做自己的事。

  “想不到我這麼不受歡迎!”韋莛語氣怨歎,“既然這樣,我就不吵你了。”

  辛亦帆在文件上簽下名後,將手上的萬寶龍金筆的蓋子套上,笑嘻嘻的說:“呵,看不出來你也會耍小孩子脾氣呀!”

  “辛亦帆,你夠了沒!”每次講不到兩三句,他總會被他氣到吹鬍子瞪眼,他真是天生犯賤,才會繼續和他做朋友。

  “別氣、別氣了。”辛亦帆繞出辦公桌,走到沙發坐下,“找我有事嗎?”

  “就是閑著無聊才來找你喝一杯。”

  “心情不好?”

  “相反的,心情太好了。”

  辛亦帆斜眼偷睞他一眼。喔喔,神情自若,但心中一定有鬼!“既然如此,身為你的好朋友,當然得捨命陪君子嘍。”

  韋莛瞅著這像個笑面虎的朋友,他自己的個性一向大剌剌的,一根腸子通到底,說話做事從不懂得拐彎抹角;亦帆就不一樣了,他笑裏藏刀,狡猾得像只狐狸、精明得近乎奸詐,老奸巨猾就是他這種人的專有名詞。

  最重要的是他的“美貌”,是讓人對他鬆懈防備的利器,皮膚好到讓女人也嫉妒。所幸他們是好朋友,只是偶爾被他整著玩。若他是商場上的敵人,只怕他早已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讓我感到好害怕。”辛亦帆故作害怕的表情。

  “怕什麼?”他都不怕被他給賣了,他有什麼好怕!

  “怕你愛上我呀!”

  韋莛聞言一愣,目瞪口呆的模樣說有多蠢就有多蠢。

  “怎麼?難不成真被我說中了,你才會如此驚惶失措!”辛亦帆就是愛捉弄他,沒了他人生真會少掉很多樂趣。

  “難道外面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你真的是……”

  “是同性戀嗎?”他早料到,韋莛絕不會沒事專程來找他閑嗑牙。

  韋莛的反應像機器人似的點點頭。

  “你不知道我已經偷偷愛你好久了。”說著說著,他伸手碰觸韋莛結實的胸膛。

  韋莛被他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迅速如豹般敏捷的跳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渾身爬滿雞皮疙瘩。

  “哈哈哈……”辛亦帆看著他的動作,爆笑出聲。這人實在太好騙了!

  “臭小子,你玩我呀!”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讓我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玩玩也無妨。”

  “哪天你一定會被我扁得像豬頭。”

  “誰被誰扁都不知道。”

  “工作做完就快點定吧,少囉唆了。”韋莛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那個叫“阿球”的女孩子,說也奇怪,怎麼會有女孩子取名叫“阿球”?

  “去哪?”

  “去你家。”

  “去我家?去我家看我媽呀,你自己的母親都不回去看看她了,你的孝心好像用錯地方了吧!”辛亦帆明知他的意思,卻故意曲解。

  “我去你家看你媽媽幹麼,我是要去你住的地方。”

  “做什麼?”

  “沒事不能去嗎?”

  “要喝酒外頭找個地方喝就好了,為什麼要去我家喝?”

  “你真囉唆。”韋莛沒耐性和他在這邊魯,一把拉起他,“走了。”

  “要走也得讓我把東西收一收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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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下班,在路上隨便買了便當當晚餐,反正吃飯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那個叫“阿球”的女孩子。

  到了辛亦帆家,傢具擺設一切都沒變,原本他就有潔癖,所有東西都要擺放整齊,並不因家裏多了個人而變得淩亂。

  聊著聊著,從有話題聊到沒話題,再從沒話題生出新的話題。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九點了,別說韋莛期待見到的人沒個影,那扇緊閉的大門,就連只蚊子也沒飛進來。

  會不會是他聽錯了,亦帆這裏根本沒有其它人,更別說是個女人。

  “九點了,你還不回去呀!”辛亦帆下達逐客令。

  “我今晚睡這裏。”

  “睡這裏?”

  “我又不是沒在你這裏睡過,你那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做什麼?”

  “閒扯了一個晚上,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看裘子言,幹麼不明說,玩了一整晚的諜對諜。”

  “哇哩咧,你早就知道呀!你這人真陰險,明知道還裝不知,害我扯到不知怎麼扯。”

  “從你莫名其妙胞到公司找我,我就猜你一定有事,而且還堅持不要在外面喝酒,我當然猜到你一定聽到關於我這裏住了個女人的事。”

  “這麼說,你這裏真的藏了個叫阿球的女人?”

  “她叫裘子言,是裘正海的獨生女。”

  “裘氏企業的裘正海?”原來是阿裘,不是阿球,“辛遠航運和裘氏企業又沒生意上的往來,你怎麼會勾搭上裘正海的女兒,還把人家拐來同居?”

  “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辛亦帆將整件事從頭到尾,像是說故事般說給他聽。“事情就是這樣。”

  韋莛聽完之後嘖嘖稱奇。“裘正海這麼狠呀!”

  “所以嘍,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向就是心軟,怎麼可能將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子趕走,所以就讓她暫時住下來了。”

  “你老實說,你有沒有對人家怎麼樣?”

  “你說呢?”辛亦帆笑笑的看著他。

  此時大門傳來喀一聲,隨著門板開啟,有個頂著一頭俏麗短髮、穿著牛仔褲、雙腿修長的女孩走進來。

  裘子言一關好門,轉身看見客廳裏還有另一個男人時,不禁愣了下,但沒多說什麼就要回到自己房間,雖然她很好奇這個男人是誰。

  韋莛上前擋住她的去路,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審視一遍。削短的頭髮,嬌俏的小臉蛋兒,還有那未塗抹口紅,卻如櫻桃般紅嫩的雙唇。而她更擁有模特兒的好身材,他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她卻幾乎到他的鼻子,少說也將近一百七,身體比例是完美的九頭身,身形穠纖合度。

  她若將頭髮留長,絕對更加風情萬種!

  不過她的型和斯文的亦帆相差甚遠,真懷疑他們的父母,怎麼會有把他們湊成對的想法。

  裘子言也毫不示弱的給他看了回去,他有一頭濃密的黑髮、健康的膚色、炯炯有神的雙眼和剛毅的輪廓線條,眼前這個和她舉目相對的男人,絕對是個男人中的男人。

  相較之下,辛亦帆則是有著唇紅齒白、斯文俊朗的外表,然而最讓人心折的,是他那聽起來比音樂還舒服的嗓音,說起話來不慍不火,仿佛沉醉於春日的暖風般。

  不可否認的,這兩個男人都是屬於百分之百的男人,只不過辛亦帆多了份陰柔之美。

  他們兩人就這麼誰也不讓誰的對看了約有五分鐘之久,最後還是韋莛先舉白旗投降。

  “亦帆,這女人竟然不怕我!”很少有女人可以如此與他四目相對而一點也沒有懼怕之情。

  “為什麼要怕你?”裘子言快人快語的說,“你又不是長得青面獠牙,有什麼好怕的?”

  “哈哈哈……”韋莛對她的談話甚覺有趣,忍不住大笑,“我告訴你喔,這小子狡猾得像只狐狸,你住在這裏,一定要特別小心。”

  “小心什麼?”

  “小心被他給賣了。”

  “喔——”

  “韋莛,人你也已經看到了,可以滾了吧!”辛亦帆二度下起逐客令。

  韋莛?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韋莛!一剛一柔,他們挺配的。“你就是韋莛!”

  “你認識我?”

  “百貨钜子,不知道也太孤陋寡聞了吧!”

  “亦帆,是這樣的嗎?”

  辛亦帆懶得再陪他一起瘋,走過去將他給拉出大門。“晚安。”只對他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客氣的將門當著他的面關上。

  “其實你可以不用顧慮到我,我會待在房間裏,絕對不會打擾你們‘辦事’。”

  “辦什麼事?”

  “我怎麼知道你們要辦什麼事?”裘子言裝傻的說。“今天工作了一整天,我很累了,晚安。”她說完隨即閃回房間去了。

  韋莛說的沒錯,辛亦帆的確狡猾得像只狐狸,尤其是他那雙熠熠發亮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人心!

  他的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相對的更激起她的戰鬥力,愈是困難的任務,她愈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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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時光宛若流沙般流逝,一轉眼裘子言住進辛亦帆住處已經半個月了。除了見過韋莛一次之外,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查到。

  於是她決定用最笨的方式——守株待兔!雖然這種方式和行為非常的狗仔,但誰叫她入虎穴也挖不出個什麼來,只好出此下策。

  她幾乎每天尾隨辛亦帆到他的公司,看著他的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她便找個最容易看清楚辛遠航運車道、卻又最不容易被他發現的地方來守候。

  結果——守了三天,除了吸進一肚子的髒空氣之外,她什麼也沒發現。

  這天,又到了週末假日,依照她的觀察,假日他幾乎足不出門的。

  裘子言難得早早起床,一出房間,果然又看到辛亦帆坐在客廳裏看著商業雜誌,雖然他蹺著腿,但那舉止優雅得像是個王公貴族。

  怪了,同樣是人,怎麼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優雅,而她卻粗魯得像個未進化的野蠻人。

  與他相比之下,她終於能瞭解為什麼老爸為她如此傷透腦筋了!

  “現在還不到八點,今天起得這麼早?”他的眼睛未離開過手上的雜誌。

  裘子言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了好久好久,最後忍不住萬般感觸的歎了口氣。“唉!”

  她無緣無故的歎息聲,引起了辛亦帆的好奇,他終於緩緩將目光移到她那張嬌俏的臉蛋上。

  “一大早就歎氣,可是會倒黴一整天的。”

  “唉,反正我這輩子就算不歎氣,也一樣會倒黴,我不但習慣,也早已麻痹了。”

  “沒有人會倒黴一輩子的。”

  “怎麼沒有,只不過忘了去相親,就被掃地出門,而且喝個湯會被燙到、喝水會被嗆到、走路摔個倒栽蔥更是家常便飯,你說這樣還不夠倒黴嗎?”

  “約好的事記在記事本上就不會忘;湯太熱吹冷了再喝,就不會被燙到;喝水一口一口慢慢喝;走路多注意點,你所謂的倒黴事根本不會發生。”

  “喂,辛亦帆,你做每一件事都這麼小心翼翼、一板一眼嗎?”

  “你做事又都是這麼粗心大意嗎?”

  “我真的很懷疑,我爸媽他們是怎麼想的?我和你的個性南轅北轍、完全兩極,竟然會安排我和你相親?要是真的結了婚,就算不離婚,也只怕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天天上演龍虎鬥的戲碼。”

  “有個叫做‘互補’的詞你沒聽過嗎?”

  “互補!”

  “一個凹字,一個凸字,合起來不正剛剛好。”

  “哈哈……”裘子言忍不住大笑出來,笑他的天真、笑他的愚蠢。

  “今天是週末,你不出去嗎?”之前用最笨的守株待兔,別說是兔子了,就連一隻蟑螂也沒有。

  今天他若是出門,她就用另一種笨方法——跟蹤。

  “我不出去。”

  “哇哩咧!”裘子言的口頭禪沒踩煞車,直接脫口而出。

  “有什麼不對嗎?”

  “不、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你都不用出去約會或是應酬嗎?”

  “週末就是要在家好好休息呀。”

  “喂,你才幾歲?就已經開始過這種老人的生活呀!”

  “那你告訴我,什麼才叫年輕人的生活?”

  “逛街、瞎拼、唱歌、跳舞呀!”

  “那是女人做的事。”

  “不然去健身房運動,要不現在不是很流行打高爾夫球,你不打嗎?”

  “我沒興趣打高爾夫球。至於去健身房,我不會選擇在週末假日,人太多了。”

  “放假兩天,你該不會都打算窩在家裏看書吧!”

  “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我能有什麼好建議,我們又不是同一掛的。”她是個在家關不住的人,放了假不呼朋引伴打打球、爬爬山,她會受不了。

  “那你平常假日都做些什麼事?”

  “打球、爬山、唱歌、跳舞,什麼都可以,只要不是關在家裏就行了。”

  “我知道了。”辛亦帆點點頭,起身走回房間,換了套運動服後又回到客廳。“走吧!”

  “去哪里?”這回換成裘子言傻傻的問。

  “你說這麼多,不就是要我陪你出去爬山。”

  “我沒……”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辛亦帆拉著走,她只來得及從鞋櫃裏拿出她那一百零一雙的愛迪達運動鞋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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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亦帆開著車,載著她往宜蘭濱海公路的方向開去,在半路上,替她買了份簡單的早餐,又到超市買了兩瓶水和幾塊麵包。

  一路上,他的車速幾乎都維持在八十左右,平穩行駛在婉蜒的濱海公路上,搖下車窗,海風徐徐輕拂過臉龐,感覺是那樣的舒暢人心。

  左邊是湛藍、白浪滔滔的無垠大海,右邊是翠綠山巒,離開擁擠的市區,回歸于山林野道之間,才能讓身心靈真正放鬆。

  兩個小時後,辛亦帆已經將車停在一處空地。

  “你帶我來大溪是要來買魚呀?”宜蘭頭城大溪漁港的漁貨是有名的新鮮,種類又多,她還在念大學時,有幾次和學長、同學們極為瘋狂的從臺北騎機車到這裏買了些魚後,又飆回臺北,找間可以代煮的海鮮料理店,吃起了鮮魚大餐。

  現在才早上十點左右,這個時候來買不會來得太早了些嗎?

  辛亦帆但笑不語,從後車廂裏拿出一隻背包,先從背包裏拿出一頂白色的鴨舌帽,再將在超市買來的礦泉水和麵包放進背包裏。關上後車廂,按下遙控器將車鎖好。

  他將鴨舌帽後面的帶子調緊點,再戴在她的頭上。“走吧!”他丟了句話後,便往一條小路走進去。

  裘子言必須小跑步才能跟得上他的大步伐。“辛亦帆,你真的要去爬山呀?我只是隨口說說。”

  “天氣這麼好,爬爬山、運動一下,流一些汗也不錯。”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可是……”哪有人說爬山就爬山,她連條毛巾也沒帶,今天的天氣不只好,還狂燒到三十幾度,在這種熾烈豔陽下爬山,鐵定腦袋有問題!

  她的猶豫完全沒有令他停下腳步,一前一後,他們很快的遠離兩旁住家,來到只有林木蔥郁、雜草叢生的羊腸小徑。

  或許是她太久沒運動了,才走不到二十分鐘,她已經氣喘如牛、上氣接不著下氣。

  “辛亦帆,我們是來爬山,又不是趕著去投胎,走那麼快做什麼?”

  辛亦帆聽到她孩子似的抗議,回頭看了她一眼,才停下來等她。“我以為你是個運動健將,體力一定很好。”

  “哼,我在念大學時,連玉山都爬過了,更別說是這種小山。”雖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但是今天的她實在遜斃了,丟臉死了。

  “你大學畢業也只不過才一年,別把自己說得像是七老八十了。”女人好強起來,絕對比男人還死要面子。

  辛亦帆等她追上來,才邁開腳步繼續走,期間還不時回頭看她。

  “你怎麼知道桃源穀這個地方?你來爬過嗎?”

  “來爬過兩次,這裏的山不算高,走快點一個多小時就到山頂了,上面是一大片翠綠大地,碧草如茵、綠意盎然,躺在草坪上的感覺很舒服。”

  “我聽學長說過,也看過照片,不過卻一直沒有機會來。”

  兩人邊走邊聊,或許因為放慢腳步、調整過呼吸,她不再那樣喘了。

  途中,辛亦帆從背包裏拿出礦泉水,打開蓋子遞給她,她接過,就著瓶口猛灌了好幾口。

  他將礦泉水接過來,也直接就著瓶口喝水。

  “喂,這水我喝過。”他竟然毫不在意的喝著她剛喝過的水,這豈不成了間接接吻嗎?

  “那又怎樣?”他將喝剩的水放回背包裏,繼續往前走。

  裘子言直盯著他的背影,頑長的身材,被汗水浸濕的頭髮,這男人就算是流了滿身汗,卻還是要命的迷人!

  走了快兩個小時,他們終於攻上山頂。

  一見到這一大片廣闊的綠野,裘子言像個孩子般,脫掉鞋子打著赤腳,興奮的像只飛躍的羚羊,不停在這一大片草地奔跑、跳躍,還不時大聲尖叫。

  辛亦帆則在稀疏的樹蔭下坐下來,凝視著她快樂的身影,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隻被放出鳥籠的小鳥,自由自在、快樂飛翔。

  她其實是個還很單純的女孩,很容易快樂、很容易滿足,或許該感謝她有很好的父母,才能養成她如此樂天的個性吧!

  天就算塌下來,也會有人替她撐著,根本母需她去擔心。

  裘子言盡情的在草地上奔胞,從這頭跑到那一頭,又從那頭跑回這頭,轉了無數圈後,終於累了、喘了,她才跑回他旁邊,躺成大字形,仰望著無垠蒼穹,眼前只有一片蔚藍和幾許白雲。

  “辛亦帆,你真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是嗎?”

  “你的皮膚白得像個鬼,我以為你只是只白斬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能坐在辦公室裏,靠張嘴就可以呼風喚雨。沒想到完全不是這樣,走了近兩個小時的山路,也不見你臉紅氣喘,還能保持著如此優雅的舉止!”

  “這算恭維嗎?”

  “除了我大哥之外,我可是從沒有讚美過別人。”

  辛亦帆將麵包和水遞給她,走了那麼久的山路,她又奔跑了好一陣子,肚子應該也餓了。

  裘子言起身接過來,不客氣的大口咬著麵包,吃相一點都不秀氣,卻更顯得她純真。

  “其實你長得真的很帥,你知道嗎?”

  “或許吧!”

  “誒,想想上帝也真是不公平,你都已經這麼有錢了,實在不該再給你一張如此好看的臉。”

  “難不成你希望我毀容嗎?”

  “就算毀了容,你有那麼多錢,再去整型就行了。”

  “你為什麼想當記者?”他突地轉個話題。

  “記者就像是以文字為武器的正義使者,為社會舉發出黑暗的一面,有什麼不好?”

  “以文字為武器的正義使者,這是個很貼切的形容。”

  裘子言幾口就將麵包送進五臟廟裏,灌了幾口水,吃飽後又馬上躺下來,閉起雙眼,感受夏日午後的微風。

  天氣雖然熾熱,但在稀疏的樹蔭下,躺在舒服的草地上,仿佛是最舒服的床,沒多久,即傳出她平順的呼吸聲。

  辛亦帆凝視她如嬰兒般純真的睡顏,看著看著,竟然看傻了。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撥弄她額前的短髮。雖然兩人相識的時間才短短半個月,但他竟然對她產生了一種渴望。

  在未來的人生裏,有她的陪伴或許也不錯!

  裘子言睡得很香甜,辛亦帆躺在她身邊,面對著藍天白雲,閉上眼睛,感受風吹過耳邊的聲音。

  直到快三點時,他才叫醒仍在熟睡中的她。“我們該下山了。”

  裘子言揉揉雙眼。“幾點了?”

  “快三點了。”

  “喔!”她將鞋襪穿上,跳起來,拍拍屁股上的草屑。“走吧!”

  辛亦帆帶著她往另一頭的方向下山,下山的路快了些,只花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大溪,他們在大溪的海鮮餐廳享用辛盛的海鮮大餐,回到臺北時早已夜幕低垂、滿天星辰。

  今天對他們而言,真是非常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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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報記者×××報導

  日前《真實內幕》雜誌披露,市議員沈少風于上次選舉時涉嫌買票賄選,最近更連劈三女,引起了社會輿論及議會中許多議員一致撻伐。近日來沈少風並未出現在議會,據聞沈少風的父親沈長春氣得暴跳如雷,甚至一度昏厥,所幸緊急送醫急救後並無大礙。

  據沈少風助理轉述,沈議員否認劈腿,並揚言將對真實雜誌社和記者裘子言提出誹謗告訴……

  辛亦帆看完整篇報導,馬上吩咐秘書去幫他買本最新出刊的《真實內幕》雜誌,翻開一看,揭發這個內幕的人果然是裘子言。

  這種一味往前沖、不怕死、不怕惹麻煩的個性,也難怪裘正海要急著找個男人把她給嫁掉。

  這個男人要有能力處理裘子言所惹出來的麻煩,而他絕對是有這樣的能力來保護她的人。

  辛亦帆隨手將雜誌丟進一旁的雜誌架上,拿起電話撥打給趙廷安。

  “廷安,麻煩你再幫我查查關於沈少風的事。”

  “哪方面?”

  “全部都要。”

  “什麼時候要?”

  “儘快。”

  “OK,沒問題。”

  沈長春的政商關係一向很好,在司法界也很有勢力,若沈少風真打算對裘子言提出告訴,只怕這一次她所惹出來的麻煩,不是裘正海有能力解決的。

  裘正海怎麼說都是個殷實的生意人,對這種必須走偏門才能解決的事,他是束手無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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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少風賄選、劈腿事件傳得沸沸揚揚,鬧得滿城風雨。

  這期的雜誌也如裘子言所預期的大賣,雜誌才出刊三天,就已經銷售一空,不得不請印刷廠連夜趕工,加印了五萬本。然而讓她感到最高興的並不是雜誌大賣,而是撕了沈少風這個披著羊皮的大色狼的真面目。

  她對自己的堅持感到十分沾沾自喜和洋洋得意。

  雜誌社的同事為了慶祝雜誌大賣,今晚相約到夜店去狂飲一番。

  裘子言也因為感到大快人心,忍不住多喝了兩杯,最後醉得連車都無法騎,只能由蕭大中送她回辛亦帆的住處。

  她的步履有些蹣跚,走起路來跌跌撞撞,客廳內昏黃的小夜燈似乎不夠明亮,讓她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東西,整個人往後倒彈了幾步,幸虧那“東西”及時伸出援手,才讓她免去跌成四腳朝天。

  “奇怪,這裏什麼時候擺了個東西,也不先通知一聲。”裘子言不知是醉得腦袋不清,還是撞昏了頭,伸出手想將礙著她路的東西給推開。

  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怎麼這“東西”就是沒移動半分?

  辛亦帆剛在書房工作完,想出來倒杯水喝,再上床睡覺。

  走到客廳,剛巧看見她開門,像個小偷似的偷偷摸摸溜進來,隨之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濃濃酒味,讓他忍不住蹙起眉。

  他以為她會開燈,結果並沒有,她搖搖晃晃直接往他身上撞了過來。

  “你喝酒了!”

  裘子言努力睜開雙眼,終於看清楚眼前的“東西”,她呵呵笑著。“原來你就是那擋著我的路的‘東西’呀!”

  “女孩子三更半夜喝到醉醺醺的並不太好!”

  “我今天實在太高興了,和大家找了個地方慶祝,我又沒喝幾杯,你怎麼比我老爸還囉哩巴唆。”她推開他,“你不知道今天真的是太痛快了。”

  “不管什麼理由,女孩子就不該喝酒。”

  “你又不是我老爸,管得真多。”裘子言用力將他推開,搖搖擺擺的住房間走,重心一個不穩又往旁邊倒了過去,幸虧辛亦帆眼疾手快,再度拉了她一把,讓她避免撞得處處瘀青。

  “我要回房間睡覺,你拉我做什麼?”她醉言醉語的問他。

  他乾脆將她扶回房間,替她脫下外套,讓她上床睡覺,蓋好被子,正想起身出去時,他的手卻被她給緊緊拉住。

  “快睡覺。”

  “你陪我。”

  “你要我陪你?”她是不是醉得太厲害了,竟然要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陪她一起睡。

  “恩,每次我喝醉酒時,我哥哥都會陪著我,所以你也要陪我。”

  “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一個男人。”

  “呵呵……”裘子言又笑了笑,“你怎麼會是男人,其實你和我一樣,都是女人。”

  他想拉開她的手卻發現拉不開,怎麼,她的手勁並不小,還是喝醉酒的人都有一股蠻力?

  “哎喲,現在都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就算是同性戀者,也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你不需要感到自卑呀。”她又自顧自的說得高興,完全不曉得自己已經泄了底。

  “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同性戀呢?” 辛亦帆見她酒後吐真言,也不再那麼急著離開她的房間,反而往她的床上坐了下來。

  “不是我認為,而是很多人都這麼認為。”裘子言坐起來,“你長得細皮嫩肉、皮膚白皙,只差沒直接在臉上寫上我是同性戀而已。”

  “所以說,你跑到我這裏住,並非因為你被你爸爸趕出家門,無家可歸,而是想直搗黃龍,查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原來你不是一個虛有其表、腦袋空空的人嘛!”裘子言用力的點點頭,一喝醉什麼話都傾巢而出,“不過老實說,如果你不是個同性戀者,我可能會愛上你。”說完自己又呵呵的笑著。

  “那你說我究竟是不是同性戀?”

  “有點像,又不太像。”

  “你想不想證明我到底是不是同性戀者?”

  “當然想,可是你把自己保護得太好了,我根本找不到證據來證明你的性向。”

  “我有個辦法幫你證明。”

  “什麼方……”裘子言的話還沒說完,辛亦帆便直接吻上她的唇,細細綿綿、溫溫柔柔的觸感,再加上在她體內奔竄的酒精,讓她整個腦袋瓜更是昏昏沉沉、迷迷亂亂,像火在燒,血液奔流到腦門抹去她的神智。現在的她,仿佛只有三歲的智商,任由他擺佈。

  辛亦帆原先只是抱著戲譫的心態,然而當他的唇碰觸到她柔軟的雙唇,便宛若上了三秒膠般瞬間黏上,從她口中傳過來的酒味更似催情劑,催化了他的情欲。

  吻,漸漸加深,趁著她迷亂之際,他輕輕挑開她的雙唇,舌尖輕易探入,探索著她舌齒之間的每一處芳香。

  欲火在燃燒,悄悄在他倆的體內奔竄。

  酒精的催化,再加上情欲的奔流,讓裘子言感覺到體內似乎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燒灼著她。

  她因為燥熱難耐,終於忍不住一把推開他,辛亦帆也在這一瞬間整個人清醒過來。

  幸虧她及時把他推開,否則他只怕會成為一個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裘子言混沌的腦袋,似乎也在這一刻清醒了過來,看著被她推開的辛亦帆,她竟感到心亂如麻。

  下一秒鐘,她整個人往床上一倒,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她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但現在的她不知該怎麼面對眼前的他,只能繼續假藉醉酒,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辛亦帆看著她睡著的臉,似嬰兒般純真,他溫柔地將她扶好,蓋好被子、關了燈後退出她的房間。

  在他離開她的房間之後,裘子言再次坐了起來,摸摸自己滾燙的雙頰,她到現在置弄不清那一吻是怎麼發生的。

  她雖然醉了,但並沒有醉到不省人事啊?

  而他,不是個同性戀嗎?

  又或者,他其實根本是個雙性戀者?

  事情似乎愈來愈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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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6 00:12: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沈少風被記者追著跑了好幾天,終於召開一場記者會,說明整個事件的真相。他否認劈腿與賄選,聲稱被記者所拍到的照片絕非屬實,並且發表聲明已經與律師研議,將在記者會結束之後,到地檢署按鈴控告雜誌社以及裘子言誹謗,求償一億的名譽損害賠償。

  這場記者會一結束,雜誌社的電話鈴聲就不曾停過,許多人打電話來關心。

  裘子言卻是一副老神在在,反正她所報導的皆屬事實,就算他告了,也不見得告得贏,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阿裘,沈少風似乎不打算放過雜誌社,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何君如有些擔心的問。

  “他想怎麼做就隨他去,沒什麼好擔心。”裘子言無所謂的說。

  “但是沈少風的父親沈長春政商關係良好,只怕這件事沒那麼輕易善了。”何曉玫也感到不安。

  “沒事啦,上次那個黑道大哥和立委綁標工程,最後不是都沒事,況且臺灣是個有法治的國家,他們不敢亂來。”

  “那兩件事是因為有你爸爸出面解決,你爸爸現在已經和你斷絕父女關係,他還會出面幫你處理嗎?”

  “我們雜誌社成立的宗旨就是揭發弊案、打擊惡勢力,為社會伸張正義。我們只是將事實真實報導出來,若是因此就退縮、害怕,那雜誌社也不必再繼續辦下去了。”陳冬央義正詞嚴的道。

  “阿央說得對,有理走遍天不、無理寸步難行,的確是沒什麼好擔心。”阿呆也附和陳久央的話。

  裘子言笑了笑,背起自己的大包包。“我約了人,先出去了。”

  “阿裘,君子易躲、小人難防,你自己得小心一點。”蕭大中還是不放心的叮嚀她。

  裘子言離開雜誌社,下樓走到機車停車格旁,正想從一整排機車中,把自己的破舊機車給拉出來。

  此時一輛轎車悄悄開到她身後,她尚未反應過來,即被人強拉上車,大包包就這麼掉在地上,她根本來不及呼叫,車子很快便急馳而去。

  裘子言冷靜的觀察一下情勢,她被人挾在後座的中間,左右兩旁都是穿一身黑衣、理著平頭的男子,一臉兇神惡煞貌,仿佛在昭告眾人,他們是黑社會。

  “你們想做什麼?難道不知道擄人是犯法的嗎?”她試著對他們道德勸說,雖然明知這可能是對牛彈琴。

  “少說廢話。”

  裘子言閉口,安靜的偷偷觀察著車子的行經路線,半晌之後,車子過了光華僑,又過了約莫十分鐘才停在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別想動歪腦筋,乖乖跟我們走。”三個彪形大漢圍在她身邊,她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在他們的挾持下,搭著電梯直接上到了十三樓。

  “進去。”那三人將她帶進一間空房間。

  “到底是誰叫你們這麼做的?”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一點也不溫柔的將她用力一推,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在她來不及阻止之前,房門已被他們給鎖上,任憑她怎麼拍門大叫,那三個黑衣男就是充耳末聞。

  裘子言叫了一會兒之後,知道就算她叫破了喉嚨、拍斷了手,他們也不可能開門。

  她走到窗邊想打開窗戶看看外面的情況,然而窗戶卻被封死,她的包包又掉了,身上連手機也沒有,根本無法對外求援。

  現在只希望有人早點發現她失蹤,她還年輕,還有好多的事還沒做,她可不想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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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子言的大包包被人撿到,送到了警察局。警察從大包包裏找出皮包裏的證件,直接打電話通知她的家人請她來警察局領回去。

  周敏真接到警察局的通知後,馬上打電話到雜誌社給女兒,但她並不在雜誌社,只好請他們轉告她去警察局認領。

  結果,一直到晚上九點多,裘子言還沒有回雜誌社。

  蕭大中愈來愈感到不安,再也無法繼續等下去,他開著車來到辛亦帆的住處。前兩天大夥慶祝完後,裘子言一高興多喝了點酒,是他送她回來。

  他將車停好,疾步走到警衛室。“對不起,我叫蕭大中,可不可以麻煩你替我通知住在十七樓的裘小姐。”

  “你請等一下。”警衛拿起對講機,不一會兒,只見他將對講機給掛上。“辛先生說裘小姐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難道阿裘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嗎?

  下午她要離開雜誌社時,他就感到心神不寧,沒想到她竟然失蹤了!

  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蕭大中拿出手機,打到裘子言家,電話是她弟弟接的,只說她被爸爸趕出家門俊,就沒再回過家。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大中離開之前,請警衛幫他轉告辛亦帆,若是裘子言回來,不管多晚都請他打個電話給他。

  他離開辛亦帆的住處,繼續開著車在街上亂逛、亂找,他告訴自己或許什麼事也沒有,別自己嚇自己。

  辛亦帆掛斷對講機後,就坐在客廳中等裘子言,當牆上傳來十二聲鍾響時,似乎在提醒他睡覺時間到了。

  然而他並沒像以往一樣,時間一到隨即回房間準備就寢。

  從前天那意外的一吻後,她似乎有點故意在躲他!

  一直到半夜三點,仍舊等不到她回來。

  辛亦帆完全不管現在是三更半夜,拿起電話就打給趙廷安,不管他是否會吵醒熟睡中的人。

  “哪個神經病,半夜不睡覺,打電話來擾人清夢!”被電話吵醒的趙廷安,火氣挺大的。

  “是我辛亦帆,我請你調查的事,你查到了嗎?”

  “已經查到他祖宗三代了,若要查到他的祖宗八代,得再多給我兩天的時間。”

  “一早你馬上拿到公司給我。”

  將電話掛斷之後,他隨即進書房打開電腦,快速的在鍵盤上敲著,輕易的就進入長春企業的內部資料庫,取得他所要的一切帳務資料。

  早上一到公司,從趙廷安手上接過他要的東西後,馬上請秘書打電話約沈少風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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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少風突然接到辛亦帆的邀請,覺得有些訝異,他和他從沒有任何交集,著實想不透他為什麼會突然約他見面?

  他一走進辛亦帆訂的餐廳包廂,便看到一名面無表情的男人端坐著,那略帶陰冷的眼神直視他,看得他毛骨悚然、背脊發涼。

  沈少風強作鎮定,在他對面坐下來。“你找我有事嗎?”

  “聽說你準備控告真實雜誌社的裘子言小姐?”辛亦帆說話的語調不疾不徐,但字字令人感到有著威脅的力量。

  “她做了不實的報導,毀壞我的名譽,當然得負責。”

  “沈議員,裘小姐是否做了不實的報導、毀壞你的名譽,我想你心裏比任何人還要清楚,不是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沈少風臉一拉,像是一顆吹滿了氣的氣球,瞬間被戳破。

  “明人不說暗話。”辛亦帆臉上的笑容如春風煦然,和沈少風的冷汗直冒形成強烈對比,“昨晚裘小姐並沒有回家,想必沈議員一定知道她人現在在哪里?”

  “她不知道和哪個狗男人在一起,那個賤女人有沒有回家,關我屁事!”沈少風顧不得修養問題,說起話粗俗不堪。

  “請注意你的措詞,單單幾句話,我就可以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找我出來只是要跟我說這些廢話?我沒空理你。”沈少風站起來的動作過大,還將椅子給弄倒了。

  “中午十二點之前,我若沒見到裘子言平安回家,別說你議員沒得做,只怕你的後半輩子將會在牢裏度過。”

  “你以為我沈少風是被嚇大的嗎?況且我一向敢做敢當。你想找那個賤女人,應該去查查那個賤女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個姘頭、送你多少頂綠帽。”

  沈少風丟下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言語之後,怒氣衝衝奪門離去。

  他離開之後,辛亦帆隨即打電話給在餐廳外等待的趙廷安,讓他馬上盯著沈少風,他相信裘子言的失蹤絕對和沈少風脫不了干係。

  另一方面,他將趟廷安調查到沈氏父子所做的一切狗屁倒灶的黑心事的資料,以及他破解長春企業的資料庫,取得沈長春逃稅、賄賂,甚至明著經營長春企業,私底下卻盡做些走私販毒、危害社會之事的犯罪事證全交給警方。

  裘子言若不是沈少風派人綁走的,那可能就是沈長春那只老狐狸做的。

  辛亦帆不想裘子言失蹤的事,讓她的父母擔心,因此打了通電話到真實雜誌社找蕭大中,告訴他先別讓這消息傳出去。

  如此一來才能讓沈長春措手不及,將他們一群人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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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子言被人綁架已經三天了,這三天她一直被關在一間房間裏,而這裏除了一個水桶讓她上廁所和幾瓶曠泉水讓她免於流失過多水分之外,什麼食物也沒得吃。

  困了,她就靠在牆上休息。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大吼大叫是沒用的,她必須保持體力,找機會逃跑。

  她絕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冤死在這裏,她更不想到了枉死城,閻羅王問起怎麼死的,她只能回答不知道,那她可不只是冤死,根本是嘔死!

  門外似乎有腳步聲,又有幾個人在說話的聲音,她想聽個清楚,奈何那聲音說得比老鼠嘰嘰喳喳的聲音還小,她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十分鐘後,外頭又歸於平靜,接著門被打了開來,走進來的是三天前光天化日之下將她強擄走的黑衣人之一,今天的他仍舊是一身黑衣、黑褲外加鼻樑上的墨鏡。

  他丟了個麵包給她,不發一語轉身就要走出去。

  “請你等一下。”裘子言趕緊叫住他,這可是三天來,第一次有人進來。

  “什咪代志?”黑衣人用台語問她。

  “這位大哥,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究竟是誰要你們把我綁來這裏?”

  “我們只是拿錢做事,出錢的老大是誰我們不知道。”

  “可是你們難道不知道擄人、限制別人的行動是犯法的,被抓到是要坐牢的,為了那麼點錢而失去自由,值得嗎?”

  黑衣人聽完她的話後,狂笑出聲。“我從十七歲開始出來混,做的哪一件事不犯法。”

  他說的也沒錯,黑社會是一條不歸路,會出來混,就什麼也不在乎了。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還要把我軟禁多久?”

  “出錢的老大幾時要我們放人,我們就幾時放人。”

  “這位大哥——”裘子言還想再問,卻被他惡狠狠的氣勢嚇得縮了回去。

  待黑衣人離去後,她才拿起地上的麵包,一口一口慢慢吃著,這塊麵包是她三天來吃的第一樣食物,但她沒因為饑腸轅轅而狼吞虎嚥。

  她邊吃邊想著,在腦海中以刪去法來過濾,最有可能叫人綁架她的,就是沈少風。

  一則疑似賄選、劈腿的新聞事件,頂多只會讓人們不再被他的甜言蜜語、銀彈攻勢給誘惑,讓他的品性、道德受到批評,卻不會影響到他的政界發展。

  然而若真是他叫人綁架、軟禁她,別說他的政治生命提早嗚呼哀哉,恐怕他還得去吃免費牢飯了!

  他這麼做?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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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春和政府高層的關係很好,檢調方面也一直都有往來,因此想抓到這只老狐狸的尾巴並非那麼容易。

  警方在接到辛亦帆所提供沈長春的犯罪事證,也懷疑裘子言的失蹤的確有可能是沈長春父子所為。

  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為了避免打單驚蛇,他們只能按兵不動,以暗中調查的方式來查這個案子,減低沈長春父子的防備之心。

  警方監聽沈氏父子所有電話,又派人暗中跟監他們,但跟了三天卻依然毫無所護!

  沈長春果真是只老狐狸!

  這一天韋莛剛巡視完百貨公司,懶得再回總公司,就直接跑到辛遠航運找辛亦帆,想和他一起回他家。

  “怎麼了?一見到我,一張臉擺得這麼臭,我從不知道自己這麼不受歡迎。”韋莛雖然這麼自嘲,卻還挺自便的,一坐下來雙腿就往桌子一蹺,調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辛亦帆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剛往沙發一坐,電話正好響起,他直接按下茶几上的分機擴音鍵。“什麼事?”

  “趙廷安先生的電話,您接嗎?”電話傳來秘書的聲音。

  “接進來。”辛亦帆拿起聽筒,按下閃爍的燈號。

  坐在一旁的韋莛望著他一臉凝重的表情,講電話的語氣也有著幾分焦急,匆匆忙忙講了幾句之後,電話就掛上了。

  “發生什麼事了?”韋莛關心的問他。

  “你聽過沈少風嗎?”

  “那個仗著和你一樣有點姿色,就四處去騙女人、玩弄女人的花心大蘿蔔!”沈少風雖然走政治這條路,但商界沒有人不知道他只是他父親沈長春安排的棋子,為的是讓自己的政商關係更密切罷了。

  辛亦帆受不了的送了他一個白眼,竟然拿他和沈少風那種沒品的人相提並論,對他真是一大污辱!

  “你怎麼會無緣無故提到那不相關的人?”

  “裘子言失蹤了。”

  “失蹤?被人綁票勒索嗎?幾時發生的事?”

  “三天了。”

  “都三天了,你還坐在辦公室上班?”韋莛驚叫了出來,看起來似乎比辛亦帆還緊張。

  辛亦帆從一旁的雜誌架上抽出那本《真實內幕》雜誌,直接翻到裘子言所寫的那篇報導。

  韋莛接過來後,仔細的將內文看過一遍。“你懷疑她的失蹤是沈少風做的?”

  “我找沈少風問過,他否認。”

  “你看過壞人會在自己的臉上寫上‘我是壞人’嗎?”他怎麼會這麼笨?竟聽信沈少風的話。

  “我想這事並不是他做的,有可能是沈長春所為。”

  “不管是沈少風還是沈長春,人都失蹤三天了,總該報警吧!”

  “我已經報警了,警方也已經監聽他們的電話、派人跟監他們,但是一直沒有查到他們架裘子言的任何可能證據。”

  “裘子言是裘正海的女兒,雖然裘正海已經登報和她斷絕父女關係,但發生這麼重大的綁票事件,報紙、新聞不可能完全沒有報導吧?”韋莛印象中似乎沒有看過任何關於這件事的報導。

  “為了不想打草驚蛇,又擔心事情暴露之後,她會有生命危險,才沒讓媒體知道。”

  “這麼說連裘正海也不知道裘子言失蹤的事嗎?”

  “應該還不知道。”

  韋莛想了一下之後,拿出手機,查詢手機內的電話簿,找到了他所要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電話響沒幾聲就接通了。

  “阿國,我是韋莛,可以麻煩你幫我查查最近是不是有哪幫的兄弟綁架了一個女人……”

  “你打電話給誰?”辛亦帆疑惑的問。

  “我一個高中時的同學,高中畢業就開始混,現在在道上算是頗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就如同你在商界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一樣。”

  “他有辦法查到嗎?”

  “裘子言若是讓沈長春花錢請黑道兄弟做的,要查出來應該不太困難。”黑社會彼此間的消息管道,往往會比警察的來得更加迅速和正確,“你不用太擔心,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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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黑社會之事還是要尋求黑社會幫助,才短短一天時間,就已經有了裘子言的消息。

  一如辛亦帆所猜測的,裘子言是沈長春叫人將她擄走,囚禁在板橋一處大樓裏。

  得到正確消息之後,辛亦帆隨即通知警方,警方經過一番縝密部署之後,趁其不備直接攻堅。

  那三名黑衣人在完全沒有任何預警之下,根本來不及反抗,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一舉被警方帶回警局作筆錄。

  辛亦帆一見到那三名黑衣人被警察順利帶走,馬上沖進去現場,剛好看見全身虛弱無力的裘子言被兩名警察攙扶著從房間走出來。

  他趕緊從警察的手裏接手攙扶她,語氣很是焦急,“那些歹徒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將她從頭到腳審視過一遍,除了臉色蒼白、虛軟無力,看不出有其它的外傷,這才讓他稍稍安了心。

  裘子言一看見他,心中受到巨大的震撼,脆弱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在被囚禁了四天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不是她最親的家人、不是她那群最好的朋友,而是她因某些目的而接近的人。

  她緊緊的摟著他,靠在他的肩膀上,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此刻的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好怕、好怕,我以為我會就這麼死掉。”

  “不用怕,已經沒事了。”辛亦帆在此刻,也有著仿佛重生的感覺,害怕失去地的恐懼竟讓他感到擔心慌亂。

  “先趕緊送她去醫院。”身邊一名警察提醒他。

  辛亦帆回過神來,馬上將她抱起來,快步走出去,直接將她抱進在外頭等候的救護。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替她仔細做檢查,發現她體內的水分沒有流失太多,只是因為幾乎沒有進食,身體有些虛弱,得暫時留在醫院吊點滴。

  尾隨到醫院的警察替她做完筆錄之後,趕回警局去了,最後只剩下辛亦帆留在醫院陪她。

  裘子言從急診室被送到了單人病房,手臂上插著點滴針,其實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這瓶點滴,若能有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牛肉面讓她大快朵頤,不知道有多好!

  想著想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醫生說你太久沒吃東西,現在還不能馬上進食。”辛亦帆瞥見她吞了幾口口水的模樣,又看過她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吃相,很瞭解她現在心裏所想的。

  “是你最先發現我失蹤的事嗎?”

  裘子言想過了,雜誌社那些好友應該不會發現她失蹤,她不是第一次像這樣三天兩頭讓大家找不到人。

  她現在不住在家裏,只偶爾打電話給那沒良心的小弟探探爸媽的消息,而一向是她最強大後盾的哥哥人還在新加坡。

  排除了家人和朋友,除了他之外,實在想不出她的存在與否有誰會注意!

  “四天前,一個叫做蕭大中的人來找過你,後來你一整夜沒回來,我便感覺到事有蹊蹺。打電話到雜誌社找他,他才告訴我你的隨身包包掉在路上,被人撿到送去警察局。”

  “不過警察怎麼會知道我被關在哪里?警方又怎麼知道我是被什麼人綁走的?”曾幾何時,警察的辦案效率變得這麼高,若是一直這麼高效率下去,破案率絕對會大大提升。

  “你得罪的人比一卡車還多,想要抽絲剝繭的查出誰綁架你確實不容易。”

  “我可是最善良的老百姓,好到可以得獎章,幾時得罪人了!”

  “那沈少風的事怎麼解釋?”

  “解釋什麼?我自認所做的事完全是秉持公理正義,問心無愧!”

  辛亦帆無奈的搖搖頭,難怪裘正海會想找個“倒黴鬼”將她嫁出去,讓別人去替她擔心受怕。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只怕我將英年早逝,現在落個音容宛在,提早回蘇州陪我阿嬤賣鴨蛋了!”

  “你也會怕嗎?”

  “怕是不怕啦,只是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如果就這麼死了,那多遺憾,又有多不甘呀!”或許是因為已經被安全的救了回來,死不了了,她又回復她一貫的說話方式。

  “是嗎?”剛剛才緊摟著他哭著說她好怕,這會兒又逞強了!“我還有事得回公司,你好好休息。”

  “你就這樣走了?”

  裘子言叫住了他。說不怕是騙人的,一個人被關在一間房間裏四天,在她心中仍留下莫名的恐懼。雖然她人在醫院很安全,但仍希望有個人陪著她說說話。

  “我打過電話給你媽媽了,她應該馬上就到。”

  辛亦帆的話才剛說完,病房門就被人用力打開,裘子言的母親一臉擔心著急的沖到病床前。

  “你這孩子,你不把我嚇死不甘已是不是?”

  周敏真一接到辛亦帆的電話,差點沒給嚇死,掛上電話便馬上搭著計程車趕到醫院。見女兒平安無事,她才終於放下心來。

  “媽,我沒事了。”

  “這次是沒事了,那下一次呢?”

  “媽,對不起。”

  裘子言剛面臨過大劫難,見到好久不見的媽媽,剛剛才擦幹的淚水,淅瀝嘩啦如滂沱大雨又落個不停。

  “好了,沒事就好。”周敏真不停的替她拭淚,裘子言到最後直接倒進媽媽溫暖慈愛的懷裏,把心中的恐懼全都發洩出來。

  辛亦帆看著她們母女相擁而泣,無論她裝得再堅強,終究還是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沒被嚇破膽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他悄悄地退出病房,讓她可以盡情的像被父母極盡寵愛的小女孩般,向她的母親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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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子言被人綁票的事,一下子便傳得人盡皆知,幾乎所有電視新聞全採取SNG即時連線報導,一群記者守候在醫院外,還有更多記者守在警察局做連實況報導。

  這次事件之所以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除了肉票是裘氏企業董事長裘正海的千金,更有傳聞說是因這一期的《真實內幕》雜誌報導沈少風醜聞,因而引來沈長春的挾怨報復,才會派人綁架裘子言。

  在裘子言被救出的同時,檢調方面也帶著搜索票和一大群警察,直接來到長春企業突擊搜索,將所有相關資料全都帶回調查,沈長春本人也被拘提到案。

  沈長春被帶回警局時,不管警察問任何話就是不肯說,一直等到律師和沈少風來到警局才委由律師代表發言,自己則堅決一概不回應。

  律師想要先替沈長春辦交保,但檢察官認為他罪嫌重大,並有逃跑、串供之嫌,裁定暫時羈押,不得交保。

  這件事被報導得沸沸揚揚,所有該知道、不該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

  裘正海在看到新聞之後,也趕到醫院,想起女兒所惹的麻煩,他在一見到女兒時,並未給她溫暖的擁抱,而是狠狠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正海,你瘋了嗎?為什麼打她?”周敏真見老公怒不可遏,被嚇了一大跳。

  “爸——”裘子言搗著灼熱的臉頰。她並不怪爸爸打她,是她太不孝,總是讓爸媽替她擔心。

  “等你一出院,馬上出國。”裘正海這一次絕不再放任她。

  看到父親一臉擔心害怕的神情,讓她感到無限的自責和內疚。

  她一向為社會仗義執言,揭發社會上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黑暗面,自喻為正義天使的化身,不怕死、敢沖、敢做,卻沒想到自己害得所有愛她的家人,每天為她提心吊膽。

  媽媽說得對,爸爸一直是用心良苦,而她卻都沒有真正用心去體會爸爸對她的愛!

  裘子言噙著淚、垂下頭。“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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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6 00:12:1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兩年後

  辛亦帆專程到紐約參加一位好朋友的婚禮,在回臺灣之前,來到紐約大學看看他大學時的教授。

  突然之間,一抹熟悉的身影,從他的前方不遠處經過,那依然俏麗的短髮,一樣率性的穿著打扮,一樣神采飛揚的青春燦爛笑容,不正是——

  她似乎不管到哪里,都能過得很快樂!真想不到她竟然念了紐約大學,成了他的學妹!

  看著她和同學揮揮手,然後往另一邊一條小徑走去,他跟了過去,看見她走到圖書館後面,在一棵濃密的綠蔭下坐了下來,將身上的包包丟在草皮上,接著從包包裏拿出一本書,她竟然——就這麼躺了下來,將書蓋在臉上,睡起覺來!

  辛亦帆沒想到他這趟來美國會遇到她,看來她不管到哪個地方,依然都能那般自得其樂。

  他笑了笑,走到她的身邊坐不,隨即聽到她那均勻的呼吸聲,午後微風徐徐,的確是個很好的睡覺天。

  他小心翼翼的將蓋在她臉上的書本拿下來,仔細一看,書名為《管理者與被管理者》,此書的作者叫法蘭克.辛。

  看來,她也修了他的恩師凱勒斯教授的管理學。這本書是他在恩師的鼓勵之下完成的,打從出版之後,凱勒斯教授總會推薦學生看這本書。

  辛亦帆拿出一支萬寶龍名筆,在書的第一頁有趣的畫上她的睡顏,又在素描旁邊寫上一行小字,“期待下次再見到你,你依然如此率性、純真。”然後再將書小心翼翼的蓋回她的臉上。

  而她依然睡得又香又甜!

  裘子言美夢正甜,卻突然被拿來當枕頭的袋子裏的手機鬧鈴聲吵醒,她馬上跳了起來,從包包裏找出手機,關掉鬧鐘。

  她趕緊拿起包包,抓起掉在一旁的書本,用跑百米的速度沖回教室。這一堂是凱勒斯教授的課,他已經言明瞭不准蹺課,否則死當。

  好不容易熬了兩年,她可不想畢不了業呀!

  進到教室,拿出書本以及那本被她拿來遮擋光線的書,才一翻開封面,便看到畫在書裏的睡顏素描,以及素描旁寫著的那一行中文字。

  她趕忙翻到最後一頁看了看簽名,沒錯呀,這書是她的,但她不記得幾時在書上畫圖呀?而且她很清楚她根本沒什麼繪畫細胞,不可能把自己的睡相畫得如此傳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根本沒時間讓她多想,凱勒斯教授已經拖著年邁的身影走進教室,開始上起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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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上完一堂對裘子言來說十分枯燥乏味的課,凱勒斯教授在講臺上講得口沫橫飛、精彩絕倫,她聽得卻是意興闌珊,整個心思都在這一張素描上。

  到底是誰?

  會是哥哥嗎?

  不可能,若是哥哥來美國,不可能沒事先告訴她。

  那會是雜誌社那幾個好朋友嗎?對,一定是他們之中的一人。

  自從她發生被綁架事件之後,讓大家同時正視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們這樣不畏懼惡勢力,只想替社會挖出黑暗的一面,但卻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或許,他們並無所懼,但卻不能不替家人想想。

  因此她在到美國之前,特地拜託哥哥幫忙,協助雜誌社轉型為財經雜誌,除了不定期出版理財書籍外,每個月還定期出刊兩本財經半月刊。

  成員也由原本的六人增加到了三十多人,成為一間頗具規模的雜誌社。

  她人雖然在紐約,卻也不定期的將足以牽動全世界經濟命脈的華爾街股市的消息傳回臺灣,成為雜誌社駐紐約的特派員。

  裘子言從包包裏拿出手機,打回臺灣給阿呆,也不管臺灣這時候才半夜兩三點,正是好夢正酣之際。

  電話響了數十聲,終於有人接聽,但接電話的人劈頭就是先一陣咒駡,“哪個想死的人,想死不會去跳樓。”

  裘子言先是朗聲大笑三聲,好懷念大夥這種口無遮攔的對話方式。“阿呆,我怕你尿床,還特別花錢打國際長途電話給你,你這死沒良心的臭小子不知恩圖報,還叫我去跳樓。”

  “裘子言——”阿呆氣得大吼,“有屁快放!”

  “阿呆,我要問你,有誰來紐約了嗎?”

  “你放心,沒有人會那麼想你,還專程花機票錢去看你。”

  “真的沒有人來嗎?大中,還是曉玫?”

  “沒有。”阿呆斬釘截鐵的回答她。

  “喔,那我不吵你了,你再去睡覺吧。”裘子言話一說完,在阿呆尚未二度發飆之前,趕緊將電話給切斷。

  那這到底會是誰跟她開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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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後,她終於順利拿到了畢業證書,迫不及待的打包行李回臺灣。

  但——

  裘子言怎麼也想不到,回到睽違兩年多的家,迎接她的第一件事不是熱情的擁抱,不是豐盛的洗塵宴,竟然是——相親!

  “爸,你有沒有搞錯,我離開家兩年多,才剛進門不到半個小時,你竟然要我今晚馬上去相親?”

  “你何伯伯的兒子明天要去歐洲,如果不安排今晚,就得再等好久。”

  “爸,我也才二十五歲,不是老到沒人要,你有必要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嗎?”虧她還一拿到畢業證書,便片刻不留趕的回臺灣。早知道有這麼場好戲等著她,她寧願在紐約多留幾天,要不然先去四處玩玩,等玩到過癮再回來。

  “把你多留一天,白頭發就不知道會增加多少。”裘正海語氣十分強硬,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爸——”裘子言看著無法軟化的父親,便轉向母親求救,“媽——”

  “你叫我也沒用。”周敏真也是吃了秤坨鐵了心。

  就這樣,晚上七點,裘子言被強押到餐廳,吃了她生平第一次的相親飯。

  坐在她面前,父母眼裏,心裏的乘龍快婿人選何大愚,人如其名,果真不假呀!他看起來就是一副笨笨的樣子,聽說還是哈佛大學的法學博士,換句話說就是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一個。

  唉,若是叫她和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她大概會被活活“悶”死!

  實在是太無趣了!

  聽著他們談著她完全沒興趣的話題,有人問她,她才回答,沒人問她,她就勉強當個淑女,實在是太無聊了。

  好不容易撐到送上餐後甜點和咖啡,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氣氛,因而藉口想上洗手間,趁機溜出去透透氣。

  上完洗手間,正要走出去時,一個沒注意和正要進洗手問的人撞個正著,不管到底是她先撞到對方,還是對方先撞到她,她還是先開口,“對不起。”

  “沒關係,我也有錯。”和她相撞的女人輕輕一笑,然而甜美的笑容來不及完全呈現,緊接而來的是美麗的五官糾結在一起,她捧著肚子,痛得忍不住彎下腰。“我……”

  “你怎麼了?”她和她只是輕輕碰撞,怎麼會讓她痛到彎腰抱肚?“你肚子不舒服嗎?要不要趕緊去上廁所?”

  “我……”她痛得說不出話,雙腿間有點濕濕黏黏的液體讓她慌了,只能緊抓住裘子言的手,“我的肚子……”

  裘子言瞥見了她裙擺下流出一絲絲的紅色液體,就算再無知,也明白了她腹痛的原因了。

  “你是和朋友還是和家人來餐廳的?他們人在哪里?”

  “我是和我……弟弟來……吃飯,一吃完……飯,他就……先……走了。”她痛苦的緊抓住她的手,哀求著她,“請你……救救我……的……孩子。”

  “你別擔心,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裘子言抓住了一位正要進廁所的女人,請她幫忙一起扶著她到門口,等不及叫救護車,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往最近的醫院去。

  她被送進了急診室,裘子言只能在外面等待,十幾分鐘之後,醫生才診療完畢,拉開布簾。裘子言馬上迎上去,著急的詢問醫生,“醫生,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孩子還在吧?”

  “暫時沒事了,不過怕她會再次出血,最好讓她留在醫院安胎幾天。”

  “謝謝你,醫生。”

  “你先去幫她辦個住院手續。”

  “恩,好。”醫生一離開,她才走到她的病床邊,她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

  “你還好吧?”戚品瑄一睜開眼,輕輕地點點頭。“謝謝你。”

  “醫生說你最好留在醫院安胎幾天。”裘子言將醫生的話轉告她,“需要我幫你通知你先生嗎?”

  “他到高雄出差了。”

  “那其它的家人呢?你爸爸媽媽呢?”她好像說過她和她弟弟一起去吃飯的,她應該還有其它家人。

  “可以麻煩你將我包包裏的手機拿給我嗎?”戚品瑄指了指背在裘子言肩膀上的皮包。

  裘子言趕緊從皮包裏找出手機,拿給她。

  “謝謝。”戚品瑄一接過手機,從電話簿中找到並撥打了辛亦帆的電話,電話只響了兩聲就接通。“喂,我是戚品瑄。”

  “你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嗎?”辛亦帆人還在公司,正準備下班回家。

  “我現在人在醫院,可不可以請你過來一不。”她本來應該打電話給弟弟,可是他明天有報告要交,而好友根心還有兩個小孩要照顧,她現在能找的也只有辛亦帆了。

  “在哪家醫院?”戚品瑄在電話中告訴他醫院的名字,“我現在馬上就過去,差不多二十分鐘就到了。”

  電話掛斷後,她再次向裘子言道謝,“小姐,我先生的朋友馬上就會過來,很感謝你的幫忙。”

  “你別這麼說,如果不是我將眼睛放在口袋,也不會撞到你。幸好現在沒事了,否則我真成了殺人兇手了。”一想到她肚子裏的小孩因自己的莽撞,差點沒機會來到這美麗的世界,裘子言就感到心驚膽戰。

  “哪里,我自己也不小心。”

  “對了,你的健保卡有帶嗎?我先去幫你辦住院手續。”

  “證件都在皮包裏,那就麻煩你了。”

  “你先在這裏等等,我很快就回來。”裘子言辦好住院再回到急診室時,看見有個男人站在戚品瑄的病床邊。

  戚品瑄看見了她,便對背對著她辛亦帆說:“亦帆,就是這位好心的小姐送我來醫院的。”

  辛亦帆轉過身,準備向她道謝,卻在看到那張倩麗的容顏,帶著些許的內疚的表情時,將道謝的話吞了回去,用著饒富興味的眼神直睞著她。

  裘子言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再度和他相遇,在他銳利的眸光中,她的頭愈垂愈低,根本就像是個做壞事被人逮個正著的小孩般。

  其實她會不敢面對他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發現自己對他,似乎有著那麼一點點不同的感覺,這也是當初她決定聽父母的話到美國念書,而未和他辭行的原因。

  因為她想確定自己對他只是救命的感恩之情,還是另一種她未曾碰觸過的感情!

  去美國兩年多,她未曾忘記過他,甚至在異國寒冷的冬夜裏,她一個人挑燈夜戰,K著她不太喜歡的書時,他那溫煦的笑容,總會浮現在眼前的書本上。

  思念,是一種會啃蝕她的心的感覺!

  就在氣氛愈來愈凝滯時,一名護士走過來,暫時打破這僵化的氣息。

  “請問一下,我們醫院三人房目前沒有床位,雙人房可以嗎?”

  “護士小姐,麻煩你安排特等單人病房。”辛亦帆轉頭對護士小姐說。

  “喔……那、那請你們再等一下。”護士一見到如此俊帥的男人,一時失神,差點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你朋友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裘子言將手上的健保卡,還有一些單據直接交給辛亦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戚品瑄現在才想起,她一直忘了問她的姓名。

  “我叫裘子言,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裘子言轉身就要逃出急診室,手腕卻被辛亦帆給握住。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還是留在這裏照顧戚小姐。”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請醫院替品瑄安排特別護士。”他是個男人,晚上也不方便留在醫院照顧朋友妻。

  “亦帆,每次都麻煩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說什麼傻話,還好你沒大礙,要不然我才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韋莛交代。”

  “你先別跟韋莛說,我不想他因為擔心我,連夜開快車從高雄趕回臺北。”

  “我知道,不過你等會記得打個電話給他,免得他打回家找不到你,他一樣會馬上從高雄飛回來。”韋莛自從結婚後,就像完全變了個人,而且是超級新好男人。他這次不得不親自到高雄視察,下高雄之前,不知打了幾通電話交代他代為照顧懷孕的妻子。

  他不將妻子託付給就住在他們樓上的嚴天灝和任根心,是因為擔心任根心這個瘋女人會帶著妻子去做些懷孕不宜的事。

  又過了十分鐘,戚品瑄被送進特等病房,並且很快的安排了個特別護士。在醫院又待了將近半個小時,辛亦帆才帶著裘子言一起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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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醫院後,辛亦帆並沒有徵詢她的意見,直接開著車到一家他常去吃的拉麵店。

  裘子言什麼也沒叫,只是靜靜的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將一大碗拉麵吃完。

  辛亦帆拿出手帕擦去嘴上的油漬,又喝了口煎茶,這才開口說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下午。”

  “看來你闖禍的能力一點也沒減少。”辛亦帆取笑她惹是生非的能力。

  “這不能全怪我,我剛好要出廁所,她要進去,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但是我們只是輕輕一碰,又沒撞得很大力,我怎麼會知道她就這樣差點流產。”裘子言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她又不是真的是個惹禍精。

  “你是在哪里遇到品瑄的?”

  “餐廳。”裘子言一講到餐廳,整個人驚駭的跳起來,大腿還撞到了桌面,辛亦帆沒喝光的麵湯就這麼搖搖晃晃的灑了出來,不僅濺到了辛亦帆的名牌西裝,還弄濕他的褲子,而濕掉的地方正好是褲襠的那一片。

  裘子言見自己又闖禍,急著想善後,猛抽了幾張放在桌上的面紙,移到他的旁邊,手忙腳亂地要幫他擦幹,完全沒想到那是男人的敏感地帶。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辛亦帆抓住在他褲子上亂擦一通的小手,不讓她繼續折磨他、挑戰他的忍耐力。“住手,別再擦了。”

  “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那麼凶做什麼?”裘子言也火了。

  拉麵店裏的客人紛紛朝著他們這裏投來注目禮,他可沒那個興趣像猴子要猴戲供人欣賞。他拿起帳單,付完帳就離開拉麵店。

  裘子言看他生氣的樣子,感到十分莫名其妙,她追了上去,準備跟他把話好好說清楚,“辛亦帆,你別以為……”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塞進車子裏。等他一坐上駕駛座,她準備繼續炮轟他的小雞度量,“你……”

  她肚子裏一籮筐的話,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她的唇上卻貼著軟軟的兩片唇,她呆愣的張著嘴,像個傻子似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辛亦帆一隻手伸至她的後腦勺,讓兩人的唇貼得更加緊密,他用最狂野的方式吻著她,帶著些許懲罰,懲罰她剛剛對他所做的折磨。

  他的舌滑進她的唇齒之中,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繞,他的另一隻手也不太安分的探進她的衣服裏,撫摸著她細嫩的肌膚,挑逗著她隱藏在最深處的那股欲念。

  裘子言被他吻得昏頭轉向,心跳加速,忘了我是誰。

  她的手不自覺環上他的脖子,熱情的回應著他的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會覺得何大愚很悶,因為男人就該像辛亦帆這樣,斯文中帶著狂傲,溫煦中又帶著火熱。

  車內溫度不斷地升高,辛亦帆卻在她全心投入時,倉皇的結束這一吻,因為他知道若這麼繼續下去,只怕情況將不是天雷勾動地火可以形容。

  所以——他們得先回家去,再繼續未完的協奏曲。

  他倏然結束這一吻,裘子言尚來不及感到失落,車子已如火箭般飛射而出,將她嚇得只能趕緊抓住扶手,放聲大叫,“喂,我還年輕,不想太早死,你就算要報復我,也別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方式呀!”

  辛亦帆完全不理她的鬼叫,車子一樣快速的在車陣中穿梭,沒多久時間,他們已經回到他所居住的豪華公寓,技術高超的將方向盤一轉,車子已經不偏不倚的停在停車格裏。

  他一下車便快步繞到副駕駛座,將已經破赫得皮皮挫的裘子言拉下車,用遙控器鎖好車子後,拉著她走向電梯,直接上樓去。

  一進屋,等不及一切的辛亦帆像頭髮了狂的野獸,再度攫住她的唇,她就像是他的獵物般,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裘子言完全無法反應,只感覺到體內的氧氣似乎快被他給抽幹,血液更像南亞大海嘯般,猛往她的腦門倒灌。

  弄得她昏頭轉向、四肢無力,只能藉猶如支柱般的他來支撐她虛弱無力的身體。

  吻從狂野到溫柔,他修長的十指撫觸著她滑嫩的肌膚,衣服在他的十指遊移間脫落,她迷亂得只能任由他的帶領,到她未知的世界。

  辛亦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向房間,將她放在鋪著水藍色床單的大床上,凝視著她那穠纖合度的玲瓏曲線,依然是那樣的曼妙。

  他用手背輕撫著她的臉頰,滑至她的雪頸。“我從來沒發現,你長得這麼美。”

  裘子言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全身繃得緊緊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再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就算白癡也知道。

  理智告訴她,該在一切尚未發生之前,趕緊奪門而出,然而身體卻背叛她的理智,不停地告訴她,期待來自他的溫柔。

  “你……你要做什麼?”明知他想做的,她卻還是像個笨蛋一樣問。

  “做一件早在兩年半前就該做的事。”

  “可……是……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呀!”阻止,得趕緊阻止他,只怕再不說些話阻止他,就來不及了。

  “我感覺得出你的身體也渴望著我,既然我們都有相同的感覺,是不是男女朋友,重要嗎?”他的笑容帶著抹邪魅的誘惑。

  “可是……你並不喜歡我,你怎麼可以跟一個你根本不喜歡的女人做那種事?”

  “喜歡是一種感覺,至少我知道這一刻我喜歡你。”

  “可是……”

  辛亦帆不讓她有太多可是的機會,再度吻上她的唇,一切的言語都是多餘的,至少在這樣一個浪漫旖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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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6 00:12:3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裘子言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從紐約回到臺灣,接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晚上又被父母強押著去相親,加上一整夜又和辛亦帆做了三次愛做的事,累得她全身酸痛,沉沉的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

  她伸了伸懶腰,張開眼,看見的是一間藍色系佈置的房間,淺藍色的牆、深藍色的窗簾、湛藍色的沙發……以及水藍色的絲質床、被單。

  昨夜的一切如夢似幻般一一在她眼前浮現,在這被單下是具赤裸的身體。她側過臉,撫摸著另一個枕頭,嗅著枕頭上屬於他的味道。

  昨夜發生的事,她並不後悔,這一切是那般的美妙。

  “啊!”裘子言忽然如遭雷擊般,猛然從床上跳起來,四下尋找她的衣物,最後看到整齊疊放在那張湛藍色的沙發上,她沖過去,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穿好,沖出辛亦帆家。

  昨天她因突發狀況離開餐廳,不僅沒跟父母說一聲,就連她的隨身包包也沒拿。最糟糕的是她一整夜沒回家,連通電話也沒打,等一下回家一定死定了!

  她搭著計程車回到家門外,身上沒錢付車錢,只好請司機先等她一下,她按了門鈴,不到三秒鐘對講機隨即傳來她哥哥裘子堯的聲音,“是子言嗎?”

  “哥,我沒錢付計程車錢,你先出來幫我付。”

  裘子堯開門走出來替她付了計程車錢。

  “大哥,爸爸在家嗎?”裘子言有些明知故問,連哥哥都在家,爸爸又怎麼會不在家?“爸是不是很生氣?”

  兩年多前一次相親她放了鴿子,就被爸爸登報斷絕父女關係,這次她飯吃一半直接落跑,一定會死得更難看!

  裘子堯繃著臉,臉色十分難看,雖然看她平安無事的歸來,一顆焦慮的心總算可以安下,但又因為她整夜連通電話都沒打而感到怒不可遏。

  他不發一語,轉身進屋去。

  裘子言低著頭,像個跟屁蟲似,亦步亦趨的緊跟在他的背後進屋。

  “爸、媽,子言回來了。”裘子堯往旁邊一退,讓不敢抬起頭的裘子言,站在父母面前。

  “爸、媽,我回來了。”

  自從兩年多前的綁架事件之後,裘家人對她的安危更加神經兮兮,若非她失蹤未滿二十四小時,警方暫不受理,只怕裘家裏裏外外早已佈滿警察。

  “子言,你昨晚一整夜到底跑去哪里?”周敏真差點被她給嚇死,禁不住氣得直打著她的肩膀。

  “媽,對不起。”她知道是自己的錯,不管父母要怎麼處罰她、責駡她,她都只能靜靜地接受。

  裘正海鐵青著臉,因她突如其來的失蹤,擔心得一整夜惴惴不安,讓他原本就有些高的血壓一下子飆到一百五。

  裘子言望著父親充滿失望和無力的神情,感到很自責又不安。“爸——”

  “昨晚你和誰在一起?”裘正海壓抑怒氣質問她。

  “我和辛亦帆在一起。”

  “辛亦帆!你和他一直都有聯絡?”周敏真一聽到女兒和辛亦帆在一起,反而高興了起來。

  “沒有,這一切都是巧合。”裘子言趕緊將昨晚在餐廳發生的突發狀況,以及後來遇到辛亦帆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他們。

  “所以說你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

  裘子言點點頭。

  “荒唐。”裘正海忍不住大罵了聲,難道說他對子女的教育真的這麼失敗嗎?“還沒結婚,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到一個男人家裏睡覺。”

  “你忘了嗎?當初你將子言趕出去,子言就是住到亦帆那裏去,這又不是第一次,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周敏真趕緊打圓場。

  “當時什麼事也沒發生,而昨天他們卻是什麼事都做了!”裘正海看女兒身上的衣服皺得像鹹菜幹,襯衫領子微遮的地方還有個粉紅色的印痕,不用問也明白她一夜未歸的原因是什麼了。

  “什麼事都做了?”周敏真看女兒因羞愧而紅著臉、低著頭,她再笨也明白了。

  她並非老古板,時下的年輕人講求的是快餐愛情,兩年多前沒發生的事,現在發生,那也並非什麼罪不可赦的滔天大罪。

  想當初他們不也是因為偷嘗禁果,有了子堯,才奉子成婚,怎麼現在他倒成了老古板一個。

  “正海,孩子的事就讓孩子自己去處理吧,我們也就別管了。”周敏真走到丈夫身邊,安撫他的情緒,“你一整夜沒睡,趕緊先去睡一覺,有什麼話睡醒再說。”

  裘正海不發一語,在妻子的攙扶下走進房間。飆高的血壓,讓他感到暈眩和極度的不適。

  最重要的是他對女兒的失望與心寒,原以為經過兩年多前那件綁票事件之後,她已經變得成熟懂事,做事也會三思而後行,焉知她卻依然陽奉陰違,完全無法體會父母對她的用心良苦!

  子堯看著母親進房之前,還對她丟了個眼神,似乎在告訴她“下次不可以再這樣”。

  她轉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哥哥,聲音裏滿是自責,“哥,讓你們擔心,真的很對不起。”

  “你真的和辛亦帆發生關係了?”裘子堯對她的徹夜未歸不再責備,但卻對她做的荒唐事無法不生氣,他一直以為子言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一向懂得潔身自愛,沒想到她竟然做出讓他感到這麼失望的事,“他根本不愛你,你怎麼會……”

  “哥,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是……我……拒絕不了他,也不想拒絕他呀!”裘子言愈說愈小聲。

  “你愛上他了嗎?”縱然她的聲音細如蚊蚋,他還是聽見了。

  “我想我是愛上他了。”對哥哥,她從來沒有秘密,從小到大不管她做什麼事,只有哥哥會全力支持她。

  裘子堯聽完後,無言的搖搖頭,轉身上樓去。

  裘子言感到慌亂了,她寧願爸媽、哥哥痛駡她,甚至打她一頓,也不想看見他們對她充滿失望的神情。

  她知道自己不該一夜未歸,卻連通電話都沒打,讓家人為她擔心,她是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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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亦帆一早起床,看著趴睡在他身旁的女孩,那如嬰兒般純真的睡顏,將他的心填得滿滿的,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三個多月前,他在紐約大學遇到她時,一樣的童真睡顏。

  他忍不住去書房拿了張紙和一枝鉛筆,再度將她純真的睡顏畫下來,並在素顏旁寫下一行字。

  很高興再見到你時,你依然保有如此的“純真”。

  她保有的純真,讓他感到大大的震驚!

  她的純真,不僅只是個性上的純真,就連她的感情和身體,竟也是如此!

  他承認,他並非一個坐懷不亂的男人,卻也不是一個如野獸般,為了生理需求,任何女人都可以帶上床的人。

  他對裘子言的感情,並非如韋莛對戚品瑄的感情來得狂烈、快速,也非嚴天灝對任根心的日久生情。

  她就像是一股清新自然的微風,讓人感覺很舒服,和她在一起時心情總能很輕鬆、愉悅,雖然她是個惹禍精,時時都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

  但不管她惹出什麼棘手的麻煩,他自認有能力替她處理所有她所惹出來的問題。

  轉個方向來想,這些狀況不也為他平靜的人生帶來處處驚奇,他相信有了她,人生會更精彩。

  他將那張素描放在床頭櫃上,她一醒來就可以一眼看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洗個澡、換好衣服就到公司上班。

  今天早上十點有個重要的會議必須由他來主持,到公司後他一如往常花了半個小時,將秘書放在他辦公桌上的報紙很快的看過一遍,瞭解今日重要的財經新聞,然後又花了十分鐘聽取秘書報告他今天的工作行程,以及部門和其它子公司的重要業務報告。

  十點一到,他準時出現在會議室,主持一個月一度的業務報告,包含疏失檢討等等。

  這一場會議進行得還算順利,只花了兩個半小時便結束。

  一回到辦公室,他馬上問秘書是否有除了公事之外的電話,秘書的回答卻讓他感到有些失望和失落。

  都已經中午了,難道她還沒睡醒?不過,她和他住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的確見識過她的睡功,和動物冬眠實在沒什麼差別!

  他拿起話筒,撥了家裏的電話,但只按了三個號碼,他就馬上切斷,改撥了另一個電話,關心一下在醫院安胎的戚品瑄的情形,確知她一切都很好,才放心的掛上電話,想等下班之後,再去醫院看看她。

  吃完秘書幫他準備的便當,接下來的整個下午,他忙得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喘口氣,直到夜幕低垂,原本燈火通明的辦公大樓,只剩下幾間主管的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進來。”

  他的秘書推門而入。“副總裁,如果沒什麼事,我先下班了。”

  “好,你今天辛苦了。”

  辛亦帆雖然身為辛遠航運集團的副總裁,實際上整個集團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做決策,但他對任何一個辛遠集團旗下的員工,總是抱著感恩的心態來對待。

  他認為,若沒有這些任勞任怨的員工,辛遠集團是不可能有今日這樣的規摸。

  也因為他對員工的有禮,更讓辛遠集團上上下下的員工工作起來更加盡心盡力。

  他瞄一眼桌上的電子鐘,已經七點了,今天一整天,裘子言竟然連通電話都沒打給他,難道她沒看到他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張素描嗎?

  他拿起電話打回家,電話聲幾乎響了有一世紀之久,直到他不得不放棄的掛上。

  他又望著電話發呆許久之後,才將辦公桌上重要文件收進公文包中,將桌面整理好才下班。

  他在去醫院的路上買了碗廣東粥,來到醫院病房外,敲了門後直接推門而入,只見一個男人如潑夫駡街,怒氣衝天的罵著躺在病床上、宛如被婆婆虐待,連氣也不敢吭一聲的小女人。

  他往一旁的沙發坐下,安靜的等那男人罵到過癮為止。

  韋莛回頭睞一眼辛亦帆,怒火更熾,直接將矛頭轉向他。“辛亦帆,你這算哪門子的好兄弟,我老婆發生這麼嚴重的事,你竟然沒打電話告訴我,我真的是所托非人。”

  “若告訴你,只怕你直接搭著火箭筒,咻一聲就從高雄飛回來。”辛亦帆一副他未免太大驚小怪的表情。

  “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老婆,差點流掉的是我女兒,難道我不該著急嗎?”

  “是兒子。”戚品瑄小小聲的反駁他的女兒論,因為胎兒姿勢的關係,超音波掃描也無法確認孩子的性別,她希望生一個像他一樣的兒子。“就是因為怕你擔心,連夜從高雄開快車回來,才要亦帆別告訴你的嘛。”

  “你給我閉嘴!”韋莛快被她給氣死了,他才去高雄不過兩天,她就出狀況,“我警告你,以後不准你和任根心那個小魔女在一起。”

  “韋莛,這又關天灝老婆什麼事,你這也太會牽拖丫吧!”雖然任根心不在場,辛亦帆還是得替她稍稍抗議一下。

  “若不是她帶壞品瑄,品瑄會這樣嗎?”

  “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忍不住搖搖頭,對於韋莛對老婆神經質的程度,直覺得好笑。

  “亦帆,你昨天有送裘小姐回家嗎?”昨天裘子言搭計程車送她到醫院,要付車錢時,才發現她的皮包還留在餐廳,身上沒有一毛錢,若亦帆沒送她回家,真不知道她該怎麼回去7

  “沒有。”

  “那怎麼辦?她身上沒錢呀!”戚品瑄聽到他的回答,不禁擔心起她來。

  “誰是裘小姐?”韋莛對於自己聽不懂他們談論的話題,感到甚為不悅。

  “她叫裘子言,就是送我到醫院的女人。”戚品瑄瞭解韋莛對她神經質的程度,生怕他會誤會,還特別強調裘子言是女人。“對了,亦帆好像也認識她。”

  “裘子言她不是被送出國念書了嗎?”韋莛看向好友。

  “她昨天剛回國。”辛亦帆簡短的回答他。

  “那你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辛亦帆打斷他的話,“不過,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是什麼意思?”

  “就是無可奉告。”他知道韋莛的好奇心比臺灣全部的蟑螂加起來還多,但他就是不想告訴他。

  “辛亦帆你很欠揍喔!”明知他好奇,卻故意要吊他胃口。

  “韋莛,你也認識裘小姐嗎?”這會換成戚品瑄好奇了。

  “裘子言和亦帆曾經同居過一陣子。”

  “同居!”戚品瑄一用驚愕的眼神盯著辛亦帆,她一直以為他是個有感情潔癖的人,從沒想過他也會和女人同居。

  “所謂同居的意思只是兩個人住在同一間房子裏,就像你在最無助時,韋莛適時提供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給你們姊弟倆是一樣。”

  “除非你真的是個Gay,要不然不可能對像裘子言那樣漂亮的女人不動心。”若真如此,那他肯定不是個男人,至少在內心深處不是個百分百的男人!

  然而以他認識辛亦帆這麼多年,他可以肯定他除了有令女人嫉妒的好膚質之外,絕對是個百分百的男人。

  “我雖不是個Gay,卻也不是個花癡男,只要是女人都吃得下肚。”

  “你放心,我若有機會再見到裘子言,一定會將你這句話轉告她,順便再送她一面鏡子,讓她多照照,免得別人笑她沒有自知之明。”韋莛壞心眼的說。

  “請。”辛亦帆很瀟灑的說。他站起來,將手上那碗快要冷掉的廣東粥提過去,放在病床邊的櫃子上。“既然你都回來了,也不需要我在這裏陪你老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要覺得罵得不夠,就請繼續吧!”

  話一說完,對戚品瑄投以保重的眼神,轉身瀟灑離去。

  “莛,那個裘小姐是不是亦帆的女朋友?”戚品瑄很好奇的問著他,另一個原因也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否則只怕她接下來的幾個月,都會被他禁足在家,哪里也不能去。

  “你別想轉移話題。”韋莛一下就戳破她的主意。

  “老公,注意胎教,你不會希望將來兒子生下來,脾氣跟你一樣火爆吧!”

  “誰說是兒子,是女兒。”

  “孩子在我肚子裏,我比你清楚,是兒子。”

  “我說是女兒就是女兒,若真是個帶把的,他一生下來,我先打他屁股三十大板。”兩個人像是孩子似,為了一個尚不知性別的胎兒爭吵,讓人看到了鐵定會笑他們幼稚。

  “哇!你好暴力呀,我要去申請保護令。”

  “我告訴你,出院之後沒有我在身邊,你除了家裏哪也不准去。”

  “你這是妨害自由。”

  “那又怎樣?”

  “老公——”戚品瑄知道來硬的不行,只好改用嬌滴滴的聲音跟他撒嬌。

  “叫也沒用。”

  “那跟坐牢又有什麼差別。”

  “那你就當成是在坐牢,幾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況且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和我們的女兒好。”

  “既然這樣,那我們從今天開始也分房睡。”

  “什麼?!”韋莛大叫出來。他們結婚還不到半年,她就要分房睡,這根本是要折磨他。

  “是你說的,為了我們的兒子好,半夜睡覺你要是不小心踢到小Baby怎麼辦?”戚品瑄話一說完,隨即背過身去,氣得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隨你高興!”她以為威脅他行得通嗎?他可是最不接受威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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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子言在一夜未歸事件之後,整整一個星期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並非爸媽禁她的足,而是她在自我檢討,在父親尚未真正原諒她之前,她要表現出反省的誠意。

  另一方面,她害怕自己一出家門,會忍不住跑去找辛亦帆。

  她住在哪里、她家裏的電話,他是知道的。從那天之後,都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他竟然連通電話都未曾打給她。

  難道說,那只是他的一次情難自己、男女之間的逢場作戲,除此之外,她對他而言什麼意義也沒有嗎?

  吃完晚餐,裘子言就先回房間。

  裘子堯看她如此悶悶不樂,臉上不再有往日的笑容,他知道妹妹的不快樂全是因為辛亦帆的關係。

  這個混帳,竟然如此不負責任,他裘子堯最疼愛的妹妹可不是隨便任由人玩過就算了。

  “爸、媽,我出去一下。”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

  “我很快就回來。”裘子堯沒多做解釋,上樓拿了車鑰匙便出門。 他開著車來到辛亦帆的住處外,打電話給他。

  “喂,我是辛亦帆,請問你哪位?”辛亦帆接電話前,看來電顯示的號碼是他所陌生的。

  “我是裘子堯,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見個面。”

  裘子堯?

  他為什麼突然找他?莫非是為了裘子言的事?

  “沒問題,你現在人在哪里?”

  “就在你住的公寓外面。”

  “前面路口有一間PUB,十分鐘後,我們在那裏見。”

  “好。”

  十分鐘後,辛亦帆已是一身三宅一生的休閒風穿著,翩翩颯然的出現在PUB裏,隨即引起PUB裏頭所有女人的迷戀眼光。

  他四處望一眼,很快地在最裏面的角落找到裘子堯,先到吧台點了杯酒,才昂首闊步、瀟灑如風的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來。

  他和裘子堯從未正式見過面,只在商業宴會或活動上見過幾次,始終未曾深談過。

  不知怎地,他有種感覺,裘子堯對他似乎有很深的敵意,而這敵意所為何來,他也很莫名。

  “你找我有事嗎?”

  “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對子言交代?”

  辛亦帆微皺起眉,對於他的用語,感到非常不舒服。

  “是裘子言要你來找我的嗎?”

  “她不知道我來找你。”

  “既然如此,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需外人來插手關心吧!”

  “子言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是她哥哥,難道我不該關心嗎?”

  辛亦帆咧嘴一笑,端起酒杯輕酌一口。“如你所言,你只是她的哥哥,若真要有人出面,也該是你父親,怎麼也輪不到你來插手。”

  裘子堯想不到印象中斯文謙沖、待人彬彬有禮的辛亦帆,說起話來竟是如此的狂傲自大、目中無人!

  他強壓住怒火。“你該知道子言並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子,你既然不愛她,為什麼要對她做出那種事?”

  “你憑哪一點認為我不愛她?”

  “你又要如何讓我相信你愛她?”他相信子言到美國之後,他們兩人沒再聯絡過。時間和距離容易讓戀愛中的情侶黯然分手,更別說他們之前從未交往過,又何來愛情之說?

  “感情是兩人之間的事,你相不相信,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辛亦帆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站了起來。“很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裘子堯瞅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向修養很不錯的他,竟被他氣得快抓狂!

  他更加確定一件事,他絕不會同意子言和他在一起,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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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找個時間把亦帆請到家裏,我有些事要跟他談談。”

  “爸,你找辛亦帆要做什麼?”裘子言聽到父親的話,整個人就像彈簧般,從床上跳起來。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談你們結婚的事,我想聽聽他的意見。”裘正海重重地歎口氣,人家都說女兒最貼心,也最不需要父母煩惱,可他卻為了這個女兒傷透了腦筋,頭髮都白了。

  “結婚?!”裘子言一聽,差點昏倒。“爸——”

  裘正海瞪了她一眼,他很瞭解自己的女兒,她若對辛亦帆沒有感情,是不可能跟他上床。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爸,這……”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不肯去把亦帆找來,那我就直接去找他的父母談。”裘正海想先跟辛亦帆談談,也只是想知道他對女兒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態度。

  隔天,裘子言逼不得已,只好來到辛遠航運找辛亦帆。

  她在辛遠航運集團大樓外晃來晃去的已經快一個小時,從左走到右,再從右走到左,來來回回走了不下數百回,就是走不進大樓裏。

  “砰!”裘子言低著頭走路,一個不注意撞上一堵肉牆,她趕緊向對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跟著急忙往一旁退去,幸虧被那人適時的拉回來,否則差點撞到騎樓的大圓柱。

  “你在這裏走來走去做什麼?”辛亦帆剛從外面返回公司,他的司機開著車經過大樓前,正要從旁邊的巷子開進地下停車場時,他不經意瞥見她在大樓門口踱過來踱過去。

  一聽到辛亦帆的聲音,裘子言驚惶失措的抬起頭看著他。“啊!”

  “看到我讓你這麼驚訝嗎?”他露出溫煦的笑,對她那副矬樣感到好玩。

  “不、不……不是的。”裘子言的確是被他嚇到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辛遠航運集團,不該在這裏的人應該是你吧!”

  “我……”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平時說話一向口若懸河、反應靈敏,怎麼這會兒卻像個笨蛋一樣。

  辛亦帆牽起她纖細柔荑,將她的小手緊緊地包裹在他的大手掌之中,拉著她走進辛遠集團大樓。

  當他們經過服務台前時,兩名總機小姐莫不瞠目結舌的瞅著她看,那種眼神,震驚得仿佛看到酷斯拉。

  總機小姐當然會震驚,因為這可是辛亦帆第一次牽著女人的手出現在公司,相信不需要三分鐘,這個訊息絕對會比病毒散播的速度還快,傳遍整棟大樓的每一個角落。

  回到副總裁辦公室,辛亦帆吩咐秘書泡兩杯咖啡進來,待秘書將咖啡送進來後,他才開口問她,“我不是留了紙條讓你起床後打電話給我嗎?為什麼沒打?”

  “什麼紙條?”

  “放在床頭櫃上的紙條,你沒看到嗎?”

  裘子言搖搖頭,那天她一醒來,想到自己徹夜未歸,馬上驚惶失措的趕回家去,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其它的事。

  “你今天專程來公司找我,有事嗎?”既然她沒看到他留的紙條,那就算了。

  “我……”她又低下頭來,該怎麼跟他說她爸爸想見他?

  “很難以啟齒?”

  裘子言點點頭,何止難以啟齒呀!

  “既然如此難以啟齒,那就不要說了。”他走到辦公桌後坐下來,打算將剩下一點的公事做完,“快下班了,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

  “喔,好。”

  “吃完晚飯,你就跟我回家。”

  “喔,好。”

  “我看你乾脆再搬到我那裏住。”

  “喔,好。”裘子言整個心思完全在思索著該怎麼跟他開口,對於他說什麼,她都只是回答好。

  辛亦帆抬起頭來,看著她那心不在焉的樣子,他猜她根本沒聽清楚他說的話。他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睇著她,等著她將心思拉回來,告訴他來找他所為何事。

  “喔,好。”裘子言再次無意識的應聲之後,才驚覺他根本沒開口說話,於是趕緊住口,尷尬的偷望他一眼。

  “你不是個扭捏的人,有話就說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

  “說就說,誰怕誰。”她一副豁出去的悲壯神情,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說早了事,“我爸要見你。”

  “你告訴他我們的事了嗎?”

  “你在我的脖子上種了草莓,我又一個晚上沒回去,他們當然會問。”

  “你爸爸找我,是要我對你負責嗎?”先是裘子堯找他興師問罪,再來是裘正海說要見他,她在裘家還真是全家人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他希望我們結婚嗎?”

  “辛亦帆,我要你聽清楚,不管我爸爸跟你說什麼,你都不用理會,不需要去做任何承諾,其它的事我會處理。”

  “你能告訴我,你要怎麼處理?”

  “反正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是你情我願,我不會要求你負責任就是了。”

  辛亦帆從辦公桌後走到她的面前,雙眼深邃卻晶亮的直盯著她。“如果你懷孕了,你打算怎麼做?”

  “拜託,我買彩券從來也沒中過獎,這輩子甚至連統一發票兩百塊也沒中過,我們才這麼一次,我不會這麼幸運。”

  “那一晚我們連續做了三次,不是一次。”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渴望她,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那種激情和欲望,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和她結婚,或許也不錯!

  至少在他三十二年的生命中,從未有女人讓他有如此悸動的感覺!

  紅暈飛染上裘子言的雙頰,只為了他所說的話。

  辛亦帆輕抬起她的下顎,深情款款的望入她眼眸深處,臉慢慢的靠近,最後吻上她那水嫩欲滴、誘人如水蜜桃般的紅唇。

  裘子言微閉上雙眼,很快地沉醉在他溫柔的熱吻中……

  這輩子,她恐怕只能任這個男人予取予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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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願意和子言結婚。”

  辛亦帆此言一出,第一個嚇得從沙發上跌到地上的人就是裘子言。這世界上會有人從椅子上跌落地,但絕不會有人從四平八穩的沙發跌到地上,她可以去報名金氏世界紀錄奇人異事了!

  不用懷疑,裘子言不只從沙發上跌下來,額頭甚至還去撞到一旁的桌腳,痛得她大叫出來。

  “辛亦帆,你瘋了是不是?”她並非大聲喊痛,而是氣急敗壞的對著辛亦帆大吼。

  “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的氣急敗壞和他的氣定神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也形成有趣的畫面,“伯父,我和子言的婚事,一切就請您作主。”

  裘正海也被他的爽快答應給嚇到了,他以為他會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沒想到他還算是個挺有擔當的男人。

  子言若能嫁給他,那可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他總算能放心的把最沉重、也最甜蜜的擔子交給另一個男人。

  “拜託,難不成你只要和女人上床做愛,都願意這麼負責任,那你這輩子最少已經結過一百次婚了。”裘子言氣得沒頭沒腦的胡言亂語。

  “雖然你並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卻是唯一的處女。”她還真看得起他,他雖非純情的在室男,可也不是個花花公子,一百個女人,會不會太誇張了!

  “是處女又怎樣?那也不過只是毫無意義的一層薄膜罷了。

  “子言,你在胡說什麼?”周敏真制止女兒的胡說八道,“那是女人最珍貴的東西,你怎麼可以說是毫無意義。”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裘子言已經快被辛亦帆搞瘋了,來之前她已經三叮嚀、四交代,要他別亂說話,他卻把問題愈弄愈複雜,叫她如何收拾殘局。“辛亦帆,我說過你不需要承諾任何事,你根本沒有責任要對我負責。”

  “我就算沒有責任對你負責,也有責任對你肚子裏的孩子負責。”辛亦帆嘴角上浮現淡淡的笑容,但突然想到任根心當初懷孕時,讓嚴天瀕過了十個月膽戰心驚的生活,而裘子言那好動、常常凸槌的程度,並不比任根心來得少。

  “什麼孩子?”

  裘子言正要叫他別亂說話,別把問題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卻有另一個攪和的聲音搶在她之前而出。

  她忍不住瞪了一眼坐在樓梯上、唯恐天不不亂的裘子佑。

  裘子佑被她這麼一瞪,乖乖的將嘴巴給閉上,繼續安靜的當個旁觀者。

  “很好,既然你答應,就找個時間約你父母一起吃個飯,好商量你們結婚的事。”

  “爸,婚姻是一輩子的事,這件事情,是不是該多點時間考慮考慮,不該如此草率。”裘子堯在這之前,也希望辛亦帆能負起責任,然而昨天找過他之後,他卻不再這麼想了。

  子言若真的嫁給他,絕不會有幸福的。

  “對,大哥說得沒錯。”裘子言一聽到有人聲援她,馬上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亦帆是個很好的對象,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不會錯。”裘正海堅定地說。

  “爸,這攸關於言一輩子的幸福,你是不是該問問子言自己的意思?”裘子堯又說。

  “子言,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亦帆、不想嫁給他?”周敏真對辛亦帆這個未來的半子,可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至少比前不久子言相親的對象——何大愚好上一百倍,“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給他,我和你爸爸還是會尊重你的選擇。”

  “我……”母親這麼說,裘子言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她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辛亦帆,他臉上依然一副悠然自若的神情,似乎剛剛所有的爭執都非關他的事,他只不過是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罷了。

  “子言,你若真的不想嫁給他就說出來,大哥會幫你。”裘子堯看著妹妹的遲疑和退怯,繼續給她鼓勵,讓她勇敢的說出來。

  辛亦帆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與她只有一步之隔,他那充滿把握的神情,與器宇軒昂的貴族氣質讓人不禁讚歎!

  “子言,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嗎?”

  他那帶著磁性的嗓音,仿佛有魔力,讓人不禁沉醉於他溫柔的聲音裏,神智也跟著迷亂。

  裘子言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的眼,不自覺脫口而出,“我願意。”

  裘正海和周敏真一聽見女兒的回答,高興得真想馬上去買串鞭炮來放,最讓他們擔心的女兒終於有人要了。

  裘子堯聽見妹妹的回答,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尊重她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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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恭喜,新娘子好漂亮。”不絕於耳的讚美之聲,不停地在裘子言的耳邊響起。

  裘子言僵了的笑容,只能固定在那第一百零一種的表情上。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也許是哭笑不得吧!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完全弄不清楚,只記得當時辛亦帆用一種似乎帶著魔力的聲音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

  她記得她明明要告訴他不願意,又怎麼會變成我願意呢?

  而且婚禮竟然在短短的一個星期之內舉行。

  教堂、飯店、婚紗,甚至連結婚照,都在這短短一個星期內搞定。若不是辛亦帆有魔法,要不然就真是應驗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至理名言,只要有錢,還真沒有辦不到的事,金錢果真是萬能的,比萬能的天神還厲害千萬倍。

  一個人喪失心智之下的承諾,不知道在法律上是不是有效?

  說不定她是被他給催眠了,才會說出我願意。

  對,一定是這樣的。

  新娘休息室的門開開關關幾百回,進來的人她沒認得幾個,真心、虛假的祝福對她來說都沒差別,反正就是這樣了,再過半個小時婚禮就要開始了,如果她想反悔逃婚,只怕會被爸爸給打死吧!

  “哇!新娘子好漂亮,和亦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任根心拉著戚品瑄一起到新娘休息室來一睹新娘子的廬山真面目。

  辛亦帆突然之間說要結婚,認識他兩三年來,也從沒見過他談個鬼戀愛,現在居然莫名其妙就跑出個老婆,叫他帶她出來和大家見見面,他卻死也不肯,害得任根心差點好奇死。

  現在終於看到新娘子,她的確美若天仙,難怪一向眼高於頂的辛亦帆會被她給“煞”到,願意緊隨韋莛之後,一頭栽進婚姻的墳墓裏。

  “謝謝。”裘子言像個機器人似的向她道謝。

  “怪了,品瑄,她怎麼一副好像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逼著結婚的感覺!”任根心發現新娘子的臉上沒有一絲喜悅之情,這是怎麼回事?“新郎是每個女人心中理想情人第一名的辛亦帆耶,可不是你那個超級顧人怨的老公韋莛!”

  “你要喜歡,我可以馬上把這身白紗脫不來,讓你來當新娘。”

  “好呀,如果我老公同意先簽下離婚協議書的話。”

  “根心,別鬧了。”戚品瑄拉拉一向喜歡胡鬧的好友。“裘小姐,你還記得我嗎?”

  裘子言抬起頭看清楚眼前這兩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女人,記憶很快的在她腦海裏閃過。“是你。”她看看她還是未明顯隆起的小腹,有點擔心的問:“你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嗎?”

  “那天真的謝謝你。”戚品瑄笑了笑,難怪那時辛亦帆對她的態度不太一樣。

  “品瑄,你們認識呀?”任根心聽她們的談話,不像是第一次見面。

  “恩。”戚品瑄點點頭,將半個月前發生的事說給她聽。“只是我沒想到她是亦帆的女朋友。”

  “誒!”裘子言忍不住歎口氣,若沒發生那件意外,她或許不會再和辛亦帆見面,更不可能和他結婚。

  這個意外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你真的不想和亦帆結婚嗎?”戚品瑄看她的樣子,真有些擔心。

  “我也不知道。”裘子言覺得現在的心情很亂,其實她並非真的對辛亦帆沒感覺,相反的她甚至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他。但她所不安的是他並非因為愛她,才跟她結婚。

  婚姻若不是建立在愛情上,能牢固嗎?會有幸福嗎?

  最重要的是她能面對一個只是想對她負起責任,卻不愛她的丈夫嗎?

  “我看你這麼痛苦,反正婚禮還沒開始,與其將來離婚,你乾脆現在逃婚算了。”任根心也不怕觸人黴頭,直截了當的說。

  “你真的想逃婚嗎?”戚品瑄雖然覺得好友在這時候說這些話不太恰當,但她說得沒錯,與其將來離婚,不如現在逃婚,“如果你真的想,我們可以幫你。”

  裘子言直直盯著她們看,她不清楚她們和辛亦帆之間的關係如何,但她們說出來的話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呀!

  她還是沒那個勇氣逃婚,最後,她像個傀儡般讓人帶進了禮堂,挽著父親的手臂走上紅毯,她能感覺到當父親將她的手交給辛亦帆的那一刻,有著如釋重負的感覺,又有著萬般的不舍,她甚至在父親轉身回座時,看見父親眼眶中泛著淚光。

  這個婚姻若是父母所期盼的,那就結吧!

  更重要的是,當辛亦帆握著她的手的那一刻,她竟然發現,她渴望未來的人生中,身邊的另一個枕頭睡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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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門。”辛亦帆站在她以前睡的房間外,冷著聲音說。她竟然趁著他洗澡時,一個人跑到這裏睡覺。

  “我很累,想睡覺,你別吵我。”她要是肯開門,也不用趁他洗澡時落跑了。

  “我再說一次,開、門。”

  “不開。”

  “你若是不把門打開,後果你自行負責。”

  他竟然恐嚇威脅她,她就是不開,就不相信他能怎樣?

  接下來,門外沒了聲音,這會換成裘子言開始感到不安了,她並不是那麼瞭解他的個性,至少她怎麼想也想不透他和她結婚的原因為何?

  但依她對他少之又少的瞭解,他絕不會是個如此輕易放棄的人!

  她下了床,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聽外面的聲音。毫無聲響,他真的就這麼放棄了嗎?

  正當她準備打開房門時,聽見了門把轉動的聲音,接著房門突然被打開,她來不及往後退,門板就這麼直接撞上她的臉,將她最引以為傲的鼻樑給撞得差點斷了,幸好她沒有去隆鼻、隆乳,否則只怕現在不只鼻子歪了,水袋也破了。

  “好痛!”

  辛亦帆看她皺著臉叫痛,一點同情之心都沒有,此時的他心中有股怒火無處可發。

  他一個彎身,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回他的房間,用腳直接將房門給踹上。其實這房子就只有他們倆,房門不關也無所謂。

  他將她放在那張水藍色床上,然後動手快速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到只剩下內褲。

  “你要做什麼?”怎麼每次只要一遇到他,她總像個白癡一樣。

  “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說我能做什麼?”

  “辛亦帆,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喔!”她往後退,一直退,退到床沿邊,再退下去她准會摔下床,跌個屁股開花。

  “你現在是我老婆了,你有義務履行夫妻關係。”

  “喂,原來你願意和我結婚,只不過是想找個可以解決生理需求的女人。”

  “原來你是這麼看待自己的!”還真虧她想得出來,他若只是要女人發洩,有需要用婚姻將自己綁住嗎?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她,難道他瘋了嗎?“你若是這麼認為,那就當做是。”

  “辛亦帆,你若真的需要女人,你可以去酒店找,沒關係的。”

  “我的床上有個這麼漂亮的女人,我又何必捨近求遠。”

  “辛亦帆,你真的把我當作妓女!”

  “你不是這麼看待自己的嗎?”

  裘子言氣得直接跳到他面前,忘了他們就在床上,而這張床該死的又是那麼軟,她衝力過大,加上重心不穩,直接撞進他的懷裏,將他壓倒在床上。

  辛亦帆的手順勢環上她纖細的腰,眼神帶著笑意,語帶曖昧,“看你這麼迫不及待的對我投懷送抱,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辛亦帆,你在胡說什麼,快點放開我。”她搥打著他的胸膛,卻似在對他搔癢般,無法撼動他分毫。

  他一個轉身將她壓在下面,吻著她的唇,打情罵俏的時間過去了,現在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該再浪費美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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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懊惱再懊惱!

  裘子言恨不得一頭撞牆死了算了,她原本堅定的意志,在他的柔情攻勢下蕩然無存。

  但最讓她感到既羞又憤的,是她像個饑渴的女人,不僅對他來者不拒,甚至有好幾次都是她主動迎合他。

  哎,丟死人了!

  以後叫她如何理直氣壯的拒絕他的求愛呢?

  “啊——”裘子言躲在浴室裏,忍不住大叫一聲,“可惡的辛亦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整我?”

  “你沒得罪我。”辛亦帆倚在浴室門板上,將她的歇斯底里盡收眼裏,卻滿眼笑意,她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裘子言被他嚇了一跳,猛轉過身看著他,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怪了,他剛剛明明還睡得很沉,怎麼會醒了?

  “你沒事幹麼嚇人?”

  “你半夜不睡覺做什麼?看起來你還不太累,我們可以……”辛亦帆捉弄著她,他發現她真的很天真,很容易將他的話給當真。

  她看他一眼,除了一條內褲外,身上就是不肯多穿一件衣服,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身材比例完美得就像是訂做般,身上沒有一絲絲的贅肉,但就算如此,不代表她還有體力繼續應付他呀!

  她差點被他的話給嚇破膽,趕緊快步越過他,躲回床上,用棉被將自己包得緊緊的。

  辛亦帆見她如驚弓之鳥,為了不讓她惱羞成怒,只能冒著會得內傷的危險,強忍住笑意。

  他走回床上躺下來,掀開棉被,將她攬進懷裏摟著她睡。等到冬天時,兩人相擁而眠,一定很溫暖。

  才結婚第一天,他竟然感到結婚的感覺真的很不賴!

  有種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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