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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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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隨宇而安]不小心,搞大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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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3: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恨爹不成剛

  嘆息,我好像很久沒炸霸王了?

  為什麼霸王這麼多啊~!!!!!!

  劉邦你在哪裡,還不出來滅了他們!!!!

  我要是不爽,我就會抓狂,虐待小秦子——肚子裡的那個。

  事實證明,顧紹也是個很不靠譜人,要不是看在他開車送周惟瑾進城還要開車接他回去份上,我很有可能翻臉不認人讓他思想有多遠就滾多遠。

  你們知道,孕婦神經總是敏感脆弱容易受傷並且暴躁易怒。

  彼時,我還掛著濃妝,沈楓陪我媽在挑衣服,周惟瑾在對服裝各種挑剔,白薇陪笑笑得臉都僵了,顧紹指著櫥窗裡某套婚紗對我說:“這個長得很像蚊帳。”

  白薇笑容又多碎了幾片……

  所謂氣場,就是把蚊帳穿出婚紗樣,顯然把婚紗穿成蚊帳模特在氣質上比我差了不少。這種時候我們就不要考慮顧紹異於常人審美觀了。

  一輛光可鑒人拉風悍馬在門口倏地停了下來,後門打開,微微地中海加微微將軍肚十足暴發戶派頭中年大叔一邊看表一邊往裡走,腳步一步快過一步。白薇一看有客戶,鬆了口氣,立刻扔下難纏英俊小鬼周惟瑾前去招呼看上去比較憨厚有錢大叔。

  我扭頭看了下時鐘,三點半啊……

  “這位先生……”白薇正想念開場白,聲音卻慢了下來又揚了上去,“周先生?”那聲音就像被扼住了喉嚨母雞。

  如果說我精神上很愛,那麼我親愛老爸,從長相到氣質都很愛,無論怎麼裝扮,身上都流露出一股濃濃鄉鎮企業家氣息,這種氣息是地方政府最愛,每回修橋鋪路蓋樓什麼,一定會打個電話請你去喝酒吃飯,然後捐個十萬百萬,而且因為我爸為人極為風、騷,市裡領導叫他捐錢都不好意思往少了要。作為納稅大戶,奧運聖火傳遞時候他也跑了一段,我們全家在電視機前圍觀他撲哧撲哧上下擺動將軍肚,表示歲月是把殺豬刀,想當年,我爸年輕時候還是有點小帥,各路妖精前仆後繼……

  鑒於我爸在A市知名度太高,白薇一個愛看報紙愛看新聞不愛八卦知識女青年不可能不知道他周易也不可能知道我周小琪,所以看到A市首富突然造訪時候,她明顯出現了片刻呆滯。

  我爸沒顧得上理她,因為他手機鈴聲響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昂昂昂……”

  我終於體會到本文第一章沈楓心情了,當所有人同一時間轉頭看向我爸時,我默默地別過臉,再捂住臉……

  顧紹笑著瞥了我一眼,站起來向我爸走去。我爸看了下手機,掐了電話,舉頭四望,看到顧紹就跟看到八路軍一樣。“小顧你也來啦,他媽呢?”

  這河蟹年代,我爸對我媽愛稱很可能隨時會被口口掉。

  在那個鈴聲響起瞬間,我媽應該就感應到了,她拿著一套復古禮服,扭著小肥腰向我爸走去,我爸抹了抹額上汗,陪笑說:“市中心堵車,遲到了十分鐘。”

  我媽渾不在意樣子,笑眯眯地說:“沒事沒事,你忙嘛。”

  周家家規第N條: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給男人面子,尤其是我爸這麼死要面子男人。

  瞧我媽多賢惠,她還說:“晚上我給你燉湯喝。”

  我爸苦笑了一下。

  周家家規第N+1條:回到家裡,秋後算賬,連本帶利,沒錯吃肉,有錯喝湯。

  我媽就像個包租婆一樣,所有人屈服在她淫威之下。

  白薇愣愣地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媽,然後又看了看我,說:“各位……”

  一個店員拿著預約冊上前跟白薇說:“之前只有周小琪女士約了一組個人寫真,沒有約過全家福,現在時間已經排滿了,您看怎麼辦……”

  我爸拿著小手絹擦汗,說:“是啊,怎麼辦……他媽,你怎麼一會風一會雨,人家怎麼排得過來。”

  白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玻璃門就被猛地推開,白薇轉頭看向匆匆而來中年人,愣道:“爸爸?”

  來人沒有理他,直接就奔到我爸身邊,笑著說:“周董,好巧啊!”

  我爸扭頭看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去,笑著說:“好巧好巧。”我用一百根黃瓜打賭,我爸根本沒認出他是誰,果然,我爸接著問:“你也來拍照?”

  白薇那聲“爸爸”叫得不夠響亮啊……

  白薇爸爸乾笑兩聲,說:“這家攝影樓是我開,聽說周董一家今天要來拍全家福?”

  我爸回頭問我媽:“你說?”

  我媽說:“還沒來得及。”

  我爸皺眉說:“不是跟你說,做人要低調!”

  欸……老爸,放心啦,你低調,全A市人都知道……

  白薇爸爸說:“周董不用擔心預約問題,我這邊立刻能調出人手,看看如果還有什麼不滿意,我們可以立刻修改!”說著回頭對白薇說,“從東街分店立刻調兩組人過來!”又轉過頭來笑眯眯地說:“我們有最專業團隊為你們服務。今天天氣很好,時間也還早,不如去拍外景?”

  我爸問我媽:“不如拍室內就好?”

  我媽說:“你喜歡龍骨湯還是老雞湯?”

  我爸轉頭對白薇爸爸說:“拍外景吧。”

  白薇送了杯水上來,白薇爸爸轉手遞給我爸,邊走邊問:“不知道周董有沒有興趣投資婚紗攝影,你知道,這幾年blablabla……”

  沈楓坐到我身邊,目瞪口呆一番後,對我說:“你跟你爸挺像。”

  “哪裡?”雖然很多人這麼說,但我還是覺得自己比較漂亮。

  沈楓說:“品味。”

  不帶這麼鄙視農業重金屬搖滾吧,鳳凰傳奇多拉風啊,我曾經在一輛公交車上聽到三部手機同時響起這個鈴聲,三重唱有回聲,藝術經得起人民檢驗。雖然我剛剛捂臉了,但不表示我鄙視我爸品味,我只是試圖無視而已……

  女人真是一種麻煩生物,尤其是更年期女人。據說忍耐度是測試愛標尺,我爸無止盡忍受我媽可見他有多愛那個女人,嘖,我品味比我爸好多了……

  受了一番折磨之後,我爸換了塊手絹繼續抹汗,在我身邊坐下,和顧紹說了會話,試圖挖墻腳讓顧紹到他公司做事失敗後,才來看我這個女兒。

  “你媽說秦徵回來了,怎麼又走了?”

  “他公司那邊有事,說回去解決了,然後辭職。”

  “對。”我爸點頭說,“我早就讓他辭了,說什麼工作合約不能隨時中止,還要等。幫人打工就是沒幹個體企業靈活。”

  我狐疑地瞅著他:“爸,你是不是秦徵私下達成什麼小人協議了?你讓他辭職?”

  老爸想說什麼,想了想又閉嘴了,他說:“男人事,女人少過問。秦徵不想到我公司做事也就算了,只要養得起你就行。”

  我嘟囔了一句:“我很好養行吧。你怎麼就撬他們墻角,不想挖我到公司做事……”

  顧紹笑著拍拍我腦袋,安慰我說:“叔叔沒有讓你去對頭公司做事把人家公司敗光已經算是浪費資源了。”

  我轉身伏倒在沈楓肩上嚶嚶哭泣,這個社會太讓孕婦絕望了,坐公交車沒人給我讓座就算了,自己人還打擊自己人,比白薇那個小三預備役還給力。

  我媽這人極愛熱鬧,不熱鬧她也要想辦法弄得雞飛狗跳以示熱鬧。當他們一車車道具往外搬準備拍外景時候,我躲到角落裡給秦徵打電話。

  接起來人卻不是秦徵,是一個聽上去有幾分消毒水氣味男人。

  “你好,請問是秦太太嗎?”那邊聲音喧嘩,有人在大聲喊“讓開讓開”,依稀有輪子碾過瓷磚刺耳聲音,和我說話這人似乎還在跑步……

  “我是,請問你是?”我咽了口水。

  “這裡是X市XX醫院,你先生出了車禍,請你盡快趕過來!”

  我手一抖,手機沒拿穩,哐噹一聲掉到地上,登時四分五裂。

  沈楓聽到聲音,跑過來問:“小琪,你終於打算換手機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轉頭看她:“剛剛醫院來電話,說秦徵出車禍了。”

  沈楓愣了下。“你開玩笑吧?”

  “還是有人撿到他手機跟我開玩笑?”我抱著一絲僥倖說。

  沈楓說:“你再打回去。”她掏出自己手機給我,我手一直在抖,按錯了好幾次,沈楓看不下去,搶過去自己撥通了秦徵手機。

  這一次卻遲遲沒有人接。

  “應該是有人跟你開玩笑吧。”沈楓抬頭看我,緩緩說。

  “我聽到救護車聲音,還有哭聲……”就像電視裡看到一樣,只是聽到那些聲音,我好像就能想像出那樣畫面。“不行!沈楓,我現在要回X市!”

  老媽在喊人了,我抓住沈楓手說:“先別告訴他們,你陪我回去!”

  顧紹走過來問:“你們怎麼了?該走了。”

  沈楓看了顧紹一眼,用眼神問我:可以告訴他?

  我一咬牙,轉頭對顧紹說:“X市來電話,說秦徵出了車禍,我現在沒辦法確定,但必須回去一趟。現在還不確定情況,你不要讓我爸媽知道。”

  顧紹神情凝重,點了點頭:“我陪你去。”

  沈楓問:“可是用什麼藉口?”老媽已經快發飆了,現在正要邁過來。

  “就說……X市公寓著火了!”我隨口捏造一個。

  能不能忽悠住老媽一世不重要,能忽悠住一時就行了!

  這邊顧紹幫我忽悠老媽,那邊沈楓打電話訂機票。顧紹那種忽悠慣高智商人群人渣忽悠起我媽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比沈楓訂機票還迅速。

  五分鐘後,我們上了前往機場士。

  顧紹轉接到XX醫院電話,我緊張地盯著他,兩瓣薄脣一張一合……

  他掛了電話,對我說:“X市天橋崩塌,發生特大交通事故,受傷人數很多,暫時無法確定身份,小琪,你還好嗎?”

  我咬了咬下脣,笑著說:“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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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3:4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下一站,大姨夫

  我第一次覺得,從A市到X市路這麼漫長。

  沈楓和顧紹都不約而同地沉默著,沒有試圖安慰我什麼,雖然我一再告訴自己不會秦徵不會出事,卻還是不可遏制地往最壞方向想。

  如果砸傷了四肢,缺胳膊少腿,那也不要緊,大不了以後他吃飯我餵,他出門我推,他上樓我背,以後我養他,他養兒子,以他脾氣和自尊心,一定會和我大吵大鬧幾次,但是不管他怎麼趕,我都不會走,以前就賴定他了,以後也不會變。

  如果砸傷了腦袋,像電視裡演那麼狗血,失憶了,那也不要緊,不過是再讓他愛上我一次。最近台灣熱播《下一站幸福》不就是那麼演,沒問題,一定沒問題……

  可是如果砸成白痴怎麼辦……

  算了,就當天妒英才,他都聰明半輩子了,下半輩子就讓我聰明一點吧。

  這麼一想,我登時覺得天橋塌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人活著就可以了。

  我下意識地不去想最後一種可能,在我心裡,秦徵那個妖孽禍害,怎麼也得活得跟烏龜王八一樣久。

  到X市時候已經天黑了,顧紹在機場買了瓶熱奶茶給我和沈楓就打直奔醫院。

  X市士司機一如既往地能侃。

  “天橋坍塌……是啊,鬧得挺大,幸虧今天我沒走那條路。其實我早看出來了,那天橋就是豆腐渣工程,你說X市豆腐渣工程還少啊……”

  電台轉到新聞,說也是天橋坍塌事,報道說目前已知三死十七傷,現場已經封路。

  司機嗤笑一聲:“這個不能信,數字肯定往少了報。為什麼?這要報多了,就是特大交通事故了,上面指不定派人來查,這一查,領導就得走一半了。我朋友今天走天橋那邊,好在走得晚,不然就交代在那了。聽他說,少說砸扁了七八輛車,後面追尾,前面路過,旁邊打醬油,隨便加加都不止這個數。”看到我們一片沉默,他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乾咳兩聲,說:“其實,大部分也就是擦傷嚇到,你們這是去XX醫院吧,親人也在那兒?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哪能就那麼倒霉呢。”

  我又一次覺得從機場到XX醫院路彷彿沒有盡頭。

  顧紹拍拍我肩膀,我猛地扭頭看他。

  “先喝點熱奶茶,不然撐不住。”顧紹輕聲說,見我沒有動,就自己從我手中取過奶茶,打開瓶子,再送到我手邊。

  我最近食慾旺盛,但今天卻一直沒有感覺到饑餓,只是隨著顧紹動作機械地吞咽著已經不怎麼熱奶茶。

  XX醫院離事故現場最近,基本上所有傷員都送到這裡,士到達醫院前遠遠經過天橋,夜色中只看到一片彷彿荒蕪廢墟,全然沒有平日車水馬龍繁華。

  醫院門口圍著不少人,傷者家屬,警察,各報社記者,生生將一出悲劇演成了鬧劇。

  顧紹拉著我手腕,和沈楓一左一右分開人群,打聽到傷者統一送到三號樓,又立刻拐了方向。

  沈楓握緊我手,神情凝重地說:“周小琪,你冷靜一點。”

  我疑惑地看著她:“我哪裡不冷靜?”

  我沒有哭鬧沒有崩潰甚至沒有說話,我哪裡不冷靜?

  沈楓說:“你冷靜得像不冷靜。”

  上次她和我說這話時,是懷疑秦徵和白薇有染,結果秦徵和白薇關係好像也沒有她想像那麼複雜吧。所以這一次,秦徵傷勢應該也沒有沈楓想像那麼嚴重。

  我又多了一個安慰自己理由。

  三號樓裡擠滿了傷者,有吊著手臂,有吊著腿,病房不夠用,走廊上也躺著不少人。

  沈楓攔下一個護士詢問秦徵下落,那個護士手上拿著藥瓶行色匆匆,只說了一句去服務台問就離開了。
  顧紹也攔下一個護士,女護士抬頭看了他一眼,說:“現在傷者太多,人手不夠,無法立刻明確傷者身份。我帶你們去服務台問問吧。”

  可以確定前面那個護士是真不知道了。

  護士長翻查了一下名冊,給我指明了方向。

  “秦徵……下午送來。”見慣了生死護士長有一雙麻木不仁眼睛,她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你沿著走廊直走到底左拐就看到了。”

  我捏緊了拳頭,感覺到掌心已經被汗濕,腳像踩在棉花地裡,虛浮無力。

  我想,或許我沒有自己想像那麼堅強。

  在走廊盡頭左拐,我看到是急救室剛剛熄滅燈。

  就像所有港劇裡演那樣,穿白褂醫生走了出來,拉下面罩,面帶疲倦與無奈。我心頓時涼了半截,如果不是沈楓和顧紹扶著我,或許我早已經癱軟在地。

  我深呼吸一口氣,上前問:“醫生,請問秦徵在這裡嗎?”

  醫生低頭看了我一眼,說:“是他家屬嗎?他在後面。”

  我轉頭看向他身後。

  手術台被緩緩推了出來,像慢動作一樣,我先是看到了腳,然後是長長白色被單,罩住了整個人,從腳到頭,蓋住了臉。

  我知道,這意味著“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小琪!”沈楓聲音驀地變得尖銳,雙手緊緊抓著我肩膀,我茫然地抬眼看她,有些不明白她在激動什麼。

  顧紹抬手要遮住我眼睛,修長五指微動了動,還是放下了,沉重地嘆了口氣,對我說:“小琪,不要太難過……去看看他吧。”

  “我為什麼要看他?”我傻傻地問。

  顧紹閉上眼,苦笑:“傻姑娘……”

  我哪裡傻了?我哪裡傻了!

  我回頭問醫生:“那個不是秦徵,秦徵在哪裡?”

  沈楓不忍地別過臉,右手捂著嘴,紅了眼眶。

  顧紹手環過我肩膀,把我攬在懷裡,輕輕拍我後背,柔聲說:“你鎮定一點,會好起來……”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笑了,大聲喊:“秦徵!我在這裡!”

  我男人,頭上纏了一圈白紗布,寒著一張臉向我邁來,右手重重落在顧紹肩上,把他從我身上拉開。

  沈楓和顧紹錯愕地瞪著秦徵,又看了看從我們身邊緩緩而過手術台……

  “這個……那個……”沈楓淚痕還沒乾,指了指秦徵,又指了指遠遠離去那一個。“你不是死了?”

  秦徵臉色很難看,看著顧紹神情彷彿恨不得剁下他一隻手。他右手緊緊握著我左手,彷彿要揉進自己骨血之中。

  “我什麼時候死了。”秦徵聲音像結了冰。

  我這時才醒悟過來,“難道你們以為那個過世是秦徵?”

  顧紹和沈楓對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很明顯,他們想說是“難道不是”。

  我善解人意地說:“秦徵每一雙鞋都是我陪他一起去買,剛剛那個人穿那雙我沒有見過,而且據我目測,比秦徵大一碼。”

  秦徵聽了我這話,神情柔和了稍許,握著我手也減了三分力氣,低下頭看我,柔聲問:“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接到電話,說你出車禍了。”我目光移到他額頭上,抬手輕撫,見他皺了下眉頭,忙又縮回來,心疼地問,“很疼嗎?”

  他給我一個安撫微笑。“不疼。”

  一個年輕醫生走上前來,拉下面罩笑了一聲:“不上麻藥縫了四針還說不疼,秦徵,你也算得上二十一世紀鐵人了。”

  單聽這話都覺得沒蛋也疼了,秦徵掃了他一眼,皺眉說:“你該換班了吧。”

  醫生笑了笑,說:“今天值班。”又轉頭來看我,“嫂子嗎?又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我頓時對他好感陡增,不吝微笑。

  秦徵錯開一步,擋在我和他之間,醫生不以為意地再走一步,從秦徵背後探過頭對我說:“嫂子,晚上給他炒點豬肝補血,他今天失血過多了。”

  我心頓時提了上來,忙問道:“他怎麼了?”

  醫生聳了聳肩,說:“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你懂。”

  秦徵拉起我手,二話不說就走,又一次撇下了各路諸侯。

  我回頭對沈楓和顧紹喊:“你們先去吃飯,不用等我了!”

  經過服務台時候,護士長衝秦徵喊:“喂,你還不能出院,要留院觀察兩天!”

  秦徵頗有些不耐煩地皺眉,甩掉那些人之後才停下腳步,回頭看我。“你也還沒吃飯吧,餓著了嗎?”

  我細細看了他半晌,才輕聲說:“餓了。”

  秦徵問:“想吃什麼?”

  我說:“豬肝。”

  他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

  我們在醫院外打包了飯菜回病房吃,他一個人住高級病房,跟四星飯店差不多了。

  我之前問他車禍事,他眼神閃爍,說:“吃過飯再說。”

  我又有一種不祥預感了。

  他默默吃飯,我默默喝湯,是不是抬下眼皮看他,就怕他突然變成蝴蝶飛走了。

  “小琪。”秦徵放下筷子,“過來。”

  我本來想使個小性子,說不過去讓他過來,但是想到自己險些就再也看不到他了,那些矯情彷彿都比玩笑更可笑。

  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我走過去,琢磨著是坐他左邊還是右邊,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拉著坐在他膝蓋上。我剛稱過體重,快奔一百二了,忐忑地問他:“不沉嗎?”

  他脣角微揚,雙手環在我腰上,閉上眼睛靠在我胸口,輕嘆一聲:“踏實。”

  我回抱住他,親了親他額頭,聞到一股藥味,只能說,西藥沒有中藥香。

  秦徵脣角弧度加深,仍是閉著眼睛,問:“想問我什麼?”

  太多問題,不知道從何問起……

  結果我問:“什麼時候能出院?”

  他纖長睫毛顫了下,悶笑一聲。“醫生說有輕微腦震盪,留院觀察兩天。”

  我緊緊抱著他脖子,蹭著他臉頰,白日裡那些緊張現在都化為了委屈。“我聽說你出了車禍,打電話來醫院問,才知道天橋坍塌,嚇死我了……”

  秦徵輕輕順著我後背安撫,“沒事,我又沒有從那邊經過。”

  我愣了一下,心想也對,出事天橋和秦徵公司分別在城市兩端,可是再想又不對,我推開他,狐疑地問:“那你怎麼出車禍了。”

  秦徵眼神又閃爍了,極少見,他竟然心虛了!我問他白薇事他都沒有這種心虛表情!

  我深呼吸一口氣,嚴肅地說:“說實話!不然我打你兒子!”

  秦徵拉下我脖子,親了親我脣瓣,像是蠱惑一般低聲說:“我說了,不許生氣。”

  我點頭應允。

  他說:“昨晚一夜沒睡,今天開車時候睡著,撞到護欄上。”

  我說:“你晚上想喝龍骨湯還是老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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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4: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就是裝的,裡面沒逼

  女人話不能相信,作為一個女人,我可以負責任地這麼跟你說。

  當然也不是說男人話就能相信,其實男人女人不男不女話都不能信,因為有了語言,所以有了謊言。

  當我扯著秦徵耳朵時,他大概就能深刻理解到這句話內涵了。

  原來我一直覺得他長得太好看,像少女漫畫裡走出來王子一樣讓人不忍心褻瀆,現在公主都快變成歐巴桑了,王子還裝帥有個屁用,也快變成孩子他爹了!

  歲月是把殺豬刀,不信仰頭看,蒼天饒過誰。

  “秦徵……”我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切齒,覺得肺快被氣炸了,“老娘……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泄氣了,鬆了手,看著他耳垂白裡透紅。

  他湊上來,帶著些微討好和歉意,我別過臉,不看他。

  “小琪……”秦徵脣瓣輕觸我臉頰,柔軟溫暖,“小琪……孕婦不能動怒,小心動胎氣。”說著輕撫我肚皮,隔著衣料來回摩挲。

  今天心驚膽戰一整天都沒動胎氣,我兒子簡直是大神!

  正想著,大神就翻身了。

  秦徵“咦”了一聲,盯著自己手,我感覺到肚皮上突起一點,緩緩轉了個圈。

  這不是我第一次感覺到那個小屁孩子還在翻滾,卻是秦徵第一次和他互動。智商再高男人,在這種時候都變得近乎弱智了吧……

  我看著他毫不掩飾興奮與激動,黑曜石般雙眸閃爍著奪目卻又柔和光彩,他俯下(禁止),耳朵貼在我肚皮上,手掌輕撫。

  “他剛剛踢我手是嗎?”秦徵仰起臉問我,“你感覺到了嗎?”

  “他覺得他爹欠揍,深以為恥。”我哼了一聲,仰頭看天花板。

  秦徵悶笑一聲,直起腰摟住我,雙脣貼著我耳朵低喃:“小琪……老婆……”

  我抖了一把,一轉頭,便被他噙住了雙脣,駕輕就熟地撬開脣瓣,舌尖糾纏,交換彼此氣息。

  他手捧著我雙頰,不捨地摩挲著,在我脣齒間低喃:“老婆……我錯了……”

  我心滿意足地“嗯”了一聲,作為獎勵,我摟著他脖子,熱情地回吻,直到他咬著牙推開我,不無煎熬地說:“這裡是醫院,等回家……”說著又難分難捨地吻了上來,雙臂環著我,想用力,又怕傷著我,我感覺到他矛盾,忍不住笑了。

  我抵著他額頭說:“我怕見不到你……”

  他望著我眼睛,柔聲說:“不會。”

  我說:“你還欠我一張證。”

  他說:“我一直想給。”

  我說:“你還欠我三個字。”

  他說:“現在還。”

  他說:“我愛你,周小琪女士,你願意嫁給秦徵為妻嗎?”

  沈楓說:“我就說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顧紹說:“沒有比現在更是時候了。”

  我和秦徵同時一僵,扭頭看向門口,顧紹手還停留在門把手上,沈楓手裡提著飯盒,表情就像一個省略號。

  顧紹微笑地問:“小琪,需要我當你證婚人嗎?”

  秦徵寒著臉說:“出去,請把門帶上。謝謝。”

  顧紹聳了聳肩,不厚道地在關上門瞬間說:“小琪,其實你也可以不用答應得那麼痛快。”

  我覺得顧紹說得很有道理,默默點點頭,又對秦徵說:“我先收下前面三個字,後面,我再斟酌斟酌……”

  秦徵呼吸一滯,緊張地盯著我。

  我賢惠地夾了塊炒豬肝餵他,笑眯眯地說:“醫生說你來大姨夫,多吃點豬肝補血。”

  秦徵臉色一沉,彆扭地不張嘴。

  我親了一下,他才勉為其難地接受餵食。

  “除了腦袋還有哪裡撞傷了?流了很多血嗎?”我真怕坐到他傷處,不過小小秦子生龍活虎,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沒傷到,只是剛好天橋出事故,有個傷者是稀有血型,血庫沒有血,剛好我血型和他一樣,就被高健抓去鮮血了。就是你剛剛看到那個,以後看到他要繞路,學醫學男人多半比較變態。”秦徵很認真地說出以上一番話。

  我也跟他有共識,於是點了點頭。“那等你回家,我幫你好好補一補。”

  秦徵說:“你就是我最好補品。”

  喂!要不要這麼甜蜜啊!

  小心有人偷聽!(看什麼看!說你呢!)

  我們家那口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別看平日裡冷冰冰不會說情話,一旦說起來,瓊瑤都要掉雞皮疙瘩,什麼爾康書桓通通退散!

  沈楓聽完我轉述後,掀桌!

  “我靠!我還以為是狗血,結果竟然是烏龍!”

  “姐們,你不要一臉遺憾好嗎!”我噴她一臉狗血,“我們家秦徵現在活生生難道不好嗎?”

  沈楓嘆了口氣,“虧得老娘在醫院還流了兩滴眼淚,媽,丟死人了……”

  我哈哈大笑:“我一看那雙鞋就知道不是秦徵了,就你跟顧紹,嘖……那個錯得好默契啊……”

  沈楓無視我後半句話,陰陽怪氣地說:“是啊是啊,誰像你這麼了解自己老公。”

  我抱拳說:“好說好說,我也很了解你,他是我最愛男人,你是我最愛女人。”

  沈楓彆扭了,別過臉看我家書架,說:“你家書看上去真裝逼。”

  我說:“就是裝,裡面沒逼。”

  我千辛萬苦買到書盒子,外面看是全集,其實裡面什麼書都沒有,就是用來充門面。據說我們電視上常看到採訪某某領導時背後那一排華麗書架也是這麼來,我終於找到自己和領導之間共同點。

  秦徵當然不屑這麼做,不過他書都是經濟學,不利於提高政治覺悟和素養,作為一個黨員,他除了比我多交幾塊錢黨費,沒什麼本質區別。

  “我看秦徵也沒什麼病痛,怎麼還不出院?”沈楓坐在一邊看我收拾秦徵換洗衣物。

  “因為醫生不放人,說留院觀察就留院觀察,我懷疑他們只是高級病房賣不出去。”對於高級病房,我最滿意就是雙人床,顯然秦徵也是。我掐指一算,發現我倆好久沒同床過了,沈楓夜夜霸占著我枕席,而且不知珍惜,跟我分居一晚上絲毫不見眷戀。顧紹被她收留了一個晚上,我估計她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了。

  收拾完換洗衣服,正準備回醫院時候,秦徵打了電話過來,讓我把他抽屜裡U盤帶給他。

  來之前他就把鑰匙交給我了,那個抽屜他一向是用來放公事上一些比較重要文件和私人物品,我覺得夫妻雙方之間應該有信任也應該有私人空間,秦徵私人空間就是一個抽屜,說起來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翻找U盤時候,我看到了一封眼熟信。

  沒錯,就是很久以前,我轉給他那封信,那時我沒有注意看信封上內容,這一次總算看明白了。

  信封上只有我們家地址,其他什麼都沒有。

  要不要看……

  我捏著那封信,小學作文裡經常出現橋段再一次重現:一個邪惡黑色小人在我左耳邊說“打開吧打開吧他秘密就在裡面”,一個正義白色小人在我右耳邊說“不能打開不能打開這是侵犯他隱私他會生氣”,然後兩個小人打架……

  結果又是正義小人勝……

  我長長嘆了口氣,小學作文寫多了,正義小人勝利太多次,升級了,永遠壓倒了邪惡小人……

  我想了想,還是把信也拿起來,塞進包裡,到醫院再問秦徵我能不能看,他要是說可以,我就名正言順看了,他要是說不可以……我就讓他喝湯吧。

  邪惡小人反撲正義小人,正義小人嚶嚶嚶嚶哭泣……

  沈楓全然不知道我內心那一場不怎麼激烈掙扎,她說:“顧紹早上飛機回A市了,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留下來陪秦徵吧,他什麼時候解決完這裡事,我們就什麼時候回去。”

  沈楓嘟囔一聲:“想吃你喜酒也忒不容易了。”

  我說:“好歹我都快見著了,你八字還沒一撇呢。”

  對於這個話題,沈楓向來迴避,讓我不得不懷疑——其實她喜歡人是我吧哇哈哈哈……

  這種找打話我自然是不會說。

  沈楓送我到醫院時候說:“這是老娘最後一次給你當司機了,當你兒子老爸可不要太輕鬆,以後讓他載你,看他敢不敢開車睡覺!”

  我摸摸她腦袋說:“沈楓乖,沈楓Bye。”

  她朝我比了個拳頭,揚長而去。

  我拎著行李上了樓,一靠近病房,我這野生動物般靈敏直覺就告訴我:有人入侵我地盤了。

  我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你傷好點了嗎?”

  我真想喊一句:大師兄,師傅被妖怪抓走了!

  這妖怪真他媽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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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4: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zhuangbility leads to laibil

  我沒有女主病,卻天生是女主命。

  何解?

  根據女主萬有引力,什麼亂七八糟小人都會往主角身上靠,像小三小四什麼。我在A市她也跟去,我回X市她又跟來——好吧,其實她跟是秦徵。

  “沒什麼大礙。”秦徵回了一句,聲音不見起伏。“麻煩你了。”

  白薇苦笑一聲:“剛剛聽說,你已經正式辭職了?”

  “托衛翼福。”秦徵淡淡道。

  “你不是本來就想辭職嗎?你從零點做起,爬到今天這個位子也算不容易,就這樣放棄甘心嗎?到底為什麼?”

  秦徵沉默了片刻,不解地問:“你和他不是同樣立場?衛翼做了什麼你應該也很清楚,我只能說,他太幼稚了。”

  “他也是被逼。”

  “那有誰是自願?”秦徵語氣不善,“你走吧。”

  我覺得再偷聽下去就不厚道了,因為白薇可能會過來開門,所以我主動推開了門。

  秦徵穿著病號服站在窗邊,白薇站在床尾,兩人倒是隔著一個安全距離。

  聽到開門聲,秦徵回頭看我,眼神柔和,“我看到沈楓送你過來,怎麼走了這麼久?”

  我說:“我剛站在門口偷聽你們說話。”

  秦徵眼角抽了抽,說:“我是不是該表揚你誠實?”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哪裡哪裡,這是我應該做。”

  秦徵別過臉,輕笑一聲,然後回過頭來說:“別耍貧。把東西放下,我們去吃午飯。”

  我把裝衣服袋子放衣櫥裡,說:“我買了櫻桃,還煲了湯,補血補腎補腦,喝了湯再去樓下吃飯。”

  秦徵說:“好,聽你。”

  白薇被徹底無視了,我轉過身看她,有些驚異:“你怎麼還沒走?”

  白薇臉色很難看,目光從我面上移到秦徵那邊。

  我緩緩走到她身邊,打量了她兩眼,在她開口之前,我先對秦徵說:“白小姐說,她跟你有一腿,她可能想留下來和我們吃個便飯。”

  秦徵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比白薇還難看。

  “什麼意思?”

  我攤手聳肩,“你智商這麼高人都聽不懂,我又怎麼會明白。”

  秦徵上前兩步,拉著我手腕,攔在我和白薇之間,臉色沉鬱地盯著白薇:“你跟她都說了什麼?”

  白薇後退半步,看著秦徵雙眼中閃過一絲蒼涼。她苦笑著垂下眼瞼:“我現在才發現,可能這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無論過去如何,現在你心裡只有她了,對不對?”

  秦徵皺了下眉頭,回頭看我,又看向白薇:“什麼過去現在?”他那種茫然神情,一般只有在聽我說話時候才會有。他說他思考速度遠比不上我思維跳躍幅度,我說如果他是博爾特,我就是劉翔,不管怎麼跳怎麼跑,終點都一樣。

  現在白薇話也跟我一樣抽象了,我突然覺得很有壓力。

  白薇看了我一眼,又對秦徵說:“有她在這裡,你不會對我說實話。”

  秦徵眯了下眼,有絲恍然,“白薇,或許你只是把自己不想聽話都當成謊言。”

  徵哥,你太亮太精屁了!

  白薇臉色倏地變得慘白,蘭蔻都無法為她增色半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以為那個意思。”秦徵握緊我手,“如果我做了什麼事讓你誤解,我道歉,但如果你對小琪說了什麼讓她誤解,也請你道歉。”

  徵哥真有禮貌,還用“請”字。

  “誤解?”白薇不敢置信地望著秦徵,C罩杯隨著深呼吸上下劇烈起伏,我承認這種時候我走神看不該看地方,我有罪。“秦徵,我明白你想安撫她,但也請在意一下別人感受!”

  秦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既然是別人,為什麼要在意?”他低下頭看我,“小琪,她跟你說了什麼奇怪話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她說什麼信事。”

  秦徵也愣了愣,轉頭看白薇:“什麼信?”

  白薇咬了咬下脣,“在飛機上,我問過你,當年是不是因為衛翼事,才沒有去赴約。你反問我,什麼約會。所以當年我寫給你信,其實你並沒有收到,是不是?”

  秦徵像是在解哥德巴赫猜想一樣眉心緊鎖,“是,所以呢?”

  “我不甘心……”白薇嘴脣顫抖,好像隨時會哭出來一樣,我看得有些於心不忍。“我努力了那麼多年,只是想當一個能配得上你女人,我以為自己做得還不夠,以為你對我全無感覺,所以當年才會出。現在我回來了,可是你身邊卻有了其他女人。”白薇眼中蓄滿淚水,直直盯著我,“而她完全配不上你。”

  秦徵周身寒氣陡升,聲音冷凝:“白薇,請注意你措辭。”

  “我說錯了嗎?”白薇挺直了脊梁,冷笑一聲,“我原以為她一無是處,現在才知道也不完全如此,至少她有個有錢爸爸。秦徵,難道你看上會是這一點?我一直在想,她到底哪裡比我好,能讓我心甘情願放棄你,可是我想不出來,除了一點……”白薇眼神忽地有些迷離,怔怔望著我,“你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她長得像我……”

  秦徵愣了一下,疑惑地皺了皺眉:“像你?哪裡?”

  “哪裡不像?”白薇笑了,“秦徵,你何必自欺欺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像我。”

  秦徵低下頭來,迷惑地望著我,細細看著我臉,又抬頭看了看白薇,最後肯定地說:“不像。我認識她十幾年,和她朝夕相處六七年,熟悉她每一個細節,在我眼裡,她優點和缺點都是獨一無二,她不像任何人,也不會有任何人像她。”

  我呆呆傻傻地仰起臉,看著他俊美得幾近完美側臉,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彷彿給他輪廓鑲上了金邊,美好得我都快哭出來了……

  他要是現在跟我求婚,我一定會答應他,他要是不跟我求婚,我就直接逼婚了!

  他什麼都不說,我哪裡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有多麼特別。

  白薇握緊了拳頭,眼淚奪眶而出:“十幾年?比得上我嗎?我和你,從小學就認識,小學六年,中學六年,認識至今有二十年了吧,我原不信緣分,只是信你。如果不是錯過,現在陪在你身邊,就不會是她。”

  “二十年?”秦徵低下頭,想了想,問,“你念哪所小學初中?我認識你嗎?”

  白薇身子一晃,眼淚又落了下來。

  我於心不忍地拉了拉秦徵手說:“再不喝,湯就涼了。”然後轉頭安慰白薇,“不好意思,他這個人比較書呆,雖然看書過目不忘,但是看人過目即忘。”

  這年頭,還要我這個當老婆來安慰小三預備役,有沒有天理啊!

  我真是聖母得人神共憤,要是出現在小說裡,估計得被砸磚了。

  白薇抓起包,奪門而出。

  秦徵拍拍我肩膀,說:“不是要乘湯嗎?”

  徵哥,如今你思維跳躍幅度快追上我了……

  我默默嘆氣,盛了碗湯給他,他皺眉說:“好像有些太油膩。”然後喝光。

  我接過他手中碗放在桌上,回頭說:“你脣角有油花。”然後踮起腳尖,吻上去,舌尖輕輕舔過他脣角,被他頭稍稍一偏,啟脣含住。

  他手扶在我腰上,接受我投懷送抱。

  嚶嚶嚶嚶……

  怎麼辦,我好愛這個男人,愛得心都疼了,好想吃了他,吃了他溫軟又熱情脣舌,可不可以咬一口解解饞。

  他嘶地一聲退開,抬手撫著脣角,含笑看我:“你竟然真咬。”

  “你多說些情話給我聽。”我依偎在他胸口,臉頰貼在他左心口,聽著他微快心跳,輕輕蹭了蹭,“我喜歡聽。”

  他揉揉我腦袋,嘆息著說:“你們女人真麻煩,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記住,女人是要哄。”我說,“我開心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你要哄我開心。不但要哄,還有聽女人話,以後我說一你不準說二,我說向東你不準向西,在家從母,娶妻從妻,老來從女。”

  秦徵無奈苦笑:“怎麼好像上了賊船,以前你沒這麼難哄啊。”

  我眯著眼瞪他:“你後悔了嗎?”

  “沒……”他低下頭,輕啄我脣瓣,“不過,別生女兒,生兒子吧。”

  “你害怕了嗎?”

  “沒……”他指尖在我後腰上輕輕揉按著,低聲說,“生個兒子,以後我就只聽你話了。”

  嗯,這話我愛聽。

  相信在我調教下,秦徵情商會與日俱增!

  作為一個賢良媳婦,我乖順地說:“媽媽、話還是要聽。”(MD不知道會不會河蟹……情何以堪……)

  據說當今社會壓在男人肩上主要矛盾包括婆媳矛盾,作為一個合格老婆,我階段性目標就是消除這個矛盾。

  和秦徵下樓吃飯,吸引了中老年婦女圍觀,我壓力很大,對秦徵說:“爾康,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迷人。”

  秦徵滿頭黑線地按下我腦袋,說:“吃飯。”

  我吃吃竊笑,瞥了他一眼,說:“秦徵,你真是中老年婦女偶像。”

  秦徵繼續說:“吃菜。”

  這時旁邊插來一句:“豈止啊,他來我們醫院住半個月絕對給我們醫院創收。”

  我扭頭看去,覺得有些眼熟。

  來人穿著白褂,一張娃娃臉,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和淺淺酒窩,我只能說,怎麼看怎麼不靠譜,把生命安全交到他手上簡直是提前結束自己寶貴生命,他不是醫生,是白無常。

  “高健,什麼事。”秦徵沒什麼好臉色,勾住他後領,把他從我身邊拉開。

  我突然想起來,這個人就是昨天跟我說秦徵來大姨夫。

  高健向我伸出手,笑嘻嘻地說:“嫂子好,我叫高健,小你們一屆學弟,對師兄和師嫂大名如雷貫耳。”

  我愣愣點頭,剛想伸手握住,就被秦徵抓了個正著,拉回來。秦徵抽著額角說:“別理他。”

  我對高健挺有好感,只要我不是患者。我問:“你在這醫院當醫生嗎?”

  他說:“我剛結束實習,不過還在學習。”

  “什麼科?”

  “生殖泌尿。”像是怕我不懂,他又補充,“不是看黃瓜就是看菊花。”

  我默默低下頭,終於理解秦徵為什麼讓我遠離他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秦徵按了按額角,試圖把青筋按下去。

  “沒事,就是來跟你們打個招呼。順便幫人問問……”高健在秦徵身邊坐下,討好地問,“師兄,能不能再抽個300CC血?”

  我差點沒一口飯噴出去。

  “放心,沒要你現在獻血,只不過你這種血型沒庫存,萬一你以後出事話,你自己也用得上,你說是吧。”

  我想爆他菊花,誰都別攔我!

  MLGB,淫、賤無下限,我生平頭一次見!

  高健回頭朝我露出賤賤笑容,說:“現在做活動,獻血話,還有送免費菊花保養一次哦!我個人友情提供。”

  秦徵果斷地把他踢下椅子,手一抖,很小心地把湯灑在他衣服上。

  主角萬有引力:我們生活總是不乏各種極品。

  唉,做人真真不能太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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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4: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白日宣淫不利於構建河蟹社會

  我始終相信,X大是一所學風嚴謹大學,為社會輸送人才,而不是人渣。

  事實證明,X大人渣滿天下,在社會各個角落堅定不移地挖社會主義墻角,威力相當於一個師孟姜女。(師連團神馬哪個人更多?)

  回到病房,我對秦徵說:“300CC啊……太可怕了,你來一次大姨夫就夠我一輩子大姨媽量了。”

  秦徵滿頭黑線地把我按倒在床上。

  我轉過臉看他,賊笑:“你是不是飽暖思淫、欲了?”

  他親了親我臉頰,聲音低啞:“你說呢?”

  我轉頭看了看窗外,日頭尚高,於是說:“白日宣、淫不宜構建和諧社會。”

  他埋首在我頸間,悶笑一聲,頸間濕熱氣息讓我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周小琪……”他聲音低得像夢囈。

  “嗯……”我找了個舒服姿勢躺好,閉上眼睛昏昏欲睡。“櫻桃我都洗好了,放在盒子裡,你自己拿出來吃。”

  他嘆了口氣,爬起來,我閉著眼睛,只聽到一陣窸窸窣窣聲音,然後脣上一涼,睜開眼睛,看到他正捏著顆櫻桃在我脣上摩擦。

  我從善如流地張口吃下,突發奇想道:“聽說吻技好人會用舌頭把櫻桃梗打結。”

  其實秦徵有時候挺孩子氣,比如聽了我說這句話,他就要證明自己吻技不差,我看他眉頭緊鎖薄脣緊抿腮幫微動模樣,實在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帶著兒子撲倒了他。

  “衛翼給你找麻煩了?”我靠在他胸口問。

  “只是資金事,放心吧,解決了。”公司裡事,他一向不怎麼和我說,因為說了我是真不懂,他一般只需要告訴我解決了沒有。

  “你一夜沒睡就是為了解決那什勞子麻煩?”

  “嗯。”他點了點頭,“第二天一大早去公司辦離職手續,事情都辦完了,精神有些鬆懈,走高速時候就睡著了。”

  高速公路確實很容易讓人開得睡著,而且在那速度下撞到什麼都是一個蛋疼。

  說起來我仍然有些後怕。

  我掩面嚶嚶哭泣,“你以後小心些好不,也不想想我們孤兒寡母要是沒了你以後怎麼辦……”

  “我錯了……”他繼續嘆氣認錯,低聲服軟,索性把所有錯都認了。“我不該手機關機,不該瞞著你事情,不該對你凶,不該讓你一個人上醫院體檢,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家養胎……”

  “呃……”我打斷他,“其實我沒那麼嬌貴,而且我也沒怪你那麼多……”我語調一轉,惡狠狠地說,“不過誰讓你不把事情說清楚,白薇又把你們關係說得那麼曖昧!”

  秦徵有些受傷地說:“我怎麼知道她跟你說了什麼,你要我解釋白薇事,可是真沒什麼可以解釋。”

  “她給你寫情書呢,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秦徵無奈嘆氣:“給我寫過情書人那麼多,我哪裡記得她是誰?難道你要我一一匯報……小琪,你生氣了?”

  我背過身不理他,任他輕輕拉扯我肩膀。

  片刻沉默後,他自背後擁住我,雙手落在我隆起小腹上,溫軟雙脣在我後頸游移,低聲說:“你說要離開,那是我最害怕事。”

  他說:“你什麼都不缺,有幸福家庭,愛你家人和朋友,你說知足常樂,又無欲無求,我不知道你要什麼,我還能給你什麼。”

  我心上有一根弦,只有他能撥動。

  我覺得自己很了解他了,了解他每一個小習慣,好壞,了解他喜惡,他每一個眼神所蘊含意義,但終究還是少了點信心,多了點不確定。我們女人啊,總是需要哄,愛聽情話,愛胡思亂想,他們男人卻不喜歡解釋,或者覺得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釋,他們做他們,我們想我們,沒有誤會也會製造誤會,然後漸行漸遠。

  我一直相信秦徵愛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只是兩個人在一起,需要不只是相愛而已,要相守,要相處,要坦誠,也要空間,在磨合中找到最適合彼此擁抱姿勢。

  就像此刻,如此契合。

  他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沉穩有力心跳和我落成同一拍。我以為他是一個驕傲自信人,卻總是不經意間在我面前流露出脆弱與愛卑微。聽說,只有愛到深處才會卑微。

  他說不知道我要什麼,能給我什麼,其實我要不多。

  我說:“我要吃櫻桃。”

  他起身拈了一個餵我,我拉下他脖子,貼著他脣瓣,望著他漆黑眼睛,笑而不語。

  我要一個人,縱然我缺胳膊少腿,我吃飯他餵,我出門他推,我上樓他背,不離不棄,相知相惜。對全世界來說,他是六十億分之一,對我來說,他就是全世界。

  他給我一切,我都想要。

  我想要一切,只有他能給。

  聽說男人是行動派,不喜歡解釋,那這些話我就不說給他聽了,親親他就好了。

  秦徵留院被圍觀了兩天,我本來還覺得住高級病房有資本家罪惡感,但是去食堂遛一圈,看到秦徵被狂蜂浪蝶慘無人道圍觀,我頓時覺得有時候犯罪還是很有必要。

  秦徵換藥時候,我在一旁圍觀,看著他額頭上傷疤,我表示:“你可以去演哈利波特8了。”

  高健點頭附和:“師兄你去演話,票房一定創新高。”

  我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你一個看黃瓜菊花跑來給他換藥?”

  高健笑嘻嘻地說:“因為我什麼都略懂一點,生活才多彩一點。”

  XX醫院,各種不靠譜!

  秦徵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受高健摧殘。

  “師兄,別這個表情嘛,笑一個。”

  我無力扶墻,“高健學弟,麻煩你動作快一點。”

  我男人腦袋還掌握在他手中,我只能好言好語。等到換藥完畢,秦徵果斷拉著我手就走,辦退院手續。

  高健熱情相送:“師兄,下星期再來複診啊!”

  我心有戚戚然:“我們下次換家醫院吧。”

  秦徵心情沉重地點點頭。

  我很好奇地問:“這到底什麼醫院啊,這麼胡作非為,讓一個生殖泌尿科給你治腦袋,你又不是大象,雞雞長在臉上。”

  秦徵抽了抽眼角,心情明顯更加沉重。“高健爸爸是醫院院長。”

  我突然覺得,高健沒有選什麼婦產科,已經算是一個良好市民了。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家裡沒有菜,我們直接在外面打包了飯菜回去,剛好遇到房東來收租金。秦徵和房東交涉,我把東西提進廚房,收拾了一下,出來時候房東已經走了。

  “這麼快說完了?”我邊擦手邊問。

  “嗯。”秦徵點點頭,“我們過幾天就回A市了,房租不用再續了,傢具帶不走都留給他,他會給個價錢。”

  我不無遺憾地說:“現在房價翻了一倍,早知道就買房子,現在賣掉還賺一倍。”

  秦徵說:“我有買。”

  我倏地抬起頭瞪他:“你什麼時候買,我怎麼不知道,你金屋藏妖!”

  秦徵笑了一聲:“是,藏了你這個豬妖。”

  我很受傷。“你什麼時候買,買在哪裡了?”

  我們剛同居時候,兩個都是大學剛畢業,沒多少錢,家裡錢是不屑拿,只能自己想辦法,後來就在比較好地段租了這套兩室一廳。後來秦徵錢多了,住習慣了也沒有想過搬,現在要搬走了,才後悔當初沒咬牙買套房子等升值。

  “我在A市買了,我記得我有告訴過你。”

  “我不記得我有聽過。”

  秦徵笑了。“正解。原因就是你不記得,而不是你沒聽過。”他點了下我額頭,“關於錢事,你從來只記得小錢,不記得大錢。”

  他這話說得很精闢,我記得同樣一個罐頭在家樂福賣三塊五在沃爾瑪賣三塊六,但是價格超過我月薪,我真記不住了……

  雖然這是事實,但被他這樣鄙視,我作為一個優秀文科生,覺得很傷心。

  秦徵說:“我錢多數在股市和匯市,只支取了一部分薪水在A市了供了兩套房,這些都明明白白記在賬上,是你自己沒有看。”

  我反駁:“我看了!”然後弱弱地說,“只是看不懂……”

  要是我都能看懂了,X大還設立會計系幹什麼!

  秦徵笑笑說:“我知道你看不懂。”

  男人啊,你肚子是黑。

  “你到底什麼時候買啊,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投資用還是住宅用?”我跟著秦徵進了廚房,他轉身把我按在椅子上,下巴在我發心蹭了兩下,說:“等你姓了秦,我再帶你去看。”他這是在利誘我。

  我說:“能不能打個商量,你跟我姓?”

  他捏了下我鼻子,說:“吃飯。”

  吃完飯,我橫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在廚房清理,然後切了個果盤送到我跟前,讓我徹底體驗一下地主婆感受。

  最近在微博上看到某個裝逼犯針對“老公對老婆要向對黨一樣忠誠”發表了2B演說,其稱,新世紀女人標準是:在外是人民公僕,在內是封建地主。愛剝削,尤其是剝削人民,愛勞動,尤其是看人民勞動。槍桿子裡出政權,堅持黨在家庭裡絕對領導地位一百年不動搖,深刻落實無產階級專政。你無產,我專政。

  我覺得這簡直就是我爸媽之間真實寫照,也是我和秦徵努力目標,我相信他一定會願意跟我一起努力。

  他終將會認識到,所有女人都是可愛,只在於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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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4: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晚上就可以了……

  剩下幾天,我們在忙著解決各種後事……

  沈楓打電話來把我罵了一頓:“周小琪,你個二妹!”

  我把電話拿遠了,悠長地問:“幹嘛……”

  她喘了幾口氣,然後問:“你什麼時候辦婚宴……”

  我回頭朝屋裡看了一眼,又往陽台上走了幾步。“我猶豫著呢……秦徵還沒跟我求婚呢。”

  “是上次他求婚顧紹搗亂你沒答應之後他就沒再求過了吧?”

  我想到上次他在廚房說話,“應該算有吧,但是沒誠意,太委婉了。”

  “結婚是一輩子事,求婚也是。這次解決白薇算他乾淨利落,不過他還需要持續考驗……”

  我打斷她,摸著下巴說:“我總覺得,他想給我什麼驚喜。”

  沈楓狐疑地說:“就他那標準理科生思維,懂得什麼叫浪漫,什麼叫驚喜嗎?不會就是捧著一沓鈔票還是存摺向你求婚吧。”

  我說:“就你這個標準理科生都懂得什麼叫思維了,他應該也懂得什麼叫浪漫驚喜吧。”

  沈楓果斷說:“滾,不就是裝逼!”

  我嚴肅地說:“姐有逼,不用裝。”

  她嗤笑一聲:“對,還是傻逼。”

  嘖……她跟周惟瑾腦電波真是高度同步啊,我強烈懷疑她是我失散多年孿生姐妹。

  秦徵在屋內一陣翻箱倒櫃,這時候走到門邊衝我問:“小琪,你有看到我一封信嗎?”

  我壓低聲音跟沈楓說:“我明天飛機回A市,不用來送了,估計你過不久也要去吃喜酒了。”然後掛了電話回頭找秦徵。

  “什麼信?”

  “黃色信封,放在我抽屜裡。”秦徵指了指他個人空間,我想了半天,拍掌道:“我想起來了!”

  某年某月某一天,我本來是打算帶去質問秦徵,結果因為事情意外解決,那封信被徹底遺忘在我包裡某個角落。

  我把信找了出來,交給秦徵同時坦白從寬。

  秦征收了信封,狐疑地看我:“你真沒有看過這封信?”

  我受傷地看著他:“你不信我……”

  秦征收起信,說:“我信了。”

  我湊上去:“那到底是什麼內容?”

  他低下頭,深情地看著我,說:“秘、密。”

  我又受傷了。“你不坦白。”

  他彎下腰,笑著親吻我脣瓣:“相信我,你會喜歡這個秘密。”

  我為美色所迷,任他輕薄,決定相信他說話。

  他喘著氣,抵著我額頭啞聲說:“好久沒抱你了……”

  我無奈地說:“你看,兒子現在能聽能感覺了,雖然我也覺得他應該想早點看到爸爸,但應該不是以這種方式和姿勢,你說是吧。”

  他嘆了口氣,鬆開抱著我手,咬著我耳朵說:“你等著……”

  我從來不想三天以後事,所以毫無壓力對他說:“今天收拾行李,明天回家,等後天……”

  據書上所說,孕婦性欲在四到七個月之間是最強,秦徵終於開始質疑書上內容真實性了。

  我無辜地看著他,聳聳肩,咬了一口雞腿。“可能是,化性欲為食慾了。”

  吃飽睡,睡飽吃,我周小琪是個純潔人,地球人都知道。黨還沒開始河蟹我就先河蟹自己了,並且強烈要求黨員同志秦徵和我一起響應黨號召,不但不能做不河蟹事,甚至連想都不能想,看也不能看!

  我打著飽嗝問:“你說,為什麼party要叫做‘黨’,這個不是諧音‘襠’嗎?意境多不河蟹啊……”

  秦徵嘆了口氣,說:“你吃你,這麼深奧問題,不適合你思考。”

  回X市後秦徵先把我送回小白宮然後自己回了家,爸媽在事後才對我突然翹班產生疑問,之後打了幾回電話都被含糊過去,等到秦徵上門,露出他哈利波特傷疤,倆老才恍然大悟,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也就沒什麼擔心了,口頭上責罵幾句,秦徵又虛心接受了,他們也就沒說什麼了。

  不過當天晚上老媽就摸到我房裡和我就秦徵事進行了深入交談,以下是詳細報道。

  “你和小秦是不是出問題了?”

  “沒啊。”

  “別騙你媽我,你媽我跟你爸鬧離婚菜市場追殺小三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我倒抽一口涼氣。“你們還鬧過離婚!”

  老媽大手一揮:“哪對夫妻不鬧個幾回。別扯開話題,說你和小秦。”

  “原來是有點問題,現在不是解決了嘛。”

  老媽點點頭,“我是看出來了,這回回來你們倆感覺就不像上次那麼僵硬了。”

  “僵硬?”我愣了一下,“很明顯嗎?”

  “你一副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樣子,我養你二十幾年沒見過幾次,肯定是出問題了。其實小秦那孩子話雖然不多,心眼挺實,人是沒得挑剔好,有問題肯定不能只是他一個人問題,我偏幫你吧,都還心疼小秦。你這孩子雖然平時傻乎乎,卻跟你爸像,都是吃小虧占大便宜,你們兩個事,我也不是太擔心,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我估計最後讓步還得是他。”

  “媽,你這法眼一開,火眼金睛一照,妖怪無處遁形啊!”我驚嘆不已,覺得自己過去那麼鄙視老媽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但是她這話裡明著聽好像誇了我幾句,怎麼心疼還是秦徵那個未過門半子?

  老媽得瑟地哼了一聲,“那還用說!你們這些孩子太年輕,沒個城府,心事都寫臉上了,還以為自己裝得好!那天我們去拍照那家影樓,叫白薇那個女人是不是跟你不對盤?”

  “你怎麼知道!”我震驚了。

  “一眼就看出來了!而且你弟弟都跟我交代了……”

  “什麼!”我跳了起來,咬牙切齒,“該死周惟瑾!”

  “別怪你弟弟,其實他也沒說什麼,就晚上吃飯時候我說‘你姐夫外遇了’,他說‘你也知道了’……”

  我:“……”

  周惟瑾如果是猴兒精,那都是毛還沒褪乾淨,我果然高估他智商了,可喜可賀,他還很有進步空間。

  於是周惟瑾就輕易地把他知道一切泄露給我媽了,我媽再用她融會貫通了幾百部狗血港劇台劇韓劇日劇大腦那麼一整合,整個事情經過就出來了。
  我沉默了片刻,問:“媽,你覺得我跟白薇像嗎?”

  我媽愣了一下:“啥?我不記得她長啥樣了。”

  我輕輕吐了一口血。“那你第一眼看到她,沒有覺得很眼熟嗎?”

  “眼熟什麼?”老媽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是不是誰跟你說她跟你像了?簡直胡說八道,我養你二十幾年,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你跟你媽我年輕時候長得一個模子印出來似,那白薇能有你一丁半點漂亮?”

  她這話就是變相誇自己,順便打擊我,秦徵要聽了這話,想到我二十年後會變得跟我媽現在一樣,還不趁早休了我……

  不過……果然看久了,上心了,那個人就會變得獨一無二嗎?

  領導談話之後,第二天一早秦徵就又上門了,表示要把我領走。我爸媽熱情招待了他,雖然表示挽留,但同時表示要是敢走就放核武器。秦徵只好留下來,陪我吃孕婦套餐。

  午飯後,我爸擺出象棋,說:“小秦,來殺一盤。”

  我說:“爸,你幹嘛不找你老棋友下。”

  我爸說:“你喜歡跟老悔棋人下嗎?”

  我搖頭說:“不喜歡。”

  我爸說:“他們也不喜歡。”

  秦徵默默坐下,陪他悔了一個下午棋。

  我陪老媽做飯看電視,不斷聽到以下對話,

  秦徵淡淡道:“將軍。”

  老爸抓狂道:“剛剛那步不算!不算!”

  秦徵繼續說:“將軍。”

  老爸繼續抓狂:“不算不算,剛剛那步我走錯了!”

  我媽看台劇,淚流滿面地抽紙巾,“噢噢噢噢……好慘哦……啊納欸按捏……”然後大聲地擤鼻涕……

  我回頭看秦徵,正好他也百無聊賴地抬起頭來看我,四目相對那一刻,我突然心生感慨……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愛何必曾相識。

  吃完晚飯,我媽又說:“小秦啊,乾脆晚上就在這裡住一晚吧,小琪還有一盅雞湯沒喝完。”

  所以晚上我在房裡一邊啃雞腿,一邊裝無辜。秦徵無奈地在一邊生悶氣。

  “喂……”我擦了擦油膩膩爪子,摸到他身邊,“你到底想帶我去哪裡啊?”

  他摘下眼鏡,把雜誌放到一邊,轉頭看我。

  “沒有其他人地方。”

  這話聽上去好邪惡。

  “那今天晚上在書房,你跟我爸說了什麼?”

  秦徵越來越像我家人了,他說:“男人事,女人少過問。”

  我眯了眯眼睛,在他耳邊吹氣:“想不想親我……”

  他眼神驀地變得深邃,沉沉望著我,薄脣微抿。

  我舌尖掃過他耳垂,輕聲說:“說嘛說嘛,你到底有什麼秘密瞞著我,不說就不讓你親……”

  他輕笑一聲,忽地身子一轉,雙手撐在我兩側,將我固定在他雙臂之間,臉靠得很近,鼻尖相觸,氣息相換,他漆黑雙眸中情、欲翻涌,啞聲說:“我想親你,你逃得了嗎?”

  我眨了眨眼,險些變鬥雞眼了。“你要幹什麼?”

  他頭微微一偏,“你說呢?”

  我說不出來,因為他堵住了我嘴。我一點都沒有渣滓洞裡先烈們寧死不屈氣節,他一用美男計,我就變漢奸了。

  原來我也認識他那麼多年啊,這些年裡,哈利波特都長殘了,他卻越來越有魅力,讓我那個澎湃啊……

  “嗯……”我難耐地哼哼兩聲,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變成跨坐在他身上,小小秦正抵在小小小秦出口,我穿著睡裙被他推高到腰間,他手指在我背上一撥,因為懷孕而漲了一個罩杯胸部登時解放得很愉快,他咬著我前襟往下拉,濕熱氣息刺激著我胸口敏感,他低頭含住,輕咬,我悶哼一聲,無力地側頭靠在他左肩,迷迷糊糊地說:“其實我好像不怎麼想做樣子……”

  因為跨坐,他沒有脫下我內褲,只是用右手撥開了底部,一輕一重地揉著早已濕潤地方,啞聲輕笑:“真嗎?”

  我扭著腰哼哼唧唧:“可是為什麼要用這種奇怪姿勢?”

  “書上說這種姿勢不會壓到你,而且會更舒服。”說話間,小小秦激動地彈了彈。

  我嘆氣:“秦徵,你變了。”

  不久之前他送給我話,我換個名字還給他。

  他扯了扯自己襯衫領口,露出性感鎖骨,眼角潮紅,薄脣輕挑,嗯哼一聲問:“變怎麼樣了?”

  我咽了咽口水:“變得更帥了……”然後主動幫他解衣扣。

  他喘息著吻我,眼瞼,雙脣,胸部,小腹……雙手急切地在我身上摸索,我能感覺到他需要我,想要我,渴望我,那種感覺讓我心填得滿滿,彷彿快要溢出來。

  “真可以做嗎?”意亂情迷之中,我仍然有些猶豫。

  “可以。”他已經蓄勢待發,“書上說,懷孕中期多行房有利於生產。”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他比我更像孕婦。

  “略懂而已。”他抵著我,灼熱而堅硬。“你什麼都不懂,所以我至少要什麼都略懂……”

  許久不曾歡愛,過分緊致讓彼此都悶哼了一聲,我緊緊抱著他,微微顫抖:“書上說會不會是錯?我好怕戳到兒子……”

  秦徵僵了一下,隨即一咬牙,一挺身,我驚叫一聲,雙膝一軟,登時沒根而入。

  他說:“實驗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

  我說:“好深……”

  關鍵時候,我掉鏈子了,覺悟沒他高。

  嚶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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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4: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我賣身,你養我

  事實證明,男人都是需要調教,悶騷不要緊,關鍵是對別人悶,對內人騷。毛主席說得好,誰是我們內人,誰是我們敵人,這是革命首要問題。

  事實又證明,秦徵這黨員沒白當。吃水不忘打井人,時刻想念毛主席語錄。

  一夜操勞,我做了個關於蓋世英雄夢。我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我身穿鎧甲,腳踏七色祥雲去娶他……

  睜開眼睛醒來,秦徵已經衣冠楚楚地站在床頭,手一揮,窗簾就這麼拉開了,陽光斜照進來,我半睜著眼睛看去,感覺金光閃閃他好像快立地成佛了……

  他俯下身在我額上親了一下,又揉了揉我腦袋,說:“醒了就起來,今天我們還有事要辦。”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但是我還得矜持地裝一下神馬都不知道,嬌弱無力地讓他扶我起來,他嗤笑一聲,在我臉上掐了一把,然後伸手拉我。“眼睛賊亮,還裝沒睡醒。”

  我看了下時鐘,然後進浴室刷牙洗臉,拉開窗戶,隱約聽到老媽在廚房引吭高歌,唱著《童年》……

  其實《更年》比較適合她。

  剛洗完臉,一抬頭就看到鏡子裡秦徵半倚在門框邊上含笑看我。我登時警覺起來,挑了下眉,笑眯眯地問:“今天還有什麼事要辦啊?”

  我心裡只有兩個字:求婚!求婚!求婚!

  好事多磨啊,熟飯都快涼了,什麼時候才能正式上桌啊。

  秦徵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他不是衛翼,所以我不會說“反問你妹啊”,只會說:“反問你大爺啊!明知道我傻猜不出來,你回答一下是會懷孕嗎!”

  他上前兩步,從背後環抱住我,低頭親了親我臉頰,笑著說:“你哪裡傻了,以為你傻人才是真傻。”

  他這麼抬舉我我真是不接受都不好意思。看他這副騷包樣,一定是求婚差不離了,還有他之前說驚喜究竟是什麼,聖誕禮物提前到來嗎?

  這個騷葫蘆真是費煞我為數不多腦細胞啊!

  吃完早飯,秦徵左手拎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幫我打包好行李,右手握緊我手,果斷逃離我家。

  我說:“怎麼出個門弄得跟私奔似。”

  秦徵開動汽車,眼神一動,忽地轉頭看了我半晌,勾勾脣角,笑得意味深長:“確實,像一出《西廂記》。”

  《西廂記》講是無產階級革命家張生欲挖封建主義墻角,最後和相千金崔鶯鶯雙雙邁入愛情墳墓革命故事。可惜故事裡張生最後失敗了,他背叛了自己階級,投入了封建地主階級懷抱,成為廣大貪腐機構一份子,鍥而不捨地封建主義添磚加瓦,還生了一堆小地主,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我突然覺得很是悲傷,我說:“那你就是那傾傾城貌崔鶯鶯,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張生。”我表示自己成分清白,貧下中農絕對不假。

  秦徵忍俊不禁,汽車緩緩滑出車庫,鑒定了倆字:“耍寶。”

  雖然秦徵一言帶過,但以我敏銳直覺,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沒那麼簡單。那個崔鶯鶯父親大人好像是要張生考取功名才能娶他女兒?我爸應該沒那麼狗血吧……

  我扯了扯秦徵袖子,“喂,我爸沒為難你什麼吧?”

  秦徵用餘光看我,“你指什麼?”

  我委婉地說:“比如說要多少聘禮。”

  秦徵眼含笑意:“你還不了解你爸爸嗎?”

  “嗯……他這個人,不差錢,要面子,所以難說。如果他要你一大筆聘禮……”我咬咬牙說,“我就要一大筆嫁妝!咱們不能吃虧,你說是不是。”

  秦徵笑意更深,“還是生兒子好,女兒大了,胳膊肘往外拐。”我剛要翻臉,他又說,“‘咱們’兩個字說得好,不能吃虧。”

  我心頭微微地甜,對手指問:“那他到底要了多少聘禮?”

  秦徵說:“沒要聘禮。”

  我愣了一下:“啊?不可能吧。”

  “沒有騙你。”秦徵說,“你不用煩惱那些,安心養胎就好。”

  “哦……”我悶悶應了一聲,用眼角瞟他,“那咱們這是往市內方向呢?”

  “是啊。”秦徵目不斜視看著前方。

  “到底去哪裡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

  昨天到今天,我一直找不到機會搜秦徵身,也不知道他準備了戒指沒有,其實這種時候了,他就算用狗尾巴草求婚我也都應了,但是沈楓一直說要浪漫……

  曾有人這樣給我解釋浪漫:就是坐飛機去香港迪斯尼買一支冰激凌然後趕在冰激凌融化之前送到你手中。

  這麼燒錢浪漫,實在不符合可持續發展,不利於建設節約型社會。再甜冰激凌都比不上他說兩句情話。

  在這種心跳加速,腎上腺素激增時候,被堵車長龍卡在市中心實在是一種煎熬。

  上班高峰期,沒辦法啊……

  我右手撐著下巴,五指輕彈自己臉頰,看這方向,好像是去民政局。“對了,我們假結婚證我怎麼找不到了?”

  秦徵說:“昨天媽拿給我了。”

  我猛地轉頭看他:“你怎麼沒跟我說!”

  難怪老媽昨天沒有催秦徵和我去領證,她估計是被那假忽悠了吧!

  “沒什麼必要吧。”秦徵皺了下眉,轉頭看我,“有必要嗎?”

  我呆呆看著他,伸出手去:“還我。”十塊錢呢!

  秦徵微微一笑:“我銷毀了。”

  “為什麼!”顧紹十塊錢啊!

  秦徵說:“我擔心別人以為我犯重婚罪。”

  我臉上一熱,縮回手,忸怩地說:“其實你可以說得直接一點。”我說也很直接了吧……

  我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啊,他再不來娶我,我就要去娶他了!

  長龍緩緩移動,終於堵著車流在交警指揮下疏散了。我搖頭嘆氣,這個城市,每天都有那麼多車禍。

  秦徵開著車,穿過了市中心,眼看著靠近民政局了,我心跳直奔他車速,而他車速不曾減慢,就這麼從民政局前刺溜一聲過去了。

  當時我就呆住了……

  我轉頭看他,看到他脣畔噙著一絲笑意,細長眉眼寫滿了狡黠,我咬著下脣瞪他,他看著前方,頭也不轉地說:“再瞪,我就吻你。”

  我不屑地說:“老夫老妻了誰怕你吻啊,也就車震沒玩過了!”

  秦徵笑容出現了些微裂痕,不過鑽石再怎麼裂都不影響其璀璨,完美分割更增添其光彩,像這種美好事物如果屬於你就更美好了。我轉頭看向窗外,輕輕嘆了口氣。

  路漫漫其修遠兮,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早知道就不矯情了,他第一次找我領證我就不該跑,他在醫院跟我求婚我就不該拒絕——都是顧紹害!

  終於,車有了減速痕跡,我朝外張望了一下,只看到一棟很威武寫字樓。秦徵把車開進地下車庫,開了門讓我出去。

  我狐疑地看著他。

  “你到底玩什麼花樣?”我把手伸開他,他握住了,領著我上樓,卻沒有回答。

  電梯按倒20樓。

  這棟樓不錯,算是少有沒有被我爸冠名地標性大樓之一。樓下是高級商場,往上是辦公樓,各機構大小公司辦事處,臨江獨立,很是風騷,尤其是房價和租金,就像最風騷花魁姑娘,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她能讓你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做屁民。我路過幾次,從沒有進來過。

  我看著電梯一層層往上,人進人出,形形色色職業男女之中,我一個大肚婆顯得格格不入。

  我腦細胞幾乎都快死光了,完完全全想不出來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拉我到頂樓求婚?我不答應他就跳樓?

  可是20樓也不是頂樓啊……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秦徵拉著我出去,左拐兩步就看到一個閃亮招牌——v投資擔保公司。

  以我學識,我完全不知道這個是幹嘛……

  秦徵正要拉著我出去,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抬頭看到我們,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臉,“秦總,你終於來了,我剛正想去找你。”

  秦總?

  我眨了下眼,轉頭看秦徵。因為有外人在,他又是一副冷峻嚴肅冰山樣,眉眼狹長,眼角微挑,高挺鼻梁上架著副金邊眼鏡,銳利又不失書卷味。我自然是喜歡他在家裡只展露給我一人看□性感,但是在公共場合,那種一絲不苟威嚴也是讓人怦然心動,情難自禁。

  “有什麼事嗎?”秦徵領著我進去,那個中年男人多看了我兩眼,回秦徵道:“剛有個客戶貸款數額比較大,說要立刻見您。”說完又笑容可掬地對我說:“這位是秦總夫人吧。”

  我愣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秦徵,有些回不過神來。

  秦徵幫我回答說:“是。”又幫我引薦說,“這是公司會計,王益。”

  我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仍然在狀況之外。

  說話間已經進了辦公大廳。三五個小隔間,三五間辦公室,七八個員工,一個稱得上金碧輝煌會客廳,正面落地窗正對著大江,景色無限好。

  秦徵對王益說:“你跟客戶說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王益點了個頭,轉身走開了。幾個員工跟秦徵打招呼,秦徵點了點頭,領著我進了其中一間辦公室。

  可能是看慣了老爸裝逼辦公室,這間辦公室給我感覺也沒什麼特別,不過書架旁邊還開了一個門,門後是一個完美休息室。

  一整套米黃色傢具,床、電腦、桌椅、電視、小冰箱,甚至還有微波爐。

  秦徵把我按在床上,說:“我先去見一下客戶,很快就回來。”

  我傻乎乎地仰頭看他,點點頭。

  他在脣上咬了一下,才心滿意足地出去。

  這休息室一點都不擁擠,我好奇地四處摸索,拉開窗簾,落地窗外大江東去,視野獨好。

  秦總?

  我終於有時間慢慢思考了。

  毫無疑問,秦徵名片已經換了。撇去XX投資擔保公司是什麼玩意不提,他已經是個“總”級別了。其實女人一般不關心男人是做什麼,比較關心是頭銜,這也就是為什麼言情小說裡總裁文長盛不衰而多數讀者依然不知道總裁是個什麼玩意原因。總裁、總監、總經理,有個“總”總是不錯,總不能是“總管”吧。

  我這個依然不知道總裁是個什麼玩意小言忠實讀者對秦徵頭銜表示滿意。

  不過問題來了……

  他是什麼時候跳槽到這裡?為什麼瞞著我?難道這就是所謂驚喜?

  我也沒有很驚喜到啊……裝修雖然好看,員工也不多嘛。

  我翻箱倒櫃尋幽探秘,企圖發現一些更能讓我驚喜東西,就像小學時候會玩“找硬幣”遊戲。

  結果也只發現了幾本顯然是專門為我準備漫畫書和言情小說,還有一堆符合秦徵標準健康水果和零食。

  我把零食吃完秦徵還沒回來,耐不住寂寞我,開門溜了出去。

  幾個員工應該都知道我身份了,都熱情向我打招呼,我也趁機向他們套話。

  “你們都上班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

  什麼!已經一個多月了!

  “秦徵這人還好相處吧?”

  “秦總是個認真負責人,跟著他我們學到很多。”這個小夥子說話挺委婉,有前途。

  “他不常來吧?”

  “一般有大生意他就會過來。不過公司剛開張不久,還算在起步階段,所以秦總過來次數不多。”

  我心裡琢磨著,之前他跟我說過幾次出差。我看他這公司裝修得金光閃閃,估計花了不少錢,可是看著冷冷清清,也不知道賺錢了沒有。聽小青年說秦徵過來次數不多,估計也就是好看罷了……

  “他不來,老闆沒說什麼嗎?”

  小青年笑了:“您真會開玩笑,秦總自己就是老闆。”

  我被水嗆了一下,咳嗽幾聲。

  不得了了!終於從被剝削階層上升為剝削階層了!真正徹底地投向資本主義懷抱了!雖然依舊不知道他是幹嘛,不過老闆比什麼總監總經理之類又讓人欣慰了點。

  “一般多大生意他才會過來?”我又喝了口水,悠悠問。

  “至少要一兩千萬吧,啊!小心別燙到手!”

  我手一抖,水撒了大半出來,幸虧不燙。

  為了不顯示自己無知,我雖然很好奇,但還是真不太好意思問他們到底是幹什麼……

  秦徵正在和客戶洽談,透明玻璃,完全隔音,從外間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談話兩人。秦徵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微低著頭,淡色薄脣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跟旁邊人說些什麼,修長手指在文件上劃過,指尖輕輕點在上面。果然認真男人最有魅力……我躲在桌後偷偷看他,想到昨天晚上那雙手還在我身上游移,忍不住酥麻了一下。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徵才談完,一出來就看到我,眼底閃過笑意,送客戶出門後,又把我帶回了他辦公室。

  哢噠一聲,門上了鎖。

  他把我推倒在他辦公桌上,我腳尖離地,坐在桌上,他雙手撐在我身側,微仰起頭看我:“喜歡這些嗎?”

  我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你說這些指哪些……”

  秦徵說:“只屬於你聘禮。”

  “嗯?”我眨眨眼,表示不解。

  秦徵轉身走到一邊,打開保險箱,取出厚厚一沓文件,然後走回來,放到我手上。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低頭看自己手中文件,隨意翻了幾頁後,說:“我看不懂,能翻譯一下嗎?”

  秦徵嘆了口氣,說:“這間公司,完全在你名下。”

  我傻傻看著他:“然後呢?”

  秦徵耷下腦袋,有些喪氣地說:“就是這樣了……”

  “哦……”我努力地思考,努力想要整理出一些頭緒,結果卻只能想到一件事:靠!真被沈楓說中了,他就拿一沓鈔票和存摺來跟我求婚!

  “那他們為什麼叫你‘秦總’?這間公司不是你嗎?”

  秦徵總算抬起頭,恢復了一點精神。“我只是給你打工。”

  我摸摸他腦袋,他頭髮黑亮又細軟,手感好得讓我捨不得移開:“你在家裡要幫我做家務,出來還要給我打工,那不是太辛苦了嗎?”

  他總算笑了,說:“所以你要補償我。”

  我警覺地眯了下眼:“你想要什麼?我都肉償了。”

  “還不夠。”秦徵說著,向我展示了所有文件。“公司是你,我們新家戶頭是你,另外兩處房產也在你名下,我個人所有存摺都交給你了,密碼是你生日。以後利潤你拿,債務我背,我們家不實行股份制,所有財產為你個人私有。”他頓了頓,翻開最後一頁,“包括我。”

  我低頭看去,頓時晃瞎了狗眼。

  秦徵微笑看著我,說:“我賣身契,你簽不簽?”

  我有沒有說過,我最討厭會計系男生了,浪漫起來都一身銅臭,職業病起來最讓人受不了!我受不了地眼淚嘩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什麼私有制,你這是挖社會主義墻角,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哽咽著說。

  他不理我胡言亂語,說:“以後所有錢都是你,你肉償不夠,要養我。”我捏著他賣身契,他把我緊緊圈在懷裡,抵著我額頭說,“期限是,一輩子。”

  賣身契摘要

  甲方:秦徵

  乙方:周小琪

  甲方權利:陪乙方一輩子。

  甲方義務:包括但不限於服從乙方命令。

  乙方權利:包括但不限於差遣使喚甲方。

  乙方義務:養甲方一輩子。

  甲方簽字:秦徵         乙方簽字:(粘了一枚戒指)

  我碰了碰戒指,咬著脣問:“多少錢買?”

  秦徵沉重地嘆了口氣:“你總是會在關鍵時候說……唉……”

  “我怎麼了?”我無辜地眨眼睛看他,不就是問下戒指多少錢嗎,那顆鑽石快晃瞎我狗眼了。

  秦徵說:“沒什麼。”然後環在我後腰上手一緊,仰頭噙住我脣瓣,我捏著賣身契手直接抱住他脖子,張開雙脣迎接他進入我世界。

  完蛋了……

  我真要養他一輩子了。

  完蛋了……

  我那麼心甘情願是為什麼啊!

  因為他是秦徵吧……

  他是這世間沒有血緣關係人裡,與我最親密那一個。

  秦徵留戀不捨地在我脣間輕吻,氣息微喘,墨黑瞳仁中彷彿閃著水光,半是威脅半色、誘,“簽不簽……”

  我追逐著他舌尖,笑著說:“奸商,我簽了。”

  我簽下自己大名,他為我戴上戒指。

  四目相對,我深情地看著他,說:“喂,怎麼戴不進去。”

  秦徵滿頭大汗說:“我沒想到你胖得這麼快……”

  有沒有搞錯!

  就不能善始善終一下嗎!

  作者你去死一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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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5: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狗血你妹……

  我悲憤地瞪著秦徵。

  “我變胖都是因為你!”

  秦徵認錯:“都是我錯。”

  “你一點都沒有發展觀,難道不知道我會變胖嗎?”

  秦徵繼續認錯:“還是我錯。”

  “那你說該怎麼辦?”

  秦徵很快想出解決辦法,我們到商場吃完午飯後去逛了珠寶店,買了條項鏈,把戒指當項鏈墜掛起來。

  我憂傷地走出珠寶店。“我真變得很胖嗎?”

  “不會,抱起來剛好。”

  “你剛剛說我胖了。”

  “什麼時候?”

  “幫我戴戒指時候!”

  秦徵神色一正:“你聽錯了,絕對聽錯了。”

  我狐疑地看著他:“真嗎?”

  他肯定地點點頭,“信我。”

  在商場逛了一圈,秦徵又帶我上他辦公室休息間午睡片刻。休息間床是雙人床,由此可見他是多麼邪惡而有預謀。人前道貌岸然,人後……算了,我們家人,不隨便罵了。

  他摟著我閉目養神,我問他:“公司到底是幹什麼啊?”

  他說:“和XX銀行合作,為債務人在XX銀行辦理融資業務包括但不限於貸款、銀票、信用證、貿易融資等業務品種提供擔保。”

  我:“……”

  我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在故意藐視我智商。

  我掐著他後腰說:“我覺得以你智商完全可以把這個解釋再解釋得更大眾化一點。”

  秦徵悶笑一聲,還擊性地在我後腰上摸了一把,說:“就是在符閤家規定範圍內,有財產抵押前提下,降低風險情況下,用銀行錢放高利貸。”

  這就夠了,再詳細解釋我聽不懂也不感興趣了,反正我只聽懂了最後四個字,估計大家也只要明白這四個字就夠了。

  我斟酌了一下字眼,又問:“公司值多少錢?”

  不愧是夫妻,秦徵理解我問題了。“保證金一千萬是你錢,擔保額度兩億是XX銀行錢,也就是可以動用出借錢是兩億。”

  具體就不用了解了,只要了解我現在很有錢,是個富婆就夠了。

  曾經我和沈楓心願是被男人包養,然後用男人包養她錢去包養別男人。我現在錢夠包養多少個秦徵啊……

  我心滿意足地抱著他,溫暖身體哦,就像抱著一隻招財貓,我金龜婿啊金龜婿……

  我要打電話跟沈楓炫耀,跟顧紹得瑟,跟周惟瑾顯擺,姐不但有男人,還有錢……

  “午睡完就去民政局領證。”我拍拍他後背說。

  現在我們小秦家,是我當家做主了。

  老媽,女兒沒給你丟臉啊!

  魔鏡啊魔鏡,誰是這世界上最幸福女人……

  這回秦徵早有預謀,把我戶口本什麼全部都準備好了,整理資料時候,一個信封掉了出來,我瞪大了眼睛看。

  “這不是上次……”上次寄到家裡來沒名沒姓那一封。

  只不過,現在這信封已經空了。

  秦徵撿起信封,“原來是我們房產證和一些公司文件,我想給你驚喜,所以讓這邊寄過去時候不要寫地址和公司名字,也是不想你胡思亂想。”

  “我還以為……”我縮回手,囁嚅了兩句。

  秦徵俯下身望著我眼睛,好像有些好奇:“你以為是什麼?”

  其實秦徵是個公私分明人,他那個私人空間裡基本上都是一些證券資料,為什麼我之前會懷疑那封信是白薇寫給他情書?

  不對,我有懷疑過嗎?我絕對沒有懷疑過!我只是懷疑有奸、情而已……結果還真有奸、情,只不過是我和秦徵。

  我向來是不憚以最險惡之用心來揣測秦徵嘛,都是狗血小言看多了,天涯貓撲逛多了,這世界賤男雖多,也不至於就讓我碰上了吧。

  仔細想來,我還是微微有點理虧,於是挽著秦徵臂彎,甜甜地說:“晚上請你吃肉。”

  他現在當然還理解不了我們周家暗語,不過我會慢慢教導他……

  作為老闆最大福利之一就是可以任意地遲到早退,想到以後秦徵不用那樣拼命地朝九晚五回家還加班,我這心頓時飛揚起來。

  在車上我問秦徵:“你怎麼突然想到要轉行做BOSS了?”想想又覺得不對,這分明不是突然想到,而是早有預謀。

  秦徵看著前方說:“我不希望以後你生日時候我還要上班,你去醫院我也沒有時間陪你。”

  我淚眼汪汪看著他:“你前段時間那麼忙,是不是還忙著這邊事?”

  秦徵倒是實話實說了:“嗯,有些手續要等銀行審批,還有房子裝修事。X市那邊一直不放人,必須達到業績才同意解除工作合同。”

  雖然很心疼,但我還是忍不住抱怨:“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夫妻之間,不就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秦徵勾了勾脣角,為偏過頭看我,食指在鼻梁上刮了一下。“這種事,交給男人就好了。你是孕婦……”

  “你歧視孕婦。”我嘟囔著插了一句。

  他笑了下,說:“我知道你不想被我養著,所以以後我讓你養。”

  他這是玩文字遊戲,實際上還不是他幹活我乾坐。

  “我也想幫你忙。”

  秦徵嘆了口氣:“你確定嗎?”

  原來秦徵剛在那家證券公司做事時候每天也都忙到半夜,我主動請纓要幫他解決問題,結果一接觸到那什麼線什麼公式什麼分析法我眼皮立刻耷拉下來,天生對數字敏感,體現在一看就犯困。最後還要麻煩他把我抱回床上,服侍我安寢……

  可是……

  “一個女人如果整天呆在家裡做飯帶小孩,會老得很快。就像我媽一樣……”想到三五年後我就變得跟她一樣,身穿大花綢衣,膘肥體健,跑起來腋下生風,就像一隻蘆花母雞,我登時不寒而慄。

  秦徵大概也跟我想一樣,臉色微變,神情凝重地點點頭,說:“嗯……這是個問題,不過還是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這一等,就是好漫長幾年啊……

  民政局排隊人不少,但是像我們那麼拉風一對不多。秦徵鶴立雞群,險些拆散了幾對未成婚夫婦,我竊笑著咬他耳朵:“這年頭,哈利波特挺受中老年婦女青睞……”

  秦徵無奈又寵溺地嘆了口氣,搖搖頭。

  等了好一陣子,終於輪到我們倆了,秦徵電話又響了。

  秦徵低頭看了下來電顯示,是一個沒有記錄陌生號碼,接了起來後,眉頭一皺。

  “白薇?”秦徵看著我念出對方名字,“什麼事?”

  電話那邊一陣嘰裡咕嚕過後,秦徵臉色大變。

  “在哪裡……我馬上到!”秦徵掛了電話,對我說,“小琪,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很快回來。”

  辦事大媽不耐煩地吼:“下一對!慢吞吞幹什麼!長得帥了不起啊!”

  我看著秦徵,隱約覺得這一幕很眼熟……

  在秦徵轉身瞬間,我一把拉住他手,秦徵回頭看我,看得出來,他很焦急,少見焦急。

  我也顧不上問出什麼事了,直接就說:“我跟你一起去。”

  秦徵有些猶豫,我加重了口氣說:“老公!我跟你去!”

  秦徵臉色一變,反手握住我,說:“走。”

  直到上了車,我才恍然想起哪裡眼熟了!

  這情景,分明就是張無忌和周芷若拜堂光明頂,趙敏小妖精當眾搶新郎戲碼!只不過周芷若那個二妹傻缺,當時就讓張無忌跟趙敏跑了,要我說怎麼不得跟大臉師太學說那樣,搬出點女主人架勢,這頭讓張無忌走,轉頭抱著“佳兒佳婦”匾額上武當山找張三豐哭訴,或者直接跟著張無忌一起去救義父。

  就剛剛秦徵那甩手走人架勢,尋常姑娘早變成周二妹了,也就我這未來蘆花母雞堅定不移地帶球跟著他跑。要不是早知道秦徵跟白薇沒一腿,我心得多泛酸啊,就算知道他跟白薇沒一腿,他要敢那樣把我丟下,多少觀眾得變身周二妹喪心病狂地報復他……

  我為自己英明決斷長長舒了口氣,又問:“到底是什麼事?”

  秦徵車開得不慢,臉色鐵青,漆黑雙眸閃著怒火。“衛翼去學校找我爸媽。”

  我愣了一下,也怒了。“這熊孩子到底有完沒完啊!他到底想幹嘛?”

  秦徵薄脣緊抿,沉聲說:“大概就是想讓我爸身敗名裂吧。”

  我咽了咽口水,輕聲問:“他不會真是你同父異母兄弟吧……”

  秦徵冷哼一聲:“誰知道。”

  這件事,叔可忍,嫂不可忍了!

  姐姐我終身大事被衛翼和白薇這兩個熊孩子打斷多少次了!秦徵估計就是害怕自己老爹真對不起人家才不忍心出手,姐姐我可沒有心理壓力。這一次秦徵要是不利落解決了他,姐姐我就親自出馬了!秦徵要是出馬了,姐姐我就跟他一起男女混合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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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5: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爺們!純的!

  當我們趕到學校時候,白薇又來了電話,秦徵把車停下,熟門熟路地領著我進舊宿舍樓區。

  秦徵爸媽都是學校老教師,學校也分配了一套兩室一廳住房,不過是幾十年前老房子了,破舊潮濕。一般來說有課時候他們就會住在學校,週末放假話則回小區那邊新家。

  秦爸爸和秦媽媽因為這兩天有課沒有回家,當我和秦徵趕到宿舍樓下時候,就看到衛翼赤紅著雙眼冷冷瞪著秦爸爸,秦爸爸臉色尷尬,秦媽媽一臉氣憤,白薇遠遠站在一邊,手中握著手機四處張望,看到秦徵時候眼睛一亮,看到我又是一黯,但還是很快跑了過來。

  “他怎麼突然來了。”秦徵直直走向衛翼,問卻是白薇。

  “他喝醉酒了。”白薇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衛翼不但喝醉酒,而且還喝了不少,一身濃烈酒氣,胡渣也冒了出來,頭髮凌亂,幾乎是不修邊幅,比上次被扒手光顧又被碰瓷還狼狽。不同是上次他一臉想死表情,這次卻是一臉想讓對方死狠勁。

  秦徵攔在衛翼和秦爸爸之間,兩個身高相當男人冷冷逼視對方。

  “衛翼,你鬧夠了沒有!”秦徵壓抑著怒火,“你到底想要什麼,不如就說出來!”

  衛翼哼笑一聲,也說不清是冷笑還是苦笑,“姓秦,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這裡有三個姓秦。

  顯然他不會是問小秦和小小秦了。

  老秦尷尬地看著他,長長嘆了口氣。秦媽媽在我印象裡一直是個溫柔知性女人,但這一回是真爆發了,上前兩步抓住秦爸爸手臂,指著衛翼說:“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就說出來啊!你就是欠他什麼今天你也就還了!”

  我看著衛翼模樣,心想,今天不是他媽生日就是他媽祭日。

  衛翼說:“今天是我媽生日。”

  我猜對了。

  “也是我媽祭日。”

  我又猜對了……

  “秦老師,你大概是忘記了吧……七年前,我求你去見她最後一面,你是怎麼跟我說。”衛翼目光裡帶著強烈恨意,“我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答應過我媽,會帶你去見她,那時候我沒做到,這七年來我常常在想……在想,你怎麼就不下去陪她呢?”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緊緊盯著衛翼,生怕他等一下從哪裡抽出刀來,聽他這話竟像是索命來了。

  秦徵眼神也防備起來,厲聲說:“衛翼,你媽死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問你那個道貌岸然爸爸!”衛翼醉得不輕了,腳下微晃了兩步,秦徵忙攔住他。

  我偷偷看向秦爸爸,卻見他一臉猶豫和掙扎,還幾不可見愧疚。

  完了……

  不會真這麼狗血吧……

  衛翼是我大伯?

  秦徵上前一步緊緊抓住衛翼手腕:“有什麼話換個地方說!”

  “為什麼要換?”衛翼反手拍開秦徵手,冷笑,“怕被其他人知道,秦教授原來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偽君子,真叫獸?始亂終棄,拋棄妻子,另結新歡?秦徵,你大概也跟你那個爸差不多!”

  秦徵一拳揮出,不偏不倚地打中衛翼臉頰,衛翼向後退了幾步,站立不穩跌坐在地。

  “嘴巴放乾淨點!”秦徵居高臨下看著衛翼,臉若凝霜。

  衛翼抬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血跡,大口喘著氣,神色陰郁。秦爸爸拉住秦徵說:“別打他。”

  秦媽媽緊緊握著拳頭,眼眶發紅,這時候終於看不下去了,轉身就走。

  我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有點無從下手感覺。

  長輩們事,我這個做晚輩,真不好插手插嘴啊……

  秦徵說:“好,這件事我們私下解決。”說著上前兩步,俯下(禁止)抓住衛翼前襟一提,微眯著眼睛瞪他:“我也忍你很久了,有什麼問題,我們不妨把話說清楚,要真欠你,怎麼還你說。如果什麼都不欠……”

  衛翼冷笑一聲:“還?還得起嗎?還不起怎麼辦?”

  秦徵皺了皺眉說:“那就不還了。”

  衛翼一邊咳一邊笑,目光從秦徵臉上移到秦爸爸臉上。“我真羨慕你,活得那樣心安理得。這世界上本該沒有你……”

  秦徵把衛翼從地上拉了起來,卻冷不防衛翼突然出手,一記勾拳打向面門,秦徵反應尚算快,但仍是被擦過臉頰,白皙臉上緩緩浮現出紅印。秦徵眼神頓時變得冷冽。

  我緩緩罵了一句:“我……靠……”

  那一拳就像打在我臉上一樣疼,我生平第一次,那麼想親手揍一個人!

  秦徵一向是溫文儒雅,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動手打架,終於知道他平常健身沒白做,出拳如風,迅捷有力。衛翼喝醉了酒,動作不穩,但是殺紅了眼比秦徵更狠,像是在發泄著什麼向秦徵揮拳。

  我回頭衝白薇喊:“還不去拉開衛翼!”

  白薇已經嚇愣了。“為什麼我去?”

  我怒了:“靠,你不去難道我去啊?你沒看到我大著肚子啊!衛翼可是你帶來,還不快帶走!”

  白薇仍是站著不動。

  秦爸爸上前拉架了,試圖分開兩個人,“你們兩個別打了!回家再說!”

  衛翼被他拉著退開半步,冷笑說:“家?那是你們,關我什麼事?秦教授,你也怕了嗎?怕你真面目被其他人知道?”

  秦爸爸一張臉煞白,無力嘆息:“別說了……”

  聽到他這句話,衛翼臉色突然變得猙獰,終於亮出了不知道藏了多久刀,抬手向秦爸爸刺去。秦徵臉色一變,伸手推開秦爸爸。衛翼撲了個空,趔趄了兩步,刀尖直向我和白薇方向刺來。白薇尖叫一聲,不知道是有意還是不小心,手在我背上推了一下,我踉蹌著向前兩步,直直迎向那把刀……

  一隻手握住了那把刀,衛翼將刀反手一抽,登時血流如注,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後來我問秦徵,為什麼要去握那把刀,他可以選擇握衛翼手腕啊,或者直接削他。

  秦徵說,當時來不及想太多,現在想想,就算握住他手腕,如果他因為手腕痛而鬆開手,那刀也會因為慣性而飛向我,想來想去,如果重新來過,他也還是會選擇握住那把刀。

  所以說,他不經思考得出結論和思考後結論是一樣,而這一點,我和他也是一樣。

  看到秦徵來大姨夫那個瞬間,我眼紅了,想都沒想,一腳就踹了出去。這是我懷孕以來第一次把腳抬那麼高,出腳那麼有力,正正命中衛翼小腿……

  衛翼吃疼地向後踉蹌,沒想到腳下被廢棄橫木絆了一下,就這麼從欄桿這邊倒栽了下去……

  欄桿那邊是一個斜坡,這麼摔下去,有一層樓高度……

  秦徵打了他那麼多拳他都沒事,我這麼踢了一腳,他就重傷了!要不要這麼倒霉啊!我沒想殺人啊!

  《富二代推人落地身亡,自稱“我爸是周易”》

  我腦海中頓時冒出這個標題,完蛋了……

  秦徵用沒受傷那隻手握住我發涼掌心,探頭看了一眼,安慰我說:“沒事,死不了。”

  我愣愣抬頭看他。

  秦徵說:“下面不是水泥地,他最多摔斷手。”

  白薇到這時候終於幹了件人事:打電話叫救護車。

  秦徵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兩次進醫院都是因為衛翼。

  我在走廊上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秦徵出來,一上前,看到他臉,我頓時糾結了。

  原來多俊美一張臉啊,現在愣是往哈利波特第七部男主角靠攏了,額上疤還沒消下去,嘴角眼角又淤青了,手上被割了深深兩道,繃帶纏得緊緊。

  我心疼地摸摸他臉,他嘶了一聲,明顯忍著痛。

  “爸呢?”

  “去看衛翼。”我嘟囔了一聲。

  衛翼比較慘,看上去好像手和腿都摔折了,後腦勺也磕了一下,算是把欠秦徵連本帶利還清了。

  他那邊處理得比較麻煩,據說還有輕微酒精中毒跡象。當時我就責問白薇了,“你還是他女朋友吧?你是怎麼看著他,怎麼他喝成那樣了你還讓他開車去學校?”

  白薇抱著手臂坐在長椅上,低著頭不說話。

  一開始,我對她還算有點好感,後來覺得這個姑娘自我感覺過於良好,再後來覺得她認人不清,到現在我覺得丫心理真是欠日——忒不陽光了!

  她推我那一手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無從考證了,雖然我沒有受傷,但如果不是為了擋住那把刀,秦徵也不會受傷。

  所以我決定了,結婚時候一定請她去喝杯喜酒,不噁心死她再賺她一筆禮金我實在慪氣。

  衛翼看上去是我大伯也差不離了,雖然衛翼這個人也各種不靠譜,但也算半個自己人,絕對不能讓他落入白薇這女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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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28 21:45: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不是神馬,是草泥馬

  這邊衛翼半死不活,那邊秦媽媽手機關機。秦家兩個男人焦頭爛額,秦徵拿出一家之主氣魄,讓秦爸爸先去找秦媽媽,我和他留在醫院等衛翼死活,如果死了就送火葬場,沒死就補一刀再送火葬場……

  “你不先問問爸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碰了碰秦徵手臂。

  “等衛翼醒來再一起聽吧。”秦徵皺了下眉頭,“估計他短時間內醒不過來。”

  秦徵似乎對別人隱私沒什麼急切求知慾,對於早晚會知道事,他也不強求早幾個小時知道。

  我和秦徵又等了大半個小時,衛翼才被送出手術室,腦袋包得比上次秦徵出車禍還嚴重,只露出巴掌大臉——兩個巴掌。

  白薇也站在一邊等,過程中始終一言不發,直到手術室燈滅了,她才抬起頭迎上去。

  秦徵掃了她一眼,冷然道:“白薇,你回去吧。”

  白薇愕然抬頭看他。

  “如果你想知道衛翼傷得怎麼樣,現在你也等到了,沒你什麼事了,請你離開。”秦徵冷冷看著她。

  白薇臉色刷地變得慘白。“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要我說明白嗎?”秦徵眼中閃過寒光,“你推小琪那一下,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白薇嘴脣微顫,眼底浮上淚光:“我……我不是故意……”

  秦徵拉著我手轉身離開,說:“無心才可怕,下意識舉動更能反映一個人本質。我們不歡迎你這樣人。”

  我最後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白薇,仰頭看秦徵:“你那樣對一個女孩子說話,會不會太狠了?”

  秦徵握著我手一緊:“幸虧你沒有受傷……”像是後怕似,他輕輕鬆了口氣,“你少跟這種人接觸。”

  我不禁想說:拜託,她是老同學欸!我跟她接觸什麼!

  衛翼被安排在單間病房裡,右腿打了石膏,右手也纏了繃帶,醫生說右腿要三個月才能下地走路,右手也要一個多月,後腦上縫了七針,不會有後遺症,但是小心起臥。

  我看著他昏迷得不省人事,真是可恨又可憐……

  秦徵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走到外面去秦爸爸打電話。

  我跟了出去,見他眉頭微皺。“找到媽媽了嗎?”

  “找到了。”秦徵掛了電話,說,“把自己鎖家裡了。”

  我乾笑……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經,什麼金剛經,法華經……

  “你不擔心嗎?”我問他,“如果衛翼真是你兄弟,那媽媽會不會跟爸爸……離婚……”

  “高三那年,衛翼就來找過我爸,說是他媽臨終之前想見我爸一面。他雖然沒有說明事情,但這種事……”秦徵輕嘆一聲,有些無奈地捏捏眉心,“衛翼表現得很明顯了。我媽不讓我爸去,甚至離家出走,也是無可厚非。”

  “那爸爸就真沒有去看衛翼媽媽了?”

  “那時候沒有去,但後來大概還是有偷偷去看過吧。後來衛翼出,我們都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想到他一直沒有放下。”

  其實衛翼做法,也是可以理解,要放下又哪裡有那麼容易。

  只是真沒想到,秦爸爸竟然是那樣人……

  “我爸年輕時做過知青,不過只待了不到一年時間就回城裡了,回來後就和我媽結婚,然後生下我。衛翼比我大七八個月。”

  “所以你一直也以為衛翼是你同父異母哥哥?爸爸沒說過什麼嗎?承認或者否認?”

  “沒有,什麼都沒說。”秦徵輕嘆了口氣,將我摟進懷裡,下巴擱在我右肩。“小琪,如果你遇到這種事,會怎麼做?”

  我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你知道我媽媽,如果我爸在外面有私生子,輪不到我選擇怎麼做,我媽會讓我爸什麼都做不了。”

  秦徵苦笑一聲,說:“也是。”

  我回抱著他,右手順著他後背,說:“秦徵,你不會跟爸爸一樣吧……”

  秦徵偏過頭,親了親我臉頰。“我都簽了賣身契了,什麼都是你,包括種子。”

  我臉瞬間發光發熱……

  春播一粒種,秋收萬個子……

  因為這一番折騰,很快天黑了。秦徵怕餓著我,想帶我先去吃飯,但是醫院這邊又走不開,只好他自己去打飯,我在病房裡等著。

  衛翼真會挑時間,秦徵一走,他就醒了。

  我抱著手臂,挑著眉梢看他。他差點沒一刀捅死我,我實在不能好臉色看他。

  衛翼茫然看著天花板,好半晌才把目光移到我臉上。

  我冷冷說:“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很爽?”

  衛翼動了動嘴脣,我倒了杯水餵他,他很快咽了下去,又抬眼看我,我被他看得發毛,只好又給他倒了一杯。

  “怎麼是你?”他聲音變得粗啞。

  我突然地想起那一次採訪他時候,衣冠楚楚,西裝領帶,還抹了髮膠,噴了香水掩飾他一股子人渣味,坐在真皮沙發上面對鏡頭露出自信又儒雅微笑,騙了不少無知婦孺。

  再看他現在這副熊樣……

  我這個聖母都不好意思吐槽了。

  “秦爸爸去哄秦媽媽,秦徵去打飯。”我又補充了一句,“他估計你得明天才能醒,所以應該不會打你飯。”

  衛翼扯了扯嘴角,估計是想笑,結果扯到了傷口,他又痛苦地扯了扯眼角。

  “你是在苦笑嗎?”我看著他表情問道。

  衛翼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才輕輕應了一聲:“你說是就是吧。”

  他這酒算是醒了大半了。

  我斟酌了一下,又問:“你真是我大伯嗎?”

  衛翼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看向我。“你知道答案。”

  “我還是想親口聽你說。”

  衛翼說:“是。”

  我深呼吸一口氣。

  忒他媽狗血了。

  “秦爸爸上山下鄉時候,認識了你媽媽,然後兩個人結婚,結果後來政策變了,你爸爸又回了城裡,和秦媽媽結婚,沒有接你們母子回去,是不是?”我做出合理性推測。

  衛翼苦笑,說:“是。”

  “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衛翼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可能是她不知道去哪裡找,可能是她放棄了,可能是她找過了,又失望了……我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她也從來不跟我說。我們那個地方,有很多和她一樣女人,被拋棄了,有有孩子,有沒有。”

  “那她後來為什麼又讓你來找秦爸爸?”我輕聲問他。

  “她得了癌症,醫生說只剩下三個月了。我收拾她東西,才找到他們結婚證,他留給她東西。那時候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靠藥物維持生命。來找姓秦,是我主意,她留著那些東西那麼多年,一定很愛那個男人,如果能在臨終前見他一面……”衛翼苦笑著閉上眼,“可惜她走得太早了,見不到……也好……”

  我看著他,突然有種深深無力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好,索性保持沉默了。

  感覺過了很久,衛翼才睜開眼,半是諷刺地斜睨我:“你們這種人,當然是無法理解我們痛苦了。秦徵什麼都有,而我什麼都要靠自己去爭取,結果,還是什麼都比不過他……”

  大學時候,衛翼就處處和秦徵明爭暗鬥,秦徵卻從不應戰,他只是做著自己事,看似輕描淡寫,不費吹灰之力就贏過了衛翼。但我還是安慰衛翼說:“人無完人,他也沒有什麼都贏過你。至少你人緣比他好。”我多難得沒有吐槽他,認認真真說了句實話。

  “人緣比他好?”衛翼皺了下眉,又笑了,“朋友這兩個字泛濫得不值錢,真正交心能有幾個?”其實他自己不交出心,又憑什麼奢望別人對他掏心置腹。衛翼頓了頓,抬眼凝視我,“連你也選擇他。”

  我呼吸不順,艱難地說:“這個‘連’字是什麼意思?”

  “他母親搶走了我父親,他又搶走了我喜歡人。”

  “打住!”我打斷他,緊緊盯著他眼睛,認真地說,“衛翼同學,你是不是自我催眠了什麼,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你喜歡我!你當初追我,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比秦徵強吧?”

  “是嗎?”衛翼好像也有些迷茫,眼神微動,像是經過了思考,他肯定地說,“不,我喜歡你。”

  我咽了咽口水,沒想到自己突然變成萬人迷了,頓時覺得壓力很大。“你喜歡我什麼呢?”如果我真有什麼優點讓自己招蜂引蝶,那變成人、妻以後,我還是改了吧……

  衛翼眼神緩緩變得柔和,他說:“你像我媽媽。”

  那一瞬間,我竟然想到了青春時看過某本小說,男主角出了車禍腦震盪沒死,結果被女主一巴掌拍死了,那是我這輩子看過最扯淡悲劇,沒有之一。

  如果我現在一巴掌拍死了衛翼,不知道會不會刷新這個記錄。

  命懸一線衛翼像是沉浸到自己回憶裡,完全沒有注意到我醞釀殺意。

  “從小到大,我只有她一個親人。在這世界上,真心對我好而又不求回報,只有她一個人。她最大心願,是看到我上大學,然後參加我畢業典禮,等我娶妻生子,她說會幫我照顧孫子……她是個很溫柔,又很堅強女人。生活很艱難,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抱怨什麼,恨過什麼,沒有見她流過一滴眼淚。我發過誓,要出人頭地,讓她不用再沒日沒夜地工作賺錢……”他眼神一動,看著我說,“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生來就什麼都不缺,秦徵想要,什麼都有,他總是輕而易舉地得到我想要一切,然後不屑一顧地扔掉。包括出交換機會,也包括你。”

  我本來聽著還覺得眼眶發熱,但聽到最後一句,我眉頭皺了起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衛翼笑了笑:“大一時候,他對你憎惡表達得還不夠清晰嗎?他對你不屑一顧,你為什麼還追著他不放?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秦徵只是比較淡漠而已。我沒看出來他憎惡我,也沒看出來你喜歡我。至少,在出和我之間,你選擇了前者。”

  衛翼沉默了片刻,說:“你說得沒錯,在前途和感情之間,我是放棄了你。我沒忘記過自己想要是什麼,即使她過世了,我也要活得好好給她看。不管你有多喜歡秦徵,他終究不會喜歡你,等我回來,也還有機會。”

  我嗤笑一聲:“你跟白薇還真是像……”總以為別人會在原地等自己,自己又是個什麼人?不過是個無關緊要路人。

  “白薇像你。”衛翼緊緊盯著我,微微皺著眉,“第一眼像……但又不像,她沒有你溫暖。你笑容,好像能感染身邊人,像我媽媽一樣……”

  衛翼是個有戀母情結人,只是找錯了媽媽。他眼光也不怎麼好,沒看到正確人。

  “秦徵不這麼覺得。”我嘆了口氣,本來想說說我家秦徵如何好,但又怕刺激到他,只好作罷,“我覺得,你還是個好青年,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吧……”

  “回頭……”衛翼扯了扯嘴角,“只有萬丈深淵。”

  病房門響了三聲,護士開門進來,手中拿著吊瓶。

  “換藥了。”護士乾巴巴地說,走到床邊,毫不憐香惜玉地拔針頭。

  我愣愣看著原來血袋……

  忽然想起那個生殖泌尿科高健和秦徵大姨夫來。

  是不是A市血庫比較豐富呢?

  腦海中閃過一道霹靂,我低頭問衛翼:“喂……那個翼,你是什麼血型?”

  護士和衛翼同時抬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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