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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馥梅 -【就是纏定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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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28:0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就是纏定妳 - 馥梅

這ㄚ頭!有眼不識崇拜對象醫儒,
不過也不能怪她啦,
誰叫他易容術天下無敵,
可她有必要拒婚拒到這種地步嗎?
飛也似的咻一聲溜人去也,
還寧可路見不平的當個替身花嫁娘,
簡直是要氣死他!
幸好耍耍小手段、使使小計謀他最拿手,
就先來個偷天換日將新郎掉包,
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與她進行拜堂,
看看生米能不能煮成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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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28:30 |只看該作者
序   
  幻滅是成長的開始
  馥梅

  八月二十日,在澎湖老家,有貴客蒞臨,就是民視很有名的一個美食節目的其中一個單元,「全省吃透透」的外景拍攝人員和在電視上風評不錯,看起來非常親切隨和的女主持人。

  一直以來,馥梅對影視紅星都不怎麼好奇,最多電視看看,要馥梅去參加什麼演唱會、歌友會或影友會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我無法體會那種狂熱,或許這和馥梅淡然的個性有關吧!

  所以當工作人員來我家借場地,要在我家院子拍攝吃成品——澎湖絲瓜——的鏡頭,馥梅只是站在客廳窗口看看,沒有出去湊熱鬧的衝動。

  沒多久,那名在電視上看起來非常隨和親切的主持人便走進院子裏,低著頭,沒有笑容,連基本的禮貌——對主人點個頭打聲招呼也沒有,架子端得非常高。

  坐上我們準備的桌椅,一面對鏡頭後,接下來的情形足以媲美四川變臉,我又看到了那個在電視上隨和親切、笑容滿面的明星了,整個過程,馥梅一直冷眼旁觀,最後,馥梅的惟一感想就是:螢光幕上的人物,還是只適合在那個方形框框裏看看就好。

  也很湊巧,那天家裏還有二十來位客人,是三姊公司的老闆、員工和讀書會、紳士學會的朋友,他們來澎湖玩,住在我家,那天是最後一天,所以他們為了要搭飛機,比前幾天提早回來,半路上他們在電話中得知這件事,立即飛車趕了回來,為的也是想看看那名在電視上看起來非常隨和親切的女主持人,誰知……

  總而言之,本以為那種感想只是馥梅個人的觀感,後來才知道,二十多人加上馥梅自家的人總共三十位左右,全都一致這麼覺得。

  唉!鏡頭裏的人物,還是讓她永久留在鏡頭裏才對,一出了鏡頭,面對面之後,也只能……搖頭歎氣了。

  幻滅是成長的開始,感謝那位明星讓三十幾個人在一瞬間成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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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28: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大唐開元之治初期,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尤其在天子腳下的長安城,更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是夜,梆打三更,一條嬌小的身影從長安城內第三富豪的清心莊竄起,在其屋頂上急掠而過,雖然蒙著臉,但是緊身的夜行衣下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人一看便知是個姑娘家。

  緊接著,原本昏暗的莊院瞬間燈火通明,護衛呼嘯傾巢而出。

  「快!在那裏,不許讓人給逃了,死活不論!」清心莊莊主賴清心憤怒的高喊,身上只著單衣,只見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鬍鬚竟只剩下半邊,而那兩道眉,當然也無可倖免,被修飾成若是在姑娘家臉上一定很適宜的柳葉眉。

  「嘻嘻,想抓我?功夫再多練十年吧!」上官羽薔輕聲低笑,對於那幾個賴清心重金聘請的「武林高手」嗤之以鼻。

  除了她哥哥上官宇廷之外,當今武林能讓她信服的,第一是醫儒,鬼算排第二,神蕭第三名,此三人聽說是結拜兄弟,傳奇的事跡一直在江湖上流傳著。又因他們一向易容示人,故能識得他們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更是增加他們的神秘性。

  幾個騰空躍步,眼看即將出了清心莊,背後緊追不捨的幾名武林高於之一突然暗器一放,上官羽薔輕鬆的閃過,卻忽略了群起傚尤的其他人,頓時滿天的各種暗器朝她而來,她一時大意,手臂掛了彩。

  「小人!」她低咒,提氣縱掠,打算一鼓作氣離開,不料一股冰寒在瞬間籠罩全身,讓她腳步一軟,渾身打顫的跌了下來。

  糟了,暗器有毒!

  謹慎的望著團團圍住她的幾名小人,眼神一掃,立刻認出其中一名是近日江湖上盛傳的「壞蛋」,為人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擁有一個和本人一點也不配的名字,呂天威。

  「一群小人,只會暗地傷人,是不是一面對面,你們就只有跪地求饒的份?」上官羽薔不屑的斥道,

  「哼!兵不厭詐,姑娘蒙面夜闖清心莊,又有多光明正大?姑娘家如果沒有這種見地,就該乖乖待在閨房裏等男人。」

  「原來賴清心心目中的武林高手就是你們這種角色,我真是替武林感到汗顏。」她渾身顫抖得厲害,身受寒毒侵襲的她痛苦得幾乎想殺了自己,可是倔強的她硬是咬牙忍下了。

  「姑娘現在很痛苦吧?就別忍了,乖乖束手就擒,我會給你解藥的。」

  不能再拖下去了,繼續下去情勢只會對自己更不利。

  「哼!本姑娘如果敗在你們這群小人手中,可是會無顏見江東父老的。」上官羽薔話一說完,便咬緊牙一提身,趁著他們失神的剎那脫離他們的包圍,忍著狂猛襲來的寒意與暈眩,屏著氣逃出了清心莊,竄入黑漆漆的樹林裏。

  「該死的!讓她逃了!」那群武林高手追入樹林中,遍尋不到上官羽薔,不禁個個臉色難看的詛咒著。

  「放心,她中了我的冰魄,就算逃了也活不了,我們只要回去好好的睡個覺,等著明日出來尋她的屍體便可。」呂天威自信滿滿得意的笑著。

  「你確定她一定會死?」

  「當然,我的冰魄可是我花了十年的心血煉出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有解藥,一般的大夫更是不可能解得了這種毒,放心好了,咱們就等著收屍便可交差。」呂天威大言不慚的說,事實上冰魄是他偷來的,要解藥,他也不知道有沒有那種東西。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先回去,不過賴莊主那裏可要由你負責解釋。」

  「這……」可惡,這不是要由他來背這責任嗎?

  「還是你對你的毒沒有把握?」

  「誰說的!」

  「既然有把握,那所有的功勞由你一人領還不好嗎?」

  對,他怎麼沒想到?現在是背負責任,等找到屍體,那就是功勞了。

  「好,就由我負責向莊主解釋。」



  好冷……

  上官羽薔踉蹌的靠在樹幹上,渾身打顫得連支撐身體的力量都消失,可是她不能停,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好冷、好冷……

  都怪自己太過輕敵……不,是太過高估那些傢伙的品行,才會中了他們的暗算。

  好冷呵!她到底逃了多久?現在她又是在什麼地方?

  前面那是火嗎?

  迷迷濛濛中,她似乎看見了火光。

  不行了,她撐不……下……去……了……

  因練武而在此紮營過夜的瞿廷昊老早就發現樹林裏的異樣,只是露天而睡的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躺著,直到紊亂的腳步聲接近他,他才緩緩的坐起身,一眼就看見那個步履蹣跚的……姑娘?

  她肯定是受了傷了。

  不會吧?她怎麼直往他的方向來?

  哦,天啊!

  瞿廷昊愕然的看著倒在他身上的姑娘,這麼一大片空地她不倒,偏偏住他身上倒,這是什麼原因?或者這是一個美人計,有人想使陰謀?

  他可以躲開的,以他的身手,要躲開她簡直易如反掌,但是在最後一剎那他卻放棄了,穩穩的接住她柔軟的身軀。

  冰寒的感覺從接觸的地方傳來,瞿廷昊蹙眉的把上她的脈搏,這姑娘竟是中毒

  是冰魄。

  他一下子便診出原因,不過這姑娘怎會中了冰魄的毒呢?和最近江湖上接連不斷的事件有關嗎?

  也許他能從這姑娘身上找到那個偷了冰魄的人。

  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顆通體火紅的丹藥,他撬開她的貝齒將丹藥丟進去,在她胸口一拍一推,丹藥便咕嚕一聲滑下她的喉嚨。

  他讓她盤腿坐好,自己也盤腿坐在她的對面,運功替她化開丹藥,讓藥性周遊在她的各大穴脈,一刻鐘後,他收功罷手。

  「希望你值得我救。」瞿廷昊低喃,將她平放在自己的鋪蓋上,一雙手很自然的揭開她的蒙面巾,那張昏厥的臉龐完全的顯露出來。

  他只感到腦門轟的震了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怎樣的一張絕色啊!

  在月兒柔亮的光芒下,那粉嫩的瓜子臉上有著精緻的柳葉眉、長而翹的睫毛、挺直的鼻樑和兩片小巧紅艷的唇瓣,那雙眼雖然緊閉,無法讓他看出她是否有雙靈動慧黠的瞳眸,但她眉宇間隱隱的英氣卻顯示出與其容貌迥然不同的個性。

  這充滿靈氣的神韻抓緊了他的心魂,純淨的清靈之美讓他心中漾起一股異樣的情潮。

  看來往後的日子應該不會無聊了吧……



  悠悠轉醒,在意識與現實結合後,一聲尖叫從上官羽薔的口中逸出。

  「啊——」她憤怒不已,雙手抓著自己敞開的衣襟,一雙美眸瞪著一臉無辜仍躺著的瞿廷吳。「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姑娘怕是誤會了,小生我根本沒有對姑娘做什麼,反倒是姑娘你對我做了什麼才對,難道姑娘你都忘記了嗎?」他一臉委屈的說。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對你做了什麼?」這個男人,虧他還長得人模人樣,英氣颯颯的,怎麼一講起話,表情和態度變得這麼委委屈屈,活像個小媳婦兒似的。

  「昨兒個可是姑娘擅自闖入我的營地,然後一句話也沒說的就往我的身上倒,差點將我的五臟六腑全給壓壞了,還搶了我的鋪蓋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夜,讓我在一邊受寒受凍,我可是到現在還起不了身呢!肯定被你壓傷了。你說,除了幫你解毒之外,我還能對你做什麼?」

  上官羽薔楞楞的瞪著他,他說的事她完全沒有印象,模糊的記憶裏,她似乎看見火光,因為冷得受不了,所以本能的往火偎去,接著就什麼事都不知道了。難道實際上她是倒在他身上?

  是啊,難怪他說受寒受凍的,她中的毒的確讓人覺得寒冷,他解了她的毒,她卻搶了人家的鋪蓋,而且還把人家給壓傷了。

  「對不起,這位公子……」

  「我姓瞿,叫瞿廷昊。」

  「瞿公平,真對不住,我會負責將你的傷給醫好的,所有的醫藥費我也會負責……」

  「你呢?」瞿廷吳打斷她。

  「什麼?」她什麼?

  「名字,你的名字。」

  上官羽薔瞪著他,這個人真是奇怪,講話牛頭不對馬嘴的,不會連腦袋都壓壞了?自己中了毒,應該沒有那麼厲害的本領吧?

  「上官羽薔。」

  上官羽薔?!

  瞿廷吳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乍現的精光,有這麼巧的事嗎?眼前這位引起他莫大興趣的姑娘就是上官羽薔!

  「喂,你怎麼啦?可別死在這裏啊!」看他垂下了眼,上官羽薔一驚,以為他就要昏倒了。

  他在心底暗笑,臉上卻不動分毫,決定就順著她的意思。

  「我想我是撐不下去了……」他虛弱的說,順勢靠向她。

  「胡說,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大夫。」上官羽薔立刻將他攙起,吃力的發現他還真重。

  「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

  「放屁!」她打斷他那要死不活的聲音。

  「姑娘的嘴真臭,我頭一次見人用嘴放屁的。」瞿廷昊不贊同的皺眉。雖然欣賞她,可不見得照單全收,不管是男是女,粗言鄙語總是讓人不悅。

  哼!這個酸儒大夫!要不是她上官羽薔有恩必報,就算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想理會,因為她最討厭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了。

  「看你落魄的模樣,你的醫術肯定差透了,才會到處流浪,所以我還是帶你去找其他大夫吧!」

  「我的東西……」瞿廷吳將身體所有的重量全放在她那纖細的肩上,頭靠在她的耳邊,深吸著她身上的幽香。

  「人都快沒命了,還管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這個酸儒。

  「不行,那是我所有的家當。」瞿廷吳堅持。開玩笑,他的包袱裏可都是珍貴的藥丸,花費他多少時間才提煉出來的,怎麼可以就這樣隨意的丟棄在這荒野。

  「好吧好吧!」拗不過他,她只好將他放下,轉身替他收拾包袱。「這樣行了吧!」

  「可以了,謝謝姑娘。」

  輕哼了一聲,上官羽薔重新將他扶起。可惡,還真是重!

  走不到兩步,她看到了不遠處正低頭吃草的馬,眼睛一亮。

  「那是你的馬?」

  「嗯。」

  「太好了,那你就上馬吧!不然我怕我扶不動你。」

  瞿廷昊腦子轉了轉。「也好。」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上官羽薔好不容易終於將他給弄上馬,接著她縱身一躍,上馬坐在他身前。

  「坐穩了,我現在就帶你找大夫去。」

  瞿廷吳毫不猶豫地將雙手圈在她的腰上,緊緊的抱著,下巴還靠在她的肩上,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喂,你不要坐那麼近!」上官羽薔扭扭身子,這個酸儒,不會是乘機吃她豆腐吧?

  「上官姑娘,在下現在全身無力,是靠著姑娘才能勉強坐在馬上的,我這一鬆手,怕是會即刻落馬,到時姑娘也甭找大夫了,直接辦後事算了。」他軟弱無力的哼著。

  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上官羽薔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壓下心中竄升的怒氣。

  好吧!算他說得有理。

  反正只要將他醫好,那她的責任就了了,再忍忍吧!



  「什麼什麼什麼?大夫你說什麼?!」上官羽薔愕然的瞪著眼前這位白鬍子老翁,若不是看他似乎老得快進棺材了,她一定不會克制自己的雙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夫人,您家相公傷勢嚴重,怕是要好長一段時間躺在床上好好的靜養才行了。我這就開個藥方,夫人到前頭抓藥去。」白鬍子老翁坐在桌前開始寫藥方。

  「他不是我相公!」上官羽薔立刻澄清,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他需要長時間的靜養?要多久?」

  「要多久啊?」白鬍子老翁看了一眼瞿廷昊。「至少要一個月吧!」

  「一……一個月?!」難道這一個月她都要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嗎?

  白鬍子老翁將藥方遞給她。

  上官羽薔瞪著手上的藥方半晌,一張紅唇開開闔闔幾回,終於決定還是先到前頭抓藥去。

  「呵呵……」白鬍子老翁將門關上,開始低低的笑著。

  「好笑嗎?」瞿廷昊坐了起來,眼神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嘿嘿,我只是太興奮了,絕對不是笑話大哥你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佯裝受傷。」出乎意料的,白鬍子老翁方才蒼老的聲音變得低沉有力,這聲音,分明是與他外表不符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瞿廷昊懶懶的說:「二弟,她是上官羽薔。」

  「嗄?她就是神蕭的妹妹上官羽薔?」白鬍子老翁——康以恩驚訝的說。

  「嗯。」他點頭。

  神蕭上官宇廷、鬼算康以恩和他醫儒瞿廷吳三人是結拜兄弟。

  「你們怎麼會碰上的?」他才剛算過大哥這陣子會災難連連,甚至還有一個死劫,只有在七夕子時出生的人能替他化解,巧的是,神蕭說他的妹妹上官羽薔正是七夕子時出生的。

  不過……如果神蕭知道所謂的化解竟是轉移那些災難至那七夕子時出生的人身上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扒了他的皮?

  「二弟,你又怎麼會在這裏招搖撞騙的?」瞿廷昊不答反問。

  「我先問的。」康以恩抗議。

  瞿廷昊懶懶的看他一眼,隨即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喂,老是用這招太奸詐了吧?」康以恩不滿的說。真是的,就會欺他好奇心重!

  「有效就好,反正我又不是非知道不可。」

  「好,你行。我之所以會在這裏,還易容成這副德行,是因為我知道你需要我。」康以恩妥協的說。

  「不是吧?我看你是想湊熱鬧才是真的。」瞿廷昊一下就戳破他冠冕堂皇的藉

  「嘿嘿,大哥怎麼可以這麼說呢?二弟我是真的關心你啊!」

  「是嗎?」關心?是有那麼一點,不過看戲的成分佔得多些,他還不是想看看堂堂醫儒災難連連的窘狀。

  「當然!你可是我的大哥啊!不過說真的,大哥,你和上官羽薔到底是怎麼碰上的?」

  「二弟,你去幫我查查,昨兒個夜裏,城裏有什麼地方發生騷動。」

  「這不用問,我知道。就清心莊闖進了個女賊,雖然逃了,不過聽說死在城外的樹林裏,方才清心莊的護衛浩浩蕩蕩的前往樹林裏找屍體了。」

  「清心莊是嗎……」瞿廷昊沉吟著。

  「大哥,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聯?」

  「我有說是回答你的問題嗎?」聯想力真差,既然這樣還不懂,那就算了。

  「嘿!這不公平,人家都回答你的問題了耶!」

  人家?!

  我的天啊!瞿廷昊受不了的打了個冷顫,這個二弟,就會搞怪!

  「自己想吧!頭腦不用的話是會生銹的。」他躺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上官羽薔的腳步聲了。

  「我的頭腦用得還不夠多嗎?」康以恩低聲咕噥,他也聽見上官羽薔回來的聲音了。

  「你這家藥鋪簡直是黑店,這幾味藥材到底多珍貴,竟然要價一百兩,你乾脆用搶的比較快!」上官羽薔氣憤的對著康以恩噴著瓊漿玉液,一百兩耶!一帖藥要價一百兩,那一個月下來,她不破產才怪!不,不用一個月,十天就夠她瞧的了!

  「夫人,這藥材可真的是珍貴,一百兩怎麼會貴呢!」呃,糟了,大哥的眼神不太好耶!像在告訴他,一百兩是嗎?就算我給,你敢收嗎?

  唉,他怎麼敢收大哥的錢呢!他只是沒料到,上官家的千金小姐竟會為了區區一百兩銀子而大聲嚷嚷。

  「怎麼不貴?一帖藥一百兩,那一個月下來要多少銀子你算過沒有啊?」

  「呵呵!」康以恩乾笑了聲。「夫人誤會了,這一百兩是一個月的藥錢,不是一帖藥的藥錢。」

  「嗄?是一個月啊?」上官羽薔愕然,是這樣的嗎?可是那外頭的夥計明明說……哎!算了算了,誰叫自己理虧,不管是藥錢還是人,一個月就一個月嘍!

  不過這些帳,她會一一討回的。

  向誰討?當然是罪魁禍首清心莊。



  「飯桶!都是一群飯桶,連個女人都制不了,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武林高手,簡直浪費我的銀子!」賴清心吹著半邊鬍子瞪著那對柳眉下的瞇瞇眼,對著一群武林高手怒斥著。

  「賴莊主,責任在誰身上先搞清楚,說話小心一點,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哼!就算他們真是飯桶,也容不得他這個軟腳蝦來說!

  賴清心一窒,縱使覺得很不是滋味,也知道不能惹火這群人。

  「屍體呢?你不是說一定找得到屍體嗎?現在呢?連根頭髮都找不到!」他只好追究責任了。

  呂天威臉色陰鬱的瞪著賴清心,哼!要不是他需要銀子,他早就將賴清心給殺了,不過再忍忍,等找到儲藏財寶的密室,得到清心莊的財寶,到時賴清心就別想再用那張臭嘴多說一個字!

  賴清心被他陰沉的眼神給嚇住,他不禁開始想,自己因為要對付那個三番兩次出現的女賊而請來這些江湖人物,是不是反而引狼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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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29: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上官羽薔吃力的攙扶著翟廷昊,從後門偷偷摸摸的進入上官府,她已事先拜過神明求過菩薩,千萬不要讓後院有任何人在,否則讓爹娘知道她徹夜未歸,又帶了個男人回來,她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如果又知道清心莊的騷動是因她而起,那她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瞿廷吳閒適的掛在她身上,對她咬牙切齒的喃喃低語充耳不聞,他知道她迫不及待的想甩了他,但是她的良心卻又不允許,善惡兩邊對峙,顯然善的一邊稍稍贏了一點,所以她才會心不甘情不願的負起責任。

  呵,真是好玩的姑娘!

  「喂,你非得把全身的重量壓在我身上嗎?打算乾脆壓死我好報仇是不是?」她累得要命,還得忍受這傢伙在她耳邊吐著熱氣,那熱熱的唇不時的擦著她的耳朵,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姑娘這話是在侮辱在下,在下不願受到這種侮辱!」瞿廷吳掙開她的扶持,踉蹌的倒向一邊。

  「喂!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要什麼酸儒脾氣啊,我只是說說也不行嗎?」上官羽薔連忙扶住他傾倒的身子,受不了的低吼。

  重新掛在她的身上,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有趣的笑,原來她認為他是一個酸儒啊!

  「姑娘要帶在下去哪兒?」

  「你要靜養一個月,所以我要帶你到我的房裏……」她攙著他往她的臥房走去,不料他竟然停下腳步,說什麼也不願再向前跨一步。

  「萬萬不可!孤男寡女,會引起非議的。」酸儒的角色應該是這樣演吧。

  「不然你要我帶你去哪裏?客棧?」拜託,她得趕快將他藏起來,再拖拖拉拉的,一定會被發現。

  「也許這樣會比較適宜。」

  「拜託喔!我送你到客棧去,然後再天天在大庭廣眾之下出入你的房間,你認為這樣比較妥當?」

  「這……」

  「請閉嘴,抬腳,起步走,謝謝。」上官羽薔硬拉著他,才不管他是不是傷重得快死了。她絕對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他們!

  「可是……」瞿廷昊望著站在長廊的一名長者,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拜託,請你閉嘴行不行啊!我要馬上帶你到我的臥房,如果讓人發現,我會……啊?曹……曹伯?!」

  曹伯不敢苟同的望著他們。

  「小姐啊,你……你這成何體統?不但徹夜末歸,還帶著男人回來!」曹伯昨晚便發現她不見蹤影,等了一夜,好不容易盼到她回來,沒想到竟見著這一幕,他又驚又急的搖著頭。

  「曹伯、曹伯,你聽我說!」上官羽薔嚇得放掉了瞿廷吳,任由他癱在地上。

  「小姐,你再說什麼也沒用,這種事,老奴是一定要稟告老爺的。」曹伯義正辭嚴的說。「小姐還是留著對老爺解釋吧!」

  看著曹伯離去的背影,上官羽薔哀嚎一聲,抱著頭蹲了下來。

  「完蛋了,這下死定了,我的人生到此結束了。」

  「姑娘……」看來這事對她打擊頗大呢,讓她放著他這「瀕死」的人不管。

  「別再姑娘、姑娘的叫了,你沒看到我大難臨頭了嗎?都是你害的啦!」她抱怨著。

  「姑娘大難臨頭之前,我想在下會先一命嗚呼。」瞿廷吳像是快斷氣般的說。

  「啊!」驚叫一聲,她才突然想到他的傷勢,天啊!她剛剛好像是用丟的把他給丟開……

  連忙上前扶他起來,她不再多話,立刻將他帶到自己的臥房裏安頓好。

  「妥當嗎?」瞿廷昊問,

  「唉!反正都讓曹伯給看見了,我想是沒啥差別了,等一下我會吩咐下去,幫你整理一間客房,整理好之後再將你給移過去吧!」像是看開了,上官羽薔聳著肩道。真是的,誰不好碰,為什麼偏偏就是讓曹伯給碰上呢?

  「有勞姑娘了。」瞿廷吳在她的扶持下不客氣的躺了下來,她的被子有淡淡的香味,不,應該說整間臥房都瀰漫著一股特殊的淡香,不似粉香、不似花香,他挺熟悉的,曾在哪兒聞過……

  啊!對了,就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她的身體散發出的香味。

  「喂,你不是死了吧?」看他閉著眼,不發一語,她擔憂的彎下腰審視著他。

  瞿廷昊張開眼,正好對上她近在咫尺的臉,他緩緩的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我沒事,只是覺得有點虛弱,使不上力。」

  上官羽薔猛地直起身子,真是的,他幹麼露出那種笑容啊!害她的心臟差點蹦出胸口。她承認,他是長得挺好看的,但是她也沒忘記,他可是她最討厭的酸儒耶!長得好看又怎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她可看不上眼!

  「沒事就好,你休息吧,我要人幫你煎藥去。」她拿起那包藥,正準備走出臥房,又突然轉過身來。「喂,我先告訴你,等一下不管是誰來,說了什麼事,問你什麼話,你都不要開口,由我來應付就好,聽到沒有?」

  「我不要開口?」瞿廷昊眼神閃了閃。

  「對,千萬不要開口,如果你能當自己是啞巴的話就更好了。」

  「我明白了。」他點點頭。

  「記住嘍!不可以開口,一切由我應付就行了。」她不放心的再次叮嚀。

  「我不會開口的,我會把自己當成啞巴。」他保證。

  像是放心了,上官羽薔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轉身走了出去。

  望著那扇門,瞿廷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呵!可憐的姑娘,難道她不知道,他如果不開口,她會更有口說不清?

  不過……就當啞巴吧!何妨?



  門外的嘈雜聲傳進瞿廷昊耳中,他好整以暇的等著好戲上場。

  「爹,事情絕對不是像曹伯所說的,我可以解釋,你們不要一副捉姦在床的模樣好不好?」上官羽薔攔著想要衝進房的父親,還有湊熱鬧的大哥。

  「不像曹伯說的?你能否認你徹夜末歸,還和一個男人勾肩搭背的一起回來?」上官封氣憤的對著女兒吼。

  這個女兒總是讓他很傷腦筋,從小就比男孩子野,愛的是舞刀弄劍、習武練功,要她坐在繡桌前繡個一炷香的花,簡直像要她的命一樣!從小由著她,總認為她會有分寸,沒想到她如今卻搞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來。

  「爹啊!我不是和男人勾肩搭背,是他受了傷,我扶著他而已。」上官羽薔受不了的低喊。

  「受了傷?受了傷就找大夫,你幹麼偷偷摸摸的要將他藏在你的閨房裏?」

  「這只是暫時的咩!我已經要下人整理客房,等一會兒就會將他給移到客房去了。」

  「既然如此,你攔著我們做什麼?」站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上官宇廷突然說。

  「大哥!」上官羽薔忿忿的看著大哥,她已經夠煩的了,他還要來湊熱鬧!

  「宇廷說得對,你攔著我們做什麼?」上官封跟著說。

  「爹啊,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你們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會嚇到人家的。」

  上官宇廷懷疑的瞇起眼,一個白面書生?小妹不是最討厭這種男人嗎?

  「反正你給我讓開,我們又不會吃了他!」上官封乾脆抓住女兒的手臂,直接將她移開,推門而入。

  上官宇廷跟著走進去,一看清楚床上躺著的人,立刻訝異的張開嘴。

  「咦?大……」

  瞿廷吳手不見動作,就從手心射出一肉眼難辨細物,直接射中上官宇廷的啞穴,讓他頓時失了聲。

  「怎麼?」上官封疑惑的看著兒子,見他張著嘴一副怪異的模樣,奇怪的在他們之間輪流看著。

  上官宇廷閉上嘴,搖了搖頭。

  怎麼會是大哥呢?他疑惑的看著瞿廷吳,不過瞿廷昊不理會他,他只好暗自解了自己的啞穴,在一旁靜觀其變。

  瞿廷昊吃力的打算坐起來,上官羽薔見狀立刻上前將他扶起,在他背後塞了兩個枕頭,讓他靠坐著。

  「爹,你也看到了,他受了傷,身子很虛弱,和女兒之間絕對沒有什麼,對不對?」

  「嗯。」上官封點頭,不過……「你昨晚整晚都和小女在一起?」他問瞿廷昊。

  瞿廷吳剎那間紅了臉,不過他遵守著與上官羽薔之間的約定,當啞巴。

  「喂!你臉紅個什麼勁兒,活像我們之間有什麼事似的!」上官羽薔受不了的喊,這個酸儒,那是什麼表情啊!

  「閉嘴,羽薔!」上官封心裏的疑惑加深,這書生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想到了什麼羞於啟齒的事似的,而女兒的模樣,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你說!」上官封命令道。

  瞿廷昊搖搖頭,一臉為難的看一眼上官羽薔,表情很明顯的在告訴其他人,他為難的原因就在上官羽薔身上。

  「她不許你說?」上官宇廷解讀著。

  瞿廷昊又瞄了一眼,低下頭不語。哈!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們,他默認了。

  「嘿!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和他的確是在一起,可是昨晚是因為我受了傷,誤闖他的營地,後來就昏迷了,這種情形根本不可能……哦喔!」上官羽薔看著父親更為難看的臉色之後,為時已晚的發現自己竟然說溜了嘴。

  「受傷?昏迷?」上官封聲音變得很輕,他瞪著女兒。「你是要自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還是要我家法伺候?嗯?」

  家法?!天啊!要她刺繡不如直接鞭她一百鞭算了!

  「我招、我招,我招總行了吧!」該死的,都是這個酸儒害的,幹麼一副曖昧的表情啊!活像他們過了一夜春宵似的,可惡!可惡!太可惡了!



  「爹!你瘋了?!我都跟你解釋得這麼清楚了,你還作這種決定!」上官羽薔猛地站了起來,火氣比她父親還旺。

  她當然要生氣,她爹竟然……竟然要作主把她許配給那個酸儒!

  「不管情形如何,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共度一夜是事實,瞿公子,你應該不會反對吧?」上宮封將矛頭指向床上的瞿廷昊。

  瞿廷昊望著他們好一會兒,沒來得及做任何表示,上官羽薔就衝到他面前。

  「不許點頭,我警告你,絕對不許點頭!」

  「不許點頭?」瞿廷吳再次求證。

  「對,絕對不許點頭!」上官羽薔威脅的瞪著他。

  「我瞭解了。」瞿廷吳微微一笑,對著上官封搖頭。「我不會反對,就照伯父您的意思辦吧!」

  上官羽薔傻了,她呆站在原地瞪著瞿廷昊,他說什麼?他剛剛說了什麼?

  「很好。」上官封滿意的站起來,「我會立刻吩咐下去,然後盡快選個日子,你們就等著成親吧!」

  「不!我不答應!」上官羽薔拉住準備離開的父親。

  「羽薔,我不記得有問你的意見。」上官封拉開女兒的手,大步離開。

  雖然這個女婿只是個文弱書生,但那泱泱氣度令人欣賞,眼神不閃不爍,肯定是個胸懷磊落的男子。他知道女兒最討厭這種文弱書生,但又何妨?

  「恭喜了。」上官宇廷一語雙關,既是對小妹,也是對瞿廷昊。

  「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絕不嫁給這個酸儒!」

  酸儒?呵!如果小妹知道瞿廷昊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肯定很精采吧!

  「小妹,照你的說法,翟公平應是你的救命恩人,他解了你的毒,不是嗎?不僅如此,你反而傷了他,這真的說不過去,既然爹已經作主,瞿公子也不反對,那你就認命吧!乖乖的等著做新娘了。」上官宇廷揚起一笑,也跟著離開了。他會找機會來和大哥做溝通的,不過不急。

  「你!你這個臭酸儒!我不是說不許答應的嗎?」上官羽薔把所有的氣全往瞿廷昊身上發。

  「不,你是說不許點頭,所以我搖頭了,你該怪自己沒聽清楚你爹的問題。」瞿廷昊懶懶的說。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在下非姑娘肚裏的蛔蟲,怎會知曉?」

  「你……你……你……」上官羽薔簡直是悔不當初,今兒個醒過來,就該殺人滅口,要不在大夫那兒,也該丟下就跑,怎麼會攬回個麻煩呢!

  「總之,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氣怒的大喊,她轉身跑出自己的臥房。

  瞿廷昊微微一笑。「怕是由不得你了。」



  夜深人靜。

  瞿廷昊已經被移至客房,閉著眼躺在床上,半晌,他突然開口,「來了就進來吧!門沒拴上。」

  「呵呵!大哥的耳力還是這麼厲害。」上官宇廷推門而入,呵呵的低笑。

  「就知道你會來。」瞿廷昊翻身而起,一點也沒有白晝時表現出來的虛弱。

  上官宇廷自動的倒了一杯水,「我就知道大哥受傷是假的,只有羽薔那憨直的腦子才會相信有人會被那一壓就給壓傷了,還需要靜養一個月呢!真是……那大夫該不會是二哥偽裝的吧?」

  「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瞿廷昊下床,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遞給上官宇廷。

  「這是什麼?」上宮宇廷疑惑的接過。

  「這是冰魄的解藥,明兒個一早讓羽薔再服下一顆,體內的毒才能全部排清。」

  「大哥是說羽薔中的毒是冰魄?!」上官宇廷驚愕的問。天啊!如果沒遇見大哥,那羽薔不就死定了!他簡直不敢想像那種情形。

  「沒錯。」

  「冰魄出現了?知道是誰偷的嗎?」

  「我還沒有機會問她,不過可以得知,那人現在在清心莊。」瞿廷昊微一斂眉。「三弟,羽薔為何要夜闖清心莊?」

  「哦,這說來有點丟臉,不過羽薔也是打抱不平,清心莊莊王賴清心是個好色之徒,仗著有錢有勢強娶民女,前兩天他又看上後街開藥鋪黃大夫的小女兒,丟下兩百兩銀子,就說這個月十五會去將她抬進清心莊。

  「大哥,你不知道,賴清心已經娶了十八個小妾,還有數不清的侍寢,而且黃姑娘已經定了親,兩人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感情很好,羽薔見不得人家愁雲慘霧,就……」上官宇廷聳聳肩。

  「就毫不考慮的夜闖清心莊教訓賴清心,不自量力的結果是中了人家的暗算,差點賠了一條小命。」瞿廷昊不豫的蹙眉,這姑娘還真是衝動。

  「是啊!要不是運氣好正好碰上大哥,小妹她啊……」上官宇廷也只能搖頭歎氣。「謝謝你,大哥。」

  「兄弟之間說什麼謝,更何況,羽薔將會是我的妻。」

  「大哥當真要娶小妹?」上官宇廷疑惑的問。

  「不贊同?」瞿廷吳緩緩一笑,挑眉望著他。

  「當然不是,只是我以為大哥玩笑成分多些。」

  「是玩笑,不過……我可是挺認真的在開這個玩笑喔!」瞿廷昊笑著說。

  「那小妹就托付給大哥了,她孩子氣重,往後若有什麼不當之處,就請大哥多包涵了。」

  「三弟,如果我告訴你,羽薔就是這點吸引我,你會不會安心些?」似乎看出他身為兄長的擔憂,瞿廷昊決定對他開門見山。

  「真的?那我就安心了。小妹什麼都好,就是那個性讓人不敢苟同,嫁入一般人家肯定會受苦,我本來還打算幫她招贅呢!現下可好,有了大哥,我就安心了。」

  「先不談這個,我要你調查的事,有沒有什麼眉目了?」瞿廷昊改變話題。

  「目前還沒有任何動靜,不過我已經派人盯著了,一有動作就會立即回報。」

  「嗯,就靜觀其變吧!」

  上官宇廷眉一蹙。「大哥當真認為那人會為了醫典出現?」

  「醫典是每個學醫者夢寐以求的寶典,尤其是那個人,更是走火入魔的認定醫典是屬於他的,他多年來一直追蹤我,現在冰魄出現在江湖上,他會以為那是我,要不也是與我有關的人在使用,所以他一定會出現,無庸置疑。」瞿廷昊不疾不徐的說。

  「真是的,為了一本那種書冊,追蹤了三十年,如果最後終於讓他得到,他一定會瘋了!」因為那本醫典,內容肯定出乎眾人意料。

  「覬覦別人的東西是人類的天性。」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卻常常疏忽了已經到手的幸福,這是人最大的悲哀。

  「大哥何不乾脆將醫典給他,反正是一本無用的書冊,給了他省得往後一大堆麻煩。」

  「先不說他不會相信那是真的醫典,如果這麼簡單就給了他,那不就枉費二弟的神算了。」那會損失很多樂趣的。

  「可是大哥,有死劫呢!」他實在搞不懂大哥的想法,難道大哥不相信二哥的神算能力嗎?

  「死劫?我很期待呢!」瞿廷昊低低一笑。已經很久沒有什麼事能引起他的興趣了,如今終於出現,他怎會錯失這個難得的機會呢?

  「我知道大哥武功高強,但是羽薔呢?如果大哥當真與小妹成親,難道不擔心小妹會受池魚之殃?」

  瞿廷昊笑容一斂,他的確沒有想到上官羽薔,不過既然她注定出現在他的生命裏,又何需太過掛意?更何況……

  「我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她的。」他還沒那麼不濟,護不了一個小女子。

  「有大哥這句話小弟就放心了。對了,家父已經決定好日子,再過半個月就讓你們成親。」上官宇廷突然想到稍晚時父親的決定。

  「半個月?」瞿廷昊挑眉,還真急,他的「傷」都還未痊癒呢!難不成上官封怕等他痊癒之後會溜了嗎?有此可能。「她知道嗎?」

  「尚未告知,家父打算等時間近了再告訴她,免得……」上官宇廷聳聳肩,未竟之語兩人心知肚明。

  免得她逃婚了。

  但是,瞿廷吳不認為她會乖乖的等家人通知她。

  也許……從明天開始,他得好好盯緊他未來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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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29: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要不是下人們長舌,讓她聽到爹已經決定再過十日就要將她嫁給那個酸儒,她還傻傻的聽爹的話,坐在台前繡花呢!

  哼!要她乖乖的嫁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書生,還不如殺了她,是傻瓜才會坐以待斃!而她上官羽薔,可是個眾所皆知的聰明人。

  收拾了細軟,子時剛過,上官羽薔便拎著包袱躡手躡腳的溜出閨房。

  輕鬆的一躍,她飛過高牆,成了一隻自由的小鳥。

  「廷兒,真的沒問題嗎?羽薔這丫頭可野得很,那個瞿廷昊一界書生,真的應付得了?」上官封從暗處走了出來,身旁跟著上官宇廷,兩人的視線都停留在方才上官羽薔翻過的牆上。

  「爹,你放心好了,孩兒保證,絕對沒問題的。」上官宇廷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二哥已經和他聯絡過了,兩人都等不及要跟上去看好戲。

  「是嗎?」上官封不知道兒子那股自信是從哪兒來的,可是他沒那麼樂觀,自己的女兒是什麼德行自己清楚得很,連他都應付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女兒最討厭的白面書生,沒有被女兒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阿彌陀佛了。

  「放心吧放心吧!不過……」哎呀!放什麼心啊,上官宇廷暗捶了自己一下,不趁現在脫身還等什麼?「不過爹如果不放心的話,孩兒就跟在他們身後吧!以防萬一,爹意下如何?」

  「也好,免得羽薔惹事,送了女婿的命。」不無可能,羽薔愛惹事,如果惹上了她惹不起的人,率先喪命的很可能就是他那軟弱的未來女婿。「不過,絕對不可以讓羽薔發現。」

  「孩兒知道。」



  她絕對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所以,在她離開之前,她會先到後街黃大夫的藥鋪去,看看現在的情形如何,再想辦法幫他們解決。

  腦海中閃過瞿廷昊虛弱的身影,她立刻將他「驅逐出境」,她已經安頓好他,也留書吩咐家人好好照顧他,她該負的責任已經負了,所以他不可以再到她的腦子裏騷擾她。

  人還沒到後街,就聽見鑼鼓喧天,咦?有人迎親?

  瞧了瞧,那不是長春藥堂嗎?黃大夫要嫁女兒啦?

  啊!不好,該不會是賴豬頭來強娶黃姑娘吧?

  上官羽薔飛快的縱身一躍,直接躍上屋樑,避開了底下的人群,進入長春藥堂。

  而跟隨在她身後的瞿廷昊歎笑的一搖頭,這姑娘又要多管閒事了。她就不會秤秤自己的斤兩,看看這閒事她管得起管不起,就這麼一頭熱的衝進去……

  依他來看,賴清心這次似乎有備而來,轎夫個個是功夫底子尚可的江湖人物,一旁的隨從,也有看起來武功還不錯的,這麼嚴陣以待,或許是有預感有人會來搗亂吧!

  或者,這擺明了就是一個陷阱?還是……另有勾當?

  寒眸略微一瞇,瞿廷昊縱身上樹,準備靜觀其變。

  而進了屋的上官羽薔——

  她都還沒有揚聲告知她的大駕光臨,就被眼尖的新娘子黃櫻櫻給看見了。

  「上官姑娘!」黃櫻櫻像是見著了救命恩人般,一身大紅喜服、頭頂鳳冠的衝到她面前便叩的一聲跪了下來,拉著上官羽薔的裙擺哭喊著,「上官姑娘,您救救奴家吧,奴家寧願死也不要嫁給賴老爺!」

  耶?咦?寧願死也不嫁?那她為什麼一身鳳冠霞帔?不是早該死了嗎?

  啊,嗯,她這麼想似乎有點不太厚道ㄏㄡ……

  不過,這賴豬頭還真是講究呢!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房小妾了,還八人大轎、鳳冠霞帔的迎進門。

  「起來起來,黃姑娘不必如此,我來就是要替黃姑娘主持公道的!」她連忙將黃櫻櫻扶起來。

  「上官姑娘打算如何做?」一旁的黃大夫不太抱希望的看著她。

  嗄?這……她還沒打算好耶!怎麼辦?

  「這是秘密,你們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黃姑娘嫁進清心莊的。」她當然不會承認,只好硬著頭皮道。

  「可是花轎已經等在門外了呀!」黃櫻櫻啜泣著。

  「你把鳳冠霞帔給脫下來。」上官羽薔當機立斷。

  「為什麼?」黃櫻櫻雖然疑惑,但也乖乖的拿下了鳳冠。

  上官羽薔接過鳳冠,往自己頭上一戴。「因為我要代你上花轎,把霞帔也給我。」

  黃櫻櫻驚愕的任由她脫了霞帔,「上官姑娘要代奴家上花轎?!」

  「沒錯,等會兒你先躲起來,等我上了花轎,你就和黃大夫離開這裏,來,這裏有五百兩銀票,有了這些錢你們就不用愁了。」上官羽薔穿戴完畢,拿出她離家時搜刮的銀票,抽出一張面額最小的給黃大夫。五百兩銀子夠他們開好幾家同這間一樣規模的藥堂了。

  「這……這……」黃大夫抖著手,感激涕零得說不出話來,乾脆拉著女兒一起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上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們父女倆沒齒難忘。」

  「ㄟˋ,別這樣,快起來吧!」上官羽薔一個側身,沒讓他們拜到,她最不喜歡這樣了,在她的觀念裏,除了天上神佛、雙親長輩、皇帝老子、官家老爺之外,就只有死人才會讓人叩拜。

  敲門聲響起,傳來媒婆的吆喝聲。

  「喂!新娘子好了沒啊?要是誤了時辰,賴莊主怪罪下來,你們擔待得起嗎?」

  「快點,黃姑娘,你先躲起來。黃大夫,接下來就看你了。」上官羽薔低聲催促,黃櫻櫻立刻躲進床底下,黃大夫則拿起紅蓋頭幫上官羽薔蓋上。

  「來了、來了。」一切準備就緒,黃大夫立刻將門開啟。

  「這麼慢吞吞的!」媒婆盛氣凌人的走了進來。「好了,時辰快到了,新娘子上轎嘍!」吆喝一聲,她扶起新娘子走出臥房。



  不會吧?

  瞿廷昊驚訝的望著那覆著紅蓋頭的新娘,方才一陣微風吹過,掀起紅蓋頭的一角,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露出的臉蛋分明就是上官羽薔!

  這姑娘是不是忘了自己早有婚配?竟然才出了門就變節改嫁。

  要玩遊戲是吧!他就奉陪到底,讓她弄假成真,賴也賴不掉!

  瞿廷昊狡猶的一笑,縱身飛掠到對街屋頂觀察著他們。

  一、二、三、四、五,在賴清心身邊竟然就有五個護衛,這賴清心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麼戒備森嚴,伯人找麻煩嗎?

  不過人再多也保不了你,誰叫等一下進莊的新娘子是我瞿廷昊的娘子呢!

  一路跟隨到清心莊大門口,是時候了,瞿廷昊從包袱裏拿出一個瓷瓶,扯下一根頭髮,將頭髮沾染一些瓷瓶裏的藥水,然後一運氣,那根頭髮立即變得硬直。

  他緩緩的一笑,收起瓷瓶,手微揚,那根頭髮便疾射而出,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直接沒入賴清心頸部的動脈。

  賴清心只覺得頸子像被蚊子叮咬般,抬手拍了一下,再抓了幾下,沒注意到抓下了一根頭髮,便不再理會。

  瞿廷昊笑得詭異,一步一步慢慢接近清心莊,心裡則默數著,三、二、一!

  賴清心應聲倒地,全身抽搐著,劇痛讓他哀嚎出聲,嚇壞了所有人。

  「賴莊主?賴莊主?你怎麼了?」護衛們疑惑又焦急,所有人開始鼓噪起來。

  「快去請大夫!快啊!」終於,有人這樣喊。

  「怎麼回事?」瞿廷昊上前,撥開眾人。

  「讓開!閒雜人不要過來湊熱鬧!」一名護衛打算趕走他。

  「等等,我是一名大夫,這老爺症狀緊急,我看他等不及你們請來的大夫了。」瞿廷吳立刻說。

  「老頭,你是大夫?」一名護衛懷疑的問,

  老頭?啊!他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外表是—名年約五十的男人。

  「沒錯,我是一名流浪大夫。」瞿廷昊點點頭。

  「既然是大夫,就趕快上前看看,老頭,你最好小心點,要是莊主有什麼三長兩短,小心你的狗命!」護衛惡聲惡氣的命令著。

  哼!狗仗人勢,出言不遜!

  瞿廷昊暗地發了氣功,直射向那人的下顎,灌入舌根,讓他的舌頭瞬間疼痛難當。

  「嗚……」那名護衛驚愕的捂著嘴,驚恐莫名的嗚嗚低鳴。

  「你怎麼了?」其他人見狀立刻急問。怎麼會接二連三的出事呢?

  瞿廷昊假意的上前察看。

  「他只是閃了舌頭,大概話太多了,不言七日即可改善。」當七天的啞巴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現在,趕快把你們莊主給抬進屋去,遲了可別怪我。」

  眾人立即七手八腳的將賴清心給抬進臥房,安置好之後,瞿廷昊也不囉唆,上前在幾個穴位扎上銀針,俐落的手法讓人歎為觀止,也就不再有人多話了。

  非常神奇的,最後一針剛扎上,賴清心就清醒過來。

  「莊主?」眾人圍了過來,還來不及說什麼,賴清心的幾個娘子就進門了。

  「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名年約四十的婦人頗具威嚴的掃視眾人,她的身後跟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個女人。

  看來這些女人是賴清心的妻妾們,真是壯觀,不過據他所知,這只來了約一半。

  「大夫人,莊主莫名得了急病,在大門前倒了下來,屬下立即請了大夫診治,現在剛好清醒了過來。」

  「急病?」大夫人走到床邊,看著張著眼的賴清心。「大喜之日呢!真是觸霉頭,我看這個小妹搞不好是個掃把星,老爺您說是吧!」

  呵!不先探問病情,倒是先編派起未進門的小妾的不是。

  賴清心瞪著大夫人,想說話卻開不了口。

  大夫人似乎也察覺了,立即轉向瞿廷昊。

  「他是怎麼回事?」

  「莊主燥氣攻心,一時氣血逆流,才會昏倒,現下只是因為老夫扎針才清醒過來,除了眼能看、耳能聽,身體上的其他功能,暫時都還恢復不了,依老夫診斷,必須遠離女色三個月,素齋三個月,再輔以老夫所開的藥方,否則恐怕命不長矣。」

  「我知道了,你就開藥方吧!」大夫人作了主。

  「老夫開藥方是有條件的,不要銀兩,只索取對方一樣東西。」

  大夫人瞇起眼,戒慎的看著他。

  「我想大夫不只你一人,我可以找別人。」

  「無妨,這種病,除了老夫之外,絕無第二人能醫治,就算大內御醫來也一樣,夫人若不信,大可試試,不過到時候老夫索取的東西,可就和現在不同了。」

  大夫人猶豫的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模樣,最後終於開口,「我要先知道,你要什麼東西?」

  瞿廷昊緩緩一笑,看來東西還是比丈夫的命重要,可憐啊!

  「我要的,其實不是東西,是一個人,就是等一下要進門的新娘。」

  「嗄?!」大夫人訝異的張大嘴,隨即露出一個笑容。「好,就給你,開藥方吧!」

  瞿廷昊微微一笑,坐下來開始開藥方。

  「夫人,這藥只要服過一次,莊主就能恢復行動能力,可是雖然看起來一切正常,但病根仍在,所以一定要記住老夫所說的話,遠離女色三個月,素齋三個月,再輔以這藥方持續的服用,方可斷了病根。」

  將藥方交給她,他滿意的一笑,等著做新郎了。



  花轎裏,上官羽薔悄悄地拿掉紅蓋頭,將轎簾掀開一條細縫,觀察外頭的情況,等待機會脫逃,可是,眼看清心莊快到了,竟然連一點點機會也沒有。

  看來賴清心是有備而來的,守衛如此森嚴。

  不過這點挺讓人納悶的,不過是一房小妾,為什麼賴清心這麼慎重其事呢?黃姑娘是長得不錯,但是這種陣仗也太離譜了吧?肯定有問題!

  好,就這麼決定,她會安安分分的進莊拜堂,等進了喜房之後,她就找機會探探清心莊,看看賴清心在搞什麼鬼。

  花轎停了下來,她連忙將紅蓋頭蓋上,她的世界又只剩下腳下一方后土。

  不知道等了多久,連四周圍觀的人都喧喧擾擾了好一陣子,她才聽到有人踢轎。

  哼!竟然讓她等那麼久,看她等一下怎麼整他!

  轎簾被掀開來,喜娘在喳呼個什麼吉祥話她都沒聽進,就連一旁的人為什麼驚訝的交頭接耳她也沒放在心上,從紅蓋頭下看去,只見一雙手伸過來,她下意識的想避開,卻在下一瞬間被牢牢的握住。

  耶?這個人不是賴清心!

  上官羽薔很肯定,因為賴清心是只肥豬,短短肥肥的手看起來就像是豬蹄膀,而握住她的這雙手卻是修長的,力道雖不太緊,卻也讓她掙脫不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拚命的這麼告訴自己,在那人的帶領下步進了清心莊。

  司儀很快唱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她就這麼被草草的送進了喜房,這會兒,正呆呆的坐在床沿。

  四周安靜無聲,很詭異,更少要留個伺候的丫鬟吧?還是剛進門,就要上演舊人欺負新婦的戲碼?

  她才不會乖乖的待在這裏,她還有事要辦呢!

  小心翼翼的掀起紅蓋頭,當她意外的對上一雙帶笑的眼時,不禁嚇得往後跌在床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她震驚的低吼,雖然很意外,但是她仍不忘壓低聲音。

  「我記得我們是未婚夫妻,既然今天的新娘是你,那理所當然的,我就是新郎嘍!」瞿廷昊笑說。在進入喜房之前,他已經恢復了真面目。

  「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我不會嫁給你的!」上官羽薔倔強的甩開頭,要她嫁給最討厭的酸儒,門兒都沒有。

  「恐怕為時已晚了。」瞿廷昊狀似遺憾的搖頭。

  「什麼意思?」上官羽薔謹慎的問。

  「你忘了,我們剛剛已經拜了堂、成了親,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她氣憤的摘下鳳冠,扯開霞帔,露出事先穿在裏頭的乳黃色勁裝。

  「我不會承認的!」

  「當真?」他挑了挑眉。

  「當然。」

  「唉!本來我還想告訴你清心莊今天在搞什麼把戲,既然你不承認,那我也沒必要告訴你我的重大發現了。」瞿廷昊故意歎了口長氣,看她突然豎直耳朵,不禁在心裏莞爾的一笑。

  「你知道清心莊在玩什麼花樣?」上官羽薔靠近他。

  他但笑不語。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彆扭,到底說不說?」

  「我們是夫妻嗎?」他笑望著她,擺明著是夫妻才說。

  「你根本是乘機要脅,你以為我一定要聽你說嗎?我不會自己去查啊!」上官羽薔哼了一聲,她最討厭的就是讓人要脅。一甩頭,她下床來到門邊,準備伺機而動。

  瞿廷昊在心裏暗自一歎,好吧!他承認自己失算,承認自己還不是很瞭解她的個性,不過沒關係,劇本可以隨時更改,就如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樣。

  「好了,娘子火氣別那麼大,這四周可都是有人把守的喔!如果太過聲張,讓那些人察覺不對,可就不好了。」

  「哼!」她輕哼一聲,不理會他,不過她也識相的壓低了聲音。

  「記得兩個月前運往江南的五十萬兩賑災的黃金,一出長安城便被洗劫一空的事嗎?」瞿廷昊在她耳邊低聲的說。

  上官羽薔覺得一陣燥熱,微微避開一些,看在他提的事引起她莫大興趣的份上,她不與他一般計較。

  「這麼轟動的事怎麼會不記得。」她當時就覺得奇怪了,災民需要的是米糧藥材生活必需品,運什麼黃金!江河氾濫,一片水鄉澤國,就算有黃金,百姓要去哪兒買東西?上頭的人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連這種常識都沒有。結果好啦!才出長安城,五十萬兩黃金全被洗劫搜刮乾淨,便宜了那些盜匪。

  「我知道那批黃金在哪裏。」瞿廷昊語出驚人的道。

  「什麼?!你……」上官羽薔驚喊,旋即被他一把摀住嘴。

  「我說娘子,你打算讓我們死在這裏是不是?別忘了,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可還沒過呢!」他緊緊的靠著她,乘機享受一下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

  「嗚嗚嗚……放開我……」上官羽薔掙扎著,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掙脫這個酸儒的箝制,怎麼回事?他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嗎?

  「娘子不要大叫,為夫的我就放開你,好不好?」他軟言與她商量。

  上官羽薔瞪他一眼,點點頭,瞿廷昊這才放開她。

  「以後不許再叫我娘子,你也不是我相公,聽到沒有?」她忍著怒氣,壓低聲音警告他。

  「聽到了……」

  見他點頭,她才剛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誰知他又接下去開口——

  「不過,事實勝於雄辯,我們是夫妻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你!」上官羽薔差點吐血,她有個不好的預感,這個酸儒是不是纏定她了?

  「娘子不想知道黃金在哪裏嗎?」瞿廷昊連忙說,免得好不容易拐來的娘子怒急攻心暴斃了。

  她真想封住那張娘子、娘子不停叫的嘴!不過,黃金的事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在哪裏?」

  他走到桌邊坐下,斟了兩杯酒。「剛剛已經進了清心莊。」

  「嗄?你是說……在這裏?!」她跟在他身邊坐下,在他遞給她一杯酒的時候,沒有多想的接了過來。

  「沒錯。」瞿廷昊拿酒的手勾住她的手臂,另一手示意她將酒喝下,就在上官羽薔一時大意下,兩人喝了交杯酒。

  「怎麼可能?是怎麼運進來的?」她既驚訝又不解。

  他順手拿走她的酒杯,笑道:「這全因娘子你的大力幫忙啊!」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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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上官羽薔瞪著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你不要含血噴人!」這個臭酸儒,竟然敢污蔑她!

  「哎哎,娘子莫急莫慌莫生氣,聽為夫的細細道來。」

  「姓『蛆』的,你今天如果不給本姑娘解釋清楚,我就將你打成一條蛆!」

  「娘子,為夫的不姓ㄑㄩ,這個字念ㄑㄩˊ,別再搞錯了。」

  「在我眼裏,你根本就是蛆!」

  「那娘子不就是蛆的夫人了?」呵呵,真是好倔的姑娘啊!難怪神蕭知道他有意娶他妹妹為妻,會這麼的感激涕零,差點為他立長生牌位。還有岳父大人,急著要他們成親,生怕他反悔似的。

  「你!你到底說下說?」真是氣死她了,這個臭酸儒!爛酸儒!死酸儒!

  「花轎。」他決定不玩她了。

  「你到底……花轎?!」上官羽薔本想質問他的胡言亂語,但隨即一楞,想到今天詭異的迎親隊伍,「你是說,黃金藏在花轎裏?不可能,花轎裏頭除了我,沒有什麼空間足以藏那五十萬兩黃金。」

  瞿廷昊搖搖頭。

  「黃金不是藏在花轎裏,而是那頂花轎本身就是黃金。」他在踢轎的時候就覺得聲音不對,又看見新娘子一出轎,那幾名江湖人士便將花轎抬進清心莊後花園一隱密的屋裏,更覺得詭異,所以就趁空檔去探查了一下。

  上官羽薔愕然的睜大眼,張大嘴。

  「天啊,原來我坐的花轎竟然是黃金做的,真是太榮幸了!」她不敢置信的說。「哼!難怪,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只是討了一房不知排名第幾的小妾,還要八人大轎外加隨從、護衛一大群的迎進門,原來是『暗渡黃金』!看來那幾個轎夫也都是武功不錯的江湖人士,否則怎能抬得動。」

  「沒錯,娘子真是聰明,一點就通。」瞿廷昊不吝嗇的讚美。看到突然站起身的上官羽薔,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娘子打算上哪兒去?」

  「廢話,當然是報官啊!我要來個人贓俱獲,看賴豬頭還有什麼話說。」

  「娘子,萬萬不可。」他立刻反對。

  「你如果怕事的話就離開,沒人指望你。」看吧,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唄!

  「娘子誤會了,為夫的怎會自己離開,棄娘子於不顧呢?」

  娘子、娘子、娘子!這個人不煩啊。上官羽薔猛翻白眼,已經氣到懶得開口糾正他了。

  「我說過,沒人指望你做什麼,尤其是我。」指望一個軟弱書生,那還不如把脖子洗乾淨等人來砍。

  瞿廷昊對她的貶損似無所覺,自在地笑道:「可是為夫的我萬分希望能成為娘於的倚靠呢。」

  「免了吧你,我還想多活些日子。」靠他?哈!

  「我就知道,原來娘子瞧不起為夫的我,所以才逃婚,不承認我們的關係。」臉色一黯,瞿廷昊萬分委屈的控訴,若是再看仔細,還可以瞧見他眼角隱隱的淚光。

  「喂!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啊?沒聽過男兒有淚不輕彈嗎?」上官羽薔嚇得往後跳了一大步,離他離得遠遠的。

  他轉過身背對她,老天!她真的很好玩,讓他想不玩都捨不得。喔!憋得好難過,差點忍不住大笑起來。

  「喂喂喂,瞿廷昊,你別這樣子啦!其實當個無用的書生……哦,我是說當個……當個……白面書生,對!就是白面書生!當個白面書生也沒什麼不好啦,俗話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你長得很漂亮啊!說不定十年寒窗,一舉中了狀元,皇帝老爺一見你就喜歡,召你做了駙馬爺,你不就飛黃騰達了嗎?」

  完蛋了,她沒見過男人哭,這樣安慰是不是不行啊?不然為什麼那瞿廷吳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傷心,難道她的態度真的傷他傷得那麼嚴重嗎?

  不行了,他忍不住了。瞿廷昊彎下腰,將臉埋在掌中,無聲的大笑著,笑得眼淚真的流了出來。

  「瞿廷昊,你別這麼傷心啦!不然……要不然……我承認我們是夫妻不就好了。」她當然不會真的就這樣嫁給他,不過現在先把他安撫下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深吸了好幾口氣,瞿廷昊才忍住笑意,他緩緩的抬起頭來轉過身望著她,一雙星眸因笑淚的洗滌更加的清澈。

  「真的?」他定定的瞅著她,不讓她轉移視線。

  被他那雙好看得要命的眼睛盯住,上官羽薔的心莫名的開始加速,老天!他長得真是要命的俊美,如果他不是她最討厭的酸儒,她一定會……

  猛然煞住自己的思緒,她甩甩頭,搞什麼啊!她管他長得好不好看,一個人的皮毛是最不重要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豪氣的說。

  「那好,娘子就在這上頭簽個名兒吧!」瞿廷昊從懷裏拿出一張紙,將它攤在桌上,轉身又在房內找出事先放置好的筆墨遞給她。

  「這是什麼?」上官羽薔上前定睛一看。「婚書?!」

  「對,既然娘子已經承認,那就在下方簽個名,好讓咱們倆能夠『名正言順』。」

  「我……我為什麼……為什麼要簽這個東西?難道你不信任我?」她怎麼可以簽那種東西,那不是綁死自己了嗎?所謂空口白話,到時只要不認帳,什麼事都沒有。但是簽了婚書可就是白紙黑字了,等於是拿了把大鎖把自己鎖起來,到時不承認都不行!

  「我當然信任娘子,不過我做事喜歡無後顧之憂,這婚書,只是安我自己的心,也是給娘子的保障。」

  「不不不,我不需要什麼保障,我相信你一定會對我很好的。」上官羽薔立刻搖頭擺手,呵呵乾笑的說著。

  「娘子,為夫的已經決定要和娘子一起闖蕩江湖了,娘子你想,以為夫的情形,會有什麼結果?」瞿廷昊一臉沉重。

  這還用想嗎?以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書生要行走江湖,而且還是跟她一起,肯定不用多久就掛了。

  「我想娘子想到了,如果我發生什麼不幸,娘子就可以帶著孩子回瞿家認祖歸宗,有了婚書,我的家人就會相信你。」

  「你還有家人啊?」

  「嗯。」只不過都已經升天了。「簽吧!」

  「哦,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因為我們不會有孩子的……」

  「我瞭解了,原來娘子不是真心要承認我們的夫妻關係,沒關係,我不會勉強你的。」瞿廷昊又轉過身去,用「弧寂落寞」的背影對著她。

  「嘿,你別又哭了!」上官羽薔又急了。

  「你不用管我,你走吧!不是還要找黃金嗎?你就把我丟在這裏,讓我成為你的代罪羔羊吧,他們如果發現異樣,我會幫你擋一擋的,你就乘機逃走,順便也可以從這場不甘願的婚姻中解脫,不會再聽見我叫你娘子了,一舉數得……」

  「你說得是什麼屁話!你以為我上官羽薔是這種人嗎?」一氣之下,她抓過婚書,大筆一揮,瀟灑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拿去,愛叫娘子就叫,這樣你就沒話說了吧!趕緊擦掉你的眼淚,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哭,很丟臉耶!以後你如果敢再流一滴淚的話,我就休了你!」

  瞿廷昊的嘴角慢慢的揚起,不過立即收斂起來,他接過婚書將字墨吹乾,然後小心翼翼的收進懷裏放好。

  他就說吧!劇本可以隨時更改的,他抓到她的弱點了,吃軟不吃硬。

  呵呵……他在心裏低笑著,看來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你還楞在那裏做什麼?」上官羽薔推了推他,再不想辦法解決黃金的事,難道要等天亮嗎?她可沒有準備要在清心莊多待一天。

  「娘子,其實為夫的已經想到一個好對策了。」

  「真的?」她懷疑的望著他。

  「嗯,為夫的雖然身手不好,頭腦可不差。」

  「你是讀書人咩!頭腦如果還差的話,那乾脆上吊算了。」上官羽薔低聲的咕噥著,沒敢讓他聽見。

  但以瞿廷昊的功力,他可是一字不漏的聽個清楚明白,不過他裝作沒聽見。

  「娘子應該沒忘,這外頭剛剛都在做些什麼吧?」

  「外頭?你是說喜宴嗎?」

  「沒錯,其實我已經在水裏下了迷藥,這會兒外頭的人應該都已經倒了才對。」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上官羽薔開始有點對他另眼相看了。「既然外頭的人都倒了,那我們還等什麼?上!」



  「哈哈,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

  一輛板車上,放置著一頂花轎,為了怕惹人注目,他們用一塊黑布蓋住。上官羽薔坐在前頭駕著馬車,樂得哈哈大笑,揚鞭催促馬兒加快腳步,他們必須趕在天亮之前離開城裏。

  「左邊,娘子,走左邊的路。」來到一條分岔路口,一直不發一語的瞿廷昊突然道。

  「我們要出城,應該走右邊的路才對。」上官羽薔告訴他。

  「不,我們不出城。」他也告訴她。

  她停住馬車。「不出城?!你是不是傻了?不出城等著賴豬頭帶人來抓嗎?你帶著這麼一頂黃金花轎,能躲到哪兒去?」

  「娘子,如果你是賴清心,你會往哪兒追?」

  「當然是往城外追,這麼一頂惹人注目的花轎不好藏,當然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啊!」

  「所以我們不出城。」瞿廷昊接過韁繩,將馬趕往左邊的岔路。

  「可是……等天一亮,就會有更多人看到我們,到時不是更糟嗎?」

  「娘子放心,不會有人看到的。」板車行進約一刻鐘之後,進入了一片樹林,就見瞿廷昊趕著馬兒左彎右拐的,有時在她看起來明明前方已經沒路了,但詭異的是,馬車一拐,依然能夠暢行無阻。

  驚訝之餘,她只是楞楞的看著前方,擔憂下—刻他們是不是會困在這樹林裏。直到眼前出現一棟莊院,她才訝然的張著嘴間:「這是什麼地方?」上官羽薔抬頭望向大門。「笑世居?好一個笑世居,這主人一定是個傲慢的臭屁鬼!」

  傲慢的臭屁鬼?!瞿廷昊臉黑了一半。

  「這是一個朋友的住處,他目前雲遊四海去了,所以我偶爾會來繞繞看看。」馬停了下來,瞿廷昊跳下車,上前打開大門,示意她將板車駕入,然後將大門給關上,再重新跳上車,拿回韁繩,熟練的將板車駕到位於莊院後面的一棟木屋前。

  「我們要躲在這裏嗎?」上官羽薔跟著他跳下車。

  「嗯,暫時先在這個地方落腳,等我們把這花轎處理完再說。」瞿廷昊將馬牽到一邊拴好。

  「你的朋友是做什麼的?怎麼放著這麼大一棟莊院沒人管理呢?」上官羽薔好奇的問。沿路過來,她發現這莊院挺大的,房舍庭院還可以看出原本雅致的設計,只不過大概缺人管理維護,已經到處雜草叢生,池面也佈滿了落葉,倒是屋子似乎沒什麼損害。

  「我那朋友……也是位大夫,他在各處都有這種莊院,喜歡安靜,能住就好,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瞿廷昊聳聳肩,他一向不在意這些,只要屋子能住人就行了。

  沒錯,這是他的產業,不是什麼朋友的。不過他可不能告訴她,因為他現在的角色可是一個窮酸儒。

  「也是位大夫啊,看來他的醫術應該比你高明,否則哪會這麼有錢,到處都有他的莊院。」上官羽薔隨意的說。

  「應該是吧!也許你聽過他的名號也說不一定。」他狀似不在意的說,站在板車前,壓下他設計的機關的開關,就見板車板面緩緩的降下,直到抵住地面,接著,又按下另一個機關,四個輪子便扣進底部。

  上官羽薔這時候也靠過來,兩人準備將花轎推進那間木屋裏。

  「你朋友的名號是什麼?」她隨口問。

  瞿廷昊撇頭望她一眼,又轉了回去,繼續推著花轎前進。

  「醫儒。」

  恍如平地一聲雷,上官羽薔驚愕的停了手,正好在上坡的花轎失去了她的力道推動,開始倒後退,

  「娘子,別放手啊!為夫的撐不動這麼重的花轎啊!」瞿廷昊立即喊,盡職的扮演著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上官羽薔回過神,立即穩住花轎,兩人繼續前進,終於將花轎推進木屋裏。

  「你說……你的朋友是醫儒?」安置好花轎之後,她才開口。

  「嗯。」他漫不經心的點頭,拿掉蓋著花轎的黑布,開始研究怎麼拆解這頂黃金花轎。

  「那你一定見過他嘍?」她熱切的問。

  「嗯。」分神瞥了她一眼,他又回過頭研究花轎。

  「那他長什麼樣子?」因為醫儒擅長易容術,所以江湖上至今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不知道。」瞿廷昊漫應一聲。他終於看出這花轎的結構了。

  「不知道?你不是他的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有時是個年輕人,有時是個老頭子,有時一臉刀疤,有時又是粗漢,沒一定長相。」他的易容裏,絕對沒有英俊的面相,因為他不想沾惹桃花。

  「原來你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真是失望極了!

  「你很想見他?」瞿廷昊終於正眼瞧她了,一臉的莫測高深,只可惜她沒有注意到。

  「誰不想見到醫儒,他可是江湖第一高手,是我最崇仰的人物呢!」她也不諱言,反正誰都知道她崇拜醫儒崇拜得不得了。

  「真可惜,你的相公我不是他,對不?」他挑眉,淡淡的說。

  上官羽薔的注意力終於回到他的身上,她訝異的望著他,是她聽錯了嗎?酸儒這句話講得還真是酸氣沖天。

  「你幹麼呀?怪怪的耶!」

  「沒什麼。」瞿廷昊背過身子,他才不會承認自己竟然會吃自己的醋。「你過來看看,我知道這花轎要怎麼拆了。」

  「真的?!」她的注意力立即被分散,快步來到他身邊,順著他手指指的地方仔細的看著。「耶?有接縫,那就是可以從這裏拆開來嘍?」

  「嗯,我們動手吧!」



  就在他們兩個拆解花轎拆得不亦樂乎的同時,天已經大亮,清心莊裏所有昏迷的人都漸漸地清醒過來,全身癱瘓的賴清心在吃了一次藥之後,也已恢復行動力。

  「一群飯桶!」一發現小妾和那個老頭子都不見了,連同花轎也不知去向,賴清心簡直快氣死了。

  一群江湖人士全都黑了臉,不過仍忍氣吞聲的任由賴清心辱罵,畢竟他們的確是著了人家的道。只是他們無法理解,既然人都送給那老頭子了,他們還逃什麼?而且還將花轎一起帶走,真是奇怪。

  「我要你們馬上去給我追,他們帶著花轎,一定逃不遠。」賴清心下令。

  「不許去!」一聲女聲響起,賴清心的大夫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你這個蠢女人,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竟敢出來囂張!」賴清心一看見她就更生氣了,嚴格說起來,都是她壞了他的好事,竟然敢趁他行動不便的時候將他的人送人。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可是為你好,大夫說了,你要戒女色。」

  「大夫?!那個鬼大夫!你被騙了,你看我像是有病的樣子嗎?」

  「那個大夫已經說了,服了一帖藥你就能恢復正常,可是病根仍在,除非你想再癱在床上動彈不得,否則最好聽大夫的話。」

  「蠢婦!看看昨夜大家全被迷昏的情形,想也知道是那大夫搞的鬼,你還相信他!」賴清心對她怒吼,揣過她的手臂將她摔到椅子上,對著一干請來的江湖人士大喊,「還不快去追,楞在那裏做什麼!」

  一群人立刻離開清心莊,尋找蛛絲馬跡。

  呂天威跟在大家後面,心裏盤算著,他身上的冰魄已經快沒了,如果沒了冰魄,他利用冰魄所建立起來的名聲也將隨之消失,不僅如此,恐怕下場還會很淒慘,所以他得快點查出清心莊的寶庫在哪裏,然後帶著金銀財寶離開這裏。

  現在除了賴清心的臥房之外,整個清心莊都已經被他翻遍了,難道寶庫在賴清心的房裏?

  呂天威看著眾人漸遠的身影,一轉身,重新潛進清心莊,來到賴清心的臥房外。

  「你讓花轎被劫走,看來我真是太高估你的能力了。」

  陌生的聲音讓呂天威好奇的接近想一探究竟。

  「這不能怪我,是你說沒人會注意到花轎的不同的,誰知道早就被盯上了。」賴清心不認為是自己錯了。

  花轎?他們談的是花轎!那花轎有什麼不同?呂天威繼續仔細的聽下去。

  「哼!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你都做不好,白白讓五十萬兩黃金從手裏飛走,我真懷疑我是不是找對人了,你真的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裏嗎?」

  五十萬兩黃金?!呂天威差點驚呼出聲。他們把五十萬兩黃金藏在哪裏?

  「我說過這不能怪我,連你都沒料到有人會識破花轎是黃金做的,不是嗎?」

  花轎是用黃金做的!

  喔!難怪,難怪賴清心會這麼著急!

  那麼……只要找到花轎,他就不必管什麼寶庫了?

  「好了,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你只要告訴我,我要找的人在哪裏?」

  「可是黃金……」

  「當初我們條件交換,你的條件我已經做到了,是你自己把黃金給弄丟的。」

  「好,你別發火,我告訴你就是了。那叫做冰魄的東西,是我請的打手裏一個叫呂天威的人所擁有的。」

  找他?!這個男人找他做什麼?不不,這個人要找的是冰魄,難道……是冰魄的主人?

  「他在哪裏?」

  「他和其他人一起出去尋花轎了。」

  不行,他得快逃,那冰魄的主人他見識過,武功極為高強,當初他能偷到冰魄,全然是巧合,絕不是他的能力強。

  說走就走,呂天威一個竄身,飛快的離開。

  「誰?!」男人大喝一聲,立刻破窗而出,只見到呂天威飛掠而去的背影。

  「他是誰?」杜漢行間跟著出來的賴清心。

  賴清心只來得及看一眼,不過他認得出來那個背影是誰。

  「他怎麼會在這裏?!」

  「他是誰?」杜漢行不耐煩的再問。

  「他就是呂天威。」

  杜漢行深沉的望向呂天威消失的方向,他和瞿廷昊有什麼關係?

  他原本很肯定那名弄昏所有人,劫走黃金的大夫就是霍廷昊所扮,可是一聽說那人連人家的小妾都一併要走,就讓他又不能肯定了,那名大夫真的是不近女色的醫儒嗎?

  沒關係,不管是不是,既然冰魄出現在那呂天威身上,只要盯著他,或許就能找到瞿廷昊,取回在三十年前本就該屬於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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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29: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坐在黃金堆裏,上官羽薔拿起一塊金磚,佩服的一歎。

  「沒想到這賴豬頭還有兩把刷子,竟會將黃金熔製成這種特殊的金磚。」這些特製的金磚外頭包了一層木皮做偽裝,形狀不一,塊塊相扣的結果,竟然就能組成一頂花轎,這絕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瞿廷昊但笑不語,他可以肯定這絕不是賴清心的傑作,但他並不想多言,省得麻煩。不過……

  他眼底掠過一抹寒光,放眼江湖,能設計出這種東西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他的師父,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他的師伯杜漢行了。

  是師伯嗎?師伯終於愈來愈接近他了。

  「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些黃金?」見他不說話,上官羽薔瞇了眼。「你可別被這些黃金給炫花了眼,這是不義之財,咱們可不能私吞,知道嗎?」

  瞿廷昊訝異的張著嘴,他娘子的一席話,讓他更喜歡她了,怎麼辦?

  「喂!你真的呆啦?是不是從沒看過這麼多財富,所以嚇傻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的問題,你說呢?我們該怎麼處置這些東西?」

  「是我問你的耶!我們兩個不是說好了分工合作,我出體力,你出腦力?」

  有嗎?何時說好的他怎麼不知道?

  「快點想啊!」

  「交到官府?」他隨便說說,不認為她會贊同。

  「不行!現在清官難尋,這批黃金交出去,既自找麻煩又肯定會被那些貪宮給暗吞掉。」

  果然。

  「拿去分給貧民?」這應該可以考慮,不過還要從長計議。

  「嗯,是可以,反正這本來就是要賑災的,不過這金磚一塊塊,形狀特殊容易被發現,如果要分送給貧民,還得從長計議才行,至少得將它們的外觀給改了。」

  瞧!又被他猜中了。

  「那我們就來改變它們的外觀吧!」

  「怎麼改?」說得簡單。

  瞿廷昊笑道:「這裏有熔爐,我沒告訴你嗎?」

  「真的?太好了,我們立刻動手!」上官羽薔的行動力是一流的,說風就是雨的個性讓他只能歎笑。

  「我的好娘子,我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難道娘子不餓不累嗎?」

  經他一提醒,她才發覺自己真的全身酸痛,而且餓得很,可是……就算這個地方有吃食,她也不會烹煮啊!

  這樣似乎有點丟臉耶,如果被這臭酸儒知道,肯定會瞧不起她,認為她丟女人的臉,她才不要呢!

  「我根本不餓……」逞強的話都還沒說完,肚子就很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著,霎時讓她漲紅了臉。

  瞿廷昊挑眉望著她,嘴角緩緩的上揚。

  「不許笑!你如果敢笑的話,我就拆了你的骨頭煮湯。」她惱羞成怒的威脅著。

  「娘子多慮了,為夫的怎會笑話娘子呢!」她這模樣真是可愛,瞿廷昊微笑的望著她。「為夫的只是在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地方有個儲藏室,裏頭存放著一定數量的食物,我們可以先拿來吃,應應急,娘子意下如何?」

  「我沒意見,不過……」她猶豫的看他一眼,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會料理食物,她既不想承認,又不想撒謊……

  「對了,娘子,為夫的記得在後山那兒有一處溫泉,娘子何不先到溫泉梳洗一下,等你回來的時候,應該差不多可以用膳了。」瞿廷昊一雙眼像是能看透人家的心事般,不著痕跡的解了她的為難。

  上官羽薔訝異的張著嘴,楞楞的看著他。

  「娘子怎麼了?」

  「你要下廚?」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他不是個書生嗎?像他這種讀書人應該是「君子遠庖廚」的奉行者,不是嗎?

  「對啊!我下廚。」瞿廷吳點點頭,接著還故意裝出一副像是突然省悟般的表情道:「還是娘子不信任為夫的手藝,打算親自下廚?」

  「嗄?不不不,我怎麼會不信任你的手藝呢?既然相公這麼有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洗澡去。」上官羽薔立即說,而且發揮她一流的行動力,轉身就走。

  「呵呵……」他笑彎了腰,天啊!她的表情真是一絕,而且……她稱他相公呢!他可以肯定,她自己一定沒發現。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說了,有了她的日子肯定不會無聊。



  沒想到這個男人真的會下廚呢!這下子她要對他另眼相看了,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頭腦一流,還會醫術,脾氣不錯,度量又大……哦,她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啦!能忍受得了她的脾氣從不變臉的人,度量應該很大吧!因為連自己的爹娘、兄長有時都受不了她,更何況是外人?

  現在,又加上會下廚,他這個人,沒有她想像的不堪嘛!反而是自己,除了會武功之外,什麼都不會。

  如果說她討厭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書生做丈夫,那……如果現在出現一個和瞿廷昊完全相反的人,和她一樣,只懂武功,其他什麼都不會,這種人若要做她的丈夫,她願意嗎?

  死也不要!上官羽薔立刻否定。

  那他呢?瞿廷昊心裏是怎麼想的?她既不溫柔,女人該有的美德她也全都沒有,他為什麼硬是纏著她要她當他的娘子?

  「娘子?」

  瞧!他又來了,娘子、娘子不停的叫,聽得她都習慣了,也懶得去糾正他。

  「娘子,你怎麼了?」瞿廷昊湊近臉,疑惑的望著失了神的上官羽薔,這丫頭又在想些什麼,怎麼一臉詭異的表情?

  上官羽薔回過神來,被近在咫尺的險給嚇了一大跳,她一驚,往後倒去,便倒在床上。

  「你幹麼?!在這裏做什麼?」她驚吼。

  霍廷昊伸手將她拉起,順勢坐在她身旁。

  「夜深了,我們累了一天一夜,該就寢了。」

  「就……就……就寢?!」不會吧?他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對啊,就寢,就是上床睡覺。」他解釋。

  「我知道什麼是就寢!我是說,你不能睡在這裏,這裏是我選的臥房,這個莊院那麼大,臥房多得是,你自己去選一間。」上官羽薔想推開他,可是卻意外的發現他挺重的,讓她推也推不動。

  「娘子此言差矣,我們可是夫妻,哪有分睡兩房的道理。」瞿廷吳開始脫鞋子。

  「我們不是……」她反駁的話才剛出口,便被他投來的眼光硬生生的給止住。

  「娘子想說什麼?我們不是什麼?」瞿廷昊斂下眼底故意凝聚的冷光,緩緩的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是她看錯了嗎?

  上官羽薔訝異的望著他,見他仍然像往常一樣一臉溫和的笑容,一顆狂跳的心才漸漸穩定下來。

  嗯,一定是看錯了,可能是燈火的關係,才讓她產生了錯覺,一個白面書生不可能會有那種冷厲的眼神的。

  「娘子?」他輕拍她的臉,糟糕,嚇到她了?他在心裏毫無悔意的想。

  「什麼?」她回過神。

  「我說,我們該睡了,明天開始還有得忙呢!」瞿廷昊已經脫下外衣。

  「喔!」上官羽薔楞楞的應道,直到他將她推倒,讓她睡進裏側,他自己則吹熄了燈火在她身邊躺下時,才猛然清醒。

  「你……」不知怎地,她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們的確是夫妻,雖然有點不正統,但畢竟是真的拜了堂、成了親,她連婚書都簽給人家了。可是……

  「娘子還不累嗎?」瞿廷昊問,聲音隱隱帶著一點笑意,不過正在煩惱的上官羽薔沒有聽出來。「如果不累的話,那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事。」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立即退到牆角。

  「我就是要告訴你,雖然我們是夫妻了,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是很心甘情願,所以,在我真的心甘情願之前,你不可以對我做出任何不禮貌的事。」

  「好,君子不強人所難,我也沒有碰不情願的女人的習慣,不過……」

  「不過什麼?」才剛安下的心又不安的跳動著。

  瞿廷吳沒說話,突然一伸手將她擁進懷裏。

  「你做什麼?!放開我!」上官羽薔驚愕的大喊,老天,她竟然掙不開他,他不過是一個軟弱書生而已啊!難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異嗎?「你這個小人!枉讀聖賢書,竟然出爾反爾,你才剛答應我不碰我的。」

  「我沒說不碰你,只是答應你不做出什麼不禮貌的事。」

  「那你現在的舉動又是什麼!」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天氣有點冷,被子又不夠暖,我們是夫妻,互相取個暖不為過吧?」他喜歡抱著她的感覺,一點都不想放手。夫妻之實的事,他可以等,但是他可不會保持距離,他得讓她早日習慣他的存在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只是抱著?」上官羽薔不太敢相信他。

  「只是抱著,除非你想做點別的事。」瞿廷昊調侃。

  「我才不會!」她立即道。

  「睡吧!娘子,你一定很累了。」微微一笑,他輕拍著她的背。

  她不認為她會睡著,可是事後證明,有他在身邊,她反而睡得很好。



  高溫蒸得上宮羽薔頭昏眼花,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老天!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快要脫水了。

  「喂!瞿廷昊,你要不要緊?」她無力的問。

  「我沒事,我很耐熱的。」瞿廷昊將液化的黃金倒進他刻的葉子模型中,然後放到一邊讓它冷卻。

  為什麼是葉子?那是因為上官羽薔喜歡。

  「還有多少?」上官羽薔昏昏的抬眼望他,明明是個軟弱書生,為什麼不見他有一絲疲態?

  「已經快全部完成了!」他們花了十天的時間,終於要結束了。外頭一箱箱的金葉子,是他們這幾天的成果。

  「真的?!」她幾乎要癱軟在地上了。

  「娘子,我看你還是先回房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瞿廷昊希望這次她會聽話,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不知勸過多少次了。唉!如果她聽話一點回房去,那他就可以不必用這種累死人的方法做金葉子,害他每晚都得等她熟睡了之後,才偷偷到這邊,用他的方法製造金葉子,只要內力一施,將金磚壓進模型裏就可以了,既簡單又快速。

  「不行,我怎麼可以自己休息,卻讓你一個人辛苦。」

  唉!果然又拒絕了,這娘子真是不聽話,他需不需要重振夫綱?

  「好吧,反正也快弄完了。」

  終於,在夜幕低垂時分,他們的工作完成了。

  「天啊!我快死了。」上官羽薔一看見最後一滴熔液流進模型裏,立刻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好了,現在就等冷卻之後把它們拿起來就行了。」幸好外頭天氣冷,他們做的金葉子,通常隔天就可以拿起來了。

  見上官羽薔沒有回應,瞿廷昊蹲下身於探看,發覺她竟然睡著了,不禁失笑。

  「明明都累垮了,還愛逞強。」嘴裏雖然責備著,可動作卻是異常的輕柔,他心疼的將她抱起,回到他們的房間。

  許是一身髒讓她睡得不安穩,於是他眉毛一揚,作了決定。

  拿出浴桶,他到井邊提水,裝滿了一桶的水之後,雙掌貼著桶緣,內力一施,沒多久,原本冰冷的水開始冒出熱氣。

  他試了試溫度,然後走到床邊,為了預防萬一,他點了她的穴道,接著便開始除去她的衣物,直到她一絲不掛。

  他將她抱進浴桶裏,為她清洗身子,這個工作,比起煉金辛苦百倍,他必須壓制住自己的慾望,免得就這樣要了她。

  他非常期待她成為他真正的妻子的時候,



  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尤其是這一兩天,他總是用那種像要燃燒起來的眼神瞅著她,害得她每每被他看得全身燥熱,心跳失速。

  像現在,他又用那種眼神看她了。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連忙問。

  瞿廷昊微微一笑,知道她的用意。

  「隨時都可以,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外面一定有一大堆人在找我們。」

  「你不是說他們會往城外追去?」

  「以我們的腳程再拖個超大的包袱,他們追了那麼多天還沒追上,應該早就發現我們根本沒有出城才對。」

  「那怎麼辦?難道要一直躲在這裏?」

  「也沒什麼不好啊!你不期待嗎?」瞿廷昊頗有深意的望著她。

  「當然不好,我一點都不期待這種生活,要困在這裏,我乾脆困在上官府不就行了。」

  「娘子是不是忘了這裏是誰的產業?」

  「我記得啊,你說是醫儒的嘛!」

  「沒錯,也許他會出現,你不是最仰慕他了嗎?難道不曾期待他的出現?」

  耶?經他這一提,她才想到,這幾天她的腦子裏根本連閃都沒有閃過醫儒這兩個字,更別說期待他的出現了。

  看她訝異的模樣,瞿廷昊露出一個微笑,看來這段時間累垮她了,才讓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醫儒這號人物。

  「就算如此,我還是不要困在這裏,你快想辦法啦!」訝異之後,她仍是作了這個決定,仰慕歸仰慕,要她為了見他一面而被困在這裏,她死也不要。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當然是看要怎麼辦才能讓我們離開這裏之後又能安全無虞啊!」

  「我是說,你為什麼不想留在這裏見醫儒一面?」

  「因為我想出去啊!要見醫儒往後還是有機會,你不是他的朋友嗎?我這個做妻子的當然會有機會見到你的朋友吧!」上官羽薔說得理所當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毫無掛礙的承認自己和他的夫妻關係。

  可是瞿廷昊注意到了,他笑看著她,點點頭。「的確,往後有得是機會。」

  「那就快想辦法啊,我希望明天就能離開這裏。」

  「辦法我已經有了。」

  「真的?!」她懷疑的看著他,他的腦子真這麼行,這麼快就想到辦法了?「是什麼辦法?」

  「天機不可洩漏,你明天只要準備好離開就行了。」他神秘的一笑。

  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上官羽薔忍不住想,原來書生也不是真的百無一用,至少他瞿廷昊似乎就很有用啊!



  東方天際方露魚肚白,上官羽薔就醒了過來,被冷醒的。

  偏頭望向旁邊的床位,沒有意外的,已經不見瞿廷昊的身影。

  「一大早的,上哪兒去了?」搖了搖尚處渾沌的腦袋,低聲咕噥著,她擁緊棉被,試圖驅散一些清晨的寒氣。

  寒意讓她的腦袋漸漸清明了起來,沒一會兒,她猛地坐起身,瞿廷昊不會自己溜了吧?也許他帶著金子逃了?

  不,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雖然他是她討厭的酸儒,但是他的人格,她還是相信的。

  包著棉被也暖不起來,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體溫,如今少了他,她竟然溫暖不起來。

  真是夠了!既然睡不著,那就下床吧!去找瞿廷昊,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四處繞了一圈,沒看到他的人影,難道他在放金葉子的木屋裏?

  果然!

  才剛彎進木屋的小徑,就看到他正將最後一批金葉子從模型裏取下,然後裝箱。

  「你該不會想要帶著這些金葉子逃走吧!」上官羽薔走近他,開玩笑的說,一雙眼睛訝異的看著他,老天,沒想到瞿廷昊這傢伙還會易容術耶!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一個毫不起眼的年輕小夥子,是那種就算你看了十來遍也記不住樣貌,非常普通、平凡的人。

  這瞿廷昊,到底還有多少會令她驚訝的本領呢?

  瞿廷昊緩緩的站起身,他蹙眉望著正對著他笑的上官羽薔。她的反應讓他非常的納悶,現在的他對她來說應該是個陌生的闖入者吧!任何正常人一看到這種情形一定認為他是盜匪,想要來偷這些金葉子,可是她為什麼還一臉悠哉的站在那裏對著他笑?

  詭異!

  「姑娘……」瞿廷昊才剛開口,就被上官羽薔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給打斷。「你笑什麼?」真的很詭異!

  「拜託,你平常不都是娘子、娘子的叫,就連我警告你不準叫你還是繼續叫,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聽習慣了,所以這會兒你叫我姑娘,我覺得好好笑。」真是太奇怪了,這個瞿廷昊幹麼用那種怪聲音叫她姑娘?好像陌生人一樣,她真的不喜歡,她還是習慣他用原本的聲音叫她娘子。

  耶?他幹麼一副震驚的模樣?好像吞了一顆雞蛋,又不小心給卡在喉嚨一樣。

  「你怎麼了?」上官羽薔疑惑的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生病了嗎?怎麼一副蠢樣?」

  瞿廷昊抬手抓住了她的手,驚訝的表情依然停留在他臉上。

  「你……你知道……」天啊!他根本震驚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知道?知道什麼啊?喂!瞿廷昊,你怪怪的耶!真的沒事嗎?是不是太早起床,沒睡飽?還有,你幹麼易容成這副模樣?好醜……哦,也不是醜啦!只是我比較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老天,她真的知道是他!

  這下子瞿廷昊終於確定了。

  真是太令人驚訝了,她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是他,她到底有什麼異能啊?

  「我沒事。」他的震驚終於平復下來,握著她的手,他沒有放開的意思。「你說比較喜歡我原本的樣子,是不是代表……你已經有點喜歡我了?」

  上官羽薔微訝,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一看到他用那張臉認真且嚴肅的對她說那種話,就忍不住又是噗哧一笑。

  「娘子!」這女人,真是不懂風情!

  「呵呵,拜託你不要用那張臉對我說出那種噁心的話好嗎?」

  噁心?!

  瞿廷昊瞪大眼,隨即洩氣的一歎,算了,來日方長,他的確也不想用這張臉和她談情說愛。

  「好吧,不談這些了,言歸正傳,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

  「我說娘子啊,到底是誰急著想離開這裏的?」

  「啊!對喔,你不提我都忘了。」上官羽薔這才想到他們今天要離開。咦?瞿廷昊易容成這樣,難不成這就是他的辦法?「瞿廷昊,你昨天說的辦法,就是易容嗎?」

  「娘子真是冰雪聰明。」

  「那我呢?你要幫我易容嗎?」上官羽薔好興奮,她第一次易容耶!

  「對,我幫你。」

  「我要易容成什麼模樣?」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瞿廷昊笑看她,「到時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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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30:0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長安城大街上,一輛馬車停在天福客棧前,坐在前頭的男人長相非常平凡,平凡到讓人過目即忘。

  他跳下馬車,快步的來到馬車後,拿了一頂小板凳放在地上,然後掀開遮簾,扶著一個女人下車。

  男人將馬車交給客棧的馬房處理後,兩人一同走進客棧裏。

  「ㄟˊ,客倌是要用膳,還是要住店啊?」小二立刻恭恭敬敬的過來招呼。

  「都要,給我們一間上房,要僻靜一點的,另外送一些吃的到房裏,我們要在房裏用膳。」男人交代。

  「是的,客倌,請跟我來。」小二恭敬的說,轉身對著櫃檯大喊,「來!西廂天字號房一間,再送些吃的。」

  兩人跟在小二身後上樓,左彎右拐,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

  小二幫他們打開房門。「來,客倌,就是這一間,全客棧最雅致安靜的房間,這個院落是獨立的,客倌可以自由使用,您滿意嗎?」

  「嗯,可以。」男人淡然的點點頭,從懷裏拿出一兩碎銀賞給他。

  「謝謝客倌,謝謝客倌,酒菜立刻為您送上來。」小二眼睛一亮,興奮的接過銀子。老天,一兩銀子耶!

  「下去吧!」男人打發他。

  「是,是,小的這就下去。」

  小二退了出去,順手將他們的房門闔上。

  等到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女人終於開口了。

  「姓蛆的,你是不是故意玩我?我記得沒人知道新娘子的容貌,你有必要把我易容成這樣嗎?」上官羽薔一路忍氣吞聲的,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了。

  「娘……」瞿廷昊才開口,就被她一瞪,不過他還是繼續說下去,「子,此言差矣,當初我進清心莊,是易容成一位老大夫,所以現在外頭要找的人,是一個老頭子和一名年輕姑娘,因此我們現在的裝扮,是最適合的了。」

  「是嗎?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是老太婆,而且還是你娘?」她懊惱的瞪著他。

  「娘子,別氣別氣,你不能否認我們的偽裝真的很成功吧?你看,一路走來,咱們遇到多少清心莊派出來的人手,可是沒人懷疑我們,不是嗎?」

  老實說,戲弄她的成分佔了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他要將她的美掩藏起來。桃花可不只俊男會招惹,美女同樣會招惹桃花,尤其如果美女的身邊跟著一位毫不起眼的男人。

  「可是……要我老是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我會受不了的。」他的話是沒錯,可是她仍然覺得他在耍她。

  也對!她是這麼好動,肯定忍受不了。

  「好吧!你就再忍耐一天,明天換客棧後,我們再換個容貌。」

  「行,我就再忍耐一天。對了,瞿廷昊,那些東西放在那裏真的不要緊嗎?不會有人闖進去吧?」他們將所有的金子裝箱,放在原處沒有帶出來,只隨身帶了十來片金葉子。他說,帶那麼多金子不方便,他會讓人去處理的。

  「不會的,那樹林隱密得很,平常人一進去准迷路,找不到那棟莊院的,放心好了。」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你可要交代清楚喔!要那些人不可以私吞,知道嗎?」

  瞿廷昊才剛點完頭,敲門聲就響了起來,是小二送酒菜來了。

  「客倌,我們特地將菜餚煮爛一點,讓老夫人好下口。」

  上官羽薔聞言,狠狠的瞪瞿廷昊一眼,他則拚命忍住笑意。

  打發掉小二後,他立刻安撫道:「娘子別氣,我承認是為夫的失算,娘子就再忍耐一天好了,好不好?」

  他的軟言相求,讓她火氣降了下來。

  「人家最討厭吃這種爛爛的食物了。」



  夜裏,他們來了一個訪客,一個瞿廷昊邀請的客人,自從發現上官宇廷跟在他們後頭等著看好戲後,他便要他去調查一件事。

  「大哥。」上官宇廷輕聲的喚道,訝異的發現瞿廷昊和上官羽薔竟然同床而眠。

  瞿廷昊輕輕的撥開上官羽薔緊抱著他的雙手,抬手點了她的穴道,才離開臥榻,和他來到外廳。

  「想揍我嗎?」他笑問。

  「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上官宇廷嘀咕著。「反正你們早晚要成親,我這個做兄長的也無話可說。」

  瞿廷昊呵呵一笑,一會兒才斂了笑容,嚴肅的問:「三弟,事情有眉目嗎?」

  「嗯,大哥料事如神,杜漢行的確是追蹤冰魄而來的,目前人在清心莊。他還不知道冰魄是你遺失的,而不是你送的,以為只要盯住呂天威,遲早能找到你。」

  「偷了冰魄的人就叫呂天威嗎?」瞿廷昊眼神冷了下來。

  「沒錯。想來這個呂天威也不是個腦袋精明的人,要不然不會把偷來的東西用得這麼光明正大,活該他早晚沒命。」

  「是該料理他了,得在師伯還沒下手之前,拿回冰魄才行。」

  「我想,以呂天威使用的情形,冰魄應該所剩無幾了。」

  「哪怕只剩一點點,還是得拿回來。呂天威人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白天一直在樹林裏繞著,晚上便回到清心莊,好像在找什麼似的。我還一度懷疑他可能知道大哥藏身在樹林裏,可是想想又不可能。照理說,他是偷東西的人,最怕的是和主人碰面,所以後來我又猜想,前些日子清心莊裏發生騷動,聽說是賴清心納小妾的花轎被劫了,我想他可能是在找那個劫花轎的人吧!」

  「才說他腦袋不精明,沒想到他立刻讓我另眼相看。」瞿廷昊譏諷。他還沒告訴他們,花轎和新娘都是他劫走的。

  「就算他再精明,也走不進二哥所佈置的奇門遁甲,只是浪費時間罷了。」那樹林裏可是有鬼算康以恩所佈的奇門遁甲防護著,哪是普通人進得去的,

  「三弟,想辦法讓呂天威明天中午到悅來客棧用膳,我要將他身上的冰魄換回來。」

  「悅來客棧?不到這兒嗎?」上官宇廷不解的問。

  「不,我們明天一大早就要換客棧。」

  「我知道了。」

  討論完畢,上官宇廷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三弟。」瞿廷昊猶豫了一下,才叫住他。

  「大哥還有事?」

  「明天中午,你也一起來吧!別忘了要易容。」

  「大哥?」上官宇廷覺得奇怪。引來呂天威之後,他必須暗中盯著杜漢行,大哥難道忘了嗎?

  「反正你來就對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證實一件事。

  「知道了。」算了,大哥說什麼,他照做就是了,有什麼疑問,他想,明天就知道了。



  換了一家客棧,他們也變成一對年輕的夫婦,依然是普通又平凡得讓人無法留下深刻的印象,不過這回上官羽薔沒有再抱怨了。

  「娘子,把這藥吃下。」在客棧一樓大廳準備用午膳時,瞿廷昊從包袱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頭倒出惟一的一顆丹藥遞給她。

  「這是什麼?」上官羽薔接過來,疑惑的審視著。

  他前後左右看了一下,才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這顆丹藥可是大有來頭,它能增加練武者一甲子的內力。」

  「真的?!」不是故意要懷疑他,只是這麼珍貴的藥他是如何得到的?

  「娘子不相信我?」

  「我只是有點懷疑啦!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

  「娘子先把藥吃了,我才告訴你。」他想要試試,她是否信任他。

  「吃就吃,難不成你還會害我不成。」上官羽薔一丟,就將丹藥丟進嘴裹。霎時,一股清甜的味道從嘴裏化開。「這藥好好吃喔。」

  瞿廷昊笑容滿面的望著她,那顆丹藥其實只是普通的補藥,他之所以對她那麼說,只是為了往後鋪路。

  他可以預測到,隨著師伯的接近,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非常精采。她絕對不是師伯的對手,而他現在可是一個「軟弱書生」,所以,要幫她幫得不著痕跡,就得增加她的功力,免得到時引起她的懷疑。

  「好了,藥我已經吃了,可以說了吧?」她好奇的問。

  「這藥是我自己煉的。」他將藥材的取得和他煉製的過程告訴她,雖然是胡說的,不過還是成功的引來她敬佩的眼光。

  「其實……你這個人真的很不簡單耶!和我當初所想的完全不同。」她老實的說,對他的欽佩又增加一分。

  他又是一笑,「那娘子現在有沒有心甘情願些了?」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上官羽薔紅了臉,微惱的瞪他一眼,隨即撇開頭。

  「你慢慢等吧你!」

  「唉!沒關係,為夫是很有耐心的。」他假意一歎,嘴角的笑容卻不減。

  「嘿!瞿廷昊,你看那個人。」突然,她扯住他的袖子,低聲的說。

  「誰?」瞿廷昊利眼不著痕跡的一掃,看到兩個剛進門的男人,一個不認得,一個則是上官宇廷所易容的。

  「就那個剛進客棧的男人啊!」她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

  她指的是上官宇廷嗎?她也認出她易容的哥哥了?沒想到她竟會有這種能力!

  「那個人如何?」他又問。

  「那個人就是害我中毒的人!他叫呂天威,是賴豬頭的走狗。」

  哦?原來……

  他眼一瞇,望向和上官宇廷同坐一桌的男人,他就是呂天威。

  「是左邊那個還是右邊那個?」他佯問。

  「左邊那個。」

  「那右邊那個是誰?」瞿廷昊指的是上官宇廷。

  上官羽薔看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

  「沒印象,不記得在賴豬頭家曾看過他,可能是賴豬頭新請的走狗吧。」

  瞿廷昊心裏微訝,她不認得自己易容的哥哥,卻一眼就認出易容的他,這是什麼道理?

  「真的沒見過他?」他再次確定。

  「我很肯定沒見過。」她慎重的點點頭。「你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在意?」

  「不是,我只是在想,不知道賴清心到底又找了多少人來找我們。」他隨意的搪塞。

  「也對,為了那東西,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我有個疑問。」上官羽薔答非所問。

  「嗯?」瞿廷昊挑眉,等著她的問題。

  「你給我的藥,真的有效嗎?為什麼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從剛剛吃下到現在,大概有半刻鐘了吧!

  「沒感覺嗎?你不覺得精神好很多,神清氣爽?」

  「喔!是有啦!可是你說的內力呢?如果多了一甲子的功力,我不可能毫無所覺。」

  「娘子,你認為天下有白吃的午膳嗎?我所謂的增加功力,不是平空就增加的,你得有所行動,才能感覺到它的威力。」

  「真的嗎?」上官羽薔以懷疑的眼光望著他,很難叫人相信耶!

  「娘子若下相信,大可當場試試看。」

  「試?找誰試?怎麼試?」

  「何不拿那個呂天威來試?從這兒,隔空運氣,將他給打下椅子,如何?」瞿廷昊笑著建議。

  「怎麼可能!」以她的能力,別說將一個大男人給打下椅子,就算是一根草,都沒法讓它搖一下。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你不是想證實一下我的藥的效果嗎?」呵……以他的功力,別說要將區區一個男人給打下椅子,就算是—只大象,他都能將它給打飛出客棧。

  「好,那我就試試看嘍!」上官羽薔對著呂天威暗自運氣,訝異的發現身體裏突然出現一股真氣,漸漸地凝聚在她的掌心,她將那股真氣送出,砰的一聲,呂天威竟然真的跌下椅去了!

  那方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這方兩人卻裝無辜,直到呂天威被同桌的人扶起,騷動漸漸平息之後,上官羽薔才拉著瞿廷昊,匆匆的回到他們的房間。

  「嘿!我的功力真的增加了耶!你看到沒有?那個呂天威被我輕輕一推,竟然四腳朝天的跌了下去。哈哈哈!好好玩喔!」她興奮的低喊著。

  他只是笑望著她。如果她知道是他將真氣送到她體內的,不知道會怎樣?

  「現在你相信我了吧?」

  「嗯,我相信你了。」

  「娘子,現在換為夫的有個疑問,不知娘子是不是能為為夫的釋疑?」

  「你說吧!」上官羽薔豪氣的說。

  「為什麼那天你會知道那人是我易容的?」本以為她有特好的眼力,才會一眼看穿他的易容術,為了求證,他還要上官宇廷也易容出現。可是事實證明她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認不出來,如此一來,事情就非常值得深思了,莫非是他的易容術退步了?

  她疑惑的偏頭看著他。

  「有什麼不對嗎?」

  「我只是想知道,娘子怎麼會認出我的。」

  「我一看就知道了啊!」

  「難道你完全沒有想到,那可能是闖入的盜匪或什麼的?」一看就知道了?未免太詭異了吧!

  「怎麼會呢?那時我就想,哇!原來瞿廷昊還會易容啊!我很佩服你呢。」她似乎完全不瞭解他之所以這麼問的原因,還一副認出他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他不相信自己的易容術竟會這麼容易就被識破,一定有什麼原因才對。

  於是瞿廷吳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他要試一試上官羽薔。



  「好無聊喔!」上官羽薔獨自待在客棧房間裏,拿著金葉子當飛鏢,直到整個床柱釘滿了一排金葉子,才上前將它們拔下,收進包袱裏的小箱子裏。

  「討厭的瞿廷昊,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客棧裏,自己跑出去逍遙快活。」她一邊抱怨的咕噥著,一邊在房裏踱著步。

  他到底上哪兒去了?竟然不讓她跟,難道……他上花街?

  她驚愕的停住腳步,會嗎?

  有此可能!因為她到現在都不讓他越雷池一步,所以他乾脆找花娘紓解。

  可惡的瞿廷昊,如果他真的去找花娘,那她絕對會休了他!

  有了這種臆測,她再也待不住,轉身衝出房間,出了客棧,來到大街上。

  這裏的花街在哪裏呢?

  她前後左右的觀望著,抓來一個路人問清楚之後,立刻趕了過去。

  「瞿廷昊,你最好不要讓我在那裏找到你,否則你就等我的休書吧!」上官羽薔喃喃自語著。

  才跑了不到五步,她就看見他從一間布行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包袱,而老闆恭敬的送他出來。她猜想,包袱裏可能是他向布行買的衣料。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擋在他的面前,「你很不夠意思耶!自己出來逛大街,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客棧裏,一丟就是一個早上,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啊!」

  愈想愈氣,她的聲音也就愈來愈大,「你幹麼啊?一副吃了糞似的表情,不會換了一張臉就連腦袋也換了,變笨了吧?」

  瞿廷昊簡直啞口無言。

  「娘子……」

  「你還記得我是你娘子?我還沒問你,幹麼又換一張臉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人家會以為我紅杏出牆,背著丈夫在外頭偷漢子。」

  真是太詭異了!

  瞿廷昊簡直不敢相信,她又是—眼就看出是他!

  今早他是故意自己出門的,他料想如果自己晚點回去,她一定會按捺不住的出來尋找他。所以一出客棧,他就換了一張臉,先和上官宇廷會合,拿回昨天混亂之中,上官宇廷趁著扶起呂天威的同時掉包過來的冰魄,再交代了一些事宜,兩人就分手了。

  他到處閒晃,順道采查城裏到底有多少賴清心的手下,時間就這麼過去,她也如他所料的出來找人。

  結果,他非常慎重、傾力之作,竟然還是讓她一眼識破!

  詭異,真是詭異透頂!

  「瞿廷昊,你到底在發什麼呆啊?」看見他奇怪的樣子,上官羽薔忍不住關心的問。

  他回過神來,深思的望著她,好一會兒才道:「娘子,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不等她回應,轉身就走。

  他偏不信邪!

  「喂!你要去哪裏啊?喂!」上官羽薔懊惱的瞪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真是的,他到底在搞什麼啊!」

  雖然生氣,但她還是移動腳步到路邊去,乖乖的等他回來。兩刻鐘過去了,終於,她看到他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耶?他幹麼又換一張臉?這麼喜歡變來變去,他好玩,她可不好,天知道別人會怎麼看她啊!一個女人竟然跟那麼多男人糾纏不清,他愛變臉,至少也讓她一起變嘛!

  咦?他怎麼回事?自己叫人家在這邊等他,他卻對她視而不見的走了過去,打算自己回客棧。

  太可惡了!這口氣她怎麼忍得下去?

  夾帶著旺盛的怒火,她衝上前,用力的跩住他的手。

  「瞿廷昊!你這個可惡的男人,叫我等在那裏,結果卻打算自己先回去,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瞿廷昊這次不再那麼震驚了,他已經有所領悟,不管自己再怎麼變,她都能一眼認出他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不過他投降了……

  沒有懊惱,心裏反而有股愉悅感,他呵呵低笑的一把將她抱住。這是他的娘子,一個不管他變成什麼模樣都能一眼就認出他的娘子,人生夫復何求?

  「喂!你瘋啦!放開我啦!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你現在又不是我相公的臉,這樣人家會以為我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耶!你笑什麼笑啦?我說得是事實啊!我今天除了我相公之外,已經和兩個男人糾纏不清了。等一下我一定也要換一張臉,要不然我沒臉待在這裏……你不要笑了啦!喂!瞿廷昊,你再笑我就休了你,不要笑了……」

  大街上,就見一個平凡的婦人被一個有點醜的男人抱著,男人無法遏止的笑著,女人嘴裏則不停的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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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30:1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他終於找到他了!

  杜漢行一雙細長的眼緊盯著那對相偕走進客棧的男女。

  是瞿廷昊嗎?他確實聽見那個女人這麼叫他,可是……他又不敢確定。相處多年,以他對瞿廷昊的瞭解,他雖然不是什麼冷酷絕情的人,卻是一個絕對淡漠的人,他給人的感覺是:別人的事我沒興趣。更甚者,他不近女色!

  而現在,他卻看到瞿廷昊不僅當街主動摟抱女人,還一直笑著,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般。

  他到底是不是瞿廷昊?

  不管了,先跟上去再說!

  杜漢行跟進客棧,正好看到他們兩個上樓,於是他也跟了上去,直到來到一間僻靜的上房。他看到瞿廷昊對那女人說了什麼,接著那女人便走進房間,瞿廷昊則轉過身,似乎打算再次下樓。

  杜漢行立即隱身在柱子後,打算等瞿廷昊走後,進房間探探那個女人。

  「師伯,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讓師侄奉杯熱茶呢?」經過柱子的瞿廷昊突然說。

  杜漢行一驚,隨即走了出來,看著這張陌生又平凡的臉。

  「師伯,別來無恙。」瞿廷昊一臉疏離的笑容,望著正瞪著他的杜漢行。

  「廷吳,你知道師伯要的是什麼。」他開門見山的說。

  「呵……我知道,是醫典吧!」

  「沒錯,它本就該屬於我,快點把醫典交出來!」一聽到醫典兩個宇,杜漢行的眼裏立即充滿狂熱。

  「師伯此言差矣,醫典乃是師祖傳給師父,師父再傳給我的,如此名正言順,怎會是師伯您的東西呢?」

  「胡說八道!我是你師祖的大徒弟,師父的遺物本就該由我這個大徒弟所承繼,是戚光使了卑劣的手段迷惑師父,所以師父才會將醫典傳給他。我只是要討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

  「師祖之所以將醫典傳給師父,是因為師父會好好保管醫典,然後承傳下去,而你不會。」醫典其實只是師祖一生中行醫過程的隨記,可以說是一本日記,而不是杜漢行一直以為的醫學寶典。

  醫典裏頭只有師祖對人生的體驗,並且作為反省己身在身為醫者時是否有什麼不當之處。他希望他的徒兒能夠保持下去,所以將醫典傳給了師父,因為他知道,杜漢行是個惟利是圖的人,對於對他無用的醫典,不可能愛惜的。

  「一派胡言!」杜漢行嗤之以鼻。「廢話少說,你交是不交?」對於醫典,他誓在必得。

  「恕難從命。」他還沒有將醫典謄寫完畢,怎能讓他拿去?他可以確定,只要杜漢行一拿到醫典,看清了醫典的內容之後,下一個動作一定是撕毀,他怎能讓師祖和師父一生的心路歷程全毀在杜漢行的手中!

  「是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杜漢行決定硬搶,他飛縱而起,一出手便是凌厲的攻勢。

  「住手!」在房裏等得不耐煩的上官羽薔才剛打開房門,就見到有人要對瞿廷昊出手,於是嬌喝一聲,立即縱身而出,硬生生的接下那一掌。

  瞿廷昊退了兩步,暗地裏送了一股真氣進入她體內,一邊從她體內接收了杜漢行的掌力,一邊也捏了一把冷汗。這丫頭!太不自量力,若不是有他護在身後,杜漢行那一掌,就足以讓她六腑俱傷。

  杜漢行猛退了三大步,睜大眼不敢相信的瞪著這個無鹽女,接著喉頭一甜,竟然嘔出了一口鮮血。

  「沒想到一個女人竟有此等功力,莫怪一向不近女色的你會巴上一個無鹽女!」杜漢行忍著翻湧的氣血,不甘心的瞪著他們。

  「你這個老頭是誰,竟然對一個軟弱書生下這種毒手,簡直可惡至極!」上官羽薔怒喊,縱使感覺到方纔所承接的那掌氣非常凌厲,卻像是莫名消失在她體內般,讓她毫無所傷。真是太神奇了,沒想到她的功力竟然真的增加了!

  「哼!瞿廷昊,我還會再來的!」杜漢行不想負傷纏鬥,轉身縱身離去。

  「喂!你給我回來。」上官羽薔本想追上去,衣服卻被一扯。「幹麼?我要去追那個人……咦?瞿廷昊,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瞿廷昊苦笑了一下,雖然他的功力在杜漢行之上,但是因為透過上官羽薔,他不敢全力以赴,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無法完全擋住杜漢行的那一掌,因此,他也受了不算輕的內傷。

  「娘子……」才一開口,一道血絲便從他嘴角流出。

  「你受傷了?你怎麼會受傷的?明明站在一邊看的人,怎麼會受傷呢?」上官羽薔一驚,連忙扶住他,嘴裏仍是不得其解的嚷著。

  「扶我進去……」瞿廷昊整個人靠在她身上,虛弱無力的低喃。

  「你這個沒用的書生,動不動就受傷,再健康的身體也承受不了這種折騰!」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撐住他,將他扶進房裏躺下,嘴裏雖是在罵他,可是語氣中卻飽含了以前未曾有過的關心和擔憂。

  「我沒事,只是你們的掌風太過凌厲,我一時承受不住。」其實這種程度的內傷雖不輕,但他還承受得了,只要運氣調理即可。

  「你連我們的掌風都承受不住?」她實在難以相信,他竟然這麼軟弱!「你這樣不行啦!等你的傷好了,我一定要教你武功,否則以後我們怎麼一起行走江湖。」

  瞿廷昊微訝的望著她,她似乎……已經接受了他們的關係,是嗎?

  「好,為夫一定會認真學武,不讓娘子失望。」他以熱切的眼神望著她,讓她突然覺得一陣燥熱,連忙撇過頭去。

  「你先休息一下,我幫你請個大夫。」上官羽薔說。

  「不用了,娘子,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了嗎?我直接開張藥方,你到誠盡藥鋪幫我抓藥吧。」二弟暫時落腳在誠盡藥鋪,他想捎個訊息給他。

  她將文房四寶捧到他面前,讓他開藥方。

  「誠盡藥鋪?又要到那個老頭那兒去啊?」她想到上一次到那裏,她對那個老大夫真的感到非常頭痛,也不聽別人的解釋,就這麼一直說什麼你家相公你家相公的,現下可好,一定都是他那張烏鴉嘴害的!

  「對,那家藥鋪藥材純,價錢也實在,娘子務必要到那家去。」瞿廷昊將藥方遞給她。

  接過藥方,上官羽薔不情願的望著他,在看到他的堅持時,只好勉為其難的點頭。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去那家吧!」



  是夜,梆打三更,兩道人影出現在院外。

  瞿廷昊抬手點了上官羽薔的穴道,然後下床開門,走出房間。

  「大哥。」康以恩和上官宇廷立即上前。

  「你們來啦!」瞿廷昊走到院子,靠著樹幹而立。

  「大哥捎信給我,要我今夜三更找三弟一起過來,是有什麼事嗎?」康以恩審視著瞿廷昊,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不過卻徒勞無功。

  「對啊!大哥,聽說你受傷了?」

  「沒什麼大礙,只是一點內傷,我已經調息過,沒事了。」瞿廷昊雲淡風清的說。

  「怎麼回事?大哥竟然會受傷!」上官宇廷不敢相信。

  「杜漢行找上門了,我只是一時大意。」

  「是不是因為羽薔的關係?大哥該不會是為了保護羽薔才受傷的吧?」上官宇廷蹙眉。

  「三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康以恩笑著搖頭。「瞧你這口氣,我們忍不住要懷疑,那大嫂是不是你的親妹妹了。」

  「二哥,就因為羽薔是我的親妹妹,所以我才會那麼瞭解她。」

  「可是這次我敢說你錯了,別忘了,大哥的劫數未過,一些血光之災是難免的,你該擔心的反而是大嫂,現在的她和大哥在一起,挺危險的喔!」

  「你不是說羽薔能夠化解大哥的劫數嗎?」上官宇廷一驚,急問。

  「哦,這個嘛!我是這麼說過……」真是糟糕,竟然一時說漏了嘴。

  「二弟,這也是今夜我找你們來的主要原因。」瞿廷昊正色的望著康以恩。「當初你說七夕子時出生的人能夠為我化解死劫,我想知道是如何化解?」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命運通常是以讓人不可預料的形式運轉著,不是我們一介凡夫俗子所能算盡。想當初,諸葛孔明知道自己的劫數將至,於是擺七星燈想延天壽。他千防萬防,依然陰錯陽差的被人給破壞了。諸葛孔明也只能歎天命不可違,準備自己的後事了。所以,大哥,你問我的問題,我無法給你答案。」

  康以恩並不打算把真相告訴他們,如果讓大哥和三弟知道,上官羽薔其實是來接收大哥的死劫,他們一定會反對到底的。可是……說他無情也罷,自私也好,他寧願死一個上官羽薔,也不願看到大哥歷劫。雖然有點對不起三弟,但是也只能這樣了。

  「二弟……」瞿廷昊歎了口氣,「當你開始長篇大論,顧左右而言他的時候,就代表你有事情隱瞞。別人或許不瞭解,但是我瞭解,你就直說了吧!」

  「二哥,你不敢說出來,難道是因為羽薔……會有生命危險?」上官宇廷有種不好的預感。

  康以恩瞼色有點難看,為難的看著他們。

  「二弟,真如三弟所言嗎?」瞿廷昊嚴肅的望著他。

  無奈!

  「沒錯,大哥的死劫要化解,就必須由上官羽薔接收。」一命換一命,這是定律。

  「可惡!你是說羽薔會死?」上官宇廷一把扯住康以恩的衣襟怒喊。

  「你會生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上官羽薔是你的妹妹!但是對我來說,她只是一個七夕子時出生的人,一個可以讓大哥不死的人。」

  康以恩知道自己自私,他知道自己不該輕賤他人的性命,以他的能力,哪會不知這種作為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從他泯滅自己良知的那一刻起,他就算出自己的命裏同樣也承受了死劫,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挽救大哥,他什麼都不在乎!

  「你!可惡!」上官宇廷一拳擊出,將康以恩擊倒在地。

  「好了!夠了,你們別吵了。」瞿廷昊臉色沉重的喝止。

  「大哥,他……」上官宇廷不滿的喊。

  「我知道你的心情,三弟,我相信你也瞭解二弟的心情,所以別怪他,好嗎?」瞿廷昊打斷他。

  上官宇廷點點頭。他又何嘗不瞭解呢!他也知道,如果換他是康以恩,他也會做出同樣的事來,只是,羽薔是他的妹妹啊!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羽薔有絲毫損傷的。」瞿廷昊給予保證。

  聞言,上官宇廷無語。他的心是非常矛盾的,羽薔無事,那就代表大哥有事,兩種結果他都不樂見啊!

  瞿廷昊拍拍他的肩,不再多說。他知道上官宇廷的心情,同樣的,他也瞭解康以恩的心情。上前將康以恩扶起,他神色肅穆的望著他。

  「對不起,二弟。」

  「大哥……」簡單的一句話,讓康以恩知道他完全瞭解了。這句對不起,指的是:對不起,要辜負你的好意了;對不起,讓你也承擔了這種劫難。

  是的,以大哥的聰明,不會不知道背天而行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瞭解了,大哥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康以恩歎了口氣。原來,天命真的無法改變。他就如諸葛孔明一樣,千算萬算,卻漏算了大哥對上官羽薔的感情。

  「好了,我今天找你們來,是有一件事要交代給你們。」

  「什麼事?大哥。」

  「清心莊花轎被劫一事,相信你們都聽說了吧?」

  上官宇廷點點頭。「嗯,賴清心懸賞千兩銀子,要抓到那個劫走花轎和他的小妾的男人。真沒想到賴清心竟會為一房小妾如此大費周章,頗讓人覺得意外呢!」

  「現在整個城內都是賴清心的人,幾乎是挨家挨戶的搜查。剛開始還有大批人馬追出城去,後來大概是認為那人不可能逃那麼遠,所以又回到城內搜查。」康以恩也接口道。

  「其實賴清心追的不是小妾,而是花轎。」瞿廷吳笑道。

  「花轎?為什麼?」

  「近三個月前,江南水患,皇帝老爺用來賑災的五十萬兩黃金在一出長安城便被洗劫一空的事,相信你們都知道吧!」

  「知道,聽說皇上龍顏大怒,下旨要限時捉到人犯,結果破了城外安平山上的一窩強盜窩,可是根本不見黃金的蹤影,承辦此案的大老爺也只是草草的結案。」

  康以恩點點頭,這件事在當時轟動得很,就連現在仍不時被人提及,甚至有人還發起尋寶的行動,認為那窩強盜可能將黃金藏在山上,畢竟五十萬兩黃金可是一筆龐大的錢財。只是……大哥幹麼突然提到那件事?

  「大哥,那件事跟花轎又有什麼關係?」上官宇廷疑惑的問。

  「關係可大了,因為那頂花轎就是用那五十萬兩黃金鑄成的。」

  「什麼?!」兩人的震驚不在話下,全都驚愕的瞪著瞿廷吳。

  「大哥……我突然想到,那個劫走花轎的人,不會就是你吧?」康以恩吐了一口長氣,緩緩的道。

  「被你猜對了,二弟。」瞿廷昊很乾脆的承認。

  「老天,大哥,我也突然想到,那個小妾該不會就是羽薔吧?」上官宇廷有股不好的預感。

  「呵呵……三弟也猜對了,我真要對你們另眼相看了。」

  「也就是說,外頭那些人在找的人就是你們了!我的老天啊,大哥,你是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是嗎?」康以恩忍不住的低吼。

  「二哥,我想這次你誤會大哥了,大哥絕對不會主動主惹麻煩上身的,一定是……」上官宇廷一臉慚愧的望向房間,他太瞭解自家妹子的個性了。「這件麻煩事,一定是羽薔惹出來的。」

  瞿廷昊但笑下語,等於是默認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康以恩喃喃的道。

  「怎麼說?」瞿廷昊和上官宇廷訝異的問。鬼算懷疑自己的能力?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

  「上官羽薔真的是化解大哥劫數的人嗎?照眼前的情形看來,她應該是專門替大哥惹麻煩上身的人才對,搞不好大哥的死劫就是因她而來……」

  「以恩!」瞿廷昊立刻不悅的喝止他,雖然自己心裏也有數,但是他不想將它說出來。

  康以恩立即住口。他知道大哥不高興了,因為他叫他以恩,而不是二弟。

  「大哥,我想……二哥說得很有道理。」上官宇廷一臉黯然,羽薔招惹麻煩的能力和化解麻煩的能力簡直是成反比,他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大。

  「不管羽薔是為我帶來死劫,或者是為我化解死劫的人,我都不在乎,你們只要知道,她是我的妻子。」瞿廷昊慎重的告訴他們,也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言歸正傳,二弟、三弟,既然你們已經知道花轎是我劫的,那也應該知道黃金在我這裏。我認為這件事不是賴清心能單獨完成的,一定有官員牽涉其中,我打算找出證據,把那些人揪出來。還有,我已經將黃金處理好了,就放在笑世居裏,你們明天將它們運出城去,買些米糧藥材運到災區,賑災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康以恩和上官宇廷訝異的看著他。

  「大哥,你何時變成菩薩心腸了?」康以恩不解的說。醫儒還有個別號,叫見死不救,如果那求醫之人讓他看不順眼,就算死在他面前,他也會視而不見。對醫儒來說,別人的死活根本與他無關,可是如今他卻……

  瞿廷昊臉微紅,幸而夜色昏暗,沒叫兩人看見。

  「這是羽薔的決定,與我無關。」瞿廷昊背過身去。

  康以恩和上官宇廷訝異的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些瞭然。

  「謝謝你,大哥。」上官宇廷這會兒終於完全確定大哥對羽薔是真心的。

  「你不用謝我,三弟。還有,二弟,你的神算能力也沒有退步,不管羽薔與我的死劫有無關係,我倒是可以確定,她絕對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瞿廷昊轉過身來,微笑的望著他們,笑容中帶有滿足的幸福感。

  「為什麼?」

  「你們覺得我的易容術如何?」瞿廷昊不答反問。

  「堪稱江湖第一巧手。」兩人老實的說。雖然他們的技術也不錯,卻都在他之下。

  「那如果我未曾事先告知你們,然後易容出現在你們面前,你們會認出我來嗎?」瞿廷昊又問。

  「怎麼可能!」能一眼識破大哥的易容術,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羽薔能。」瞿廷昊笑著說。

  「羽薔可以?不可能!」上官宇廷想也不想的否定。

  「我也不認為上官羽薔有這種能力。」康以恩也不相信。

  「呵呵……她是沒有這種能力,因為她連她的親哥哥易容出現在她面前她也認不出來,可是,她真的能一眼就知道是我,只有我。」

  「只有你?」什麼意思?

  「對,只有我,她只會認出我,不管我易容成什麼樣子,對她來說根本形同無易容,她就是知道是我,而且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試過她了,真的就是這麼神奇。」

  「所以大哥才要我易容出現?」上官宇廷想到之前大哥出人意料的要求。

  「對。」

  「結果上官羽薔沒認出來,對不對?」康以恩似乎也有點瞭解了。

  「那是當然的啊!我剛學會易容的時候,那技術真是差透了,她連當時都認不出來,怎麼可能現在會認得出來!」自家妹子的眼力和敏感度,上官宇廷只能搖頭。

  「所以我說,只有我。」瞿廷昊的口氣像是非常驕傲自得,讓康以恩和上官宇廷不禁面面相覷。「好了,沒事了,你們回去休息吧!」該說的話、該交代的事,全都說完了,他擺擺手,轉身走進屋去。

  康以恩和上官宇廷也轉身離去,兩人一同飛掠上屋頂,迎風飛縱,往樹林裏去。

  「二哥,你覺得呢?這事真的詭異極了,我怎麼也不敢相信我那個妹子竟能一眼看穿大哥的易容術,真是奇聞!」上官宇廷一邊施展輕功,一邊仍是難以置信的問。

  康以恩腳步沒有稍緩的仰頭觀天,看著天上星辰的變幻,久久之後才深沉的一笑,「或許就如大哥所言,你妹妹就是大哥三生石上注定的另一半,也就因為如此,就算對方化成灰,他們也會認得。所以見死不救的醫儒會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決定救她;而一向行動力快過思考力的她,卻能一眼就認出他的易容術,他們不是用眼睛在看對方,而是用心看進對方的靈魂。」

  上官宇廷看了他一眼。什麼行動力快過思考力?他的言下之意是不是說小妹是個不用腦子的笨蛋啊?

  「其實……小妹也不是真的那麼笨啦!」夜空中,只傳來上官宇廷說服力不足的辯解,和康以恩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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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 00:30:3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好癢喔!」上官羽薔忍受不了的抓著臉,卻因為人皮面具的關係,有點像是隔靴搔癢的感覺,極不痛快。

  他們正在清心莊裏賴清心的書房外,一棵茂盛的大樹上觀察著裏頭賴清心的舉動,瞿廷昊背靠著樹幹坐著,上官羽薔則坐在他的雙腿間,讓他雙手攬著她。

  他傾身望她一眼,隨即蹙眉。

  「我看看。」他一把撕下她的人皮面具,果然如他所料,她的皮膚不適合易容,已經出現一些小疹子了。

  「哎呀!你怎麼把它撕了!」她低呼,沒有忘記他們現在正在監視人家。

  「你不能再易容了,要不然你的臉就毀了。」審視著她的皮膚,他想,明天清晨他得上山採些藥草,幫她做些藥膏敷上。

  「嗄?那麼嚴重啊?」

  「對,就是這麼嚴重。」

  「討厭,人家好喜歡易容的。」上官羽薔失望的抱怨。

  「你啊!是貪玩吧!易了容可以讓你更肆無忌憚的搗蛋,對不對?」瞿廷昊笑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縮了一下,撫著略微疼痛的額頭申辯,「我是搗該搗之蛋,是那些人活該,誰叫他們要為非作歹!」

  「是嗎?」

  「當然啊!你看,他們哪一個不是壞蛋?前天的小偷,有本事他來偷清心莊啊!竟然去偷林婆婆家,把她惟一值錢的一條首飾給偷了去,難道不該罰?我只不過廢了他的武功,讓他沒辦法再做樑上君子罷了。」

  這兩天,他們把她帶在身上的金葉子趁夜分發出去,結果碰到了不少宵小,她也乘機替天行道了一下,真是大快人心。

  「那麼那個採花賊呢?你可不僅僅廢了人家的武功喔!」他總算見識到這丫頭嫉惡如仇的個性了,竟然拿他的藥灑在那採花賊的底褲,結果讓那採花賊的寶貝奇癢無比,慢慢潰爛。

  上官羽薔微微紅了臉,不過她立即辯解,「我最恨的就是那種人了,仗著自己的武功力氣大於女人,就殘害蹂躪女人,那種人最該死了!我只是給他們一點教訓罷了。」

  「那只要將他們送到官府去就行了,下是嗎?」

  「那怎麼行!他們最多關幾年,甚至更少,等他們出獄後,還不是一樣色心不改。」

  「是是,娘子說得都有理。」瞿廷昊只能點頭,不然又能如何?

  「我當然有理。我知道你心裏不贊同,可是這就是我,改不了的。」她突然認真的說,轉過頭來望著他,像是在警告他般。

  「我知道,你不用改。」他將她的頭按進懷裏,知道她已經接受了他們的關係,不僅如此,她竟會開始擔憂自己衝動的個性會令他受不了!呵……這是不是代表她已經開始在意他了?

  「ㄟˋ,你看!」原本不錯的旖旎氣氛,被上官羽薔一聲低喊給破壞得蕩然無存。

  瞿廷昊暗歎了口氣,這丫頭真會搞破壞。

  「看什麼?」雖然他早就注意到了,但他還是盡責的問。

  「你看,有人出現在賴豬頭的書房裏,天,他的書房竟然有密道,難怪能神不知鬼不覺。」她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噓,別講話。」他輕捂著她的嘴,看出那個從密道出現的人不似賴清心不懂武功,所以他們不能再這麼肆無忌憚的談話了。

  對於瞿廷昊,不知怎地,只要他一擺出認真的臉色,她就會乖乖聽話,大概是因為她很佩服他的判斷能力吧!所以現在她只乖乖的點了點頭,就真的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他們屏氣凝神的監視著裏頭那兩人的動靜,直到那人又從密道離開,賴清心則捧著那人交給他的某樣東西,轉動書桌上的一隻花瓶,牆上立即出現一個暗格。

  他將東西放進去,再將一切復原,然後走出書房,上鎖之後便離開了。

  「瞿廷昊,你說那會是什麼東西?」上官羽薔的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

  瞿廷昊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仍然很配合的說:「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對,看看就知道了,不過不是咱們,而是我。」

  「不行。」他立即反對。

  「瞿廷昊,你別忘了自己沒有武功,連上樹都得靠我幫忙。我只是去一下就出來,你跟在我身邊只會拖慢我的速度。」

  「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沒有我,就不准你行動。」他嚴肅的看著她。

  「你真是……」令人生氣,但是一看到他的臉,她的氣就馬上不見了,因為他一嚴肅起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沒了軟弱書生的形象,無形的氣勢,讓她也不敢太過放肆。

  「怎樣?」瞿廷昊瞪著她。他很少端出這種臉色給她看,知道她怕這樣的他,但是為了不讓她亂來,他還是會偶爾端出來。

  「一起去就一起去。」上官羽薔妥協。反正到現在為止,他也不曾扯過她的後腿,而且他的腦袋很聰明,對她很有幫助。

  「那就走吧。」

  搭著她的肩,兩人輕跳下樹,來到上著鎖的門前。

  「這怎麼辦?」她研究著這道鎖。

  「以你的功力,應該能輕而易舉的將它給破壞掉才對。」他笑道。

  「真的?!」老實說,她這突然激增的功力很奇怪,平常完全感覺不出來什麼,只有遇到麻煩時,才會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內力出現在她體內,而且一次比一次強。事後瞿廷昊都會問她會不會不舒服,她是沒有不適感,只是覺得不習慣。

  「何不試試?」他狀似好奇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學她低頭審視著那道鎖。

  「嗯。」她伸手握住那道粗大的鎖,運氣用力一扯,那道鎖便應聲而斷。

  「哇!真的斷了耶!」上官羽薔驚訝的低呼,連自己都覺得頗不可思議。

  瞿廷昊微笑的放開她的肩,率先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你該感謝賴清心,他就是太過相信自己,懷疑別人,這裏才會連一個守衛都沒有,我們也才能這麼輕易的進來。」

  「說得也是。」上官羽薔漫應,來到書桌前,找到了那只花瓶。她疑惑的偏著頭,「賴豬頭剛剛是轉左還是轉右?」

  不待瞿廷吳告訴她,她自己已有了答案,「應該是左轉。」

  行動力向來快過思考力的她,在話出口的同時,手已經轉動了,讓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霎時,從書房四周射出一陣箭雨,快得叫她措手不及。

  「小心!」千鈞一髮之際,他環住她的腰飛身而起,接著運氣衝破屋頂,躲過漫天而來的箭雨。

  上官羽薔已經嚇呆了,不知是因為剛才走了一回鬼門關,還是因為瞿廷昊競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瞿廷昊沒有停下來,輕功飛縱,快速的來到樹林裏,重新回到笑世居。

  才剛落地,上官羽薔便掙開他的手臂,狠狠的瞪著他,眼底有著被欺騙的怒火和被玩弄的哀傷。

  「娘子……」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試圖對她解釋。

  「別叫我娘子!」她打斷他。他這聲娘子,讓她更加覺得自己的愚蠢。「我想你應該不介意解釋清楚吧!」

  「我會解釋清楚的,不過可不可以等一下?我想……那些箭都餵了毒……」他踉蹌了一下,臉色更加慘白。

  「你怎麼了?什麼餵了毒?」她一驚,在他身上上下審視一回,赫然發現他腿上正插著一支短箭,流出的血帶著暗紫。

  「呵……我受傷了。」他自嘲的一笑。

  「你還笑!我當然看到你受傷了,這還要你說嗎?」她立即上前撐住他,心裏又氣又急,暫時忘了自己被欺騙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還帶著我飛了那麼久,你難道不知道在這種時候運氣只會加速毒性的運行嗎?」

  「我必須在我還有能力的時候帶你離開危險地區,咱們觸動了機關,賴清心一定立刻發覺了,再待在客棧不妥,只有這裏才能保你平安。」在她的扶持下,他們來到一間房,他半躺在床上,觀察著自己的傷勢。

  「你這個笨蛋!」都受傷了,還只顧到她!她知道,他也是因為保護她才會受傷的,這個大傻瓜!

  「呵呵……這是第一次有人說我笨呢!挺新鮮的。」瞿廷昊仍是笑道,只是蒼白的臉色和額上斗大的汗滴洩漏了他的不適,也讓上官羽薔知道,現在不是計較任何事情的時候。

  「閉嘴啦!」她喝止他。他愈是一副沒事樣,就讓她更覺得有股想哭的衝動。

  「我沒事的,這種毒我可以很輕易就解掉,你不要擔心。」他看出她的擔憂焦急,心裏覺得很安慰。他診斷過了,這毒雖會致命,但是要解毒對他來說仍是輕而易舉。

  「你有解藥?在哪裏?我拿給你。」她立即說。

  「在腰帶裏……一個白色的瓷瓶……」他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費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昏死過去。

  「瞿廷昊!瞿廷昊!」上官羽薔驚喊,知道他已經昏迷後,立刻翻找他的腰帶,搜出了三個瓷瓶,她打開白色的瓷瓶,倒出一顆丹藥,塞進他的嘴裏。

  焦急的觀察著他的反應,直到見他發紫的臉色漸漸退去,她才鬆了口氣跌坐在地上。雖然還是有點蒼白,但更少是好現象。

  老天,她竟然在害怕!

  看著自己發著抖的手,她嗚咽出聲,所有被欺騙的傷心和不甘,與這種會失去他的恐懼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到底何時開始他競變得這麼重要?讓一向最恨別人欺騙的她,竟然可以不在乎?

  她愕然的呆坐在地上,她竟然愛上了她最討厭的酸儒?

  雖然如今已經知道他不是什麼酸儒,但是……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我的天啊!你就不會先幫他把毒箭拔出來嗎?」

  一聲責問驚回了上官羽薔的神智,看見屋裏突然出現兩個陌生男子,她立刻一躍而起,將床上的瞿廷昊給擋在身後。

  「你們是誰?想做什麼?」她拔劍相向,大有敢越雷池一步試試的味道。

  「嘿!她真的認不出你來呢!」康以恩笑謔。原本對上官羽薔還頗有微詞的他,看到她毫不猶豫地護在大哥面前時,立即有了改觀,也許大哥的選擇是對的——雖然她挺會惹麻煩的。

  上官宇廷翻了翻白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二哥。」

  「咦?你的聲音……」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好熟悉,到底在哪裏聽過?

  「我的聲音怎樣?笨丫頭!」上官宇廷喊出他平常對她的稱呼。

  「嗄?大哥?」—聽到笨丫頭這三個宇,她立即衝上前一把抓住上官宇廷的前襟。「你是大哥?你怎麼會……」像是想到什麼,她一抬手,快速的扯下他的人皮面具。

  「笨丫頭,你毀了我的人皮面具了!」天啊,這是他最完美的一張人皮面具耶!

  「真的是大哥!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還有,你怎麼也會易容?」

  「上官姑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先讓我們把大哥腿上的傷處理完再說,行嗎?」康以恩說。

  「喔!麻煩你了。」不知怎地,她對這個男人有點畏懼,也不是說他對她惡聲惡氣或怎樣,只是一種感覺啦!看著他的眼睛,就好像會被看透一樣。

  她抓著上官宇廷到一邊去,留下足夠的空間給康以恩。

  「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上官羽薔質問兄長,他們三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哦,其實……」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幸好康以恩及時出聲解圍。

  「三弟,你過來幫我。」

  「好。」上官宇廷鬆了口氣。「羽薔,你有任何疑問,就等瞿廷昊醒來後再問他吧!」

  「你……」看著大哥走到床邊幫忙處理瞿廷吳的箭傷,她一口氣加上滿肚子的疑問憋在心口上,真是不快。

  這口氣若是不吐,她肯定會悶出病來!

  對了,那賴豬頭如果已經發現有人闖入,肯定會派出大隊人馬全城搜查,而且現場一定留有血跡,賴豬頭知道闖入者已經受傷,料定不會再回去,所以現在清心莊的守衛一定不多。

  嘿嘿!她就去把那暗格裏的東西偷出來吧!

  說走就走!

  「三弟,你妹子打算上哪?」康以恩發現上官羽薔飛身而出,提醒上官宇廷注意。

  「別理她,她肯定心裏有氣,出去透透氣罷了。」上官宇廷不在意的說。

  既然人家兄長都說不必在意了,康以恩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處理完瞿廷吳的箭傷後,便在房裏打了地鋪各自休息,以彌補他們這些天不眠不休的賑災行動和兼程趕回來的辛苦。



  瞿廷昊悠悠轉醒,已經是一天一夜之後的事了。而離譜的是,那兩個人一睡,睡到了現在還沒起來。

  瞿廷昊沒看到上官羽薔,反而看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兩人,心裏覺得怪異,同時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以恩、宇廷,你們給我起來!」他撐起身子盤腿而坐,運息調理,一會兒,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毒確實已經清除了,剩下的箭傷根本不礙事。

  康以恩和上官宇廷立即驚醒,紛紛來到床前。

  「大哥,你醒了?覺得如何?」

  「羽薔呢?」懶得回答他們多餘的問題,他急問。

  「羽薔出去透透氣,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上官宇廷說。

  「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們是在未時回來的,幫你處理箭傷時,她就出去了。」

  「你們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我中的毒,服過解藥之後至少要經過一天一夜才會清醒,這麼久的時間,你們竟然對她毫不理會!」該死!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自己竟會睡了那麼久。

  「我們立刻去找她。」兩人轉身出去,在莊院裏到處尋找。

  瞿廷昊不放心的下床,以他對上官羽薔的瞭解,那丫頭該不會打算再闖清心莊吧?

  有此可能!那麼說……

  該死!如果她真的想再闖清心莊,那麼她現在肯定迷失在樹林裏,而且……

  他飛快的往樹林裏去,樹林裏的奇門遁甲,可不是只會讓人迷失,裏頭還有重重機關,誤踏陷阱可是會啟動機關的!

  拜託,你一定要沒事啊!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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