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 符皇 (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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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生死轉瞬間

    太古劍尊者之塚！

    看見這一行古拙雄渾的字跡，陳汐頓時明白，這一座不滅王塚中埋藏的那一股仙王意志，必然就是這位“劍尊者”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紫穹仙劍祭出，便一閃進入到了王塚之內。

    唰！

    下一刻，陳汐已出現在一座宏大無垠的平臺之上。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劍！

    一柄柄各種各樣的仙劍，遍插在平臺周圍，如劍之林，不下上萬之數！

    每一柄仙劍，都彌漫著森然迫人的鋒利肅殺之氣，單單是那一股氣勢，都似要將這片天地撕碎、斬破，震撼人心之極。

    而在平臺正中央，則盤膝坐著一股麻衣老者，他身姿雄峻，即便盤膝坐著，腰肢依舊如利劍般筆直，他鬚髮亂糟糟一片，令人看不清面容。

    遠遠一望，陳汐只覺眼前一陣刺痛，就像看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劍，一柄深藏於匣依舊彌漫著滔天肅殺之氣的絕世寶劍！

    顯然，此人就是這一座王塚內埋藏的一股仙王意志了，也就是那“太古劍尊者”。

    唰！

    猛地，那麻衣老者睜開眼睛，目光如利電般撕裂虛空，冷颼颼鎖定陳汐。

    刹那之間，陳汐渾身都冒起一股寒氣，猶如被一頭太古絕世凶獸盯住，每一根汗毛都倒豎起來。

    這目光實在太迫人，猶如實質的利刃，蘊含著可怖的劍意，將虛空都切割得支離破碎，若換做尋常人在此，只怕瞬間就被這一道目光抹殺了。

    而陳汐此刻同樣也不好受，哪怕他已掌握劍神之境的劍道修為，面對這一道目光注視時，依舊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壓迫之力。

    這讓他不禁微微色變。

    但這種感覺僅僅一刹那之間就消失，下一刻，那位麻衣老者已站起身子，雙手負背，漠然盯著陳汐。

    “聖仙境，劍神修為，倒也不算差，以飲雪劍足以破之！”

    麻衣老者開口，字字鏗鏘，如刀如劍，透著一抹殺伐淩厲之氣，伴隨他聲音，鏘的一聲，平臺遠處的“劍林”中，驀地飛射出一柄仙劍落入他手中。

    此劍長三尺二寸，通體冰雪雕琢而成，瑩白剔透，劍身中央點了一抹嫣紅血色，猶如情人的血淚，妖豔欲滴。

    仙劍飲雪，太武階仙寶！

    嗡！

    仙劍在手，麻衣老者氣勢竟是在刹那間變弱許多，堪堪保持在了半步仙王水準。

    但其修為雖變弱，可他渾身那一股肅殺森寒的劍意卻是愈發淩厲熾盛，整個人猶如孑然傲立天地間的一位劍神，睥睨八方，掌禦乾坤。

    感受著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的恐怖氣勢，陳汐心中暗暗苦笑，果然如玉簡中所說那般，不滅王塚中的對手，修為要比自身強上一頭，這樣一來，還如何能擊敗對方？

    半步仙王啊！

    即便不是真正的仙王，可依舊足以橫掃任何聖仙境了。

    而對方可不僅僅只是以為半步仙王那麼簡單，連劍道修為都達到了“我心唯劍，掌禦天地”的劍神之境。

    面對這樣一位對手，只怕任何見到了都要氣餒不已。

    唰！

    麻衣老者突然動了，一抹劍氣橫空，似打破了時空界限，從亙古歲月中爆射而來，刺眼奪目之極。

    陳汐根本都來不及反應，直覺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從咽喉處湧遍全身，靈魂都似乎被切割成無數個碎片。

    刹那之間，勝負立判，陳汐被當場“抹殺”！

    砰！

    下一刹那，陳汐整個人跌入一片黑暗中。

    “一炷香後，進行第二次考驗！”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在這黑暗空間中響徹。

    陳汐強忍著渾身上下的劇痛，大口喘息著在黑暗中盤膝做起，心中已是駭然不已，那一抹劍氣太可怕，令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這若是擱在外界，僅僅一擊，他就必死無疑！

    也幸好這是在不滅王塚之內，所謂“不滅”並非指代那一位麻衣老者，而是指進入王塚中的弟子，歷經上千次考驗機會，並不會真正被抹殺掉。

    “可怕，實在太可怕了！”

    陳汐一邊全力運轉修為，抵禦著渾身上下湧來的劇痛，一邊在腦海中飛快思索著對敵之策。

    僅僅只有一炷香的修復時間！

    一炷香之後，第二次考核就要開始，陳汐又哪敢浪費時間了？可面對劍尊者這樣一位恐怖存在，又究竟該如何與之抗衡？

    難！

    實在太難了！

    陳汐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絕佳策略。

    這讓他臉色愈發凝重，終於深刻明白了這不滅王塚的可怕之處，也明白為何自古至今能夠獲得道皇傳承認可的弟子會如此之稀少。

    單單是這第一關，只怕都能令絕大多數人無法通過了。

    “該怎麼辦？”

    陳汐連連深呼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腦海中不經意間又浮現起那一抹猶如驚虹乍現般的劍氣。

    那一抹劍氣太過驚豔，淩厲到了極致，如此純粹乾淨，仿若不含一絲煙火氣息，卻自有一股驚天動地的恐怖氣勢。

    可惜，由於陳汐被“抹殺”的太快，根本都來不及鎖定和捕捉對方這一道劍氣中的真正奧義。

    所以此刻腦海中能夠想起了，就是一抹耀眼驚豔的劍氣，而無法窺伺到其本質奧秘了。

    “第二次考驗開始！”

    不知不覺，一炷香時間竟匆匆而逝，這一片黑暗空間中再次響起了那一道冰冷聲音。

    嗡！

    不等陳汐做出反應，他整個人再次出現在了那一片平臺之上。

    然後，他再次看見了那一片“劍林”，以及那一位佇足劍林中央，身姿雄峻，一襲麻衣，鬚髮蓬亂的劍尊者。

    鏘！

    這一次，陳汐幾乎下意識祭出紫穹仙劍，全力運轉全部修為，整個人周身彌漫神輝，熾盛好大，煌煌璀璨。

    殺！

    一抹劍氣從陳汐掌間暴掠而出，猶如瀲灩的紫色流光，裹挾著“劍神”之境的恐怖氣勢，其中更湧動著一縷縷還未融合徹底的五行聖道氣息。

    一劍出，天地皆驚，平臺四周的上萬柄仙劍都齊齊顫抖起來。

    這一劍，絕對是陳汐晉級聖仙境之後，所發揮施展出的最強一劍，端的是鬼神辟易，仙魔不敢纓其鋒。

    “劍者，王道也，倉促禦劍，必失其韻！”

    面對這一劍，麻衣老者猛地大喝出聲，也不見他動作，一縷劍氣橫斬而去，猶如君王駕臨，所向披靡，砰的一聲，直接將陳汐那一抹劍氣輕易碾碎。

    並且餘勢不減，再次將陳汐“抹殺”！

    那等絕世睥睨之姿，簡直猶如掌控萬劍的至高主宰！

    一股撕扯靈魂的劇痛再次湧遍全身，毫無例外地，陳汐第二次進入到了那一片黑暗空間之中，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這種感覺實在太折磨人，猶如萬千把利刃在通體內外切割，令陳汐渾身都顫粟，清俊的面龐扭曲起來。

    “該死！這劍尊者的實力怎會如此恐怖！”

    黑暗空間中，陳汐低聲咆哮，哪怕他明知道這種“抹殺”不會真正死人，可當真正經歷那一種生死立分的情景時，依舊讓他無法遏制地感受到了一股大恐怖。

    那是對生死的驚懼，乃人天地間最大恐怖！

    那種感覺，不亞於在生死之間輪回了一遭，相比於肉身受承受的痛苦，這種生死轉瞬間的恐怖，才是最令陳汐心寒的。

    是的，哪怕臻至聖仙之境，對待生死時，陳汐也無法免俗地感到恐懼，而無法真正去不忌憚生死。

    而在如今的三界之中，能夠真正將生死掌控的，也唯有仙王境存在了，因為生死原本就是三大至高法則之一！

    “再這樣下去，不等一千次考驗機會結束，我整個人只怕會崩潰不可……”

    許久之後，陳汐才氣喘吁吁地撫平情緒，擰眉沉思不已，他來之前倒也聽說過，歷史上曾進入不滅王塚的子弟中，也有一些弟子因為接受考核時，無法化解那種生死間的恐怖，最終道心崩潰，走火入魔的。

    那樣的結果就是，整個人的修仙道途徹底廢掉！

    “生死、恐怖、考驗……或許，只有不畏生死時，才能真正地和對方較量……”

    隱約之間，陳汐依稀有些明白這種考驗的目的了，可明白歸明白，他卻是很清楚，想要真正的不畏生死，又是何等之艱難。

    “罷了，多想無益，我就不信一千次之內，無法將那劍尊者給擊敗了！”最終，陳汐拋棄腦海中所有雜念，，全身心地開始思索劍尊者所施展的劍道。

    距離第三次考核僅僅一炷香時間，而在這種生死恐怖的刺激下，陳汐整個的潛能猶如被徹底激發，腦海中空前的清明，在這種狀態之下，他很快就捕捉到了那劍尊者所施展劍道中的一絲氣息。

    但也僅僅只是氣息而已。

    他需要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劍尊者劍道之中的奧秘。

    唯有掌握其奧妙，方才能尋覓到其破解之法！

    當真正專注某一件事時，時間就會變得飛快，不過這一次，陳汐倒是並無什麼緊迫壓抑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這一刻已什麼也顧不上，他敞開心神，全身心在捕捉和琢磨對方的劍道氣息，渾然不覺時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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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各方關注

    黑暗空間中。

    陳汐盤膝而坐，眉宇間閃爍著智慧般的光澤。

    而在他的腦海中，則在全力推演那麻衣老者的劍道氣息。

    常年浸淫符道中的陳汐，論及推演之力絕對早已超出了符道大宗師範疇，這也令他在推演和認知周身萬事萬物時，要比其他修仙者更為強大。

    雖做不到“一念既出，天地不能遮其心”的地步，但已經能夠達到“見微知著，一粒沙塵窺伺萬千妙諦”的層次。

    就好比眼下，伴隨著他不斷推演，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縷劍氣的雛形，雖然極其模糊，可卻已經令他掌握了到了其一絲痕跡。

    這一縷劍氣痕跡便是那麻衣老者所施展的劍道，雖僅僅只是一絲痕跡，可陳汐自信，隨著自己對這一縷劍氣不斷完善，必然有機會窺伺到其真正的奧秘所在！

    “第三次考驗開始！”

    黑暗空間中，再次響起了那一道冰冷的聲音。

    唰！

    陳汐徹底清醒，出現在了那一方平臺之上。

    這一刻的他，神色沉靜，渾身氣機無聲而動，運轉到了極致，腦海中一片空明澄淨。

    什麼恐懼、生死、考驗，什麼道皇傳承認可……統統都被摒棄，腦海之中僅僅只剩下一個念頭——打敗對方！

    而在對面，那麻衣老者神色漠然如舊，看見陳汐出現，他手中飲雪仙劍遙遙一指，就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有一股恐怖森然的劍氣噴湧而出。

    唰！

    虛空被斬碎、大道被破開、劍氣平靜、卻自有一股淩殺天下，萬物不能阻的氣勢。

    這一刹那，時間都仿似靜止。

    那一抹劍氣倒映在陳汐的黑眸之中，照應在腦海，化作一抹鋒利猶如閃電般的弧度，一閃即逝！

    砰！

    一股徹透靈魂的劇痛再次湧遍全身，毫無例外地，這一次他再次被一擊“抹殺”，重新品嘗到了那一股生死轉瞬間的大恐怖。

    而後，他整個人重返黑暗空間中。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痛呼，沒有憤怒，沒有惘然，沒有不甘心。

    甫一失敗，他就盤膝而坐，似忘記了身上的劇痛，一瞬間就將自己所有心神鎖定在那一抹映照腦海中的劍氣上。

    這一次，陳汐依舊未能鎖定那一抹劍氣，但卻愈發清晰地觀摩到了那一抹劍氣的軌跡、氣息、氣勢、乃至於一股獨有的意志力量！

    這讓他感到振奮。

    第一劍，讓他徹底明白了對手的強大。

    第二劍，讓他瞬間明悟，開始推演對手劍道中的一縷氣息，讓他窺伺到了對手劍氣中的一個模糊雛形。

    而這第三劍，讓他終於體會到了那一抹劍氣更多的奧秘所在，雖然依舊模糊，可這種進步，卻足以令陳汐心生一抹希望，而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因為對手太過強大而心生不甘和憤怒。

    現如今，唯一令陳汐心悸的，依舊是那種被一瞬間“抹殺”後的恐怖，生死刹那間，直抵心靈，哪怕他已有意識去化解，可卻非一時半刻能夠去完全無視。

    畢竟，這是生死！

    而陳汐也清楚認識到，當自己無畏生死之時，或許就是自己反攻的那一刻。

    ……

    “第四次考核開始。”

    “第五次考核開始。”

    “第十次……”

    “第三十次……”

    “第五十次……”

    隨著時間推移，陳汐被無情“抹殺”了一次又一次，在極短時間內就體會了一場又一場的生死。

    若換做尋常人，只怕早已被這種生死之間的大恐怖折磨的精神崩潰，但陳汐早對此有了清醒認知，且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推演麻衣老者的劍道上，心神上的恐懼並未帶給他多少的衝擊。

    只是那種感覺，依舊猶如骨鯁在喉，難以下嚥。

    “原來，他的劍道已達到劍神圓滿地步……”

    “原來，所謂劍心，便是隨心而動，不逾矩則無矩，無矩，方才能貫穿生死、駕馭法則……也方才是劍神圓滿境的至高妙諦！”

    “原來，意志可以如此御用……”

    每歷經一次“生死”，陳汐就收穫一種不同的體悟，雖然細小，可當這些細小的體會堆積在一起，卻足以引起質的蛻變！

    眼下的陳汐便在等，等這種蛻變的到來。

    ……

    道皇古地外。

    灰衣白髮的華劍空傲立蒼古仙山之巔，眸光幽邃懾人，仿似看穿了道皇古地中的一切。

    “都進入不滅王塚了？”

    兩道身影破空而來，赫然是王道廬和左丘泰武。

    “嗯。”

    華劍空點了點頭。

    “哦，那些小傢伙都選擇的何等王塚？”

    王道廬好奇道，在蚩蒼生閉關之後，便由他來負責內院的一切事務，也就是代掌內院院長的職務。

    不過顯然，他今天的心思並不在內院，而是在那道皇古地中。

    不止是他，現如今不少老古董的目光，都默默地關注著此地，只不過沒有像王道廬、左丘泰武一樣現身於此罷了。

    畢竟，道皇古地中埋藏著道皇傳承，而道皇可是整個學院的締造者，有關他的傳承，對於整個學院的意義都非同尋常。

    “淩輕舞選擇了木之大道。”

    “聶興貞選擇了風之大道。”

    “穀月茹選擇了水之大道。”

    “……”

    除了陳汐和葉唐之外，華劍空將其他人的情況都飛快介紹了一遍。

    “不錯，這些小傢伙倒是聰明，那三千王塚之內，代表五行、陰陽、風雷的王塚最容易通過。”

    王道廬讚賞地點了點頭。

    一直默不作聲的左丘泰武卻是問道：“陳汐呢？”

    此話一出，一直神色漠然冰冷的華劍空突然扭過頭，瞥了對方一眼。

    而王道廬臉上也是泛起一抹奇特之色。

    對於此，左丘泰武卻是神色如舊，蒼老無比的容顏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不過在心中他卻是很清楚，對方之所以如此反應，便在於現如今的仙界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左丘空是死在了陳汐手中。

    而那左丘靈泓的隕落，也和陳汐大有關聯，可以說現如今的仙界眾生早已把陳汐和左丘氏當做了敵對存在。

    眼下他身為左丘氏的一員，卻主動開口問起了陳汐，自然會引起其他人一些想法了。

    “陳汐進入劍尊者之塚了。”華劍空沉默片刻，便開口答道。

    “什麼？”

    “劍尊者？”

    “這小子怎會如此愚鈍！那可是三千不滅王塚中最兇險的一關，自古至今，根本無一人能闖過！”

    “原本老夫還想著，此子說不定此次考驗獲得道皇傳承認可，如今看來……可有些不妙了啊。”

    “不要這麼悲觀，別忘了這小傢伙身上可是發生過不少奇跡的，我倒是有些期待，這一次他又能否讓我們大開眼界一下。”

    隨著華劍空的聲音落下，不止是王道廬和左丘泰武，就連四面八方的虛空中，也都產生一道道意念交談聲。

    顯然，那些都是學院中的老古董，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此地。

    “劍尊者……的確有些棘手啊。”

    王道廬皺了皺眉，目光卻是有意無意地瞥了華劍空一眼，他可是很清楚，當年的華劍空也曾選擇進入道皇古地，選擇劍尊者為對手，最終失敗而歸。

    “不止是棘手，他乃是三千王塚中唯一一個踏足劍皇之境的仙王，當年我以劍道大宗師的修為與之對戰時，就敗在了他手中，徹底和道皇傳承無緣。”

    華劍空平靜開口，聽不出感情波動，“不過正是因為那一段經歷，讓我從道皇古地返回後，一舉踏入劍神之境。”

    見他居然主動承認這段往事，令得王道廬和左丘泰武都微微一怔，心道這傢伙可是一個劍癡，連他都不是劍尊者對手，又更何況是陳汐？

    “那個葉唐也不錯，選擇了刀域之主為對手，無論是否成功，等他從道皇古地返回，或許能在刀道上再有突破。”

    華劍空突然再次開口，令得那些關注此地的老古董又是一陣驚歎。

    但很顯然，相較于葉唐和刀域之主對抗，一眾老古董顯然對陳汐的表現更有興趣。

    “此子已失敗多少次了？”

    王道廬忍不住問道。

    “三百七十二次。”

    華劍空沉默片刻，便即道出一個數字。

    “三百多次了，還好還好，尚有機會……”

    王道廬喃喃。

    “淩輕舞已經通過王塚考驗，進入到仙冥之棺所在區域了。”華劍空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震驚全場，引起一片譁然。

    “這小丫頭的確是了得啊，蔣道姑可是收了一位好徒兒。”

    “聽說這小丫頭已經晉級聖仙境了，也不知她和那陳汐相比，究竟孰強孰弱了。”

    “或許這一次還真有可能被她獲得了道皇傳承認可。”

    “言之過早了，仙冥之棺密佈諸多無上禁制，號稱可以埋藏九天十地，單憑她一個人，可是很難通過的。”

    “不錯，當年院長在通過仙冥之棺時，也是和那老凰、蒼龍一起配合，方才抵達到了往生血池，單憑一人之力，可是有點懸。”

    對於這一切，華劍空都置若罔聞，他的心神放在道皇古地中，一直在關注著每一名弟子的變化。

    尤其是陳汐，幾乎被他時時刻刻關注著。

    他很期待，當年自己沒有做到的事情，陳汐可以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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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不畏生死，心則無矩

    這是第幾次了？

    如果在外界，我只怕已經死了不止數百次了吧？

    呼~呼~~

    急促的喘息聲中，陳汐在黑暗中惘然抬頭，臉色煞白一片。

    渾身的疼痛已經麻木，內心的恐懼仿似也早已被一抹抹劍氣所取代。

    那些劍氣，皆是麻衣老者所留下，每一道劍氣都不盡相同，但它們的氣息、氣勢、乃至於那一股獨有的意志卻如出一轍。

    這一刻的陳汐，什麼也沒有想，因為他已經將自己的推演之力達到了極限，可最終依舊未能參悟窺伺到那一縷縷劍氣中的奧秘。

    為什麼？

    自己明明已經用盡了手段，可為什麼還不行？

    如果這等關卡無法逾越，為何又會存在于道皇古地之中，又為何會允許學院弟子進入其中接受考驗？

    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強嗎？

    不對，既然是對弟子的考驗，那麼必然會有所限制，否則自己直至如今也不可能死上數百次，依舊可以繼續接受考驗了。

    那究竟是為什麼？

    陳汐惘然，孑然一人盤膝坐在黑暗中，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這一刻的他，的確是什麼念頭也沒有了，整個人猶如陷入魔怔中，渾然不覺時間流逝，甚至都不再去理會即將發生在一炷香之後的考驗。

    嗡！

    然而就是在這種空白狀態下，卻突兀地有著一抹劍氣驀地閃現在腦海中，猶如驚虹般乍現，耀眼無匹。

    然後，第二道劍氣、第三道劍氣、第四道劍氣……一道道的劍氣猶如斑斕魚群般，驀地閃現在腦海之中，足有數百道之多。

    這些劍氣不再像之前那般，驚鴻一瞥就無跡可尋，它們在不斷地穿梭，映現出萬千道不同軌跡，如此玄妙，充盈一縷縷天然去雕飾的韻律。

    很快，這些劍氣、軌跡、就開始一一融合，就如一滴滴水珠融匯，僅僅片刻時間，腦海之中，就僅僅只剩下了一縷劍氣。

    這一縷劍氣乾淨、剔透、平靜，尋尋常常，可當它靜靜出現在腦海之中時，卻讓陳汐感受到一股大道圓滿，無懈可擊的感覺。

    嗯？

    下一刹那，陳汐驀地從那一股空白狀態中清醒，唇中喃喃：“這一劍……這一劍……”

    隨著聲音，他的黑眸深處驀地閃現一縷光，逐漸擴散，逐漸明亮，最終如熾烈的太陽般，充斥其瞳孔。

    “原來，這就是他的劍道！”

    黑暗中，陳汐唇角泛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第五百七十三次考核開始！”那一道冰冷聲音再次響起。

    ……

    唰！

    依舊是那熟悉的平臺，依舊是那熟悉的“劍林”和手持飲雪仙劍的麻衣老者。

    但此刻陳汐的心境，已和之前完全不同。

    他渾身上下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恬靜、從容的氣勢，恰如此刻他手中的紫穹劍，雖不聲張，自有一股令人不容小覷的沉靜力量。

    唰！

    麻衣老者漠然如故，抬手又是一劍斬來，輕描淡寫，化腐朽為神奇，隨心、隨手、隨意！

    這一劍，依舊如之前那般強大，似無法可阻。

    可這一次，陳汐卻像早已預料到，身影一閃，紫穹仙劍驀地刺出！

    這一刹那，陳汐就像變成另外一個人，鋒芒畢露，渾身每一寸肌膚中都釋放出一縷縷恐怖的劍意氣息，遠遠一望，仿似他整個人都已化作一柄劍，劍意沖霄，攪亂八方風雲。

    砰！

    一聲轟鳴響徹，餘波擴散整個平臺，無匹劍氣，掃得那插在平臺上的萬千柄仙劍都嗡嗡哀鳴顫抖。

    “咦！”

    麻衣老者漠然的眸中，爆綻如劍神芒，掃向對面陳汐。

    而此時的陳汐，平靜如故。

    如果有第三人在場，一定會發現此刻陳汐渾身上下的劍意氣息，幾乎和那麻衣老者不相上下，分庭抗禮而不遜色！

    幾乎是同時——

    道皇古地外，華劍空猛地挑眉，波瀾不驚的冰冷面容上，竟是在這一刹那泛起一抹驚異之色。

    “劍神圓滿境！”

    他輕聲呢喃，眸中有著一抹欣賞讚歎之色一閃即逝。

    此話一出，王道廬、左丘泰武乃至於關注此地的諸多老古董心中皆都狠狠一震，譁然一片。

    ……

    噗！

    可惜，令一眾老古董驚歎的陳汐，在擋下麻衣老者一劍之後，再次被“抹殺”，重返到了黑暗空間中。

    不過，雖僅僅只擋下對方一劍，可這種進步已經足以讓陳汐振奮，猶如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絲光明和希望。

    他沒有遲疑，開始繼續參悟和推演。

    一炷香後。

    他擋住了麻衣老者第二劍！

    在接下來的一次次考驗中，陳汐除了依舊被那種生死間的大恐怖折磨以外，其他時間全用來了推演、戰鬥。

    一次次被“抹殺”，換來的是結果是，他已經能夠逐漸適應對方的戰鬥節奏，擋下對方的攻擊次數也逐漸增多。

    第十三劍！

    第十九劍！

    第三十三劍！

    ……

    當考核達到第八百次時，陳汐已經能夠擋住麻衣老者三十九次劍道攻擊！

    像華劍空就在目睹整個過程，幾乎無暇再去關注其他弟子，在這個過程中，他敏銳發現陳汐周身的劍意愈發強盛、愈發圓潤、愈發飽滿。

    那是劍神圓滿境的徵兆！

    擱在當年華劍空還是聖仙境時，也僅僅才窺伺到劍神之境的門檻，更別說將劍道臻至這等地步了。

    即便是如今，華劍空的劍道修為，才堪堪臻至劍神圓滿地步！

    並且據他所知，現如今學院那些老古董中，也有大半根本未曾碰觸到這等地步，哪怕他們的修為都一個個比陳汐強大，可在這劍之一道上，卻是早已被陳汐超越！

    “現如今，他只差克服生死恐怖這個難題了……”

    華劍空敏銳注意到，只要陳汐能夠完全無畏於生死，便是他反攻的時刻，可如今，考驗次數已緊緊只剩下了不足兩百次，陳汐他又能否成功？

    ……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此刻的陳汐，便盤膝坐在黑暗中，不再推演其他，心中只剩下了兩個字——生死。

    生死法則，乃是仙界三大至高法則之一，和時間、空間並存，唯有仙王境存在方才能將其完美掌控。

    可歸根究底，所謂生死法則，無非是新生、死亡、恰如草木一枯一榮，並非是輪回之後的新生，而是真真正正的生和死。

    有生，方才有死。

    恰如黑暗和光明，若無黑暗，世人根本不知何謂光明。

    若無生之意義，也談不上什麼是死亡。

    生和死，彼此不同，卻如人之雙手，不可分離。

    像仙王境能夠做到近乎永恆不滅，無懼歲月侵襲，便在於其掌握了生死法則。

    面對這等至高力量，至高法則，任誰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的說法了。

    而陳汐，此刻在被“抹殺”了八百餘次，恰似歷經了一場有一場生死，心中除了恐怖，更多的卻是對生死的思量。

    “生死……生死……天地之間，無論是那漫天神佛，無論是那芸芸眾生，面對生死之事，又有幾個人能不懼？”

    “可這天地之間，難道真沒有不怕死之輩？”

    “不對，有人為了生存，可以不畏生死，有人為了追尋大道，同樣可以不畏生死，他們之所以不畏生死，便因為心有所執！”

    “心有所執，方能成器！修仙問道，與天爭鋒，何嘗不也如此？”

    突然，陳汐有些明白了，現如今的自己，根本無法擺脫生死之力的束縛，可卻有辦法無懼生死！

    那就是執念！

    執念，不是偏執，不是固執，而是一種堅定的心魄和執著的意志！

    刹那之間，陳汐想起了太多，想起了還未尋覓到的父母，想起了還未血償的仇恨，想起了心中一直孜孜追求的無上大道……

    一切，都化作了心中之執念！

    “第八百八十八次考驗開始！”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陳汐已是徹底明悟。

    平臺上，不等麻衣老者動手，他驀地一劍刺出！

    這一劍，平平淡淡、如落盡鉛華之後的質樸，但其中卻蘊集著一股勇往直前、無懼無畏的氣魄。

    忘卻了生死，而不知生死！

    忘卻了恐怖，心中亦無矩！

    伴隨著著這一劍刺出，整個平臺上產生一聲聲劍吟，響徹九天十地，那成千上萬柄仙劍，竟在這一刻悉數崩碎！

    不止如此，這天、這地、這平臺、乃至於對面那一位手執飲雪仙劍的麻衣老者，在這一刹那，全都呈現出破碎、塌陷、毀滅的跡象。

    轟隆！

    當陳汐劍身噴湧出一抹劍氣的刹那，眼前所有一切，全部崩滅！

    劍出，萬物滅！

    “成功了！”

    道皇古地外，慣常冰冷漠然的華劍空在這一刻，竟大笑出聲。

    什麼成功了？

    王道廬和左丘泰武一怔，但旋即就似明白過來，齊齊眼睛一亮，心中禁不住湧出一絲激動：“陳汐闖過劍尊者的王塚了？”

    “不錯，在第八百八十八次！”

    華劍空回答的鏗鏘有聲，是的，陳汐終於做到了他當年沒有做到的，並且是自道皇古地屹立至今，第一個闖過劍尊者王塚的存在！

    “成功了？”

    “陳汐那小子居然打敗了劍尊者？”

    “乖乖，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我就說了，這小子完全無法用常理來衡量，若有一天他做出的事情中規中矩，那才叫不正常！”

    這一刹那，天地之間也是響徹起一道道老古董的意念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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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仙冥之域

    當陳汐闖過劍尊者所在的不滅王塚之後，也同樣有幾名弟子被從不滅王塚中挪移出來。

    是姬玄冰、敖戰北、趙夢璃。

    他們三者幾乎是同一時間被挪移出來的，所以當看見其他二人時，他們彼此都苦笑起來。

    是的，他們失敗了，未能在一千次之內擊敗對手。

    “這不滅王塚未免太恐怖，我的對手是一位凰族前輩，雖實力被壓制到了聖仙境，可我根本不可能是其對手。”

    趙夢璃至今心有餘悸，被連續滅殺一千次，不亞於歷經了一千場生死交替，那種恐怖的感覺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驅散。

    不止是他，姬玄冰、敖戰北同樣如此。

    並非所有人，都能勘破生死，無懼無畏。

    或許這跟他們的成長經歷有關，他們要麼是上古七大世家之一的姬氏繼承人，要麼是凰族真凰後裔，要麼是龍界子孫，自幼錦衣玉食，修煉各種上等功法，深受諸多宗族長輩寵溺。

    這一切看似是好事，實則相較于陳汐，已缺乏太多的歷練。

    不過相較而言，他們的表現已經極為不俗了，尤其是在經歷了一千次的生死磨礪之後，絕對會讓他們受用一生。

    “其實，我敗就敗在了生死之間的恐怖上，若再給我一點機會，足可以擊敗對方。”姬玄冰感慨，心悸之餘，也帶著一絲不甘。

    說話之時，他猛地發現，佛子真律也被挪移了出來。

    不過相較於他們三人，佛子真律卻是一臉平靜，甚至眉宇間盈盈散發著一抹如琉璃般的聖潔佛光。

    “你這是……要晉級了？”

    姬玄冰詫異道。

    趙夢璃和敖戰北也敏銳到了這一點，也都不免驚豔，沒想到通過這一次磨礪，佛子真律竟隱隱已有了晉級聖仙境的徵兆。

    “偶有感悟，可惜雖勘破生死，卻未能在空釋大道上擊敗對手……”

    佛子真律笑了笑，話雖可惜，他表情卻是一片雲淡風輕。

    “看來，這一次只有咱們幾個失敗了，陳汐他們似乎都已通過不滅王塚，進入到了那仙冥之棺所在的區域……”

    趙夢璃清眸一掃星空中那些矗立的不滅王塚，神色間不由泛起一抹複雜。

    “唉，別和陳汐這怪胎比了，沒法比。”

    姬玄冰撇了撇嘴，旋即問道，“距離返回道皇古地的期限還有不少時間，要不要去其他區域中走一遭？”

    “正有此意。”

    佛子真律率先答應，他可是很清楚，這道皇古地中不止有道皇傳承這一片區域，還有其他上百個區域，每一個區域中都埋藏著各種的機緣和福地。

    如今好不容易進入一次，自然不能白白錯過了這等機會。

    “好吧，不過我打算先去‘血凰之域’中走一趟，我聽老祖說，其中有著不少機緣和我凰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趙夢璃徐徐說道。

    “我也要去‘龍血戰場’一趟。”

    一旁一直沉默的敖戰北突然開口，但卻被姬玄冰等人直接無視了。

    沒辦法，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並不好，勉強說說話還可以，但若想一起行動那可就沒人樂意了。

    見此，敖戰北尷尬一笑，抱拳道：“諸位，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閃身離開。

    “這傢伙的秉性似乎的確改變很多……”姬玄冰若有所思道。

    趙夢璃和佛子真律卻是不置可否。

    “走吧，就先幫你去走一遭血凰之域。”

    姬玄冰見此，笑著說道。

    對於此，佛子真律也並無意見，當下三人一起也是閃身離開。

    ……

    “還好，此次進入仙冥之域的攏共有六人，或許在他們其中就會有一個能夠獲得道皇傳承認可。”

    道皇古地外，華劍空開口，向王道廬、左丘泰武介紹情況。

    那六人分別是陳汐、葉唐、淩輕舞、聶興貞、穀月茹和鐘離尋，不過華劍空發現，聶興貞三人在進入仙冥之域後，便一起匯合行動。

    反觀淩輕舞，則依舊孤身獨來獨往，而陳汐，則和葉唐匯合在了一起。

    這樣可有些不妙了。

    仙冥之域，便是埋藏仙冥之棺的地方，華劍空雖未曾進入過其中，但作為此次主持道皇古地一切行動的使者，他對各種區域的情況早已了然於心。

    所以他極為清楚，若想通過仙冥之域的考核，孤身一人極其危險，並非是因為實力不夠，而是因為其中環境太過特殊，唯有彼此配合，才能擁有更多希望通過其中。

    ……

    這是一片無垠天地。

    大地之上，一片荒蕪，矗立著一座座奇形怪狀的古老雕像，有仙魔、有佛道、甚至不乏一些生靈鬼魅的雕像，奇形怪狀，各有不同。

    放眼望去，宛如一片雕像海洋，一眼望不到盡頭。

    嗖！嗖！

    蒼穹之上，兩道身影破空飛馳。

    一個面龐清俊，氣質出塵，一個面容粗獷，灑脫飛揚，正是陳汐和葉唐。

    在通過不滅王塚的考核之後，陳汐便出現在了這片天地之中，然後就看見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在此地的葉唐。

    如此一來，兩人自然選擇了結伴而行。

    “按照玉簡上說，此地應該是仙冥之域的週邊，穿過這一片區域，就能抵達仙冥之域的核心之地，仙冥血土，仙冥之棺便埋藏在仙冥血土中。”

    陳汐飛快說道，“聽說那裡的考驗，要比不滅王塚都難以對付，也不知是真是假。”

    “呵呵，我可是傳聞那仙冥之棺乃是一件太古神物，可惜只祭煉了一半，就被天道降下劫難，硬生生破壞掉，後來被道皇收走，寄放在了此地。”

    葉唐笑道。

    “哦？”

    陳汐一挑眉，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傳聞，一件太古神物僅僅只祭煉了一半，居然就招來了天道劫難，未免也太驚人。

    並且一提到天道二字，就讓陳汐不自禁想起了在封神之域中所見過的“天罰之眼”，心中暗道，該不會這仙冥之棺也是被“天罰之眼”破壞掉的吧？

    “哈哈，我可不清楚是真是假，不過這仙冥之棺可是號稱能埋藏九天十地，能夠將仙冥二界拘囿於其中，想一想都感覺荒謬不堪，一件半成品神物而已，如何能拘囿仙冥二界？別說是仙冥之棺，就是混沌第一至尊盤古無上神的神斧，只怕都不能辦到這一步了。”

    葉唐大笑出聲。

    陳汐也不禁笑了，這傳聞的確太過荒謬，這若是真的，哪可能會被道皇寄放在此地了，只怕早已被天道徹底毀掉。

    畢竟如今的三界，可是由人間界、冥界、仙界構建而成，一旦有威脅到仙冥二界的力量存在，只怕早被維繫三界力量的天道法則抹除了。

    “不過這一次考驗可不容小覷了，聽說不止有極為強大的對手，還有諸多的古老禁制，兇險無比，一步出錯，便會被挪移出去，再無緣得見道皇傳承。”

    葉唐皺眉，聲音竟是變得莊肅起來。

    “盡力而為。”

    陳汐卻是灑然一笑，在經歷了不滅王塚內的一次次生死考驗後，他的心態已發生了極大蛻變，心有所執，方能不畏生死，不畏生死，則可以做到心中無矩。

    現如今的他，心境就處於一種“無矩”的層次。

    葉唐怔了怔，瞥了陳汐一眼，敏銳察覺到了陳汐周身氣勢的變化，圓潤、乾淨、無懈可擊，比之以往顯得愈發深不可測了。

    一盞茶功夫後。

    一抹血色進入了陳汐和葉唐的視野中。

    那是一片血色天地，蒼穹之上，滾動著濃稠的血色雲層，大地上，則覆蓋著厚厚一側血色土壤，整個世界仿若在血液中浸泡過，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森然血腥氣息。

    仙冥血土！

    陳汐和葉唐戛然止步，眉宇間接都湧出一抹警惕。

    因為抵達此地之後，就意味著真正的考驗和兇險要開始了。

    轟隆！

    不過，還不等他們有所行動，那遠處的血色天地中傳來一陣恐怖的戰鬥波動，其中更夾雜著類似神魔呐喊的滲人聲音。

    那等波動極為浩大，猶如正在爆發一場規模宏大的戰爭一般。

    陳汐和葉唐頓時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任何遲疑，憑空瞬移而去。

    ……

    “殺！”

    “殺！”

    “殺！”

    一道道如潮水般的身影在天地之間縱橫，有騎著巨大骷髏骨，雙瞳鬼火洶洶的骷髏冥兵，有肋生血翅，生著猙獰頭顱的凶厲妖魔，有渾身血肉僵硬，面容漆黑呆滯的青銅古屍……

    同樣，其中也有運轉各種仙寶的仙人，施展各種大神通的神魔，甚至不乏一些強大無匹的傀儡、機關獸！

    遠遠一望，那一片浩瀚如千軍萬馬似的身影，竟似涵括了仙冥二界中的各種強者、所施展的手段，也無一不是可怖之極。

    若非親眼所見，只怕會被誤以為進入到了真正的仙界和冥界之間的戰場上。

    不過，這些仙冥二界的大軍，此刻卻在圍攻一道身影。

    她秀髮如瀑，身影綽約，渾身流溢億萬神華，猶如籠罩月光的神女，行走在那大軍之中，所過之處，碾壓出一道血肉和白骨堆砌的血路。

    那女子，赫然就是淩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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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破除禁制

    那些仙冥大軍密密麻麻，猶如潮水般鋪天蓋地，聲勢極為駭人。

    孤身一人的淩輕舞，身影飄曳，信步走在浩蕩大軍之中，渾身彌漫神輝，如入無人之境，所向披靡。

    她不像是在戰鬥，而像在自家後花園中閒庭信步，所過之處，血濺九天，屍骨堆積，輕鬆碾壓出一條屍山血路。

    那等情景極為震撼人心。

    血腥鋪天蓋地，煞氣滾滾沸騰，而她一女子則如濁世青蓮，不染血腥和煙塵，端的是風華絕代，睥睨天地。

    當陳汐和葉唐抵達此地時，就看見了這樣一幕，然後兩者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皆都看出了對方目光中的驚訝之色。

    是的，兩人也沒想到，在這千軍萬馬之中，淩輕舞竟一枝獨秀，無人能攖其鋒芒，要知道那些仙冥大軍，一個個氣息都強大無比，起碼都有大羅境修為，不乏聖仙境存在。

    可就在這樣情況下，依舊奈何不得淩輕舞一分，可想而知她的實力已達到何等可怖的層次。

    “淩師姐必然已開闢出了屬於自己的聖道法則。”

    陳汐若有所思，他同樣是聖仙境，自是一眼就看出，淩輕舞舉手抬足之間，充盈著一股聖道宏大氣息，令得其戰鬥力也是變得強悍之極。

    “聖道法則？對了，陳汐師弟你可曾做到這一步？”

    葉唐禁不住好奇道。

    “還差很多。”

    陳汐搖頭，他如今才把五行神紋融合到了九成左右，更別說開闢聖道法則了，起碼要等到將其他大羅神紋全部融合才行。

    不過他同樣自信，如果這時候的淩輕舞換做是自己，同樣也可以輕鬆做到這一步，因為那些仙冥大軍雖多，可單憑數量上的優勢，根本就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

    “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驀地，遠處傳來淩輕舞的聲音，清冷、低沉、帶著一絲獨有的鏗鏘味道。

    陳汐和葉唐都是一怔，萬沒想到，以淩輕舞的性情居然會主動開口尋求合作，這的確出乎他們的意料。

    “淩師姐想請，師弟我恭敬不如從命。”

    葉唐大笑一聲，驀地拎出他那一柄足有四尺長的青色仙刀，身影憑空一閃，就沖入到了遠處的浩大戰場中。

    “這傢伙……”

    陳汐撇了撇嘴，他對淩輕舞談不上什麼好感，但也沒有惡感，僅僅只是因為對方太過難以接觸，所以他一直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可沒曾想，居然會在這時候會被對方主要邀請合作了。

    心中雖感覺有些突兀了點，陳汐還是縱身上前，和對方一起並肩作戰。

    這片天地中的仙冥大軍數目的確太過浩大，密密麻麻，仿似永遠殺不完一樣，談不上威懾力，但卻極為麻煩。

    “這是仙冥血土中的第一重考驗，想要通過，必須尋覓到其中的出口，否則這些敵人根本就殺之不完。”

    淩輕舞娥眉輕蹙，顯然眼前這種情況令她也感到有些頭疼，事實也正是如此，自打他進入這片仙冥血土，就一直在尋覓那一道所謂的“出口”，可直至如今也未曾尋覓到，只能在此不斷殺敵，不斷尋覓……

    若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下去，她只怕也會止步於此，再無法獲得道皇傳承認可了。

    聽聞了淩輕舞的介紹，陳汐和葉唐這才徹底明悟過來，這些情況可是玉簡中從未提及過的。

    “莫非，那一道出口被什麼禁制給遮掩起來了？”

    葉唐一邊奮力斬殺四方敵人，一邊皺眉查探著。

    “這有何難，試一試便知。”

    陳汐卻是輕笑一聲，驀地身影一縱，憑空而起，這一刹那他渾身驀地轟湧出一股股猶如潮汐般的空間波動，倏然擴散八方。

    轟隆隆！

    天地之間，每一寸空間驀地產生出劇烈的波動，猶如潮汐般波動不休，產生出猶如雷鳴般的轟鳴之音。

    能夠清晰看見，那方圓十萬里之內的仙冥大軍，突然像陷入到了泥沼之中，不斷在空間潮汐中掙扎，卻無法擺脫，甚至有不少當場被空間之力給震得暴斃當場。

    刹那之間，血流成河，到處都是慘嚎之音。

    “空間法則！”

    淩輕舞一對妙目頓時瞪圓，靈秀的眉宇間已不可抑制帶起一抹震撼。

    “是啊，在七院論道會時，陳汐師弟就曾展現過這般手段，只是我也沒想到，相較於以往，現如今的他對空間之力的掌控明顯有了極大提升。”

    葉唐笑歎，陳汐的進步實在太大了，令他深刻認識到自己和陳汐之間的差距，已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大。

    轟隆隆！

    天地空間波動，翻滾為起伏不定的潮汐。

    那仙冥大軍紛紛隕落於空間潮汐之力中，血肉崩碎、飛濺九霄，將天地浸泡為殷紅血色。

    不過，每當隕落一名仙冥強者，就會重新湧現出來一個，所以無論陳汐殺多少，根本就像在做無用功般。

    但陳汐的目的並非是殺敵，而是尋覓“出口”，倒也不會為此煩惱。

    嗡！

    沒過多久，遠處驀地傳來一陣奇異波動，引起了陳汐注意。

    “那裡有晦澀的禁制波動，出口必然是在那裡！”

    陳汐目光如電，霍然鎖定了遠處一個方向。

    “我去破了它，你們兩個替我護法！”

    淩輕舞說話時，身影一閃，刹那憑空而去，那等行事作風，堪稱乾脆俐落爽，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陳汐怔了怔，道：“葉唐師兄，淩師姐的性情一直如此雷厲風行嗎？”

    “別廢話，趕緊走吧。”

    葉唐笑駡了一聲。

    當下，兩人也是連忙閃身而去。

    嗡~嗡~

    一圈圈晦澀的禁制波動猶如漣漪一般，在一處血色大地上擴散。

    禁制波動的中央，是一座古老的道壇，在虛空中若隱若現，之前此地根本沒有道壇的影子，顯然是被陳汐那“空間潮汐”之力硬生生逼迫顯現了出來。

    這道壇不大，只有十丈範圍，通體散發著蒼涼古老的氣息，孤零零矗立在此地，顯得極為神秘。

    不過當著一座道壇出現，這片天地中那些仙冥大軍就像被激怒了般，猛地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轟隆隆朝此地奔來。

    那等悍不畏死的架勢，比之前要顯得更為兇狠可怖了。

    淩輕舞正在奮力破除那道壇四周的禁制，陳汐和葉唐見此也不敢怠慢，守護在她兩側，奮力殺敵。

    “該死！這禁制充盈一絲神性力量，哪可能是聖仙境能破除的？”

    半響後，淩輕舞秀眉一挑，妙目中泛起一抹慍怒，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抬手一掌狠狠轟在了那禁制之上，竟是要試圖用蠻力破了那禁制。

    陳汐聞言，心中禁不住一陣狂汗，自己這位師姐氣質如此恬靜、出塵、宛如月下神女一般，誰曾想，非但行事作風雷厲風行，連脾氣竟也如此暴躁……

    “淩師姐，需要幫忙嗎？”

    葉唐忍不住問了一聲。

    “不用！”

    淩輕舞言辭鏗鏘，果斷之極，說話時，她手中驀地祭出一件古樸的暗紫色大印，滴溜溜騰空而起，綻放億萬紫霞符文，釋放出一股恐怖磅礴的氣勢。

    轟！轟！轟！

    刹那間，淩輕舞祭出此印，就朝那禁制轟砸了上百次，每一次砸出，都猶如在天地間響徹一道驚雷，地動山搖，虛空爆碎，聲勢頗為駭人。

    陳汐見此，禁不住又是一陣咂舌，太暴力了，自己這位師姐堪稱是巾幗不讓鬚眉，英氣逼人啊。

    “破天印！乖乖，想不到此印落入淩師姐手中了。”

    葉唐也是驚歎出聲，不過他是在驚歎淩輕舞祭出的那一塊古老的暗紫色大印，乃是和翻天印、恨天印、焚天印齊名的古仙寶，在太古時期威名赫赫，震爍古今。

    “原來，這就是破天印，論及威力，和我手中的恨天印也不相上下……”陳汐這才恍然，他手中的恨天印乃是從苦寂學院弟子手中奪來。

    原本打算在七院論道會時還給對方，哪曾想對方勢力明顯已被太上教滲透，陳汐自不會將寶物還過去了。

    “該死！怎麼還不行？”

    砸了半天，見那禁制紋絲不動，毫無破損的跡象，淩輕舞秀眉擰成了一個川字，配上她那明秀恬靜的圓潤嬌顏，別有一番驚心動魄的美麗。

    見此，陳汐忍不住指點道：“師姐，你朝禁制第三十六重，巽位和坎位之間左側三尺處轟擊一下試試？”

    他說的是禁制中的陣勢佈局，淩輕舞一聽就明白，哪還管陳汐說的是真是假，拎著破天印狠狠砸了過去。

    轟！

    一聲驚天響聲，猶如火山爆發一般，整座道壇四周的禁制猶如琉璃般轟然崩碎，化作齏粉，消弭一空。

    而伴隨著禁制被毀，那鋪天蓋地殺來的仙冥大軍，竟是在同一時刻身影一僵，猶如被定格了一般，而後化作一縷縷血色煙霧，倏然飄灑在了天地之間。

    刹那之間，空闊而無垠的血色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三人和一座孤零零的道壇，氣氛沉寂，再沒了那些仙冥大軍，沒有了驚天動地的廝殺聲，沒了屍山血海……唯有風聲在空氣中嗚嗚咽咽地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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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彗星甬道

    淩輕舞怔怔看了看眼前的道壇，半響才反應過來，驚道：“真的可以？”

    她剛才只顧著破禁制了，直至此刻才明白過來，陳汐剛才的指點竟是直指要害，讓她一舉破了眼前禁制。

    一想到自己之前費勁千辛萬苦，也無法撼動禁制，再對比眼前的狀況，她心中自不免驚詫萬分。

    葉唐也怪異的瞥了陳汐一眼。

    陳汐卻是笑了笑，並不多言。

    之前他就注意到，眼前這座道壇四周籠罩的禁制，的確如淩輕舞所說那般充盈著一縷神性氣息，不過，卻絕非是無法破除的。

    別說依仗神諦之眼，就是憑他如今身為符道大宗師的推演之力，就能精准尋覓到這一處禁制中的陣眼所在。

    畢竟，這一道禁制再厲害，比之他在封神之域中所見過的那些諸神禁制，明顯要差上太多了。

    “那你剛才為何不早說？是不是故意要看我出醜？”淩輕舞頗為沒好氣地斜睨了陳汐一眼。

    “哪有，我還以為那麼簡單的禁制，師姐你完全可以輕鬆解決的，誰曾想……”陳汐一臉無奈，說到最後，他頓時閉嘴了，因為淩輕舞臉色明顯越來越尷尬，惱羞一片，像快要炸毛的貓咪似的。

    “好了，快來看看這道壇中是否有出口。”葉唐見此，連忙打圓場，把注意力轉移向眼前的道壇上。

    “應該不會錯了，我們上去吧，若我猜測不錯，這道壇應該是一座古傳送陣才對。”果然，淩輕舞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打量了那古老道壇一番，便徑直走了上去。

    嗡！

    當淩輕舞身影甫一踏上道壇，一股波動擴散而開。

    陳汐和葉唐見此，連忙也跟著走了上去。

    刹那之間，三人只覺身影一輕，就消失在了那古老道壇上。

    ……

    這是一片燃燒著的星空。

    億萬星辰，無不在洶洶燃燒，照亮了整個星穹。

    那等情景，異常狀況，就好像一座座星辰火山爆發，將整個宙宇化作了一片滔滔火海，火浪奔騰，耀眼熾盛。

    而在這一片火海似的星空中央，有著一條彎曲蜿蜒的道路。

    那道路有一塊塊漂浮的獨立隕石組成，每一塊隕石都在飛舞旋轉，形成了一條極其不穩定的路徑，一眼望不到頭，猶如天路一般。

    嗖！嗖！嗖！

    一顆顆燃燒的彗星從星空深處墜落，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線，摩擦得虛空都產生劇烈轟鳴之音，不斷砸在那一條星空道路上，迸濺起億萬丈的滔天光華，駭人之極。

    這片星空，便叫做“流火之域”。

    而那一條橫跨星空的路徑，則叫做“彗星甬道”。

    組成彗星甬道的每一塊隕石上，都籠罩著一層禁制，攏共有三千顆之多，號稱“三千之禁”。

    這是仙冥之域的第二重考驗，進入其中的弟子，只有安然通過彗星甬道，便可以進入真正的仙冥之棺埋藏之地。

    砰！砰！砰！

    此時，在那彗星甬道深處，正有三道身影在一步步前進，但卻是舉步維艱，困難無比，甚至不時還要連連後退。

    因為在他們四周，不斷有一顆顆密集隕落的彗星奔行而來，每一個彗星的力量，都堪比聖仙境最強一擊，可怖之極。

    而在他們腳下，漂浮的一塊塊隕石也是不斷改變位置，且隕石之上籠罩禁制，若不能破解，根本無法前行。

    換而言之，在這彗星甬道上，起碼有三重危險，一便是那不斷隕落的彗星攻擊，二便是那腳下不斷變換方位的隕石，三便是隕石上籠罩的厲害禁制。

    在這等情況下，想要通過這一條彗星甬道可想而知有何等困難。

    若是孤身一人在此，根本就沒辦法通過，因為她不但要閃避彗星攻擊，還要時時刻刻關注腳下隕石改變的位置，還要去破除前方隕石上的禁制，換做任何一名參與到道皇古地考驗中的弟子，只怕也不能做到這一切了。

    “第一千三百塊隕石了，只差一半我們就要成功了，一定要堅持住！”

    彗星甬道上，聶興貞沉聲提醒，給身旁的穀月茹和鐘離落大氣。

    聶興貞一頭灰褐色長髮，樣貌頗為儒雅，不過此刻的他卻是神色凝重，渾身籠罩著一層層渾厚神輝，不斷以手中仙劍抵抗那不斷奔襲而來的彗星。

    “聶大哥放心，我這邊沒問題。”

    鐘離落舔舐了一下嘴唇，渾身戰意狂湧，和那漫天墜落的彗星對戰，令他也感到莫大壓力，不過越是有壓力，則越是讓他興奮，性情頗為嗜戰。

    “禁制越來越困難了……若繼續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走在最前方的穀月茹蹙眉，面帶一抹憂色，她一襲靛藍色長裙，氣質素雅雍容，可此刻臉頰卻微微泛白，眉宇間有著一縷難掩的疲憊。

    在他們這一行人中，穀月茹便是負責破除禁制，雖不用動手，可對心力卻是消耗極大，直至如今，她已破掉了一千三百個可怖禁制，心力也是受到不小的消耗。

    “慢慢來，一步步上前，總能成功的。”

    沉默片刻，聶興貞這才說道，“鐘離師弟，我們多擔待一些，努力為谷師妹多爭取一些時間。”

    鐘離落點頭。

    穀月茹感激地看了聶興貞一眼，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說，開始繼續專心破除禁制。

    “嗯？”

    就在此時，聶興貞眉頭一挑，猛地一劍劈落迎面而來的三顆彗星，這才說道：“他們居然也來了。”

    “是淩輕舞他們。”

    鐘離落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對方，心中不禁一緊，“我聽說，能夠獲得道皇傳承認可的，最多只有三人，原本我以為淩輕舞會孤身行動，並未將其視作競爭對手，誰曾想，她居然和葉唐、陳汐二人一起行動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揮動手中雙刀，將那不斷隕落的彗星一顆顆斬碎齏粉。

    “你說的不錯，自古至今能夠獲得道皇傳承認可的最多只有三個名額，像當今院長、藏經院的老凰、蒼龍兩位前輩，便是當年獲得道皇傳承認可的存在。”

    聶興貞隨口道，“不過即便如此，倒不必擔心淩輕舞他們，此時我們已經抵達彗星甬道一半的路徑，他們註定是要被拉在我們後邊的。”

    鐘離落點了點頭。

    他們三人身為內院的老牌弟子，分別位居鬥天聖榜第一、第二、第五名，自不會過多忌憚淩輕舞、陳汐和葉唐了。

    畢竟他們同樣也清楚，淩輕舞和那陳汐一樣，才剛剛臻至聖仙境，而那葉唐至今還是大羅修為，即便這三者配合在一起，也必然不可能競爭過他們了。

    更何況，他們身邊可還有一位穀月茹，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是一位符道大宗師了，師承學院中唯一一位擁有“符神”造詣的老古董步平！

    有她來主持破解“彗星甬道”上的一重重禁制，他們根本就不擔心會被陳汐他們超越了。

    ……

    “這就是彗星甬道？”

    當看見那一片燃燒著的宙宇星空，以及星空中央橫跨的一條猶如“天路”般的甬道時，陳汐心中也不由一陣驚歎。

    這般宏大景象，堪稱是鬼斧神工！

    “你們看，聶興貞他們已經抵達彗星甬道中途了，咱們可必須抓緊時間了，雖說彼此不是生死仇人，可為了那道皇傳承，咱們兩夥人已經成了競爭關係，咱們可不能拉後了。”

    葉唐凝視遠處，沉聲開口。

    相較于聶興貞他們而言，他葉唐同樣如同新生一般，就好比現在他和陳汐的關係一樣，在葉唐剛進入道皇學院時，聶興貞他們三人已是內院的風雲弟子了。

    面對這等對手，葉唐此刻也不免心生一絲壓力。

    但淩輕舞卻是根本不在乎，隨口道：“走，我在前邊破禁，你們為我護法。”

    說著，她就要行動。

    “且慢！”

    陳汐連忙叫住了她：“淩師姐，還是由我來破禁吧。”

    他倒也清楚，那彗星甬道上攏共有三千顆隕石，各自分佈著不同禁制，被稱作“三千之禁”，想要通過可謂是極為困難。

    在這等情況下，他可不敢讓淩輕舞去破禁了，沒辦法，對方剛才在仙冥血土中的表現，讓陳汐實在無法不擔心。

    淩輕舞掃了陳汐一眼：“你是不是認為我做不到？”

    “師姐誤會了，我只是對禁制略有研究，感覺完全可以替師姐分擔一些。”

    陳汐認真解釋，淩輕舞說話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陳汐早已清楚，自不會因此而心生不悅了。

    “是啊，就讓陳汐師弟來吧。”

    葉唐可是聽說過，連那丹藏院的九妙寶鼎都是陳汐修復的，並且不少丹藏院老古董對陳汐的符道造詣都是推崇之極，眼下由陳汐來破禁無疑是最佳選擇。

    至於淩輕舞……說實話，若是由她來破禁，葉唐也有些不放心，擔心對方再祭出破天印胡亂轟砸一通了。

    淩輕舞倒並非是專斷獨裁之輩，見此，當即點頭道：“也好。”

    陳汐和葉唐交換了一個眼神，皆都笑了。

    淩輕舞斜睨了陳汐一眼，開口說道：“不過，若是你無法讓我們超過聶興貞他們……”

    不等她說完，就被陳汐打斷，拍著胸脯保證：“師姐放心，我絕對全力以赴。”

    被陳汐打斷說話，淩輕舞有點沒好氣地瞪了陳汐一眼：“希望你能做到，我可不想輸給谷月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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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步步而上

    谷月茹？

    陳汐敏銳發現，似乎淩輕舞和穀月茹之間有著一些不同尋常的關聯了，明爭暗鬥？或者是彼此之間有仇怨？

    沒有再耽擱，陳汐率先出動，一躍橫跨虛空而去。

    葉唐和淩輕舞緊隨其後。

    轉瞬間，他們一行人就已抵達“彗星甬道”第一塊隕石前。

    嗡~

    隕石上，彌漫著令人心悸的禁制波動，氣息如洶湧汪洋，充斥著渾厚的水行聖道之力，其中更隱隱彌漫著一縷縷的神性氣息。

    抵達于此之後，陳汐猶如變作另外一個人，那清俊面龐上已是一片沉靜專注之色，幽邃的一對黑眸中有著億萬神秘符文在其中映現。

    這一刻的他，儼然一副符道大宗師的氣魄，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股睿智、深沉、從容、一絲不苟的氣質。

    那火海星空中不斷墜落呼嘯而來的彗星，那不斷挪移方位的隕石，都被他統統忽略掉，因為此刻在他眼中——只有禁制！

    嗯？

    幾乎是同時，淩輕舞和葉唐敏銳發現了陳汐氣質的變化，就好像由一位絕代劍神轉瞬間蛻變為了一位掌控無上推演之力的符道大宗師。

    這種迥然不同的氣質，令得兩人沒來由地對陳汐平添了一些自信。

    嗖！嗖！嗖！

    但很快，他們就顧不得再多想，因為就在他們抵達此地不久，一顆顆耀眼無匹的彗星劃破蒼穹，裹挾著幾欲毀天滅地的氣勢呼嘯奔襲而來！

    這每一顆彗星，都龐大如巍峨神山，氣勢之恐怖，不亞於聖仙境全力一擊，一顆顆不斷奔襲而來，給人一種極大的心理壓迫之力。

    轟隆！

    淩輕舞的做法很簡單，祭出彌漫暗紫色神光的破天印，當空狠狠與之對撞，每一次撞擊，都能將一顆彗星轟碎、齏粉、剽悍之極。

    相較于淩輕舞，葉唐的做法則要取巧許多，施展出臻至“刀神”之境的力量，並不與那些彗星正面交鋒，而是形成一股粘滯的牽引之力，將其攻勢輕巧卸掉，而後牽引著彗星朝另一側飛馳而去。

    這和“借力打力”“移花接木”一個道理，不正面對抗，卻能在無形間將各種攻擊化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葉唐終究才只是大羅境界，而非是聖仙境，能夠憑藉他那高超的刀道修為做到這一步，已是殊為不易了。

    如此一來，他在和淩輕舞對比時，明顯要遜色不少，畢竟一個是正面摧枯拉朽，一個是側面施展巧勁，所達到的效果也是完全不同。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起碼已足夠在這彗星甬道上立足了，而能否順利通過此地，關鍵還要看陳汐。

    “水行聖道法則、一千八百道相當於符道宗師級的禁制、神性氣息充斥於陣眼之內、若要破解的話……”

    眉心神諦之眼開闔，湧現一縷縷幽邃烏光，心神之中，無上推演之力全力運轉，刹那之間，已讓陳汐窺伺到了眼前第一塊隕石上的所有奧妙。

    砰！

    下一刻，他隨手輕輕一指，一縷恐怖的劍氣飆射而出，直刺第一塊隕石上的某個方位，產生一股轟鳴震盪之音。

    一瞬間，那塊隕石陡然靜止不動，其上彌漫的禁制力量也隨隨之沉寂下去。

    “這麼快？”

    “了不起啊，陳汐師弟！”

    淩輕舞和葉唐一怔，異口同聲，神色難掩驚詫。

    “這只是最簡單的禁制而已，走吧。”

    陳汐笑了笑，三人同時踏上了彗星甬道第一塊隕石。

    嗡~

    就在三者甫一站穩身軀，三縷聖道氣息，倏然湧入到了三人體內。

    刹那之間，陳汐就感覺自己對五行神紋的融合，竟隱隱有了一絲突破的跡象！

    “果然如此，在這彗星甬道上每闖過一道禁制，就會獲得一定的聖道氣息饋贈，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淩輕舞唇角泛起一抹欣喜，顯然，她也體會到了那一縷聖道氣息的好處。

    “哈哈，我獲得的那一縷聖道氣息儲存在了體內，只等晉級聖仙境，絕對會對融合自身大羅神紋產生莫大裨益！”

    葉唐也是大笑出聲，他原本以為自己大羅境界，定然難獲得什麼好處，誰曾想他竟也能夠獲得這等獎勵，簡直如同飛來橫福一般。

    “也不知當通過這一條彗星甬道之後，最終能獲得多少的聖道氣息了……”陳汐眉宇間閃現一抹期待之色。

    他原本還在頭疼該如何快速融合自身掌握的各種大羅神紋，眼前這種機遇，簡直如天降甘露般，令他也是欣喜無比。

    不止陳汐期待，淩輕舞和葉唐心中也是期待不已。

    接下來，陳汐沒有絲毫遲疑，開始查探第二道隕石上彌漫的神秘禁制。

    而淩輕舞和葉唐也是提起十二分精神，抵禦和化解著不斷從宙宇中飛射而來的一顆顆彗星。

    ……

    這片燃燒著的星空，瑰麗耀眼。

    不斷有豔麗的彗星從宙宇深處墜落，呼嘯撕裂虛空，奔襲在那一條猶如“天路”般的甬道之上。

    而那組成甬道的三千塊隕石，猶如漂浮不定的石板，無論如何變幻，總是以一條路徑的方式呈現，顯得極為神秘。

    也不知當年的道皇，又為何會開闢下這樣一片區域，布下這樣一條神秘的“天路”了。

    或許，這一切僅僅只是為了考驗，為了陳汐考驗那些想要獲得他傳承認可的弟子。

    也或許，這其中另有玄機，但已不是陳汐他們這些弟子能夠揣度。

    道皇古地外。

    王道廬見華劍空久久不言，禁不住問道：“其內情況怎麼樣了？他們六人之中是否有機會獲得道皇傳承認可？”

    華劍空搖頭：“聶興貞他們三人領先了太多，已抵達第一千三百零一個隕石上，而陳汐他們剛才剛剛踏上彗星甬道，暫時還看不出什麼。”

    王道廬怔了怔：“這明顯是聶興貞他們佔據優勢，怎麼會看不出什麼？”

    華劍空道：“谷月茹師承擁有‘符神’之境造詣的步平，但陳汐同樣可不差了，甚至猶有過之。”

    王道廬若有所思：“這倒的確不假。”

    “其中莫非有什麼緣由？”

    一直沉默不語的左丘泰武突然問道。

    “當初九妙寶鼎破損，我曾請穀月茹那女娃娃前來修復，可惜她卻是無計可施，但陳汐那時候可才剛剛進入學院，一舉將那九妙寶鼎修復成功了，由此就可以推斷出他和那丫頭之間的符道造詣究竟孰高孰下了。”

    回答他的，是一直關注此地的一位老古董的意念，正是藏經院院長沈浩然。

    左丘泰武頓時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心中卻是湧出一抹複雜情緒，看來這小傢伙果然如家族中所說那樣，必然和神衍山有著一絲關聯了，否則年紀輕輕，又怎可能擁有這等驚人符道造詣了？

    神衍山、女媧道宮……若是他能夠再獲得道皇傳承認可，那豈不是……

    一想到這，莫名其妙地，左丘泰武心中升起一抹煩躁的情緒，當即搖了搖頭，摒棄掉所有雜念，不再多想。

    幾乎是同時，華劍空不經意間瞥了對方一眼，沉默不言。

    ……

    第二顆隕石上。

    充斥火行聖道力量，密佈三千六百道相當於符道宗師的禁制，三縷神性氣息以天地人方位拱衛陣眼之處，若要破之……

    第三顆隕石上。

    充斥金行聖道力量，密佈四千四百道符道宗師禁制……若要破之……

    第四顆隕石上。

    充斥木行聖道力量……若要破之……

    ……

    接下來的時間中，在陳汐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幾乎是勢如破竹，步步向前，破解了一顆又一顆隕石上的禁制，幾乎在短短盞茶時間中，就已抵達第一百零一顆隕石上！

    對淩輕舞和葉唐而言，他們自始至終就好像沒有停過腳步，每當踏上一顆隕石時，陳汐就已破解了下一顆隕石上的禁制，令得他們心中都是暗暗震驚。

    並且越是往前，他們心中的震驚就越多，看向前方陳汐的目光也變得怪異，根本無法想像，這傢伙的符道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等程度，似乎破解這些禁制對他而言就像喝水一樣輕鬆。

    要知道這些禁制，可都是太古道皇所布下，攏共三千個，號稱三千之禁，憑藉蠻力根本無法破除，並且越是往後，禁制的力量就越強大，恐怕就是符道大宗師前來，也斷無法像陳汐那般輕鬆了！

    震驚之余，兩人心中也是頗為振奮。

    因為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們每踏上一塊隕石，就能獲得一縷聖道氣息，直至如今，淩輕舞都感覺在這盞茶時間裡的收穫，已當得上自己十年苦修了！

    而對葉唐而言，這等收穫同樣讓他驚喜無比，他性情灑脫歸灑脫，可當修為落後于陳汐、淩輕舞時，依舊不免有些鬱悶。

    但現在他卻很自信，當這次從道皇古地返回之後，自己的修為註定將發生一種翻天覆地的蛻變！

    而陳汐……在這盞茶功夫內也終於是將五行神紋徹底融合，化作了自己還未開闢出的符之聖道一部分！

    可以想像，當他通過這一條彗星甬道時，所收穫的同樣不比淩輕舞、葉唐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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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天心絡神丹

    星空如燒，洶洶如海。

    那一道橫跨火海星空的彗星甬道上，陳汐三人步步上前，在他們四周，不斷有一顆顆奔襲而來的彗星被斬落、崩碎、齏粉，爆綻出億萬耀眼光澤，紛紛如雨，煞是絢麗。

    對於這一切，陳汐充耳不聞。

    他的心神全部都專注在一重重禁制之上，心無旁騖，一絲不苟，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莊肅、從容、深沉的氣質。

    從年少直至如今，符道，已浸入陳汐的骨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無論是從年少時開始學習制符，還是獲得星辰洞府後開始接觸真正的符道，那些符紋、軌跡、陣圖、神籙……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的道途。

    煉製神籙、在體內重構混洞世界、遊歷符界……直至進入仙界，破解七禁第一符，活得無極神籙傳承、修煉諸般至高傳承之劍道……

    那一次次的經歷中，都有著符道的影子。

    甚至，因為符道的推演之力，不知不覺影響了陳汐對整個三界的認知，可謂是意義深遠。

    最重要的是，符道，本就是神衍山的一種至高傳承！

    可以說，現如今的陳汐雖只有聖仙境修為，可在符道造詣上，連道皇學院內大多數老古董都無法與之比肩！

    這是一種天賦，一種傳承之力，一種陳汐一直在追尋的大道。

    若非如此，他又怎可能想也不想就決定開闢自己的“符之聖道”，而非是“劍之聖道”、“五行聖道”等等其他聖道之力？

    也正是擁有具備這等超乎尋常、堪稱獨步超聖的符道造詣，在面對這彗星甬道上的一重重禁制時，陳汐才會變現的如此從容、平靜和自信。

    因為這些禁制對他而言，就好比開鎖匠去打開一把把鎖，機關師去破解一個個機關，術數大師去解決一道道難題……並不算多困難的事情。

    起碼直至現在所遇到的禁制，都無法令陳汐感到棘手。

    第二百顆隕石。

    第三百顆隕石。

    第四百顆隕石。

    ……

    伴隨著時間推移，陳汐他們一行人不斷上前，極少有停頓的時間，若用八個字形容，那就是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是一次又一次地獲得聖道氣息饋贈。

    尤其當破解掉第五百個隕石上的禁制時，陳汐一舉將“風雷神紋”也融合進了“符之聖道”中！

    這等效率，簡直可以用逆天來形容。

    要知道陳汐在星辰世界閉關一年多時間，也才僅僅將五行神紋融合到了九成地步，可現如今，才不過三個時辰的時間，他非但將五行神紋徹底融合，連風雷神紋也一併融合！

    這等效率，擱在之前陳汐想也不敢想。

    不過現在的他，卻明顯顧不得為此而興奮喜悅，整個心神自始至終都專注在那一顆顆隕石上籠罩的禁制中。

    ……

    “不錯，若按照這種速度持續下去，不出半天，足可以趕上聶興貞的步伐了……”

    道皇古地外，華劍空目光開闔間電光流竄，飛快向王道廬、左丘泰武介紹著發生在彗星甬道上的種種情況。

    尤其當聽聞陳汐他們在三個時辰內，就抵達第五百個隕石上時，一眾老古董心中皆都不免浮現一抹震撼。

    這小子，簡直要逆天啊！

    與之相比，像佛子真律、姬玄冰、趙夢璃、敖戰北等四人，反倒是無人問津了。

    原因很簡單，對於華劍空這些老古董而言，那道皇傳承埋藏之地的意義太過重要，尤其是道皇傳承之力，關係到學院太多方面，由不得他們不去關注了。

    ……

    “聶大哥你看，他們竟然快要靠近過來了！”

    在彗星甬道第一千四百一十三個隕石上，鐘離落不經意一瞥，當看見陳汐他們竟已抵達第五百顆隕石上時，頓時心中一驚，飛快開口。

    “什麼？”

    正在不斷和一顆顆彗星硬撼的聶興貞心中一震，旋即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若我沒有算錯，從他們踏上彗星甬道到現在，才過去了不足三個時辰吧？”

    “應該如此了。”

    鐘離落皺眉，感受到一種壓力，三個時辰抵達第五百個隕石上，這等速度可比他們之前要快很多了。

    雖說他們之間，如今依舊相差著九百多顆隕石，可按照陳汐等人的速度，用不了半天時間，就完全可以追攆上他們了！

    這可不是鐘離落願意看見的。

    “稍安勿躁，這彗星甬道上的禁制，越往後力量就越強，對方的破禁速度絕無法保持在這等水準了。”

    聶興貞瞥了一眼前邊正在破禁的穀月茹，輕聲安慰了一句。

    因為他發現，此刻穀月茹的俏臉，已是蒼白一片，眉宇間那一抹疲憊根本就掩飾不住，在這等情況下，他可不敢讓穀月茹因此而分心了。

    “沒關係，我一定全力以赴。”

    不過穀月茹卻是早已察覺這一切，神色平靜地笑了笑，手掌一翻，驀地浮現一顆圓潤燦然的丹藥，一口吞服了下去。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她眉宇間的疲憊之色一掃而空，精神煥發，那蒼白的嬌顏上更是浮起一抹紅暈。

    “谷師妹，你吞服的可是‘天心絡神丹’”

    見此，聶興貞非但沒有高興，反而眉頭皺得愈發厲害。

    據他所知，這等丹藥的確神妙無窮，可以短時間內將消耗掉的心力補充至圓滿狀態，可副作用也極大，不僅會影響到道心修為，且藥效一過，整個人的意識就會陷入昏厥中，少則三個月，多則一年，根本無法清醒過來。

    “聶師兄放心，我手中的天心絡神丹，足夠堅持到我們離開道皇古地了。”

    穀月茹笑著解釋了一聲，就繼續投入到了破禁行動中。

    聶興貞心中一歎，更多的卻是感動，他很清楚穀月茹之所以如此拼，自然是為了讓他們能夠獲得道皇傳承認可。

    可這樣的付出，未免有些太大了……

    “都是這三個傢伙，若非他們出現在此，我們何至於會如此？”

    鐘離落卻是把一肚子怨氣和壓力轉移到了陳汐等人頭上，言辭之間極為不滿和憤怒。

    “胡鬧！我們同為學院弟子，此次進入道皇古地中本就是存在著競爭關係，鐘離師弟你可莫要再說這樣的胡話。”

    聶興貞皺眉呵斥了對方一句，他從沒有瞧不起過陳汐三人，甚至對他們極為看重，畢竟偌大的道皇學院中，可不是誰都能夠躋身仙界驕陽之列的，也並不是誰都能像陳汐那般，剛進入學院，就鬧出這麼多驚天大動靜的。

    甚至在他看來，無論是淩輕舞、葉唐，還是陳汐，這三人以後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若因為這時候的競爭而怨恨上對方，那可就有些得不償失。

    “哼！”

    鐘離落冷哼了一聲，卻是對聶興貞的話頗不以為然。

    對於此，聶興貞也無法多勸，搖頭不再理會這些，開始專心抵禦那不斷奔襲而來的彗星。

    ……

    在抵達第五百顆隕石之上後，陳汐破解禁制的速度的確慢了下來，不過卻僅僅只慢了約莫三十息的時間而已。

    也就是說，他們之前如果是一步步不斷前行，那麼現在的狀況就是走一步停頓三十息，再向前行去。

    不過就是這樣的速度，也足夠驚人了，起碼之前的聶興貞他們在抵達此地時，絕無法保持這樣的速度。

    並且自始至終，陳汐的心力消耗並不大，甚至對他的行動沒有任何影響。

    原因就在於，他如今的心力修為早已臻至“心嬰”地步，這可是仙王境存在方才能臻至的境界！

    若僅僅單獨拎出心力修為比較，陳汐絕對能碾壓仙界中九成九的聖仙境了，說其是獨步古今也不為過。

    對於此，淩輕舞和葉唐早已被震驚的麻木，反倒並不像之前那般一驚一乍，開始配合著陳汐專心抵禦四周不斷奔襲而來的彗星。

    不過抵達此地之後，那一道道破空而來的彗星所帶來的威力也是約來越大，淩輕舞還好，葉唐卻隱隱有些吃不消了。

    哪怕他可以“借力打力”，可當那彗星的力量太過強大時，他在“借力”時也不免會受到衝擊和碰撞。

    這也令得他這時候的臉色，變得凝重無比，氣息也是開始隨之變得有些急促，隱隱有趨於紊亂的跡象。

    淩輕舞敏銳注意到了葉唐氣息變化，她並未多說，直接用行動開始幫助葉唐抵禦壓力。

    換而言之，如果說那些彗星所帶來的攻擊力有十成的話，淩輕舞一個人就承擔了七成，剩下的三成被葉唐所承擔。

    這讓葉唐心中也是頗為感激淩輕舞，誰說這位淩師姐不好接觸了？人家是外冷內熱！

    不過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多久。

    當抵達第六百顆隕石上時，淩輕舞也感到了一種沉重壓力，但卻兀自抿著櫻唇強撐著，不願就此打擾到陳汐的破禁行動。

    而葉唐雖說僅僅抵擋著三成左右的彗星攻擊，可隨著一步步踏上更高層的隕石，那彗星的攻擊力量也是越來越大，數量雖少，可卻震得他渾身氣血都翻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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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陳汐的邀請

    直至抵達第六百五十三個隕石時，葉唐遭受到一股可怖的震力，整個人就差點從隕石上跌落下去。

    關鍵時刻，還是前方的陳汐倏然頓足，一把拉住了他，這才避免了一場災禍。

    嘩啦！

    看見這樣一幕，陳汐頓時明白了一切，手中多出紫穹仙劍，當空一劃，一道萬丈長的煌煌劍氣劈斬而出。

    嘭嘭嘭一陣爆音轟鳴宙宇，那不斷奔襲而來的一顆顆彗星被悉數斬為兩半，爆碎一空，出現了一片短暫的空白時間。

    這一擊之力，當場就令淩輕舞眼眸一凝，渾然沒想到，除了符道修為強大之極外，陳汐的劍道修為，竟也已達到了這般地步。

    其實她並不知道，換做在抵達道皇古地之前，陳汐斷然無法做到這一步，可現如今的他已經和以往不同。

    首先闖過劍尊者把守的不滅王塚後，令得他劍道修為一舉提升到了劍神圓滿境界，只差一步，就能向劍皇之境衝擊。

    除此之外，在這彗星甬道上不斷獲取聖道氣息，令得陳汐逐步融合了五行神紋、風雷神紋之力，如今正在融合太極神紋，這一切都令他戰鬥力有了顯著提高，剛才能做到一劍揮出，斬碎漫天彗星。

    不過太極神紋中包含陰、陽、光明、黑暗四種大道法則，比之五行和風雷兩種神紋都要難以融合。

    如今所汲取的聖道氣息，也僅僅只讓他將太極神紋融合到了不足一成。

    一劍斬落一顆顆彗星之後，陳汐當即說道：“葉唐師兄，你若堅持不了，就交由我來吧。”

    “那誰來破禁？”淩輕舞直接問道。

    “當然也是我。”陳汐笑道，“只是時間會有可能慢上一些。”

    “這樣的話，豈不是再無法追攆上穀月茹他們了？”淩輕舞皺眉喃喃。

    陳汐想了想，凝視著遠處甬道說道：“淩師姐不必擔心，不到最後一道禁制，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淩輕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嗯？”

    陳汐猛地發現，就在他和淩輕舞交談之際，葉唐竟似陷入到了悟道之中，渾身氣機沸騰、彌漫上了一絲絲的聖道氣息。

    “居然這時候破境晉級了？”淩輕舞怔然，有些不敢置信。

    陳汐卻是笑了：“這就叫因禍得福，我們暫且等一等吧，這彗星甬道上的禁制，越往後破解起來就越麻煩，對方破禁時耗費的時間只會越來越長久，我們也不差這點時間。”

    說著，他揮動紫穹仙劍，開始為葉唐護法。

    淩輕舞想了想，知道也只能如此了。

    當然，如果葉唐晉級聖仙境成功，那麼即便還未開闢出聖道法則，其所擁有的戰鬥力也足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到那時候，完全不必再讓陳汐一心二用去破禁了。

    ……

    “沒想到，這葉唐居然晉級聖仙境了，看來在不滅王塚時，和刀域之主的對抗也是令他獲得了不少益處。”

    道皇古地外，華劍空眸中泛起一抹訝色。

    王道廬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如此說來，他們前進的步伐豈非要就此停滯下來了？這可有些不妙啊。”

    “難道說，這一次極有可能是聶興貞這些小傢伙獲得道皇傳承認可了？”

    “只能說他們的希望很大。”

    “先看看再說吧，三千之禁可不是這麼容易闖的，尤其是最後一百重禁制，自古至今不知阻攔了多少弟子的腳步。”

    “不錯，想當年院長他們不也是在那最後一百重禁制中被困住了麼，最終硬生生耗費了半個月時間，才堪堪通過。幸好當年沒有人和院長他們三個競爭，否則結果可就難料了，哈哈哈。”

    “嘿嘿，你這老東西，就不怕被院長聽到，惱羞成怒之下拆了你這把老骨頭？”

    “閉上你那烏鴉嘴！”

    其他老古董也是紛紛議論不已，交談之際，不免提到了當今院長曾經在彗星甬道上的表現，令得不少老古董都是莞爾不已。

    ……

    “咦，他們停下來了，哈哈，原來是葉唐正在破境晉級，這下好了，若他這次晉級耗費上十天半月，咱們絕對穩贏了！”

    這一刻，那彗星甬道深處的一塊隕石上，鐘離落也是發現了這一幕，當即笑出了聲，心中那一抹壓力也是一掃而空。

    “夠了，同為學院弟子，有什麼值得幸災樂禍的？”

    聶興貞蹙眉，瞪了鐘離尋一眼，“莫要再三心二意了，還是專心為谷師妹護法，早早通過此地為妥。”

    話雖如此說，他心中也是暗松了一口氣，輕鬆不已，沒辦法，陳汐他們之前的表現，也是帶給了他不小壓力。

    如今見對方只能停滯下來，等著葉唐晉級成功，這對他們而言，自然少了太多競爭壓力。

    “難得這次老天相助，註定會讓我們獲得道皇傳承認可麼？”

    不經意地，聶興貞腦海中浮現這樣一個念頭。

    ……

    足足三天時間。

    葉唐一直在破境，渾身氣息旺盛如火爐，噴薄出滾滾聖道神輝，看不出什麼時候能徹底晉級完畢。

    在這三天中，陳汐和淩輕舞一直在幫他護法。陳汐倒是沒什麼，淩輕舞那靈秀白皙的眉宇間，已是泛起一絲焦灼之色。

    因為在這三天時間中，聶興貞他們已經抵達一千九百七十六個隕石之上，再差二十餘個，就能抵達第兩千個隕石了。

    而他們直至如今，依舊滯留在第六百五十三個隕石上，一下子比對方相差了一千三百個隕石距離！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要足足多花費出破除一千三百多個禁制所需的時間！而那一刻，說不定對方早已通過彗星甬道了！

    在這等情況下，淩輕舞能不著急了。

    她可是很清楚，彗星甬道之後，就是仙冥之棺埋藏之地，只要通過那裡，便可以抵達傳說中的往生血池。

    而道皇傳承，便埋藏在往生血池所在區域！

    “淩師姐，你如今是否加入學院中的某個學生勢力了？”

    耳畔，突然傳來陳汐的聲音，令淩輕舞徹底清醒過來，旋即她又是眉頭一皺，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居然還關心這種問題？難道他一點都不心急嗎？

    她沒好氣地橫了陳汐一眼，道：“沒有！”

    陳汐卻是笑了，認真說道：“淩師姐，那我能否邀請你加入我的辰盟？”

    “你的辰盟？”

    淩輕舞明顯一怔，她的確是第一次聽說此事，但旋即她就撇嘴道，“等從道皇古地返回再說吧，我現如今可沒心思考慮這些問題。”

    “那就這樣說定了。”陳汐笑道。

    “什麼說定了！”淩輕舞睜大眼睛，惡狠狠剜了陳汐一眼，“你這傢伙怎麼如此無賴，我有同意加入麼？”

    陳汐早已知曉了淩輕舞脾氣，知道她並未生氣，笑著聳了聳肩，道：“師姐你不是也沒拒絕麼？”

    淩輕舞一呆，旋即若有所思地看了陳汐一眼，咬著櫻唇思忖許久，忽然道：“想要讓我答應加入辰盟也可以，不過前提是在這彗星甬道上追攆上對方，怎麼樣？”

    陳汐毫不猶豫答道：“當然可以！”

    見到陳汐答應的如此乾脆，反倒是令淩輕舞有些發怔，隱約感覺這傢伙只怕就是在等自己這句話呢。

    “我也答應。”

    就在此時，一旁的葉唐突然開口，而後他長身而起，渾身都擁有著一股神聖般的氣息，竟是已晉級成功了。

    陳汐見此，當即笑著拱手道：“恭喜葉唐師兄。”

    “哼，還好，沒耽擱幾天，否則我殺你的心都有了。”淩輕舞瞪了葉唐一眼。

    “這次真的要多謝兩位了。”葉唐一反常態，認真說道。

    陳汐笑道：“葉唐師兄都答應加入我辰盟了，這謝意已經讓我受寵若驚了。”

    “好了，別廢話了，趕緊行動吧。”

    淩輕舞飛快說道，一臉的焦急。

    陳汐啞然，旋即深吸一口氣，點頭道：“開始吧。”

    說著，他已經將目光凝視向前方的禁制上。

    “哈哈哈，淩師姐，這一次可不用你幫我分擔了。”

    鏘的一聲，葉唐拎出那一柄四尺長的青色仙刀，仰天大笑，渾身聖仙氣息狂湧，充斥睥睨之色。

    “哼，嘚瑟！”

    淩輕舞瞥了對方一眼，也是不敢再遲疑，繼續和那不斷奔襲而來的彗星對抗。

    “走！”

    僅僅眨眼時間，陳汐就揮了揮手，帶隊朝前行去。

    淩輕舞和葉唐齊齊一怔，兩人都還未斬落一顆彗星呢！

    “走！”

    當抵達下一個隕石上後，還不等兩人反應，陳汐就又一揮手，抬腳朝下下一個隕石上行去。

    “這……”

    淩輕舞和葉唐互望一眼，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走！”

    這一次，陳汐根本就懶得揮手了，唇中輕輕吐出一個字，就繼續朝前行去。

    淩輕舞和葉唐徹底被震住，這時候的陳汐簡直不能更霸氣，破禁速度竟比之前都要快上三分！

    “走！”

    “走！”

    “走！”

    ……

    接下來的路上，淩輕舞和葉唐就跟做夢似的，一步步跨過一個個隕石，用走都不能形容這種速度了，都快……都快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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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有好戲了

    在抵達七百五十三個隕石上的時候，陳汐的速度這才一緩，恰好和他們之前所在的位置，相差了一百個隕石距離。

    “用了多少時間？”

    “三十五息！”

    直至此時，淩輕舞和葉唐才稍稍從震驚中恢復一絲冷靜，略一推算，發現跨過這一百個隕石禁制，他們才用了短短三十五息時間！

    換而言之，在這三十五息中，陳汐不僅帶著他們破除了一百個強大禁制，還橫跨了一百個隕石。

    這自然令人震撼。

    要知道在剛剛踏上這彗星甬道時，他們的前進速度都沒有這等快，而這可已是第六百個隕石之後了，禁制力量要比剛開始強大了不知多少倍，誰能想到陳汐的速度能達到這等地步？

    對淩輕舞二人而言，這短短三十五息時間發生的事情，簡直就跟做夢似的。

    但不等他們從夢中醒來，陳汐再次行動了！

    並且還是這種速度！

    兩人徹底震驚無言。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之前的陳汐一直在藏拙？

    淩輕舞甚至懷疑，陳汐該不會是為了讓自己加入辰盟，故意這樣做的，否則他為何之前不按照這種速度破除禁制呢？

    這傢伙，也太有心機了！

    淩輕舞越想越感覺自己上了陳汐的當，但心中卻沒有受騙後的恚怒，相反，她巴不得陳汐能這樣帶著他們一路破竹而行呢。

    但很快，當抵達第一千三百八十九個隕石時，陳汐的速度徹底放緩了。

    這讓享受了一路奔行的淩輕舞和葉唐都有一些微微不適應。

    “怎麼不走了？”

    淩輕舞忍不住給他鼓勵，“還差六百個左右的隕石，咱們就能追上對方了，加把勁啊陳汐師弟。”

    陳汐頓時苦笑，一邊飛快鑽研下一個禁制，一邊給出了答案：“剛才那麼快是因為在葉唐師兄晉級的這三天中，我一直在分心推演那一個個隕石上的禁制，早已做到了心中有數，破解起來自然不算困難，可現在則不行了。”

    聞言，淩輕舞和葉唐這才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陳汐在這三天中不斷推演的結果，如此一解釋，這一切都顯得正常了。

    不過，是相較而言的正常，畢竟誰又能像陳汐那般，一邊幫葉唐護法，一邊分心去推演一重重禁制的破解之法？

    誰又能在三天之中，將八百餘個隕石禁制的破解之法全部推演成功？

    要知道，他們之前可是和聶興貞等人之間相差了一千三百多個隕石距離，如今則在短短不足盞茶功夫內，一下子把差距縮短到了六百多個隕石距離，絕對堪稱是一個奇跡了！

    ……

    “他們……他們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在那彗星甬道第一千九百七十七個隕石上，當看見陳汐他們如奔跑似的不斷前進，鐘離落不禁眼眸一縮，倒吸一口涼氣，神色都微微有些呆滯。

    “這……的確有些不正常啊……”

    聶興貞也是瞠目結舌。

    太快了！

    一下子就闖過了八百多個隕石，若非對方終於停下了前進腳步，他們二人的信心都差點倍震撼崩潰。

    因為若是陳汐等人按照這種嚇人速度繼續下去，那他們三人乾脆直接退出得了，根本就不用再競爭了！

    “咱們那位陳汐師弟的確很厲害，在這三天中，他必然在時時刻刻推演那一重重禁制的破解之法，否則斷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前邊的穀月茹忽然開口，一語道破了其中玄機，“不過即便如此，他的符道造詣也是極為驚人，連我都有些看不透深淺，但絕對不會在我之下了，甚至……有可能比我還要厲害一些。”

    聞聽此言，聶興貞何鐘離落暗松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又禁不住一驚，穀月茹居然無法看不出陳汐的符道深淺？甚至認為對方比她還要厲害一些？

    兩人心中皆都情不禁湧上一抹凝重。

    如今葉唐晉級聖仙境，而陳汐又展現出驚人的符道造詣，這一切都讓他們重新感受到了一種壓力。

    “不必擔憂，我們畢竟還遠遠趕超在前邊。”

    穀月茹笑了笑，說話時，她竟是再次吞服了一顆“天心絡神丹”，“聶師兄，鐘離師弟，叢現在開始不要分心關注其他了，拼盡一切努力前進吧，我有一種預感，若再不抓緊時間，只怕局勢對我們會越來越不利了……”

    聶興貞和鐘離落心中一驚，皆都不敢再分心。

    ……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陳汐他們一方和聶興貞他們一方皆都施展全力，在彗星甬道上展開了一場無聲的較量。

    相較而言，陳汐他們的速度要稍快一絲，不斷拉近和聶興貞他們的差距，這也讓淩輕舞和葉唐心中都頗為振奮，鬥志昂揚，越戰越勇。

    反觀聶興貞他們，在感知到陳汐他們步步緊逼，不斷拉近和自己的距離後，心情都是一點點變得沉重起來。

    唯獨穀月茹一直專注於禁制，渾然忘我，可即便這樣，她心中也極為清楚，憑藉陳汐的能耐，只怕已開始朝自己等人追攆過來，這讓她心中也承擔了不少壓力。

    在這等情況，她也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分心。

    兩天后。

    陳汐他們和聶興貞等人之間的差距，已只剩下不足一百個隕石距離！

    換而言之，在這兩天中，平均每天陳汐他們都要拉近二百餘個隕石距離，這絕對是一個足以令任何人驚心的一個數字。

    因為這個數字意味著，陳汐在符道上的造詣，的確要比穀月茹這一位符神更強一籌！

    “該死！這些傢伙簡直是陰魂不散！”

    這一刻，鐘離落再忍不住低聲咕噥了一句，眉宇間已盡是陰鬱之色。

    “閉嘴！不要打擾到谷師妹！”

    聶興貞瞪了對方一眼。

    他同樣心中沉重無比，感到了一種莫大壓力，不止如此，越是往後，穀月茹的破禁速度就越來越慢，雖然這種變化及其細微，幾乎是不易察覺，可當累積到一定程度，卻是能夠讓人清晰分辨出來的。

    不止如此，隨著越往彗星甬道深處，那不斷從宙宇中墜落下來的彗星威力就越密集，威力也是越來越強大，令得他也感到吃力無比，唯有靠不斷吞服仙丹妙藥來補充急劇損耗的仙力。

    “聶大哥，你說如果……如果他們真的被他們追上來，我們該怎麼辦？”鐘離落忽然問道。

    聶興貞怔了怔，這個問題令他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最終煩躁揮手道：“別廢話了，等他們追上來再說！”

    鐘離落擰眉，惡狠狠道：“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會讓他們就這樣容易超過我們！”

    聶興貞心中一跳，厲聲道：“鐘離師弟，你可別胡來！別忘了，咱們在這裡的一切行動，都逃不開華劍空前輩法眼！”

    鐘離落撇了撇嘴，不再多言，心中卻暗道：“學院又沒規定不允許在此動手？既然是競爭，只要不傷到對方不就行了？”

    與此同時，淩輕舞和葉唐也在交談。

    “葉唐師弟，你說如果我們攆上對方時，對方會否跟我們動手？”淩輕舞道。

    葉唐明顯一怔，旋即搖頭笑道：“應該不會吧，咱們畢竟是同門，這種競爭遠不止於動手來解決。”

    淩輕舞哼道：“那可不見得，道皇傳承啊，誰不想獲得？為了這等傳承，他們必然不會甘心被我們超越的。”

    葉唐笑了笑：“師姐莫非認為，他們必然會出手阻止我們了？”

    淩輕舞點頭：“不得不防。”

    又是兩天過去。

    哪怕聶興貞他們再不願意看見，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快要被陳汐他們超越了！

    此時他們的位置在第二千六百三十個隕石上，而陳汐他們已抵達在二千五百五十五塊隕石上，彼此之間，只相差了三十五個隕石距離！

    這點距離之間，他們甚至摒棄傳音，可以面對面直接交談了。

    聶興貞哪怕再控制情緒，神色間也不免浮現一抹陰霾，而鐘離落的臉色已是陰沉的快淌出水來。

    至於穀月茹，她依舊專注在眼前禁制之上，心無旁騖，能夠擁有這等心性，她那符道大宗師的造詣的確並非是浪得虛名。

    “做好戰鬥準備，我看那傢伙臉色有些不善。”淩輕舞瞥了鐘離落一眼，傳音給葉唐。

    葉唐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他同樣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至於陳汐，同樣和穀月茹一樣，心無旁騖，在專心破解禁制。

    所以他渾然沒有察覺到，空氣中的氣氛不知不覺間變得沉寂、壓抑許多，充斥著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

    “這下有好戲看了！”

    道皇古地外，華劍空突然開口，漠然冰冷的唇角掀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聞言，王道廬和左丘泰武皆都精神一振，紛紛問詢起來，當得知陳汐他們只差三十餘個禁制就能追攆上聶興貞他們時，皆都禁不住發出一陣驚歎。

    “好戲可不止如此，說不定……他們還會鬥上一場！”

    華劍空輕聲開口，一句話，就吸引了在場所有老古董注意力，戰鬥？這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