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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蕭瑾瑜] 符皇 ( 全書完 )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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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2: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反殺

武的變化,並未讓陳汐感到意外,他只是有些吃驚武這一刻所展現出的威勢!
  
這種威勢無量、無上,充斥莫大威嚴,宛如主宰萬世興替的帝王。
  
在這一剎那,讓得陳汐幾乎下意識地就判斷出,武的力量恐怕已和上古神域中的道主境存在沒什麼區別!
  
換而言之,眼前的武已足可以堪稱是一位可以媲美道主境存在的恐怖人物!
  
   “巫的確是被我殺的。”
  
陳汐內心雖震動,神色卻不見有一絲波動,平靜道,“至於原因,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武深深看了陳汐一眼,道:“這也正是我之前為何不立刻出手殺了你的原因。”
  
是的,他能看出陳汐實力遠遠無法和自己相比,但卻猜不透陳汐是如何殺死“巫”的,所以一直隱忍著,沒有動手。
  
陳汐淡然道:“遲早都要動手的,你剛才的猶豫已經很不明智了。”
  
武笑了笑道:“看來,你是對我身上的'武之印'志在必得了?”
  
   陳汐點頭,並未否認。
  
“又一個為了終極道途而不顧死活的瘋子。”
  
   武聞言,不禁搖頭嘆息。
  
   “不,我只想儘早離開這裡。”
  
   陳汐平靜道。
  
“離開?離開了這裡,又能去哪裡?當你踏入末法之門的那一剎那,末法浩劫已開始降臨在你所在的紀元世界中,哪怕你真的成功返回了,最終看到的也只不過是一片虛無,你的親友、仇人、所熟悉的一切都已統統湮滅。”
  
武凝視著陳汐,聲音深沉,“這個結果,只會讓你比現在更痛苦,還不如留在這裡,你說呢?”
  
“留在這裡自欺欺人嗎?像你這樣活著,還不如立刻死去。”
  
陳汐並未辯駁,他清楚,哪怕自己說如今的上古神域絕對不會爆發末法浩劫,武也絕對不會相信了。
  
武同樣沒有對陳汐的話進行反駁,他只是靜靜看著陳汐,沉默許久,忽然道:“我可以坦白告訴你,不止是你,包括我在內的其他應劫者,都無時無刻不想要奪走其他人身上的紀元烙印,可時至如今,還沒有誰能夠成功。”
  
   “你可知道原因?”
  
武自顧自道,“很簡單,紀元烙印的力量太龐大了,超乎想像,它代表著一個紀元的文明,以及一個紀元的獨特傳承,根本沒有人能夠將它們徹底煉化融合!”
  
說到這,武瞥了一眼陳汐,道,“你大概還不知道,現如今,第二、第三、第四、第五位來到這浩劫之地的紀元應劫者,如今都已被第一位來到這裡的紀元應劫者滅殺,奪走了身上的紀元烙印,可惜,即便是這樣,那第一位紀元應劫者依舊沒能成功,反而因為要煉化這些紀元之印,差點遭劫而亡。”
  
陳汐心中一凜,從巫的記憶中,已經讓他清楚,在這浩劫之地的其他七位紀元應劫者的來歷。
  
“道”,第一個紀元應劫者,代表著“道之文明”,其身上擁有第一紀元的獨特烙印。
  
“佛”,第二紀元的應劫者,代表著“佛之文明”,其身上擁有第二紀元的獨特烙印。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紀元的應劫者,分別是“儒”“魔”“魂”“幻”,代表著另外四個完全不同的文明之力,其身上也擁有著完全不同的獨特紀元烙印。
  
再加上眼前的武所代表的第七個紀元的“武之文明”,以及死去的巫所代表的第八個紀元的“巫之文明”,便是如今這片浩劫之地上所分佈的全部力量了。
  
而此時,當聽說那第二、三、四、五紀元的“佛”“儒”、“魔”“幻”都已被第一紀元應劫者“道”所殺死時,陳汐也不禁心中震驚不已。
  
“道殺死他們之後,至今也無法徹底煉化那些紀元烙印,若非如此,恐怕我和巫也早被他殺死了……”
  
武神色淡漠,“這一切都證明,無論是為了終極道途的奧秘,還是為了離開這裡,這一條路是完全走不通的。”
  
陳汐沉默片刻,道:“我仍然想試一試。”
  
武聞言,神色間不禁泛起一抹不屑,道:“若我猜測不錯,你所獲得了巫之印,可卻一直沒能煉化吧?”
  
陳汐眼眸一瞇,並未否認,他不會告訴對方,自己還未做好去煉化巫之印的準備,而非是沒有能耐去煉化它。
  
“其實我和你一樣,在殺死'幻'之後,也試圖煉化那'幻之印',可惜整整一個紀元過去,也只能煉化一小半,便再無法寸進。”
  
   武嘆了口氣。
  
幻,便是第六紀元的應劫者,代表“幻之文明”。
  
讓陳汐沒想到的是,武竟然也早已開始嘗試去做這件事,並且還成功殺死了幻!
  
而如此算來,現如今的這片浩劫之地中,除了自己和武之外,就只剩下了那一位道!
  
這的確出乎了陳汐意料,渾然沒想到局勢竟會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殘酷太多。
  
“正因為清楚這一條路走不通,這些年裡我才懶得再去對付巫,否則你以為憑藉他的力量,能夠活到現在?”
  
武唇角泛起一抹傲然,自信睥睨,他瞥了一眼陳汐,“當然,也正因為這一點,我才沒有立刻殺了你。”
  
陳汐這一刻卻忽然笑了,道:“這麼說,若是我殺了你和那個道,便可以立刻獲得所有紀元烙印了?”
  
武的眼瞳驟然一縮,旋即就忍不住嗤笑道:“你這傢伙還真是不死心啊,這世上的事若如此容易,我等又何必被困在這裡苦苦忍耐至今?你可知道一個紀元代表著多少歲月?你又知道在這近乎無垠的歲月中,我們嘗試了多少種方法?”
  
他忽然嘆了口氣,輕聲道:“說這麼多,我只是不忍心一個可以交談的對象就這樣死去了,那樣的話,可就太寂寞了……”
  
   陳汐沉默。
  
   轟!
  
也就在此時,武忽然動手,掌指如刃,化為遮天之狀,猛地將陳汐整個人覆蓋其中。
  
這一擊,如此之突兀,如此之迅猛,令人根本就防不勝防!
  
誰能想像,武這等堪比道主境的存在,在這一刻,竟會對修為僅僅在三星域主境的陳汐偷襲?
  
   連陳汐自己都沒想到!
  
哪怕他時時刻刻都在防備著對方,可當對方真正動手時,他才發現自己和武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讓的他根本就來不及去反應。
  
   嗡~~
  
武那遮天掌指中發出可怖的金芒,燦然神聖,烙印一股獨特的武道法則,令這片天地都仿似被禁錮,無可抗衡。
  
這就是堪比道主境的力量,讓陳汐被困其中,甚至連掙扎的力量都施展不出來。
  
就好像一隻被攥住的螻蟻,只能等待滅亡!
  
“不必驚訝,你剛才的話提醒了我,殺了你之後,只需對付道一個人便足夠了,到那時,我起碼擁有一半的機會取勝。”
  
武傲立在那裡,神色漠然而冷酷,望著陳汐的目光猶如看著一個死人,“如果真有機會殺了道,我便可以掌握所有的紀元烙印!那時候即便無法將它們全部煉化,可總有一線成功的機會,不試一試,誰又知道呢?”
  
說到最後,武唇角已不禁泛起一抹笑意,似頗為期待這一天來臨。
  
可令他意外的是,哪怕被囚禁住,這一刻的​​陳汐竟是神色平靜如舊,渾然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太冷靜了!
  
   簡直就不像一個將死之人。
  
這讓武心中升起一絲罕見的不踏實感覺。
  
   “你不怕死?”
  
   武冷冷問道。
  
   “怕。”
  
陳汐平靜道,“不過你殺不死我。”
  
言辭從容淡然,像在說一件尋常小事。
  
武見此,眼眸中不禁泛起一抹殺機,不再遲疑,掌指猛地發力。
  
   轟!
  
可怖的金色武道法則猶如狂暴的熔漿,轟然沸騰,將陳汐整個人都淹沒,消失不見。
  
見此,武這才徹底放心,喃喃道:“就這點能耐,也能夠殺死巫,真懷疑巫這傢伙是不是自己去送死的……”
  
“他的確是自己送死的,不過他要比你更小心謹慎。”
  
忽然,一道淡漠平靜的聲音,從那一片沸騰若熔漿的金色武道法則中傳達而出。
  
   轟!
  
還不等武反應,一股神秘的力量便憑空浮現,侵入他的體內,讓的他根本就無法去抵禦化解。
  
一剎那,武臉色驟變,並未慌亂,反而探出手臂,再次朝陳汐滅殺而去。
  
顯然,他認為只要殺死陳汐,便足可以製止住這一切。
  
   “晚了!”
  
陳汐的身影從那一片熔漿般的金色武道法則中走出,袖袍一揮,一股神秘的力量瀰漫,將武那一隻破殺而至的手臂都禁錮在半空。
  
一剎那,武渾身猛地劇烈顫抖起來,似在承受著一股無比的痛苦,這一幕和當初的“巫”簡直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便在於,當初對付“巫”時,陳汐的意識並未徹底醒來,而這一次,陳汐不止意識清醒,更主動去操縱了這所發生的一切!
  
“該死!這究竟是什麼力量?不!不——!”
  
武面容扭曲起來,嘶吼震天,透著無盡的驚慌和恐懼,他渾身氣勢猶如被戳破的皮球般,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減弱。
  
“在你所在的'武之紀元'中,難道不存在輪迴麼?”
  
陳汐立在遠處,冷眼看著這一切。
  
“輪迴?這是輪迴!?不可能!即便是輪迴,也斷無法讓你擁有這般恐怖的力量!”
  
武臉色猛地又是一變,浮現出一抹無法揮去的驚駭,像遇到世上最可怖的事情般。
  
   “若是再加上河圖呢?”
  
陳汐聲音淡漠,可落入武的耳中,卻不亞於一道驚雷,震得他心神大亂,徹底崩潰。
  
“怎麼可能?河圖怎可能帶入末法之門內?!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
  
武徹底瘋了般,面容扭曲猙獰,被無盡的驚恐淹沒。
  
不等他聲音落下,他整個人就轟然倒地,皮膚爆綻、筋骨爆碎、內腑齏粉、血漿化霧……
  
僅僅眨眼間,這位堪比道主境般的可怖存在,竟是活生生暴斃在了陳汐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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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發表於 2016-9-2 19:02: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道觀

轟隆隆!

隨著武暴斃而亡,這一方庭院驟然崩塌,產生可怖的餘波,不斷擴散。

直至後來,這一股毀滅力量蔓延到整個武帝城,街道、建築、行人、蒼穹……一切都開始覆滅。

僅僅片刻,偌大一座武帝城就此消失,天地重歸於一片灰濛蒙的狀態中,死寂而冷清。

這一切都是武的力量衍化,而今隨著他隕落,自然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陳汐佇足原地,看著這一切消失,心中也不禁泛起一抹感慨,武這等人物,何其強大通天,可進入這浩劫之地後,只能靠自己衍化一方城池來排遣寂寞,這的確讓人唏噓不已。

很快,陳汐的目光就落在眼前,兩枚完全不同的奇異符號,釋放著迥然不同的氣息,漂浮在那裡。

一個是“武之印”,一個是“幻之印”,代表著兩種完全不同的紀元文明傳承。

陳汐張口一吞,便將它們收入體內。

轟!

一剎那,熟悉的場景在識海中映現,兩種完全不同的紀元氣息瀰漫在腦海中,釋放出猶如潮水般浩瀚的傳承之力。

那是有關“武道文明”、“幻之文明”的傳承,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修行體系!

再加上之前所收取的“巫之文明”,陳汐如今已掌握了三種紀元烙印!

若能能夠將它們徹底煉化,可以想像,那早已覆滅的三種紀元傳承,便可以在陳汐身上重新映現!

到得那時,他的實力又會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法想像!

這等力量太過晦澀深奧,像武、道這等通天人物,歷經無垠歲月的探索和試探,都未能將它們徹底煉化,融合為一,有此便可以知道,紀元烙印的力量有多麼的強大。

在這等情況下,陳汐倒也並未立刻去煉化它們,顯得極為冷靜,因為他很清楚,在自己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去做著一些,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而時間對現如今的陳汐而言,無疑是最緊迫的。

因為他是要離開這片浩劫之地的,他還要重返上古神域,還有更多的事情等待他去做!

不過,陳汐也沒有就此離開。

他盤膝坐地,陷入沉思中。

之前在殺死武的時候,讓陳汐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在這沒有天道、沒有法則、沒有任何秩序可言的浩劫之地中,憑藉自己所掌握的輪迴之力和河圖碎片的力量,足可以完全壓制住其他那些紀元應劫者!

這種壓制,並非體現在境界上,而是一種力量上的絕對壓制。

按照陳汐推測,像巫、武、幻、魂、儒、魔、佛、道這八位紀元應劫者,他們在各自的紀元中,同樣也​​是河圖悟道者!

換而言之,他們所掌握的力量,同樣也和河圖分不開關係。可當他們進入這末法之門內後,便已失去了河圖。

而自己則不同,是唯一一個帶著河圖進入這一片浩劫之​​地的紀元應劫者!

在這的情況下,擁有河圖的自己,在和他們對戰時,就像掌控了一塊皇帝手中的玉璽,天生具備威懾鎮壓之能耐!

若僅僅如此,倒還不足以殺死對方,畢竟威懾歸威懾,真正想要殺死他們,單憑三星域主的修為,是斷然無法辦到的。

在這等情況下,輪迴之力便起到了一種至關重要的作用。

因為輪迴,對這些紀元應劫者而言,完全擁有著致命般的威脅!

之前陳汐還不確定這一點,可當殺死武之後,他終於確信,或許輪迴之力在對抗其他強者時,不足以讓自己佔據絕對優勢。

可若是用在對付那些紀元應劫者時,卻能夠起到不可思議的滅敵之威能。

簡而言之,輪迴的存在,天生就是克制和滅殺紀元應劫者的!

至於這究竟是為什麼,連陳汐自己也想不明白。

但不明白歸不明白,確定輪迴的力量能夠克制和滅殺紀元應劫者,便已經足夠了。

想一想,其實連陳汐自己也是一位紀元應劫者,可如今卻擁有河圖和輪迴兩種力量,這本身就顯得很不尋常。

嗯?

忽然,陳汐似意識到什麼,掌心一翻,泛著虛幻迷離光澤的幽冥錄已是浮現而出。

……

“有趣,竟掌握了河圖和輪迴,這位新來的同類可不尋常啊。”

在距離陳汐極為遙遠的一片灰濛蒙天地中,屹立著一座古老的道觀,道觀之前,此刻正有一道身影負手而立。

他面容清奇,身姿如松,身披一襲寬大道袍,氣息玄而又玄,晦澀莫名。

尤其是他那一對眸子,幽深若大淵,似可囊括諸天萬物變化,遍察寰宇經緯之微妙,攝人心魄。

他隨意立在那裡,就彷若與萬古相融,歲月無法侵蝕其身,簡直宛如可以和周天萬道並駕齊驅般!

“算一算時間,這恰好是第九個紀元,這年輕人恰好又是這一紀元的第九個紀元應劫者,九九歸一、除舊立新……這麼說,終極之盡終於要來臨了?”

這位道人輕聲喃喃,眼眸中盡是玄奧晦澀的光澤。

許久,他眉頭一皺,搖頭不已,“不對,這一場變數難料未知,看來只有先剝奪了那年輕人的一切,或許才能推演出一個究竟。”

想到這,道人深吸一口氣,眸子已恢復古井不波,他立在古老道觀前,雙手負背,眺望著那遠處的灰濛蒙天穹,許久才輕聲道:“快來吧,本座已等了你九個紀元了……”

……

嗡~

幽冥錄發光,浮現出一片虛幻的光幕。

光幕中,是一片恢弘的世界,有黃泉路、彼岸花、閻羅殿、六道司、孟婆宮……等等,宛如將幽冥界中的一切景象映現出來。

陳汐的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座殿宇中,當看清楚其內的顧言、圖蒙、阿涼三人身,禁不住暗鬆一口氣,還好,他們並未出事。

在進入末法之門前,陳汐隱約記得,在自己快要被阿律耶滅殺的時候,為了避免顧言他們遭受波及,他毅然將三人都送入了幽冥錄中。

只是後來他進入末法之門後,意識陷入模糊中,竟是差點遺忘了此事。

如今,確定顧言、圖蒙、阿涼三人安全之後,陳汐這才將幽冥錄小心收起來。

他不打算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告訴對方,以免對方擔心,畢竟這浩劫之地太過詭秘,萬一發生什麼凶險,陳汐都來不及去救助他們。

……

三天后。

陳汐整裝上路,朝遠處那灰濛蒙的天地中掠去。

現如今的浩劫之地中,除了陳汐之外,只剩下了一個“道”,此人乃是第一紀元的應劫者,實力深不可測。

通過搜尋武的記憶,讓陳汐也徹底了解到這一位“道”的可怖之處。

此人神秘之極,在武的記憶中,簡直如同一個不可戰勝的存在,只要他想做的,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事情還要從武來到這一片浩劫之​​地的時候說起——

當時這一片浩劫之​​地中的氣氛還很平靜,武甚至和道、幻、佛、儒、魔、魂他們成為了朋友。

在那漫長的歲月中,他們彼此交談、論道,交情日益深厚。

可無論交情如何深厚,在他們所有應劫者心中,道的地位依舊是不可動搖的,他就像一位先知,深受他們這些應劫者推崇和敬畏。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再多的話題也變得枯燥無味,他們這些人終於開始感到寂寞、煩躁、無聊。

就這樣過去了很久,終於有一天,道提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如果煉化了其他人身上的紀元烙印,是否便可以尋覓到終極道途真正的奧秘?又是否可以離開這一片浩劫之​​地?

這個想法一提出,令得所有應劫者都心生震撼,不自覺心思都變了,彼此那深厚的友誼也不知覺中出現了裂痕,相互猜忌,相互防禦,相互算計……

最終,他們各自劃分了屬於自己的領地,徹底不相往來。

原本若這樣,倒是可以相安無事,可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實卻令武如墜冰窟,徹底膽寒。

為了找尋那終極道途的真正奧秘,或者是為了從這一片浩劫之​​地脫身,道開始了一場血腥而殘忍的行動。

儒、佛、魔、魂……陸續慘死其手中,身上的紀元烙印也被一一奪走!

這一切,簡直讓武幾乎懷疑,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必將死在道手中,慶幸的是,道突然止手了!

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道在煉化那些掠奪到的紀元烙印時,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正因如此,才讓武僥倖逃過了一劫!

了解這一切時,陳汐甚至可以感受到武的記憶中,依舊對道充斥著無比的敬畏和害怕,就像螻蟻面對一隻不可戰勝的雄鷹般。

而這一切,也讓陳汐終於深刻認知到了道的恐怖之處。

能夠輕鬆殺死其他應劫者,能夠讓武這等堪比道主境的存在都畏懼成這般模樣,那位道豈可能是尋常之輩?

若是可以,陳汐寧願不去面對這樣一個對手,可惜,他如今已經沒有退路。

如今這一片浩劫之​​地中,只剩下了他和道,兩者之間遲早都會爆發一場衝突,這時候再去選擇退避,明顯太過不明智。

更何況,陳汐甚至懷疑,如今的道,只怕也早已察覺到自己的到來了……

在這等情況下,陳汐可不打算再猶豫下去,拖延的時間越久,必然對他的處境越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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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2: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猝然一擊

道,所代表的便是第一紀元的“道之文明”。

此道非彼道,而是一種修行體系,一種以道家為尊的紀元文明。

同時,這寥寥一個“道”字,也可以看出,這一紀元的修行者何其強大,敢以道者自居,不可想像。

身為在這一一個紀元誕生的應劫者,“道”本身的實力之強大,也可想而知了。

故而,哪怕已展開行動,欲要去滅殺道,剝奪其手中的紀元烙印,陳汐也不敢有一絲大意。

甚至,僅憑輪迴之力和河圖碎片的力量,也讓陳汐不敢抱有任何絕對必勝的信心。

這並非畏戰,也並非太過保守,僅僅只是一種對敵人的深刻認知,唯有如此,才能採取相應的戰鬥策略。

在陳汐看來,對付這種不同尋常之輩,自當採取不同尋常之策略,或許才能夠起到不可思議的奇效。

……

呼呼~~

灰濛蒙的天地中,陳汐不斷挪移,不斷前行。

足足三個月,他未曾看見任何景象,到處都是灰濛蒙的死寂氛圍,讓人油然心生一抹寂哩n取?br/>

就像飛遁在茫茫無盡頭的灰色世界,不知其盡頭,不知其原點。

陳汐也終於體會到,為何無論是巫、還是武都會顯得那麼寂寞了,這浩劫之地的一切,都如此之空洞和死寂,時間久了,修為再高也不免會感到迷惘。

就像被困住的獸,雖看不到枷鎖,但這天地便已是一重無法打破的枷鎖。

很難想像,這一片浩劫之​​地究竟是如何產生的,它又是出於怎樣的目的而延存至今的。

歷經九個紀元的興替而能夠存在至今,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陳汐無法想像這些,也懶得思索這些,他不是來探究這一片浩劫之​​地的秘密的,他只想儘早離開,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又是數月過去。

遠遠地,陳汐的視野中終於隱約看見了一道建築的模糊輪廓,這讓他原本就警惕的心神,變得愈發謹慎起來。

道觀!

距離近了,陳汐終於看清楚,那是一座古老的道觀,斑駁陳舊,飽經滄桑。

它屹立在那灰濛蒙的天地中,就好像亙古以來便存在那裡,有一種大美不言,大巧不工的原始氣息。

這裡,便是那位“道”的盤踞之地!

自從滅殺四位紀元應劫者,無法徹底煉化那些紀元烙印之後,從那時起,道便一直沒有離開過這一座道觀,顯得異常神秘莫測。

呼~

陳汐深吸一口氣,體內輪迴之力悄然運轉,識海中河圖碎片懸浮,雖沒有釋放出任何動靜,但陳汐清楚,只要開始戰鬥,察覺到紀元應劫者的氣息,河圖便會自主運轉起來。

“小友,本座已恭候多時。”

這是陳汐抵達此地,還未靠近那一座道觀時,所聽到的第一句來自那位“道”的話。

聲音溫潤如玉律、如鐘鼓,令人如沐春風,彷若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相逢,給人心靈一種難言的撫慰。

可陳汐眼眸卻驟然瞇了起來,從心中感受到一種難言的悸動,那是一種極致危險的氣息!

就好像被一柄無形之劍,抵在了脖頸咽喉處般,渾身毛孔都不禁一根根倒豎起來。

嘭!

還不等陳汐反應,他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猶如被一隻無形大手攥住,轟然爆碎!

一剎那,血雨紛紛,染紅天地。

早在那一片渾濁水池中意識昏迷的那些年,陳汐也不止一次遭遇危險,甚至有一次身軀爆碎,只剩下了一顆頭顱。

可最終,依舊恢復了過來。

然而此時,在甫一抵達著一座道觀前,在剛剛聽到那一位“道”的聲音時,陳汐整個人都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爆碎,化為血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恐怕連他自己都想像不到。

太快了!

也太狠辣了!

根本就不給陳汐一絲機會,便已遭劫!

“小友,只是可惜了你,本座在察覺你到來的那一刻,便沒有打算給你任何機會。”

一聲嘆息響徹,一道身影浮現而出,來到了陳汐之前所駐足的地方。

他面容清奇,身披道袍,渾身氣息玄而又玄,晦澀莫名,隨意立在那裡,便宛如與萬古相融般,正是那第一紀元的應劫者“道”!

他探手,指尖撈起一縷飄灑的血漬,放在舌尖舔舐了一下,唇角禁不住泛起一抹驚訝:“好純淨的血氣,可惜生不逢時,否則日後定當會成為一位通天人物。”

說話時,他那幽深若淵的眸子一掃,就看見那一片血雨中,浮現出一件件寶物,靈輝氤氳,寶相驚世。

這些都是陳汐所留下之寶物,有劍籙、大羅天網、落寶銅錢……等等十多件。

道袖袍一揮,就將這些寶物收入掌中,略一端詳,又發出一聲讚歎:“好寶貝,這些應該便是這一紀元中的先天靈寶了,以後離開了這浩劫之地,倒是可以為我所用。”

說著,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誅邪筆和幽冥錄上。

“輪迴的氣息……”

一剎那,道的眸子爆綻出一縷駭人的芒,似是極為激動,可凝視這兩件寶物許久,他卻並未動手去探尋。

而是小心將它們擱置在了地上,就彷佛生怕沾染上一絲幽冥錄和誅邪筆的氣息般。

“等本座煉化了此子的一切,便可以掌控輪迴了,哈哈,哈哈哈哈……等待整整九個紀元,可終於等來了!”

道仰天大笑,聲音若龍吟,激盪九天十地,透著無比的喜悅和激動。

直至許久,他這才稍稍恢復平靜,繼續去探尋。

血雨飄灑,猶如迷離而淒美的煙霧,為這一片灰濛蒙的天地染上一抹殷紅。

道的目光穿透血雨,很快就找尋到三個目標,那是三枚奇異而完全不同的符號,分別代表著“巫之印”“武之印”“幻之印”。

唰!

道毫不遲疑,張口一吞,就將這三種紀元烙印吞入體內。

“雖暫時無法徹底煉化,可遲早有一天,你們的力量都會為本座所用,整整九個紀元的文明傳承啊,足夠讓本座去探尋終極之路的真正奧秘了!”

道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說起來,這小傢伙還真是本座的福星。”

嗯?

很快,道便皺眉,喃喃道:“不對,河圖呢?還有這小傢伙身上的紀元烙印呢?為何不見了?”

一剎那,他渾身瀰漫上一抹迫人的氣勢,驚擾八方風雲,可怖的意念波動猶如雷霆般,將這一片區域都籠罩,仔細搜尋。

許久,道唇角才泛起一抹笑意,目光鎖定了其中一片血雨。

在他的視野中,那一片血雨在不斷翻騰,正在一點點蠕動融合,隱隱已形成了一個奇異符號的輪廓。

雖然模糊,可道還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一枚紀元烙印!

“小友,你恐怕死了也不明白,紀元烙印可不是那麼融合的,它們的力量彼此衝突,就宛如八種完全不同的天道秩序,怎可能那麼容易融合?”

道立在一側,一邊等待,一邊喃喃自語。

“本座耗費了數個紀元的光陰,才勉強融合了佛、儒兩種紀元烙印,在煉化'魔之印'時,更是差點走火入魔,暴斃而亡,哪怕如今你活著,憑你那點能耐,又怎可能辦到這一步?”

“這就是天意啊!”

“你們八個紀元應劫者,皆都是天意冥冥中為本座安排的機緣,只要煉化了你們的一切,本座……終有一天必將會成為永恆不滅之存在,將那該死的天道也踐踏腳下!”

道說到最後,神色間已透著一抹睥睨飛揚之色。

這些歲月中,他實在太寂寞了,隱忍了一肚子的枯燥和無趣,在這一刻終於將成功,哪還能不激動了?

誠然,他修為通天,手腕通天,可在這死寂般的浩劫之地中,也根本無計可施,也只能忍受這種寂寞。

所以,這一刻的​​他才會如此激動、如此喜形於色、如此不可一世!

嗡~

一聲奇異的力量波動,讓道稍稍恢復冷靜,這才注意到,屬於陳汐的那一枚紀元烙印,已顯現出雛形。

可當看清楚這一枚紀元烙印時,卻讓道不禁微微一怔,因為這一枚紀元烙印中所蘊含的氣息,太不尋常了!

有道之文明的氣息,也有佛之文明的氣息,甚至仔細去感知,還能夠感受到魔、儒、魂、武、巫等等文明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

道眼瞳驟然一縮,難以置信。

一個紀元文明,代表著一種獨特的修行傳承,是和以往紀元絕對不可能一樣的,那麼為何這一枚紀元烙印中,會呈現出如此多的文明氣息?

嗡!

那一枚由陳汐所化的紀元烙印,在這一刻終於成型,驟然釋放出一股晦澀奇異無比的波動,擴散十方!

轟隆隆~~

這片天地中,產生雷霆之音,若道音激盪。

那些由陳汐爆碎的身軀所化的的血雨,在這一刻竟是發生逆轉,猶如有靈性般,紛紛沿著原本墜落的軌跡返回,竟似乎要重新融合重塑一般。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看得道心中猛地一震,意識到一絲不妙,他都沒有去思索,下意識就要去阻止這一切發生。

可是讓道徹底駭然的一幕發生了,他在這一刻竟是無法掌控自己的身軀,甚至連一絲力量都無法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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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3: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匪夷所思

嗡~~

奇異的波動愈發強盛,猶如潮水,將這片天地覆蓋。

能夠清楚看見,陳汐所化的那一枚紀元烙印,釋放出神秘的光澤,猶如燈塔般,吸引著一股股血雨匯聚而來。

那些血雨,皆都是陳汐之前爆碎的身軀所化,原本已飄灑天地間,而如今,則都像復活過來,紛紛朝那一枚紀元烙印匯聚,顯得匪夷所思之極。

而此刻,道那從容威嚴的神色已驟變,眼瞳擴張,徹底陷入一種震怒中。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無法釋放自己的力量,甚至連意念都被禁錮,無法脫離而出!

這一刻的他,簡直像被釘在死刑架上的囚徒,根本無法動​​彈一絲!

這怎麼可能? !

道自信,憑藉如今的戰鬥力,彈指便可抹殺一切,橫掃寰宇任何大敵,除了那虛渺無比的天道之外,這世上根本無人是他的對手!

然而如今,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奇異波動禁錮,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這如何不讓他驚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道心神劇震,猶自不敢相信,他確信剛才已徹底殺死了陳汐,可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變化,卻讓他根本無法推演不出其中因果。

嗡~~

那一股奇異的波動愈發熾盛,聲音逐漸變得刺耳,震盪天地,讓得道只覺識海一陣劇痛,連意識都彷彿要被禁錮般!

“不——!”

道發出嘶吼,透著無盡驚怒和惘然,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自己足足忍耐了九個紀元啊!為什麼會發生這等變故?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內心湧出一抹無法言喻的寒流,因為他駭然發現,就連自己的聲音,都無法擴散出去!

就像被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禁錮,連聲音都受到遏制!

再然後,道徹底被驚住了,在他的視野中,陳汐所化的那一枚紀元烙印,此刻就像一個血球般,被一股股血雨包裹。

血球不斷鼓動,像心臟般發出嘭嘭的律動聲音,仿似有一個生命正孕育其中般。
轟!轟!轟!

直至後來,那血球發出的律動聲越來越大,簡直宛如神祗擂動的大鼓,轟震天地,顯得強勁無比。

就在這種律動下,隱隱約約地,血球內竟是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在不斷汲取那血球四周的鮮血。

“那小傢伙要復活嗎?”

這一刻的道神色間已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一抹驚恐,目眥欲裂,憑藉他那超然無比的智慧,都根本無法想像,這世上怎會發生這等事情。

嗡~~

天地間的奇異波動不斷擴散,那一個血球也在不斷律動,血球內的那一道模糊身影開始逐漸變得清晰……

而道這位宛如通天般的大人物,一位足足活了將近九個紀元的活化石般的存在,卻像被枷鎖的囚徒,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神色間盡是驚恐和惘然。

這一幅畫面顯得如此匪夷所思,又是如此的驚心動魄,超乎想像!

“河圖!對,一定是河圖!!”

驀地,道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猛地變得激動而猙獰。

一定是這一塊鬼東西!這世上能夠產生如此威能,能夠壓制住本座的,也只有它了! ”

“可惡!為什麼!為什麼河圖會被這小東西帶入末法之門?難道這一紀元和以往都不一樣嗎?”

道嘶吼連連,可任憑他如何掙扎,也根本無法掙脫束縛,直恨得他牙齒都快咬碎,狀若瘋魔。

道這一刻雖猜不透為何會發生這等變故,可卻敢肯定,這一切都是來自河圖的作用!

否則憑陳汐那點實力,絕對無法辦到這一步!

也只有河圖,才會讓道如此驚怒,因為他在修行之初,一切的力量來源,同樣也和河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是第一紀元的應劫者,但同樣也是一位河圖悟道者!

而如今,或許因為河圖的關係,卻讓道受制,完全淪落到了待宰羊羔般的處境中,這讓道心中簡直憤怒到了極致。

難道這就是因果循環?

河圖要收回自己從它那裡繼承得來的力量了?

道不敢想像,也不敢想,這一切若是真的,那就太駭人聽聞了。

轟!

便在此時,一道驚天動地的爆碎聲音響徹,若混沌初開般,有一種直抵人心的震懾力量。

旋即,道就看見那一個由紀元烙印所化的血球,在這一刻竟是驟然炸開,一道峻拔的身影,也是隨之從其中走出。

那人面龐清俊,眼眸幽邃若星空,一頭濃密黑色長發飛揚,神色淡然平靜,古井不波,赫然正是陳汐!

“不——!這怎麼可能,他他他……明明被本座殺死了,怎可能活過來?”

道發出吶喊,驚恐到了極致,如墜冰窟。

陳汐是他親手殺死的,他焉可能會不清楚,在自己的力量滅殺下,別說是陳汐,就是一位道主來了,也必死無疑!

可如今,這小傢伙……居然……真的活過來了!

這一切對道而言,簡直就是一個沉重無比的打擊,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在這一段時間中,道都不止一次地發出這樣的疑問,可直至如今,當看見被自己殺死的陳汐活過來,他愈發地迷茫了。

憑藉他那九個紀元的記憶和智慧,都無法想像這一切。

“很意外嗎?”

這時候,遠處的陳汐踱步而來,神色淡漠地望著道,聲音中毫無情緒波動。

那一個血球已經消失,漫天的血雨此刻也都消失不見,唯獨那一股奇異的波動,依舊在天地間不斷擴散。

也就是這樣一幕,讓道一下子看出,那一股禁錮自己的神秘波動,竟是來自陳汐身上!

在這一剎那,道竟是出奇冷靜下來,看著靠近過來的陳汐,冷冷道:“是因為河圖?”

陳汐點頭,顯得很坦然:“不錯。”

早在抵達這里之前的​​數月時間中,陳汐一直在思索究竟該如何對付這位神秘而強大的道。

在獲得了來自武的記憶中有關道的一切消息之後,讓得陳汐更不敢對此人有任何一絲的大意。

為此,陳汐準備了太多的應對策略,也準備了許許多多的手段,其中讓他最為依仗的,無疑是河圖和輪迴之力。

甚至,為了避免發生最不可預料的狀況,陳汐早已將自己的神魂寄存在了河圖中。

故而,在道之前滅殺他時,身軀雖爆碎化為血雨,可他的靈魂卻早已藏匿進入河圖中。

而當時,河圖在察覺到道這位紀元應劫者之後,也是終於開始自主運轉,釋放出了足以壓制住道的力量波動。

再再然後發生的一切,就是道所看見的,借助河圖之力,陳汐的靈魂運轉,將自己所爆碎的屍骸重塑,最終恢復了過來。

這一切說來平淡,實則當真正發生時,卻是凶險莫測,殺機四伏,一步稍錯,便是滿盤皆輸的下場。

幸好,河圖的表現並未讓陳汐失望。

此刻的道神色異常複雜,沉默許久,他才嘆息道:“沒想到,本座沒有敗在其他人手中,卻敗在了河圖的力量下,這世事……果然難料啊。”

陳汐平靜道:“這就是命,你得認。”

道聞言,怔了怔,卻忽然笑了:“不,本座能夠從第一紀元延存至今,連天道也奈何不得本座,更何況是現在?”

言辭之中,充滿了睥睨和自信。

陳汐皺眉,有些意外道的反應。

“若本座猜測不錯,河圖也僅僅只能壓制住本座的力量,而無法殺死本座。”

道這一刻就像絕望的獸覓得了一線生機,顯得異常鎮定自若,“而就憑你那點修為,本座就是站立不動,你也根本傷不到本座一絲!”

頓了頓,他笑容愈發濃烈,“最重要的是,河圖的力量遲早有衰弱消失的時刻,到那時……本座依舊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陳汐靜靜聽完,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推斷,幾乎沒有任何差錯,顯得異常老辣智慧。

不過,陳汐為了對付道,所準備的手段可不僅僅就這些。

陳汐也笑了,唇角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道:“勝負早已分出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哦?”

道挑眉,凝視陳汐片刻,不禁嗤笑搖頭:“危言聳聽!小傢伙,本座可歷經了九個紀元的浮沉,你越是這樣說,就越證明你已經黔驢技窮了,否則……你怎會不立刻動手殺了本座?”

陳汐淡然道:“我其實也很想像之前你殺死我那般殺了你,那樣最乾脆利落,不過正如你所言,單憑我的力量,是斷無法傷害到你的,所以,我只能等。”

道瞇了瞇眼眸:“等什麼?”

陳汐唇角的弧度愈發清晰,似是嘲諷,又似是感慨,道:“你難道現在還沒察覺到?”

一句話,讓道心中咯噔一聲,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心悸。

旋即,道的臉色便驟然變化,眼瞳收縮如針,額頭青筋爆綻,渾身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這……這……”

道顫抖出聲,竟是恐怖到了極致,因為他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的力量,竟是在悄無聲息的消失……

就連周身血氣、氣機、壽元……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斷銳減,不斷衰弱!

這一剎,道也終於明白了陳汐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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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3: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推演文明

道的身軀不斷顫抖抽搐,整個人像一個被戳破的皮球,渾身的力量在無聲無息地逐漸衰弱。

這一刻的他,顯得如此之驚恐,如此之不安,再忍不住嘶吼道:“輪迴!這就是輪迴?”

陳汐點頭道:“不錯。”

在對巫和武的記憶進行搜尋之後,讓陳汐已經徹底清楚,在以往的八個紀元中,是完全沒有輪迴這種力量存在的。

故而,道這種驚恐而不安的表現,也實屬正常。

“可是……你究竟什麼時候做的手腳?”

道顫聲大吼。

“在你收走我的那些寶物的時候。”

陳汐平靜道,“雖然你沒有碰觸幽冥錄和誅邪筆,可你卻貪心作祟,收走了我所有的寶物,而很不巧,在我抵達這里之前,便已經將輪迴的力量封印在那些寶物中。”

一剎那,道徹底明白了,從殺死陳汐的那一刻開始,一場無聲的算計已降臨在了自己頭上!

可他至今也搞不清楚,為何輪迴這種力量如此恐怖?為何僅憑這種力量,就能夠讓一個不堪一擊的小傢伙擁有了逆轉乾坤的能耐?

輪迴!

它究竟是什麼?

道不清楚,但卻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的一切力量都在被侵蝕、衰弱,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油盡燈枯,徹底消逝!

“臨死之前,能否告訴本座,這種力量為何會如此強大?”

道渾身劇烈顫抖,因驚恐而顯得扭曲的面孔中竟罕見地流露出一抹乞求之色。

彷彿,他已經清楚自己在劫難逃,故而已根本不奢望陳汐會手下留情,唯獨這種死法,讓他極為不甘心。

一塊河圖,一股輪迴力量,便將他這等堪稱是曠世無雙的通天人物徹底鎮壓,這讓道哪能甘心了?

哪怕是死,恐怕都死不瞑目!

陳汐沉默片刻,看著在自己視野中不斷衰老的道,最終搖頭道:“我也無法解釋。”

他的確不清楚,輪迴之力為何會如此強大,已不僅僅是跨境界滅殺對手,簡直已堪稱是無所不能!

不過陳汐可以確定的是,輪迴之力擱在外界,絕對不會產生如此強大的殺伐之力了。

換而言之,也只有在這末法之門內,在這一片死寂而神秘的浩劫之地中,輪迴之力才爆發出了這等可怖的力量!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連陳汐也不清楚。

不過據他推測,或許有兩個原因,一個便是這浩劫之地不同尋常,讓得輪迴之力擁有了近乎無所不能的殺伐之力。

第二個原因便是,輪迴之力,在對付這些紀元應劫者時,才會爆發出這般可以絕對鎮壓的威能。

甚至也有可能是這兩種原因都有,才令得輪迴之力變得如此之強大。

不止是輪迴,河圖碎片也同樣如此,讓得陳汐在這浩劫之地中,等若掌控了生殺大權的主宰般,冠蓋一切。

當然,這一切推斷陳汐是絕對不會跟道解釋的。

“你也不知道……哈哈哈,你居然也不知道……”

這一刻,道發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徹底瘋魔了一般,扭曲而絕望的臉龐上盡是癲狂。

“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東西,卻能夠攜帶河圖進入末法之門,甚至還掌握著一種以往前所未有的神秘輪迴力量……這就是天意弄人嗎?”

“該死的賊老天!若早知如此,本座當初便不應踏入此地,受你玩弄戲耍!九個紀元啊!本座苦苦忍耐了九個紀元的寂寞,卻換來這樣一個下場,你們……統統不得好死!”

癲狂的聲音若驚雷般激盪在天地間,透著無比的憤怒、仇恨、絕望、不甘、惘然。

轟!

聲音兀自在迴盪,道整個人已驟然崩潰,血肉化為虛無,徹底斃命當場。

這一刻,陳汐禁不住長長吐了一口濁氣。

道死了。

也就意味著,在這一片浩劫之​​地中,就僅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再沒有了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力量。

嗡~

虛空中,一道又一道奇異的符號顯現,每一個釋放出的氣息都獨特無比,完全不同。

它們赫然就是一個個紀元烙印,分別是“道之印”“佛之印”“儒之印”“魔之印”“魂之印”“幻之印”“武之印”和“巫之印” 。

攏共八個,代表著八個紀元文明的傳承力量!

如今,它們一一呈現在陳汐眼前,讓得陳汐心中也不禁一陣激動。

能否尋覓到終極道途的真正奧秘,或者能否從這一片浩劫之​​地中離開,返回上古神域,一切都要看這八個紀元烙印了!

……

陳汐首先將自己那些被奪走的寶物一一收回,又將幽冥錄、誅邪筆藏入體內。

然後,他這才開始去打量那八個紀元烙印。

之前道曾言,想要徹底煉化這些紀元烙印,就像煉化八種完全不同的天道秩序般,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以道那可怖無比的通天修為,歷經了數個紀元的探尋和實踐,也才勉強煉化了“佛之印”和“儒之印”這兩種紀元烙印。

甚至,道在煉化“魔之印”時,差點走火入魔,身隕道消!

故而在這等情況下,陳汐也不敢有任何小覷之心了。

“八種不同的紀元文明,彼此相衝,無法共存,這若是真的,道又是如何煉化那佛之印和儒之印的?這其中必然有方法可循了。”

沉吟許久,陳汐將目光鎖定在了“道之印”上,不再遲疑,張口就將那一枚道之印吞入體內。

一瞬間,一股龐大浩瀚的紀元傳承氣息,伴隨著道的一些記憶猶如潮水般湧入陳汐的識海中。

陳汐佇足在那裡,靜心感受著這一切,不斷尋覓著道的記憶中有關煉化紀元烙印的法門。

整整三天后。

陳汐眼眸中霍然湧出一抹明亮的光澤,喃喃道:“原來如此,紀元烙印雖完全相衝,可皆都是一種探尋天道終極,追求永恆長生之位的修行體系。若是可以找到它們之中共有的一種特性,或許就可以讓他們彼此相聯,為我所用……”

“道當初煉化佛之印和儒之印時,就是尋覓出了足可以用道之文明去演繹這兩種文明力量的法門,我何嘗不能如此?”

“代替……究竟該如何代替?我所掌握的力量中,最擅長的無疑是符道和劍道……前者善於推演,後者善於殺伐,若是要取代其他紀元文明的力量,劍道可就有些力有不及了……”

“而符道,可以麼?”

陳汐陷入沉思中,腦海中不斷推演,整個人猶如魔怔了般,渾然不覺時間之流逝。

十天。

一個月。

一年……

在這一場沉思中,陳汐竟是宛如悟道般,歷經了漫長的時間,時至如今也沒有一絲清醒過來的徵兆。

原因就在於,這紀元烙印的確太過浩瀚晦澀,代表著不同的紀元文明,所蘊含的奧秘何其之無量,而陳汐試圖將它們一一煉化融合,為自己所用,可想而知會有何等之艱難。

三年後。

宛如一座泥塑雕像般一動不動的陳汐,忽然喃喃出聲——

“道之文明,擁有道之紋。”

“儒之文明,擁有儒之經。”

“魔之文明,擁有魔之紋。”

“佛之文明,擁有佛之經。”

“……”

“紋者,大道之痕跡,顯現於山川河嶽之中,隱匿於萬事萬物之內,若風拂荷葉,荷葉蕩漾之軌跡,便是道之痕跡。”

“經者,著書立說之經驗,化無形大道為有形,書寫以經文,闡釋以道意。”

“紋可演繹為符之脈絡,謂之符紋,經可容納以符文之徵狀,謂之符經。”

“文明雖不同,然大道有痕,皆化為紋,紋以成符,可取代之!”

“力量雖相衝,然皆可以經文闡述之,也可取代之!”

“故,文明之秘,皆可以符來演之,繹之!”

喃喃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越,直至後來簡直若洪鐘大呂般,響徹九天十地。

而陳汐整個人像在此刻悟道般,眉宇一片澄淨,通體內外一片豁達通透,寶相莊嚴。

“一切,皆都可謂之道紋、魔紋、儒紋、佛紋、魂紋、幻紋、武紋、巫紋!”

“一切,皆都可融入道經、魔經、儒經、佛經、魂經、幻經、武經文、巫經!”

“一切,皆都可以符相融!”

說到最後,陳汐張口猛地一吞,就將那一直懸浮在虛空中的剩餘紀元烙印吞入口中。

轟!

一種種彼此相衝的可怖傳承之力,就猶如一重重可怖的風暴,驟然衝入陳汐識海中。

這等力量是如此可怖,哪怕陳汐已做好準備,也依舊感覺屍骸一陣劇痛,腦袋都直似要炸開般!

“不好!我雖通曉其理,卻並無駕馭八種紀元烙印之力,一旦去煉化,恐怕非將識海毀掉,走火入魔不可!”

一剎那,陳汐似意識到什麼,臉色驟變,渾身都一僵,千算萬算,他還是疏漏了一環。

那就是以他如今的力量,根本無法在同時去煉化八個紀元烙印中所蘊含的文明傳承!

陳汐心都沉入谷底,識海中不斷擴大的劇痛提醒著他,若再不阻攔這一切,後果絕對不堪設想了!

——
PS:不得不解釋一個問題了。在設定中,自古至今擁有九個紀元,每一個紀元,皆都會誕生出九個應劫者,而只有每一個紀元的第九位應劫者,才能夠打開末法之門,進入浩劫之地。

陳汐是第九個紀元中第九個應劫者,所以有“九九歸一”這個說法。

像伏羲、玄這兩個第九紀元中的應劫者,分列第七、第八位,所以並沒有機會進入末法之門。

另外,末法之門、浩劫之地、輪迴、河圖三者的關係,在以後會再次寫到,大概會是完結前,所以,不比驚訝陳汐三星域主的力量,可以滅殺其他應劫者。

因為自始至終,都不是他在戰鬥,而是河圖、輪迴兩種力量在一種特殊的情況下,針對一群特殊的應劫者的戰鬥。

以上在文中都有寫過,以後不再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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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3: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大變數  (怎麼又是大"變"....)

    劇痛如刀,疼得陳汐識海要炸開。

    八種完全不同的紀元烙印此刻猶如脫韁野馬般,衝撞在識海中,每一次碰撞,都帶給陳汐一種難言的劇痛。

    危險!

    陳汐幾乎下意識地,竭盡全力運轉全身力量,要將這一切力量封印,從識海中剝離出來。

    嗡~

    然而,還不等他行動,原本沉寂在識海中的河圖搶先動了!

    它釋放出晦澀的波動,化作大網,一瞬就將那八種完全不同的紀元烙印籠罩。

    陳汐識海中的劇痛銳減,稍稍恢複了神智,可讓他吃驚的是,河圖在束縛住這八種完全不同的紀元烙印之後,竟是一下子將它們全部吞噬了!

    這……

    陳汐一下子僵硬在那,被這一幕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哪會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八種紀元烙印,如今竟會被河圖給吞掉了!?

    要知道,他還要靠著煉化這些紀元烙印,去尋覓終極道途的真正奧妙,去找尋從這浩劫之地離開的方法呢!

    嗡~

    河圖吞噬了那些紀元烙印之後,並沒有就此沉寂,反而釋放出愈發強盛的奇異波動。

    能夠清楚看見,河圖這一刻竟似在蛻變般,變得愈發晶瑩剔透,表麵燦然生輝,氤氳起一縷縷濛濛光暈,像大道之芒,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玄妙韻味。

    它不斷顫動,猶如在清吟,彌漫出的氣息,讓陳汐在這一那都忘卻了一切,腦海中一片空白,陷入一種沉醉不可自拔的狀態中。

    太神妙了!

    妙不可言!

    這是一種直抵心靈深處的力量,難以言說,無法闡述,仿似那飄渺無比的天道般。

    轟!

    在這等奇異狀態下,陳汐渾然沒有注意到,這片灰濛濛的天地,驟然響徹起一陣宏大的震動。

    直至後來,整個浩劫之地中都陷入震動,一道道粗大神秘的秩序神鏈忽然從天穹上湧出,像一道道末法劫雷降臨,閃爍狂舞在天地間,釋放出足可毀天滅地的威勢。

    一時之間,灰濛濛的天地中雷雲滾動,颶風怒嗥,秩序神鏈猶如閃電狂舞,將這浩劫之地渲染得猶如末世降臨,即將滅亡般。

    而對這一切,陳汐卻恍如不覺。

    唯獨在他那識海中,河圖碎片在不斷顫動,愈發燦然、愈發晶瑩純淨,道韻彌漫,流溢神秘之光。

    哢嚓!

    一道秩序神鏈劃破蒼穹,猶如閃電利刃般,狠狠朝陳汐所在的位置劈殺而下。

    這太可怖,釋放出的氣息直似真正的天道降臨,要殺伐天下,滅絕一切!

    別說是陳汐,恐怕就是真正的道主境存在來了,麵對這一擊也不得不避其鋒芒,不敢與之硬撼。

    而最要命的是,陳汐直至此時,對這一切依舊仿若不覺,佇足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這危急萬分的一那,突然一道漩渦搶在那一道劈殺而下的秩序神鏈之前,浮現在了陳汐頭頂虛空中。

    它甫一出現,就釋放出一股莫可抵禦的可怖吞吸之力,一瞬就將陳汐捲入漩渦深處,倏然消失不見。

    轟!

    幾乎就在陳汐身影消

    失的同時,那一道秩序神鏈劈殺而至,一舉將那一道虛空漩渦劈得粉碎,這片區域都遭受波及,大地爆碎,時空齏粉,一切竟都被毀滅,化為了虛無!

    這可怖無比的一幕若被陳汐看見,隻怕他都不敢相信了。

    可惜,再被捲入那一道神秘的虛空漩渦之後,陳汐此時已察覺不到這一切……

    ……

    禁劫大淵底部。

    累累白骨堆積,宛如一片白骨屍骸所匯聚的海洋,一望無垠。

    屹立在白骨中足有十萬丈高的末法之門,在這一刻忽然猛烈一顫,旋即在其表麵,末法劫雷所化的灰色霧靄轟隆隆震蕩起來,映現出一重重可怖無比的異象。

    唰!

    就在這時,虛空中猛地裂開,浮現出一道血色身影來。

    他雙手負背,宛如日月般的眸子霍然鎖定在那末法之門上,爆射出駭人的光澤。

    許久之後,那末法之門上的異變逐漸消失,重新陷入沉寂之中,那一道血色身影同樣像陷入沉思中,久久不言。

    “變數……果然是個……隻是可惜,無法窺伺到其中發生的一切……”

    “不過,那個小家夥應該已脫困而出,或許……他已獲得了終極道途的真正奧秘?”

    “不管如何,這一次機會,一定要抓住了!”

    一想到這,那一道血色身影猛地深吸一口氣,渾身氣勢竟是變得偉岸無比,一對眸子倏然落在了那一片茫茫白骨堆上。

    “沉寂無垠歲月,隻爭今朝一線時機!”

    血色身影渾身蒸騰滔天聖巫神輝,倏然一揮手。

    那間,天地色變,一股可怖的力量擴散而開,將那一片茫茫白骨海全部覆蓋。

    嘩啦啦

    早已埋沒於此不知多少歲月的一具具白骨屍骸,在這一刻竟是猛地顫抖起來,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就像要從死亡中蘇醒過來一般。

    “機會,已經給你們了,千年之後,本座會帶你們未完成的夙願去征戰天下,奪取最終的永之秘!”

    沉渾中充斥著無上威嚴的聲音中,那一道血色身影已是消失不見。

    這一天,整個混亂遺地中,徹底化為末世之象,毀滅之氣密佈每一寸空間。

    而那籠罩在整個混亂遺地四周的禁道劫力,不知何時已悄然裂開一道細小的縫隙。

    這一抹縫隙極其不起眼,就像一片葉子中的脈絡般,它淹沒在禁道劫力所化的霧靄中,讓人根本就難以察覺到。

    並且,它正在以一種及其緩慢的速度不斷蔓延……

    若如此持續下去,隻怕總有一天,這一道裂縫會化為一個巨大的口子,成為一道可供出入混亂遺地的通道!

    ……

    陳汐感覺自己就像在驚濤駭浪中沉浮的一根稻草,被一股可怖的力量裹挾著,無力掙紮,隻能隨波逐流。

    他睜不開眼睛,渾身力氣就像被抽空,由內而外感受到一股無比的疲憊和虛弱。

    他甚至搞不清楚,之前究竟發生了一切。

    這感覺,就好像又回到了剛進入末法之門內的時候,意識昏沉,整個人浮沉在那一片渾濁的池水中,無能為力。

    唯一的不同便在於,這一次陳汐

    的意識並沒有徹底昏厥過去。

    可即便如此,他卻隻能任憑自己像稻草般被裹挾著,隨波逐流般沉浮著。

    到了後來,陳汐已徹底冷靜下來,不再理會其他的一切,開始思索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河圖產生異動,吞噬了八種紀元烙印……後來,河圖產生了一種蛻變……再後來……”

    陳汐越想,腦海中就越是混亂,根本無法記清楚,自己在那時遭遇到了什麼狀況。

    怎麼會這樣?

    不等陳汐繼續想下去,一股難以抵抗的疲憊感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頓時的意識頓時模糊,陷入一片黑暗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仿似像無垠歲月那麼漫長,又像才剛剛過去一那。

    陳汐耳畔響起了一道歎息聲

    “小姐,我看這人八成是不可能醒過來了,他渾身氣息時斷時續,衰弱無比,任憑餵食多少靈丹妙藥,竟是根本不起作用,這可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旋即,就是一陣腳步聲由遠到近,靠近過來。

    “黎叔叔,要不再等等吧,咱們既然碰到了他,總不能把他丟在這不管。”

    一道悅耳溫婉的聲音響起。

    “小姐,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不能及時返回族中,恐怕……”

    “那就帶著他一起上路。”

    “這……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黎叔叔,就按我說的做吧,麻煩再多,也不差這一件。”

    “好。”

    ……

    聽到這,陳汐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雖然依舊無力睜開眼睛,可他卻可以判斷出,自己或許已經離開了那浩劫之地!

    這讓陳汐心中頓時振奮,渾然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離奇的經曆了。

    伏魔沼澤?

    這又是哪?

    陳汐心中默默盤算著,已暗自做出決斷,等自己徹底醒來之後,一定得好好報答這次的救命恩人。

    轟!

    還不等陳汐再多想,那一股熟悉的疲憊感再次湧上心頭。

    “真他媽的……”

    這是陳汐意識再次陷入黑暗前,心中忍不住發出的一聲無奈歎息。

    又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恍恍惚惚的陳汐隻覺渾身一震,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眸。

    當視野變得清晰,陳汐這才發現,自己獨自一人躺在一輛寶輦上,這寶輦裝飾清雅簡約,精緻舒適,彌漫著一縷縷沁人心脾的清香。

    這寶輦的主人明顯是個女子。

    陳汐一下子就做出判斷,想起了上次聽到的那一道悅耳溫婉的聲音,顯然,對方從那“伏魔沼澤”離開之後,並沒有丟下自己不管。

    呼呼

    一陣刺耳的破空聲響起,讓陳汐又判斷出,寶輦正在全速在虛空中奔馳,不像是在趕路,反倒像在逃奔似的,透著一股火急火燎的味道。

    逃奔?

    陳汐怔了怔,旋即就不禁苦笑。

    這一刻他的神智已徹底恢複清醒,可惜周身力量卻是空蕩蕩一片,身軀狀態依舊呈現出一種極致的虛弱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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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3:3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雪氏宗族

    陳汐忽然發現,自從進入那末法之門之後,自己的氣運就像發生了變化。

    接二連三地陷入昏迷,一次又一次地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甚至面對突發的變故時,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能耐!

    直至如今,哪怕已確定早已從那一片浩劫之地中脫身,可陳汐卻無奈發現,自己又陷入一種極度窘迫的處境中。

    不止是力量枯竭,連周身氣息都變得虛弱之極,簡直像個病入膏肓的廢人一般。

    這次若非是有人相救,陳汐都懷疑在自己意識昏迷時,若萬一自己遭受什麼危險,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吧?

    其實歸根究底,陳汐也清楚,不是自己不夠強大,而是那末法之門內的一切,都太過驚世駭俗,超乎常理,其內所存在的力量,更是匪夷所思的強大。

    像他這等三星域主,都只能在其中隨波逐流,完全沒有任何抵擋抗衡的能耐,可想而知那末法之門之中的一切何其之恐怖了。

    陳汐甚至懷疑,哪怕就是道主境大人物進入其中,後果只怕也不堪設想了。

    畢竟當初所見的那些紀元應劫者中,無論是巫、武,還是道,戰鬥力要麼堪比道主,要麼比道主境還強大!

    在這等情況下,陳汐能夠從中脫身,便已經是僥倖了。

    ……

    陳汐沒有多想,而是開始查探自己的身體狀況。

    由於氣息衰弱的問題,讓得他周身力量也難以得到恢復,甚至無法運轉修為。

    這種狀態也就意味著,起碼暫時陳汐就跟廢人沒什麼區別,完全沒有了戰鬥力。

    令陳汐慶倖的是,自己那衰弱無比的氣息正在一點點修復,只要變得強大起來,便可調動自己的周身氣機進行運轉,從而徹底恢復自己的力量。

    不過這個恢復的過程,起碼得需要三個月時間。

    擱在尋常,三個月時間對陳汐這等存在而言,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可如今則不同,他戰鬥力盡數失去,若是發生一些意外,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故而陳汐也只能在心中乞求在這一段時間中,千萬不要發生什麼意外了……

    “咦,你醒了?”

    忽然,寶輦的垂簾被掀開,一道悅耳溫婉的聲音隨之響起,透著一股驚喜。

    陳汐抬眼望去,一張精緻秀美的容顏映入視野中。

    這是一名樣貌極其出眾的女子,紅唇瑩潤,黑眸似漆,白皙的面龐瑩潤晶瑩,吹彈可破。

    她身穿一襲翠綠裙裳,濃密烏髮盤髻腦後,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一股端莊、淑靜、溫婉的獨特氣質。

    原本她黛眉緊鎖,似有重重心事,不過當看到睜開眼眸的陳汐之後,黛眉頓時舒展而開,一對星眸中透出一抹喜色。

    顯然,之前救助陳汐的,便是這女子了。

    陳汐欲要爬起身來,可卻發現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他張開嘴動了動,卻又連說出一句話的力量都沒有。

    這讓他頓時苦笑不已。

    那身穿翠綠裙裳的女子明顯也看出了陳汐的窘境,不禁嫣然一笑,溫婉道:“道友不必多言,身體不適,便靜心調養便是了。”

    頓了頓,她這才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把如何救助陳汐的經過也一一和盤托出。

    原來,這女子名叫雪芸,乃是幽燕宙宇雪氏宗族後裔。

    在數月之前,她和宗族中的一位前輩一起前往那伏魔沼澤時,偶然發現了身負重傷,陷入昏迷中的陳汐。

    由於陳汐傷勢太重,任憑如何救助也沒有恢復的跡象,雪芸經過宗族中的那位前輩同意,最終決定帶著陳汐一起返程。

    如今,他們正在趕往雪氏宗族的路途上。

    瞭解了這一切,陳汐終於徹底確信,自己從那浩劫之地離開後,就被誤打誤撞地挪移到了那伏魔沼澤中。

    一時之間,他心中也是感慨不已,清楚這次若非雪芸相助,憑自己如今的狀態,只怕根本就無法在那伏魔沼澤中生存一個月了。

    “小姐,那些該死的……”

    這時候,一道蒼老聲音從寶輦外傳來,伴隨聲音,一名精悍驍勇的老者掀開簾幕走了進來,當看見蘇醒過來的陳汐時,老者登時閉嘴,不再多言。

    “黎叔叔你看,這位道友已清醒過來了。”

    雪芸笑盈盈道。

    老者點了點頭,眼眸如電般,冷冷掃視著陳汐,隱隱地流露出一絲敵意。

    “敢問道友乃是何方人氏,怎會昏迷在那伏魔沼澤中?”

    老者開口,聲音中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顯然,他對救助陳汐這個不速之客很抗拒。

    陳汐自然能夠清楚察覺到,不過他倒也很理解,換做誰突然救助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也不可避免會心生警惕和防備了。

    “黎叔叔,這位道友剛蘇醒,身體尚虛弱之極,無力開口,等過一陣子你們再交談也不遲。”

    雪芸在一旁溫聲笑道,旋即,她又朝陳汐道,“道友,這位是我父親的至交好友,幽燕宙宇玄瀛劍宗掌教黎文泰,稱號‘文泰帝君’。”

    聲音中透著一抹自豪。

    可讓雪芸意外的是,陳汐卻像根本不認識黎文泰般,表現得很平靜,並無任何反應。

    這讓她不禁暗自嘀咕,難道這人不是幽燕宙宇的?

    誠如雪芸所言,這黎文泰的確是幽燕宙宇中一位名氣頗大的修道者,一身修為早已臻至帝君層次,在幽燕宙宇中,也稱得上是一位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可惜,陳汐還真沒聽說過此人,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幽燕宙宇具體位於哪一方域境中。

    畢竟,那上古神域足足擁有上千域境,每一個域境中包羅不知多少個宙宇,每一個宙宇中,又不知涵蓋了多少修行星球。

    陳汐雖說進入上古神域已經有不少歲月,但也不可能將整個上古神域的所有宙宇都牢記於心了。

    歸根究底,無非是一句話,上古神域實在太大了,別說是陳汐,就連其他一些老古董,只怕都難以知曉上古神域所有域境中的一切了。

    不過,當看見這雪芸身邊竟跟隨著一位帝君境強者相護時,陳汐頓時判斷出,這雪芸所在的宗族勢力,只怕也不同尋常了。

    “道友,你如今醒來,那自然再好不過,老夫並非冷血之輩,不過有些事還必須當面說出才行。”

    黎文泰神色威嚴,沉聲道,“如今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頗為棘手,在接下來的路途上,只怕根本無法照顧到道友你的安危,所以還請道友你恢復體內之後,儘早離開,免得惹禍上身,我等也愛莫能助。”

    頓了頓,他聲音突然變得嚴厲,“當然,道友你最好也本分一些,若被老夫發現你有任何對小姐不利的異常舉動,必當第一時間將你擊斃於掌下!”

    聲音中,已帶上一抹毫不掩飾的警告。

    陳汐眯了眯眼眸,心中不禁苦笑,暗道若是我徹底恢復過來,想要對你們不利,就是十個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啊……

    雪芸看了看陳汐,似有些不好意思,正欲要解釋什麼,就被黎文泰拉出了寶輦。

    “小姐,防人之心不可無,此人來歷不明,渾身透著一股古怪的味道,您以後可得小心一些。”

    “黎叔叔,我明白的,對了,您剛才似找我有事?”

    “不錯,我之前察覺到,那些該死的傢伙只怕又跟了上來……”

    隱隱約約地,還能夠聽到兩人的交談,可惜隨著他們漸行漸遠,聲音也是變得渺茫,再也聽不到。

    陳汐一直躺在那裡,像一具不會動的死屍般,心中卻是在飛快思索,他如今已經確定,自己之前的判斷並沒有出錯,雪芸他們一行人明顯在逃奔,在他們背後,似乎還有一股力量在追殺他們。

    顯然,黎文泰並沒有說謊,他們一行人的確遇到了麻煩,在這等情況下,也不怪他會對救助自己如此抗拒了。

    原本麻煩就夠多了,再加上一路上還要照顧自己這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換誰都難免排斥了。

    而在這等情況下,雪芸依舊毅然選擇救助自己,這讓陳汐對這個性情溫婉嫺靜的女子愈發感激了。

    “等恢復過來,一定得償還這個恩情了……”

    陳汐深吸一口氣,不再多想,開始主動嘗試著去引導體內那一縷虛弱無比的氣息。

    就這樣,陳汐跟著雪芸、黎文泰一行人趕路,由於體力衰弱,他每天只能呆在寶輦中,躺在那裡一遍又一遍地嘗試著各種快速恢復力量的方法。

    一路上,雪芸也偶爾會來跟陳汐聊聊天。

    而陳汐經過多天的恢復,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讓得雪芸也不禁替他高興不已,那感覺,就好像她做了一件極為了不得的事情般。

    這讓陳汐偶然也不免會感慨,雪芸還真是一位擁有菩薩心腸的好姑娘,讓陳汐都懷疑,哪個混蛋竟敢狠心對付這樣一位心底善良的女人了。

    她的仇家……究竟是誰?

    可惜,任憑陳汐問詢,雪芸總是搖頭不語,明顯不願讓陳汐擔心,只是囑咐陳汐,讓陳汐安心養傷就是了。

    不過越是這樣,越是讓陳汐心中過意不去,感覺自己就像拖累了對方一樣。

    最終,陳汐愈發堅定了要幫助對方化解這一場難關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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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4: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無聲化解

    茫茫星空中,三輛青銅寶輦全速飛馳,在虛空中拖出三道絢麗斑斕的長虹。

    為首一座寶輦中,黎文泰不屑出聲:“小姐,陳汐是何等人物,豈是那小子可比的?這世上重姓重名的多了去,那小子都成那副虛弱模樣了,哪可能和神衍山那位陳汐相比?”

    說到最後,黎文泰不禁搖頭,曬然不已。

    陳汐!

    自從上次帝域五極聯手舉辦的論道大比結束之後,這個名字便宛如一顆最耀眼的星辰,成為了整個上古神域中最負盛名的一代天驕。

    他劍道通天,符道無雙,碾壓太上教冷星魂、神院東皇胤軒等一眾強者,冠蓋祖神境所有強者,儼然如同領軍一個時代的弄潮兒!

    放眼如今的上古神域,哪個不知道神衍山出了陳汐這樣一位逆天般的絕世妖孽?

    如今距離上次論道大比雖時隔數百年之久,可至今有關陳汐的傳聞依舊是整個修行界最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

    像這等人物,黎文泰焉可能不知曉了?

    甚至有傳聞說,如今的陳汐,極有可能已踏足域主之境!

    不過,同樣也有傳聞說,如今的陳汐已被困死在那神秘莫測的混亂遺地中,再無重返上古神域的可能。

    對於此,黎文泰也拿捏不準,但無論如何,在他心中陳汐依舊是一個絕對值得他尊重的存在。

    正因為清楚這一切,所以在剛才聽雪芸說他們救助的那名年輕人自稱叫陳汐時,黎文泰才會顯得如此不屑。

    一個是驚豔整個上古神域的神衍山親傳弟子,一個卻氣息奄奄,虛弱得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的家夥,這兩者哪可能會是一個人了?

    “黎叔叔,我可並沒有說他就是那個陳汐。”

    一旁的雪芸抿嘴一笑,她同樣也不會認為那年輕人就是那個陳汐了,隻不過是名字一樣罷了。

    “不過,他應該不是壞人,雖然察覺到咱們的處境有些不妙,但他可沒有任何沮喪,反而出言要幫咱們的忙呢。”

    雪芸想起這些日子和陳汐的接觸,唇角就不禁泛起一抹笑意,她能夠感受到,陳汐是真心想要幫自己的。

    “哈,就憑他?”

    黎文泰再忍不住嗤笑出聲,聲音中盡是不以為然,“依我看,他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敢誇下海口幫咱們,這年輕人可未免太過浮誇了。”

    說到這,他神色鄭重地看著雪芸,道:“小姐,你以後可要少和這隻會油嘴滑舌,誇誇其談的家夥接觸,以免染上一些壞習性,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等說完,雪芸就頭疼似的撫額打斷道:“好了好了,黎叔叔我記住了,這些天您都說了很多次了。”

    黎文泰歎息:“你是我看著張大的,我自然擔心你走上歧途,換做其他人,我可懶得提醒。”

    雪芸微微一笑,道:“黎叔叔,就知道你最疼我。”

    黎文泰哈哈大笑,寵溺似的撫摸了一下雪芸的腦袋,道:“這次咱們的行動還算順利,僥幸從伏魔沼澤中尋覓到了‘龍肌玉相草’,這一路上若不出意外,絕對可以及時返回宗族,將你父親的傷勢救治好了。”

    雪芸點了點頭,旋即一對清眸掃視著那遠處的茫茫星空,神色卻變得有些消沉了。

    她喃喃道:“黎叔叔,若是咱們未能及時趕回宗族,是不是我父親他就……”

    黎文泰皺眉斥道:“不許胡說!”

    雪芸抿嘴,眉宇間卻是縈繞著一抹無法揮去的的陰霾,最終,她深呼吸一口氣,道:“黎叔叔,父親曾跟我說,這次他若支撐不住,就讓我一輩子不要踏入宗族一步,走的越遠越好,這……究竟是為什麼?”

    黎文泰眉頭皺的愈發厲害,最終卻是並未多說什麼。

    “黎叔叔,這一切是不是都和公冶氏宗族有關?我聽說他們欲要染指我雪氏宗族的鎮族之物‘雪靈七妙氣’……”

    雪芸忽然開口,可不等她說完,就被黎文泰喝斥打斷。

    這一刻的黎文泰,臉色顯得極為嚴肅冷峻,眼眸中冷芒流轉,看著雪芸道:“小姐,這一切都和你無關!以後也不許再多說一個字!”

    雪芸渾身一顫,被黎文泰的模樣嚇住,好半響才點頭道:“我……明白。”聲音低落消沉。

    黎文泰見此,心中卻湧起一抹無法言喻的疼痛,憐惜似的把雪芸抱在懷中,輕聲道:“小姐,放心吧,有我在,這世上誰要傷害你,就必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雪芸點頭,靜靜依偎在黎文泰懷中,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可心中的陰霾和擔憂卻並未就此消失。

    反而因為黎文泰那激烈的反應,讓得她愈發懷疑這一切,擔憂這一切了……

    忽然,一陣尖銳的嘯音從後方極遠處的星空中響徹,猶如魔音般,轟隆隆擴散而開。

    “不好!”

    黎文泰渾身一僵,霍然起身,從寶輦中走出。

    他神色這一刻竟是變得凝重無比,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陰沉,喃喃道:“來的好,看來……他們是不打算讓我們安然返回宗族了!”

    “可是那些敵人趕來了?”

    雪芸這時候也被驚動,精緻秀麗的麵容上盡是驚疑。

    “小姐,你們繼續趕路,這些該死的東西就交給我了,記住,若是我這次無法返回,你也千萬不要回頭找我!”

    黎文泰這一刻仿似豁出去,渾身殺機縈繞,儼然一副慷慨赴死般的決然模樣。

    雪芸渾身一顫,俏臉煞白,緊緊攥住黎文泰的衣袖,焦急道:“不!黎叔叔,他們要抓的是我,要戰鬥我們一起戰鬥!”

    轟!

    黎文泰袖袍一震,就將雪芸的手震開,而後冷冷道:“按我說的去做,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

    說罷,他身影一閃,已朝身後的星空中衝去。

    “黎叔叔……”

    雪芸發出一聲悲痛欲絕的大喊,兩行滾燙的清淚不爭氣地滑落麵龐。

    她清楚這次的敵人有多麼可怕,為了抓住她,甚至不惜出動了數位帝君境恐怖人物。

    在這等情況下,這次黎文泰孤身前去迎戰,簡直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父親生死不知,如今最是疼愛自己的黎叔叔也可能有去無回,一下子,雪芸忽然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感受到一種無法形容的悲愴和無力,禁不住抱膝蜷縮在那,哪怕死死咬著牙關,她的眼淚也是止不住地流淌,浸透衣襟……

    然而,令雪芸意外的是,僅僅一炷香後,黎文泰的身影竟重新映現在眼中!

    這……

    雪芸一下子呆住,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眸,終於敢確定,自己並沒有眼花。

    這讓她登時再無法按捺,飛身撲進了黎文泰懷中,哭泣道:“黎叔叔,黎叔叔……”

    這一刻的黎文泰也似乎有些不解,神色發懵,喃喃道:“不哭,小姐不哭……”

    直至許久,雪芸才製止住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問道:“黎叔叔,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黎文泰搖頭,一副惘然的模樣:“我也不清楚,當我抵達那時……那些家夥竟然早被人殺死了!”

    “什麼!?”

    雪芸一下子驚呆,難以置信。

    何止是她,黎文泰直至此刻都有些恍惚,無法相信這一切,簡直像一場夢一樣。

    敵人就這樣死了?

    這……究竟是誰做的?

    “黎叔叔,你說會不會是他?”

    雪芸似想起什麼,清眸一亮。

    “誰?”

    黎文泰眼眸一凝。

    雪芸指了指遠處的第二輛寶輦。

    “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黎文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宛如死屍般躺在那的衰弱身影,禁不住連連搖頭。

    “黎叔叔你等等,我親自去看看。”

    雪芸卻像不死心,身影一閃,就朝那第二輛寶輦中掠去。

    見此,黎文泰不禁苦笑,喃喃道:“我寧可相信那些家夥是自殺,也不相信會是他做的……若是錯了,讓我跪地朝他磕頭都行,這明顯不可能嘛!”

    ……

    “陳汐!”

    雪芸興衝衝進入第二輛寶輦,卻失望發現,陳汐依舊躺在那,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

    這一刻,連她都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敵人中可有帝君境坐鎮,哪怕就是陳汐徹底恢複力量,又哪可能會是他們的對手?

    更不用說,他如今虛弱成這樣子,而那些敵人可是在短短一炷香內就被全部殺死了!

    “雪芸姑娘,怎麼了?”

    陳汐睜開眼睛,疑惑問道。

    “沒什麼。”

    雪芸深吸一口氣,飛道,“剛才發生了一些意外,現在已經化解了,我來通知你一下。”

    說著,她眼眸緊緊盯著陳汐,似乎要發現一些什麼似的。

    可陳汐的表現,卻讓她徹底失望,隻見他眼眸一凝,就吃驚道:“意外?可是剛才響起的那一道刺耳的聲音?雪芸姑娘你沒事吧?”

    雪芸至此,徹底死心,搖頭道:“沒,我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去找黎叔叔商議一些事情。”

    說著,她便閃身離開了寶輦。

    “看來,真的不是他……也對,這世上重姓重名的那麼多,他怎可能會是那個陳汐?”

    雪芸心中喃喃,雖如此想著,可她心中卻依舊莫名其妙地有些淡淡的失落。

    而在寶輦中,陳汐卻像鬆了一口氣,唇角噙著一絲笑意,似是自言自語般,道:“圖蒙,這次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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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4: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來龍去脈

嘩啦!

陳汐聲音還未落下,寶輦一側角落中,倏然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力量波動,勾勒出一道身影來。

他體格魁梧如山,面龐粗獷,眉宇疏闊,渾身有一種磐石般的強悍氣質,赫然正是圖蒙!

當聽到陳汐的話,圖蒙連忙道:“師叔祖,這是晚輩應該做的,您以後可千萬別這麼說了。”

陳汐笑了笑,用眼神看了看寶輦的簾幕。

“師叔祖放心,寶輦中已被我布下禁制,外界根本聽不到咱們的交談。”

圖蒙一下子就猜出了陳汐心思,說到這,他卻是有些不解道,“師叔祖,您為何還要隱瞞身份。”

陳汐無奈道:“我都成了這般模樣,即便承認身份,說出去誰能相信了?”

圖蒙不禁啞然,旋即道:“師叔祖,如今咱們已經幫他們化解了一場殺劫,不如趁現在,我便帶您返回宗門吧?”

顯然,之前滅殺那些雪芸一行人的敵人的,正是圖蒙!

他早在混亂遺地時,便已晉級域主之境,當初和顧言、阿涼一起,被陳汐藏在了幽冥錄之中。

而這些天中,陳汐已勉強恢復了一些力氣,雖無法行動,可卻已足夠他去開啟幽冥錄,故而早已把圖蒙召喚出來,守護在了自己身旁,而在剛才,當察覺到剛才的危險即將來臨時,陳汐立刻就派出圖蒙,無形中幫雪芸一行人化解了一場殺劫。

這時候,看見陳汐衰弱成這般模樣,讓得圖蒙也是擔心不已,於是出聲,要帶著陳汐速速離開,返回宗門中調養恢復。


不過這個提議,卻被斷然拒絕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圖蒙一愕,撓頭疑惑道:“師叔祖,您該不會看上那小妞了吧?”

陳汐笑罵道:“滾!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圖蒙嘿嘿一笑,自己傻樂不已。

“這次雪芸他們幫了我一個大忙,和救命之恩也沒什麼區別,這個恩情太大,我必須盡力去償還他們,否則以後心中只會過意不去。”

陳汐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

這就是陳汐,別人對他好,他便會十倍奉還!

“嗯,那我就陪師叔祖走一遭。”

圖蒙點頭道,他對陳汐的決定絕對是無條件服從。

“接下來的時間,就由你在暗中保護他們的周全了,而我則需要靜心修煉一番,爭取儘早恢復力量。”

陳汐做出決斷,沒有再浪費時間,當即便閉上眼眸,陷入深層次的靜修中。

而圖蒙見此,當即也是身影一閃,悄然化為一道虛無的影子,躲在了寶輦角落暗處中。

……

汩汩~~汩汩~~

陳汐體內,一縷氣息帶動氣機,像一縷潺潺溪水般運轉在體內,不斷循環。

在之前那些天中,已讓他終於可以調動氣機進行修煉,只是這一縷氣機還是太弱,所能牽引的力量也少的可憐。

若是按照這種速度修復下去,最少也得兩個月時間,他才能夠徹底運轉體內星域,運用上屬於蒼梧神樹的力量。

不過,陳汐並未就此氣餒,他這些天除了修行,便一直在觀察識海中的河圖碎片。

當初在那浩劫之地中的時候,他可是清楚記得,正是河圖的異動,才一舉吞噬了那衝撞不斷的八種紀元烙印。

也正因為這個變故,讓他的意識陷入一種奇妙的境地中,最終甚至都還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就被一股可怖的力量裹挾帶走,以一種離奇的方式離開了那一片浩劫之​​地。

陳汐至今雖無法搞清楚其中的具體原因,但心中已大致有了判斷,自己這次之所以衰弱成這般模樣,只怕都和河圖有關!

它究竟要做什麼?

這是陳汐當下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自從進入那一片浩劫之​​地後,河圖碎片就像變了,頻頻異動,顯得異常之極,這讓陳汐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踏實,迫切想要了解這一切。

可遺憾的是,任憑陳汐各種嘗試,也沒能夠從河圖中探尋到任何東西。

它再次陷入沉寂,像以往那般一動不動,讓得陳汐都根本拿它沒辦法。

“八塊河圖碎片,恰好吞噬了八種紀元烙印,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著某種關聯?”

“或許,當自己尋覓到那最後一塊河圖碎片時,便可以解決這一切難題吧?”

……

“怎麼樣?”

在陳汐閉關靜修的同時,黎文泰也正在和返回的雪芸交談。

“已經可以確定,之前出手幫咱們滅殺那些敵人的,並不是他。”

雪芸聲音有些低落。

“我早說過他不是神衍山那個陳汐。”

黎文泰笑道,心中也是暗鬆一口氣,他剛才在等待的時候,可是曾說過,若此事是陳汐做的,讓他跪地磕頭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了。

而今得到來自雪芸的確切答案,黎文泰頓時徹底放鬆。

“黎叔叔,那你說剛才又是誰幫咱們的?那些該死的傢伙可都是來自公冶氏,放眼整個幽燕宙宇中,誰又有這麼大膽子敢對公冶氏的族人動手? ”

雪芸蹙眉,疑惑不已。

“我也有些吃不准。”

黎文泰嘆息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位恩人肯定不是來自這幽燕宙宇,畢竟,能夠在極短時間內就滅殺三位帝君境存在的,整個幽燕宙宇中都找不出一個來。”

“會不會是公冶氏的仇人?”

雪芸忽然問道。

黎文泰怔了怔,道:“或許有可能吧,總之,不管是誰,這次咱們已僥倖化解了一場殺劫,當務之急,還是趁此時機抓緊時間趕路,爭取早早返回宗族中,將你父親的傷治好了。”

雪芸點了點頭,不再多想,卻是忍不住又回眸望了一眼陳汐所在的第二輛寶輦,最終沉默不言。

……

半個月後。

三輛寶輦在黎文泰的帶領下,劃破重重星空,最終駛入一片宛如飛鳥形狀的星系中。
這片星系名叫“都靈星系”,雪氏宗族便盤踞在其中一顆修行星球上,勢力龐大。

當抵達這里之後,雪芸明顯變得振奮起來。

這一天,她來到陳汐所在寶輦中,道:“道友,再過數個時辰,我們便可以返回宗族中了。”

在這半個月時間的調息之後,陳汐身體雖依舊虛弱,可依舊可以自如行動,此刻正盤膝坐在那裡,優哉游哉地泡茶、沏茶、品茶。

聞言,陳汐不禁笑著請雪芸入座,給她端了一杯茶,這才道:“那我可要提前恭喜雪芸姑娘了。”

雪芸嫣然一笑,道:“等返回宗族,我再找一些精通醫道的長輩,幫你看一看身上的傷勢。”

陳汐心中一暖,這些年他已經很少遇到像雪芸這般心思純淨善良的女人了,顯然,對方如今已把他當做朋友來看待。

“對了,既然如今已經快要返回,能否告訴我,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

這已經不是陳汐第一次問詢,這一次雪芸只是想了想,並沒有再拒絕,簡略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雪氏宗族的族長,也就是雪芸的父親雪長空,在半年前突然身受重傷,靈魂被禁錮,陷入了一種生死不明的狀態中,這件事徹底引起了整個雪氏宗族的恐慌。

要知道,那雪長空可是一家​​之主,若萬一他遭劫而亡,對整個雪氏宗族而言,不亞於一場驚天大地震。

為了化解這一場災厄,雪芸在黎文泰的陪同下選擇了前往伏魔沼澤中,去尋覓一味名叫“龍肌玉相草”的神藥,因為此藥之神妙,恰可以將雪長空身上的傷勢化解。

也正是在伏魔沼澤中,他們救下了陳汐。

可惜,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讓得雪芸他們一行人在返程途中,突然遭受到了一股敵對勢力的追殺。

了解了這一切,陳汐頓時恍然,旋即就禁不住問道:“雪芸姑娘,你可知道那些敵人是誰?”

雪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應該是千幻域境的公冶氏宗族,不過,道友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陳汐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升起一抹冷冽殺機,公冶氏?還真是巧啊!

當初甄流晴身中“黑巫神蠱”,差點香消玉損,便是拜公冶哲夫所賜,這筆仇陳汐可還沒找對方算賬呢!

或許,等修為恢復後,也是時候去公冶氏走一遭了……

“陳汐道友?”

雪芸見陳汐久久不語,不禁疑惑出聲。

陳汐頓時從紛亂思緒中清醒,道:“對了,你說你父親身上的傷勢,會不會便是公冶氏下的毒手?”

雪芸神色有些陰鬱,咬牙道:“應該和公冶氏分不開關係。”

“那他們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陳汐很確定,公冶氏只怕不會無緣無故對雪長空動手了,必然是有什麼企圖。

“這……”

雪芸遲疑。

“黎兄!時隔數月,你們可總算回來了!”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爽朗豪邁的聲音倏然從寶輦外響徹。

“二叔?他怎麼來了?”

雪芸一怔,皺了皺秀眉,最終匆匆起身而去。

只留下陳汐一個人在那發怔,好半響他才若有所思道:“事情可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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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 19:04:29 |只看該作者
符皇 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 祭祀大殿


當陳汐走出寶輦時,就看見雪芸正在和一名相貌堂堂,威儀不凡的金袍男子交談。

    想來,那金袍男子便是雪芸的“二叔”了。

    “二星帝君,這雪氏宗族的底蘊倒也非尋常勢力可比了。”

    陳汐一眼就看出了對方實力。

    “居然真的找到龍肌玉相草了?”

    那金袍男子驚詫出聲,旋即便面露一抹激動,“快快,讓我看一看此神藥!”

    雪芸欣然點頭。

    可就在此時,一側的黎文泰卻斷然道:“不妥,此神藥早已被封存起來,現在可不是打開的時候,還是等返回宗族,見到長空兄的時候,再打開也不遲。”

    聲音有些生硬,卻不容置疑。

    那金袍男子頓時神色一滯,好半響才笑道:“文泰兄說的是,是我太過激怒,一時魯莽了。”

    雪芸略似奇怪地看了黎文泰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對方的態度怎會如此強硬。

    但很快,她就被轉移注意力,只見那金袍男子扭頭看著陳汐,疑惑問道:“這位是?”

    “二叔,這位是陳汐。”

    雪芸飛快解釋了一句,然後又朝陳汐道,“陳汐,這位是我二叔,雪映海。”

陳汐!?

    聽到這個名字,金袍男子雪映海眼瞳驟然一縮,神色微變,似有些發懵。

    旁邊的黎文泰見此,心中不禁暗暗發笑,當初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大概也是這種神情吧?

    幾乎是同時,雪芸也知道二叔雪映海誤會了,錯把眼前的陳汐當做了那個神衍山的親傳弟子。

    她連忙跟雪映海解釋了一番,把自己是如何偶然救助陳汐的經過一一說出。

    得知這一切,雪映海的神色這才稍稍恢復平靜。

    尤其當察覺到陳汐那虛弱無比的氣息時,他已是敢肯定,這傢伙定然不可能會是神衍山那個名冠天下的傳奇弟子了。

    一想到這,雪映海也就再懶得搭理對方,一個身負重傷的年輕人而已,還是被自己侄女一手救下的,根本不值得多關注。

    於是,他敷衍似的跟陳汐點了點頭,就將心思放在了雪芸身上。

    而陳汐目睹這一切,心中禁不住又是一陣無奈,若是自己真的不是陳汐,面對這種冷遇,恐怕也會尷尬不已吧?

    反過來說,若對方知道自己是真正的陳汐時,又是否敢用如此敷衍的態度對待自己?

    當然,陳汐並不在乎這些小節,只是因為雪映海剛才態度轉變的太快,表現得也太過敷衍,讓得他也不禁暗自搖頭,可見這天下哪裡都不缺從門縫看人的傢伙。

    ……

    雪映海等候在此,便是為了接雪芸一行人返回,如今相見,自然不會再逗留。

    很快,眾人便繼續趕路,朝雪氏宗族所盤踞之地飛馳而去。

    一路上,陳汐便坐在寶輦上,打開簾幕,看著路途上的一片星空發呆,並沒有摻合到雪芸他們的家事中。

    相對於雪芸他們,陳汐終究是一個外人,尤其在雪映海眼中,還被劃分到了“無足輕重,不值一曬”的地步中。

    在這等情況下,陳汐自不會去自討沒趣。

    不過,路途上陳汐偶然聽到的一段雪芸和雪映海的對話,還是引起了陳汐的注意。

    “路上有人追殺你們?”

    “不錯。”

    “你可看出是何方勢力?”

    “不清楚。”

    “那……他們人呢?”

    “都死了。”

    “死了?”

    “嗯,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殺死了,當時黎叔叔原本是打算和他們拼命的,可卻意外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也正奇怪呢。”

    “這未免也太蹊蹺了吧?你……真沒看出一些什麼?”

    “二叔,你難道還認為我會騙你不成?”

    “呃,我只是太過震驚了,畢竟這事著實有些匪夷所思了一些。”

    ……

    這一段話看似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可卻讓陳汐敏銳察覺到,雪芸隱隱約約對雪映海有些提防。

    要知道在前些天,雪芸可是跟自己這個“外人”都說起過,那些追殺他們的勢力極有可能是來自公冶氏。

    而如今,雪芸卻並未跟雪映海說起這一點,這原本就有些不尋常。

    “看來,雪芸和她這位二叔的關係並不怎麼親密,甚至還有一些隔閡……”

    陳汐若有所思。

    沒多久,一顆宛如冰雪堆積而成,彌漫著柔和瑩瑩光澤的碩大星球映現在視野中。

    那星球極其之大,冰晶剔透,宛如一顆碩大的冰太陽般,懸浮在那裡,將附近一群星球都映襯得黯淡無光。

    雪靈星!

    雪氏宗族盤踞之所在,一顆在整個幽燕宙宇中都頗負盛名的修行星球。

    嘩啦~~

    一行人沿著一道獨特的星軌,降臨在雪靈星上的一片山脈中。

    這一片山脈綿延浩蕩,覆蓋著厚厚一層冰雪,蜿蜒盤踞在當地上,猶如一條匍匐在那裡的太古雪龍般,巍峨莊肅。

    而在山脈深處,赫然屹立著一座座宛如白玉晶石澆築而成的恢弘建築,鱗次櫛比,古老壯闊,嫋嫋冰霧飄搖其中,映襯得那裡宛如一片冰雪國度般。

    這便是雪氏宗族盤踞之地,延存至今已不知有多少歲月,常年冰雪覆蓋,景象奇特。

    雪氏宗族的數萬族人,便一直在其中棲居生存,修行度日。

    抵達這裡之後,雪芸明顯徹底放鬆,縈繞在眉宇間的那一抹陰霾也是驅散一空。

    終於到家了!

    想起這些日子的艱辛和兇險,雪芸禁不住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快走吧,長老他們只怕已等候多時。”

    黎文泰在一旁笑著催促道。

    “嗯。”

    雪芸點了點頭,帶著一行人便朝雪氏宗族內行去。

    “且慢,他怎麼辦?難道還要和咱們一起返回族內嗎?”

    雪映海忽然出聲,指著跟隨上來的陳汐說道,言辭之中已帶上一抹冷淡排斥之意。

    顯然,他並不想讓陳汐繼續跟著。

    “他身上傷勢太重,我想請族中精通醫道的長輩幫他看一看。”

    雪芸隨口道。

    說著,她朝陳汐笑了笑,道:“走吧,不要見外,到了這裡就徹底安全了。”

    陳汐也笑了笑,裝作沒有聽到雪映海的話,跟了上去。

    雪映海見此,眼皮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望向陳汐背影的目光中透著一抹陰冷,真是個不知進退,不知死活的小傢伙……

    ……

    古老的冰雪建築鱗次櫛比,晶瑩透體,古老滄桑中,更彌漫出一種聖潔而莊靜的美感。

    一路上,雪芸步伐匆匆,帶著陳汐他們穿梭在一座座建築之間,足足盞茶時間之後,方才來到了雪氏宗族的祭祀大殿前。

    那祭祀大殿高達千丈,通體由深藍玄冰築就,古老巍峨,悠久滄桑,釋放出柔和的雪光,將這片天地都照亮,渲染上一層神聖般的氣息。

    雪氏宗族的族長雪長空自從意外受傷,靈魂被禁,陷入生死不知的狀態之後,便一直被小心保護在這祭祀大殿中。

    同時,這祭祀大殿也是整個雪氏宗族的重地,非宗族內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是斷無法踏足此地一步的。

    當然,外人就更不可能進入其中。

    “陳汐,你暫且留在這裡,我會吩咐侍從帶你休息……嗯,今天怎麼有些奇怪?”

    原本,雪芸是打算先把陳汐安置下來,畢竟這裡已經是祭祀大殿,乃宗族重地,不適合陳汐進入。

    然而,她這一刻卻忽然發現,自己一路行來,竟是沒有看見一個侍從,甚至連一個族人都沒有!

    到處都是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顯得太過反常。

    要知道往日裡,整個雪氏宗族中可是熱鬧之極,族人數萬,單單族中的侍從都不下十萬人!

    可在今天,無論是那些族人,還是那些侍從,竟都像是消失了般。

    這一下,旁邊的黎文泰似也察覺到,猛地眼眸一眯,警惕起來,之前由於著急去救助雪長空,他竟是渾然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陳汐見此,心中卻不禁暗歎,果然不正常!

    自從進入這雪氏宗族之後,他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原本他要提醒雪芸的,可一想這是雪氏宗族,或許這一切並不算什麼,再加上雪芸和黎文泰都沒說什麼,他只能將這個念頭藏在心中。

    可沒曾想,這一切的確是不正常的!

    “二叔,這是怎麼回事?”

    雪芸霍然扭頭,望向雪映海,眼眸中透著一抹冷色,“難道我不在宗族的這些日子裡,又發生了什麼變故不成?”

    雪映海怔了怔,就解釋道:“這些日子裡因為大哥身受重傷的緣故,宗族中一直風雨不斷,謠言四起,更有傳聞說會有大敵前來侵犯咱們雪氏宗族。”

    “安妥起見,各位長老和我一起商議決定,暫時將族內所有族人都轉移到了雪靈神境中,這也是為了咱們的宗族安危考慮,雪芸你可別多想。”

    這個解釋也說得通,不過這一刻陳汐總感覺雪映海表現得有些不正常,具體哪裡不正常,又說不上來。

    “雪靈神境!”

    雪芸神色猛地變得激動,道,“那可是族中聖地,沒有我父親的命令,是決不允許打開的!你們……怎能如此做!”

    “雪芸!”

    被如此質問,雪映海臉色也頓時一沉,喝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計較這些旁枝末節?你父親若知道你這般模樣,必定會痛心疾首了!”

    說著,他聲音又變得緩和,勸慰道:“快走吧,長老他們可都在祭祀大殿中等你呢。”

    雪芸胸口起伏,連呼吸幾口氣,才強自按捺下心中的憤怒,冷冷凝視雪映海許久,最終一甩袖,轉身朝祭祀大殿中行去。

    “二叔,等這次我父親醒了,看你如何收場!”

    聲音冷淡,毫無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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