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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解頤知道要徹底解決勁允的憂慮,就是要證明她自己。幸好她想起乾爹去世前給過
她一封信,要她交給他。
另外,她打算把謹東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票還他,其中包括乾爹的百分之二十和她
的百分之五;至於穎風企業出資買的百分之五則全部拋售出去。
她相信這些痛苦是可以過去的。
至少他還活著啊!
這已經是神的恩典了!是她求了多久終於實現的啊!
再次來到謹東企業,她走到凌勁允的辦公室前,再次要求見他。這回應該不會把她
擋在門外了吧?
「我找凌先生,麻煩幫我請示一下。」解頤客氣地說。
助理小姐臉上浮現一抹不自然。「總經理有約呢!他出去了,今天不會進辦公室了
。」
「是去談公事嗎?你知道他去了哪裡?」解頤真想馬上見到他,她想要告訴他,她
可以等他解開心結。「我知道為難你了,但是請體諒,這對我很重要!」
助理小姐遲疑了幾秒。「他今天陪一位美國來的露莎小姐去吃飯,在頂新牛排館。
」她同情地看著解頤。
解頤想要忽視那個眼神,看來似乎這位露莎不只是客戶,否則她不會是這種表情。
但是她不想讓自己退縮。如果他們之間的誤會與疑慮不解決,那麼再多的感情也會在歲
月的消磨下消失掉。
她不願意放棄啊!
「他有說這位露莎小姐是什麼人嗎?」解頤問。
「好像是凌先生在美國念書時的同學,也是德瑞克集團的千金。」
「德瑞克集團千金……」她的心隱隱覺得不安。「謝謝你!我先走了。」握著手提
包的手緊了緊,看來今天能不能突破關係,就要靠這封信了。
乾爹啊乾爹!當年你怎麼算也算不到我會落入這種狀況裡吧?!
她苦笑著。
從謹東離開,她就直奔頂新牛排館。那家牛排館是他們過去喜歡去的地方,菜色很
符合兩人的口味。
一進了牛排館,侍者就馬上過來招呼。
「楊小姐,一個人嗎?」
她這兩年也常來,所以算是常客了。
「凌先生有過來嗎?」她四周張望著。這家餐館比較特別,樓下沒有座位,要上了
寬敞的樓梯到二樓才能用餐。
「有的,我為您帶位。」侍者親切地說。
她被領到二樓,遠遠地,她就看見他的身影了。二樓的位子隔成一個個半開放式的
小包廂,她看得到阿勁,卻看不到坐在他對面的人。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解頤跟侍者說。
她走近他,看到他難得表情鮮活地在跟對方說話,她一路走著,眼睛不曾離開過他
。想起他頭靠著枕頭沉睡的模樣,她的心不自覺地湧起了溫柔的情感。
接著,他發現她了。
「阿勁。」她叫著他的名字。
他的眼神變了,倏地換上一層防衛的色彩。「你來做什麼?」
這句話打破了她的幻想與希望。她本來以為經過昨晚,一切會不一樣的。看來他並
不打算讓激情打破他的任何防衛,她傷心地想。
「我有事情找你,若現在不方便,我可以等。」她說著看向他對面的人。
那是位褐發美女,高挑而性感,跟高大的他看來很登對。
她的心被捶了一下。
這位就是露莎小姐嗎?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他惡狠狠的語氣絲毫沒有任何顧慮。
「Rick,你太沒禮貌了。」露莎抓住他的手說。
那個動作很細微,卻讓她一震。他們很熟……是啊!助理說她是阿勁在美國念書的
同學,那應該比她早就認識他了。
那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猜測加上他冰冷帶刺的眼神,讓她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我想要跟你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給我一點時間吧!阿勁,難道你要這樣一直逃
避我?要逃到什麼時候呢?」
「逃?」他眼底浮現怒氣,或許是被說中的惱怒吧!「我只是覺得不耐煩而已。」
他冷哼著。
「你不要這樣,你心裡根本不是這樣想的!」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激動地想要敲破
他隔出來的那道清冷的牆。
「哦?那你又要來當我的心理分析師了嗎?還是你又要我感受你?」他邪肆地將手
掌覆蓋住她的胸部,惡意地暗示著。
「啪!」
她忍無可忍地甩了他一巴掌。
氣氛似乎僵住了。她眼底含著羞辱的淚水,但她緊咬住嘴唇硬是不肯讓淚水掉下來
。
紅痕在他臉上浮現,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將她提到眼前。「我警告你,不要再來
煩我,否則我提早把穎風集團肢解掉。」
她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撲簌簌掉落。
「你不可以這麼做。」她啞著嗓子說。
「你會知道我可不可以,有沒有那個能耐。」他警告著。
「不!你若那樣做,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她眼裡的傷心絕望一一的浮現。
眼前這個殘酷的人呵,是她日盼夜盼的那個男人嗎?
她眼底的沉痛螫痛了他,他將她的手腕放開。她踉蹌一下,差點跌倒。
「你以為我在乎嗎?」
他殘酷的話語讓她倒退了兩步,臉色益顯蒼白。
「我來是要給你這個……」她擦了擦淚水,試圖在他毫不留情的羞辱下有尊嚴地站
著。但是她的手顫抖著,拿了好久才把東西從包包裡拿出來。
她遞給他,但他卻沒有接過去的意思,她只好把它擺放在桌上。「是謹東的股票,
包括乾爹的百分之二十,跟你以前給我的百分之五。用穎風的錢買的那些,我都賣掉了
,錢也還給奶奶了。」
「為什麼要給我?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取信於我?」他站立的姿勢充分顯現出他的
防衛心。
「那百分之二十本來就是乾爹要給你的,當時情況特殊,所以才過到我名下。」當
時她跟乾爹都以為他們會結婚,畢竟婚禮本來就在籌劃中。「還有……這是乾爹去世前
寫給你的信,他交代我把它給你。」她將信放在裝著股票的紙袋上。
「然後呢?你還有什麼把戲?」他冷冷地問,恍若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
她哀淒地看著他。「你我認識一場,最後竟落得這樣的結局,你真的甘心嗎?」
他下巴的肌肉抽動著,他拉起坐在一旁的露莎。「讓我告訴你好了,露莎是我的舊
識,在美國時我逃出醫院,要不是露莎幫我,我不可能完整如初地站在這裡。」
是嗎?她聽了之後投給露莎的眼神是感激的。
謝謝她幫助了他!否則他可能就沒命了,或者殘廢了。無論現在的結局是什麼,她
都很感激她。
「我跟露莎的父親合資開了德瑞克跨國集團,月底我就要跟露莎結婚,你說這不是
很好嗎?如果你真的如你所宣稱的愛我,那麼是不是該為我高興?」
他冷酷的話語像是包裹著糖衣的毒藥,竟還要她笑著吞下嗎?
她蒼白的臉上浮上一抹淒惻的笑。「她救了你,所以你娶了她……那我呢?我們的
約定呢?」她舉起手,亮出她手上的定情戒指。
那戒指的光芒刺痛了他。
「是你親手毀壞了我們的愛。」他低喃著。「曾經我願意把整個世界給你,只要你
開口要,但卻不是這樣的方式,背叛……是無法被原諒的。」
「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她知道已經到了終點,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但是她無
法不再做努力。
「沒錯。」他的答案再次撕裂她的心。
看著他環住露莎纖腰的方式,讓她懷疑……心都破碎了怎麼還會痛?
「你不要後悔哦!」她流著淚擠出幾絲笑容。「我一旦走了就絕不回頭哦……」她
的聲音破碎。
他不動如山。
一陣暈眩襲來,讓她差點昏厥過去。
她拉過他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他寬大的手掌上,手貼著手。「既然已經不能做你的
牽手,與你牽手過一生,那麼……把你的誓約諾言都還你吧!從此以後……你是你,我
是我。」說完,她的手從他掌中脫出,轉身走開。
他倉皇的攤開手,看見躺在掌心的戒指在燈光下散發著光芒。一個怔忡,她的身影
宛若一朵雲彩飄過……「解頤……」他低喃一聲,內心劇烈的撕扯著。
她沒有回頭,秀髮隨著走動飄揚,淚水點點滴滴落下,她的頭暈眩得厲害,踩了幾
階的樓梯,一陣更大的暈眩傳來,她在寬敞的樓梯上抓不到任何東西,只能任身於往下
墜、往下墜……所有的聲音都褪去。
強烈的碰撞並沒有讓她感受到痛,她只覺得好累、好累,任黑暗吞噬了她……※※
※
病房裡,床上的人兒靜默地沉睡著。
他輕輕撥開她額際的發絲,手指頭輕輕撫過她額頭的瘀痕,宛若撫過自己坑坑疤疤
的心。
「後悔了吧?」露莎忍不住輕歎了口氣。「明明就愛,還要這樣傷害她。我記得你
之前說你只恨她、不愛她。可是你騙誰啊?當你看到她跌下樓梯時,你都不知道,你的
表情好可怕!」
勁允的目光依然注視著她。她的臉色蒼白,眼下有著陰影。整個人已經夠瘦弱,窩
在病床上更顯嬌小。
「你不要說了,讓她安靜休息。」幸好只是外傷,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
這一生他不曾這樣傷害一個人,這人卻是他最愛的女人。當她將戒指交給他的時候
、她的手從他掌中滑開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鑄下大錯了。然而他沒有馬上拉住她,
以至於現在要體會那種失去她的恐懼。
不知道是自己的固執造成的盲點,或是恐懼再次失望,讓他聽不進她任何的解釋。
兩年前體驗到的那種極端痛苦令他難忘,所以他完全無法從過去中走出來,無法去認真
審視那段灰澀過去的事實真相究競為何?
「解頤,你說我的心病了,你是對的。」他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小巧又柔軟。那麼
柔弱,只要他一個用力就可以折斷;卻也是那麼有力量,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愛都給了他
。
他怎麼會懷疑她?當所有人都從他僵硬的外表判定他是個冷酷的人時,她就說過他
是好人。她看見他裡面那個美好的他,甚至比他自己更早。
「看來病得是不淺。」露莎受不了地喃喃一句,打算走了。「你慢慢……聊吧!等
她清醒後,若需要我的解釋,再找我吧。」
他根本沒有發現露莎的離開。
心思飄到昨夜,她的熱情、滿心毫無保留的愛——「阿勁,問問你的心吧!」她纖
細的手掌貼在他胸口,感受得到底下熱燙燙的心跳。「也感受一下我的心,不是用腦子
分析,而是用你的心感受我的心,去聽聽……」她將他的手拉靠在她胸口。「心裡的聲
音。」
「不要放開我,永遠都不要!」她說。
他怎麼能元動於衷?
宛若眼前的紗被揭去,很多事情都清明了起來。她一直試圖跟地解釋的,不是嗎?
只是他從來不願意去聽。
現在他很清楚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她從不說謊的,他應該知道的啊!
可是他現在卻寧願她說的是謊話,因為事實果真如此,那麼她必定吃了不少的苦頭
,他的心整個擰了起來。如果任何人這樣傷害他,他早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問題是
當這個人是他自己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解頤。」他輕聲喚著仍在昏迷的她。
此時他看到桌上堆著一些匆忙間沒收好的東西,可能是露莎幫忙帶著的吧!其中有
她的皮包、那個裝著股票的牛皮紙袋,以及一封信。
他取出乾爹給的信,開始閱讀了起來。
他愈讀眉頭攢得愈深。乾爹把情況都說了,包括他出事、謹東面臨要被掠奪的危機
等等,還有他跟解頤如何處理危機,都一一述及。
其中有一段是說到解頤的——阿勁:記得你第一次帶這女娃兒來見我,我有多反對
你跟她在一起嗎?因為我覺得她太柔弱,無法幫著你承擔來自家族的責任與壓力。但是
,阿勁,我真的不得不說我錯了。
我從沒見過一個女人比她更有勇氣的。聽到你出事的消息,她差點崩潰,哭叫著要
去找你,但我阻止了她。接著一連串的考驗出現,她總是擦乾了眼淚就繼續做,從不曾
因為痛苦、悲傷而停在原地。為了你,她成為一個最有力量的女人。你這一生都不可以
放掉這個女人,否則會是你人生極大的遺憾。
乾爹把謹東的股票留給她,那原本就是要給你的,你知道。我相信她會好好保護這
個我們都極為重視的公司,就算我的身子已經老朽,癌細胞侵蝕著我的身體,但我不怕
,因為我知道有了她,你會很好、很快樂。
或許你從小就孤獨,但是老天爺是公平的,它將這臭丫頭帶給了你。兒子啊!可別
忘了謝謝老天爺啊!
乾爹筆看到這裡,他的眼眶都紅了。
她是他的寶貝,但這寶貝讓他摔壞了……「這是怎麼回事?」楊舜傾打開病房門闖
了進來。「是你?你把我大姐怎麼了?」她衝到病床前檢視著解頤,手還隱隱顫抖著。
凌勁允輕聲地說:「你小聲一點,她需要休息。」
在確認過解頤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楊舜傾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拖出病房。
「你這混蛋!說,你對她做了什麼?」舜傾的拳頭握得死緊,滿臉防衛地瞪著他。
「她去找我,我們發生了爭執,我傷了她的心,她走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他緩緩述說著,眼底卻是掩藏不住痛楚,光想像那個畫面,他的心就再次被剖開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舜傾氣唬唬地瞪著他。「我早跟大姐說不要那麼死心眼
,我勸過她幾百次,她卻只愛你一個。真不知道你哪裡好,讓她受了這麼多苦還是要你
!」
「是我太傻,不肯聽她解釋。」他淡淡地說。
他從來不是一個善於言詞的人,現在當然更不能讓氣頭上的她滿意了。
「就這樣啊?!你白癡啊!那我姐不就白受罪了?」她忍不住想罵人的衝動。他無
言以對。
「你不會跟我說一下她的傷勢嗎?」她看他一臉痛苦,罵得嘴都酸了,他也是悶著
,啥!半點意思都沒有,木頭一根!
「主要都是外傷,幸好沒有嚴重內傷。她身上會有許多瘀青,這兩個禮拜會比較痛
。但是她有貧血問題,所以常常會有暈眩的情形,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我就知道,她常常會暈暈的,有一次還在辦公室昏倒。」說到這個她也要負點責
任啦,因為她的偷懶,公司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大姐在做,所以她也難辭其咎。
不過這根木頭可不知道這回事,反正全賴給他就對了。
「她工作得很辛苦?你們楊家除了她都沒人在經營穎風?」他直接命中紅心,說他
木頭還是根聰明木頭呢!
「我奶奶年紀大了,現在少管事。我小妹還在念書,至於我那個不肖的侄子在美國
混得不亦樂乎,若非奶奶下令要他回來,他是絕對不會回來自投羅網的。」
「所以你們就放任解頤一個人扛起這麼個大企業?」他開始覺得不悅了。
他說得舜傾開始心虛了,但是會任憑心虛主宰的人絕對不叫楊舜傾。
「喂,你自己欺負她欺負得那麼慘,還說我們勒!也不想想她之所以會累倒,還不
都是因為還要兼管你那什麼謹東企業的,結果呢?你一回來不但指控她背叛你,還擺張
死人臉給她看!」
說到這個,他的臉一沉,整個人又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他是罪魁禍首,現在解頤能不能原諒他都是問題。
她離開前不是說,她走了就絕不回頭嗎?
「你真的有被害妄想症耶!想我們家自己的公司還不夠人忙嗎?你怎麼會認為我老
姐對謀奪你的公司有興趣啊?我懷疑你在美國車禍時嚴重摔傷腦子,以至於腦容量嚴重
不足。」她休息了一下,現在又有罵人的力氣了。
「是我眼睛被蒙蔽了,看不見也聽不見。」回頭看看那些陪著他度過兩年時間的仇
恨,他就是倚靠著仇恨的力量爬起來,走過艱辛的復健之路,然後在美國打出一片天地
。
這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回來。他告訴自己,他是回來復仇的,但事實上他卻無法矇
騙自己的心——他回來是為了想見她。
但是經歷過那種煉獄般的滋味,讓他無法再相信任何人,包括這個他最愛的女人。
「你先回去啦!我想她需要休息,我來照顧她就好了。」舜傾罵完後,氣也跟著消
了。
「我不走,我要等她醒。」他堅持著。
「等她醒?你還是想想你做的這些事,要怎麼補償吧!還有啊,我奶奶那關,你想
想該怎麼過吧!雖然我老姐愛你愛得要死,可不代表我家太君會批准哦!」嘿嘿,大姐
被他害得那麼慘,不幫她報報仇怎麼可以?
「請你讓我陪著她。」他終於低頭說。
「好吧!一個小時,在她醒來前你必須離開。我不希望她太激動,萬一又昏過去怎
麼辦?」
他遲疑了一下,終於投降。他不讓步也不成,惹毛了楊舜傾,他連一個小時也無法
待,她是鐵定做得出趕人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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