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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朱映徽】戀上奪情暴君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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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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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真女人勳章 品味生活區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運動鐵人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哥哥你好色 軍武十字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IQ180解題高手勳章 時尚教主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手機遊戲智慧王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動漫達人勳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婚姻專家勳章 幸福家庭勳章 影音達人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校園生活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汽車達人勳章 機車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模型怪怪貓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寵物達人勳章 笑臉討論主勳章 靈異大法師勳章 成人文學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色瞇瞇勳章 會員榮譽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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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戀上奪情暴君

【作者】:朱映徽

【內容簡介】:

為了逃避爹娘安排的婚姻,身為王爺之女的紫貂兒,帶著丫鬟離家出走,
途中,她目睹有人當街「搶劫」,看不下去的她,無暇顧及自身安全,
立即挺身而出,斥責那些惡人,結果卻累及ㄚ鬟挨打,把事情給鬧大!
就在她們主僕倆險些慘遭「毒手」時,一個名喚段禦極的男人出現了——
原來,那些動手的惡人是他的手下,目的是在催討久欠不還的債款!
真相雖然大白,可心有不甘的她卻把氣出在他身上,
不僅指責他沒有管好手下,還要他向她們主僕倆道歉!
沒想到她的舉動卻惹火了他,並招致「綁架」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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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久見人心~

SOGO版主

~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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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奪情暴君 第一章

  時值暖春,京城到處都是繁花盛開的繽紛景緻。
  富麗堂皇的「定遠王府」內,植滿了各式的奇花異草,美麗的花林間蜂飛蝶舞,熱鬧非凡。
  一名粉雕玉琢、清靈脫俗的少女,在「定遠王府」的後花園 ​​賞花嬉戲,從她那一身華麗的衣裳及高貴的氣質來看,很顯然出身不凡。
  她,紫貂兒,正是定遠王爺及夫人萬般嬌寵的獨生愛女。
  「郡主,小離幫您端來了一碗百合銀耳蓮子羹,郡主要不要先過來嚐嚐?」丫鬟小離在一旁輕喊著。
  「先擱著吧。」紫貂兒朝丫鬟招了招手,漾開一抹甜美的笑容。「小離,你看這花兒開得多好,別光是杵在那兒,過來一起看嘛!」
  「小離不敢。」丫鬟謹守著本分,不敢失了 ​​分寸。
  「你這個傻丫頭,有什麼不敢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好多次,咱們雖然名為主僕,但可是一塊兒長大的,你就別這麼拘束了吧!」
  「郡主對小離這麼好,小離縱使萬死也不足以報答,可郡主的身分何等高貴,還是跟小離這種下人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聽她這麼說,紫貂兒不禁蹙起眉心,索性雙手一插,嬌聲嚷道:「好吧!我『命令』你過來陪我。」
  「是,小離遵命。」郡主有令,小離不敢不從。


  「妳呀!真是的,就是非要我用命令的語氣跟你說話不可嗎?」紫貂兒有些氣惱地撅起紅潤的唇兒。
  見她這副薄嗔的嬌俏模樣,小離忍不住抿唇一笑,打從心底喜歡她這個今年剛滿十七的主子。
  身為定遠王爺的獨生愛女,紫貂兒從小就備受眾人的寵愛與呵護,再加上她天生聰明慧黠、活潑可愛,又有著一張出水芙蓉般的美麗容顏,因而更是讓人忍不住多疼愛她幾分。
  或許是自幼就受到過多的嬌寵,使得紫貂兒的性情不免多了幾分驕縱與刁蠻,凡是想要的東西,她想盡辦法也要得到;凡是看不順眼的事情,她就是忍不住要插手管到底。
  不過,儘管她的性情帶了幾分驕縱之氣,但是她的本性善良,待人又十分真誠,因此「定遠王府」裡上自王爺、夫人,下至丫鬟、家僕,所有人都打從心裡喜愛這個美麗活潑的郡主。
  小離身為郡主的貼身丫鬟,自幼就跟隨著這個身分尊貴的主子,對於郡主善良真誠的性情更是再清楚不過了。
  在小離的心裡,早已下定了決心要一輩子好好地服侍郡主、照顧郡主,即使是要她為郡主而死,她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想到這兒,小離忽然憶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郡主,今天小離聽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紫貂兒的眸子緊盯著翩翩飛舞的蝶兒,有些心不在焉地問。
  「是關於郡主的終身大事。」
  小離的話,總算是將紫貂兒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我的終身大事?」
  「是呀!」
  「你聽誰說的?」紫貂兒忍不住問。
  「我是不小心聽見王爺和夫人的對話。」
  「真的?他們怎麼會突然提到我的終身大事?他們說了些什麼?」紫貂兒忙著追問,早已將美麗的花蝶給拋到腦後了。
  「王爺和夫人說,他們已經決定了郡主的夫婿人選。」
  「是什麼人?是不是……是不是……」紫貂兒的俏臉驀然泛起兩抹紅暈,有些羞怯又忍不住問:「他們決定的人選,是不是『鎮北大將軍』——孟昊鄅?」
  自從三個月前,紫貂兒陪著娘到近郊的「法靈寺」上香,意外巧遇「鎮北大將軍」孟昊鄅之後,她總是不時地想起那個高大俊挺、威風凜凜的男人。
  看著郡主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小離的心裡忽然一陣不忍。身為郡主的貼身丫鬟,她自然明了郡主的秘密心事。
  「不……不是……」她囁嚅地說。
  「不是那是誰?」紫貂兒的臉色一白,心情沉重地追問。
  「是……是理親王爺的二公子,何紹南。」
  「他是誰?我根本不認識,我才不要!」紫貂兒無法接受地嚷著。「我要去跟爹說!」
  說人人到,定遠王爺正巧走了過來,剛好聽見紫貂兒剛才說的最後幾句話。
  「我的小貂兒,你不要什麼?要跟爹說什麼?」定遠王爺問。
  「爹,聽說你要把我嫁給什麼理親王爺的二公子?」紫貂兒開門見山地問。
  「是什麼人這麼饒舌跟你說這些?」定遠王爺睨了小離一眼,知道這消息肯定是這個丫鬟透露的。
  「是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如果真有這件事的話,遲早也會傳進我的耳裡。」紫貂兒護著小離,不希望她的丫鬟受到爹的責罰。
  「算了,你先知道了也好,我正是來跟你提這件事的。」定遠王爺說:「理親王爺今早已經來提親了,我和你娘……」
  「我不要!」紫貂兒不等爹把話說話,急忙地表態。「爹,我不要嫁給理親王爺的二公子!」
  聽見女兒的話,定遠王爺的兩道濃眉皺了起來。
  「為什麼不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已經到了適合婚嫁的年紀,本來就該尋覓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了呀!」
  「可是……就算真的要嫁,我……我……」紫貂兒一咬牙,豁出去地說:「就算要嫁,我也要嫁給『鎮北大將軍』——孟昊鄅。」
  「什麼?孟昊鄅?」定遠王爺詫異地楞了楞。
  他在腦中回想著孟昊鄅的模樣——高大英挺、威武不凡,的確也是個相當不錯的人才,只不過……
  眼看爹的眉頭愈皺愈緊,紫貂兒急得直跺腳。
  「孟昊鄅有什麼不好的?爹說要門當戶對,他堂堂一個『鎮北大將軍』,難道會配不上我這個郡主?」
  「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聽說孟昊鄅已經有了婚約,明年春天就會成親。」
  「什……什麼?他……已有婚約了」
  紫貂兒受到了打擊,美麗的俏臉上淨是一片蒼白。
  其實,她也不是愛孟昊鄅愛到非君不嫁的地步,畢竟他們兩人只有一面之緣,根本連認識都還談不上。
  只是,自己頭一回在心裡有了悄悄愛慕的人,對方卻將娶別的女人為妻,這讓她情竇初開的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再說,今天理親王爺來提親,我也已經應允了這樁婚事。」
  「什麼」爹親口證實的話宛如晴天霹靂,紫貂兒立即喊道:「我不要!我不嫁!」
  「貂兒,聽話,爹和娘同意了這門親事也是為你好,那何紹南論人品、論外貌、論才能,樣樣都不輸孟昊鄅,他會是個適合你的好夫婿。」
  「不管他再怎麼好,也不是我要的,我不要嫁給他。爹,您快去回絕了這門親事!」
  「不行!」定遠王爺想也不想地拒絕。
  平常疼寵女兒的他,對於女兒的要求通常都會讓步,可今天這件事關乎女兒的終生幸福,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她任性行事。
  「爹!您真 ​​要逼女兒嫁給不想嫁的人?」
  紫貂兒又急又氣,簡直不敢相信向來對她有求必應的爹,竟然在這種重要的大事上毫無轉圜的餘地。
  要出嫁、要和對方共度一生的人是她呀!倘若她打從心底不願意嫁,又怎麼會有幸福可言呢?
  「反正這樁婚事已經定下了就不會更改。貂兒,爹和娘不會害你的,你就乖乖等著良辰吉日時出嫁吧!」定遠王爺說完後便急忙轉身離去,像是怕女兒又要死纏著他,叫他去向理親王爺退婚。
  看著爹離去的背影,紫貂兒氣得直跺腳。
  「氣死我了!為什麼爹非逼我嫁給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不可?什麼何紹南?我連他生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眼看主子如此氣憤難消,丫鬟小離忍不住好聲安慰。
  「王爺這麼寵愛你,不會害你的。而且王爺剛才不也說了嗎?那位理親王爺的二公子長得一表人才,應該真的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紫貂兒的態度堅決,說什麼也不肯妥協。
  「可王爺似乎已經鐵了心非要促成這樁婚事不可,也已經親口應允了對方,郡主不嫁又能怎麼辦?」
  對呀!她能怎麼辦?
  紫貂兒的眉心緊蹙,驀然,一個堅定的念頭浮現腦海: 
  「我要離家出走!」
  紫貂兒說要離家出走,可不是一時的氣話,更不只是說說而已。
  隔天清晨,趁著漆黑的夜色尚未被柔煦的曙光驅散,她就帶著丫鬟小離悄悄溜出了「定遠王府」。
  為了避免一下子就被爹的手下發現,紫貂兒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花錢雇了輛馬車,載著她和小離一路往北走去。
  經過約半個月的旅程之後,紫貂兒和小離在一個依山傍水、風光明媚的城鎮落腳。
  紫貂兒開開心心地踏著輕快的步伐前進,可身後的小離卻是一臉的憂慮。
  「郡主……我們這樣不告而別真的好嗎?」
  一聽見小離的話,紫貂兒立刻回過頭來,輕斥道:「噓!不要亂喊,你忘了我剛才跟你交代的話嗎?」
  「啊!」小離立刻掩住嘴巴,小小聲地懺悔。「我一時忘了,平常喊郡主都喊習慣了嘛……」
  「以後要叫我小姐,知道嗎?」
  「知道了。」
  「別再忘了,我可不想出來不到幾個時辰就被爹的手下逮回去,更不想因為郡主的身分而引人側目。」
  「可是郡……」小離差點又說溜了嘴,在紫貂兒的瞪視下才連忙改口。「可是小姐,我們這樣不告而別,難道小姐不怕王……呃……老爺和夫人擔心?」
  「我有留書,不算不告而別。」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她可不認為光留下一封書信,王爺和夫人就會不擔心。
  她簡直不敢想像,當王爺和夫人發現他們嬌寵的獨生愛女離家出走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怕不把整個王府給掀了過來!
  「小姐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呀?」
  「等到得知我和何紹南的婚約解除之後再說。」紫貂兒毫不猶豫地說。
  「啊?那要是王爺一直不肯解除婚約呢?」
  「不會的!爹才不會這樣對我。」
  紫貂兒相信寵愛她的爹,不會捨得她一個人在外頭「流浪」太久的。
  「好了,別煩惱這麼多,咱們難得出來透透氣,開心一點嘛!」
  身為一名郡主,又是爹娘唯一的掌上明珠,他們兩位老人家雖然不會限制她的行動,也不會不准她出門,可每回她踏出「定遠王府」,身邊總會跟著一堆護衛,讓她根本沒法兒好好地四處逛逛晃晃。
  現在,她像一隻從籠中飛出的鳥兒,開心又雀躍,忍不住想要趁此機會好好地飽覽各地的美麗景緻。
  「我們就暫時在這裡住下吧!我爹的手下一時半刻應該還不會查到這兒來。」紫貂兒開心地說。
  「是。」小離左右張望了一下,說:「小姐,那邊有間客棧,不如我們就到那邊落腳吧!」
  「好啊,走吧!」
  紫貂兒依舊踏著輕快的步伐,開開心心地迅速朝那間客棧走去。
  在舒適的客房休息了一夜之後,一路上旅途的疲憊也幾乎全消失了。
  紫貂兒推開窗子往下看,就見街上擠滿了熙來攘往的人潮,熱鬧非凡。
  「你看,小離,外頭有市集呢!真是熱鬧!」
  「是呀!人好多喔!」小離也忍不住湊上前去張望。
  「咱們也出去逛逛吧!」紫貂兒才剛說完,人已經迅速轉身走出房門。
  「小姐,等等我呀!」小離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下了樓之後,她們主僕倆在街上開心地逛著,每看到一件新鮮有趣的玩意兒,紫貂兒總要興致勃勃地把玩許久。
  當她們逛到一個賣首飾的攤位時,紫貂兒更是忍不住多逗留了一會兒。
  身為出身高貴的郡主,她向來不缺珠花首飾,可她的那些髮簪都是價值不菲的精緻珍品,而眼前的這些木雕髮簪,卻是別有一番古樸風情。
  「小離,你看這簪子好特別啊!」
  「哎呀!這位姑娘真是好眼光!」小販立刻笑臉迎人地說:「如果姑娘喜歡的話,我算你便宜些好了。」
  「真的?太好了,那我買了!」
  紫貂兒開心地買下那支髮簪,正打算和小離繼續到別處去逛逛的時候,忽然聽見附近傳來了兇惡的叱喝聲以及可憐兮兮的討饒聲:
  「幾位大爺,求求你們高抬貴手,饒過我吧!」
  「饒過你?那怎麼行!」
  「我們已經多給你三天的期限了,你不但不還錢,而且還打算拿著包袱開溜,我們怎麼能再放過你?」
  聽著那凶神惡煞似的叱喝聲,紫貂兒的眉心不禁蹙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離,咱們過去瞧瞧。」
  「不行啊!小姐,小心危險呀!」
  小離想要拉住紫貂兒,深怕看熱鬧的結果會惹禍上身,怎奈紫貂兒的動作靈活得很,一溜煙就已跑了過去。
  眼看幾名彪形大漢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隨時要動手毆打他的樣子,紫貂兒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饒了你當然可以,但是你必須把錢如數交出來才行。」
  「可是我……我沒有錢啊……」中年男子苦著一張臉,幾乎快哭出來了。
  「沒錢?沒錢要我們怎麼放了你?今天我們要是不打斷你的腿,怎麼跟我們的主子交代?」
  聽見這幾名彪形大漢的話,中年男子當真怕得哭了出來。
  「不要啊!求求你們饒了我,放我一馬吧!」
  「哼!今天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得到教訓的。」
  「兄弟們,上!」
  幾名大漢叱喝一聲,開始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矮瘦的中年男子根本抵抗不了,很快就鼻青臉腫,嘴角甚至還滲出了血絲。
  街上的路人見狀,個個怕被波及似地閃避。眼看沒有人打算伸出援手,紫貂兒忍不住跳了出來。
  「住手!」她嬌聲叱喝。
  乍聽見她的斥喊,幾名大漢的動作一頓,然而當他們發現開口阻止他們的,竟只是一名嬌小的弱女子時,胸中頓時燃燒起一把不耐的怒火。
  「這裡沒你的事,你要是識相就滾開,少管閒事!」
  「你們仗著人多欺侮人,我就是看不過去,非管不可。」紫貂兒毫無懼色地頂了回去。
  「你、你找死嗎?信不信我一巴掌就能把你打得暈死過去?」
  聽見大漢們的話,眾人都不禁為紫貂兒的處境捏一把冷汗,尤其是小離,更是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紫貂兒雖然也知道情況有些不妙,但是從小受盡眾人嬌寵呵護的她,幾時受過這般的氣了?
  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許她在這個時候低頭。
  再說,她也實在不忍心見那名中年男子繼續被圍毆,再這樣打下去,只怕真要出人命了!
  「你們幾個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欺侮弱者,難道不怕旁人笑話?」她昂著下巴,高傲地哼道。
  「小姐,你就少說兩句吧!算小離求你了!」小離緊張地拉住紫貂兒的衣袖,輕聲地懇求。
  天哪!現在她們身邊又沒有侍衛保護,要是這幾名彪形大漢真的動怒要打她們,那下場真是不堪設想。
  「為什麼要少說兩句?姑息只會讓他們這種惡棍繼續囂張下去!」
  紫貂兒義憤填膺的話聽在幾個彪形大漢的耳裡,不啻是火上加油,他們簡直無法忍受當街被一個小女子訓斥。
  「該死!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閉嘴的!」
  其中一名大漢伸手一揮,打算狠狠地賞紫貂兒一個耳光。
  就在那隻凶狠的大掌幾乎快揮中紫貂兒的臉頰時,一旁的小離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
  「小姐小心!啊——」小離慘叫一聲,那無情的巴掌不偏不倚地揮中了她的右頰。
  紫貂兒見狀臉色大變,尤其當她看見小離的臉頰浮現一片紅腫,嘴角甚至還滲出了血絲時,更是又心疼、又氣憤。
  「你們憑什麼亂打人?」
  「老子就愛打人,尤其愛打自不量力又不識好歹的人。你要是再囉唆一句,就別怪我繼續動手!」
  「放肆!你們當真以為沒有王法了嗎?」紫貂兒憤怒地叱喝一聲。
  她那與生俱來的貴族氣勢,一時間將那幾名彪形大漢給震懾住了,然而一意識到自己竟被一名小女子給震住,那幾名大漢頓時惱羞成怒了起來。
  「該死!看來你是 ​​真的不怕死,那就別 ​​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住手!」眼看那幾個男人要對紫貂兒不利,小離豁出去地喊道:「你們可知道我家小姐的身分?要是你們真的敢動我家小姐一根寒毛,當心你們的腦袋!」
  「唷~~聽起來你家小姐的來頭不小啊?哼,我們才不怕呢!」
  「別跟她囉唆!一巴掌將她打昏,省得她再多嘴!」
  就在那幾個彪形大漢打算要再度動粗之際,另一個男人的低沉嗓音驀然自他們身後響起:
  「你們在吵什麼?」
  聽見那聲音,原本滿臉兇惡的幾個男人立刻變得恭恭敬敬的。
  「主子。」
  主子?紫貂兒詫異地挑起眉心,回頭一看。
  原本她以為這群凶神惡煞的主子,肯定是個滿臉橫肉的魯男子,不料卻看見了一名高大威武的男子。
  他好高!這是紫貂兒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印象。
  身材嬌小的她,必須仰著臉才能看見他那張剛毅俊朗的臉孔,而他那不怒而威的凌厲氣勢,瞬間讓整條喧嚷的街道安靜了下來。
  不過,紫貂兒可一點兒也不怕他!
  「你就是這些傢伙的主子?」她瞇起眼睛盯著他,毫不客氣地指責道:「你是怎麼管教你的手下的?你知不知道他們惡劣可恥的行徑?」
  段禦極濃眉一挑,先是詫異地盯著眼前這個盛怒中的小美人,而後才轉頭問著那幾個壯漢。
  「到底怎麼回事?」
  「回主子的話,這傢伙欠債不還。」他們指了指被揍倒在地的中年男子,繼續說道:「我們已經多給他三天的期限了,結果他不但不還錢,竟然還想溜之大吉,我們逮住他,逼他還債,誰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卻跳出來大罵我們一頓!」
  段禦極的眉心一皺,沒有理會氣呼呼的紫貂兒,而是不悅地望著被毆倒在地的中年男子。
  「為什麼欠債不還?」他質問的語氣有著無比的威嚴,讓那中年男子忍不住瑟瑟發抖。
  「我……我還不出來……」
  「已經寬限你三天了,不是嗎?」
  「我……我……我真的還不出來……」
  「還不出來,所以就打算開溜,是嗎?」段禦極的語氣充滿了不悅。
  一直被段禦極視為隱形人的紫貂兒,原本就已經夠生氣了,此刻再見段禦極咄咄逼人地質問那名可憐的中年男子,更是無法再沉默下去了。
  「夠了!他都已經說了還不出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真要把人給逼死不可?」紫貂兒氣憤地瞪著段禦極。
  「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這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少管閒事。」段禦極冷冷地說,神情顯得相當不耐。
  「我就是看不慣你們仗勢欺人的模樣!」紫貂兒說道:「他到底欠了你多少銀子,你們要這樣子對付他?」
  段禦極瞥了他的手下一眼,其中一名壯漢立刻回答。「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紫貂兒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不過區區一百兩銀子,你們就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最好少管閒事。」段禦極冷聲警告,很顯然已經耐性盡失了。
  紫貂兒對他惡劣的態度感到十分火大,當下決定要插手管到底。
  「小離。」她喊了聲,小離立刻意會地取出一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
  紫貂兒拿著那張銀票,狠狠地甩到段禦極的身上。
  「拿去!看清楚了,這是一百兩,他以後不再欠你半毛錢了。」
  一聽紫貂兒這麼說,那名中年男子立刻感激涕零地道謝。「多謝姑娘!多謝姑娘!」
  「好了,別謝了,你快回去養傷吧!」
  等那中年男子離開之後,紫貂兒才又轉頭面對段禦極。
  見他的俊臉上籠罩著懾人的怒氣,紫貂兒的心驀然掠過一抹慌亂,但她絲毫不肯示弱地昂起下巴。
  「錢已經還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和你的手下向小離道歉了?」
  段禦極的黑眸危險地瞇起。剛才她將銀票甩到他身上的舉動已經徹底惹怒了他,現下她竟還敢要求他向一名婢女道歉?
  她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要是識相就帶著你的婢女快滾,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聽見段禦極的警告,在場所有人都不禁為紫貂兒捏了把冷汗。
  所有認識段禦極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暴躁易怒,在他的世界裡,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所有人都必須臣服於他。
  可眼前這個彷彿他一捏就碎的小女子,竟然不怕死地想捋虎鬚,莫非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在小離聽到你們的道歉之前,別想要我離開!」
  「很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段禦極忽然出手,將紫貂兒像個布袋似地扛在肩上。
  「呀——你幹什麼?放開我!」紫貂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驚慌失措地嚷著。
  小離見狀,顧不得自己受了傷,立刻衝上前去想救人,無奈她都還沒碰到段禦極的半根寒毛,就被他的手下給架住了。
  「小姐!小姐!放開小姐!」小離喊著,但根本沒人理她。
  「你——放肆!還不快放我下來?」紫貂兒掙扎著,開始感到無助與害怕。
  她的力氣,根本不是這男人的對手!
  「我剛才已經警告過你了,既然你不聽,就該得到應得的懲罰。」段禦極說著,轉身邁開步伐。
  他要把這個女人帶回去好好地教訓教訓,讓她知道惹怒他的下場!  
~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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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奪情暴君 第二章

  「段記錢莊」
  紫貂兒瞪著斗大牌匾上的四個大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該不會是開錢莊的吧?」
  「你不是都已經瞧見了,何必明知故問?」段禦極冷冷地回答,腳下的步伐絲毫不停頓。
  他將她扛進了屋裡,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摔到地上。
  「啊——」紫貂兒痛呼一聲。
  她那一身細皮嫩肉經過這麼一摔,很快就出現了瘀青,但她咬牙忍耐著,不但絲毫不肯示弱,甚至還勉強自己站了起來。
  哼!她紫貂兒可是堂堂的郡主,絕不能失了自己應有的尊嚴。
  「你是『段記錢莊』的老闆?你叫什麼名字?」她昂著下巴問道。
  段禦極的濃眉一挑。想不到這看似嬌弱的小女子不但沒有哭喊著討饒,甚至還有膽子開口質問他。
  為了「讚賞」她難得的勇氣,他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


  「段禦極。」
  「段禦極?很好,我記住你了!告訴你,我叫紫貂兒,你最好記清楚,免得將來死得不明不白!」
  這個放肆的惡棍,膽敢對她這個堂堂的郡主如此無禮,要是爹知道了,肯定不會輕饒他的!
  「我對你的名字沒興趣。」段禦極冷哼了聲。
  雖然他根本沒打算花心思去記,不過……話雖如此,「紫貂兒」這個特別的名字,卻還是烙印在他的腦海裡了。
  「不管你有沒有興趣,你很快就會嚐到苦頭的!」紫貂兒恨恨地說。
  剛才她被這該死的男人扛走之際,眼角余光瞥見小離奮力掙脫了彪形大漢的箝制。忠心耿耿的小離既然沒有跟上來,肯定是趕回「定遠王府」通報她爹了。
  哼!要是疼愛她的爹得知這個惡棍對她如此粗暴無禮,肯定會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對紫貂兒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已不是解除和何紹南的婚約,而是要狠狠地懲罰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
  「嚐到苦頭?」段禦極嘴角一勾,冷笑道:「看來,你根本還沒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看著他那野蠻的微笑,紫貂兒的心驀然一顫。
  「你……你想做什麼?」
  「現在才知道怕,會不會太遲了些?」
  「笑、笑話!我有……有什麼好怕的?」紫貂兒嘴硬地否認。「難道……你要殺了我不成?」
  「如果我說是呢?」
  段禦極高大的身軀驀然逼近紫貂兒,在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之前,迅速 ​​出手掐住她的頸子。
  紫貂兒被他粗暴的舉動嚇到了,一時間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瞪大了雙眸與他對望。
  段禦極瞇起眼睛,目光凶狠地盯著這個小女子。
  打從在市集見到她,他的脾氣就一再地遭受她的挑釁,他氣得火冒三丈,根本沒有心思仔細打量她。
  此刻近距離一看,他才發現這個倔強刁蠻的小女人,有著驚人的美貌。
  在她那張巴掌 ​​大的瓜子臉上,有著精緻絕倫的五官,白皙粉嫩的肌膚讓人有種想伸手撫摸的衝動,而那張紅潤小巧的唇兒則讓人想要狠狠地吮吻蹂躪。
  盯著她那張美麗的容顏,段禦極發現自己體內的熊熊怒火逐漸轉變為灼灼的慾焰。
  在段禦極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下,紫貂兒的心跳頓時亂了節奏。
  身為嬌貴不凡的郡主,從來沒有人膽敢如此對待她,而她也不曾和任何男人如此接近過。
  他那張剛毅的俊臉,幾乎與她鼻尖相貼,而他灼熱的呼吸也因此拂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身子無法克制地竄過一陣輕顫。
  可惡啊!她在顫抖些什麼?她在心慌些什麼?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可不希望他以為她真的畏懼了。
  一股不願服輸的 ​​念頭讓紫貂兒努力忽視自己所有異常的反應,勇敢地迎視段禦極的黑眸。
  段禦極詫異地挑起眉棺,想不到她竟會用帶著挑戰意味的目光瞪著他。那雙美麗眸中的燦亮光芒,讓他幾乎移不開視線。
  就在他箝握住她頸子的大掌,不由自主地開始撫摩她細緻的肌膚時,紫貂兒像是企圖打破這陣令她幾欲窒息的沉默,僵硬而充滿敵意地開口——
  「哼!原來你是 ​​錢莊的老闆,難怪你和你的手下會如此囂張跋扈,你們根本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
  她的指責,立刻讓段禦極的怒火又再度燃燒了起來。   
  他向來最厭惡自以為是又目中無人的刁蠻女子,偏偏眼前這個小女人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
  「你說什麼?有膽子你再說一遍!」他的黑眸充滿警告地瞇起。
  「說就說,我才不怕你!我說的又沒錯,你們錢莊不都是趁火打劫,專賺窮人們的錢嗎?」紫貂兒義憤填膺地說。
  「那又如何?我殺人放火了嗎?我擄人勒贖了嗎?我偷搶拐騙了嗎?」段禦極咄咄地逼問。
  「是沒有,但……」
  「既然沒有,你又憑什麼指責我?我提供金錢借貸,幫助那些窮人們解決燃眉之急,他們應當要感激我才對!」
  「可是,你們雖說是藉錢給窮人們紆困,卻又要向他們索取高額的利息,那些人已經夠窮了,哪有能力償還?」
  像剛才那個被圍毆的中年男子,肯定就是因為付不出高額的本息,又被這些討債的彪形大漢給逼急了,無計可施之下,只好收拾包袱開溜。
  「那也是他們自願的,我可沒有差人拿刀子逼他們來借錢。」段禦極不以為然地冷哼。
  遊戲規則都已經事先訂好了,那些人前來借錢,就等於是同意了這個規則,自然就該要遵守。
  他開的是錢莊,又不是在做慈善事業。
  「你——你簡直是在強辯!」
  「你說什麼?」段禦極黑眸一瞇,握住她頸子的力道驀然加重了幾分。
  該死的女人!她大概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做柔順聽話。
  「我說的是事實!」紫貂兒雖然感到咽喉一陣疼痛,卻仍不肯示弱。「雖然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強逼沒有能力的人籌錢,還對人家拳打腳踢的,這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應有的作為嗎?」
  「夠了!我帶你回來,可不是要聽你說這些自以為是的道理。」段禦極憤怒地叱喝。
  他那幾個手下的確有行為失當之處,他自然會狠狠地訓斥一番,可他沒必要跟她說這些。
  對於她的一再挑釁,他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可偏偏這女人還不怕死地執意想捋虎鬚!
  她的一條小命都已經掌握在他的手裡了,卻還是倔強地不肯討饒,難道她當真不怕死?
  「姓段的,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真敢傷我半根寒毛,你和你的錢莊將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嗎?」段禦極哼了聲,語氣狂傲不馴地說:「我倒想知道,我會付出什麼慘痛的代價?」
  望著他眼底懾人的光芒,紫貂兒的心中不禁掠過一抹驚慌。
  這男人……難道當真打算殺了她?!
  段禦極瞇著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紫貂兒,那雙專注炯亮的瞳眸,讓紫貂兒驀然有種成為獵物的錯覺。
  她就像是一隻被豹子叼在嘴裡的小動物,隨時都會在他的利牙銳爪下被撕裂、被生吞活剝!
  一滴冷汗自她的額角淌落,她輕咬著下唇,對於自己無法克制的心慌感到懊惱不已。
  段禦極見狀不禁勾起嘴角,彷彿很是享受她此刻難得的忐忑不安。
  「你若是開口求饒,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他很清楚以她倔強的個性是絕不可能開口討饒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刺激她、想挑弄她的脾氣。
  果不其然,一聽見「求饒」二字,紫紹兒立刻又像只渾身長滿尖針的刺猬,眼神充滿了抗拒與防備。
  「你休想!我絕對不會向你求饒的。」
  身為一名郡主,她豈能失了身分,向一個可惡、粗暴的男人低頭?
  哼!想都別想!
  「這麼倔強?」
  段禦極的濃眉一挑,不禁開始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生長環境,造就她這樣的個性?
  想必她一定自幼就受盡眾人嬌寵,沒人敢傷害、欺侮她吧!
  段禦極想著想著,不禁好奇起紫貂兒的真實身分。
  仔細想想,這小女人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以及不肯屈服的倔強脾氣,一點兒也不像是尋常人家的閨女。
  那她……究竟是什麼人?
  段禦極在心底暗自猜測著,箝握住她頸子的大掌鬆了開來。
  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紫貂兒連忙大口地喘著氣,她一邊撫著發疼的咽喉,一邊感到疑惑不已。
  她原本以為他會在盛怒之下殺了她,但他卻鬆了手,這是為什麼?
  他是當真要放了她,抑或另有其他的打算?
  就在紫貂兒防備地猜測他的用意時,段禦極忽然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啊——」她忍不住蹙眉發出痛呼,細嫩的手腕在他粗暴的力道下迅速浮現清晰的紅痕。
  段禦極將她剛才的困惑全看在眼裡,語帶嘲諷地說:「你以為我打算放了你?你也未免太天真了!」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如果不打算放了我,為什麼剛才要鬆手?」紫貂兒跺了跺腳,慍惱地問。
  「我鬆手的原因很簡單,就僅僅是不希望你因為頸子被我勒住,而無法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你——」紫貂兒氣結,忿忿地咬牙。「你到底想問什麼?」
  「你是什麼人?」段禦極開門見山地問。
  聽她剛才說會要他付出慘痛代價的語氣,不像只是虛張聲勢而已,莫非她是某個官家千金,抑或是哪個富商巨賈的女兒?
  「我是——」紫貂兒幾乎要脫口說出自己的郡主身分,可話到了嘴邊,卻又突然打住了。
  雖然坦白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分,或許會讓他心存忌憚,讓他不敢再繼續對她放肆無禮,可……倘若他一點兒也不將她的郡主身分放在眼裡呢?
  以他狂霸傲慢的個性,不將她放在眼裡的可能性恐怕不小,說不定當他知道她的真實身分之後,還會更進一步地以她為要脅,逼迫爹要交付鉅額的贖款,那可怎麼辦?
  權衡輕重之後,紫貂兒決定無論如何也不洩漏自己的郡主身分。
  「我不過是個平民老百姓,沒什麼好說的。」
  「你說謊。」
  「信不信由你。」
  「我當然不信!」段禦極哼了聲。
  她以為他是笨蛋嗎?一個平民老百姓怎麼可能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裳、怎麼可能會有著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
  她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行,在在表現出一種不同於平民百姓的風範。
  「你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反正她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沒辦法?」段禦極的黑眸一瞇。「我倒是有辦法讓你乖乖說真話。」
  他的話聲方歇,大掌就驀然使勁,狠狠地折疼了她纖細的手腕。
  「啊——」紫貂兒饒是倔強,在毫不憐香惜玉的力道下,仍舊無法克制地痛喊出聲。
  見她疼得淚珠在眼眶中打轉,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雖讓段禦極的心裡驀然浮現一抹異樣的感覺,但他大掌的力道卻是不減反增。
  「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厲聲叱喝。
  紫貂兒疼得臉色蒼白、冶汗涔涔,卻還是絲毫不肯鬆口。
  「我已經說了,我只是個尋常百姓,是你自己不肯相信的!」
  「你倒是夠倔強,難道你不怕我真折斷了你的手?」段禦極惡狠狠地說,只要他再稍一使勁,纖細的手骨就真要被他折斷了!
  「就算你真的折斷了我的手,我的答案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紫貂兒寧死也不肯屈服。
  就在她咬緊牙根,緊閉著雙眼,準備承受接下來的劇痛時,段禦極卻突然鬆開了她 ​​。
  「你……」紫貂兒詫異地睜開雙眸,心裡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反而更加的緊繃與戒備。
  她可不認為這男人會如此輕易就放過她!
  「你又想做什麼了?」她撫著疼痛無力的手,緊張地問。
  「既然你不是那種會屈打成招的人,那我自然該換個方式來逼供。」
  望著她那張充滿戒備的容顏,段禦極的黑眸深處掠過一抹異常燒灼的光芒,彷彿蟄伏多時的獵人,終於發現了他等待已久的稀世獵物。
  這女子,實在太特別了!
  活了二十多年,他從來沒遇過任何膽敢與他作對、能夠和他抗衡的女子,而這個美得驚人的小女子,卻是如此的勇敢、如此的特別。
  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同樣驕傲自負、同樣桀騖不馴、同樣不輕易服輸的 ​​靈魂。
  他必須坦白承認,這個叫做紫貂兒的小女子,已徹底挑起了他的興趣!
  原本將她逮回來,只是打算好好教訓她一頓,挫挫她的銳氣之後就放她走的,可現在,他已改變了主意。
  他要留下她,不放她走了!
  「你到底……到底想做什麼?」紫貂兒心慌地問。
  比起剛才盛怒的質問,此刻他那雙彷彿已做出什麼秘密決定的眼眸,反倒更讓她心驚不已。
  那種極度危險的預感,讓她頓時忘了維持驕傲與尊嚴,本能地轉身想逃,然而,她才剛邁開步伐,就被猛地拉進一堵寬闊的胸膛。
  「你幹什麼?放開——唔……」紫貂兒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紅潤的唇兒就被他堵住——用他的吻。
  他、他、他……他怎麼可以?!
  紫貂兒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從沒有被人如此侵犯過的她,一時間慌了手腳,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僵硬生澀的反應,讓段禦極感到十分滿意,心裡那股驟升的佔有欲也愈發強烈了。
  他像是要藉由這個吻來宣示所有權似的,熾狂而激烈地吻著她,火熱的舌吞噬了她的抗議,甚至趁她紅唇微開的時候,狡猾地探了進去。
  原本紫貂兒還拚命想要凝聚自己渙散的理智,可所有的努力在他的舌放肆地探入她唇間的時候全化為烏有。
  她的思緒被攪得紛亂,身子像犯了病似的不斷發燙,又像染上風寒似的顫抖個不停。
  殘存的一絲理智讓她知道自己該要抵死反抗,可偏偏她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似的,壓根兒沒辦法抗拒,只能任這男人霸道地掠奪她的初吻。
  好不容易段禦極終於吻夠了,才鬆開她那早已被徹底品嚐吮吻的紅唇,而紫貂兒早已氣喘吁籲,整個人幾乎變成了一攤軟泥。
  看著她那意亂情迷的模樣,段禦極的眼底掠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光芒。
  「在你坦白說出真話之前,就乖乖待在這裡吧!」
  聽見段禦極的話,紫貂兒才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過來。
  回想起剛才他竟放肆地輕薄她的舉動,她的俏臉立刻泛起了不知是氣憤還是羞窘的紅暈。
  「你要軟禁我?」她不敢相信地問。
  「軟禁?你要這麼說也行。我會命人收拾一間廂房給你,總之,你是別想踏出『段記錢莊』的大門了!」
  「不!我不要!我才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
  鬼地方?段禦極的濃眉因這三個字而皺了起來,她對錢莊的排斥與厭惡,讓他頓時感到煩躁。
  「話別說得這麼早,說不定你就要在這裡待上一輩子。」
  一輩子?!紫貂兒聞言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不!不可能的!」她拚命地搖頭。
  她才不要在這個地方待上一輩子,她甚至連一天都待不下去!
  要她和這個霸道狂暴的男人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那她肯定不是被他氣死,就是被盛怒中的他一把掐死!
  「這可由不得你,我會調個丫鬟供你使喚,你就乖乖待下吧!」段禦極的眼中泛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他又深深凝望她一眼之後,才轉身離去。
  他臨去前的那一瞥,讓紫貂兒有種深陷牢籠的錯覺,彷彿自己真要被一輩子囚禁在這裡了!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好?」她無助地低語。
  在這裡,四周全都是段禦極的人,她等於是陷入了孤立無援的處境,就連丫鬟小離也不在身邊,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小離,我現在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順利回到王府,讓爹派人來救我呀!」
  紫貂兒在心裡祈禱,希望她那忠心耿耿的丫鬟,在趕回王府的途中不要發生什麼意外,否則,她只怕真要被困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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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6 10:02:46 |只看該作者
戀上奪情暴君 第三章

  墨黑的夜幕逐漸低垂,一輪明月高掛在天際,四周綴著點點繁星,看起來煞是美麗。
  仰望著這般迷人的景緻,紫貂兒卻沒有半點欣賞美景的心思。
  現在的她,是個被段禦極軟禁起來的囚犯,而一個囚犯哪可能會有賞景的閒情逸致?
  此時此刻,她不禁對於離家出走的舉動感到有些後悔,一心只盼望能快點回到「定遠王府」去。
  要是她沒有離家出走,也不會遇到段禦極這個可惡的男人。想來,聽從爹娘的安排乖乖嫁給何紹南,也好過被段禦極軟禁在這個鬼地方吧!
  「可惡!如果我可以順利出去,將來我一定要他好看!」紫貂兒氣憤難消地嘀咕著。
  一想到自己受盡段禦極的欺侮,不但被他緊勃頸子、手骨差點被他折斷,甚至……甚至還被他輕薄了唇,紫貂兒就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正當她在心裡幻想著如何狠狠地報復段禦極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丫鬟輕柔的詢問聲——
  「小姐,夜裡有些涼,要不要多添件衣裳?」
  「不用了。」紫貂兒想也不想地就拒絕。
  看著走到自己身邊的丫鬟春梅,她的眉心不禁蹙攏起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段禦極還當真差了個丫鬟來服侍她,但是坦白說,她還寧可不要這個丫鬟的服侍。
  並不是她討厭這個丫鬟,事實上,春梅柔順乖巧、恭敬有禮,是個不錯的丫鬟,但她還是寧可自己一個人獨處。
  一來,她早已習慣了小離的陪伴;二來,春梅的態度雖然恭謹,可她總覺得這丫鬟是段禦極派來監視她的。
  說不定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春梅就會偷偷去向段禦極報告她的一舉一動!一想到不無這個可能,她的心裡就覺得極不舒坦。
  她的眉心愈蹙愈緊,當下決定轉身回房。
  「我想睡了,你下去吧!」她對春梅說。
  「是,那小姐早點就寢。」
  見春梅離開之後,紫貂兒才終於鬆了口氣。
  其實,她根本還毫無睡意,剛才之所以那麼說,只是想打發掉春梅而已,免得她在春梅的面前,一舉一動都會感到不自在。
  她躺上了床,本想乾脆真的睡了,可腦子裡的思緒卻亂紛紛的,直繞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打轉。
  她轉頭環顧這間廂房,這兒雖然比不上她在「定遠王府」的寢房寬敞華麗,卻也還算雅緻舒適。
  哼!對她這個「囚犯」,段禦極倒是禮遇得很嘛!
  「該死的男人,將來我一定要他對於今日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莫及!」她恨恨地發誓。
  在紫貂兒氣憤難消的同時,一抹疑惑忽然浮上心底。
  她不懂,既然段禦極將她視為囚犯軟禁起來,怎麼還會讓她待在舒適的廂房裡,甚至派了個丫鬟來服侍她?
  一個囚犯該待住的地方,就算不是牢籠,也該是柴房之類的地方吧!為什麼他卻這般地「禮遇」她?
  這個疑問一浮上心頭,紫貂兒就沒來由地回想起今日被段禦極霸道奪去的那個初吻。
  那個煽情的畫面讓她的腦子裡突然轟的一聲,彷彿有威力強大的火藥爆炸似的,敦她的思緒變得更亂,雙頰的熱度也不禁飆升起來。
  過去十七年來,她從來都不知道與男人親吻是怎樣的感覺,從來就想像不到,光是唇舌的吮吻交纏,就會讓人的力氣全部化為烏有,會讓人彷彿整個心魂都為之沉淪、迷醉……
  「天哪!我到底在想什麼?」
  紫貂兒緊蹙起眉心,懊惱地發現,自己竟然不厭惡那個吻!
  不不不!她怎麼可以這麼想?天哪!她怎麼可以不厭惡段禦極的輕薄?
  「我一定是瘋了、神智不清了!」
  紫貂兒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整個人卻無法控制地因為回想起那個吻而感到燥熱了起來。
  「可惡!我到底是怎麼了?難不成是病了嗎?」
  身子與雙頰不斷升高的溫度,讓紫貂兒感到有些燥熱不適,她索性掀開被子跳下床,再度到房外去。
  「呼——」她籲了口氣,微涼的夜風果然讓她感到舒適了些。
  由於毫無睡意,身邊又沒有像是在監視她一舉一動的丫鬟,紫貂兒便也不急著回房。
  她佇立在迴廊下,望著月光下的庭園,暗中觀察著「段記錢莊」的地形,以便將來若有機會逃跑時,不至於弄錯了方向而錯失機會。
  「趁著沒什麼人,好好逛一逛吧!」
  她在庭園裡走著,一邊佯裝欣賞月下的景緻,一邊在心裡努力記下眼前看到貯格局。
  或許是她太過於專心,以至於沒有察覺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就佇立在迴廊的轉角,甚至還差點和他撞個正著 ​​。
  「呀——」她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抬頭一看。
  是段禦極!
  「你怎麼會在這裡?」紫貂兒的眉心蹙得死緊。
  可惡!為什麼她這麼倒楣,這麼晚了還會遇到他?
  紫貂兒懊惱地瞪著段禦極,卻忽然發現沐浴在柔和月光下的他,少了幾分白天的狂傲霸氣,卻多了些許神秘莫測的氣質,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不自覺怦然心動的魅力……
  紫貂兒咬了咬唇,努力揮開心裡那股異樣的悸動,甚至還故意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瞪著他。
  「你幹麼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嚇人?」
  段禦極一瞬也不瞬地睨著她,反問道:「那你呢?不是要睡了嗎?怎麼又跑了出來?」
  聽他這麼說,紫貂兒立刻明白那個丫鬟春梅果然是段禦極派來監視她的!要不,為什麼他會知道剛才她說要就寢了的事?
  「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也不行嗎?」紫貂兒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
  是她「心裡有鬼」的緣故嗎?否則為什麼會覺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彷彿能輕易望進她的心魂深處、能輕易看穿她的心思?
  「如果你真的只是出來透氣,當然無妨,但……」
  「但……但是什麼?」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嘗試逃跑,因為你不會成功的。」段禦極的眸光一閃,語氣充滿了警告意味。
  聽他這麼說,紫貂兒的心驀地陷入一陣慌亂,忽然有種在他的面前一切都無所遁形的錯覺。
  「誰、誰說我要逃跑的?」她嘴硬地否認。
  「最好是沒有,就算有,也最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你若是逃跑不成被我逮回來,我不會輕易饒過你的。」
  他低沉的警告不帶有火爆的怒氣,卻讓紫貂兒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身子更是無法克制地竄起了陣陣輕顫。
  她簡直不敢想像,倘若她真的逃跑失敗,再度落人這男人的手中,他……會怎麼對付她?  隔天清晨。  墨黑的夜色仍未被晨曦驅散,一抹嬌小的身影就鬼鬼祟祟地推開房門,探了顆腦袋出來。  紫貂兒屏氣凝神地左右張望,眼看四下無人,她才輕悄悄地閃身而出,順利地溜了出來。  儘管昨晚段禦極已經警告過她,要她打消逃跑的念頭,但是紫紹兒偏不信邪,她就是要逃跑!  並不是她故意想捋虎鬚,只是,要她乖乖地待在「段記錢莊」坐以待斃,那更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哼!『定遠王府』我都能夠順利溜出來了,我就不信這『段記錢莊』的守衛會比王府還森嚴!」紫貂兒輕哼了聲。  經過昨晚的勘查,對於「段記錢莊」的格局她已大致有了概念,只是,畢竟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要順利逃脫的困難度自然也增加了不少。  有好幾次,她差點被巡邏的守衛發現,幸好她的反應夠機靈,及時躲了起來,才沒有被發現。  經過好幾次有驚無險的閃躲之後,紫貂兒終於看見「段記錢莊」的大門就在不遠處,只是,門口的那個守衛讓她傷腦筋地蹙起眉心。  「我該怎麼做,才能將門口的那個守衛引開呢?」  當初溜出「定遠王府」時,她是派小離去引開守衛的注意,可現在小離不在她身邊,整個「段記錢莊」又全都是段禦極的人,她該怎麼辦才好?  紫貂兒思付了片刻之後,悄悄拾起地上的一個石塊,用盡力氣朝右邊的屋子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石頭撞擊牆壁的聲響,果然引起了守衛的注意。  「什麼人?」  守衛叱喝一聲,立刻轉頭仔細地察看。  紫貂兒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趁那名守衛的注意力擺在右邊那幢屋子的時候,她悄悄拾起另一個石塊,再朝左方砸去。  接二連三的異常聲響,讓守衛的疑心大起,他戒備地抽出手中的長劍,前去察看究竟。  趁著守衛離開大門的空檔,紫貂兒提起裙擺,迅速 ​​奔了出去。  當她順利地溜出「段記錢莊」時,滿心的歡喜讓紫貂兒忍不住發出歡呼。  「成功了!太好了!」  她整個人沉浸在極度興奮雀躍的情緒中,因而疏於注意周遭的情況,一個不小心,整個人狠狠撞上了一堵堅硬的胸膛。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邊揉著被撞疼的鼻子,一邊道歉。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一點用也沒有!」一道蘊涵怒氣的嗓音在她頭土響起。  這……這聲音?!  紫貂兒揉鼻子的動作一僵,渾身的血液幾乎在瞬間凍結成冰。  她用著極為緩慢的速度抬起頭來,而當她看清楚眼前那張盛怒不悅的俊臉時,一顆心差點停止跳動。  「看來,你根本將我昨晚的警告當成耳邊風了。」段禦極瞇起眼,盯著花容失色的人兒。  他早就猜到她不會安分地待著不逃,果不其然,今天立刻就被他給逮個正著 ​​。  「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呢?」  紫貂兒心慌地咬唇,喉嚨像被掐住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段禦極睥睨地盯著她惶惶不安的模樣,說道:「如果你可以允諾我從此不再試著逃跑,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可以考慮減輕對你的懲罰。」  「不!」要她待在他身邊,那是不可能的事!  紫貂兒轉身想逃,卻被段禦極輕易地捉進懷裡。  那種被困住的無助感讓她拚命地掙扎,然而下巴卻被他使勁地捏住,在她還想抗拒的時候,他低頭給了她一記火辣辣的親吻。  不!不!他怎麼可以再吻她?而且……而且這裡是街上啊!  紫貂兒驚慌失措地推打著他,怎奈她的力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湧上心頭,她豁出去地狠狠一咬,立刻在兩人糾纏的唇舌間嚐到了血腥味。  段禦極鬆開她,黑眸迸射出懾人的光芒。  「看來,要馴服你得採取『非常手段』了!」  聽著他的話,紫貂兒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一顆心驀然揪得死緊。  她不知道他所說的「非常手段」到底指的是什麼,更不知道他究竟想怎麼對付她,但,她直覺自己絕對不會喜歡的!  段禦極不顧紫貂兒的掙扎與反抗,硬是將她抓回了「段記錢莊」,甚至還帶進了一個房間。  當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時,紫貂兒唯一的逃跑出路也被阻斷了。  她匆匆環顧這個陌生的房間,心裡充滿防備。  「這兒是什麼地方?」  「我的房間。」  「什麼?這是你的房間?」紫貂兒的臉色一變。「你把我帶到你房間裡來幹什麼?」  她的心裡雖然慌亂,卻仍決意問個明白。畢竟,知道自己即將面臨怎麼樣的情況,總好過自己一個人惴惴不安地猜測。  但可惡的是,段禦極顯然要讓她繼續沉浸在忐忑不安的情緒中,怎麼也不肯把話挑明了說。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我要讓你乖乖地親口承諾,答應我永遠不會再嘗試逃離『段記錢莊』。」  「不可能的!」紫貂兒握緊了拳頭,恨恨地說:「我不可能會答應你這種事情的,你死心吧!」  「話別說得太滿,也別對自己有太大的把握。」段禦極的嘴角一勾,彷彿早有辦法能讓她乖乖聽話似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紫貂兒的眉心一蹙,不喜歡他眉宇之間的那份篤定。  「意思是,我自有辦法讓你乖乖允諾。」  「不……不可能的……」  紫貂兒雖然嘴硬地否認,但是在他那看似有絕對把握的神情下,她也不禁不確定了起來。  他到底打算用什麼方法來逼迫她?屈打成招嗎?他應該知道,以她的驕傲和倔強,即便他對她再怎麼粗暴,她也不會輕易低頭的!  「真的不可能嗎?」  段禦極似笑非笑地,忽然邁開步伐朝她走去。  「你……你離我遠一點……」紫貂兒連忙退了幾步。  「你確定你希望我離你遠一點?」段禦極不但沒有退開,反而繼續靠近。  每當紫貂兒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很快地,紫貂兒就被困在牆壁與他的身軀之間。  「我當……當然……當然希望你離我遠一點,愈遠愈好……」紫貂兒結結巴巴地說。  可惡!都怪他靠得太近了!他灼 ​​熱的氣息將她整個人包圍住,讓她幾乎無法正常地思考,就連一句簡單的話也說得不清不楚。  她稍一抬眼,就看見他那張剛毅的俊臉、那雙深邃的黑眸、那對弧形優美的薄唇。  紫貂兒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他的唇上,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前兩次親吻的情景,思緒也變得更加混亂了。  段禦極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眸中閃過一抹勝利篤定的光芒。  這個倔強的小女人大概還不知道,她的芳心早巳被他撩動了。  也許目前的她,只是無法抗拒他的挑逗撩撥,無法應付他所帶來的陌生情慾,但很快的,他會要她發自真心地願意留下來。  現在,他要先取得她的承諾,承諾她不會再試著從他的身邊溜開。  以她驕傲的個性,他相信她是不會做出違背自己承諾的事情。  「告訴我,說你會留下來。」段禦極低下頭,與她四目相對,兩人的唇片幾乎快貼在一起了。  紫貂兒的身子一顫,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現在的情況,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彷彿燃起了一把火,整個人變得愈來愈不對勁了。  「快點,告訴我,說你會留下來,絕不會再偷偷地開溜。」  「不……不!」紫貂兒搖頭拒絕,忽然間明白了他的企圖。  這男人莫非打算以情慾為手段,逼迫她承諾不會逃跑?  可惡!太卑鄙了!她絕對不讓他得逞!  段禦極看出了她眼底的反抗,忽然間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麼笑?」紫貂兒忐忑地問。  「我的小貂兒,你知不知道,你那雙美麗眼眸中的抗拒,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種挑戰?」  「我不是『你的』小貂兒,我也不許你叫我小貂兒!」紫貂兒氣憤地喊著,拒絕他用這種太過親暱的方式叫喚她。  「瞧,就是這樣!」段禦極抬起下巴,黑眸中燃燒著勢在必得的狂霸光芒。「就是你這種倔強不羈的神情,讓我想徹底地馴服你。」  他要卸下她所有的抗拒與防備,要她在他面前變成一個乖順聽話、柔情似水的女人。  「不可能,我不可能被你馴服的!」紫貂兒拚命地搖頭。  「真的不可能嗎?要不要讓我們來賭一場?」  「賭?賭什麼?怎麼賭?」  「如果你在我的撩撥不能不為所動,我就放你走;但倘若你不能,就得乖乖留在『段記錢莊』,別再想逃,如何?」  「這……」紫貂兒遲疑地咬了咬唇。  雖然她很想答應和他賭一場,可是回想起被他親吻時那種意亂情迷的感受,她就頓時沒把握了起來。  「怎麼,你不敢?怕自己無法抗拒我的撩撥?」段禦極故意拿話激她,她果然立刻就中計了!  「誰怕了?好!賭就賭!」她忿忿地嚷道。  「很好,愿賭服輸,到時候你可不要賴帳。」段禦極滿意地勾起嘴角。  他唇邊那抹得意的笑容,讓紫貂兒驀然感到一絲後悔,有種不小心落入陷阱的感覺,但……當他灼熱的唇再度覆下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場賭局,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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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6 10:03:20 |只看該作者
戀上奪情暴君 第四章

  段禦極這次的親吻,不同於先前那兩次帶著懲罰意味的吻,而是充滿了挑情的誘惑。
  他火熱的舌尖挑逗地描繪她弧形優美的唇,企圖誘惑她為他輕啟紅唇。
  紫貂兒咬緊了牙根、緊閉著紅唇,絲毫不肯讓段禦極越雷池半步。
  她很努力地在腦中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對他的親吻有所回應,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被這可惡的男人給攪得意亂情迷了!
  只是,她該怎麼辦才好?
  對於情慾生澀的她,肯定不是段禦極的對手,此刻唯一不讓自己沉淪的方法,看來只有想法於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了。
  怪的是,她原本打算回想當初在廟裡遇見「鎮北大將軍」孟昊鄅的情景,然而此刻她競連孟昊鄅的臉都有點想不起來。
  怎麼會這樣呢?她當初不是還對孟昊鄅暗中傾心的嗎?
  紫貂兒困惑地閉上雙眼,試圖回想孟昊鄅的樣貌,然而浮現在她腦海的,赫然是段禦極那張剛毅的俊臉。
  天哪!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如此的反常?難道她當真抗拒不了段禦極的撩撥?
  不!不行呀!這場賭局關係重大,要是她賭輸了,就必須留在「段記錢莊」裡,因此她說什麼也非得賭贏不可!


  察覺出紫貂兒的極力克制,段禦極的眼底掠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像是笑她在做徒勞無功的掙扎。
  為了一舉擊破她的防備,他的大掌忽然隔著薄薄的衣料盈握住她的酥胸,甚至還恣意地揉擰愛撫。
  「呀——」他的「突襲」讓紫貂兒大驚失色,忍不住發出低呼。
  一逮到這個機會,段禦極立刻狡猾地將舌尖探入她的唇齒之間,霸道地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
  由於他的侵略太過迅速也太過猛烈了,紫貂兒一時間慌亂得不知該怎麼反應,而她的慌亂不啻是給了段禦極「乘勝追擊」的大好機會!
  他邪惡的大掌不但沒有離開她的酥胸,甚至還用更煽情的方式繼續愛撫揉弄,火熱的唇舌更是貪婪地繼續吮吻她的甜美。
  他激狂的撩撥,在紫貂兒的體內燃起了簇簇的火苗,她的身子無法控制地輕顫,意識更是在瞬間變得混沌迷亂。
  完了完了!再這樣下去,她非輸不可了!
  紫貂兒的心裡又急又慌,殘存的一絲理智讓她知道自己就快要招架不住了,可偏偏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抵擋那來勢洶洶的情慾狂潮。
  就在她心慌意亂又被吻得幾乎快喘不過氣時,段禦極終於鬆開了她 ​​的唇,暫時停下了一切的撩撥。
  望著她那雙迷濛氤氳的眼眸,段禦極的嘴角得意地挑起。
  「說你輸了,要永遠留在『段記錢莊』,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他用著低沉的嗓音哄誘著她。
  「不……不……」紫貂兒喘著氣,不斷地搖頭。
  可惡!這男人實在太卑劣了,怎麼可以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她?
  要是她知道他會對自己做出如此踰矩放肆的撩撥,說什麼她也不會答應跟他賭一場的!
  「不?」段禦極挑起濃眉,說道:「看來我做得還不夠徹底。」
  不夠徹底?!
  紫貂兒的心因他這句話而差點停止跳動,她簡直不敢想像他到底還想對她做出什麼更放肆的舉動來?
  「不行!你不能再……不能再那樣對我……」
  段禦極的黑眸緊鎖住她心慌無助的眼,一點兒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放過她。
  「為什麼不?剛才咱們不都已經說好了要賭一場?」
  「可是……」
  「你該不是反悔了吧?」
  「我……」
  紫貂兒才剛開口,段禦極就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不管你是不是反悔,這場賭局既然已經開始,就得分出個勝負。就讓咱們看看到底誰輸誰贏吧!」
  段禦極不再理會她軟弱的抗議,大掌又再度在她曼妙的身軀上游移。
  「不!不行!」
  紫貂兒心慌地伸手推拒,卻被他輕易地以單手箝制住她的雙腕。
  「為什麼不?難道你怕了?好吧!你若是現在認輸的話,我可以考慮停下來,如何?你認輸嗎?」段禦極問。
  要認輸嗎?不不不!她怎麼能夠輕易認輸?她可是一點兒也不想繼續留在「段記錢莊」裡呀!
  「你休想!我是絕不會認輸的。」
  「是嗎?這麼倔強?」段禦極輕笑一聲,嗓音低啞地說:「我的儍貂兒,你真的是一點兒也不明白男人,一點兒也不知道你愈是抗拒、愈是嘴硬,就愈是會激起男人體內的那股征服欲!」
  像是要證明他的話似的,段禦極的大掌使勁一扯,紫貂兒胸前的衣襟登時凌亂地敞開。
  在紫貂兒驚慌地倒抽一口涼氣,還來不及開口抗議之際,他的大掌已放肆地探入她的兜儿底下……
  紫貂兒的身子不住地輕顫,心跳也不斷不斷地加速跳動,整個思緒被他的舉動給徹底攪亂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男人竟會對她做出如此邪惡放肆的舉動,更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身子竟會在他的撩撥下,掀起如此強烈而無法控制的反應……
  段禦極燒灼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紫貂兒,她那迷亂的神情充滿了誘惑力,而她拚命壓抑卻還是忍不住自唇間輕洩而出的嬌吟聲,更是將他體內的慾火撩燒得愈發熾烈。
  很快的,光是以手觸碰她,已經無法讓他滿足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不饜足的餓獸,想要得到更多!
  在高張慾火的驅使下,他大掌一扯,三兩下就卸除了她的衣裳。
  「告訴我,你希望我繼續下去嗎?」段禦極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粗重,嗓音更是異常的低啞。
  「不……不要……」紫貂兒虛弱地搖頭。
  這股陌生且來勢洶洶的情慾狂潮嚇壞了她,她不知道自己會被他帶領到什麼樣的境地,不知道再繼續下去的話,還會發生什麼讓她更招架不住的事情,而這種完全無法預測的感覺,讓她更加的心慌。
  「不希望我繼續下去,那你是願意認輸地留下來了?」
  「不……我……我……我不知道……」紫貂兒無助地低語,真的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她忽然發現,自己被逼上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無論怎麼選擇都不對。
  「不知道?那就等你知道的時候,再告訴我吧!」段禦極說著,又繼續以唇舌和大掌在她身上點燃更狂烈的情火。
  原本和她賭這一場,只是想要趁此機會讓她親口說出不再逃離的承諾,可現在,那似乎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她的滋味是如此的甜美誘人,讓他無法淺嚐即止,他想要徹徹底底、完完整整地將她據為己有!
  火熱的慾望已無法克制,現在即便是她開口認輸,他也無法停下來了!
  他一把抱起了意亂情迷的人兒,將她擱上了房裡那張柔軟的大床。
  就在段禦極動手褪盡了紫貂兒所有的衣衫,驚嘆於她美麗無瑕的身軀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掃興的叫喊聲——
  「主子!主子!」
  聽見那一聲聲的叫喊,段禦極的濃眉一皺,不打算理會。
  外頭的家僕絲毫不知道打擾了主子,還以為自己喊得太小聲了主子沒聽見,因此更賣力地扯開喉嚨喊叫。
  「主子!主子!您在嗎?小的有要事禀告!」
  家僕一邊喊著,一邊焦急地開門闖了進來,然而他還來不及看清楚房裡的情景,段禦極暴怒的叱吼聲就猛地響起——
  「該死的!你給我閉上眼睛轉過身去!」
  段禦極一邊吼著,一邊拉起被子遮蓋住紫貂兒的身軀,不讓任何人窺見她赤裸無瑕的胴體。
  她的美麗,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欣賞。
  家僕被他的怒斥聲嚇到,也同時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壞了主子的好事,當下感到懊惱不己。
  完了完了!家僕一臉哭喪。
  他這主子的暴躁脾氣是有名的,而他竟然不小心壞了主子的「性」致,這會兒怕不被盛怒的主子給剝了一層皮?
  「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段禦極沉聲警告。
  「有、有、有!」家僕連忙強調他的無辜。「小的是真的有急事要禀告!」
  「什麼事?快說!」
  「是!今天早上,主子派去城東收款的人,竟遭人殺害了!」
  「什麼?!有這等事?」段禦極震驚不已,原先的慾火頓時消了泰半。
  「是啊!因為事關重大,所以小的才會急得趕緊前來禀告主子。」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等會兒會去處理。」
  「是。」
  見主子似乎不打算追究他冒冒失失闖進來的過錯,家僕鬆了一口氣之餘連忙退了出去。
  段禦極回頭望著紫貂兒,兩道濃眉皺得死緊。
  雖然他體內的慾望仍未完全消退,但他的手下遭人殺害,這事非同小可,他得立即去了解情況。
  「聽著,你乖乖待在這裡,哪兒也不許去!」
  紫貂兒望著段禦極,原先被他撩撥得紛亂迷醉的思緒,也在聽說有人遭到殺害而頓時清醒過來。
  回想起剛才的一切,她就羞窘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才好。她緊揪著被子,被子底下赤裸的胴體讓她感到不自在極了!
  「你到底聽見沒有?我要你乖乖待在這裡,不許踏出『段記錢莊』一步,否則我不會輕饒你的!」
  見她雖然沒有倔強地拒絕,卻也沒有點頭答應會留下來,段禦極的濃眉不禁皺得更緊了。
  「我會差春梅過來守著你,要是你膽敢逃跑,我一定會嚴懲她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紫貂兒睜大眼睛瞪著他。
  「你要這麼說也行。」
  見她忿忿不平的反應,知道她是那種不忍心殃及無辜的人,段禦極頓時感到放心不少。
  「我出去調查手下被殺害的事情,會盡快回來的。」他深深覷了她一眼之後,才起身離開。  段禦極離開後,紫貂兒才剛起身穿好衣裳,丫鬟春梅就走了進來。  「可惡!」她不禁蹙起眉心,氣惱地低咒。  那男人竟然抓準了她的弱點!她平時雖有些驕縱任性,卻從不會遷怒或是為難下人,更遑論是要下人代自己受過了。  在段禦極的威脅下,這會兒她就算想逃,也狠不下心來逃跑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被軟禁在段禦極的房裡,紫貂兒就感到氣憤難消,簡直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不禁要想,不知道「段記錢莊」的人會怎麼看待她?是將她視為他們主子的禁臠或玩物嗎?  回想起段禦極剛才對她所做的舉動,紫貂兒就渾身不自在,不但雙頰的熱度居高不下,心緒更是紛亂不已。  她甩了甩頭,很努力不讓自己去回憶那些情景,然而那一幕幕煽情的畫面卻一再地浮現腦海。  她還清楚地記得,他是如何粗暴地扯開她的衣襟、他的大掌是如何放肆地進入她的兜儿底下……   活了十七年從沒被任何男人瞧見的身軀,如今不僅被他看了去,甚至還被他恣意地撫弄親吻。  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竟在他放肆的撩撥下無法自拔地沉淪了……   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她該抵死反抗,甚至恨不得殺了他的,但卻只能心慌無助地任由他為所欲為。  不僅如此,她的心裡其實清楚地知道,剛才倘若不是家僕突然打斷了他的舉動,只怕他還會對自己做出更徹底的侵略,而她,肯定還是像剛才一樣,既無力阻止也無法抗拒。  身為一名郡主,她從小就被教導要有郡主的尊貴風範,可在段禦極的面前,她卻像個舉止隨便的蕩婦!  紫貂兒沮喪地搖著頭,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小姐,來喝碗蓮子羹吧!這可是主子特地吩咐灶房為小姐準備的。」春梅端了碗蓮子羹過來。  一聽見又是段禦極,紫貂兒的情緒驀然失控,衝動地一把打翻春梅手中的那碗蓮子羹。  「我不要喝!」  春梅嚇了一跳,沒想到紫貂兒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她一邊收拾著地上的一片狼藉,一邊替段禦極說話。  「小姐,其實主子對你真的很好。」  「哼!像他那樣的一個惡棍,你替他講話幹麼?」紫貂兒沒好氣地哼道。  「主子不是小姐以為的那種人,其實主子是個好心腸的人呀!」春梅急急地為主子辯護。  「好人?好人會開錢莊來壓榨窮人?」紫貂兒不以為然地輕嗤。  「不,小姐誤會了,主子開錢莊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壓榨窮人。」  「那是為了什麼?」  「小姐不曾藉貸過,可能不太明白實際的狀況。主子要養活『段記錢莊』上下幾十口人,是不可能不顧慮到實際的收益,但其實『段記錢莊』的計息,已經比其他錢莊還要低廉許多了。」  「是這樣嗎?」紫貂兒一臉的懷疑。  「是真的!春梅不敢欺騙小姐,而且,春梅自幼就到『段記錢莊』當丫鬟了,關於主子的事情也聽說了不少,知道一些小姐所不知道的事情。」  「什麼事情?」紫貂兒脫口問道,發現自己竟忍不住想要知道多一點關於段禦極的事情。  「主子之所以會開錢莊,其實是有原因的。據我所知,主子幼時的家境十分窮困,幾乎到了三餐不繼的程度,有一回,他爹娘雙雙染病,可他們沒有錢醫治,又四處籌措無門。」  「什麼?那怎麼辦?」紫貂兒一聽,心都揪了起來。  「主子的爹娘因為沒錢醫治而病死了,大受刺激的主子,後來決定開設錢莊,為的就是不希望同樣的慘事再度發生。」  聽了春梅的話,紫貂兒的心裡受到不小的撼動。  倘若事情的真相是如此,那她真的是誤會了段禦極。只是……春梅的話真的可信嗎?  這丫鬟是「段記錢莊」的人,說的話自然也會偏向她的主子。  「但是,倘若段禦極不是為了賺錢而不擇手段,為什麼當初我會看到他的手下粗暴地毆打一名還不出債來的中年男子?」  那天所發生的事情,紫貂兒仍記憶猶新。那幾個彪形大漢像是非把那個中年男子打死不可,甚至她的貼身丫鬟小離也被賞了一個耳光。  一想到那件事,紫貂兒就氣憤難消,深深替自己的丫鬟感到不平。  「那幾個人呀,我聽說已經被主子狠狠地訓斥一頓,並且趕離了『毀記錢莊』,還說永不續用他們呢!」  「真的?」紫貂兒顯得相當詫異。  她原本以為是段禦極縱容手下動粗,想不到他竟會嚴懲那幾個彪形大漢。  到底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紫貂兒突然感到極度的困惑。  「你真的沒騙我?」她問著春梅。  「當然是真的!春梅雖然是『段記錢莊』的人,但絕不敢說謊騙小姐!更何況,小姐是主子重視的人,春梅更不敢在小姐面前亂講話了。」  「什麼重視?你不要亂說!」紫貂兒臉紅地急斥,心裡卻因為春梅的話歷起了陣陣漣漪。  「是真的!」春梅很認真地強調。「主子若不是重視小姐、在乎小姐,也不會特地吩咐灶房為小姐準備蓮子羹了。我在『段記錢莊』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見過主子對哪個女人如此在乎過。」  「夠了、夠了,你別再說了!」紫貂兒搗著耳朵,不想再多聽任何一項和段禦極有關的事情了。  要是她再聽下去,只怕對段禦極的敵意真要完全消去了。  「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紫貂兒要求道。  「不行啊!主子離開前特地吩咐春梅,要春梅好好地守著小姐的。」  紫貂兒蹙起了眉心,說道:「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逃跑害你受罰,這樣總行了吧?」  「這……」春梅猶豫了許久,最後終於妥協了。「那我到門外去,有什麼事的話,小姐喚我一聲,我就會立刻進來,這樣可好?」  「好吧!」紫貂兒勉強同意了。  春梅離開後,紫貂兒想著剛才春梅所說的消息,心裡霎時充斥著一股複雜而困惑的情緒。  她真的搞不懂,到底段禦極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他是真心想要援助窮人嗎?還是……只是個輕薄浮浪的登徒子?  紫貂兒想著想著,思緒又不禁回到剛才那一幕幕煽情曖昧的情景,雙頰的熱度再度竄燒起來,心緒也變得更加紊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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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6 10:03:51 |只看該作者
戀上奪情暴君 第五章

  紫貂兒獨自一個人在房裡待了將近一個時辰,不知為何,她的心緒突然感到愈來愈不安寧。
  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彷彿是有什麼意外即將發生似的預感,害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種莫名的慌張之中。
  就在她不斷地安慰自己是她想太多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鼓譟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主子?天哪!主子你受傷了!」
  「快!快!扶主子回房!」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迅速接近,房門很快被推了開來,幾個手下扶著受傷的段禦極走了進來。
  看見段禦極的胸膛染了血,紫貂兒的臉色驀然變得蒼白,一種焦灼的情緒狠狠地揪住她的心。
  她想知道他到底傷得多重,可他的身邊擠了好幾個他的手下,她根本沒辦法靠近看個仔細。
  「快去請大夫!」其中一名手下對一旁的丫鬟吩咐。
  「不!不要找大夫。」段禦極立刻出聲阻止。
  「為什麼不?主子受了傷,怎麼能不找大夫來治療?」


  段禦極沒有理會手下的話,迳自命令道:「聽著,我受傷的消息務必封鎖住,不許傳出去。」
  「是!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主子怎麼會遭人暗算刺傷呢?」手下們關切地詢問。
  段禦極皺緊了眉心,說道:「依我判斷,是別的錢莊見咱們生意好,眼紅想要搞垮我,甚至設下了圈套意圖狙殺我。」
  「什麼?竟有這種事?可惡!這實在太過分了,主子,讓我去調查吧!我一定會把幕後的指使者給揪出來!」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段禦極點了點頭,將調查的工作交給這名向來膽大心細的手下。
  「主子,你傷得不輕,還是差人請大夫來瞧瞧吧!」
  「放心吧!這點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但是受了傷,總不能不處理啊!至少……讓丫鬟來幫你上藥吧!」手下們不放心地勸說。
  「不用了,我這兒就有個可以幫我上藥的人選。」
  眾人聽見段禦極的話,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了佇立在一旁,一臉擔憂不安的紫貂兒。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只要差人送一盆清水過來就好。」
  「是。」聽見段禦極的吩咐,眾人立刻識趣地離開。
  一會兒之後,丫鬟送來一盆清水,就又立刻退了出去。
  段禦極瞥了眼始終佇立在一旁的紫貂兒,儘管他因為受傷而顯得有些虛弱,卻仍不減他狂傲霸道的態度。
  「你還待在那里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幫我上藥!」
  「可……可是……我不會……」紫貂兒的臉色有些蒼白。「你最好找其他丫鬢來幫你。」
  「我為了你而受傷,你替我上藥,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會為了我而受傷?」
  「你不相信?」段禦極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我當然不信!這怎麼可能?我人一直在這裡,又沒有出去,你怎麼可能會為了我而受傷?」
  「因為我去調查手下被殺的事情時:心裡一直惦掛著你,怕你又要趁我不在的時候開溜,所以才會心不在焉,中了圈套,遭人暗算刺傷。你說,這難道不是為了你而受傷嗎?」
  聽他這麼說,紫貂兒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撞擊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自她的心底蕩漾開來。
  她忽然想起春梅說的——我在「段記錢莊」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見主子對哪個女人如此在乎過。
  她很想不受春梅的那些話影響,可心裡那陣悸動卻愈發強烈了。
  「你到底在發什麼怔?還不快點,難道你想看我因失血過多而死?」
  「但是……我……我該怎麼做?」紫貂兒有些慌了手腳。
  「右邊的櫃子裡,有一瓶白色瓷瓶的傷藥,把它拿過來。」
  紫貂兒依言將那瓶傷藥拿了起來,走到床邊。
  見他身上染了不少血漬,她的臉色又更蒼白了幾分。
  「怎麼?怕了?」段禦極睨著她。「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誰……誰說我怕了?」紫貂兒嘴硬地不願意承認。
  「那好,既然不怕的話,就先幫我清洗傷口,然後再上藥吧!」
  眼看沒有別的選擇,紫貂兒雖然有些慌張,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用微顫的手,輕輕褪下他身上那件染血的衣衫,當她看見劃在他胸膛上那道深深的刀痕時,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一定很痛吧!」看著那道可怕的傷口,紫貂兒的心都揪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以沾濕的布巾擦拭他身上的血污,雖然動作已經盡可能的輕柔了,可瞧見他的濃眉因她觸碰到傷口而擰了起來,她的心就跟著一緊,彷彿自己也承受著和他同樣的疼痛。
  這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受,讓她的心緒變得更加紊亂了。
  她一邊小心地處理他的傷口,一邊不解地問:「為什麼你非要我來幫你上藥不可?難道你不怕我乘機報復,甚至趁你受傷虛弱的時候殺了你?」
  段禦極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將她臉上迷惘紛亂的神情盡收眼底。
  「我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裡,不好嗎?」
  聽著他似乎意有所指的話,紫貂兒猛地一陣震顫,心魂在猝不及防間被深深地撼動了。
  他說……他將自己的命交到她手裡,是單純地指要她幫忙療傷上藥一事,抑或是有其他的深意?
  紫貂兒雖然想知道答案,卻沒有勇氣 ​​問個清楚,因為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他的答案。
  她咬了咬唇,努力將注意力擺在他的傷口上,努力不在他燒灼的凝視下怦然心動、亂了心緒,但卻發現這對她來說好難好難。
  她雖然能佯裝出無動於衷的模樣,但那雙微顫的小手卻洩漏了她心裡的悸動。或許,就連他也看穿了在她努力佯裝平靜的外表下,心緒早已被他徹底地撩亂了……   「小姐!小姐!」  猶在睡夢中的紫貂兒,被春梅的聲聲叫喚給吵醒了。  她緩緩睜開雙眼,身體的疲累讓她先是蹙眉困惑了一會兒,繼而才想起昨天段禦極受傷的事情。  昨天她幫段禦極上完藥後,他非但不許她離開,還執意要她在床邊照料他、親手餵他服藥。  折騰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直到深夜他才終於良心發現,總算肯放一臉疲憊的她回房休息。  活了十幾年,向來都是丫鬟服侍著她這個郡主,她幾時曾這般紆尊降貴地照料別人過?  不曾服侍別人的結果,就是她的體力幾乎耗盡。昨晚一回到房間,她幾乎是虛脫地倒在床上,並且立刻沉沉睡去。  現在想想,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耐著性子照料段禦極?  以她的個性,他膽敢像使喚下人一樣地使喚她,她就算不將藥狠狠地摔到他身上,也至少會掉頭離去才是。可她,竟然乖乖地留了下來?  紫貂兒蹙緊了眉心,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的反常。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一定是被他身上的傷嚇壞了,思緒陷入混亂之中,才會反常地乖乖聽話。  嗯,一定是這樣的!  她一定是從沒有親眼看過那麼深的傷口,才會嚇得行為失常,絕對、絕對不是因為她對段禦極改觀或有其他不該存在的情愫!  就算他開錢莊不是為了壓榨窮人,就算那些彪形大漢暴力討債不是他指使的,可他對她所做的種種粗暴、邪惡的舉動,還是太過分了!  她不能輕易饒過他,否則她之前豈不都被他耍著玩?  「小姐!小姐!小姐你醒了嗎?」春梅的叫喚打斷了她氣憤的思緒。  紫貂兒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早已亮透了,大概是她昨天真的累壞了,才會睡得這麼晚。  「我已經醒了,有什麼事?」  聽見她醒了,春梅很顯然鬆了一口氣,說道:「主子請小姐過去。」  「做什麼?」紫貂兒懷疑地問。  那個可惡的男人,該不會又要她當他的專屬婢女了吧?  聽出紫貂兒的不悅,春梅的神情顯得有些尷尬。  「呃……主子他該換藥了……」  「我不去!」紫貂兒斷然拒絕。  「可是主子的傷 ​​不換藥不行呀!」  「『段記錢莊』又不是沒有其他人了,隨便差個丫鬟去幫他換藥都行,為什麼非要我不可?」  「可主子說,他就是只要你一個人,其他誰也不要。」  只要她一個人,其他誰也不要?  紫貂兒怔了怔,驀然想起昨天他說把自己的命交到她手裡的話,原已不平靜的心湖又再度掀起陣陣波瀾。  可惡!這男人是故意的嗎?以邪惡的行動逗弄她還嫌不夠,現在又用這種似乎意有所指的話語來撩撥她?  「小姐,主子受了傷,脾氣比以往更暴躁易怒,他不許除了小姐以外的人接近,沒有人敢違逆他。」  「那就讓他的傷口潰爛算了!」  紫貂兒賭氣地嚷著,心裡卻有些動搖了,畢竟他身上的傷口那麼深,要是不好好處理,只怕真會迅速惡化。  「小姐,春梅求您了!求您過去吧!」  「你這是……」面對春梅的懇求,紫貂兒為難地蹙起眉心,最後終於妥協了。「好吧!去就去!哼,要是我不過去,說不定他還以為我怕了他!」  紫貂兒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之所以答應過去,才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想看他受傷的狼狽模樣!  「主子,您的傷不再上藥不行啊!」  「滾出去!我不是說了,誰都不許碰我!」  「主子先別激動,小心身上的傷口迸裂開來。」  「進開又如何?我連刀子劃傷都不怕了,難道還怕傷口迸裂?」  「可……主子就算不上藥,也該吃些東西……」  「閉嘴!我不想再聽你們多說半個字,全都給我滾出去!」  紫貂兒才剛走近段禦極的房間,就听見他憤怒的叱吼聲,兩道細緻的柳眉不禁蹙了起來。  看來,情況果然像春梅所說的,段禦極的脾氣暴躁得很,也難怪他的手下個個都不敢接近他。  不過,他的壞脾氣只能嚇嚇他的手下,她可不怕他!  紫貂兒昂著下巴推門而入,哼道:「一個受了傷只能躺在床上的人,還敢這麼兇,就不怕到時候沒有人要理你?」  一看見她出現,房裡那些柬手無策的手下們都鬆了一口氣。  「姑娘,這裡就交給你了。」  那些人說著,竟不等段禦極吩咐就一個個轉身離開,偌大的房間頓時只剩下紫貂兒和段禦極兩個人。  「你看,你的壞脾氣就連你自己的人都怕,一個個全溜了!」  「那是他們識趣。」段禦極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原本的怒氣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就已煙消雲散。  識趣?這似乎帶著某種暗示的話語,讓紫貂兒的心驀然一顫。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想懂。」她像是為了逃避這個話題似的,匆匆抓起一旁的傷藥打算替他上藥。  「等等。」段禦極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舉動。  「做什麼?」  紫貂兒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捉得牢牢的不肯鬆開。即使受了傷,她的力氣依舊不敵他。  「我要先沐浴淨身。」  「沐浴?!」紫貂兒詫異地瞪大了眼。「別開玩笑了!你受了傷,要怎麼沐浴?要是傷口碰到了水,說不定會惡化——」  「你在關心我嗎?」段禦極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專注地凝望著她。  「嗄?」紫貂兒一怔,兩抹疑似心虛的紅暈驀然飛上雙頰。「誰、誰說我關心你了?我只是……只是不想處理更嚴重的傷口……」  「我不在乎傷口,總之,我想要沐浴。」  「你這種情況,頂多只能用清水擦拭身體吧!」  紫貂兒雖然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可她的貼身丫鬟小離過去曾經不小心受了傷,當時她就听說傷患最好別浸泡在水里,就怕還沒有癒合的傷口會惡化。  「用清水擦拭也行。」段禦極揚聲對房外喊道:「來人哪!去幫我端一盆清水進來!」  「等等!你該不會要我幫你擦拭吧?」紫貂兒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當然是你,不用懷疑。」  「別開玩笑了!我不會,也不要!」  「怕什麼?這沒什麼難的。」  「這不是怕不怕或難不難的問題,而是我不要做這件事的問題!」紫貂兒氣惱地強調。  「很好,那麼今天春梅甭想吃東西了。」段禦極撂下話,狂霸的個性再度展露無遺。  「你這是在威脅我?!」紫貂兒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你要這麼說也行。」  「你——你——」紫貂兒氣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怎麼可以賞罰不分?你就算要懲罰,也該衝著我來,幹春梅什麼事?」  「我的確是要懲罰你。如果春梅當真為你捱餓受過,你心裡會更難過自責的,不是嗎?」  「你——」紫貂兒氣得咬牙。  該死!為什麼才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而已,這男人就能夠將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  眼看盛滿了清水的盆子被送進房裡,紫貂兒氣得只想端起盤子朝段禦極當頭潑下去!  「快點呀!你還在發什麼愣?難道你真的要我下令,讓春梅今天一整天都不許進食?」  「當然不!」  紫貂兒恨恨地咬牙,他明知道她不可能要丫鬟代她受罪,卻還故意這麼問,實在是太可惡了!  為了替自己出一口氣,她故意用有些粗魯的動作褪去他的上衣,然而當她瞥見他赤裸的胸膛時,一張俏臉驀然泛紅。  見他專注地盯著自己,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像是在嘲笑她的反應,紫貂兒在氣惱之餘,故意拿起沾濕的布巾,用粗魯的動作擦拭他的身軀。  原本以為看見他疼痛的神情,她的心裡會浮現一抹報復的快感,可當她真正見著了他皺起濃眉的模樣,才發現並沒有預期中的得意感覺,她甚至還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  「你是關心我的,對吧!」段禦極忽然開口。  「不對!當然不對!你不要胡說八道!」紫貂兒倉促而激烈地否認,看起來倒像是急於掩飾什麼似的。  「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你會一臉的心疼不捨?」  「誰說我心疼不捨了?你少自作多情、自以為是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一點兒也沒有心疼段禦極,紫貂兒擦拭他胸膛的動作驀然加重了許多。  聽見段禦極悶哼一聲,紫貂兒有些激動地嚷道:「夠了!不用再裝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段禦極一反常態地沒吭聲,緊繃的俊臉看來像是真的在忍受強烈的痛楚。  紫貂兒以為他還不死心地企圖欺騙自己,正氣得想掉頭離去時,卻瞥見他的傷口真的迸裂開來,猩紅的鮮血看起來怵目驚心。  她的臉色一白,一顆心驀地揪得死緊。  「你……你的傷口真的裂開了?!」  「你都已經親眼看到了,還會有假嗎?」段禦極揚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以他的個性,被這樣惡意地弄痛傷口,就算不被他狠狠地教訓一頓,也至少會大發雷霆地怒聲咆哮。  然而,望著她那一臉的心慌憂慮,他的怒氣就瞬間沉澱下來。那種被關心的感覺,讓他幾乎忘了身體的疼痛。  「那……那……我……我趕快幫你上藥……」紫貂兒匆匆拿起一旁的傷藥,幫他塗抹。  或許是太過於慌張,她微顫的手拿捏不准力道,一下小心又碰痛了他的傷口,痛得他的濃眉幾乎快打成了死結。  「好了,別弄了。」段禦極捉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  「怎、怎麼了?我又弄痛你了是不是?」紫貂兒焦急地問:「那要不要先找個丫鬟來幫你上藥?」  「不用了,先別管我的傷口。」  「怎麼可以不管?你又流血了——」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你這麼急著要幫我上藥?」段禦極打斷了她的話。  「因為你的傷口又裂開了呀!」紫貂兒睜大眼睛瞪著他,彷彿他問了什麼荒誕不經的問題。  「你剛才不是還故意要讓我痛?你剛才不是才覺得我自作多情嗎?那為什麼現在看見我流血,你卻又如此的擔心?」  「那……那是因為……」  紫貂兒被問得有些狼狽,她那些混亂的心緒就連自己都還沒有整理好,又怎麼有辦法回答他呢?  「承認吧!你愛上我了!」段禦極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那雙黑眸像是要看進她的心魂深處。  聽見他的話,紫貂兒如遭雷殛,整個人僵愣了許久才有辦法反應過來。  她激動地搖頭,拚命否認。「你、你……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愛上你?我才、才不可能!」  段禦極望著她那一臉慌亂的神情,說道:「即使你可以嘴硬地否認,但是卻騙不了自己的心。你確實是超乎自己想像地在意著我,你的心確實為了我而顫動,不是嗎?」  「我……」紫貂兒一陣啞口,有種最私密的心情被揭穿的狼狽。  一股衝動讓她想要自他身邊逃開,不想再面對他一再的逼問,然而他卻像早料到了她的意圖,緊捉住她的手絲毫不肯放鬆。  「貂兒,我要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段禦極霸氣地說。  「一輩子?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  「總之就是不可能,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事實!」  她是身分尊貴的郡主,而他是「段記錢莊」的老闆,身分地位不相當的他們,是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呀!  無論他願不願意放手,她終究還是得回到「定遠王府」去。而且,疼愛她的爹就算能不追究段禦極軟禁她的「罪行」,也絕對不會讓她一輩子待在「段記錢莊」的。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聽著他霸道的宣告,紫貂兒的心情除了異常凝重之外,似乎還多了一絲絲的……絕望與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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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6 10:04:20 |只看該作者
戀上奪情暴君 第六章

  紫貂兒待在房裡,透過窗子望著庭園裡飛舞的蝶兒發怔。
  段禦極身上的傷經過幾天的休養之後,已經好得差不多,至少傷口不再輕易迸裂流血了。
  不必再天天去上藥之後,紫貂兒總是刻意躲著段禦極。只要能夠待在房間裡,她就絕不踏出房門一步。
  或許是忙著去追查究竟是什麼人行凶的,這幾天段禦極也不太常待在錢莊里,因此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能夠避免面對段禦極,紫貂兒應該要感到慶幸才是,可她卻發現自己不但沒有半絲竊喜的情緒,心裡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惆悵。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禁問著自己。
  該不會真如段禦極所說的——她愛上他了?
  紫貂兒蹙起了眉心,她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卻清楚地知道她的心確實是無法控制地為他而顫動。
  那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他只消刻意地挑惹撩撥,就能讓她無法自拔地沉溺下去,倘若她再繼續待在「段記錢莊」,說不定真要如他所說的愛上他了!
  難道,她不是已經愛上他了嗎?
  這個問題像是故意要和她唱反調似的,冷不防地浮上心頭。


  紫貂兒沒有勇氣 ​​去深究這個問題,就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反正,不論最終的答案是什麼,他們兩人的身分太不相配了,根本不適合、也不應該在一起。
  就算她自己並不在意身分的問題,但段禦極也會不在意嗎?
  以他狂傲霸氣的個性,或許會不顧一切地留下她,可感情的事,並不是他能夠我行我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呀!
  她爹是身分尊貴的定遠王爺,別說是不可能同意讓他們在一起了,說不定還會害他惹禍上身。
  「不行!我絕對不能再繼續留下來!」
  算算時間,小離也該回到「定遠王府」,向爹禀告一切了,而爹一得知她被擄的消息,肯定會立刻派人來救她的。
  到時候,要是段禦極和爹的手下發生衝突,只怕會發生什麼極度不愉快的事情,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她幾乎可以肯定,震怒的爹是絕對不會輕饒段禦極的!
  思前想後,紫貂兒最後只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她必須逃!
  她必須在爹找上「段記錢莊」之前,就先從他的身邊逃離,並且從此不再與他相見,就當……就當他們從不曾相遇過……
  這麼一想,紫貂兒的心忽然感到一陣疼痛。
  那種彷彿要割捨掉什麼重要東西的感受,讓她知道自己陷入的程度,比她所以為的還要深。
  倘若在她離家出走之前,有人告訴她,她將喜歡上一個霸道狂暴的男人,她肯定會嗤之以鼻,笑言絕不可能。
  可現在,當事情真正發生了,她才知道感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段禦極說得對,就算她可以嘴硬地否認,卻是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即使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她對他動了心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事實,更是怎麼樣也壓抑不住的。
  「事到如今,我非設法離開不可。」
  紫貂兒緊蹙著眉心,思忖著她該怎麼從段禦極的身邊逃脫。
  心緒紛亂之際,她忽然聽見房間外傳來了一陣吵雜聲,她的心立刻狠狠地揪擰起來。
  該不會……段禦極又受傷了吧?
  焦灼的情緒讓她忍不住想一探究竟,才剛推開房門,就見春梅正巧經過,她連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外頭鬧烘烘的?」
  「回小姐的話,外頭好像是有官府的人來了。」
  「官府?是來追查刺殺你們主子的兇手嗎?」
  「不是的,官府的人說要來找一位郡主。」
  「你說什麼?找郡主?」紫貂兒震驚地僵住了。
  「就是呀!真是莫名其妙了,我們這裡哪有什麼郡主啊?小姐你說他們是不是很不可理喻——」
  春梅說到一半,不經意地抬頭瞥見紫貂兒那一臉震驚的表情,她先是疑惑地愣了愣,接著才忽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小、小姐……你、你、你……難道……難道……你……」
  紫貂兒看見春梅如此的驚愕,知道這丫鬟已猜中了她的身分,索性坦白地承認。
  「沒錯,我就是他們要找的郡主!」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在她才正打算要溜出「段記錢莊」的時候,就有人登門來找她了。
  她猜測,外頭那些官府的入,恐怕是奉了爹的命令,在第一時間趕到「段記錢莊」來討人的。
  「什、什、什麼?小……小姐是……是郡主?」春梅驚愕得結結巴巴,她這輩子想都沒想過自己會有機會服侍身分尊貴的郡主。
  「官府的人現在在哪裡?」紫貂兒問。
  「回小、小姐的話……啊不,是回郡主的話……官府的人現、現在……在大廳裡……」
  「大廳嗎?我知道了。」
  紫貂兒邁開步伐,朝大廳走去。
  然而,紫貂兒根本還沒走近大廳,就遭到段禦極手下的攔阻。
  「小姐,請留步。」家僕的態度恭敬卻堅決。
  「讓開,我要去大廳。」
  「不,主子吩咐,請小姐待在房裡,哪兒也不要去,尤其是大廳。」
  「為什麼?」
  「這是主子的吩咐,小的不敢多問。」
  「是嗎?」
  家僕不說,紫貂兒也大概知道段禦極為何這麼吩咐。
  那個男人見官府的人登門找郡主,大概就已經猜出了她的身分,而他會吩咐下人看住她,不許她到大廳去,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
  他不打算交人!
  一想到他竟真的打算將她一輩子留在身邊,紫貂兒的心就無法克制地掀起陣陣悸動。但,一想到那是不可能實現的幻夢,她的心就又彷佛被人冷不防地捅了一刀般,痛不可遏。
  「讓開!」她低叱一聲,不再理會擋路的家僕,繼續朝大廳走去。
  家僕不敢動手拉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她前往大廳,頓時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小姐,求你不要為難小的!」家僕不斷地懇求。
  要是平常,紫貂兒可能會心軟,免得害這名家僕受罰,可是現在的情況挎殊,她也沒辦法顧及這麼多了。
  她的步伐堅定、神情凝重,很快就走近了大廳,不過她並沒有衝動地闖進去,而是先在門外停住,打算先聽聽裡頭的動靜再做打算。
  「段老闆,請你和我們合作,把郡主交出來!」官府的人語氣強硬地說。
  「我剛不是說過了,這裡沒有什麼郡主。」段禦極冷冷地說。
  「你——段老闆,你要是再不合作,休怪我們不客氣了!和官府的人作對,對你們錢莊可不是一件好事!」
  這話簡直是威脅施壓了。紫貂兒的心一沉,猜測著段禦極會不會為了「段記錢莊」而妥協?
  「同樣的答案,我不想一再地重複。如果諸位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請回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恕不奉陪了。」
  段禦極的話簡直就是在下逐客令,當場惹怒了官府的人。
  「好!既然你不乖乖地交人,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來人哪!你們去給我搜,把郡主給我找出來!」
  「站住!這裡是我的地盤,誰敢亂來?」段禦極叱喝一聲,那狂霸的語氣不像個老百姓,反倒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誰也別想在他的面前造次!
  「我就是要動手搜人,你又能拿我如何?」官府的人也是態度強硬。
  眼看情勢緊繃,雙方的衝突一觸即發,紫貂儿知道自己非現身不可了。
  她昂然走進大廳,叱喝道:「慢著!」
  一看見她現身,官府那方陣仗浩大的人馬中,曾經見過她一面的男人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禮。
  「屬下參見郡主!」
  聽見那男人的喊叫聲,再看著乍然現身的紫貂兒,在場除了段禦極之外,其他「段記錢莊」的人都感到詫異不已。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當初主子暴怒地抓回來的小女人,竟是身分尊貴的郡主!這下子他們的麻煩可大了!
  「郡主請隨我回去吧!定遠王爺望眼欲穿地等著郡主回去呢!」官府的人恭敬地說。
  「我——」
  紫貂兒才剛開口,就被段禦極打斷了話。
  「我不管她是什麼人,現在她在『段記錢莊』裡,就是我的人,誰也別想帶她走!」他態度堅決地撂下話。
  他這番宣告,不只是向官府的人宣戰,更等於是和「定遠王府」為敵,但很顯然他並不在意。
  「來人哪!送客。」
  在段禦極一聲令下,「段記錢莊」的守衛們雖然對於官府有些忌憚,但仍是忠心耿耿地上前。
  「諸位請回吧!」
  眼看寡不敵眾,再加上官府的人也怕如果他們硬是動手奪人,會在混亂中誤傷了郡主,因此只好決定暫時撤退。
  「姓段的!別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你絕對會為你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的。還有,你要是敢傷郡主半根寒毛,定遠王爺和理親王爺絕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還要你整個『段記錢莊』來陪葬!」
  「理親王爺?幹他什麼事?」段禦極哼了聲。
  「郡主的事,當然和理親王爺有關。因為郡主和理親王爺的二公子何紹南訂了親的事,已經傳出來了!」
  聽見這個消息,段禦極詫異地挑起眉楷,驀地回頭盯著紫貂兒。
  見她的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他知道官府的人說的是事實。
  「民與官鬥,已經是很愚蠢的事情了,你竟然還想跟王府鬥?勸你現在就立刻放了郡主,或許兩位王爺會網開一面地饒了你!」
  面對官府的人不死心的施壓,段禦極狂怒的脾氣再度爆發開來。
  「我剛已經說過了,同樣的答案我不想說兩次。滾!」他盛怒地下逐客令。
  「你——好吧,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就等著被兩位王爺碎屍萬段吧!」宮府的人撂下狠話之後,才不甘心地忿忿離去。
  見那些人離開後,大廳裡的人並沒有因此鬆了一口氣,心情反而更加的凝重。
  段禦極瞥了其他人一眼,他們臉上憂心仲仲的表情,讓他暴怒的情緒顯得更加煩躁了。
  「你們都下去吧!」他皺眉叱喝。
  「是。」
  所有人魚貫地離開,整問大廳很快就只剩下段禦極和紫貂兒。
  紫貂兒猶豫了會兒,正打算也跟著離開時,段禦極卻開口留住了她。
  「慢著!你不許走。」
  「不許?」紫貂兒轉身,有些詫異地挑起眉楷。
  在知道了她的郡主身分之後,還有膽子敢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對她說話的,恐怕也只有他段禦極一個人了!
  段禦極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紫貂兒,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閃爍著複雜難解的光芒。
  「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個郡主!」
  雖然從她倔強驕傲的性情以及渾身散發出的高貴氣質,他早已猜出她的出身高貴,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是皇親國戚!
  不過,也不能怪他料想不到。畢竟,堂堂一個郡主又怎麼會獨自在街上亂逛,身邊還只跟著一名丫鬟呢?
  要是那天在市集裡他沒有及時出現,嬌弱的她豈不是真要被那幾名彪形大漢給打昏了?
  紫貂兒有些無奈地說:「當初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將我擄回來還軟禁我,將來肯定要後悔的。」
  聽見她的話,段禦極勾起嘴角,眼底那抹燒灼的光芒絲毫不減。
  「你以為我後悔了?」
  「難道不是嗎?你真的不怕和官府及王府作對?」
  就算他再怎麼狂傲霸氣,就算他的錢莊經營得富甲一方,但畢竟他仍只是個平民百姓,哪有辦法和王府抗衡?
  只要爹一聲令下,「段記錢莊」怕要不了多久就被夷為平地了!
  關於這些極可能發生的危機,段禦極不可能不知道,但為什麼他卻還一副無動於哀的模樣?
  難道,他真的不怕?
  段禦極哼了聲,昂然無懼地說:「我要是怕,剛才就讓你跟他們走了。」
  「為什麼?難道『段記錢莊』對你來說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它是我畢生的心血,要是錢莊關閉了,會有不少人的生計出問題。」
  「既然它這麼重要,那你為什麼還是不放我走?」紫貂兒不解地問。
  「因為對我來說,有比錢莊更值得在乎的。」
  更值得在乎的?
  在他那雙黑眸的凝視下,紫貂兒怔了怔,一顆心忍不住怦然顫動。
  他說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在暗示……對他來說,她比「段記錢莊」更重要?
  紫貂兒的俏臉驀然一陣燥熱,她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卻又忍不住要暗暗猜測他話中的涵義。
  「怎麼會有比錢莊更值得在乎的?你別開玩笑了!」
  「我像是會拿『段記錢莊』來開玩笑的人嗎?」段禦極反問她。
  不!一點兒也不像。正是因為如此,紫貂兒才更感到困惑不解。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放了我?」
  「我以為你的心裡是清楚的。」段禦極定定地凝望著她。
  她是如此的冰雪聰明,怎會不懂?
  「我……我不知道……」
  紫貂兒也不是真的不懂,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在這男人心中的分量,竟會比他苦心經營的錢莊還重要。
  「你就非得要我明說不可嗎?好,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我說過,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一輩子也不讓你離開!」
  「但……為什麼?」
  「夠了!你的問題太多了!」
  段禦極忽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低頭給了她一記火熱的親吻。
  關於他們之間身分差異的問題,他並不是不知道,只是此時此刻他不想要為這些事情煩心,他現在只想好好地擁抱她、親吻她,確實感受到這個嬌俏甜美的小女子就在自己的身邊。
  在他霸道卻不失溫柔的親吻下,紫貂兒只覺得一顆心熱燙了起來,體內泛起了一股摻雜著甜蜜與酸楚的暖流。
  她必須承認,自己真的動了心,愛上了這個狂霸的男人。但是,在她承認的同時,卻又無法忘卻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和他,原本是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不應該有交集的,可偏偏他們在因緣際會下相遇、相戀了,而這一段不應該發生的感情,注定是要以分離收場……
  一陣酸楚,逼出了紫貂兒的眼淚,那晶瑩的水珠自眼眶淌落,滑過臉頰來到唇邊,讓他們同時嚐到了鹹澀的味道,那是離別的滋味……
  段禦極的濃眉一皺,吻去她的淚水,拾起她的下巴,專注地凝望著她。
  他向來不是個溫柔體貼的人,但此刻卻因為她的淚水而感到憐惜不已。
  「為什麼哭?」
  「我……」一陣哽咽讓紫貂兒連話都說不出口。
  「貂兒,告訴我,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聽見他用親暱的語氣叫喚自己的名字,紫貂兒的淚水忍不住又落了下來。
  驕傲的她,幾乎不曾在旁人面前哭泣,但此刻她的淚水卻像湧泉似 ​​的,不斷地流個不停。
  她搖了搖頭,神情透著哀傷。
  「我不可能留在你身邊,我爹不會允許的。」
  「如果不管你爹呢?你自己怎麼想?」段禦極追問。
  「怎麼能不管?無論如何,我爹是不可能答應讓我留在這裡的。」
  段禦極的濃眉揪得死緊,語氣堅決地說:「就算你爹不答應讓你留下,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為什麼?若為了我而失去一切,值得嗎?」
  「值得。」段禦極毫不遲疑地說。
  她是他這輩子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想要永遠留在身邊的女子,早在知道自己動心的剎那,他就已下定決心絕不錯過她了。
  縱使為了她,必須與天下人為敵,他也在所不惜!
  「貂兒,告訴我,你也想留在我身邊。」
  紫貂兒的心被他剛才那毫不遲疑的「值得」二字深深撼動了,他那份為了自己而義無反顧的決心,讓她感動不已,也終於忍不住鬆口坦白真心。
  「你以為我想離開嗎?其實我……我也不想走呀……」
  剛才就算段禦極沒有出聲攔阻,她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跟著官府的人離開。畢竟,她的心已經遺落在「段記錢莊」、遺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了。
  「可是,難道你真的不怕我爹和理親王爺對付你?」
  「說到理親王爺……」一聽見這個名字,段禦極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當真已經和理親王爺的二公子訂了親?」
  「呃……可以這麼說……」
  「什麼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什麼說『可以這麼說』?」段禦極問著,另一個問題又浮上心頭。「對了,當初你為什麼會獨自上街?你那個該死的未婚夫呢?他就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閒晃?」
  「這……其實……我……」紫貂兒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坦白說出實情。
  「你怎麼樣?」
  「當初,其實我是離家出走的。」
  「為什麼?」段禦極詫異地挑起眉楷。「難道……你的離家出走,跟你和理親王爺二公子的婚事有關?」
  「嗯。」紫貂兒點了點頭,說:「因為我不想嫁給何紹南,爹又非要我嫁不可,所以我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打算等爹解除婚約之後再回去。」
  聽她這麼說,段禦極不禁勾起嘴角。
  「這的確很像你會做的事。」
  這個美麗的小女子,就是如此的倔強,怎麼也不肯輕易妥協,更別說是要她乖乖服輸了。
  「你這是在取笑我?」紫貂兒的俏臉一熱,有些抗議地瞅著他。
  「不,我是感到慶幸。因為你的倔強,所以才會離家出走,也因此才會來到我的身邊。」
  慶幸?
  這兩個字讓紫貂兒的心驀然一揪,不確定他們的相遇是否真是值得慶幸的。
  倘若他們從來就不曾相遇、不曾相戀,如今也不會面臨這般進退兩難的痛苦境地了……
  見她眉心緊蹙的模樣,段禦極明白她心裡的沉重與憂慮。
  他不忍見她這樣,便開口安慰道:「好了,現在先別擔心這麼多,所有的問題都交給我,我會設法解決的。」
  他的話雖然讓紫貂兒的心裡感到一陣暖意,可緊蹙的眉心卻是怎麼也無法舒展開來。
  畢竟,他們兩人的身分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想要如願以償地成為眷屬,談何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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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6 10:04:48 |只看該作者
戀上奪情暴君 第七章

  「主子,外頭傳聞咱們錢莊得罪了官府,現在幾乎沒什麼人敢上門借錢,就怕因此受到牽連。」
  「還有,那些原本欠債的人,一聽說咱們得罪了官府,認為我們遲早會被官府給鬥垮,所以一個個都藉故拖著、賴著不還錢,大概是想如果咱們錢莊倒閉了,他們也就不用還錢了。」
  聽著手下的禀告,段禦極震怒地瞇起了黑眸。
  「砰」的一聲,紫檀木桌差點被他憤怒的拳頭給劈成兩半。
  「該死!豈有此理!」他暴怒地叱喝。
  面對盛怒中的主子,兩名手下互覷了一眼,儘管忌憚於主子的脾氣,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官府的人說得對,民不與官鬥,咱們哪是他們的對手?」
  「就是呀!再這樣下去,只怕咱們錢莊撐不了多久就要倒閉了。」
  「該死!那些向咱們錢莊借錢的人,一個子兒也休想賴帳!」段禦極咬牙切齒地說。
  他提供借款的條件,已經比其他錢莊優惠許多,他可以同情寬恕那些真正有困難、還不出錢來的人,可那些個投機取巧,想要趁此機會賴帳的傢伙,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主子,依您看,咱們錢莊要不要採取什麼因應措施?比方說,之前向咱們錢莊借款的人,在十天內償還的話,只需償還當初借的本金即可;再不然,就是用更優惠 ​​的方式把借款的人潮吸引過來,免得讓其他錢莊乘隙佔便宜。」


  「就是呀!咱們錢莊好不容易經營到這地步,要是讓其他錢莊坐收漁翁之利,乘機坐大,咱們豈不是嘔死?」
  嘔?段禦極當然嘔!不過他雖然嘔,一想到紫貂兒那個美麗的女人,他 ​​就一點兒也不後悔了。
  段禦極的手下們看出主子的決心,個個憂心仲仲,愁容滿面。
  「主子,憑咱們一個錢莊要和官府鬥,只怕鬥不贏的。」
  「就是呀!更何況,『定遠王府』和『理親王府』的人,恐怕很快就會找上門了,他們肯定不像官府的人那麼好對付,兩位王爺要是動了怒,到時候只怕不是咱們錢莊倒閉這麼簡單啊!」
  「夠了!你們別再說了!」段禦極煩躁地打斷他們的話。
  「主子,我們可以不說,但是主子不能不多想一想呀!有多少人仰賴『段記錢莊』而活,要是錢莊收了起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生計立刻要出問題呀!」幾名手下苦口婆心地勸著。
  「我警告你們!剛才你們所說的這些話,絕對不許在貂兒的面前提起,聽見沒有?」
  段禦極嚴厲地警告,就怕這些話一傳進紫貂兒的耳裡,她又會傷心煩惱。
  然而,不幸的是,他們的這番對話,早已讓恰巧經過大廳的紫貂兒聽見了。
  紫貂兒的心泛起一陣疼痛,眉宇間鎖著化不開的愁。
  原本她就知道事情不會輕易善了,可她沒想到這些狀況會來得這麼快。如此看來,她爹恐怕很快也會現身了。
  不行!她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要是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害慘了段禦極。即使他不在乎,但那些生計全仰賴「段記錢莊」的人可不能置之不理呀!
  她不想害了那些無辜的人,更不想見段禦極苦心經營的錢莊,就這麼因為自己而毀於一旦。
  思前想後,她明白自己終究還是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離開這裡,回到「定遠王府」去。
  只有她離開,段禦極和整個錢莊的危機才有可能解除,要是她不走,所有人都得等著遭殃!
  紫貂兒在心裡做出痛苦的決定之後,不給自己再有任何猶豫反悔的機會,當下轉身就走。
  在前往大門的這一路上,紫貂兒並沒有碰上什麼麻煩,縱使有幾名下人瞧見了她,但是看她一臉神色自若,沒有任何慌張心虛的神情,便壓根兒沒料到她正打算要瞞著段禦極離開。
  當她一路通行無阻地來到大門時,她依舊佯裝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門口的守衛見狀,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攔下了她。
  「郡主請留步。」
  上回他中了郡主的調虎離山之計,讓郡主乘隙逃脫,結果被主子狠狠訓斥一頓,還警告他要是再弄丟人,就要剝了他的皮!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回守衛怎麼也不敢再輕忽大意了。
  「有什麼事嗎?」紫貂兒神色自若地望著他。
  「呃……請問郡主要上哪兒去?」
  「你們主子要我到官府一趟,叫他們別再繼續找『段記錢莊』的麻煩。」紫貊兒按捺著心虛編造謊言。
  「真的是這樣嗎?」守衛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的話。
  「當然是,難道你懷疑我說的話?」紫貂兒瞇起眼,佯裝不悅地睨著他。
  「不……小的不敢……」
  「不敢就好,讓開!」
  紫貂兒那與生俱來的王族威儀,讓守衛不敢這次,乖乖地讓了開。
  只是,望著紫貂兒的背影,守衛的心裡依舊覺得忐忑不安,不知道她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守衛猶豫遲疑、像是隨時想將她攔住的目光下,紫貂兒努力踩著平穩自然的步伐離開。
  當她順利走出「段記錢莊」之後,她並沒有鬆一口氣,胸口反而像是壓了塊巨石般,難受得幾乎快窒息了。
  她的心裡很清楚,今天她這一走,這輩子大概是不會再和段禦極見面了。
  一陣劇烈的痛楚狠狠劃過心口,痛得紫貂兒幾乎承受不住。
  她忽然間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多看段禦極一眼,不過,即使如此,她卻早已將他的形影相貌深深地鐫刻在腦海裡了。只要一閉上雙眼,他那剛毅的俊臉和高大的身影就會清晰地浮現……
  一陣欲淚的酸楚狠狠揪疼了紫貂兒的心,她使勁地咬了咬唇,不許自己在街上失態。
  她可是堂堂「定遠王府」的郡主呢!怎麼能夠在別人的面前失控落淚呢?
  就在紫貂兒很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情緒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春梅驚愕的喊叫聲——
  「小、小姐……呃不,郡主,您怎麼會在這裡?」
  紫貂兒微微一僵,怎麼也想不到她都已經走出了「段記錢莊」,竟然還會碰上恰巧外出採買東西的春梅。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堆出若無其事的神情之後,才轉過身來望著春梅。
  「你們主子要我到官府一趟,叫他們別再繼續找『段記錢莊』的麻煩。」她把剛才搪塞守衛的話又說了一遍。
  然而,相對於守衛的半信半疑,這會兒春梅竟是斷然地搖頭說道:「不,不可能的!」
  「你不相信我的話?」紫貂兒在心裡暗暗叫糟。
  「請恕春梅無禮,春梅的確不相信。主子是那麼地在乎郡主,不可能讓郡主離開主子身邊,更別說是要郡主獨自去官府了。」
  「我……」紫貂兒一陣語塞,不知道還能再找什麼藉口了。
  「郡主,您是溜出來的吧?主子要是發現郡主不見了,只怕會擔心震怒,請郡主隨春梅回去吧!」
  「不,我不能回去。」
  「郡主……」
  「春梅,你別說了,我真的必須走!」紫貂兒的態度堅決。
  「不行呀!郡主要是走了,主子怎麼辦?」
  「我就是為了他,才決定要走的。春梅,你別攔我,除非你真的想看『毀記錢莊』因為我的關係而倒閉,除非你想看到你的主子因為我的關係而惹禍上身。」
  「春梅當然不想,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紫貂兒打斷了她的話。「只有我回『定遠王府』去,才有可能解決問題,否則我爹絕不會輕易饒過他的。」
  聽著紫貂兒的話,春梅霎時明白了她的苦心,但仍遲疑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讓郡主離開?
  「春梅,為了『段記錢莊』、為了你的主子,你就當作自己什麼都沒看見,讓我走吧!」
  「那……郡主打算怎麼回『定遠王府』?」春梅的這個問題,等於是同意了讓紫貂兒離去。
  「我會僱一輛馬車迅速趕回王府去的。好了,我得趕緊走了,要是被你主子發現,只怕我哪兒也去不了!」
  要是段禦極發現她離開了,肯定會立刻追上來的,所以她必須趕在他追上自己之前回到「定遠王府」去。
  看著紫貂兒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春梅的心緒紛亂,不知道自己讓郡主離開的決定究竟是對或不對?  「該死!郡主呢?」  段禦極震怒的咆哮聲,幾乎要掀了「段記錢莊」的屋頂。  當他一發現紫貂兒不見踪影時,立刻將幾名手下全叫到大廳來,怒氣騰騰地質問眾人。  面對他喧天的怒氣,手下們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回主子的話,屬下不知道郡主上哪兒去了。」  「啟禀主子,屬下一整個上午都沒看見郡主的行踪。」  「屬下也不知道……」  這些人的回答,讓段禦極更加的暴跳如雷。  「不知道?沒看見?你們一個個都希望她離開,別以為我不知道!」段禦極狂暴地怒喝。  眾人畏怯地噤聲,無法開口為自己反駁。  事實上,自從官府的人上門討人卻被主子轟出「段記錢莊」,臨去前還忿忿地撂下狠話之後,他們雖然都不敢明說,但私底下的確都暗自希望郡主這個燙手山芋能趕緊離開。  段禦極狠狠地瞪著眼前的手下,叱喝道:「對我來說,我寧可失去一百個『段記錢莊』,也不要失去她,你們懂不懂?」  他這番義無反顧的宣告,震懾了所有人的心,他們直到這時才明白,主子對郡主是如何的勢在必得、非要不可。  回想起這些年來在「段記錢莊」裡,他們全賴主子的照料才得以養家活口,可在這個時候,他們卻一個個自私地只希望「段記錢莊」不要倒閉,自私地希望他們的生計不要受到影響!  思及此,他們一個個都不禁慚愧地低下頭去。  「夠了!我現在要的不是你們的自責!」段禦極煩躁地叱喝。  他大發雷霆要的不是他們的羞愧,他只想知道紫貂兒的下落!  「郡主到底上哪兒去了?」他追問。  「回……回主……主子的話……」大門的守衛結結巴巴地開口。  「對了!就是你!上回我已經警告過你,這次你竟然又把人給弄丟了,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不想活了是嗎?」  「不……不是……是……是……」守衛被段禦極的怒氣嚇到,說起話來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到底是什麼?快說!」  「是!郡、郡主說……主子要她到官府一趟,叫他們別再……別再繼續找『段記錢莊』的麻煩……屬下信以為真… …所以就……就……」  「所以你就讓她走 ​​了?」段禦極的黑眸危險地瞇起。  「是……」  「該死的你!」段禦極大掌一拍,幾乎要將堅固的木桌一掌劈裂。  「屬……屬下該死,請……請主子降罪……」  「你的確該死!但是我現在沒空殺你!」  段禦極邁開步伐就要趕去攔回紫貂兒,春梅見狀遲疑了會兒,望著主子毅然決然的背影,內心掙扎了片刻,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主子,郡主不是去官府,而是要回『定遠王府』去。」她大聲喊道。  段禦極急匆匆的步伐一頓,驀然轉過身來。  他惡狠狠地瞪著春梅,不敢置信地質問:「你也知道她離開了,卻到現在才來禀告我?你也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春梅沒有替自己辯駁,反而替紫貂兒解釋了起來。  「奴婢看得出來,郡主她的心裡也很痛苦,她根本不想離開。可是她為了主子、為了『段記錢莊』,不得不痛下決心離開。郡主她說,只有她回『定遠王府』去,才有可能解決問題,否則定遠王爺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主子的!」  聽見春梅的話,在場的那些屬下們更是一個個慚愧得沒臉抬起頭來了。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被他們視為燙手山芋的郡主,竟是這樣地為他們設想!  「郡主說她會僱馬車趕回『定遠王府』去,她大概走了有一個多時辰,主子應該還來得及將郡主追回來。」  「馬車?該死!」段禦極低咒一聲。  那個小笨蛋!難道她就不怕半路遇到什麼壞人?她一個嬌弱的金枝玉葉,哪有辦法應付任何突發的危險?  段禦極擔心著她的安危,一刻都不願耽擱地沖向馬厩。躍上馬背後,他立刻像一陣風似地策馬疾奔而出。  他一定要趕快追上她,要在她遇上危險或是回到「定遠王府」之前,將她帶回自己身邊,再也不許她離開自己半步!  一輛馬車,載著紫貂兒迅速地離開段禦極所在的地方。  「可以再快點兒嗎?」紫貂兒坐在馬車裡,忍不住出聲催促。  她實在很怕在她趕回「定遠王府」之前,段禦極就追了上來。倘若這樣,那她的苦心就全白費了。  「姑娘呀!我已經盡力了。」馬夫有些無奈地說:「出了城的路不好走,一路上顛簸得很,我怕再快姑娘的身子會承受不了。」  「我無所謂,只要快!」紫貂兒從身上又取出了一些銀兩。「喏,這些全給你,你能多快就多快!」  「是!」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馬夫立刻又多抽了馬兒幾鞭,馬車奔馳的速度果真又加快了許多。  由於城外郊區的路況有點糟,一路上馬車又顛簸不已,使得坐在車內的紫貂兒難受得臉色蒼白。  身為定遠王爺嬌寵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她出門乘坐的都是舒適寬敞的馬車,幾時受過這般的折騰?  一陣陣的不適隨著顛簸席捲而來,她虛弱地扶著一旁的窗框,努力壓抑著那股想吐的感覺。  就在她難過得快承受不住時,馬夫凝重的聲音忽然傳了進來。  「糟了!」  「怎麼了?」紫貂兒強忍不適地問。  「我聽到有馬匹在追趕我們的聲音,在這荒郊野外的……我們該不會是碰上盜匪了吧?」  「盜匪?這……這附近有盜匪嗎?」紫貂兒驚慌地瞪大了眼,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  「有呀!哎,都怪我貪圖你的銀兩,這下子可好了,要是真的遇到了盜匪,連命都沒有了,要再多銀兩有什麼用?」  聽馬夫說得一副事態緊急的模樣,紫貂兒也跟著驚慌失措了起來。  「那怎麼辦?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能怎麼辦,只能快跑呀!」  馬夫叱喝一聲,又多抽打了馬兒幾鞭,馬兒像是也感覺到危機迫近似的,沒命地拔腿狂奔,那橫衝直撞的速度,幾乎快讓整輛馬車散了。  就在紫貂兒被這速度與顛簸嚇得不知所措時,一陣巨大的撞擊聲伴隨著一陣猛烈的震動而來,驀地,馬車歪歪斜斜地停住,差點兒就要整個翻覆過去。  「怎、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紫貂兒緊張地問。  「都怪我剛才一心想要跑快點兒,沒注意到地上有個大窟窿,現在整輛馬車卡在窟窿裡,沒辦法動彈了!」馬夫哭喪的聲音傳了進來。  「什麼?!那怎麼辦?」  「沒辦法了,繼續待在這裡恐怕是等死,想活命的話就快跑吧!」  馬夫說著,就想自己一個人拔腿開溜,然而他還來不及跑,後頭那一路追趕的馬蹄聲就已迅速來到了他們身旁。  「大、大爺饒命啊……小的只是討生活、混口飯吃,身上根本沒有什麼銀兩,大爺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啊!」  「閉嘴,滾開!」  聽見那聲不耐的叱喝,紫貂兒的身子驀然一僵,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馬車的簾子已被掀開。  在她連來人的臉孔都還沒看清楚之際,嬌弱的身子就驀然被拉進一堵寬闊厚實的胸膛裡。  「該死的你!瞧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模樣了?」段禦極憤怒又心疼的叱吼聲,幾乎快將馬車頂給掀了!  聽著他那熟悉的嗓音,紫貂兒的心情複雜極了。  能夠再見到他,她的心裡其實是高興而感動的,可是被他半途攔下,就表示她沒辦法順利回到「定遠王府」了。而且這一次逃跑失敗,只怕她日後是沒有機會再瞞著他離開「段記錢莊」了。  「你讓我走,好不好?」她咬著唇,有些哽咽地懇求。  雖然她也萬般不捨,可這是唯一的辦法啊!只有犧牲掉他們之間的感情,才能保全住他的安危、保全住整間「段記錢莊」呀!  「你想都別想!」段禦極惡狠狠地說:「我早已經說過了,這輩子除了我身邊之外,你哪兒也別想去!」  他摟著蒼白虛弱的人兒上馬之後,拉扯韁繩厲聲叱喝,馬兒立刻掉頭朝「段記錢莊」疾奔而去。現場只剩下一個嚇儍的馬夫,以及一輛幾乎快翻覆的破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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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6 10:05:12 |只看該作者
戀上奪情暴君 第八章

  段禦極帶著紫貂兒回到「段記錢莊」,他將因為一路的顛簸而顯得虛弱的她帶回自己房裡。
  望著她那蒼白的模樣,段禦極不禁想到剛才一路追趕她、深怕她出事的心情,那種震怒與或許再也見不到的憂慮,讓他的情緒徹底失控。
  「我已經告訴過你,不許你離開我身邊,你竟然還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溜走?」他近乎咆哮地吼著。
  「我不得不——」
  「見鬼的不得不!」段禦極打斷了她的話,吼道:「難道你說想留下來,只是在騙我?」
  「當然不是。」紫貂兒楚楚可憐地搖頭。
  「既然不是,那乾麼還跑?難道你不怕遇到盜匪?難道你不怕那個馬夫是壞人?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混帳竟然想自己一個人溜掉!」
  該死!他剛才真不應該輕易饒過那個貪生怕死的傢伙!
  「要是他真的溜掉了,要是你們真的遇到了盜匪,你一個人該怎麼辦?」他咄咄地逼問。
  「我……我沒想到那麼多……」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身邊別說是侍衛了,就連個丫鬟也沒有,你要怎麼保護自己?」


  一想到可能發生的意外,段禦極就暴跳如雷。
  他簡直不敢想像,她要是真的遇到了窮凶極惡的盜匪,而他又來不及去救她,那該怎麼辦?
  「我……可是……我沒有選擇,我必須走呀!」
  「你見鬼的沒有選擇!」段禦極再度被她激怒了。「難道你就這麼不想待在我的身邊?難道你說對我動心都是假的嗎?」
  「當然不是假的,可是……我不能不顧慮到你和『段記錢莊』呀!」
  「我不是早說過了,要你別擔心這些事情,要你把一切的問題全都交給我來設法解決嗎?」
  紫貂兒搖了搖頭,神情哀傷。
  「沒有用的,我太了解我爹了,要是不見我安然無恙地回去,他是絕不可能放過你和『段記錢莊』的。」
  就算她今天真能安全地回到「定遠王府」,她爹娘都未必能夠饒恕段禦極了,更遑論是她繼續被段禦極「掃留」在段記錢莊里。
  震怒的爹,肯定會毀了段禦極的一切!
  在他一再的逼問之下,紫貂兒的情緒整個崩潰了。
  她激動而哽咽地喊道:「我之所以離開,也是因為你呀!我不想見你有任何的危險,那比殺了我還難過!你到底知不知道呀?」
  天知道她有多麼不想離開,天知道她有多麼想留在他的身邊!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呀!
  她無法在明知道留在他身邊會讓他深陷險境的情況下,還裝出一副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的模樣留下來。
  她就是因為太在乎他了,所以才會寧可忍受椎心蝕骨的痛苦離開他呀!
  「你真的以為我想走嗎?我從來就沒有這麼不捨過,我只要一想到從今以後不能再見到你,心就痛得快死掉了!」
  紫貂兒愈說愈委屈,淚水也終於克制不住地淌落。
  一看見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段禦極縱有天大的怒火,也立刻被她的淚水給澆熄了。
  「好了,別哭了。」段禦極嘆了口氣,輕聲安慰她。
  「你一點兒都不知道我的苦衷、一點兒都不知道我的難過,還一直罵我、一直兇我……」
  見她的淚水像湧泉似 ​​地流個不停,段禦極索性低下頭,一一為她吮去那晶瑩的淚珠。
  他的唇,順著她的淚痕緩緩而下,最後吻住了她柔嫩的紅唇,溫柔地與她的舌尖交纏。
  這個纏綿縫絡的親吻,瞬間引燃了兩人體內的熱情。或許是剛才那種以為再也見不到彼此的絕望,讓他們急欲以緊緊的擁抱來證明彼此還在自己的身邊。
  熾烈的慾望不斷地在體內升溫,很快的,光是親吻與擁抱已經無法滿足段禦極了。
  他一邊激狂地吻著紫貂兒,大掌一邊在她曼妙的身軀上游移愛撫,甚至還情不自禁地褪去了她的衣衫,直接撫觸她絕美無瑕的胴體。
  「不……你……你別這樣……」
  紫貂兒心慌意亂地輕顫著,她想要伸手遮掩住自己赤裸的身軀,卻反而被他抱上了床。
  見他也卸除自己身上的衣衫,那赤裸陽剛的男性身軀讓紫貂兒覺得她的心就快要停止跳動了!
  「等等……我……我們……不應該……不……」她、心慌得連一句短短的話都說不清楚。
  「別怕,貂兒,把自己交給我。」
  「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貂兒,我要你,就是現在!」段禦極霸氣地宣告。
  他要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將她據為已有!
  看著他那雙黑眸中燃燒的熾熱火焰,紫貂兒彷彿成了一隻受到火光蠱惑的飛蛾,整個心魂為之顫動。
  她忘了羞怯、忘了心慌、忘了自己該要推拒,甚至還在他低頭吻住她的時候,主動為他輕啟唇齒。
  火熱的激情一發下可收拾,所有的煩惱與問題全被他們拋到腦後,兩人之間的身分差異也早就被遺忘了。
  此時此刻的他們,只是深愛彼此的男人與女人,只想在最親密的結合中,感受彼此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清晨的曙光,自窗櫺斜映而入。  段禦極幾乎是天還沒亮就醒過來了,他側著身,凝望著身旁沉睡中的人兌,黑眸中泛著溫柔的波光。  活了二十多年,性情狂傲霸氣的他,幾乎不曾對哪個女人和顏悅色過,可現在,他的心卻徹底被這個小女人給擄獲了。  她的倔強、她的驕傲、她的美麗、她的一顰一笑,在在擄獲了他的心,而她對他的一片真心,更是將他剛硬的心化成了繞指柔。  這麼一個獨特的小女子,他相信這輩子不會再找到第二個了。就算這世上還有另一個性情外貌與她相似的女人,他 ​​也不會要。  總之,除了她紫貂兒之外,他的心已容不下第二個女人了。  段禦極凝望著她美麗的睡顏,目光從她細緻的柳眉、挺直的鼻樑,緩緩地游移至她柔潤的紅唇。  那兩抹美麗的嫣紅,彷彿誘人採擷的花朵,他情不自禁地湊上前去,輕輕地落下一吻。  這個甜蜜的騷擾,讓睡夢中的紫貂兒逐漸清醒過來。  她一睜開略帶惺忪的眼,就看見段禦極那張陽剛的俊臉,他專注的神情及熾熱的黑眸讓她的心一陣怦然。  怔怔地與他對望了好一會兒後,紫貂兒的思緒逐漸清醒,這才突然回想起昨晚兩人的纏綿。  轟地一聲,她的腦子裡彷彿有幾百斤的火藥爆炸似的,雙頰熱度在瞬間飆升,又紅又燙。  她那雙頰紼紅、雙眼迷濛的嬌媚模樣,讓段禦極的呼吸突然間變得急促,體內的慾火再度被撩起。  一股強烈的慾望令段禦極差點把持不住,衝動得想要再度與她共赴雲雨,可是她才初解人事,他不想累壞了她。  段禦極深吸口氣,咬牙壓抑著體內的慾火。  「你醒了?」  「嗯。」紫貂兒點了點頭,雙頰的酡紅仍未褪去。  「身子還疼嗎?」段禦極關心地問。  「不……不疼了……」  見她低垂著眼睫,羞窘得像是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模樣,段禦極忍不住問:「貂兒,關於昨天……你會後悔嗎?」  聽他這麼問,紫貂兒的心跳頓時亂了節奏,雙頰的熱度驀然更燙了。  在他關切的凝望下,她羞澀卻堅定地說:「不,我不後悔。」  能夠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能夠成為心愛男人的女人,她一點兒也不感到後悔,甚至還有種幸福的感覺。  紫貂兒的嘴角掛著一抹微笑,靜靜地倚偎在他的胸膛上,聆聽著他強勁規律的心跳聲,心裡的煩惱與憂慮暫時全都被拋開了。  就在他們靜靜地擁抱在一起,分享著此刻這份溫柔的靜謐時,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他們互望一眼,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時浮上他們心頭。  段禦極在她的眉心輕輕一吻,說道:「你乖乖地待在房裡,不要出來。」  「那你呢?」紫貂兒連忙問。  「我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記住,無論發生什麼狀況,你都乖乖待在這裡不要出來,知道嗎?」  段禦極迅速下了床,穿好衣服。  回頭深深凝睇了紫貂兒一眼之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  紫貂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顆心驀然揪緊。  她自己一個人待在房裡,怎麼也無法安心。  愈來愈強烈的焦慮盤據在她的心底,她穿好衣裳後,便在房裡惶惶不安地來回踱步,而心裡那種不祥的預感也愈來愈強烈了。  「不行!我沒有辦法再繼續待在房裡了!」紫貂兒毅然決然地推門而出,朝大廳走去。  她實在不是故意想違逆段禦極的話,實在是她再不出去看個究竟,肯定會被心裡那股忐忑與焦慮給逼瘋了!  紫貂兒才剛接近大廳,就看見臉色異常凝重的春梅,宛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大廳外來回走個不停。  一看見這個情景,紫貂兒的心直往下沉,因為她知道,若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春梅也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咬了咬唇,正想過去問個清楚的時候,就見春梅一看到她的出現,立刻跑了過來。  「郡主,現在就只有您能救主子了!」春梅激動地緊捉住她的手。  救?這個嚴重的字眼讓紫貂兒的臉色蒼白了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先說清楚呀!」  「剛才王府的人闖了進來,一看見主子,就立刻把主 ​​子抓了起來,現在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什麼?你說……王府的人?哪間王府的人?」  「就是『定遠王府』呀!郡主,那些人是您的屬下,肯定會聽您的話,您去要他們放了主子吧!」  聽了春梅的話,紫貂兒的心情霎時變得極度沉重。  她早就猜到爹的人不久就會找上門來,要是她之前能夠及時回王府去,向爹說明自己對段禦極的情意,或許還來得及阻止爹派人來抓段禦極,可現在……情況只怕沒那麼容易收拾了。  紫貂兒緊蹙著眉心,急急忙忙地闖進大廳,果然就見幾名帶刀的侍衛架住了段禦極。  那幾名侍衛一看見她,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禮。  「參見郡主。」  「你來這里幹什麼?」段禦極濃眉緊皺地輕斥道:「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房裡,別出來嗎?」  「你要我怎麼有辦法乖乖地待在房裡?我擔心你呀!」紫貂兒焦慮地望了段禦極一眼後,立即轉頭對侍衛們叱喝。「你們快放了他!」  聽見她的命令,侍衛們個個面有難色。  「郡主,請恕屬下無法從命。」  「為什麼?難道你們想抗命?」紫貂兒生氣地瞪著他們。  「請郡主別為難屬下,屬下也是奉了王爺之命,才會前來逮捕段禦極的呀!」侍衛們無奈地說。  在郡主的命令和王爺的命令互相抵觸的情況下,他們當然是聽從王爺的命令行事了。  「你們奉了我爹之命逮捕他?然後呢?我爹還交代了你們什麼?」  「王爺還要屬下們護送郡主安然回府。」  「那他呢?」紫貂兒焦慮地望著段禦極。  「王爺要我們將他一併帶回去,說是要好好地懲罰他。」  聽見侍衛的話,紫貂兒的臉色又更蒼白了幾分。她的心裡很清楚,爹是絕對不會輕饒他的。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紫貂兒憂心忡仲地思忖著。  眼前這幾個侍衛是不可能違逆爹的命令放了段禦極的,看來,也只有她自己設法去向爹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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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6 10:05:34 |只看該作者
戀上奪情暴君 第九章

  「定遠王府」,偌大的庭園仍如紫貂兒離開前那般美麗,只是景色雖然依舊,人事卻已全非。
  短短不過兩天的時間,紫貂兒已消瘦了一大圈。
  丫鬟小離端著一碗仍冒著熱氣的雞湯走了過來,不斷地苦勸著。「郡主,這碗人參雞湯是夫人特地命灶房燉的,您多少喝一點吧!」
  「我不想喝。」紫貂兒意興闌珊地搖頭。
  「不行呀!郡主!回王府的這兩天,郡主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整個身子骨變得好單薄,好像只要風一大,整個人就要被吹走似的。郡主,您就多少喝一點吧!」小離苦口婆心地勸著。
  「我是真的不想喝,你……呀——」紫貂兒說到一半忽然感到一陣暈眩,腳步踉蹌了下。
  「郡主!」小離連忙伸手去扶,差點把手中的雞湯給灑了出來。「您忍心讓王爺和夫人擔心嗎?」
  聽了小離的話,紫貂兒的臉色一陣黯然。
  的確,這段日子以來,爹娘為了她的「失踪」已經擔足了心,她要是再讓他們為自己煩心,那她就太不孝了。
  無奈地輕嘆口氣之後,紫貂兒終於將那碗人參雞湯給喝了下去。
  喝完後 ​​,她將空碗交給小離,接著腳跟一轉朝監牢方向走去。


  小離見狀,一驚,連忙想阻止。
  「郡主,王爺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許擅自接近監牢,尤其是郡主。王爺特別交代過,不許郡主進監牢呀!」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受夠了!他被關進監牢已經兩天了,再不讓我去看看他是否安然無恙,我會擔心得瘋掉!」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讓開!」紫貂兒激動地叱喝。
  小離被她的模樣震懾住了。跟在郡主身邊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看過郡主如此絕望傷心的表情。
  就在小離發楞的空檔,紫貂兒已提起裙擺,小跑步地朝監牢前去。
  一路上,她絲毫不理會侍衛的攔阻,她已下定決心不顧任何人的攔阻,今天非要見到段禦極不可!
  在她的執意闖入下,侍衛們誰也不敢真正動手攔阻,紫貂兒就這麼經過了一個又一個面有難色的侍衛,快步來到監牢。
  「郡主,請留步……」看守監牢大門的兩個侍衛一看到郡主,登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讓開!」紫貂兒叱喝一聲,不理會那兩名侍衛,迳自闖了進去。
  眼看情況無法控制,一名守衛臉色凝重地問著同伴:「郡主闖了進去,咱們怎麼辦?」
  「當然是快去通知王爺呀!」
  「喔,對!那你先進去裡頭守著,我現在馬上就去禀告王爺。」  段禦極獨自一個人被關在堅固的串裡,他的心裡沒有畏懼、沒有恐慌,有的只是對紫貂兒的想念。  不過,他猜測他大概很快就能見到她的人了,因為他太清楚她的個性,兩天的時間大概已是她所能忍受的極限了。  正當段禦極這麼想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口侍衛們的攔阻聲,他的薄唇忍不住微微上揚。  才剛想著她呢,她立刻就來了!  段禦極抬起頭來,恰巧看見闖進監牢的紫貂兒,他的黑眸迸射出熱烈的光芒,近乎貪婪地凝望她。  紫貂兒來到了牢房旁,揪著心與他四目相望。  「怎麼愁著一張臉?難道你不高興見到我?」段禦極明知故問。  「當然不是,我只是……只是……」紫貂兒忽然哽咽了起來,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好了,別擔心,我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又怎麼能不擔心?你現在身在監牢裡呀!」紫貂兒急得直跺腳。  她不是不高興看見他,她只是見他深陷牢籠,為他感到不捨與委屈呀!  「放心吧!定遠王爺不會要我的命的。」段禦極的態度從容無懼。  他的心裡很明白,倘若王爺想要他的命,他只怕在被抓回王府的第一天就沒命了。既然他還活到現在,就表示王爺並沒有打算要殺了他。  依他的估計,王爺大概是打算狠狠地嚴懲他一頓。他並不怕責罰,只是他心裡有著一絲隱憂,那就是——王爺恐怕不會樂見自己的掌上明珠和一個錢莊老闆有感情上的牽扯。  「你放心吧!就算爹想要你的命,我也會拚了命地阻止的。」紫貂兒態度堅定地說。  就在段禦極還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接獲通報的定遠王爺在護衛的隨侍下走進了監牢。  「貂兒,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我不是說過,不許你進來的嗎?」定遠王爺皺著眉心,有些不悅。  紫貂兒不理會爹的詢問,反而開口要求道:「爹,你快放了他吧!」  「不行!我都還沒想到要怎麼好好地懲罰他,怎麼能輕易放他走?」  「為什麼要懲罰他?他又沒有犯什麼錯!」紫貂兒一心護著段禦極。  「怎麼會沒有?強擄、軟禁郡主,這已經算是滔天大罪了!」  「不!爹,您誤會了!是我自己要留下來,不是他軟禁我。真的是我自願的!」紫貂兒努力地強調。  定遠王爺搖了搖頭,一點兒也不相信女兒的話。  「貂兒,你不用再替他開罪了,你現在已經回到了王府,不必再怕他了。更何況,他現在身在牢中,沒有辦法再傷害你了。」  聽了爹的這番話之後,紫貂儿知道他是認為她對段禦極心存忌憚,才不敢實話實說。  望著爹那張嚴肅不悅的臉,猶豫了片刻之後,她決定坦白說出實情。  「他當然不會傷害我,因為他愛我;而我也不會害怕他,因為我愛他!」  此話一出,定遠王爺原已不悅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貂兒,你要是真的不滿意爹幫你安排的婚姻也就算了。事實上,在你離家出走之後,爹就已經親自去向理親王爺賠罪取消婚約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大可不必隨便找個人來搪塞我。」  「什麼?!爹已經向『理親王府』解除婚約了,我怎麼完全不知道?」紫貂兒詫異地愣了愣。  原本她離家出走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解除和理親王爺二公子何紹南的婚事,可現在她的目的達到了,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高興,因為橫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更大的難題。  她要保全段禦極不受爹的懲罰,已經是極不容易的事,更遑論是要說服爹讓他們倆在一起了。  紫貂兒憂心之餘,抬頭望了段禦極一眼,他那雙堅定無懼的黑眸,在瞬間給了她無比的勇氣。  「爹,請您相信貂兒,貂兒雖然有時候任性、倔強了些,但不會拿自己的終身幸福來開玩笑的。」  定遠王爺的眉心愈皺愈緊,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是真的愛上了這個開錢莊的傢伙?」  「是的。」紫貂兒的語氣異常堅定。  「別開玩笑了!」定遠王爺根本無法接受。「姑且不論你們之間完全不相配的身分地位,光是他開錢莊、壓榨窮人這件事,就遠配不上你!」  「不是這樣子的,爹!」紫貂兒急忙解釋。「他開錢莊,不是為了要賺窮人的錢,而是要幫助真正有急需的人呀!」  紫貂兒很認真地將她所知道的事實真相說出來,包括段禦極的爹娘當年不幸的遭遇,以及「段記錢莊」並不像其他錢莊一樣收取高利的事情。  聽了女兒的描述之後,定遠王爺也開始對段禦極有些改觀,他轉頭睨著猶在監牢裡的男人,衡量著女兒話中的真實性有幾分。  「貂兒剛才說的可都是真的?」他最後索性直接詢問段禦極,想听聽這男人自已怎麼說。  段禦極從容不迫地迎視定遠王爺,答道:「她說的都是事實。不過,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都不會影響我要貂兒的決心。」  他這番霸氣篤定的話語讓定遠王爺不禁挑起眉楷,也終於肯用正眼打量這個膽敢動他女兒主意的男人。  這一打量之下,定遠王爺的心裡不禁暗讚了聲,但同時也暗嘆了聲。  王爺暗讚的是,這男人雖然身陷牢獄,但與生俱來的那份狂傲霸氣卻絲毫不曾稍減,那凜然無懼的氣勢,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說不定要以為他「定遠王府」的牢籠裡,關了什麼了不得的王公貴族呢!  只是,在定遠王爺暗讚的同時,也不禁在心裡暗暗地嘆息。  即使這傢伙和貂兒是真心相愛的,但兩人之間的身分差距卻是怎麼也跨越不了的鴻溝。  貂兒是他寵愛、呵護了十多年的掌上明珠,要他將寶貝女兒下嫁給一個平凡百姓,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堂堂「定遠王府」的郡主,豈可如此的委屈?  打定主意絕不答應讓他們繼續交往之後,定遠王爺端起嚴肅的面孔,冷冷地睇著段禦極。  「你以為貂兒是你想要就要得到的嗎?哼!我還沒要你為先前的種種行為付出代價,你倒是先向我要起貂兒了!告訴你,我不但不會答應,而且還會讓你的『段記錢莊』關門大吉,以做為對你的懲罰!」  「不要啊!爹!」紫貂兒忙要讓爹打消念頭。「他又沒有犯什麼錯,爹怎麼可以整垮他苦心經營的錢莊?」  「貂兒,這件事你別管。」  「不行!我怎麼能不管?爹,『段記錢莊』裡的人都是好人,我在『段記錢莊』做客的這段日子裡,他們都對我很友善,您怎麼忍心讓那些無辜的人生計出現困難?整垮了『段記錢莊』,您要他們怎麼養家活口?」  「這……」  「還有,最重要的是,要是爹因此背上了牽連無辜的罵名,那豈不是太冤枉了嗎?」紫貂儿知道好面子的爹相當在乎外界對他的評價,因此故意這麼說。  果不其然,定遠王爺開始感到為難,臉上出現像是不甘心卻又莫可奈何的表情。  「好吧!既然你為『段記錢莊』的人說盡了好話,我可以答應你不嚴懲他。只是……」定遠王爺盯著段禦極,說:「只是,你也甭想娶貂兒為妻!你可別忘了,她是堂堂的郡主!」  「郡主?」段禦極輕哼了聲,像是覺得這兩個字沒什麼特別尊貴似的。  「你那是什麼態度?」定遠王爺立刻不滿地質問。  段禦極絲毫不在意王爺的怒氣,仍迳自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把貂兒當成一個郡主看待,我只將她當成是一個特別的女人、一個我深愛的女人。就算她今天的身分不是郡主而是一名小乞兒,我對她的心意還是不會改變。」  聽了他這番話,定遠王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必須承認自己也被感動了。從段禦極那雙認真專注的黑眸,他知道這男人是認真的。  有個男人如此真心愛著自己的女兒,定遠王爺自然是感到十分欣慰,可無奈的是,他終究還是無法接受如此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  「不管怎麼說,你對貂兒還是及早斷念死心吧!」  「爹,我——」紫貂兒正想開口抗議,就被定遠王爺打斷了。  「貂兒,你之前不是說心儀『鎮北大將軍』孟昊鄅嗎?爹聽說原本和他訂親的對象家中突然出了事,取消了婚約。」  紫貂兒有些尷尬地紅了臉,沒想到爹會突然提起那段往事。  「爹,你不用花費心思拉攏孟昊郡了,對他,我只是因為有過一面之緣而留下了好感,但是對段禦極……」她轉過頭,與段禦極四目交會,深情款款地說:「對他,我是真的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而且我也答應過他,一輩子不離開他了。」  「荒唐!」定遠王爺喝道:「堂堂一個郡主,怎麼可以下嫁平民百姓?」  「為什麼不行?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呀!更何況……」紫貂兒頓了頓,豁出去地喊道:「更何況,不只是我的心,就連我的人也已經完全屬於他了!」  「你說什麼?!」定遠王爺錯愕地問,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已經連人帶心,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屬於他了!」  這一回,定遠王爺聽得清清楚楚,但他卻仍希望這只是女兒為了袒護段禦極所編造出來的謊言。  「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千真萬確!女兒絕不敢欺瞞爹爹。」  「該死!」定遠王爺勃然大怒,惡狠狠地叱喊:「來人哪!把牢門給我打開,鞭子拿過來!」  「是。」侍衛們立刻依命行事。  定遠王爺拿著鞭子,怒氣沖沖地來到段禦極的面前,見他竟還毫無畏懼地挺身而立。  「姓段的!你竟敢碰了我的女兒,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眼看定遠王爺怒氣騰騰地進入牢中,段禦極卻仍毫無懼色。  他愛貂兒,愛得不惜一切代價、愛得不顧一切,又豈會害怕一條鞭子?  倒是紫貂兒眼看情況危急,當下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以自己的身子護住心愛的男人。  「不!爹,不要打他!您要打他就先打我吧!是我自己要愛上他的,是我自己願意將一切全給了他的。他沒有錯,也沒有強逼我,若爹非要動手才能消氣,那您就打我吧!」  「貂兒,你讓開!」段禦極皺眉低喝。  他不怕王爺鞭打他,可他怕她受傷,他不要見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不!不要!我不要讓開!我一讓開,鞭子就要打在你身上了!」紫貂兒搖著頭,死命地抱住段禦極的身軀。  定遠王爺見狀,更加震怒了。  「來人哪!把郡主給我拉開!」  「這……」侍衛們面面相覷,沒人敢上前動手。  「你們還在遲疑什麼?難道你們一個個都想抗命?」定遠王爺怒喝。  「不,屬下不敢。」  「不敢的話,那就立刻把郡主給我拉開!」  「是。」侍衛們轉身,歉然地對紫貂兒說:「郡主,請恕屬下們無禮冒犯。」  「不!不要!你們放開我!」紫貂兒激動地掙扎,卻敵不過侍衛的力氣。  眼看盛怒中的爹當真要上前動手打人,紫貂兒在情急之下,忽然脫口喊道:「爹!不要動手!他是您未來孫兒的爹呀!」  聽見她的喊叫,定遠王爺動作一僵,緩緩地回過頭來。  「你……有孕了?」  「我……」紫貂兒看了看爹,又看了看段禦極,有些囁嚅地說:「我……我想……大概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懷了孩子,不過如果能夠和心愛的男人一同擁有寶寶,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爹,您若是動手打他,將來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跟孩子說他外公欺負他爹,叫孩子不要理會您了!」紫貂儿知道這麼說有點要賴,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阻止盛怒中的爹了。  「你、你……你們……」被她這麼一威脅,定遠王爺手中的鞭子打也不是,不打又不甘心。  內心掙扎了一會兒,最後他板著臉對段禦極說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要是貂兒沒有懷孕,我還是會狠狠修理你一頓的!」  撂下警告之後,定遠王爺氣呼呼地扔開了鞭子,對紫貂兒說:「你跟我過來,我要請大夫來好好替你診斷診斷!」  「可是我……」紫貂兒噘著嘴兒,不想離開段禦極。  段禦極安撫地拍了拍她,說道:「去吧!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們有沒有孩子?」  「我當然想呀!」  「那就去吧!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目送著紫貂兒,段禦極的心裡忽然充滿了期待,開始想像起他們的孩子會生得什麼模樣?  經過大夫的仔細診斷之後,確定紫貂兒有喜了。  這下子,縱使定遠王爺再怎么生氣憤怒、再怎麼不情願自己的掌上明珠下嫁民間,也只能妥協了。畢竟再怎麼樣,他也不願見自己的女兒未婚生子。  一場簡單隆重卻也比其他王府辦喜事還要低調許多的婚禮,就在定遠王爺不情不願,但段禦極和紫貂兒滿心歡喜的情況下舉行。  「貂兒,你會不會覺得嫁給我委屈了?」段禦極望著坐在床沿的新婚妻子,大紅的嫁裳將她的肌膚襯托得更加雪白細嫩。  「不,一點兒也不會。」紫貂兒毫不遲疑地搖頭。  「真的?」  「當然是真的。如果我怕委屈,又何必要嫁給你呢?」  「也對,如果你怕委屈的話,就該嫁給你心儀的『鎮北大將軍』孟昊鄅了。 」  聽他這麼說,紫貂兒還以為他生氣了,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對孟昊鄅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感情的,只是當初我爹硬要我嫁給從來都沒見過的理親王爺的二公子,所以我只好說與其嫁給何紹南,那不如嫁給有過一面之緣的孟昊鄅,至少知道對方長得是圓是扁。」  紫貂兒隱瞞了她的確曾對孟昊鄅動心的事實,但她不覺得自己是在欺騙段禦極,畢竟當初她對孟昊鄅真的只是因為見過一面而留下好感,真要說什麼深刻的感情,那肯定是沒有的。  見她急忙解釋的模樣,知道她是真心在乎自己,段禦極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現在你的心裡除了我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了,對不對?」  「那可不一定!」紫貂兒故意和他唱反調,不想讓他這麼得意。  聽見她的答案,段禦極果然立刻皺起了濃眉。  「為什麼不一定?你只能愛我——當然,你爹不算。」  「我爹當然不算了,但是我還是要愛別的男人,你是阻止不了我的!」紫貊兒神秘兮兮地笑著。  「該死的!你到底還打算愛誰?」段禦極低喝。  他那一臉殺氣騰騰的神態,大有隻要她吐出哪個男人的名字,他就要立刻將對方碎屍萬段的意味。  紫貂兒起先很努力地隱忍笑意,最後還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到底在笑什麼?」段禦極被她的反應搞迷糊了。  「你呀!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說,我不能愛我們的兒子嗎?」紫貂兒嬌嗔地睨著他。  「兒子?」  對呀!兒子也算是「男人」,都怪他一時間沒有想到。  「但是你怎麼知道你懷的是兒子?說不定是女兒呢!」  「女兒也沒關係呀!反正將來總會生出男孩兒的。」  「那好,你要每年為我生一個。」段禦極已經能想像出身邊圍繞著好幾個小娃兒的情景了。  「哇!生那麼多?我才不要!」紫貂兒哇哇叫著。  「由不得你不要!」段禦極的霸氣在此刻展露無遺。  「不行啦!生太多寶寶,我就沒有時間多陪陪你了,我——」  「好了、好了,這些問題以後再說。」段禦極忽然打斷了她的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你可別忘了,現在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咱們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哩!」  段禦極說著,低頭吻住了她柔潤的紅唇,在纏綿的吮吻間為彼此褪盡了衣衫,在銷魂的喘息間帶領他這輩子摯愛的女人一同領略情慾的歡愉與美好。  旖旎春宵,在他激狂的撩撥與她熱情的回應下,一刻不得閒……   【全書完】 
~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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