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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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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玥 -【娘子出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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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30 00:16:02 |只看該作者
  自從元月知道身世之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少言、少動、少笑、少吃。為了引發她的食欲,褚追雲每天都精心烹調各種食物,不過……

  褚追雲收了元月手中的筷子。“真吃不下的話,就先去睡吧!”和幾天前一樣,元月仍只動了幾下筷子。

  “我再吃幾口好了……”她扯個笑容,不忍糟蹋他的心意。

  “沒關係,不要勉強自己。明天我再變幾個菜色讓你嘗嘗!”褚追雲一笑。“我會的萊這麼多,總會有道讓你愛上的菜。”

  元月鼻頭竄出酸——最近她實在太善感了!她暗罵自己,無法再這樣了,她得振作才行。

  她把筷子按下,頗有平日收劍的架勢。“褚追雲,幫我一件事,好嗎?”

  褚追雲的眼睛霎時亮起。“當然好了!”這是元月今天說的第十三句話!

  這幾天,元月大概只照三餐說話。

  最常的幾句話——褚追雲煮好菜上桌時,她說:“菜色不錯。”吃了兩口,她再稱贊一次:“挺好吃的。”可翻了幾下筷子,便意態闌珊,看著褚追雲,瞧瞧滿桌的萊,再夾幾口萊。“我吃飽了。”最後:“我累了,想休息。”

  因此,她一天通常只有十二到十五句話。

  莫怪乎,褚追雲聽到這話,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什麼事?”他趕緊問,怕元月興致又突然消失。

  看他樣子,元月忍不住笑。“難得有人被安派差事,還這樣開心的。”

  “那是因為是你叫我做的。”褚追雲眼角含笑。

  他對她真的很好,元月眨了下眼,怕有東西不小心外溢。“你替我查一個李大人,我不知道他名字、官銜,只曉得……那個男人——”指的是元月的父親。“指令他到民間尋寶。我去宮中找你的那天,看到他帶了只大箱子進宮,我從那個男人的房間上頭,瞧見箱子裡裝的竟然是個人。”

  “喔!”褚追雲也覺得事有蹊蹺。不過對他而言,事情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元月願意面對和處理這件事。

  “他還說‘這就是人證’,可惜我沒來得及瞄出那人是誰,我想弄明白這件事。這樣的話,對那個男人的心思,我就可以多幾分瞭解。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再決定要怎麼替我娘討回公道。”按在桌上的手握緊成拳。

  褚追雲連聲應道:“好。”他掠起配劍。“我現在就去查那個男人究竟在搞什麼鬼!”他轉身就走。

  元月叫住他。“等一下,這事不急,我看天暗了,先歇息吧——”

  “不用了。”褚追雲回頭笑著。“不把這事查清楚,我也睡不著,倒是你——”摸著她的頭。“今晚好好睡,明天再槃量,看要做何打算。”

  他對她真的很好,元月攀上他。“謝謝!”附上他的耳朵輕聲道。“我想,我真的有些喜歡你了!”她的臉驀然發紅。

  “啊!”褚追雲看著她微紅的俏臉。

  “看什麼?”元月躲開他燦亮的目光。

  “那表示我可以吻你了嗎?”褚追雲做勢俯身。

  “休想!”褚追雲什麼也沒沾到,就被一把冰涼的劍堵住嘴。“還不快去!”

  “好可惜哪!”褚連雲遺憾地笑了。

  咻地一下,劍鋒轉到他的頸間。“褚追雲,你去是不去?”元月瞪他。

  “去!”褚追雲輕輕撥開劍,語中多有無奈。他轉開身,嘴角卻藏著一抹笑,心頭為元月終於回復精神而喜,不過,若能真的一親芳澤就更好了!他搖搖頭,縱身向長巷奔去。

  透過他爹,京城裡做官的,他還識得幾個,要知這誰是李大人並不難。

  他很快便尋到李大人的宅第。“赫!官果然做得不小。”

  褚追雲蒙面躍過高聳的圍牆,穿過華美的園林,到了一間透光的房間前。

  來來往往的侍衛,大約五、六個,褚追雲停了下來。

  當官的多是怕死,守衛越多的地方,越有可能他在的地方。

  果然,一個侍衛開口,低聲和另一名抱怨著:“去!

  都春天了,晚上還這麼冷。”那個人因應:“沒辦法,咱們沒錢的,只有寒夜,有錢的大人才有春天。”他指指屋內,笑容暖昧。“嘿嘿嘿……”另外幾個人也跟看發笑。

  笑到一半,一道黑影過來。“啊——”還弄不清楚怎麼回事,人就昏了過去。

  褚追雲原要踢開門,突然想起被元月“壞事”的那一次,他改成敲門。

  “怎麼回事?”李大人——李方,整整衣服,掀開簾子,正准備出來罵人。

  “討厭!”床那頭幹嬌百媚的小妾,跟著起身,以手指梳攏著長髮。

  褚追雲破門而人,燭火搖曳下,他的身影快如鬼魅,一下竟冒到床頭。

  “啊!”兩個人同時大叫,女子的叫聲到一半就軟下,褚追雲點住她的昏穴,一把短匕首抵住李方的脖子。“別緊張,我只是要問幾個問題。”

  李方吞了口口水。“什麼問題?”吞咽困難哪!

  “送進皇宮的珍寶是什麼?”褚追雲收了匕首,只在李方的眼前晃。

  “是海外來的貨物,像是象牙、犀角、珍珠、珊瑚、碧甸子等等……”

  “了不起!”褚追雲忽然笑了。“說謊都能面不改色,難怪這樣受重用。”音響一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不就說實話,要不就等著一輩子無法說話!”匕首縮回黑靴,另外再從懷裡拿出一瓶藥。

  “你想毒死我?”李方額上冒汗。

  “放心——”褚追雲一逕笑著。“有什麼會比你們當官的毒?要毒死還不容易呢!不過這藥可以讓你成為啞巴,少了這張嘴,看你拿什麼當官。我可以先拿你身邊的女人開刀,讓你曉得這藥的厲害。”

  李方擦汗。“不用了!”不是心疼這小妾,是知道抵抗也沒有用。“回答問題之前,我想知道壯士的目的?還有壯士是誰請來的?”

  “這是交換嗎?”褚連雲挑眉。

  “不敢,只是,這樣我才能想好,那些事情該怎麼說,對壯士才最有好處。”

  褚追雲不住搖頭。“好厲害的一張嘴,啞了倒真可惜。告訴你,是殿下要我來的。”他沒說謊,不過要他來的是公主殿下,不是太子殿下就是了。

  李方變了臉色。在褚追雲的威脅利誘下,他一五一十地說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往後還請壯士美言!”堆著一臉笑,送褚追雲離開。

  “很好!你很合作,往後有你好處的。”臨走前褚追雲忽地回頭。“對了!李大人,告訴你的小妾,見客前先把衣服穿好。”

  “是、是、是!”目送褚追雲遠去的背影,這才擦幹手心冒出的汗。

  褚追雲再度翻牆離開。“元月!”正好看見元月在門外張望。

  “褚追雲——”元月趨步到他身邊,搭住他的手。“我還在想是不是這棟李府呢!還好沒進去,不然就與你錯身了。”

  褚追雲寵溺地看她。“睡不著,還是想來探個究竟?”

  “嗯。查到什麼?”和他並肩走著。

  “那個男人是派李方去查誰想殺害賈璋,他特別交代李方,一定要在賈璋之前把人證物證搜全,不借代價,你所看到的人證,就是上次暗殺賈璋的那個人,策劃差遣他的,自然就是淑妃了,至於那個男人的意圖……”

  元月冷道:“是想袒護淑妃了,我早該想出他是一國之君,心思自然深沉。”

  “你有想法了嗎?”褚追雲停下腳步。

  “嗯,我們現在就到宮裡吧!”元月下了決定。

  “好。”褚追雲沒有遲疑。

  兩人馬上動身前往皇宮,一路無言。

  在褚追雲的帶引下,他們閃過重重警衛,來到皇上的寢殿附近,隱匿在茂密的綠樹中。“褚追雲……”元月煞住步伐。

  褚追雲溫柔地望著她。“怎麼了?”早發現她的掌心冒著汗。“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元月偎在他的旁邊。“我和那個男人的事,還是得我去解決。只是……”她捏緊褚追雲的手,驀然抬頭。“我不知道,所謂父女該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我等會兒做的事,是不是錯的……”

  “相信你自己,就像你相信我一樣。”褚追雲吻上她的額頭。

  元月臉上暈出層淡紅,她攪臂環住他,傾身聽著他的心跳。“我怎麼做……”

  “都算我一份!”褚追雲笑著,眼眸溫柔而深切。“去吧——”他輕拍元月的背,不忍因為貪戀這難得的柔情,而誤了元月的事。

  “嗯。”元月旋身。

  褚追雲望著她淡去的身影,攤開掌心翻看著。剛才好不容易她才主動挽住他呢!現在手頭空空的,什麼也沒了……算了!他斂回心神,觀察著四周動靜。

  元月仗著一身本事,沒驚動半個人,悄悄地潛進寢殿內,擊暈了守在旁邊的宮女,再撲出掌風,颶颶地吹著掛好的簾幕。

  “咳!咳!”裡頭傳出咳嗽聲。“來人啊——”皇上賈道掀開帳子。

  元月看著他,方正的面目,隱約可看出年輕時煥發的威儀,只是眼眶下有一圈圈的黑,這個人是她的………“你……睡得不好吧?”

  賈道瞪大眼。“月兒!”那是他對蕭墾後的暱稱。

  元月幽幽念著:“風南少惡羅衫薄,深宮夜長難消磨,殘月孤空遵照我,忍聽翠輦門前過。”燭火暈著黃色光圈,人影隱約而不真切。

  這是夢嗎?他揉揉眼睛。“你怎麼會來?這麼多年了,你都沒來看過朕。”

  “為什麼要來?”元月音響陡然透寒。

  “你恨朕吧?咳、咳……”他頹然靠在床上。

  “為什麼不恨?”元月冷冷地勾起嘴角。

  “當年朕是太沖動了。”他拉緊衣服。

  “不是沖動,是斷情絕義!”看著滅道的目光,始終沒有溫度。

  “月兒,原諒朕,朕真的很後悔。相信朕,朕一直為你保留皇后的位置。”他起身撲向元月。“月兒,朕好想你——”

  元月挪移身形。“何必呢!空著有意義嗎?還有很多人想要,不是嗎?”

  賈道撲了空。“你是說淑妃?”

  他果然是知道的!元月冷笑。“當年……你事後都知道了吧?”

  賈道看著她。“所以,朕一直沒讓她如意地取代你的位置。”

  元月逼問:“可你也沒有揪出她,不是嗎?”

  賈道啞口,默然良久,籲了一口氣。“月兒,朕是皇帝啊!”

  她步步地迫近他。“你是皇帝,所以你無法承認你的錯。因此,你寧可留下淑妃,寧可殺了我娘,寧可一錯再錯殺了我舅舅,甚至斬了個無辜的南宮月,都不肯拋下你皇帝的尊嚴。”死心了!對這個“爹”,她徹底死心了!

  “你……你不是月兒?”賈道愕然。“你怎……不可能!不可能!咳、咳……”他肩膀搖晃得厲害!

  元月停了步。“人不會死而復活,但有可能死裡逃生。還記得,剛滿月就讓你處死的月兒嗎?”

  他圈住她的雙臂。“月兒!你是我的月兒——我早該知道你不是月兒,月兒不會還是年輕的樣貌!”

  元月再度滑開身子。“在你的冷落下,想必她老得很快吧!”

  “月兒!不要這樣對爹,爹會補償你的。告訴爹你怎麼會沒死,過得怎樣,怎麼進宮的?”他想攬住她,卻一再落空。

  元月忽然笑了。“如果我告訴你,是賈璋放我進來刺殺你的呢?”

  賈道只覺得一陣寒毛豎起,毛骨悚然。“別…別開玩笑!月兒!”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退縮。

  元月往前逼。“你也會怕吧!我就知道你和賈璋存有心結,你暗中包庇置他於死地的淑妃,而他表面上對你恭敬、孝順,其實心頭巴不得你快些死去,那麼他的皇位才能確保。”

  賈道整個人跌回床上。“月兒,不要胡思亂想,他為我去取雪蓮,還受了傷,怎麼會巴不得我死呢?”

  “你不會不知道,只是你不敢承認罷了!”元月又笑了。“他特地出京去取雪蓮,不過是為了引出淑妃的人來殺他,好讓他抓住人證物證,解決他們。誰曉得,以自己為餌,畢竟太危險,失算之下,才會受傷的。至於他根本無心取得雪蓮,這一點,我也是事後想通的。他打著保護國寶的名義,不讓任何人取下雪蓮,其實是為了避免擁有雪蓮的人,在權勢名利富貴的誘引下,將雪蓮獻給你。他若有心,直接重賞釆蓮者,不就好了……”

  “咳!咳!咳!”賈道止不住咳嗽。

  燭火搖曳下,元月的笑容陰晴不定。“可能是我身上有你的血吧!你們的想法,我竟然可以明白,真是悲哀而噁心。

  “別說了!”賈道撫著胸膛,閉上眼睛。“月兒!忘了過去,讓爹補償你好嗎、’眼角汩出淚光。

  元月忍住酸楚的感覺。“要忘了,太不容易。我會想起無辜的嬰孩、受累的侍衛、悲憤的母親、冤死的舅舅,而你在殺人之後,竟還想做慈父?世上就算沒公義,也不該有這種道理吧!”這聲爹她喊不出口。

  賈道睜開眼。“月兒,我們終究是父女,不是嗎?”淚已經流出。

  “是——”元月吸住鼻間的水氣。“不過,只做到我滿月為止。”她掏出那張詩稿。“現在,我是娘的月兒。”

  “月兒!你究竟想怎樣?”他拭去眼淚。

  “做我該做的事,替我娘討公道,還她清白。”元月抽出劍,劍光冽冽。

  “月兒!你不要做傻事——”賈道涔涔冒汗,身子向後退,手悄悄地移動想拉下警報。“啊!”他並沒有成功,元月的劍急射到他的手邊,搖晃了兩下。

  元月譏嘲:“原來你還真的怕我!”冷峭的語氣卻透出淡淡酸愁。“聖上,你還堅持我們是父女嗎?”

  賈道臉色泛白。“就算朕是你爹,朕也會怕死啊!朕只是……怕死啊!”

  除了恨他之外,元月對他竟有絲絲的同情。“是啊!你也該怕死的。不過你不用怕,我拿劍出來,不是要殺你,而是為了撬開你鎖人的箱子。”

  “你怎麼知道箱子裡鎖了人?”賈道的視線移向鎖在一角的大箱子。

  “為什麼不?箱子裡關的人,還與我交過手呢!”元月看著他驚奇的表情。“你一定查過在破廟裡,有個叫元月的女子救過賈璋。不過,我想沒有人敢告訴你,她和蕭皇后相貌酷似吧?”

  “月兒!說來也許你不信,這兩年,朕的身體不好,常想起你娘,咳、咳……”賈道咳得厲害,咳出血絲。“月兒!不管你怎麼想,爹還是不忍心看你浪跡江湖,回宮裡來吧,我們父女重新來過,咳!”

  “回宮?我娘死在這裡,我怎麼回得來呢?”她縮起原本想向前沖的腳步,她無法對他心軟。“你對我娘若有所眷戀,怎麼忍心讓她含冤而死,怎麼要包庇淑妃的種種罪狀?這樣娘怎能瞑目?”

  看賈道無言,元月逕自介面:“你扣留下她謀害賈璋的人證、物證,是因為你也有私心,讓小皇子即位。淑妃畢竟是小孩的娘,這事扯出來,小皇子恐怕得被貶作庶人,而對你懷有二心的賈璋,就要順利坐上皇位了!不過,對於淑妃意圖幹擾朝政,你也有所不滿,所以你留下證據,警告于她,莫想再背著你搞鬼,對不對?”

  “咳!,咳!”賈道背靠著枕頭,喃喃自語。“朕是皇上啊!”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元月掠到他的床頭,取回劍。“人證、物證都在你的手中,若真還念著我娘,給淑妃應有的懲罰,讓我娘瞑目。至於你……你早是個犯人了,費盡心機,到頭一切成空。縱然位高權重,卻是骨肉分離,眾叛親離,連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是這樣你才會想起我娘吧!可你知道嗎?我娘走得絕望,她到死後,連魂魄都不願意來見你——”兀自背過身,和著眼角的光,落下又冷又重的嘆息。“她……寧願飄蕩,就像我一樣。”

  元月的身影,恍恍惚惚地淡去。

  “元月!”褚追雲眼尖,看到她近乎無意識地推開門,交班的守衛,僅在幾尺之外,她卻似是渾然未覺。褚追雲施展輕功,如風般卷起她的身子,隱於樹堆之中。“你怎麼了?像是失魂似的!”輕輕地放下她,讓她安適地坐著。

  元月靠向他,臉上淚痕未幹。“沒事,我只是累了。方才像是打了一架,好長的一架,弄到心力交瘁哪!”

  褚云云自然地擁住她。“這場架,你覺得是贏是輸?”

  元月想也不想。“輸!這種架沒有贏的,只是,不打不快啊!”她換了個姿勢,鑽進褚追雲的胸膛。“不打完,就沒辦法休息。”

  褚追雲柔聲笑著。“那咱就在這兒歇息吧!”一手警戒地持劍。

  元月似乎真忘了,這裡還是皇宮內苑,就這樣輕閉上眼,倚著他厚實的胸膛。她喜歡這樣靠著,舒服而溫暖。“褚追雲……”她嘴上咕噥。

  “怎麼了?”他收回張望的視線。

  她含糊不清道:“我們成親吧!”全心偎靠著他。

  “什麼?”褚追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元月,你再說一次!”

  元月睜開晶亮的眼睛,勾勾手指,褚追雲貼過去,元月附在他的耳旁,輕吐著:“好話不說第二遍。”她好喜歡……戲弄褚追雲哪1

  “你……”褚追雲伸出手指做勢掐她。

  元月握住他的手,指著濛濛透光的天空。“你看——天快亮了……”

  她側頭,瞥見褚追雲眼角的笑。她知道,未來她也要迎向朝陽!

  ***

  沒過幾天之後,皇宮內部有了大變動!

  賈道為蕭皇后平冤昭雪,追謐“宜懿皇后”。

  淑妃因叛亂和誣陷的罪名,處以極刑,牽涉入內的人,一概處死,唯小皇子年幼,存其性命,貶為庶人。

  賈璋如願地穩固太子之位,卻逐漸成為另一個可悲的賈道!

  元月終于答應褚追雲的求親,喜帖發出去之後,葉慕豐和花舞影遠從江南到京城為他們倆祝福。褚府上下熱鬧非凡,喜氣洋洋。

  花舞影巧笑盈盈。“追雲,恭喜你大難不死,還娶了如花美眷。”

  葉慕豐一看到褚追雲,便用力地拍著他背。“好兄弟,了不起!”

  “客氣!客氣!”褚追雲掩不住得意之色。

  他倒了兩杯茶,請他們坐下。

  葉慕豐大刺刺地坐下。“你有什麼好客氣的,這可是真了不起的事——”豎起大拇指稱贊。“敢娶武林中功夫最好,脾氣最壞的女人,真是不得了!”

  雖說當年他也看上元月,不過他膽子小,最後只敢娶個溫柔的女人。

  花舞影踩了他一腳。“你這說的是什麼渾話?”

  褚追雲不怒反笑。“舞影,你別替我惱。慕豐這麼說,是因為識見短淺,元月不是脾氣壞,是性情真,得妻如此,是莫大福分。”

  葉慕豐四處張望。“你娘子不在,你不用這麼說。”

  言下之意,是認定他是怕老婆才這麼說的。

  褚追雲倒一杯茶,喝了起來。“慕豐,你這就真不曉得了——夫妻相處之道,猶如練劍,劍法用勁講究吞吐、起復、閃展、開會、擰轉、俯仰,這基礎是什麼?就是“剛柔參互”,彼剛我柔,相濟相生。她有時好強,便讓她三分,回過頭後,她抓到分寸,便知曉你的好處了。”

  葉慕豐打量他。“雅怪外傳你武藝大進,看來不假。”

  他抱拳回禮。“哪裡,是我娘子教得好。”夫妻倆感情正濃,他是言必稱元月。

  “對了——”花舞影放下茶杯。“怎麼沒見到新娘子?”

  褚追雲笑著。“她在後廳看賀禮,這幾天的禮多到沒處安放了。她對賀禮原是不關心,可後來聽下人們說,禮多到沒地方放了,這才決定去看看。”

  “賀禮?”葉慕豐大叫。“對了!我們幾天前就聽到不少傳言,說武林盟主娶媳婦,驚動武林,轟動萬教,連皇上和太子都給送禮。這皇家到底送來啥寶貝?”

  褚追雲輕描淡寫。“哪值得這樣驚奇,元月救過賈璋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家送禮來,也是人之常情,送的不過是些海外奇貨之類,元月連看都不愛看。”

  不過,賈道倒是讓夏飛送了兩份禮來,明裡送的,是蕭家傳家的玉佩,那是蕭國舅被抄家時,沒入國程式庫的東西,暗裡送的,是救了元月性命的蕭山。

  花舞影淺笑。“連皇家的東西,元月姑娘都看不上眼,這下禮可難送了。”

  “也不,有樣禮,元月可愛不釋手。”褚追雲起身。“那東西她一直揣在懷裡,我去拿來給你們瞧。”

  “等一下——”葉慕豐揪住他衣服。“這太令人好奇了,我等不及走過去看了,你索性現在就告訴我吧!”

  褚追雲揚起嘴角。“是我爹送的劍譜!二十幾年前,他自創一套男女對練的劍譜。”其實他本來是希望,借著和妻子共練同套劍法,能挽回漸行漸遠的狀況。誰知還沒送出去,他妻子就發生意外了。

  葉慕豐拍拍胸膛。“你們還真是武林世家,太可怕了!”

  “什麼太可怕?”一道人影躍了進來。

  “元月姑娘!”葉慕豐先是嚇了跳,隨即含笑抱拳。“我們認識這麼久,你怎麼好像很少用走的,幾乎每次遇到你,你都是突然跳出來的。”

  “是嗎?”元月朗笑。“對了,葉慕豐你送什麼禮來,我剛看他們送的禮,都沒什麼特別的,害我失望得很。”

  花舞影抿嘴而笑。“元月姑娘,你不會真要人送刀槍棍棒當賀禮吧!”

  元月眼睛一亮。“有人送這個麼?我怎麼沒見到?”

  “有——”葉慕豐得意地挺起胸膛。“就我。”他解下一柄劍。“嘿、嘿!我跟舞影說了,別人結婚這禮送不得,可你成親就不一樣了!”

  元月抽出劍來。“果然是好劍!怕真是削鐵如泥……”劍身薄如蟬翼,劍光凜冽,握在手中輕巧好使,挺適合元月的劍路。

  葉慕豐送上劍鞘。“誰要你拿這劍削泥,要不,我就送你把‘削泥劍’了。”他忽然賊賊地笑了。“這劍名取得雅,取得好,叫‘降雲劍’,是要你來降雲的!”

  “咳!咳!”褚追雲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他瞪著葉慕豐。“你是存心來破壞這婚禮的嗎?”

  “他哪有這本事?”元月話一說完,葉慕豐就躲在她身後,頻頻點頭,他可不想試看看,褚追雲的功夫究竟進步到何程度。

  “褚追雲——”元月拉起他的手,面帶笑容。“我剛還在想這禮大家送得俗,可我們的婚禮,卻無法辦得普通——”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褚追雲臉上逸出的儘是寵溺的笑。

  “太噁心了!”葉慕豐差點看不下去,卻遭舞影一記白眼。

  元月笑得燦爛暈亮。“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最寵她了。“我突然想到,我和你爹還有一仗沒比,現在該是和他比試的時候。”

  褚追雲的笑容萎縮。“什麼……”

  葉慕豐和花舞影卻是努力克制想笑的沖動!

  元月卻是越說越興奮。“而且你記得嗎?我們還有一百招沒打——”故意裝做沒看到褚追雲的表情。“這點花姑娘可以做主的,當時你不還想邀集武林各路好手嗎?眼下他們全來了,這不是最好的時機嗎?咱們三個都是當世絕代高手,不如就借此機會一較高下!”

  “元月——”褚追雲終於能說出話來。“這是婚禮,不是武林大會!”他一生就只想成一次親哪!

  接下來元月說什麼,他都沒聽清楚,教葉慕豐和花舞影爆出的笑聲給掩蓋住了。

  轟轟的笑聲中,他想起一件事——

  “三從四德”!第一從妻,第二從妻,第三還是從妻!

  那是他親口許諾的——這婚禮啊——恐怕真的會成了武林大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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