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633|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鄀藍 -【愛我排隊吧!】《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6-9-2 00:46:4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鄀藍 - 愛我排隊吧!

生理痛兼營養不良?!  
這個大路不走,騎著破銅爛鐵來撞他車頭的女孩,
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居然會營養不良?
而且他怎不知道生理確會痛得像快死掉的模樣?送她去醫院,
做盡一切、簡直榮登好人好事代表了,
她競不領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一副他是瘟疫般的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看,現在來找他,應該是為 了籌弟弟的醫藥費吧!
可他都還沒說什麼,可惡的老爸竟大搞破壞,
害得他這帥哥還沒釋放電力,就先風波不斷……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6-9-2 00:47: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窗外寒風颼颼,街道上路樹隨風搖曳,傳出來的聲音讓人聽的會有毛骨悚然、寒毛直豎的感覺。

韓可淩依立在窗櫺之前,雙眼凝望著漆黑街道,不自覺地垂掛在雙眼上的晶瑩珠淚,順著雙頰滴落而下。

斑駁牆上的古老掛鐘,當當當的傳來十二響,淩晨時分,再過四個小時,又該是她出門工作的時間。

韓可淩卻連動也不想動,依然佇立在窗前,就這麼站了一整個晚上。

韓可淩或許是累了,但累的不是她的身體,不是她站了一整晚麻了的雙腿,而是她的心,一顆不曾真正休息過的心。

“唉!”輕輕歎口氣,才轉身離開窗前,回到她那只能擺放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小衣櫃的斗室。

以她現在的能力,能有個地方讓她和相依為命的弟弟免去餐風露宿,就已經感到心滿意足,又怎還會去苛求呢!

韓可淩抬起頭,看一眼牆上的鍾,四點整,天色依然漆黑,卻又是到她該準備出門的時候了。

回房間換好衣服,準備去報社,送報紙則是她每一天開始的第一份工作。在出門之前,她還是習慣性的到隔壁房間,看看仍在睡夢中的弟弟。

韓可風,她在這世上惟一僅剩的一個親人。她所有辛苦,全都是為了他這個弟弟。

有人說過,如果沒有可風,她或許就不會這麼累。

也只有她知道,這些年如果不是有可風在支撐著自己,或許她早已撐不下去了。與其說是可風在拖累她,不如說是她在倚靠著可風。

輕輕拉上房門,安安靜靜打開大門,一跨出門外,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刺骨的冷風,穿透她那不堪禦寒的外套。在這樣的寒冬裏,清晨的溫度總是冷的讓人受不了,冰冷的風刮傷她的臉頰,刺得她疼痛不已。

韓可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刺骨凜冽的寒風讓她的牙齒忍不住的打顫,拉高衣服領子,跨上了停在門前的機車。

這輛機車是她花了兩千元買來的代步工具,惟一的優點就是它破爛不堪的程度,就算機車不上鎖,偷兒也不會想動這輛機車的腦筋,因為偷兒不會想花時間去偷竊完全沒有價值的東西,且又會弄髒了他的雙手。

不管機車再怎麼破舊,卻也幫了她很大的忙,沒有這部機車,她每天得花更多時間和金錢在搭公車上,時間和金錢對她來說可是一分一秒都浪費不得。

韓可淩去報社拿了要送的報紙,跨上機車,開始挨家挨戶的去送報紙。

清晨五點多,一向擁擠的街道上,只見零散幾輛空的計程車,和幾個和她一樣為了生活需要一大早離開溫暖被窩,清掃街道的清潔工。

韓可淩將報紙逐一的放進大樓的信箱裏,送完了這一區的報紙,騎上機車,打算轉進另一條巷道內。

然而就在她機車前輪才剛轉過去時,迎面而來的是一輛車速快到讓她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的高級進口跑車。眼見就要撞上她這部已經快殘缺不全的機車了,韓可淩腦中閃過的是她的車子絕對不能報銷,她還得靠它討生活,她可是沒有多餘的錢再去買另一輛二手車,而且也不可能買到這麼便宜的了。

“砰!”一聲巨響在微亮的清晨,聽起來是如此的響亮。

韓可淩完全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當她從驚嚇之中清醒過來後,她發現自己的雙腳被壓在機車下面,機車上的報紙也散了一地,腳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

“Shit!”黎晢暋用力的捶著方向盤,口中咒駡了一聲髒話。看著車頭微微凹陷,他忍不住的又破口罵了幾聲之後才推開車門下車。

他並不是去查看車頭,而是走到後面看那個騎著機車,和他的車子擦撞到的人。

黎晢暋走近一看,才赫然發現竟然是個女人!

“你沒事吧?”黎晢暋站著問她。

“我……”

韓可淩一抬起頭來,看清楚他的臉時,忍不住的驚叫出來。“礙…”她受到的驚嚇並不是來自于他那張英俊的臉龐,而是那氣到發綠的臉。

會發生這種事,錯的人好像是她似的!如果他要她賠修車的錢,那該怎麼辦?”

“你怎麼了?”黎晢暋怒火逐漸消去,看她被壓在機車下,他飛快的將機車給拉起來,在一旁停好,再去檢查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受傷。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的不對。

“我沒事。”韓可淩試著要站起來,然而卻因為腳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再度跌回地上。

黎晢暋蹲下身,正想拉高她的褲管。

“你要做什麼?”韓可淩不顧小腿傳來的撕裂感,快速的將腿縮回來。

黎晢暋則再將手伸過去,將她的褲管拉高,雪白勻稱的小腿上出現一條深深的傷痕,血就像湧泉般汩汩的流了出來。

“該死!”他又罵了一聲,看他到底是為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該死?”韓可淩將小腿縮了回來,拉下褲管,試著再度站起來。“該死的人是你,不是我。”說完之後,慢慢的拾起散落一地的報紙。經過這麼一耽擱,今天的報紙不會在固定的時間內送完,她白天的工作也會來不及。

黎晢暋拉住她的手,再怎麼說他也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這件事說來是他的不對,他至少得送她去醫院擦個藥。

“你要做什麼?”韓可淩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鳥,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我送你去醫院”此刻的黎晢暋已不見剛剛的憤懣。

“去醫院做什麼?”韓可淩傻傻的問,她現在應該趕快去送剩下的那些報紙。

“你的腳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擦個藥。”他懷疑她是不是也摔到了腦袋,問的話竟是如此的白癡!

“你放心,我沒這麼嬌弱,這一點小傷口不算什麼。”

“你——”

“如果你怕我勒索你的話,你可以放心,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她雖然窮,可做人該有的尊嚴她還有。

韓可淩繼續撿起報紙,將報紙全放回車頭的籃子裏,跨上機車就要離開。

黎晢暋抓住機車的把手,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鈔票,數也沒數就這麼全丟進放報紙的籃子裏。

一句話也不吭的轉身回到車上,將車子往後倒退一點點,還好車子只是前保險杆凹了,車燈破了,還能繼續開。

韓可淩只是呆然的看著離去的車影,在這樣寂靜的清晨街道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煙霧。

***

黎晢暋寒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坐在偌大的義大利牛皮沙發上。對於父母滔滔不絕的話,完全沒有任何的回應。

“晢暋,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黎享盛說了大半天,兒子卻連一點回應都沒有。

黎晢暋依舊默然無語。

“晢暘—”黎享盛的妻子,她只是黎晢暋的繼母,對於他的一切事情,她並沒有多大立場去干涉,更別說是有關於終身的婚姻大事。

“你們都別再說了。”黎晢暋站了起來,打斷了他們的話。“除了這個辦法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這是何總裁惟一的條件。”黎享盛說。“你也知道,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你娶了他女兒,以後他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是你的。”

何一天是何氏企業大老闆,在全球的銀行界裏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這一輩子推一遺憾的是沒有一個兒子可以來繼承他所有的事業,因此他也不斷的在尋找著有足夠能力當他女婿的人,他才能放心的將所有的事業交給他。

很幸運,黎晢暋則是他選定的對象,而何一天的女兒在一次上流社會的宴會中見到黎晢暋之後,對他可說是一見傾心,念念不忘,當然也期待著真的能嫁給黎晢暋,成為他的妻子。

“那就請你去告訴他,如果他願意貸款給我們,我會很感激他。如果他只想利用這個當做交換條件,我不可能答應。”黎晢暋語氣堅定的說著。

“晢暋,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父親辛辛苦苦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心血就這麼沒了嗎?”黎夫人實在無法想像過慣了富裕、安逸的生活,就這麼在一夕之間成空。

“您們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黎氏企業就這麼倒閉的。”黎晢暋信心十足的說著。

“晢暋,公司現在需要的是上億的資金,而不是幾百萬而已,現在除了何氏銀行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一家銀行肯再貸款給我們了。”

“總之您們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公司倒閉。”黎晢暋話一說完,轉身就離開。

“晢暋,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里?”黎夫人在後面喊著。

“別喊了。”黎享盛歎了口氣。

“可是……”黎夫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一看見丈夫凝重的神情,更加的擔心了。

“他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瞭解,除非是他自己願意,否則誰也逼不了他。

“真弄不懂他,像舒盈這樣的條件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對象,要學歷人家也是美國知名大學碩士畢業的;論長相也有如出水芙蓉,氣質出眾,家世背景更是無人能及,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

在一次的宴會上,何一天親自帶著何舒盈過來與他們打招呼時,她第一眼見到這女孩,就很喜歡她。

“慢慢來吧,晢暋連認識都不認識她,也難怪他會如此激烈反對。改天我們請何小姐到家裏來吃個飯,讓他們先認識之後,再慢慢培養感情。就算是晢暋這樣冷酷的人,遇上了何舒盈這樣溫柔婉約、柔情似水的女孩,也會化成繞指柔。”黎享盛信心滿滿。

“我馬上就去安排。”黎夫人的眼中又充滿了希望。

“很晚了,我們先去睡覺吧!”

***

黎晢暋裸著身,靠在床頭上,兩指之間夾著煙,猛烈的用力吸了幾口。在他的身邊則倚偎著一名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

他從離開家之後,即開著車來到這裏,此時此刻的他最需要的就是發洩,而最好的發洩方式就是在女人身上。

然而今天的他卻一點也沒有任何發洩後的快感,心情只有更加浮躁不安。

“晢暋,你有心事嗎?”沈佳佳是名模特兒,自從在一次宴會上認識了黎晢暋,便愛上瀟灑帥俊的他,自此甘心成為他的女人。

“沒什麼。”黎晢暋搖搖頭。

沈佳佳的手在他胸前畫著圈圈,用嬌柔甜蜜的聲音說:“別煩惱了,我相信你不管碰到什麼困難,都會有辦法解決。”

“你相信我?”黎晢暋拉住那只在他身上遊移的粉嫩小手。“你為什麼會相信我?”

“因為你是黎晢暎”沈佳佳仰著頭,用那一雙水亮晶瑩的明眸看著他。“我相信你。”

黎晢暋聽了她的話,心中有些許的感動,他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然後再將他的手環在她赤裸的肩膀上。“佳佳,你明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除了性和金錢之外,我無法給你任何的承諾,甚至連女人最渴望的愛情也無法給你,你為什麼還心甘情願和我在一起?”

他和沈佳佳維持這種關係已經長達兩年的時間,除了性之外,他從來不曾對她有過任何承諾。她也不像他以前在一起過的女人一樣,對他有著其他的要求,佳佳甚至連開口要他娶她的話也從不曾說過。

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只可惜他是個沒有心、不懂的愛的男人,否則像沈佳佳這樣的女人,他早就愛上她了。

“晢暋,你該明白一個女人除了愛之外,是不會心甘情願的為對方付出一切。”

“佳佳,你該知道我……”

沈佳佳將手壓在他的唇上,不讓他將話說出來。“晢暋,如果你也有一點點在乎我,就別說出來,至少讓我保留一點遐想空間,以為你對我多少有點感情。”

她從和黎晢暋在一起之後,早已明白一件事,這輩子黎晢暋絕對不可能和她結婚,就算是愛情也無法給她。

他或許是喜歡她的,只是他是一個不懂愛情的男人,她不知道在他的未來裏會有怎樣的女人才能讓他認識愛、瞭解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佳佳,我該說是你太傻,還是我太過無情。”

“是我傻也好,你無情也罷,總之只要你需要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沈佳佳的雙眸裏,滿藏著深水柔情。

“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因為我而受到傷害。”黎晢暋又大大吸了一口煙,腦中盤思著他和沈佳佳之間的問題。

沈佳佳是個好女孩,或許他該在還未對她造成傷害的時候,做個了結。

“我相信你永遠不會傷害我。”沈佳佳說。

黎晢暋將手上的香煙在煙灰缸裏撚熄,側身吻任沈佳住誘人性感的雙唇。

只有在她的身上,才能令他得到快感,忘卻一切惱人的煩惱。

沈佳佳對於他來說,就像個安全的避風港,他甚至沒有把握,他是否真的離得開她嗎?

***

黎晢暋依然在清晨時分,沈佳佳還未醒來之前離開她的住處。長久以來總是這樣,當他和她雲雨之後,總會擁著她人夢,卻又在她未醒之前,悄悄地離開。

或許,是他不想留給對方太多希望,他知道這輩子永遠無法給佳佳所想要的一切,他能做的只有在物質上的給予,以及儘量不要去傷害她。

就只能這樣而已。

黎晢暋將車開進狹小巷弄時,不自覺的放慢車速,他還記得兩個星期前在這個地方差點撞到一個女孩。

他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再次經過這裏時,總會無來由的想起那個女孩。奇怪的是他甚至連她的長相也想不起來,卻又可以確定一件事,只要讓他再一次見到她,他一定可以一眼認出她來。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也不清楚,在他心中竟期盼再次見到她。

或許這只是他的一種愧疚吧!

黎晢暋這麼地告訴自己,他擔心的只是她腳上的傷,應該不會留下任何的疤痕吧!

女孩子總是愛穿迷你裙,在那雪白纖細勻稱的玉腿上留下一道無可抹滅的疤痕,可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黎晢暋將車駛出巷道,轉向回家的路上,車速正要加快時,眼角卻突然瞄到一旁尚未開門的商店前的騎樓下,有一個瘦小的人影蜷縮在路邊。

他知道自己不該管閒事,然而旁邊那一輛有些熟悉的破機車,拉住了他的目光,連多餘思考都沒有,他便將車子停到馬路邊,飛快下了車,沖向那女孩子的身邊。

當他看見機車上放滿了報紙。猜疑著,會是她嗎?

“你人不舒服嗎?”黎晢暋將手放在她肩膀上,擔心的問著她。

韓可淩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碰觸給嚇到了,她慌亂的抬起頭。

當她迎接到那一雙充滿著擔心的眼神時,心中竄入一股暖流,這一股暖流讓她相當感動,有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了?他只是一個路過的陌生人罷了。

只是當她再看清楚眼前的陌生男人時,她認出來了。

是他!

兩個星期前,開著車和她擦撞的那個男人!他的長相和外表,是個不容易讓人遺忘的人。

“我沒事。”韓可淩露出淡淡的笑容,搖搖頭,雖然上一次的偶然相遇,有著些微的不愉快,但第二次的相遇也算是有緣。

黎晢暋被她毫無血色,蒼白的臉色給嚇住了,如果現在手中有一面鏡子讓她自己去照照,相信她也一定會被自己比鬼還白的臉色給嚇死,一定會躲在家裏,不敢出來嚇人。

“你的臉色白的像個鬼似的,額頭上還冒著冷汗,你還說你沒事!”黎晢暋或許是因為擔心吧!語氣上不自覺加重了一些。

擔心!

他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嗎?他怎麼會對一個陌生女孩子感到擔心呢?

“我真的沒事。”韓可淩是因為女孩子生理期,肚子才會這麼不舒服。每個月總會痛上這麼一回,對她來說已經是習慣了。

只不過這一次比起以往更加劇痛,讓她有點無法承受。

黎晢暋想也沒想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放進他停在一旁的車子裏,飛快的將車給開走。

“你要做什麼?”韓可淩想打開車門,車鎖卻被他給鎖上了。“你要帶我去哪里?”她現在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如果他真的要對她怎樣,她也只能像只待幸的羔羊,任人宰割。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我只想送你去醫院。”

“醫院!”又是去醫院。“我現在不能去醫院,我還有工作還沒做完。”她的機車、她的報紙不能就這麼被丟在那裏。

“你人都這麼不舒服了,你還想要工作!”黎晢暋聽她關心的只有工作,無來由的怒火上升。上次也是這樣,不顧腳上的傷,想到的只有工作,而現在臉色白得隨時會倒下,心中念的還是只有工作!

“你——”韓可淩被他的怒氣嚇到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不是很難過?”黎晢暋說話的語氣出現難得的溫柔,對一個第二次見面的女孩。

“沒有,我好多了。”在這樣一個寒冬裏,因為他的溫柔、他的關心,讓她孤寂許久的心,漸漸起了一絲絲的暖意。

黎晢暋轉過頭去看她一眼,看樣子是比剛剛看起來好多了。他開著車來到附近一家私人醫院,這是一家以高收費出名的醫院,醫療設施和醫術也是很知名的,最重要的是他一個生死之交就在這一家醫院上班。

他將車停在空曠的停車場,淩晨五點多,除了急診室外,並未到看診時間,和平常門庭若市的狀況比起來顯的冷清多了。

黎晢暋下了車,繞過車頭,到另一側打開門,再次將她給抱起來,邁開大步往醫院的大門走進。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韓可淩在他的懷裏微微掙扎了一下。

黎晢暋沒有理會她,直接抱著她進急診室,將她放在病床上。

“請問唐醫生在嗎?”他隨便問了一名值班護士,其實他也不清楚他那位生死之交今天是不是有值班。

“唐醫生要九點才會來醫院。”一位年輕護士目不轉睛的看著英俊帥氣的黎晢暋,口水都快流下來。

“她怎麼了?”另一位年紀大一點的護士走進來,詢問著韓可淩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黎晢暋臉上仍是一臉的擔憂。

“麻煩你先出去,到外面等一等,我們先幫她檢查看看。”那名護士將黎晢暋趕出去,然後再將拉簾給拉上。

這時一名醫生也走進了拉簾裏。

黎晢暋只能退到一邊去等待著。

片刻之後,拉簾又再度被拉開,一名頭髮斑白。笑容慈祥的老醫生向他走過來。

“你是那位漂亮女孩的男朋友吧!”老醫生笑著問。

“請問她不要緊吧?”黎晢暋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擔心她的狀況。

“她只是生理痛,剛剛已經替她打過一針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本來想幫她打個點滴,補充一點養分,可是她執意不肯,我還沒看過這麼倔強的女孩子。”

“生理痛!”黎晢暋懷疑自己是否有聽錯?“生理痛會讓人痛成那個樣子嗎?”

“這可就要因人而異,不過你改天再帶她到婦產科好好檢查一下,或許可以吃藥改善。”

“我知道了,謝謝你。”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得特別的注意一下。”

“什麼事?”

“你身為人家的男朋友,怎麼可以這麼地不負責任!”老醫生的語氣中帶著責備。

黎晢暋一臉不解疑惑的神情,對於他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也沒多作解釋。

“她的身材已經夠苗條了,不需要再減肥下去,如果再這麼長期的營養不良,是很傷身體。”

“營養不良?!”

“你去幫她掛個號,再去拿藥。”老醫生交代完後,又回到他的醫生休息室。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6-9-2 00:47: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在韓可淩的堅持下,只拿了藥,並未多休息就離開醫院。

黎晢暋只好開車載著她回到遇見她的地方。

“你常常這樣痛嗎?”黎晢暋利用等待紅綠燈時,轉過頭來問她。

“沒有。”韓可淩因為他的問題感到羞澀,雙頰迅速染上一片紅暈。

她從來也沒有和別人討論過關于女孩子生理這方面的事,更別說對方是個男人,還是個陌生的男人。最難堪的事都讓她給碰上了。

“沒有?”黎晢暋不太相信。“醫生交代了,要你找個時間再去醫院婦產科檢查一下。”

“今天的藥錢和掛號費我會還你。”韓可淩不想再和他繼續談論這種尷尬的話題。

“那只是一點錢,你不用太在意。”這一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雖然說現在的黎氏企業正面臨著危機,但他一定會想辦法撐過去,他絕不允許快三十年的黎氏企業,只因一項錯誤的決策,就這麼地結束一切。

“不管錢的多少,你我素不相識,我不能平白接受你的幫助。”韓可淩從小到大早已體會到冷情的人暖,更體會到欠錢好還、人情難償的道理。

“就當做我上次不小心撞到你時,對你的補償好了。”

“不,上一次的事情我也有錯,況且我也沒受什麼傷,我不能拿你的錢,我會連上次的錢一起還給你。”

黎晢暋對她充滿著好奇,他還沒有見過有人將錢塞進口袋裏,還要硬掏出來還給人家的人。

她還真是與眾不同呀!

“你叫什麼名字?”在醫院時醫生要他替她去掛號、拿藥,由於他對她的一切完全一無所知,最後還是由她自己去填了一切資料,他只幫她付了醫藥費而已。

“韓可淩。”她輕柔小聲的回答。

“韓國人!”由於她的聲音太過細小,他並未聽清楚。

“韓可淩,可憐的可、淩晨的淩。”韓可淩清楚的說了一遍。

“為什麼不說可愛,而要說可憐?”黎晢暋對她的介紹方式感到不解,他見過她兩次,在她的臉上從未見過笑容,不自覺糾結的眉頭上,隱藏著太多的愁緒!

她的背後,似乎有著太多的故事!

黎晢暋竟然有一股想去探測的念頭,他想瞭解在她背後存在的故事是怎樣的故事?

她有著一張瓜子型的臉蛋,雪白的肌膚,仿佛隨時可以滲透出玉露般,一雙靈動黑眸,掩藏在深濃、長黑的睫毛下,卻有著濃濃的憂愁,襯托在晶亮的眸中,是那麼地不協調。

她的水燦明眸中,該藏著幸福、純真的光彩,而不是只有一片片灰暗的愁雲。她那薄薄的雙唇,緊緊抿住,又仿佛有太多的苦無法說出口。她的身子過於纖弱,將近一百七的模特兒身高,卻見不到幾兩肉。雖然現在的年輕女孩為了愛美,認定了皮包骨才是標準的身材,但以一個男人的眼光可不會這麼認為。

難怪醫生會說她營養不良。

黎晢暋上次在盛怒之中,並未好好看清楚她的長相,今天終於看清楚了,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時常地想起陌生的她,只因她那一雙充滿哀愁的眼睛,就是這一雙眼睛緊緊抓在了他。

“只是一種說法而已,沒有什麼特別。”

韓可淩迅速的解釋著,她不願被別人當成一種研究的對象,尤其是對於她的家。

或許,在心裏她還是會因為她的身世而感到自卑,不想讓別人知道太多。“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到原來的地方?”韓可淩沒忘記她的車和未送完的報紙還在路邊,如果還在的話。

如果遺失了,對她來說可麻煩了!

“你在逃避我的問題。”

黎晢暋犀利的追問。就在這時,他也已經將車停在路邊,卻沒有打開中控鎖讓她下車的打算。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韓可淩突然討厭起他的強勢和咄咄逼人,難道他就非得將人像剝洋蔥般,一層層剝掉,直到看到最裏面爛掉的那一層才行嗎?

她轉身想打開車門,卻無法開啟。“請你把車門打開好嗎?我還要繼續送報。”

黎晢暋按下了鈕,車門鎖就這麼地跳起來。

“謝謝你。”韓可淩再道了聲謝謝後,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黎晢暋又即時的叫住了她。“你先等等。”

韓可淩轉過頭來看著他。

黎晢暋傾著身,拿出放在前面的名片,遞給了她。“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

韓可淩接過名片,看清楚上面寫的名字。黎晢暋,一個雅致的名字,的確和他人很相配。

“我會儘快將錢還給你。”韓可淩只丟下這句話後,便快速打開車門下車。

她得趕快將報紙送完,否則訂戶打電話到經銷商抱怨,她的送報工作只怕會丟掉。

黎晢暋在她下車後,並未馬上離去,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看,直到她的車和人消失在街道的轉角。

他知道自己還會有機會再見到她,她不是說過,她會儘快將錢還給他嗎?那她就一定會親自跑來找他。

黎晢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一種想再見到她的期待!

那一種感覺對他來說是陌生的!

他並不想去探究原因,也不想去問理由、找藉口,他知道是因為她的愁,她那滿懷的心事吸引著他。

單純的只是因為這樣!

這是他對自己的解釋。

***

韓可淩帶著滿身疲 憊回到那只能讓她遮風避雨的家,她一進到屋裏,累的癱坐在籐椅上,一動也不想動。

就算她今天忙到連吃晚餐的時間都沒有,就算她現在餓的饑腸轆轆,卻也不想動。

韓可淩閉起眼睛,讓自己的思緒和心靈沉浸在一片的黑暗中。

只是——

她的腦海裏卻清晰的浮印出一張臉孔,時而帶著憤怒、時而溫柔體貼。

韓可淩從口袋裏掏出了微皺的名片,黎晢暋!一個陌生人,卻讓她對他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第一次當他的車因為車速過快,不小心撞上她的車,或許有些許的不愉快,但那不是一種緣分嗎?

許許多多的愛情故事不都是這麼地發生的嗎?

第二次,當她感到最無助的時候,他如天使般適時出現,幫助了她!

這難道不又是一種緣分嗎?

她能和一般女孩一樣,有被愛的渴望嗎?能談一場甜蜜的戀愛嗎?

突然一陣如催魂鈴般的電話聲在寂靜的夜裏響起,讓人有種不安的感覺,她心驚膽戰的看著電話許久,才慢慢的伸過手接起電話。

“喂,我是韓可淩。”韓可淩小聲的應了一聲。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麼現在才回家?”電話裏傳來一陣僻裏啪啦的吼叫聲。

“何時安,如果你想找人吵架,可不可以請你改天,我現在很累了,實在沒有力氣再和你吵了。”韓可淩一聽見何時安的聲音,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來。

何時安是她房東的兒子,就住在這附近,平常對她們很照顧。

對他,韓可淩的心裏是充滿著感激,如果不是他平常常來照顧可風,讓她完全無後顧之憂,她才能全心全意的去賺錢,早日讓可風接受手術。

“我也沒有時間和精力找你吵架。”何時安著急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現在人在醫院,你趕快過來一趟。”

“你發生什麼事了?去醫院做什麼?”韓可淩一聽見何時安在醫院,全身的疲 憊至都飛了。

“不是我,是可風。”

“可風?!”韓可淩一聽見韓可風在醫院,整個人都清醒了。“可風為什麼會去醫院?”

“電話裏說不清楚,你現在趕快來醫院一趟。”

“我現在馬上過去。”韓可淩電話一掛斷,隨即又離開家,騎著她的二手機車,趕到醫院去。

***

韓可淩一趕到醫院,便看見何時安在醫院的大門口等著她。她一停好機車,快步跑過去。

一見到何時安,擔心地抓著他的手問:“可風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可淩,你先冷靜一點。”何時安握住她纖柔的手,先安撫她那因過於擔心而焦慮的心。

“你快告訴我,可風到底怎麼了?”她怎能冷靜?惟一的弟弟的情況她一點都不清楚,她怎能冷靜下來?

“晚上我過去看他時,發現他昏倒了,我就趕快送他到醫院。”

“醫生怎麼說?”韓可淩害怕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醫生說最好儘快開刀,否則可風隨時會有生命危險,而且像今天一樣突然昏倒隨時都會要發生。”何時安雖然知道她會承受不了這個事實,卻還是要告訴她實情,畢竟這是攸關可風的生命。

韓可淩一聽完何時安的話,整個人感到一陣暈眩,身體往後退了兩步,還好何時安扶住了她。

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韓可風從一出生就有著先天性的心臟病,看過不少醫生,每個醫生都說除非開刀,否則很難活過二十歲,他今年已經十七歲,她一直以為會有奇跡出現,卻沒想到現實卻提早發生。

“我去找醫生,請他儘快安排為可風開刀。”韓可淩無助的看著何時安。“我只剩下可風這個親人,他絕對不能有事。”

“可淩,可風開刀的費用可不是一筆小費用,你——”,“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現在最重要的是可風。”韓可淩打斷他的話,她也知道他要說的話是什麼。

“你要怎麼想辦法?可風的手術費用最少要五十萬,你要去哪里找五十萬?”可淩若有辦法,可風早就開刀了,也不必拖到現在。

“那你要我怎麼辦?”韓可淩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難道要我就這樣讓可風死去嗎?”

“可淩,冷靜一點,錢的事讓我來想辦法。”

“你怎麼想辦法?你會有什麼辦法?”何時安已經幫她太多了,她知道她不能再麻煩他,更不想再為他帶來困擾。

“你相信我,總之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何時安輕輕擁住她,讓她相信自己是一個她可以依靠的人。

多久了,他也記不得了,仿佛從她帶著可風來向他父母租房子時,他就喜歡上個性堅強、獨立的她。相處之後,瞭解了她和可風的身世,對她就更加憐愛。

如果不是韓可淩對他始終只當個哥哥,無法打開她緊閉的心扉,任誰也無法駐進她的心屋。

只要韓可淩願意打開她的心門,他願意成為她可以依靠一輩子的那個人,或許這是一次機會,一次可以改變他們之間關係的一次機會。

“不,這幾年來你已經幫我們太多了,我不能再麻煩你。”韓可淩輕輕地退離他的懷中,她知道何時安一直都很喜歡她,但他對她來說就像大哥哥一樣,她無法對他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

她更不想只因為感激、報恩的心情而接受他,這對他來說並不公平,他值得更好的女孩來愛他、守護他。

“你先進去看可風。”韓可淩幾乎用逃的從何時安的身邊逃掉。

何時安看著她消逝的背影,忍不住的搖搖頭,歎了口氣,她就是這樣,固執的讓人心疼。

***

優美的旋律,伴隨著昏黃的燈光、浪漫的氣氛回蕩在咖啡廳裏。

一身西裝筆挺的黎晢暋一個人端坐在咖啡廳裏,卻顯的有些格格不人,並不是因為他的氣質不夠,而是像他這樣桀騖不馴的男人,該是坐在昏暗的PUB裏,喝著濃烈的洋酒,突顯他的狂涓!

咖啡!是一種怎樣也與他連不上邊的飲料!

西餐廳的玻璃門被推開來,傳來掛在上面風鈴叮噹悅耳的聲音。

黎晢暋一抬起頭,看見姍姍來遲的好友,他今天特別約了一個在美國念書時的同學在這家西餐廳見面。

“晢暋,我沒遲到吧!”常賀笑著往他面前的位子坐下。

“是我早到了。”

“怪了,一向忙著像個陀螺的大忙人,竟然會有時間提前來這裏品嘗著醉人的咖啡?”這時服務生拿了個Menu隨著他過來,他笑著對漂亮的服務生說:“曼特寧咖啡。”

黎晢暋笑而不語,對於他這個嘴巴比蜘蛛還毒的好友,最好的對付方法是沉默。

“我昨天才剛踏進國門,你怎麼就馬上知道?”常賀對於黎晢暋的情報網可是不得不佩服。

“是你的秘書告訴我的。”黎晢暋昨天晚上打電話到美國去,他的秘書告訴他常賀回臺灣,這正好,當面談比電話談要清楚。

“你找我什麼事?”

“阿賀,我打算將黎氏企業可以運用的資金全都拿出來,在華爾街裏放手一博。”這對他來說是最後一次的機會,他也只能孤注一擲。

服務生將咖啡送上來。

“看來華爾街又要掀起一股風暴!”常賀端起香濃的咖啡喝了一口,臉上竟是滿足。

黎晢暋幾年前在美國念書時,就因為拿了少許的資金投入於股市中,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他的資金以數十倍成長,後來因為學業完成回到臺灣,才結束了他在華爾街的搶錢風暴,他也是因為黎晢暋他才進股市這一門,如今才能成為華爾街的一個金牌操盤手,坐擁千萬的身價,他有今天的成就,全都得歸功於黎晢暎

“我不想用我的名義下去炒,我希望由你來幫我。”

“怎麼幫?”

“我會先把錢彙到你的戶頭裏,等華爾街股市開市時,我會透過電腦和你作連線。”

“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帳戶?”

“總之我會這麼做有我的用意。”

“好吧,我無所謂,只要不要叫我幫你操盤,你想要怎麼樣都行。”常賀聳聳肩,說實在最近美國股市並不是那麼的熱絡,他還真擔心如果讓他來操盤,給他一億很快的就會只剩下一千萬。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膽小?”黎晢暋笑著說。

“不是我膽小,只是以目前的經濟狀態,一切還是保守些會比較好。”

“你不覺得股市愈是低落,愈是賺錢的好時機。”黎晢暋其實並不是個投機者,他喜歡正正當當的做生意。

如果這一次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會有再投身於股市的想法!

“話是這麼說沒錯,我現在有的這一切都是得來不易,我可不想辛苦了大半輩子的成果,在一夕之間全都沒了,”

“這實在不像我認識的常賀。”

“你打算拿多少錢出來玩?”

“一億”

“你想賺多少就收手?”

“五億。”既然要玩,當然得多賺點。

“的確是你黎晢暋會有的作風。”常賀點點頭,五倍對他來說已算是保守的數字。“不過,雖然是你在操盤,但錢是從我的戶頭轉出去,壓力還真是不校”

“阿賀,你不要有任何的壓力,相信我們兩人連手,絕對會贏的。”

“你一向都是這麼充滿自信心的嗎?”常賀真是佩服他,不管他投身於什麼樣的環境中,絕對不允許自己失敗。

“你不也一樣嗎?否則怎能成為華爾街的金牌操盤手。”黎晢暋端起了已經冷了的咖啡,“今天就以咖啡代酒,改天我們再好好的喝一杯。”

常賀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什麼時候將錢彙進去?”

“明天銀行一開門,你就能收到。”

“好,那我們就從明天股市一開市,就好好的大顯身手一番。”常賀好久沒和黎晢暋一起連手顛覆美國股市,他的心裏竟十分的期待著這一場的暴風雨!

就在這時——

黎晢暋突然被站在玻璃窗外的人,鎖住了目光,眼光一瞬也不瞬的和她四目相對。

常賀看著好友的眼光不知再看什麼?也好奇的轉過頭循著他的眼光投注的方向看過去。

玻璃牆外站著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從他們兩人彼此相互凝視的眼神中看來,仿佛有著那麼一點點的火花迸出。

“稱認識她嗎?”常賀好奇的問。

“見過兩次。”從上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這陣子為了公司的事,他幾乎忘了她。

黎晢暋記得她曾說過她會將錢還給他,他也曾一直在等她,然而她卻一直沒有出現過。

“她進來了。”常賀看見那女孩轉身推開餐廳的門,走進來。“她是來找你的吧?”

黎晢暋尚未回答常賀的問題,韓可淩已經走到他們的桌邊。

“你是來還我錢的嗎?”黎晢暋雖然這麼問,心裏卻從不曾想過要她將錢還給他,會這麼期待,只不過是想再見她的一個藉口吧!

“對不起,我現在沒錢還給你。”事實上她正急需要錢,又怎麼會有多餘的錢來還給他。

“你來找我有事嗎?”黎晢暋相信她是專程來找他的。

“我!”韓可淩始終低垂著頭,對於將開口的話,實在沒有勇氣看他。“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不會,你沒有打擾我們。”常賀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他對美女永遠無法抗拒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黎晢暋的眼睛從她一進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上。“你去公司找過我嗎?”

韓可淩搖搖頭,事實上他給她的那張名片,無意間已經被她給弄丟了。今天她會再次遇見,實在純屬巧合。他適時的出現在她眼前,也燃起了她的希望。

“我是剛好經過這裏,無意間看見你。”韓可淩撒了點小謊,她無法對他說她是因為想到對面的那家酒店應徵,卻始終提不起勇氣。

她明白,當她一走進那家酒店,她就再也沒有未來了。

“先坐下來再談吧!”常賀往右移了個位子,空出自己的位子給她。

“謝謝。”韓可淩道了聲謝後,才在常賀的旁邊坐下來。

“有什麼事我幫的上忙?”黎晢暋問。

“我……”韓可淩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開了口,“你可以借我錢嗎?”

“借錢?”

“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韓可淩終於抬起臉來看著他,她的眼神裏充滿著焦急和難堪。“我知道我這樣突然開口向你借錢,實在是很不妥,但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想借多少?”

“五十萬。”韓可淩的心中充滿著希望。

“五十萬!”五十萬對他來說並不是大數目,對她來說可能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以臺灣現在的經濟狀況,五十萬可是一個普通上班族一年的薪資所得也賺不到。

“我……”韓可淩看看黎晢暋,又轉頭看看身邊男子,考慮著是不是要老實的告訴他們。

不說出來,人家憑什麼平白無故的借錢給她。然而說出來,她卻又害怕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情的眼神。

這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你可以不說。”黎晢暋的個性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

“我說、我說。”就算是同情的眼光也罷,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可風。“我惟一的弟弟下星期就要開刀了,這五十萬是要繳給醫院的手術費用。”

“你弟弟是得了什麼病?”

“先天性心臟玻”韓可淩意外的並未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同情的目光。“醫生說不儘早開刀,他隨時都有可能……”這幾年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工作賺錢,然而兩個人還是要生活,可風還要不定期的上醫院,她賺的錢也只夠平常花用,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存起來。

“你父母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問下去了。”韓可淩的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眼神,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她最不想去扯動的一道永不可能抹滅的傷痛。

黎晢暋點點頭,從旁邊椅子上的公事包裏拿出了支票本,拿出慣用的金筆,隨手一揮,填下了她所需要的數目,撕下來遞給她。

“你隨時可以去銀行領錢。”

“你真的肯將錢借給我?!”韓可淩看著手中的支票,仍舊不敢相信他真的肯將錢借給一個仍是陌生的自己。

“你不是正等著這一筆錢讓你弟弟開刀嗎?”黎晢暋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冷靜的像是剛剛完成了一筆交易。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他真的這麼容易的相信別人嗎?

“如果花五十萬就可以輕易瞭解一個人,那也算是值得了。”黎晢暋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輕易相信她的話,但他的心裏是真的相信她。

或許這是一個賭注吧,以他閱人無數的眼光,他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她。

“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錢還給你。”韓可淩的眼中充滿著無盡感激。“相信我。我一定會將錢還給你。”她不知道該怎麼讓他信任她,只能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黎晢暋點點頭,“我相信你。”

韓可淩站了起來,向他們兩人深深彎了腰,道了謝後,拿著支票便要離開餐廳,她才剛剛一轉身,黎晢暋的聲音又在她的背後傳過來。

“還會痛嗎?”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坐在一旁的常賀一頭露水。

韓可淩卻因他關心的問話,感動的流下淚來,她並未轉過去,只因她不想讓他見到她脆弱的淚水。在別人的面前,她的眼淚只能往肚子吞。

她搖搖頭,“不會了,很謝謝你的關心,我先走了。”道完謝後,快速的沖出了餐廳。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6-9-2 00:47:5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常賀一直到韓可淩離開之後,他才有機會開口。

“你就這麼將錢借給她了?”什麼借據都沒寫,什麼保證都沒有,全憑一個最沒價值的“相信”,這就好像是將錢撒在河裏,讓水沖走同樣的意思。

“你沒聽到她說這些錢是為了要給她弟弟開刀的費用嗎?”黎晢暋的臉上加刻上的鋼板般,毫無表情,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若真要說起來,這個世界上或許還不曾有人真正瞭解過他,就連生他的父母,也無法瞭解他。

外表上,黎晢暋擁有一張連雕刻家都無法雕琢出的完美臉孔,臉上的輪廓線條如一條絲線圈現出,高挺的額頭,一雙濃密適中的劍眉,深邃如淵的雙眸,讓人感覺到他是一個不易觸摸的男人,挺直的鼻樑、性感的唇形,讓多少女人沉醉在他的唇齒之中。

他冷漠的個性,讓他在工作上有如黑豹般的銳利,處理事情果斷決然,毫不拖泥帶水,在事業上他絕對是成功的。在感情上,他也不曾是個失敗者,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往往一個眼神,便能讓女人直接投入他的懷中。然而他對待屬於他的女人,卻又始終溫柔的讓別人感覺到以為他是愛對方的。

但是卻只有當事者才瞭解,他雖然對她們溫柔。體貼,給那些女人所想要的一切,惟有一樣東西卻是她們永遠無法得到的,那就是他的“愛”。

表像是最容易令人迷惑,他就如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潭,讓人無法去探測。

除了……

除非有一天,他碰到了一個真正愛的女人,願意將他自己如一張白紙般攤開。不,或許該說,如果有一天他碰上了一個惠質蘭心,真正懂他的女人,才能瞭解他。

“這還是我聽過最沒創意的藉口。”雖然那女孩看起來是不太像會說謊,在紐約的華爾街混久了,他也相信人絕不可貌相這一句話。

“不,我寧願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算了,錢是你的,你高興送給別人,也沒我的事。”

“你什麼時候的班機回美國?”

“我昨天才剛回來,連家都還沒回去,你就在問我什麼時候回美國。”常賀是利用美國股市休假時飛回臺灣。

“你今天晚上就回家去看看你父母,明天就回美國去。

“算了,誰叫我交友不慎呢!”他只好認了。

“阿賀,如果黎氏能順利度過這次的難關,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你別說什麼謝不謝的話,誰叫我們是好朋友。”常賀也是屬於重情重義的人,更何況當年在美國念書時他也曾學費繳不出來,因為黎晢暋的幫助,他才能順利完成學業,也才有今天這一番的成就。

“我送你自家吧!”黎晢暋起身拿起帳單。

“不用了,回家的路我還認得,你還是先回公司忙吧,我回美國後,我們就利用網路隨時保持聯絡。”

“那好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黎晢暋拿著帳單結帳後,先行離去。

***

手術室外,燈火通明的長廊,只有兩抹孤獨的身影坐在長板椅上,守候在手術室門外的紅燈下。

從下午三點開始進行的手術,一直到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半了,醫院長廊闃靜的令人感到害怕心慌意亂,那種不安定、恐慌感是如此強烈,更是韓可淩從未有過的感受。

就算是眼睜睜看著母親提著一隻行李袋。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車,拋棄她而去的那一刻,她也沒有如此驚慌過。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讓她感到害怕失去一個人。

不、不會的,可風絕不會有事。

韓可淩緊張的不說一句話,不斷的扭絞著玉指,來安撫她的擔憂的心。

從頭到尾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的何時安凝望著她那如天使般的臉孔,他喜歡她,他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喜歡她,就只有韓可淩這個小笨蛋不知道。

不,她不是小笨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對她的愛,只不過她裝傻,裝做不知道。

只因為她付不出和他相等的感情。

或許她是喜歡他,那種喜歡卻只局限於喜歡鄰家大哥哥的那種單純喜歡,而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愛。

何時安將她的手拉過來,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給她一些依靠和力量。就算她在人生上是個戰神,但在面臨生死關頭時,她也不過是個脆弱的平凡人。

“別擔心,可風的手術一定會成功。”

心臟手術是個大手術,就連知名的權威專家來執刀,也沒有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嗯。”韓可淩點點頭,雙眼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盞紅燈。

經過漫長的等待,門上的紅燈終於熄滅。

韓可淩迅速站起來,走過去等待。

這時手術室的門才慢慢開啟,從裏面走出綠色手術袍上沾滿鮮血的醫生,臉上充滿疲 憊的神情。

“醫生,我弟弟的手術情況如何?”她急著問,一顆心已懸蕩太久,她快支撐不住了。

“手術大致上可以算是成功了,你弟弟現在已經被送進加護病房,可是……”

“可是?可是什麼?”韓可淩著急的拉住醫生的手,顧不得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失禮。“你不是說手術是成功的嗎?”

“手術是成功了,但是不管怎樣的手術後都還是有危險期,更何況是心臟的大手術,如果病人在七十一小時之內可以醒過來,沒有任何的併發症,就沒什麼問題。”

“如果他沒有醒過來呢?是不是表示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醫生只是艱難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往長廊的另一頭走去。

雖然在醫院見過太多這般的生離死別,但他還是不免替家屬感到難過。

韓可淩在醫生離去之後,整個人呆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腦海裏只留下醫生的那一句話……

“可淩,別擔心,可風是個勇敢的鬥士,他知道你為他所付出的辛苦,他一定會戰勝這一場戰,平安渡過這一關。”

“是的,我相信可風一定會為我贏得這一關。”

***

三天來一直守候在病床旁的韓可淩,不曾闔過眼,忍受不住的疲 憊,讓她還是趴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然而當她才一睡著,馬上進入夢中。

夢中,她看見了早已過世的父親,穿著一襲白衫,臉上充滿著慈祥和藹的笑容,來到她面前。疼愛的摸摸她柔細的長髮,笑著對她說:“淩兒,這些年你為了照顧可風太辛苦了,現在照顧可風的責任就交給爸爸了,你好好的去過自己的人生。”

“爸,我照顧可風,一點也不辛苦。”

韓可淩噙著淚對著父親說,自從父親過世之後,有多少次她期待著父親能進入她的夢裏,卻始終等不到。現在一見到父親依舊慈祥和藹的笑臉,不禁感到欣喜若狂。

“淩兒,你是爸爸最疼愛的女兒,爸爸希望你以後都能過的快快樂樂。可風我今天就會將他帶走。”

“您要將可風帶去哪里?為什麼不把淩兒一起帶走?”韓可淩帶著一雙思念的雙眼看著父親。

“傻孩子,不可以說傻話。”韓可淩的父親只是又揉揉她的烏絲。“記住你的未來有著“他”來照顧你,爸爸絕對能放心。”

“他?爸爸,他是誰?”

“當你再遇見他時,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韓父仿佛化成一抹白煙般消失在她的眼前,而跟在父親身邊的是弟弟帶著笑容的臉,不停地向她揮手道再見。

這一個夢讓她倏然驚醒,當她一醒過來時,對於夢中的一切感到惶恐,很快的耳邊傳來心電圖上傳出來一聲聲長長的嘩嘩聲,心電圖的圖示拉成了長長的一條線,就像生命的盡頭般。

接著馬上有一群醫護人員跑了過來,拿了很多急救器材。

韓可淩就這樣被擠在最邊邊,流不下一滴眼淚,只是無神的看著這一切。

在這一刻,她已經認清了一個事實,那並不是一個夢,而是一個真實的事實,那是她父親專程來告訴她,他要將可風給帶走的事實。

經過了半個小時急救,最後醫生還是宣告急救無效,一名醫生將蓋在可風身上的白布拉到他臉上。

就這樣,連說再見的機會也沒有。

主治醫生走到韓可淩面前,帶著遺憾告訴她,“你弟弟巳經走了,我們很遺憾。”

韓可淩僵硬的臉上。雖然未曾流下一滴淚水,但她那悲傷哀痛的眼神卻令人更加心酸。

主治醫生拍拍她的肩膀,歎了口氣後,離開了加護病房。

韓可風也被幾名護士組推了出去,結束了他短短十七年的人生。

或許這對可風來說是一種解脫,但對她來說呢?她不知道她將來要怎麼繼續的生活下去,以前有可風支持著她,現在她連支撐的力量都沒有了。

韓可淩的淚水終於在韓可風被推出去的那一刻,才慢慢的滾落下來。她知道現在的她並沒有悲傷的權利,她還必須為可風做完他人生中最後的一件事。

***

由於韓可淩並沒有什麼親朋好友,就算有,也早已像躲瘟疫般躲她不知躲到哪個外太空去了。

因此在韓可風的喪禮上只有她和始終陪著她的何時安參加,她知道可風也不需要那些虛情假意的溫暖。

一杯黃土慢慢覆蓋在棺木上時,天空竟然下起了雨,一滴一滴灑落在棺木上,滴落在韓可淩的身上、臉上。

何時安看著韓可淩自從可風過世後就不曾哭過,他實在很擔心她會承受不住哀傷,他還寧願她痛哭一場,將所有的傷痛都哭出來,總比她將一切都憋在心裏好。

“可淩,趁著這一場大雨,你就好好痛哭一場吧!把你心中所有哀傷全都哭出來,別這麼憋著,你會受不了。”

韓可淩搖搖頭,從可風被推出去時掉下,一滴淚水之後,就不曾再流下任何的淚水了。“我把可風葬在我父親的墳旁,我知道我爸爸會好好照顧可風,我該很高興。”

她對他漾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讓人見了更加心酸和心憐。

在一場傾盆大雨中,韓可風的喪禮終於結束,從今天開始,他就長眠在一杯黃土之下。

“可風,你放心,姐姐會常常來看你。”韓可淩留下這一句話,就捧著韓可風的靈位回到孤獨的家。

從今而後,她可真的是不然一身,無依無靠了。

***

黎晢暋于深夜時分端坐在電腦前,雙眼直直的盯著小小的屏幕,目不轉睛的看著不停 變化的數字。

笑容不自覺的在他的唇角漾了開來,他看著數字不斷的提高,直到達到他預設的價格後,他透過ICQ對著一直在線上的常賀下達命令,“阿賀,馬上掛出””

“知道了。”在美國的常賀一收到黎晢暋的指示;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飛舞著。短短幾天的時間,當初所投入的一億,已經變成了兩億。“再接下來呢?”

“幾天沒睡,先休息個幾天再說。”

“你不打算趁勝追擊嗎?”現在的氣最旺,他怎麼會在這時停手?

“阿賀,我們在短短的幾天已經賺了一億,做人不要太貪心。”

“這世上還有人嫌錢少!我看除了你這個打一出生就銜著金湯匙的人,才會不知道一文錢能逼死英雄好漢。”

“好了。 別再那裏唉聲歎氣的,就算想賺錢,也得留點命來花。幾天沒賺,錢也不會被賺光。”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

“既然沒錯,那不就得了。”黎晢暋打斷他的話,如果再聽他長篇大論下去,只怕他今天又不用睡了。“阿賀,你今天先將一億彙回來吧,所賺的那一億,過兩天我們再來投資。”

“我知道,你明天一上班,錢就會飛回去。”

“阿賀,謝謝你。”

“不用謝,這幾天跟著你進場,我也賺了不少。”

“等事情結束,我會好好的謝謝你。”

“好朋友說什麼謝謝。”

“我先去睡了,你也好好的去放鬆幾天。”美國股市已連漲了好幾天,別因貪心而因小失大就得不償失了。

“好好睡。”

電腦關了機,黎晢暋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已經好些天了,不知道韓可淩的弟弟手術如何?

順利嗎?

他的心中對她竟有著一絲的牽 掛!

睡不著,與其在這裏惦記著她,不如就去看看她。

黎晢暋看著時間才三點多,在這個時間她絕不會出來送報。他寧願早點去等她,也不想錯過她。

掏起汽車鑰匙,便往外沖,開著跑車來到第一次與她相遇的巷弄內等她。只要她的機車轉進這條巷子裏,他就一定會看見。

黎晢暋點起了一根煙,吞雲吐霧,借著尼古丁讓他的腦筋清楚些,疲 憊的精神也驅散些。

趁著這短暫的時間,他冷靜的整理著自己混亂的心。

不知為何,他對她總有一絲的牽 掛,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他不懂,也十分陌生!

在他三十年的歲月之中,他從不曾缺少過女人,卻從來沒有愛的感覺#

對她的擔憂會是因為愛嗎?

這又是愛嗎?

漆黑的夜色,一輪明月高掛在天際,四周只伴隨著零落的幾顆孤星,在嚴冬裏,能見得到月亮算是幸運。

今夜的他並不孤獨,因為有月亮和星辰伴隨著他。

天色終於逐漸泛成魚肚白,慢慢的在天際漾滿一抹豔麗朱紅。

天亮了,又是美好一天的開始。

黎晢暋也開始有了期待,期待著她的出現。

稀疏的車子,漸漸地成了車水馬龍,冷清的街道,也因為趕著上班上學的人潮擁擠起來。

車子裏的電子鐘數字跳換成七開頭,七點了,他並沒有等到她!

難道真的誠如常賀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什麼她弟弟需要錢開刀,這一切也只不過是為了騙他的錢而說的謊言!

這五十萬,真的只是他看清一個人所應付出的代價?

心裏另一個聲音又起,她或許今天剛好休息,又或許她現在仍在醫院陪著她弟弟,才會沒來送報。

一定是這樣的,他真的願意再相信她一次。

黎晢暋為她找了個充份的藉口後,啟動車子離開了這裏。

他願意再相信她一次。

***

韓可淩在弟弟的喪禮過後,足足生了一場大病,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星期。

不管任憑何時安怎麼勸,她就是不肯去醫院,在萬般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跑去藥房買成藥,逼她吃,這總比她放任自己自生自滅來的好。

當她的病漸漸好轉之後,韓可淩卻提著一隻小旅行袋,來到何時安家。

她是去向他們辭行,她決定離開這個傷心地,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欠了何時安太多,實在不想繼續欠下去。

她怕就算傾盡畢生,也無法償還他給她的一切,至於以前欠他的,以後有機會再慢慢還吧!

韓可淩來到何家門口,舉起手輕輕按了門鈴。一會兒,何時安來開門。

何時安驚見韓可淩手上提著一隻旅行袋,便問:“你感冒都好了嗎?提著袋子要去哪里?”

“你爸媽在嗎?”韓可淩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問。

“在裏面。”

韓可淩越過他走進去,對著坐在客廳裏的何父、何母問候,“何伯父、伯母,謝謝您們這些年對我和可風的照顧和幫助。”

“別這麼說,你來租我們的房子也算是有緣。”

“我今天是來向您們辭行,我打算離開這裏。”韓可淩將房子的鑰匙放在桌上。“房子我都打掃乾淨了,如果您們要再將房子給租出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你要去哪里?”何母關心的問,對於可淩這麼乖巧的女孩,她很心疼。

“我想天地之大,總有我能容身的地方。”

“既然不知道去哪里,為什麼不繼續留下來?”何時安著急的說,他怎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她這一離開,他們還會有再見的機會嗎?

“這裏有我太多傷痛的回憶,我只要繼續持在那房子裏,我就會不斷想起可風。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韓可淩充滿著抱歉的說,她知道何家一家人都對她很好,她離開的另一個理由也是為了何時安好。

“這樣也好,或許換個環境。對你的心情會比較好。”何父能體會她的心情,他轉向老婆,要她進去拿錢出來。

“那我呢?我對你來說難道真的連一點意義都沒有?”何時安心痛的問著她。

“時安,你現在對我來說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就是因為太在乎你,所以才不得不離開。”她如果繼續留下來,對何時安來說,傷害只有愈大。

“這是什麼鬼話!”何時安幾乎是咆哮。

“時安,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用心。”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給你帶來負擔和壓力,你可以放心的留下來。我保證,我以後絕不會常常去煩你。”他以為她怕的是他的糾纏不清。

“伯父,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再回來看您們。”韓可淩不想再多作解釋,她相信總有一天,何時安會瞭解她的用心良苦。

“可淩你先等一下。”何父叫住了她。

何母從房間裏拿了錢出來,交給了何父。

“你還有押金在這裏,我現在就把押金退還給你。”

“伯父,不用了,那些押金您就留著幫我繳未繳的水電、瓦斯費的費用。”韓可淩提起放在腳邊的旅行袋,轉身離開何家。

當她經過何時安身邊時,又對他投以深深感激的一眼,然後帶著滿行囊的關心和溫暖離開了何家一家人。

展開了她孤獨的旅程,她的未來就像是一朵蒲公英,隨風飄蕩。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6-9-2 00:48: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半年前,黎晢暋在他敏銳的判斷力及觀察力,再配合上常賀在美國華爾街股市的運籌帷幄之下,贏了這一次賭注。

讓當初一億的資金,比預期的五億多賺了三億,他便毫不眷戀的將全部的資金抽回,另將其中的一億送給了常賀,當成這一次的謝禮。

這一次的大成功,不但讓黎氏企業平安的渡過這一次的財務危機,更讓黎氏企業在大陸所投資的工程在完全不受影響的情況下,三個月後就將完工。

最感到灰頭土臉的莫過於何一天,他原以為黎氏企業在得不到援手之下,一定會請求他的幫忙。

黎晢暋是個這麼固執的人,不但連答應娶他女兒條件都不接受,反倒還表明了從此以後黎氏和何氏銀行絕不會互相往來。

不但失去了黎氏企業這個大客戶,損失最大的是還沒有辦法讓黎晢暋成為他的乘龍快婿,如果有這樣的人成為他的接班人,他就可以放心了。

今天是黎氏企業成立三十周年的慶祝酒會,也是黎晢暋成為黎氏企業新總裁的交接日子。

慶祝酒會就在黎氏企業大樓的大廳中舉行,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重新粉刷、裝潢,占地約五百多坪的大廳裏,四周綴滿了鮮花、彩帶、汽球,在兩旁則有各式各樣的酒品和點心,無限量供應賓客的需要。

何一天雖然輸了這一次,卻仍是有風度的來向黎晢暋道賀。

他端了一杯酒,臂彎掛著一雙纖細白嫩的手臂,朝著黎晢暋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恭喜你呀,黎氏企業若不是有你,今天的三十周年慶祝酒會,可能就沒有辦法舉行。”何一天的話裏充滿著激賞。

雖然沒有人知道黎晢暋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從哪里找來那筆上億的資金,不但解決了黎氏的財務危機,還宣佈在大陸的工程將會如期的完工。

這在臺北的商界裏已成了一個謎,一個除了他願意說出來的謎,否則誰也無法去猜測。

“這都要感謝您何老,如果不是有您的幫忙,我想我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任誰都聽的出來黎晢暋話裏的諷刺。

“這是哪兒的話,這一切全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和聰明得來的。”何一天也是只老狐狸,當然聽的出他話裏的譏消。“只是我還是不免要感到遺憾,如果有像你這樣的人來成為我的接班人,我就可以像你父親一樣,提早退休享福去了。”

“以何老您的睿智,相信很快的就能找到您理想的接班人。”

黎晢暋不經意的看一眼始終站在何一天身旁的妙齡女子。他曾經和何舒盈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卻沒有多去看她一眼,今天一見,果然是個美人胚子,曼妙輕盈的身材,嬌柔如花朵的五顏,她的確是個容易令男人怦然心動的美麗女子。

只可惜,他對她已有先人為主的看法,就算她是西施投胎轉世,也無法讓他喜歡上她。

何舒盈卻為黎晢暋不經意的眼神,兩朵紅暈染紅了雙頰,一顆心如小鹿亂撞,嬌羞的垂下雙眼。

何一天太瞭解女兒的心思,“晢暋,你還沒見過我女兒吧!”他就趁這個機會,讓他認識舒盈,或許他會被舒盈的美麗給震懾也不一定。“她就是我女兒舒盈,就算你們做不成情侶,憑著我們兩家的交情,兩個年輕人認識下也是應該的。”

黎晢暋在心中卻暗自鄙視著,何一天若真有念在兩家的交情,就不會見死不救、袖手旁觀。

“你好。”何舒盈在父親的引見下,終於提出勇氣伸出她的柔荑,等待著他溫暖的大手盈盈一握。

在酒會的一角卻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引起了黎晢暋的注意,他來不及回握那舉在半空中等待回握的手,邁開腳步往那引起喧嚷的地方走了過去。

何舒盈臉上掛著被忽視的難堪,一旁有許多人對她投以同情目光,當然也有許多是幸災樂禍,看笑話般的表情。

黎晢暋排開圍觀的眾人,來到事發地點。

“發生什麼事?”黎晢暋問著一臉怒不可遏的沈平揚。他是出了名的公子哥兒,沒什麼才能,平常只會仗著家裏有點錢,仗勢欺人,只要看上有點姿色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想沾染。

“這個服務生,我也不曉得是哪里得罪了她,她竟然拿著一碗熱湯往我身上潑。”沈平場身上那一套昂貴西裝已經報銷了,最可恨的是便宜沒占到,還惹來笑話。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你身上的衣服我們會賠償給你。”負責這一次外包黎氏企業慶祝酒會的飯店經理,不停地向客人道歉、賠不是。

黎晢暋蹲了下去,想看看一直蹲在地上,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女人是否有被熱湯燙傷。

他相信在這件事情上,她該是最無辜的一個。

“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韓可淩突然聽到這溫暖、關懷的聲音,倏然的抬起頭,當她見到那一張令人無法忘懷的英俊臉孔時,她整個人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張著大嘴,卻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

身體上的不適頓然忘懷,只是睜著明亮的雙眼,無法言語的看著他。

為什麼每次見到他時,總是她最狼狽的時候?

黎晢暋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女孩就是韓可淩,一個已經失蹤半年的人。他曾經去等了她好幾次,在始終等不到人的情況下,他去經銷商問過了,也知道她早就辭職了。

這時他才不得不承認,她——不值得他的相信!

專程從美國回臺灣參加黎氏三十周年慶祝酒會的常賀,因為愛湊熱鬧的個性,也擠到中間來看熱鬧,沒想到那犯了錯的女孩一抬起哀愁的臉蛋時,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半年前跑到餐廳向黎晢暋借了五十萬的女孩。

“晢暋,她不正是向你借錢的那個女孩嗎?”常賀的這一句話,讓周圍圍觀的人,莫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黎晢暋看著韓可淩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骨瘦如柴的身子板,不得不懷疑她怎能還能活得好好的?

沒有該有的憤怒與責備,有的只是他也意想不到的擔心。

“你是不是又痛了?”他記得在清晨遇到她,她曾經因為生理痛,全身無力的蹲在路邊,她現在這個模樣,讓他不得不想到她是不是又痛了?

黎晢暋溫柔的話,讓韓可淩忍不住一陣鼻酸。

是的,她是又痛了,然而她卻無法告訴他,現在令她最痛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生理痛。

韓可淩搖搖頭,想站起來繼續工作,然而當她才要站起來,突然而來的一陣昏眩朝她襲來,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後倒了過去。

四周響起一陣驚呼聲,還好黎晢暋眼明手快的抱住她,在眾人訝異的注視下,快步的往一旁電梯走去,將她抱上樓上的辦公室。

黎晢暋晢暋在辦公室後面有一間他平常用來休息的房間,這時正好派上用常

他在離去之前只對常賀丟下一句話,“阿賀,幫我繼續招呼客人。”然後就閃身進人打開門的電梯裏。

何舒盈看著黎晢暋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服務生冷落了她,讓她感到相當的難堪,而從剛剛此起彼落的閃光燈,相信明天的報紙一定會大篇幅報道,這將會成為她一生的恥辱,叫她以後怎麼還有臉見人!

***

韓可淩緩緩的睜開雙眼,環視一眼陌生的環境,驚慌的坐起身來,覆在額頭上的毛巾也因此掉下來,記憶就像個轉輪般,一幕幕重現。

“你醒了。”一直坐在一套椅子上的黎晢暋在她一睜開雙眼時,就發現她已經清醒過來,一顆懸掛的心也終於放下來。

韓可淩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黎晢暋站起身朝她走來。

“對……對不起。”韓可淩充滿愧疚的向他道歉。

“我相信那件事絕不會是你的錯。”

“我不是指那件事。”韓可淩搖搖頭。

“那是說你昏倒的事嗎?那更不是你的錯。”

“不,我是指向你借的五十萬,到現在都還沒還你,甚至……”甚至連找他說明的勇氣都沒有。

“你今天應該已經看到了,我並不缺那些錢。”雖然這麼說,但對她的失蹤卻也很難不去在意。

“不管你再怎麼有錢,我還是要儘快將錢還給你。”韓可淩堅持。

黎晢暋不想在這件事上做爭辯,他相信就算她現在想還錢,也沒有錢可還。

“我記得你那筆錢是為了給你弟弟動手術用的,你弟弟的病應該沒事了吧?”

“我弟弟在手術後的第三天就過世了。”一想起她惟一相依為命的弟弟就這麼離開人世,她還是心痛得無法自己。

“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向我道歉。”韓可淩帶著不適的身體下床。

“很抱歉,在你公司的酒會上發生這樣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她對他深深的一鞠躬。

“我說過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感到任何歉疚。”

“我該走了。”韓可淩拖著疲 憊的腳步,一步一步慢慢朝門的方向走去,一直到她的手碰觸到門把時,黎晢暋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今天會來黎氏的慶祝酒會當服務生,是因為知道我就在這裏嗎?”黎晢暋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麼問。

韓可淩背著他,點了點頭,“我一直想去找你,但是我找不到藉口,我也知道像你這樣日理萬機的人,是不可能隨便見人,但我又不想讓你認為我是一個騙錢的人,所以當我知道我工作的飯店承包這次黎氏的慶祝酒會,我就拜託經理讓我來幫忙,只為了想告訴你,我並沒有騙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你。”

黎晢暋走到她的身邊,扶住她的肩膀,輕輕地將她轉過身來,看著那雙令人心憐的雙眸,一顆心漸漸地往下沉落。

他抬起她的下巴,情不自禁的俯下頭,臉慢慢朝她靠近,直到快要印上她蒼白無血色的唇……

韓可淩看著他愈來愈靠近的臉,一顆心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知道她是喜歡他的、然而想著兩人天壤之別的身份,她就退縮了。

這一份驚醒,讓韓可淩在他的唇吻上她的唇之前,倏然的推開他。

“對不起我……”

黎晢暋在被她用力一推之後,也頓然驚醒,他就像著了魔般,差點吻了她。

“我送你回家吧!”他表情沉重凝然,拿起被丟在椅子上的西裝,越過她,拉開門先走出去。

韓可淩低著頭,跟在他後面走。

等待電梯的那一段時間是漫長難耐的,空氣中沉靜的氣氛令人感到慌亂。

她忍不住用眼角偷瞄黎晢暋看不出是不是生氣的表情,他是不是在暗笑她是個不識抬舉的女人?他吻她是她前輩子燒香得來的福氣,她卻還這麼不識相。

“叮咚”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黎晢暋跨進去。

韓可淩只好跟著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之後,她才提起勇氣開口,“你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她不想讓他看到她是住在什麼樣的地方,那種地方他不適合去,那只會讓他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黎晢暋沒有回答她的話,他知道自己沒必要送她回家,然而他卻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家。

他對自己的心愈來愈不明白了。

韓可淩的手正要按下一樓的數字鍵,卻被黎晢暋給拉住,他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和情緒的說:“我說了送你回家。”

一陣靜謐的氣息就在小小的空間裏蔓延開來,安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這樣的氣氛讓韓可淩有著窒息感,她討厭這樣的感覺。

電梯已經來到地下停車場,黎晢暋率先走出去,她跟在他的後面走到他的車邊。

她認得這一輛車和之前的那輛跑車不一樣,有錢人有著四、五輛車是司空見慣的事,根本不值得她大驚小怪。

她上了車後,黎晢暋技術熟練的將車駛離地下停車常

“你住在哪里?”

“新店。”半年前她搬離向何家租的房子之後,並沒有離開臺北,因為在臺北她才能擁有更多賺錢機會,才能儘快存錢還他。

“新店的哪里?”黎晢暋又問。

韓可淩知道他的堅持,只好緩緩說出自己住的地方。

也罷,讓她早點從自己編織的夢中醒來也好,別在一份不屬於她的世界去摸索她存在的空間。

半個小時後,黎晢暋開著車來到韓可淩住處附近,但由於她是住在一條陰暗的小巷道裏,他的車根本進不去,所以只能將車停在大馬路旁。

“謝謝你送我回來。”韓可淩再次向他道謝後,推開車門下車。

黎晢暋也跟著下車,用遙控鎖鎖好車,“我送你進去。”

“不必麻煩。”韓可淩著急的拒絕。

黎晢暋只是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她愈是逃離,他愈是好奇。

韓可淩從他堅決的眼神中,看出他不可能妥協,重重歎了口氣,“既然你那麼想將我像剝洋蔥般剝開,你就剝吧!”

她丟下這句話後,轉身往黑暗的巷道中走去。

黎晢暋跟在她後面,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陣惡臭味,長長巷道,卻只有一盞快壞掉的路燈,在這一條巷道理處處充滿著犯罪的危險,尤其是像她這樣的一個女孩,每天獨自走在這條路上,想必早已引起強暴犯伺機而動。

從不覺得長的路,今天走起來感覺像是漫無止境般,她知道是因為跟在她後面的人,她甚至希望路永遠沒有盡頭。

這一切終究有結束的時候,路是不可能沒有盡頭的,韓可淩走到租屋前,拿出鑰匙,開啟一扇木門,在黑暗中抬級而上,終於來到頂樓由鐵皮屋搭建而成的房子。

“我住的地方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黎晢暋實在很難相信,這樣的環境她怎能居住下去?她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我只是住在適合我的地方。”

他難道不明白這世界上的人有太多種,像他,一生下來就是銜著金湯匙,在優渥的生活條件下生長,處處比別人優越。

而她,只不過是個被拋棄的孤兒,父親意外過世,母親狠心拋棄,就連惟一相依為命的弟弟也離她而去,她只要能有一口飯可以吃,有一個能為她擋風遮雨的棲身之所就該滿足了,她還有什麼權利去要求其他的一切?

“適合你的地方!”黎晢暋想知道什麼叫做適合她的地方。“開門。”

“你……”

“你再不開門,我就將這門給踹開。”他相信這一扇脆弱到不堪一擊的門板,根本無法阻止任何一個想進入的人。

韓可淩相信他絕對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為了不多花錢賠房東一扇門,她只好硬著頭皮將門打開。

黎晢暋看著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的小小空間,除了一張木板床,一個小廚房,一張破舊的籐椅,一台冰箱外,什麼都沒有了。

“這就是你所謂適合你住的地方?”他眼中充滿著無法置信的眼神。

“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嗎?”韓可淩從他的眼神裏讀到難堪和傷害,她最害怕的就是他同情的眼神。“誰不想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的幸運。”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不需要過這樣的生活。”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讓我幫你。”

“幫我?你要怎麼幫我?給我一筆錢嗎?”

“如果錢可以幫助你,我可以給你。”他知道現在要幫她也惟有錢。

“謝謝你送我回來,很晚了,你該回去了。”韓可淩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已經被他深深的傷害。

“我知道我說的話可能傷害你那價值不了幾塊錢的自尊,我卻不認為我說的話有錯。”黎晢暋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受到的傷害。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非親非故,我不會平白接受你的幫助,那五十萬,我會儘快想辦法還你。”她走到門邊,做出逐客令。“我這種地方,不適合你尊貴的身份,你還是請回吧!”

黎晢暋並不因她的逐客令感到一絲絲的生氣,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無法躲藏的看著他。“告訴我,你在逃避什麼?害怕什麼?”

“我什麼也沒逃避,也不需害怕什麼!”她嘴硬的說,她害怕的是自己脆弱的心輕易的愛上他,愛上一顆天上的星,如此遙不可及,愛上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幻。

她必須在一切還來的及之前清醒,就算是她已經愛上他,也必須在還未受到傷害之前躲開!

“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黎晢暋定住她想閃躲的目光,讓她看著他的眼睛再說一遍。

“我……”韓可淩的話梗在喉間,怎麼也出不來。

黎晢暋緩緩低下頭,靠近她的臉,終於吻上她的唇,這一吻只是輕輕的碰觸著她柔軟的唇瓣,溫柔得如怕碰碎易碎的娃娃般。

韓可淩的感情在這一刻完全潰堤,脆弱的感情。難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奔流而出。

黎晢暋吻到她溫熱的淚水,正要離開她的唇時,韓可淩卻在這一刻,伸出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輕啟朱唇,等待著他更深入的吻。

“吻我!”她的語氣中充滿著祈求。

黎晢暋體內仿佛有一個欲爆發的火山,如岩漿般的朝他侵襲而來,他的唇再次緊貼著她的唇,舌尖探進她輕啟的朱唇,輕輕滑過如見般的玉齒,再與她的唇看相依。

黎晢暋將她帶往那一張小得只能容下一個人的單人床上,壓在她身上,不甚堅固的床發出吱吱的聲音,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然而卻沒有人理會這麼多,他們所有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不管是天崩或是地裂,已無法將兩個已被情欲所淹沒的男女分開。

韓可淩閉起雙眼,重新感受到失去已久的溫柔與愛。

溫柔是很容易讓人迷失,她已經完全迷失在他的柔情理,就算只是虛假的柔情也罷。

就這麼一次,就這麼一次讓她假裝她還是有人愛,就算是她的母親拋棄她,就算是父親離開她,就算是弟弟捨棄她,她還是有人愛。

***

隔天一早,黎晢暋直到日出竿頭,才在一陣腰酸背痛之中醒來,當他緩緩睜開雙眼,環視一眼陌生的環境,那個該還躺在他懷裏的小女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這是黎哲第一次在女人的住處過夜,也是第一次比女人還晚醒過來,更是第一次有女人從他的懷中逃走。

他的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失落感。

黎晢暋離開床上,看著他的西裝已經被整齊疊放在椅子上。他快速將衣服穿好,又在一旁小矮幾上發現一張小字條,字條上寫著娟秀的字——

我去工作了,你吃完早餐之後就離開,信封袋裏有十萬塊,剩下的四十萬,我會想辦法儘快還你,這裏不適合你,請你不要再來了,你的出現只會讓我感到更加自卑和無地自容。

他的出現只會讓她感到自卑和無地自容?

真的是這樣的嗎?

黎晢暋清楚自己不會放任她繼續住在這種地方,他是會離開,卻是要帶著她一起離開。

他吃完燒餅豆漿,下樓問了這間鐵皮屋的屋主是誰之後,便擅自作主的替韓可淩把房子給退了,又替她收拾簡單的換洗衣服後,才離開。

他現在必須先回公司一趟,晚一點他會再過來,帶她一起走。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6-9-2 00:48: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黎晢暋去公司之前先回家一趟,他才一踏進家們,父母馬上抓著他問個不停。

“晢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黎享盛拿著報紙問兒子。

“什麼怎麼回事?”

黎晢暋拿過父親手中的報紙,看著頭版上鬥大的黑色字體寫著,“黎氏新任總裁舍銀行界大亨何一天的掌上明珠,愛上一個飯店服務生。”報紙上還有何舒盈難堪、他抱著韓可淩一臉擔憂的照片。

“你是為了這個女孩子,才不答應何一天的條件嗎?”雖然說黎氏企業在兒子的努力下,順利渡過這次難關,且還讓黎氏企業更加穩定成長。

但是不管怎麼樣,以這兩個女人的條件,再怎麼的相比,這個女人怎麼也比不上何舒盈,不論是外貌姿色,或是學歷、家世背景,何舒盈都是萬中選一的最佳人眩

“我不答應何一天的條件,完全與這個女孩子無關。”

“那到底是為什麼?”

“爸,感情的事是我自己的事,你們不需要插手。”他並不是一個玩偶,他的感情、婚姻絕不會受人擺佈。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們黎家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媳婦。”

上樓上到一半的黎晢暋聽到父親的這一句話,頓然的停下腳步,“是嗎?”他將眼光投向站在他身邊的妻子,“來路不明。”

“晢暋,你阿姨不是——”黎享盛瞭解兒子從來沒有真正的接受過他的妻子,表面上他還算是尊重她,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退讓了。

黎晢暋打斷他的話,他不想再聽太多解釋,“如果我的婚姻感情也要受到“黎”這個姓氏的左右,或許我會考慮放棄。”說完不再多作停留的上樓。

“別急,你又不是不曉得晢暋的硬脾氣,你愈逼他愈是沒用。”黎夫人安撫著丈夫。“或許晢暋和那女孩真的沒什麼。”

“等到有什麼,就來不及了。”

“你放心,找個時間我再去找那女孩談談,她和晢暋在一起,也只是為了錢,給她一筆錢,把她打發走就行了。”

“唉,我真弄不懂晢暋到底在想些什麼。”黎享盛搖搖頭走進房間。

***

韓可淩在一夕之間成了頭條新聞人物,她一到飯店上班,幾乎所有人都對她投以不同的眼神,許多對她有偏見的同事,說起話來就更加尖酸刻薄,處處充滿譏諷,而一些對她不錯的同事,也不斷關心的詢問她,讓她感到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整天下來,讓她除了工作之外,還要不停應付不論是關心或是鄙視的眼神,讓她感到更加疲 憊不堪。

當她拖著疲 憊的步履,慢慢步上狹小又漆黑的樓梯,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她坐進屋子裏惟一的一張椅子上,這張籐椅是每當她工作了一天,讓她做短暫休息的地方。

她已經累得不想去打開電燈,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裏,才能更清楚看透自己的心。

韓可淩緩緩閉上眼睛,背後卻突如其來傳來一個人的聲音,接著燈光一亮,她驚愕地轉過頭,赫然發現黎晢暋坐在那一張隨時都有可能坍塌的床上,顯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你怎麼還在這裏?”她以為他早上拿著那十萬塊就該離開了。

“我在等你。”黎晢暋從五點多就來等她,一直等到現在,都已經十二點半了,她每天工作都做到這麼晚才回來嗎?“你每天都工作的這麼晚嗎?”

“我要生活,還要還債。”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別說一個女孩子,就算是一個男人也受不了長時間工作,難怪她會骨瘦如柴,臉色始終蒼白得嚇人。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在昨天之前,或許是與我無關,現在你的事情,已經和我息息相關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懂他這句話代表的含意。

“走吧,我已經為你安排另外的住處。”

“這裏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我不需要再搬到另外的地方。”

“我已經替你將房子給退了,你的東西我也已經帶走了。”

“你——”韓可淩無法置信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震驚,“是誰給你這個權利這麼做?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可以替別人決定一切?”

“是你自己給了我這個權利。”從她昨天晚上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她就已經是他的責任了。

黎晢暋對女人從來不曾吝惜過,只要他給的起,他會二話不說的給她們,就算那些只有一夜情的女人,他也一樣儘量滿足她們所想要的。

更何況是韓可淩,就算他對她不是愛,至少有著另一種不同的感覺存在。

“我給你這個權利?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黎晢暋的眼神充滿複雜的感情。“如果你不出現在黎氏企業慶祝酒會上,我們兩個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他也不會迷失自己的心。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我故意安排的嗎?”她沒想到她在他心裏是這樣一個心機很重的人。

“是不是,你應該最清楚。”他的確是這麼想過,卻不在乎她出現的目的。

“如果讓你這麼想,我很抱歉,我保證,這一輩子我永遠不會再踏進有你的範圍之內半步。”韓可淩的心已碎成萬片,片片在滴血,她強忍著傷痛,保留住她那微不足道的尊嚴。

“我說過太遲了,從今天開始你已經是我的責任。”

“你是你,我是我,我絕不是你的責任,你不懂嗎?”

“韓可淩你……”

“你走,我求求你走好嗎?”

“我說過我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帶著你一起走。”不管如何,他都無法坐視讓她一個女孩子繼續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你該清楚我是個說得出就一定要做到的人。”

“告訴我,我錯了嗎?”她不該再出現在他的面前的,不該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裏的,不該,太多的不該。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

韓可淩自從被黎晢暋強帶回他安排的地方後,她所有的工作也全被他給辭了,現在的她就像是只被豢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失去自由與尊嚴,每大只能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她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人也比以前更加憔悴。

這不是她要的生活,她害怕如果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她會更加迷失自己的心、更加迷戀他而不可自拔。

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她還會有快樂嗎?還會有幸福可言嗎?

門外傳來大門被開啟的聲音,她知道是黎晢暋來了,他雖然不住在這裏,卻也會不定時的過來看看她。

黎晢暋一進門,見到她深鎖眉峰,忍不住蹙緊眉頭,自從他帶她回來這裏之後,她就不曾笑過。

他不懂,更無法理解,他不過是替她轉換個更好的環境,並沒有用牢繩綁住她的自由,她為什麼會如此悶悶不樂?

“韓可淩,你為什麼要這樣?”黎晢暋忍不住問。

“我……”

“或許我錯了。”他真的生氣了,忍不住的咆哮。“對,你說的沒錯,你是你,我是我,你想過怎樣的生活的確與我無關。”

“你……”

“如果你真的想回到那種地方繼續生活,你就回去吧!我不會再干涉你。”黎晢暋丟下這一句話,拉開門如旋風般離開。

韓可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卻緊咬著唇,強忍著不哭出聲音。

***

黎晢暋離開之後,開著車在路上晃了好久之後,不知不覺又將車開回去,他將車停在大樓下,考慮著是否要再上樓。

經過一番思索,還是放棄了,他將車掉頭,拄沈佳佳的住處開去。

一進沈佳佳的家,他累得直接往沈佳佳的床上一躺,閉上眼睛休息。

沈佳佳走過去,溫柔的替他脫掉西裝外套,”你很累嗎?”其實她想問的是他知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來她這裏了。

自從黎氏企業慶祝酒會之後,他就沒再來找過她,她也看到報紙,她很想知道他沒再來,是因為報紙上說的那個女人嗎?

但她不敢問,她知道他最不喜歡別人探詢他的事。

“佳佳,這裏還有酒嗎?”

“有”

“給我一杯好嗎?”在沈佳佳這裏,得到的永遠只有溫柔的依順,但卻不是他最想要。

沈佳佳走到酒櫃旁,倒了一杯威士忌,端過來給他。

黎晢暋坐起來,一口氣將杯中的酒飲盡,再將杯子隨便放在一旁床頭櫃上,然後伸手用力一拉,將沈佳佳拉進自己懷裏,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帶著酒精味道的唇,狂熱的吻著她。

沈佳佳熱情地回應他的吻,張開雙唇,讓他剛喝過酒的唇舌與她的唇齒糾纏,她的雙手探進他濃密的黑髮裏,緊閉著雙眼,享受他帶給她的歡愉。

“晢暋,愛我!”她的聲音充滿著乞求。

黎晢暋仿佛如夢驚醒般,倏然地離開她的身上,逃離到一旁的沙發上坐著。

“佳佳,對不起,我……”黎晢暋雙手懊惱的用力爬過頭髮,他的腦海裏忽然閃過韓可淩那張哀怨的臉,好像控訴著他的不忠。

沈佳佳坐了起來,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後才走過去,往另一張沙發上坐下。“是因為報紙上的那個女孩嗎?”或許是因為女人特有的纖細敏感,她能感覺到黎晢暋的轉變。

“佳佳,我想我是愛上她了。”對沈佳住他已經將她當成紅粉知己,一個他可以傾訴心事的知己。

“晢暋,你知不知道你是個非常無情的男人,你怎麼可以在我面前告訴我你愛上別的女人?”沈佳佳雖然早已清楚黎晢暋不是她所能抓住的男人,但親耳聽見他愛上別的女人,依然是如此的令她感到心碎。

“佳佳,對不起。”黎晢暋知道自己又傷害一個愛他的女人,或許他不該再來找她。

“你不用對我說抱歉,在和你在一起時,我就明白你永遠不可能愛上我。”

沈佳佳為自己點燃一根煙,大口大口抽起來。“不過我很高興你終於懂得愛情的滋味。”雖然那個為他開啟愛情之鎖的人不是她。“再看看你現在簡直是一副為情所因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沈佳佳說得豪邁瀟灑,其實她的心,痛得在滴血。

黎晢暋聽著她的這一番話,或許她已經釋然了對他的這分感情。

唉!如果他愛上的是沈佳佳,或許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說吧,或許我能幫你的忙也說不定。”

“算了,我先回去了。”黎晢暋搖搖頭,站起來準備離去。“佳佳,雖然我無法愛上你,但是我真的很在乎你這個朋友。”

黎晢暋知道自己和沈佳佳男女之間的關係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劃上休止符,以後他和她之間存在的關係就真的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只要沈佳佳有需要他的地方,他絕對不會拒絕。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我走了。”

***

韓可淩以前忙得沒有時間休息,現在時間卻多得不知該如何打發。

從中午過後,她便出門壓馬路,對著未來感到茫然不知,一條街晃過一條街、一個路口走過一個路口。

她不知道現在的她還能做什麼?

她的這個樣子算不算是被黎晢暋豢養的情婦?一個不需要付出勞力工作,只需隨時準備好笑容迎接他的到來的情婦。

他,真的是父親進到她夢裏告訴她的那個人嗎?

她好久沒去看看父親和可風了,是該去看看他們,也只有他們才會願意傾聽她的心事。

韓可淩到花店買了兩束鮮花,搭上計程車便往墓園去。

她走到父親的墳前,將兩束鮮花分別放在父親和弟弟的墳前,對著他們一一地訴說她的心情。

“爸,可淩來看您了,您不會怪我這麼久沒來看您和可風吧!爸,我想告訴您,我愛上了一個我不該愛的男人,我和他就像天和地、雲和泥、璀璨的鑽石和不值錢的石頭般,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愛上他了。”韓可淩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微微抽噎著,才繼續說下去,“爸,您曾跟我說過,記住你的未來有著“他”來照顧你,爸爸絕對能放心。這個“他”是黎晢暋嗎?您能告訴我嗎?”

韓可淩沉默了,一雙眼緊緊的揪住父親的墓碑,現在的她真的感到徬惶無助,希望有人能為她找到一條明路。

突然——

“可淩。”

一聲熟悉、溫暖的聲音在韓可淩的背後傳來,她快速的轉過身,看見何時安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

“時安?!”

何時安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你怎麼會來這裏?”她已有好些時候沒來父親和可風的墳前,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何時安。

“自從你離開之後,只要我有時間一定會來,相信總有一天能再見到你。”皇天不負苦心人,“這段時間來,你過得好嗎?”

“嗯,我過的很好,謝謝你的關心。”這半年多來,她不是沒有想過回去看看他和他父母,但看了又如何?當初之所以會離開,就是因為不想讓何時安繼續將感情放在她身上,如果再回去,當初離開的目的就全沒意義了。

“報紙上的新聞我看到了。”何時安深深的凝視著她。“那是真的嗎?”

“時安,對不起。”

“你愛他嗎?”何時安繼續追問。

“我愛他。”

“他也真的愛你嗎?”

“他也愛我。”為了讓何時安對她死心,她只好撒謊。

何時安自嘲著,“黎氏企業的總裁,我的確是比不上。”

“時安,我愛他不是因為他是黎氏企業的總裁,就算他今天什麼都不是,我也一樣愛他。”她不希望何時安誤會。

“告訴我,我是不是該對你死心。”她是他惟一愛過的女孩,叫他怎能放得下。

“時安,對不起,我知道我欠你太多,我……”

“你並不欠我什麼,你只是不愛我,又有什麼錯呢。”

“時安……”。

“我送你回去吧!”

韓可淩搖搖頭,“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至少讓我知道你住在哪里,這樣我才能放心。”何時安知道自己對她是怎麼也放不下。

何時安送韓可淩回家,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各懷著心事,但心裏想著卻又來同一件事情直到下了計程車,走到韓可淩所住的高級住宅大樓。

何時安仰著頭,看一眼這棟大樓,裏頭住的全都是上流社會的名流。“這裏的確是比以前住的那個破房子好太多了。”他的話裏忍不住充滿酸味。

“時安。”

“別說了,知道你住在這裏,我就放心了,改天我再來看你。”何時安說完便轉身離去,看似不眷戀,其實心裏比誰都還要難過。

不過他知道,除非可淩結婚,否則他永遠都不會放棄對她的愛。

***

黎晢暋在公司忙得不可開交,大陸的工程即將完工,過幾天他還要和總經理親自去一趟大陸,做最後檢視。

最令他煩擾的還不是公司的事,而是韓可淩。

從那一夜怒氣衝衝離開之後,已經足足有一個星期了,他不但沒有再去看過她,甚至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她。

或許他是在氣她,但他更惱怒自己,惱自己為何要如此在乎,他從來不曾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不,該說他從來不曾愛過一個女人,他不知該如何去愛人。

如今卻愛上一個過於堅強、獨立,自尊心超強的女人,這和他以往和女人的相處模式完全不一樣,他竟然感到不知所措。

他知道韓可淩還住在那裏,他已經交代過管理員,只要她一搬走,馬上用電話通知他,只要她還住在那裏,只要她沒有回到她那原來令人擔心的環境居住就好了。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驚醒飄走的心思,這一個星期來他發呆的次數太多了。

他搖搖頭,將韓可淩的倩影拋到腦後,接起電話,“什麼事?”

“總裁,黎夫人二線電話,你接嗎?”黎晢暋的秘書說。

“接進來。”

“是的。

電話一接通,黎晢暋聲音冷冷的,“有什麼事嗎?”

“晢暋,今天是我生日,我想一家人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回家陪我們一起吃個飯嗎?”黎夫人客氣的言語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她的生日!

他從來沒有去記過任何人的生日,這讓他不禁想起韓可淩的生日是否過了?從他認識她開始,她始終都是一個人,她的生日有人陪她度過嗎?

一想到她的生日可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度過,他的心就忍不住湧起一股憐惜。

“晢暋,就我們家人一起吃個飯,你能回來嗎?”黎夫人等不到黎晢暋的回應,著急的又問了一遍。

“我今天晚上會回家吃飯。”

“那我們等你。”黎夫人一得到他的應允,高興的馬上將電話掛斷,免得他又後悔。

黎晢暋按了內線,交代他的秘書,“麻煩你去幫我準備一份生日禮物,什麼都可以,不用去理價錢多少,只要覺得適合就買下來。”

大家口中的黎夫人,其實井不是黎晢暋親生母親,在他十六歲的那一年,他的父親忽然帶了這個女人回家說要和她結婚,那時的他已經大得不再需要繼母的照顧,卻也沒有提出強烈的反對。

後來在他高中畢業之後,就到美國念書,一直到二十六歲回來,他和她的相處時間並不多,實在很難對她產生任何特殊感情。

但若真要說起來,她也還算是個好女人,平常沒事總留在家裏,不像一些貴夫人總是相約打上八圈,要不然就是拼命的參加社交活動,活像個花蝴蝶,好像怕別人不知道高級名流裏有這麼一號人物。

她對他也算不錯,噓寒問暖的,以一個繼母來說,她其實是不錯。

因此黎晢暋雖然無法對她產生母親般的感情,卻也始終敬她為一個長輩,只要她不要干涉到他的生活。”

黎晢暋像是想到什麼,又再次按下內線,“麻煩你再多幫我準備一份禮物,一條白金項鏈,樣式簡單就可以了。”

“是的,我知道。”

一個星期夠久了,該去看看她了。

黎晢暋決定今天晚上回家吃完飯之後,就去看她。

***

韓可淩在黎晢暋氣衝衝的離開,等了一個星期之後,他仍舊沒有再來過。

她到底還在期盼什麼?

她將自己簡單的行李準備好,決定再等一晚,如果他真的沒有再來,就算是她一個人,也該回到屬於她自己的地方。

這裏不屬於她,一直都不屬於她。

她只是一個過客,找了一個不該停泊的港口停下來,休息夠了就該再繼續她漂泊的旅程。

韓可淩忽然想起何時安那張充滿著陽光的笑臉,如果她是愛上他,或許她就不會這麼地苦了。

是誰說過,被愛是幸福的,愛人卻是痛苦,現在她終於深深體會到這一句話真正的含意。

牆上傳來時鐘響的聲音,看來他今天還是不會來了。

這是他們最後的一次機會,明天天一亮,她將飄然遠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6-9-2 00:48: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黎晢暋回到黎家別墅時,都已經過七點半。

他將車子停在大門前,一下車就聽見從屋裏不斷傳出的歡笑聲,再看看庭院前停的另一輛陌生的車子,還有其他人嗎?

黎晢暋的眉頭又攏在一起,他有一種受騙的感覺。

他正想轉身開車離去時,大門在這時被打開,出現黎夫人那張期待的臉孔。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晢暋,你怎麼這麼晚,我們都在等你。”黎夫人帶著一臉燦爛笑容,迎了出來。

“還有客人嗎?”

“只是一個老朋友的女兒知道我生日,專程來送禮物,我順便留她一起吃個飯。”黎夫人撤謊,如果讓黎晢暋知道是她通知何舒盈,他一定馬上掉頭離去。“我們快進去吧,大家都肚子餓了。”黎夫人拉著他進屋,不讓他有掉頭走掉的機會。

“晢暋,你明知道今天是你阿姨生日,你就不能早一點回來嗎?”黎父一見兒子回來,就忍不住斥責兒子。

“你也知道公司的事多,我只是過生日,你就別怪晢暎”黎夫人在他們父子之間扮演好人。

黎晢暋則在看見坐在沙發上,一臉嬌羞怯意的何舒盈時,心裏已經全明白了,這一切全都是他們安排的。

他忍不住的笑了,他們以為這樣做,他就會喜歡上何舒盈嗎?他只會更加排斥她,對她更反感。

黎父看著兒子從一進門,眼光便一直停留在何舒盈的身上,他以為兒子是被何舒盈的美給迷住,他臉上笑意逐漸擴大,看來黎何兩家的聯婚還是有希望。

“吃飯吧,有什麼事,大家一邊吃,一邊聊。”黎夫人拉著何舒盈一起走進飯廳,讓她坐在黎晢暋的對面,方便他更清楚看見她的美。

黎晢暋一句話也不說,悶著氣,只是安靜的吃著飯,席間只有在他父親問他有關於大陸工程的事,他才回答個幾句。

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飯桌上,此刻的他忽然好想好想看到韓可淩那張充滿堅強又略帶哀怨的美麗容顏,就是這張錯綜複雜的表情,緊緊的揪著他不放。

“晢暋,你也別只顧著吃飯。”黎夫人努力扮演著月老的角色。“舒盈你應該已經見過了,你也陪人家好好聊聊。”

“回家不就是吃飯嗎?”黎晢暋一點面子都不留。

“是吃飯,可是也別這麼嚴肅呀!”黎夫人還是賠著笑臉。

黎晢暋突然放下筷子,從口袋裏掏出秘書幫他準備的生日禮物,他沒有問是什麼,不過一定價值不菲,他相信他秘書的眼光。

“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黎晢暋將禮物放在黎夫人面前桌上。

“自己人,幹麼這麼客氣。”黎夫人嘴裏雖然這麼說,心裏可高興不已。

“你們慢慢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黎晢暋站起來便往外走。

“普,你飯都還沒吃飽……”黎夫人的話都還沒說完,卻見何舒盈站起來追出去。

何舒盈拋開從小就被父母教養的一切,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她在黎晢暋正要上車之前叫住他。

“你先等一下。”

黎晢暋沒想到她會追出來,看是膽怯的女孩,其實並不然。

“你有什麼事嗎?”他面無表情的問她。

“告訴我,你討厭我的理由。”

“我不會去討厭一個連認識都稱不上的人。”

“你討厭我是因為我是何一天的女兒,還是因為我是你父母看上的媳婦人眩”何舒盈繼續追問。

“你是誰的女兒,和我完全無關。”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對我非常不公平。”現在的何舒盈和外傳的膽小嬌弱截然不同。

“何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黎晢暋當然懂。

“你懂。”何舒盈走近他的身邊,就站在他的面前。“晢暋,你曾經好好看過我嗎?”

她咄咄逼人的氣勢,讓黎晢暋產生一股反感。

“沒有,你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我一眼。”

“如果你只是要說這些無聊的話,對不起,我還有事。”

“我話還沒說完。”何舒盈突然將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送上她柔嫩的紅唇,深情吻著他的唇,許久許久她才放開他,“你一直都知道我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肯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麼要只因為我是何一天的女兒就排斥我?”

“何小姐,請你自重。”黎晢暋粗暴的推開她。

何舒盈說的沒錯,他是因為她是何一天的女兒而排斥她,若真要怪也要怪何一天不該用這種方式來讓他認識他女兒。

“晢暋,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何小姐,你是個好女孩,是我沒這個福氣。”

“為什麼要這麼直接拒絕我?”這輩子只有她拒絕別人,還從沒有被人拒絕過。

“不瞞你,我心裏已經有另一個女人,除了她,我不可能再去愛別的女人。”

“是在慶祝酒會上昏倒的那個女服務生嗎?”

“既然你都知道……”

“她配不上你。”她只是個端盤子的女服務生,憑什麼和她爭!

“感情的事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愛上了就是這麼回事,就算是她是個乞丐,我也一樣愛她。”黎晢暋丟下這一句話,上了車,開車離去。

“黎晢暋,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你!”何舒盈對著他消逝的汽車背影大叫著。

***

黎晢暋從黎家別墅出來之後,開著車直接來到韓可淩住的地方。

一打開大門時,一眼就看見韓可淩赤著腳,將臉埋藏在兩膝之間,整個人蜷縮在一張單人沙發上。

黎晢暋放輕腳步,生怕吵醒她,躡手躡腳走過去,他坐在她旁邊的地板上,手輕輕撥弄著她掉在前額上的發絲。

他記得半年前見到她時,她蓄著一頭亮麗烏絲,長髮飄飄,半年後卻剪了一頭俏麗短髮,但一樣楚楚動人。

韓可淩睡的並不沉穩,當一有人碰到她的頭髮時,她馬上驚醒過來。

“你……”他的臉就在她眼前,雖然近在眼前,卻又感覺到好遙遠、好遙遠。“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黎晢暋看著韓可淩楚楚可憐的模樣,整個心全部糾在一塊兒,他將她抱起來,坐在他的大腿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可淩,對不起。”他實在不該為了和她賭氣而一個星期不理她。

“以後別再這樣一聲不響的丟下我一個人走好嗎?”這一個星期來她一個人在恐懼中度過,她不懂她到底犯了什麼錯,只要是所愛的人一個個都離她而去。爸爸是這樣、媽媽也是、弟弟也是,現在就連他也一樣離她而去。

“不會了,我保證絕不會這麼地丟下你一個人。”黎晢暋尋找到她的唇,吻著她,輕柔細密的吻,帶著憐惜。“可淩,我愛你。”

“愛我!”韓可淩睜大著眼睛,無法確定的看著他,“我是如此渺小得如塵風中的一粒沙,哪值得你愛?”

“就算你只是塵風中的一粒沙塵,在我心中也有如一顆璀璨亮眼的鑽石。”

“告訴我,遇見你是命運的安排嗎?”

“不管是不是命運的安排,重要的是我們生命的線已經緊緊相連在一起,再也分不開。”黎晢暋終於認識了愛、體會了愛的滋味。

“晢暋,我愛你。”韓可淩的眼淚如珍珠般,成串成串落下來,她緊緊摟住他的腰,將臉裏進地寬闊、溫暖的胸膛。

“你吃飯了沒?”

韓可淩搖搖頭,事實上她這幾天除了進水之外,什麼也吃不下,原本已經夠纖細的身材,只怕已是弱不禁風。

“走,我現在就帶你去吃飯。”他扶著她起來,她卻全身無力癱軟在他懷裏。“你告訴我你多久沒吃東西了?”

“我不知道。”

“你——”黎晢暋想罵她,卻又不舍,只能歎口氣的說:“你這到底是在折磨你自己,還是在折磨我?”

他的話才一說完,韓可淩便昏倒在他的懷裏。

***

“珞尉,她不要緊吧?”黎晢暋焦慮不安的站在唐珞尉的後面,不停的問。

韓可淩一昏倒,黎晢暋馬上打電話給唐珞尉,請他過來一趟。

唐珞尉是他高中時到現在的生死至交,也是他學生時代惟一的好友,現在是臺北一所知名大醫院的名醫生,年紀輕輕,在醫學領域上的成就卻不輸白髮蒼蒼的老醫生。

唐珞尉將聽診器收起來,替韓可淩打上一瓶葡萄糖液,“你放心,她只是缺乏營養,醒來之後先弄點流質的東西給她吃,等體力恢復之後就沒事了。”

“真的沒事嗎?”

唐珞尉忍不住笑了,這還是他認識黎晢暋十幾年來,頭一次看見他這麼緊張一個女人,看來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有著不同凡響的意義。

“你是在懷疑我的醫術嗎?”唐珞尉忍不住的消遣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到外面談,她暫時不會這麼快醒過來。”唐珞尉提著醫藥箱,先離開房間,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黎晢暋不放心的再回頭看一眼韓可淩之後,才離開房間。

“喝什麼?”

“可以的話給我一杯咖啡。”今天他在手術房裏待了一整天,剛回到家,累得只想休息。

誰知道黎晢暋像打火般,十萬火急的電話就這麼催他來這裏,他相信他現在只要沾到枕頭,馬上就能呼呼大睡。

黎晢暋走進小廚房裏,拿出煮咖啡的器具,展現他很久沒展露的功夫,約莫五分鐘的時間,兩杯香醇濃郁的咖啡便端了出來。

唐珞尉接過黎晢暋端過來的咖啡,馬上喝了一大口,“你煮咖啡的技術一點也沒有退步,還是這麼好喝。”

“咖啡是讓人來品嘗,你卻拿來糟蹋,真是暴珍天物。”每次看著唐珞尉喝咖啡,他都感到好可惜。

“如果讓你連續十二個小時待在手術房,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看你還有沒有閒情逸致去品嘗咖啡。”

“這份情我記住了。”黎晢暋衷心感謝。

唐珞尉用著好奇的眼光不斷地在好友的身上打量遊移。“晢暋,你陷下去了嗎?”

“我想是的。”對於好友,黎晢暋是沒有什麼好隱瞞。

“我該恭喜你嗎?”不知怎地,唐珞尉心裏有個感覺,他的這一段愛情路並不會走的很順利,一路上還有許多披荊斬棘需要他去克服。

“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你們是怎麼認識?”

“緣分吧!”黎哲開始將他和韓可淩的相識經過,一五一十、巨細靡遺全都說了一遍。“你說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晢暋,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珞尉,我明白你想要說什麼,但是我相信可淩,她絕不會是因為我的身份,才會和我在一起。”

“這樣就好。”唐珞尉將杯中剩餘的咖啡一口氣喝完。“晢暋,恭喜你終於體會愛情的滋味。”

“我知道會有許多人反對我和可淩在一起,也會有很多人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我最害怕的還是可淩,我怕她又會搬出那一套什麼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的話,如果她將她的心封鎖起來,那不管是誰也走不進去她的內心世界。”

“你放心,你有一把用愛打造的鑰匙,能很輕易開啟她的心門。”唐珞尉站起來。“明天下午還有手術要做,我得先回家睡一覺,等她將那瓶葡萄糖吊完之後,你再把針頭拔掉,棉花我放在旁邊了,壓著就行了。”

“謝謝你,改天再好好請你吃一餐。”黎晢暋送他到門口。

“這一餐就免了,你只要早點請我喝喜酒就行了。”

“你放心,絕對少不了你。”

***

韓可淩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朦朧地醒過來,一張開雙眼,她只感到全身虛脫無力,甚至連要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好又放棄的躺回去。

黎晢暋正好端著一碗剛煮好的稀飯進房來,一見她醒來,大步走過去,將餐盤放在一旁桌上,過去扶她,將枕頭放在她的背後,讓她靠坐著舒服些。

“謝謝你。”韓可淩帶著點沙啞的聲音向他道謝。

“告訴我你幾天沒吃飯了?”他愛憐的摸著她消瘦的臉龐。

韓可淩眷戀的握住他溫暖大手,讓他的手就這麼緊貼在自己雙頰上。脆弱的眼淚就這麼流進兩人手掌心中,融化在一起。

黎晢暋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讓她的臉靠在他肩膀上,手不停地撫摸她的俏麗短髮。“可淩,你孤獨的心真叫我心疼。”

韓可淩只是緊緊擁住他,他寬厚、溫暖的胸膛會是她最後棲泊的港灣嗎?

“你是不是真的不會再拋下我?”經過了他昨天晚上的承諾,韓可淩依然擔心。

“不會,永遠不會。”黎晢暋不知道她從小是在怎樣的一個家庭下長大?她的父母是怎樣的人?她的個性是這麼地堅強、獨立,內心卻又是如此怯懦和不安。

“不管我們身份是如何懸殊,不管我只是個孑然一身的孤兒,不管我是個沒念多少書登不上臺面的女人,你都不會拋下我嗎?”

“只要你是韓可淩,只要你叫韓可淩。”他對她許下承諾。

韓可淩離開他懷裏,情深款款摸著他剛毅的輪廓。“晢暋,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誰也無法將我們分開。”她已經孤單了太久,她知道她再也離不開黎晢暋,要她離開他,那就像叫她去死一樣。

“我不准胡說八道。”他輕吻著她的唇,印下他對她的誓言。

黎晢暋端起煮好的稀飯,“先吃一點稀飯。”他搖起一小匙的喂她。

韓可淩張嘴吃下那一口稀飯,眼中的淚又不禁感動的流了下來。

黎晢暋趕緊將碗放下,忙不迭的替她拭去眼淚。“你看看你,怎麼又哭了。”

“你知道嗎,自從我母親拋棄我們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喂過我們吃過任何東西.這樣的溫暖和愛,對我來說已經是好遙遠、好模糊的記憶。”韓可淩頭一次對他提起深埋在心中的痛,對於母親狠心的拋棄,她從未對任何人提過,所有認識她的人,幾乎都以為她的母親早已經過世。

“如果這是一段傷心的回憶,就將它忘了,永遠不要再去想起。”他不想她提起會令她傷痛的回憶。

“這道傷疤不管再怎麼淡.它還是永遠存在我心裏。”已經存在的事實,並不會因為她的刻意遺忘,就真的不存在。

“可淩……

“聽我把話說完,這是我第一次有勇氣對別人說起我的家庭。”韓可淩阻止了他,如果兩人真的要在一起,他就有這個權利知道她的一切。“你願意聽嗎?”

“如果那對你來說是傷痛的回憶,我寧願你不要去回想。”

韓可淩搖搖頭,還是說了。

“我父親在我六歲那一年,在一場車禍中過世,那一年可風才兩歲,父親是我們家的支柱,他一走,整個家算是毀了;八歲那一年,下著傾盆大雨的夜裏,我母親忽然回家收拾著屬於她的一些東西,提著一個小袋子,跟著就上了一輛高級轎車走了,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我再也沒見過她。”韓可淩在回述著這段傷痛的回憶時,臉上竟然有著超乎意外的平靜。

黎哲安靜的聽著她說,他知道要她說出這一段故事,是多麼艱難的事,或許讓她說出來,對她來說是好。

“沒有一個親戚願意收養我和弟弟,後來我們姐弟倆被送到孤兒院,在孤兒院我們住了八年,因為我弟弟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孤兒院實在付不起可風昂貴的醫藥費,在我一能獨立,我帶著可風離開孤兒院,一邊念書、一邊工作,為了生活費,也為了給可風存醫藥費,直到兩年前,醫生告訴我,可風的病必須儘快開刀治療,否則他很難活過二十歲,於是我辦了休學,每天從早到晚的工作,只為了讓可風儘快開刀。”韓可淩語塞的哽咽了一下,繼續說下去,“沒想到可風還是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我相信你弟弟一定知道你為他所付出的一切辛苦,他不會怪你。”黎晢暋聽到她的過往,也感到一陣陣的鼻酸,為他們姐弟所吃的苦。他將她接進懷中,給她支撐的力量。她一個如此瘦弱的女孩子,這十幾年來吃了這麼多的苦,也真是苦了她。“也許他現在在天上,過得很幸福。”

“我知道,他現在就在我父親身邊,在可風走的那一天晚上我夢到我父親,他來帶走可風,在這之前,我已經好久沒夢過我父親了。”

“既然可風已經和你父親在一起,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的,可風由我父親來照顧,絕對比我這個不稱職的姐姐來照顧好太多。”

“可淩,你這十幾年來都在為你弟弟而活,往後的日子,也該為你自己而活了。”

“晢暋,你現在已經知道我是生長在怎樣一個家庭裏,你還會想要我嗎?”韓可淩不確定的再問他。

“我說過只要你還是韓可淩,我就要你。”

“謝謝你。”一直到現在她才肯定,黎晢暋就是父親說的那個“他”。

韓可淩在心中默默地說著:爸,您看到了嗎?我遇到“他”,我相信“他”會是我這輩子的依靠,爸,您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

“該說謝謝的是我,自從認識了你之後,我才瞭解原來我也有愛人的能力。”

黎晢暋卻以為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在工作上,甚至對他的父親和繼母,他都可以毫無情緒反應的去面對他們。

自從遇見她之後,他才明白,原來他的血液並未凝固,依然能沸騰,他依然會生氣,依然會發火,這樣的他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趕快將這些稀飯吃了,再睡一會,我公司還有些事,我得去公司一趟,晚上我再帶你去外面吃好吃的東西。”

韓可淩接過他端過來的稀飯,“你先去公司吧,我可以自己來。”

“我知道你是個很獨立的女孩,但是你就讓我寵你一次好嗎?”黎晢暋拒絕了她。

“嗯,謝謝你。”

韓可淩張著嘴,一口一口的將那碗已冷卻的稀飯全都吞進肚子裏,這是她這些年來吃過最好吃、最甜的一碗稀飯。

因為在這一碗稀飯里加了一種叫做“愛”的調味料。

***

一整個早上,時間在忙碌中度過,直到快中午時,黎晢暋的秘書告訴他沈佳佳來找他,請示他要不要見她。

沈佳佳來找他!

和她在一起,都已經快三年的時間,佳佳從來沒有到公司來找過他,今天怎麼會突然跑來公司找他?

“請她進來。”

“是的。

片刻,沈佳佳就在秘書的帶領下進到黎晢暋寬敞、豪華氣派的辦公室裏。

“麻煩你泡兩杯咖啡進來。”

沈佳佳在秘書退出去之後,搖擺著婀娜多姿的身段,走到置放在中間那一組義大利風的沙發上坐下,“沒想到想見你一面,還得經過層層關卡。”她忍不住取笑著他。

“佳佳,你今天來公司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不過好些天沒見到你,不知道你現在為情所困到什麼樣的程度。”沈佳佳認真、仔細的端詳他好一會兒的時間,然後深深的歎了口氣。“看來你還是滿面春風,真是不公平呀!”

“佳佳,我……”黎晢暋聽到沈佳佳這一番話,對她的歉疚更深了。

“晢暋,別再說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打斷沈佳佳的話,黎哲的秘書送來兩杯咖啡,分別放在他們兩人的桌前。

“謝謝你。”沈佳佳向她道聲謝。

“不客氣。”黎晢暋的秘書很快的又退出去。

沈佳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還是你煮的咖啡好喝。”她將咖啡放回桌上。“不過,我想我是已經沒有機會再喝到你親手煮的咖啡了。”

“佳佳……”

“其實感情的事原本就是這樣,合者聚,不合則散,誰也勉強不了誰,況且你和我在一起時,我就已經很清楚,你就像是一匹狼,不是我能抓得祝”

“佳佳,你是個好女孩,或許我錯了。”黎晢暋現在才看清楚這一點。“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晢暋,我……”沈佳佳將手放在肚子上。

這個小動作,黎晢暋也注意到了,他卻不發一言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告訴你,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辦?”沈佳佳的臉偷偷瞄著他的表情反應,只是她有些失望了。

他還是一如往常的冷靜,臉上不起一絲波痕。

“算了,我就知道騙不了你。”沈佳佳在他還沒有開口之前,先承認自己的玩笑話。“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下個星期要去大陸拍戲,這一去至少要三個月。”

“你什麼時候接去大陸拍戲,我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她現在都已經將你搞得魂不守舍了,你哪還有多餘的心思來理我。”沈佳佳再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咖啡雖然苦,卻比不上她的心裏苦。“晢暋,能在我出國前讓我見見你的她嗎?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才能溶化你那早已凝固的血,溶化你感情的冰。”

“你去大陸之前,我請你吃一頓飯,到時我會帶她一起去。”黎晢暋點點頭。

“謝謝你,或許再讓我見過她之後,我對你才能真正死心,然後在大陸找個愛我的男人,就這麼嫁了也說不定。”沈佳佳站起來。

“佳佳,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說一聲,我絕不會說一聲不。”

“那就再給我一次最後的吻別吧!”沈佳佳做出了最後的要求。

黎哲靠近她,在她的唇上深深印下一吻,這一吻已不再是男女之間的情欲之吻,只是朋友之間的友情之吻。

沈佳佳在這一吻裏,明顯的感覺到他們之間是真的已經結束了。

“謝謝你,我走了。”

“快中午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改天吧,我還有朋友在樓下等我。”沈佳佳拒絕他的提議。

“那好吧!”黎晢暋點點頭。“佳佳,過陣子我也會到大陸去,我會去看你。”

“好,我等你。”沈佳佳說完這句話後,拉開門就離開黎晢暋的辦公室。

黎晢暋在沈佳佳離去之後,望著她的背影發呆了好久。

他從來不覺得男女在一起,需要承諾和負擔,值到韓可淩的出現,他才知道他錯了,如果兩人之間沒有愛,只有單純的男歡女愛,或是一種金錢交易的遊戲,那就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

然而當對方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人時,且又對著自己有著執著深情的愛,這樣的rou體遊戲就是一種罪過。

他竟傷害一個如此好的女人,傷害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黎哲,你真是個超級大混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6-9-2 00:48: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韓可淩在黎晢暋去公司之後,帶著仍是虛弱的身子,起床整理屋子,她要給他一個最舒適。最乾淨的家。

而這裏,以後也將是她的家,與她深愛的人共同築起的家!

她要用愛來建立這個家。

韓可淩的唇角漾著笑,心情愉快,身體也好了一大半,做起家事來也感到輕鬆心。

就在她將客廳和房間都整理好之後,進去書房擦拭著書桌時,赫然發現在書桌下有著一個大資料袋,上面寫著“重要文件”,心想,如果黎晢暋找不到一定會很著急。

她隨便換了一件衣服,拿著資料袋,搭著計程車到黎氏企業大樓。

韓可淩向櫃檯的小姐說明自己的來意,她並沒有說明自己和黎晢暋之間的關係,只說自己是在打掃房子時,發現這分文件便趕緊送過來。

櫃檯小姐要她直接送上樓交給黎晢暋的秘書。

韓可淩依照櫃檯小姐的交代,來到了黎晢暋辦公室的樓層,看著寫著總裁秘書室的牌子,推開透明玻璃門,位子上並沒有人,中間隔著一扇門,並未全部關係,她曾經來過一次,知道這裏就是黎晢暋的辦公室。

如果他見到她來公司,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是高興的將她緊緊擁在懷中親吻?還是會生氣呢?

就在韓可淩猶豫著該放下文件就走,還是親自送進去,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那扇來緊緊的門內傳來了一個如鶯般嬌柔的女人聲音。

她知道自己是不該偷看、偷聽,但雙腳就這麼地不聽使喚的往門的方向走過去,透過未關緊的門縫,她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

韓可淩緊咬住自己的下唇,忍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那個背對著她的女人,她看不清楚她的臉,然而閉上眼睛,深情款款的吻著那女人的男人,正好面對著自己。

是他,是那個才對她說過愛的黎晢暋,才對她承諾過永遠不會離棄她的黎晢暋,早上才對她說要守護她一生一世,如今又在他的辦公室裏,深情的擁吻著另一個女人!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個謊言嗎?

韓可淩沒有勇氣多看一眼,隱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轉身將文件放在秘書的辦公桌上,倏然奪門而出。

或許他懷中的那個女人,就是不在坐位上的秘書。

那她對他來說,到底又算是什麼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

***

五點一到,黎晢暋便準時下班回家,因為他仍擔心韓可淩今天自己一整天在家,中午是否又沒有吃飯。

早上他去公司之前允諾過她.晚上要帶她出去吃飯。

他先回房間換了一套舒服的休閒服,換上休閒服的他,看起來依然是那般的玉樹臨風!

“今天晚上你想吃什麼?”黎晢暋在她的旁邊坐下。

韓可淩抬起垂下的雙眼,看著他,他天生是個衣架子,不管穿什麼衣服都是那麼地好看。“都可以。”

黎晢暋看著她如此無精打彩,臉色比早上還要蒼白,他摸摸她的額頭,“你很不舒服嗎?我讓醫生再來幫你看看好嗎?”

韓可淩搖搖頭,拉住他的手,“我沒事,我們出去吃飯。”

從黎氏企業回來之後,她一個人坐在這裏想了好久,他是這麼優秀卓越、俊逸不凡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沒有女人。

他願意喜歡她、願意愛她,就算不是真愛,那又怎麼樣?

只要他願意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偶爾能看看他,與他一起吃頓飯,對她來說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記得小時候,爸爸告訴過她,一個人不能太過貪心,貪心不足蛇吞象,雖然小的時候,她並不太懂這意思,但現在她懂了。

她願意與那個女人一起擁有他,只要他的心裏有一點點的空間留給她,這就夠了。

“可淩……”

“晢暋,我肚子餓了,我們現在就出去吃飯好嗎?”她漾著笑容。

“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牛排,不怕你笑,從小到大我從沒吃過牛排,這對我來說太奢侈。”她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他。“你願意帶我去吃一次牛排嗎?”

只是吃一客牛排,對一般人而言是常有的事,對她來說卻是如此的渴望,他為她的話感到心酸。

“只要你喜歡,不管你想吃什麼,我都會帶你去吃。”

“如果你真的把我寵壞了,讓我以後離不開你,我可不負責。”

“如果這樣就能將你永遠鎖在我的身邊,那真是太簡單了。”她真是一個傻氣的女孩,傻得讓人愛憐。“去換件衣服,我們現在就去吃牛排。”

黎晢暋開著車,載著她來到一家常去的西餐廳。

服務生為他們帶好位子,拿著Menu過來讓他們點餐。

黎晢暋接過Menu微看一下,便鬧起來,遞還給服務生,“兩客台塑牛小排。”

“好,請稍等。”

黎晢暋在服務生離去之後,笑著對她說:“不會怪我自己擅自作主吧!”

“不會。”從未吃過牛排,進過這種高級的西餐廳,就算讓她看了Menu,她也不知道什麼好吃。

“那就好。”黎晢暋趁著在等待的時間,想向她提起沈佳佳想見見她的事。“可淩,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麼事?”韓可淩直直的盯著他。

“我有個朋友想見你,星期六大家一起吃個飯,好嗎?”

“朋友?什麼樣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女的,她叫沈佳佳。”

“沈佳佳?”會是她今天在他辦公室看見的那個女人嗎?“她為什麼想見我?”是想警告她別跟她搶他嗎?

“她只是想看看我愛上的女孩。”黎晢暋以為她是在擔心,他拉著她的手,安撫她。“別擔心,佳佳是個很好的人,你一定會喜歡她。”

“我一定要去見她嗎?”韓可淩真的不想去見她,情敵相見,會是怎樣的一種場面?

不管那個沈佳佳是個怎麼樣的女人,都不是她能比的上。

“就算是為了我。”

“好,我去。”就算她會自卑,為了他這一句話,她會去。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這件事他想了很久,卻不知道是不是該去做,後來想了之後,還是決定要先尊重她,問過她之後再作決定。

“什麼事?”

“你有沒有想過要找你母親?”他相信孺慕之情每個人都有,雖然她母親從小拋棄她,但他相信她還是會想念她母親。

“找我母親?”韓可淩睜大著眼睛看他,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你想見你母親,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找到她。”

“不,在我心裏她早在拋下我和可風的那一刻起已經死了,這輩子就算是她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她。”

“可淩……”

“就算你幫我找到她又能改變什麼?我所吃過的苦就會煙消雲散嗎?找到她可風就會再活過來嗎?”

黎晢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安撫她情緒,“可淩,你冷靜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你硬要在我結痂的傷口上再劃上一刀,你叫我怎麼冷靜?”

“假如你真的不想見她,那就不要找她。”

韓可淩反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我只要有你就夠了,其他的人對我來說再也不重要。”只要他還要她,不管他有多少的女人,她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這回事。

沈佳佳也好,管她是誰,只要他還在她的身邊,她都可以不去在乎。

她更不需要找回拋棄她的母親。

服務生開始從餐前酒到沙拉、濃湯,一道道的送上來。

韓可淩拿起餐具,每道送上來的食物她全都送進口裏,一點都不浪費,她吃東西的模樣,看起來是那麼的津津有味,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食不知味。

這是她第一次吃牛排,還是享受著最高級的台塑牛小排,卻被她給糟蹋了。

***

“伯父。伯母,我已經請人調查過了,晢暋愛上的那個女人,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何舒盈花錢請征信社調查,很快的就調查到有關於韓可淩的一切。“他現在還和那個女人住在一起。”

“荒唐,真是荒唐!我絕不允許我兒子娶那種女人當我們黎家的媳婦。”黎享盛忿怒著大聲咆哮。

“享盛,你先別生氣。”黎夫人安撫著丈夫。“舒盈,你知道那女人住在哪里嗎?”

“我知道。”何舒盈點點頭,原本她想自己去找那女人。但想想還是讓黎晢暋的父母出面來反對,比她親自去找她好。如果讓黎晢暋知道了,對她的印象反而更壞。“伯母,你要去找她嗎?”

“我想那女人和晢暋在一起無非是為了錢,我們去找她,給她一筆錢將她給打發走就行了。”黎夫人異想天開的說。

“怕母,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她。”何舒盈急切的說。

“別急,這事急不來,等過幾天我們再去找她。”

“伯父、伯母,我不想讓晢暋對我留下不好的印象,你們是不是可以別告訴他,是我找人去調查她的事。”何舒盈拉著黎夫人的手,現在她對於要得到黎晢暋,已不再單純的關於喜歡的問題,而是關於面子的問題。

憑她何氏企業銀行總裁的獨生女,擁有萬貫家財,怎能輸給一個無父無母,什麼都比不上她的女人。

這口氣,她吞不下,這個面子,她輸不起!

“你放心,這我們知道。”黎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我和享盛都一樣,我們最鍾意的媳婦人選只有你,我們當然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

“那一切都要拜託你們了。”

***

韓可淩在黎晢暋的要求下,特別穿了一套黑色連身無袖的洋裝,在外面披了一條紅色的披肩,雪白的臉上了一層淡妝,唇上擦上櫻桃紅的唇膏,惟一沒變的只有她那一頭短髮,就這麼梳順,自然垂散著。

六點半一到,韓可淩便坐上黎晢暋派來接她的車子,往他事先訂好的餐廳去。

韓可淩愈來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朋友能讓黎晢暋如此慎重其事,不但要她盛裝打扮,還安排了如此高級的西餐廳。

她來到西餐廳後,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事先預訂的廂房裏。

“黎先生已經打過電話來了,他再過十分鐘就到,請你先坐一下。”服務生傳達黎晢暋的話。

“我知道了,謝謝你。”韓可淩笑著向她道謝。

待服務生離去之後,韓可淩環視一眼氣氛典雅、浪漫的餐廳,四周綴滿水晶吊燈,牆上掛著名畫,地上鋪著高級的波斯地毯。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般的高級,貧寒、窮酸的她和這種地方顯得是如此格格不人。

她或許不單是和這裏格格不人,就達她和黎晢暋的世界也是一樣格格不入,他生活在上流社會裏,身上穿的是名設計師設計的高級名牌,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一坪上百萬的黃金地段,出入有高級進口車代步。

她呢?全身上下加起來價值不到一千塊,平常只要能溫飽肚子,從來也不會去在乎食物是否美味可口。

精緻的雕花門被推開,緊接著印入她眼簾的是一對金童玉女,男的生來英俊瀟灑、器宇軒昂,女的是研麗動人。 光彩奪目。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尤其是兩人臉上同時帶著甜蜜笑容,如春天的花朵般綻放。

妍麗動人的美女手臂始終掛在黎晢暋的臂彎中;直到黎晢暋宛如紳土般的要為她拉開椅子時,兩人如膠般的手才放開。

沈佳佳要入座之前,稍稍的一個轉身,讓韓可淩仿佛一棒被敲醒。。

她!她就是自己所見到,在黎晢暋辦公室中兩人渾然忘我、深情擁吻的女人。

韓可淩的喉間仿佛被什麼梗塞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想尖叫,卻叫不出來,她想掉頭就走,雙腳卻像被什麼東西釘住般,無法動彈。

終於……

多漫長的等待呀!

黎晢暋終於將注意力挪一點點到卑微的她身上。

“可淩,我剛剛去接佳佳,才會沒回去接你,你不會生氣吧!”黎晢暋往韓可淩身邊的位子坐下,充滿著歉意對她說。

韓可淩搖搖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會。”

“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沈佳佳,”黎晢暋轉向沈佳佳。“佳佳,她叫韓可淩。”

沈佳佳用著打量的眼神看著韓可淩許久許久,果然漂亮的像個精緻的陶瓷娃娃,明亮的雙眸宛如夜空中綻放的星辰,臉上透出一股剛毅、堅韌的性格,她就像是一個屹立在風雨中的一朵小花朵,任憑風吹雨打,依然能屹立不遙

她輸了,不輸在美麗、不輸在氣質上,而是輸在她有一股讓人想呵護、想為她遮去風雨的意念上。

沈佳佳真心的笑了,“你好,我叫沈佳佳。”沈佳佳伸出粉嫩如玉般的柔荑。

韓可淩直盯著她的那一隻玉手瞧,這是怎樣的一雙手,完美得毫無瑕疵,而自己的雙手長滿了繭,粗糙不已,她還擔心和她這麼一握之後,是否會刮傷她那一隻細嫩的手。

“可淩,你怎麼了?”黎晢暋看著韓可淩遲遲不回握,氣氛有些尷尬。

“我怕我這一雙粗糙的手會割傷她的手。”

“可淩……”黎晢暋的話被沈佳佳給打斷。

“沒關係。”沈佳佳從韓可淩的眼神裏看出她的自卑,一向精明過人的黎晢暋竟然沒有察覺。“肚子餓了,先叫東西吃吧!”

黎晢暋喚來服務生,將Menu交給了韓可淩。“可淩,你看看,想吃什麼就點。”

韓可淩連看也沒多看一眼,便將Menu給闔上。“你們點就行了,這種高級法國餐廳我從來也沒有機會來過,叫我點不是為難我嗎?”她的語氣中充滿著自嘲,卻又如此令人心疼。

沈佳佳也將Menu給蓋起來,“晢暋,想吃什麼就由你決定就行了。”

韓可淩沒想到沈佳佳會這麼做,她是在顧慮到自己的感受嗎?

黎督隨便的點了幾樣東西,將Menu交還給服務生後,交代著,“先送一瓶紅酒過來。”

“是的,請稍等。”服務生退了下去。

“可淩,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人不舒服。”黎晢暋對她的無理取鬧並沒有多加的斥責,只是擔心她,用手撫摸著她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才放下手。

這一切沈佳佳全看在眼裏,她和黎晢暋認識這幾年來,他從未對她有過如此的呵護。

或許一切都是因為愛吧!

“晢暋,可以給我和可淩一點時間談談嗎?”

“佳佳,你要做什麼?”黎晢暋緊張的問著沈佳佳。

“你別這麼的緊張,有你在保護著她,難不成還怕我把她給吃了嗎?”沈佳佳笑話著他。“你就先到外面先等著,等餐點送上來時你再進來好了。”

“你要說什麼,我不能知道?”黎晢暋嗅到一點危險的氣氛。

“晢暋!”

“你先出去吧,我不要緊的。”韓可淩轉頭對黎晢暋說,她也想知道沈佳佳到底想和她說些什麼。

“好吧!”黎晢暋只好將空間留給她們,無可奈何的退出去。

待黎晢暋離開之後,韓可淩先開口,“你想和我說什麼?”

“可淩,你對我好像充滿著敵意。”沈佳佳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舉止優雅的令人欣賞不已。

韓可淩沒否認也沒承認,繼續等著她將話給說完。

“我想你一定看的出來,沒錯,我和晢暋的確曾有過一段過去,但在你出現之後,我和他就畫下句點,現在的我們只是朋友。”

“過去,為什麼不說一段愛情呢?”她知道她是沒有權利去干涉黎晢暋的過去,但叫她不吃醋,她怎麼也做不到。

或許是因為愛吧!她從來沒有如此的愛過一個人,愛得這麼的痛徹心扉。

“愛情!”沈佳佳笑了,笑容中帶著點淒涼,“我承認我是愛他,然而晢暋卻從未愛過我,一點點也沒有,他和我在一起,一直都只有性,性是連接我們彼此的惟一。”

“為什麼?”韓可淩不懂。

“這一點我早就明白,晢暋這一輩子永遠不可能會愛上我。人都是會有夢的,我總是告訴自己,只要他生命中女主角還沒出現,或許他會愛上我也不一定,直到有一天,他帶著低落的心情來找我,當我們像往常一樣,但是沒多久他就停住了,我問他是不是因為報紙上的那個女孩,他告訴我他想他是愛上她了。”沈佳佳說到這裏,又停了一下,再喝口水,“我從來沒有看過他為情所困的模樣,說實在的當時我的心裏有一種快感,也終於有人讓他嘗到這種不安定感。”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今天我一見到你,我知道我輸了,輸的無話可說。”

“我不懂,像你這樣的女人,如果晢暋都無法愛上你,平凡得像一株小草的我,又是有哪一點值得他愛。”不管哪一個男人會選擇的都像是沈佳佳這樣的女人,而不是她這種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的女人。

“如果有道理、條件可言,就不是真正的愛情。”

“假如沒有我的出現,你和晢暋是不是有可能在一起?”她是不是成了別人的第三者?

“就算是沒有你的出現,我和晢暋也不會有未來,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或許我還要感謝你提早出現,讓我可以早日從對他的夢中清醒過來。”

“對不起。”

“我今天跟你說這些話是不希望你對我存著太多的敵意,晢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我們雖然做不成愛人,但我真的很不希望失去他這一個朋友。”沈佳佳拉住韓可淩的手。“你能接受我成為你們兩人的朋友嗎?”

韓可淩看著她一會,點點頭,“我沒有權利不准不是嗎?”

“可淩,謝謝你。”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黎晢暋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沖進來,一進來馬上劈頭就問:“你們談了些什麼?談這麼久?”

“秘密!”沈佳佳俏皮的說著,還對韓可淩做了一個在嘴巴上拉上拉鏈的動作,表示這是她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可淩……”他轉向問韓可淩。

“對不起,我已經答應她了,不能做一個失信於人的人。”韓可淩帶著愧疚的眼神看他。

“你們……”黎晢暋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能成為朋友?

“肚子餓死了,快點叫他們送菜上來!”沈佳佳大叫著。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6-9-2 00:49:1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一頓氣氛十分愉快的晚餐終於結束,泊車小弟將車開過來。

黎晢暋對沈佳佳說:“佳佳,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四處逛逛。”沈佳佳拒絕他。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唆。”沈佳佳看著韓可淩一眼,“是不是談了戀愛的男人,就變得像個歐巴桑一樣?”

“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

“嗯,我知道。”沈佳佳突然摟住黎晢暋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附在他的耳朵旁小聲的說著,“謝謝你這幾年給我的美好回憶。”

“佳佳……”

“還有你變吝嗇了,在那麼漂亮的脖子上,竟然沒有半條項鏈。”沈佳佳對韓可淩眨了一下眼睛,才放開黎晢暋,對他們揮揮手,“再見了。”

沈佳佳的眼淚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流了下來。

她的心好痛、好痛,一整個晚上強顏歡笑,讓她幾乎快要崩潰,失去了黎晢暋,是她今生最大的遺憾。

“你失去了一個很好的女人。”韓可淩看著沈佳佳疾步離去的背影,從她抖動的雙肩,她知道她哭了。

黎晢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

“你不後悔嗎?”

“我不想失去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真愛。”黎晢暋從口袋裏掏出一直帶在身上的白金項鏈。“佳佳告訴我,說我變吝嗇了,在你這麼漂亮的脖子上竟然沒有半條項鏈。”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完全不重要。”

“不是我自己去買,但是我相信你會喜歡。”

韓可淩看著墜子上是一朵小花造型樣式簡單,很別致的一條項鏈。她是真心喜歡這條項鏈。“我很喜歡。”

“讓我為你戴上好嗎?”

韓可淩點點頭,讓黎晢暋幫她將項鏈戴上。

“改天我會親自替你挑選一條更適合你的項鏈,再親自為你戴上。”

“晢暋,你該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我只要你全心的愛就夠了。”她相信他懂她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除了我的愛之外,我所擁有的一切,我都希望能給你。”黎晢暋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他們就在餐廳門口、在過往迎來的人行道上,深情的擁吻。

他們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只有彼此。

***

韓可淩現在的生活,像個快樂的小婦人。一大早起床為心愛的人準備一份豐盛的早餐,待黎晢暋去上班時,她就將房子打掃一遍,有時就出去買食物,晚上只要他沒留在公司加班,便下廚房為他洗手做羹湯。

這樣的生活令她感到幸福和滿足,如果真要問她還有沒有任何遺憾的話,那就是她弟弟可風,無法親眼看見屬於她的幸福。

原來父親早已預知了她的生命中會遇到晢暋,他為了自己的幸福,才將可風給帶走!

韓可淩等黎晢暋一去公司之後,就開始準備祭拜的東西。今天是她父親的忌日,她得到父親的墳前去祭拜。

她要告訴父親和弟弟,她找到了一生的真愛,現在的她感到好幸福、好快樂,她希望她的這分幸福也能分享給她所愛的人。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後,正準備回房間換衣服,然後到墓地去。

門鈴聲在這時剛好響起,韓可淩的心咚了一下!

會是誰?

她到這裏住了這麼久,從來沒有過訪客。

會是誰呢?

韓可淩帶著疑惑,走到對講機旁,拿起對講機,從對講機裏的屏幕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可淩,是我。”

“時安!”從上次在父親的墳前遇見他,這些日子,她的全心全意都在黎晢暋的身上,她幾乎忘了還有一個始終對她深情不悔的何時安。

“今天是你父親的忌日吧!我專程來陪你一起。”

“時安!”他竟然還記得她父親的忌日!

“可淩,你該不會連讓我去向伯父燒個香也拒絕吧!”

“你先上來吧!”韓可淩將門給打開,讓他上樓來。

何時安上來後,一走出電梯,韓可淩早已將門打開等著他。

韓可淩一見到何時安,忍不住說:“時安,你實在不必要這麼做。”

“可淩,你不要感到有任何壓力,我只是單純的想去為你父親上炷香而已。”

“你先等我一下,我進去換件衣服就出來。”

“好。”何時安欣賞著這屋子的裝演設計,十分的有品味與格調,想當然耳,黎晢暋是個有品味的男人。

如果黎晢暋真的可以給可淩幸福,或許他該放手,祝福他們。

就在這時,門鈴聲又再次響起。

何時安看著可淩還沒換好衣服出來,他便直接走到門邊拿起對講機,屏幕裏出現兩個穿著高貴的女人。

“請問你們找誰?”

黎夫人和何舒盈對於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皆嚇了一跳,而這個聲音並不是黎晢暋的聲音,這個男人會是誰!

“韓可淩住在這裏吧?”黎夫人問。

“是的。”

“我是黎晢暋的母親,我有事想找韓小姐,你能開門嗎?”

“你請等一下。”

這時韓可淩換好了一身黑衣服走出來,“時安,是誰?”

“她說是黎晢暋的母親,要開門嗎?”

晢暋的母親?!

她怎麼會來找她?

“時安,請你把門打開。”

何時安點點頭,按下開關,掛回對講機。

再次傳來門鈴聲,何時安看了韓可淩一眼,替她將們打開。

當門慢慢開啟的那一刹那,韓可淩見到走進來的兩個女人時,她震駭住了,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那個年紀較大的女人身上。

“伯母,這個女人就是迷惑晢暋的狐狸精。”何舒盈在黎夫人的耳邊輕聲的說著。

“你在說誰是狐狸精?”韓可淩還沒開口,何時安便先替她出頭。

“伯母你看,這個女人都將男人帶回家裏來了,晢暋一定不知道她還有一堆的男人。”何舒盈躲在黎夫人的後面,諒他不敢對她怎樣。

“如果你不想被打的話,嘴巴放乾淨點。”何時安怎能讓人這麼欺負可淩。

黎夫人連多看一眼在一旁吼叫的何時安也不肯,推開韓可淩,直接登堂入室,舉止優雅的往沙發上一坐。

“說吧,你要多少才肯離開晢暋?”黎夫人直接拿出一本支票本,等著她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韓可淩心痛的看著她,若是她肯多看她一眼,是否可以認出她是誰?

“你和晢暋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錢嗎?”何舒盈氣勢淩人的說。”如果你夠聰明的話,趕快拿著錢就滾。”然後再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韓可淩身邊的男人。

“我和晢暋在一起不是為了他的錢。”韓可淩解釋著。

“你別傻了,像黎家這樣的家庭,是不可能會接受你這樣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當媳婦。”何舒盈又說。

“只要晢暋不在乎。”晢暋不會在乎她的身世。

“一百萬夠不夠?”黎夫人直接開價。

“你愛錢,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韓可淩忍不住的朝著黎夫人怒吼。

“五百萬。”黎夫人就不相信會有錢買不動的人,尤其是女人。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韓可淩忍不住的想問。“你為什麼不抬起頭來看我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我沒興趣知道。”黎夫人氣焰高張。

“是的,我的名字你沒興趣知道,”韓可淩在心裏呐喊著,一個連親生兒女都可以拋棄的女人,又有什麼是她會在乎的?“那我請問你,韓正修這個名字你是不是有興趣知道?”韓正修是韓可淩的父親,相信她應該不會忘記。

果不其然,黎夫人在聽到韓正修這個名字時,整個人呆住,僵直著背脊,動也不動。

恍如隔世般的長久,她才慢慢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韓可淩,她這一張漂亮的容貌,簡直是韓正修的翻版,如果她能一來時就仔細看她,她很容易的就能認出她來。

“你……”黎夫人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間。

“現在你有興趣知道我的名字了嗎?”韓可淩諷刺的說。

韓可淩從沒想過她這輩子還會有機會再見到她的母親,更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

黎夫人,一個代表著金錢、權勢的稱號,悲哀、諷刺的是,她竟然頂著這個稱號來逼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離開所愛的男人,因為她的女兒是個貧窮、毫無權勢的女人,配不上用金錢堆砌出來的姓氏。

“你是……”眼前這個女孩真的是被她狠心拋棄的女兒嗎?

“沒錯,我叫韓可淩,韓正修是我的父親。”

“伯母,你和她廢話這麼多幹麼?我們今天來是要逼她離開晢暋,她父親是誰,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何舒盈不想談太多廢話。

“可淩。”黎夫人走過去,想拉起女兒的手,卻被韓可淩給閃開。

“黎夫人,我告訴你,要我離開晢暋,除非我死。”韓可淩斬釘截鐵的說。

“你——”何舒盈氣得咬牙切齒。“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我告訴你,晢暋和你在一起只是和你玩玩罷了,等他新鮮感一過,他就會把你踢得遠遠,到時你就人財兩空。”

“就算是那樣,那也是我的事。”韓可淩走到們邊拉開門,做了個逐客的動作。“沒事的話,你們請回吧!”

“可淩。”她居然是她的女兒,被她狠心拋棄的女兒?!

老天是不是在懲罰她呀?

“韓可淩,你別以為你可以如此的稱心如意。”

“你們走!”

“韓可淩!”何舒盈從沒受到這樣的羞辱,這口氣叫她怎麼忍得下。

“舒盈,我們先走吧。”黎夫人拉著何舒盈的手,羞愧萬分的離開。

黎夫人在經過韓可淩的身邊時,忍不住再回頭看她一眼,見到她眼中的恨意,才羞愧的低下頭走出去。

“你等等。”韓可淩又叫住她。“在你走之前,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黎夫人以為女兒想問當她年為什麼這麼狠心的拋棄他們姐弟。“你是想問我為……”

“我想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黎夫人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可淩一身的黑衣服,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令她害怕的日子。“今天是………”

“你走吧,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從她的反應,韓可淩知道她從來也不曾記過這一天!

她的母親竟是如此絕情的人。

“喂,你這個沒教養的女人。”何舒盈氣得大罵。

“你問問尊貴的黎夫人,我的沒教養是誰造成的?”如果她沒有拋棄她,她會沒教養嗎?

“你……”何舒盈又想發飆開罵。

“我們先走吧!”黎夫人無言以對的走進電梯。

韓可淩在她們離開之後,用力的將門給甩上,然後全身虛脫的跌坐在地上。

黎晢暋的繼母,竟然是拋棄她和可風十幾年的母親!

天呀!老天為什麼要對她開這種玩笑?為什麼要讓她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她的母親?

她不停的在心中問著為什麼?

“可淩,她是你母親。”何時安肯定的說。

“她不配!”韓可淩知道她的生活過的這麼好,心中對她的恨意更深了。“我從來不曾真正的恨過她,但是現在我卻恨她。”

“可淩,你別這樣。”何時安蹲下來,將她摟在懷裏,讓她盡情的哭出來。

“她的生活過的這麼好,十幾年來她為什麼不肯來找我們,我真的好恨她呀!”

何時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痛是沒有人可以替她承擔,他只能陪在她的身邊,安慰她。

韓可淩很快的抹去臉上的淚水,“時安,走吧,該去祭拜我父親了。”

他的妻子不記得他的忌日.他的女兒是永遠不會忘記。

***

黎晢暋七點多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漆黑,沒有溫馨的燈光,沒有濃郁的菜香,沒有熱情的擁抱,一切都不若往常。

他按下門邊電燈開關,映入眼簾的是呆坐在沙發上,一身黑色衣服、雙眼無神的韓可淩。他敢打賭,她甚至連他回來都沒有發現。

黎晢暋帶著擔憂的心走向她,在她身邊坐下,“可淩,發生什麼事了嗎?”

韓可淩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對他的靠近完全沒有發覺。

“可淩、可淩。”黎晢暋再度輕喚著她,仿佛怕嚇到她般。

韓可淩宛如從夢中驚醒,“你……你回來了,幾點了,我……我……”

“可淩,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到底怎麼了?”

韓可淩突然緊緊的抱住他,將臉埋藏在他的胸前。“晢暋告訴我,不管怎樣,你都不會拋棄我的對不對?”

“可淩,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別讓我擔心。”

“沒事,只要你在我身邊就什麼事也沒有。”韓可淩如波浪鼓般猛搖著頭。“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黎晢暋雖然知道她的不尋常,但對她不願意說出來,卻也感到無可奈何,或許是因為她整天一個人在家,太過無聊,才會胡思亂想。

“可淩,你還想不想再念書?”

“念書?”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

“是呀。如果你想再念書,我讓人替你安排,先去大學當個旁聽生也好。”

“我真的可以再回學校去念書嗎?”韓可淩聽見自己有機會再念書,眼神中充滿著光芒,燃起了一片希望。

“當然可以。”黎晢暋點點頭。“我過兩天要去一趟大陸,等我從大陸回來之後,我就替你安排。”

“你要去大陸?”韓可淩又是一驚,仿佛他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般,她緊緊抓著他不放,“你別去,別丟下我一個人去大陸。”

“我去大陸是為了公司的事,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太過緊迫,我也想帶著你一起去。”黎晢暋握著她的手,“你放心,我只去一個星期就回來了。”

“你真的要去嗎?”

“嗯,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晢暋,你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我一定會回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6-9-2 00:49: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又來做什麼?”韓可淩門一打開,看見一個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是不是又來逼我離開晢暋?”

“可淩,你先讓媽進去再談好嗎?”黎夫人低聲下氣的哀求著她。

“媽!”韓可淩幾乎是用哼的。“我媽早在我八歲那一年就死了。”

“可淩,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但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的苦衷只是因為你吃不了苦,你的苦衷只是因為你愛慕虛榮罷了。”她有這樣的母親,她真是引以為恥。

韓可淩還是退了開來,她倒想知道她所謂的苦衷是什麼?

黎夫人在女兒往後退了一步之後,走進去,“可淩,請你原諒我。”

“我的原諒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可淩,我知道我是個沒有資格請求你原諒的母親,但是當年我真的……”她語澀哽咽,說不出話來。“你父親的意外死亡,可風的病壓得我快瘋了,所以……””

“所以你就跟著另一個男人走了,一句話也沒說的拋下我們。”韓可淩句句帶針般的指控著她。“你有沒有想過才八歲的我,才四歲的可風會如何?”

“可風!可淩,你告訴我可風現在怎麼樣了?他的心臟病還有發作嗎?”黎夫人抓著可淩的手,急切的想知道兒子的情況。

韓可淩甩開她的手。

“你這個自私的母親,還會記得可風嗎?”韓可淩怨恨的眼神,如進血般的射向她。

“我……”黎夫人被女兒指控得啞口無言。

她的確是個自私的母親,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狠心拋下兒女,十幾年來不聞不問。

她的確不配當人家的母親。

“可淩,告訴我,我該怎麼彌補我犯下的錯,給我一個機會,來彌補你和可風。”

“不必了,我和可風都不需要。”尤其是可風,再也不需要了。

“可淩,告訴我可風在哪里?讓我見他一面好嗎?”

“你這輩子再也別想見到他了,他也不會想見你。”

黎夫人再度抓著她的手,哀求著她,“可淩,我求求你,讓我見可風一面,讓我補償他。你告訴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讓我見可風一面。”

“沒錯,你現在是有錢了,但是你別忘了,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買。遺憾不能,親情也不能。”韓可淩走到門邊,打開門,“你走吧,永遠不要再來了,我會當做這輩子從沒有再見過你。”

“可淩……”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走,別讓我更恨你。”

“好,我走,我改天再來看你。”黎夫人帶著一顆歉疚的心,低著頭離去。

韓可淩在她離去之後,眼中的淚水倏然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未來也愈來愈模糊不清。

***

“淑芳,和晢暋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你到底趕走了沒?”黎享盛問著妻子,趁著兒子去大陸的這幾天,一定要將那女人給打發走。

“享盛,你真的不能接受那個女孩成為黎家的媳婦嗎!”就算她是個再狠心的母親,也無法親手毀掉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

“當然不能,黎家怎能允許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進黎家的大門。”

“當初的我不也是一個沒錢、沒地位,什麼都沒有的女人,你可以接納我,為什麼就不能接納韓可淩呢?”

“那怎麼能相提並論。”黎享盛不明白妻子到底怎麼了,自從她去找過那女人之後,整個人就常常魂不守舍,要不就是一個人發呆,叫她也不應,現在居然還站在那女人那一邊,她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你給她的錢太少,她到底要多少才肯離開晢暋?”

“她和晢暋在一起,不是為了錢。”

“不是為了錢,那是為了什麼?”黎享盛才不相信這世上有不為錢的人。

“她是真的愛晢暎”

“如果晢暋不是黎氏企業的總裁,我不相信她還會愛晢暋愛的死去活來。”黎享盛一副對愛情嗤之以鼻的樣子。“如果你沒辦法讓她離開晢暋,那就由我去,我親自去趕她走。”

“享盛,你別去。”黎夫人著急的阻止丈夫。

“淑芳,你到底是怎麼了?”妻子這幾天的行為實在太怪異了。“是不是你也被她迷惑了?”

“不、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就好,我明天就去找她,我一定會讓她離開晢暎”

“如果晢暋回來知道是我們趕走韓可淩,你有沒有想過晢暋會怎樣?”

“再怎麼說我都是他父親,難道他要為了一個女人跟我反目成仇嗎?”黎享盛才不相信兒子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連父母都不要了。

“晢暋的個性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

“這一點你別擔心,總之我會讓那女人自動離開。”

“享盛……”她到底該怎麼做?!

***

“可淩,我會每天打電話給你。”黎晢暋今天就要去大陸,這一去至少要一個星期。他真捨不得離開她,尤其是她這幾天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更讓他放不下心。

“好。”韓可淩點點頭。

“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放的下心一個人去大陸?”黎晢暋看著她愈鎖愈緊的眉頭、愈來愈憂愁的臉。

“我沒事,你儘管放心的去大陸工作。”

“可淩,你老實告訴我,你的悶悶不樂是因為我嗎?”韓可淩帶著迷惑的眼神看著他。“和我在一起,讓你這麼不快樂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這陣子的表現,讓我不得不這麼想。”這幾天他想破頭,就是想不出來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在哪里?卻怎麼問也問不出來。“我問你無數次,你始終不肯告訴我,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晢暋,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愛!”韓可淩瞪大眼,愕然的看著她。“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愛。”

“可淩,如果你不想讓我擔心,你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前幾天是我父親的忌日,我去祭拜他,讓我想起了我父親和弟弟,所以才會心情低落。”韓可淩為了不想讓他擔心,才說謊。

“就是你穿著全身黑衣服,電燈也不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的那一天。”

“嗯。”韓可淩點點頭,其實會讓她情緒低落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她母親的突然出現。“你放心的去大陸工作,我保證你回來之後,一定會見到一個開朗的我。”

“別想太多,我相信你父親也不希望見到你這麼難過。”

“我知道。”

黎晢暋抬起手,看一眼時間。

“你趕快走吧,趕不上飛機就不好了。”韓可淩推著他出門。

黎晢暋在出門之前,又情不自禁的給了她一個又深又長的熱吻,才依依不捨的提起行李和公事包離開。

***

何時安放心不下韓可淩,因為她父親忌日的那天拋棄她十幾年的母親,突然出現,對她帶來的打擊一定不校

以他認識的可淩、瞭解的可淩,是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訴黎晢暋,他擔心她一個人什麼事都埋藏在心裏,他怕她會崩潰。

可風死的時候,沒有打垮她,如今她的親生母親要她離開她愛的男人,他很難保證,可淩還能挺下去。

“時安,你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韓可淩面對何時安對她的關心是既感動又歉疚,對他的情也愈欠愈多了。

“剛到這附近拜訪完客戶,有一點時間才順便過來看看你。”何時安這麼說是不想讓她感到有壓力。“你這幾天的心情還好吧?”

“我沒事了。”

“她,我是說你母親有沒有再來找過你。”

“前天又來過一次。”對於何時安,她已經不再需要有任何的隱瞞。

“她又來逼你離開黎晢暋,怕她的榮華富貴因你的出現而沒了。”何時安從沒看過當人母親的如此狠心。

“不是。”韓可淩搖搖頭。

“既然不是,她來做什麼?”

“她想見可風。”

“見可風!”何時安愣了一下。“你沒告訴她可風在半年前就死了嗎?”

“我不想讓她知道。”

“為什麼?”

“她不配!”

這時,門外有人按門鈴,以前這裏從來沒有過訪客,這陣子門鈴聲響的機會多了。

“又是她嗎?”何時安問,這個“她”指的是韓可淩那個狠心的母親。

韓可淩不想多去猜測,走到們邊將門打開。

門外是一個年約六十歲的陌生男人,她感到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請問……”韓可淩怯怯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你就是韓可淩?”黎享盛劈頭就問,再睨一眼她身邊的何時安,嘴角上勾起一抹笑容。

“我就是,請問你是?”

“我是晢暋的父親。”黎享盛中氣十足的大聲說著。“看來晢暋雖然不在,可是你一點也不寂寞。”

“伯父,您誤會了,他只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您所想的那個樣子。”

“我才懶的管你的事。”黎享盛揮手打斷她的話,一副沒什麼興趣的樣子。“說吧,你要多少才肯離開晢暎”

“你這是什麼意思?”何時安搶先質問他。

“我相信我太太上次來時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不需要我再說第二遍。”

“是她要你來的嗎?”韓可淩低著頭問,她不會真的為了自己的幸福,殘忍的連女兒惟一可以得到幸福的機會都要摧毀吧?

“是誰要我來的並不重要,不管怎樣,我們黎家絕不允許像你這種女孩進黎家大門。”

“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做像她這種女孩!”他太污辱人了。“就算你有錢又怎麼樣?有錢就比人高尚嗎?”

“時安,不要這樣。”韓可淩拉住何時安。“伯父,我不懂你們為什麼一定要逼我離開晢暋?”

黎享盛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這些錢就算是你陪晢暋的代價。”

何時安替她接過支票,看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額。“一千萬!有錢人出手還是真大方呀!”接著想也沒想的就將支票給撕成碎片,狠狠的砸回黎享盛的臉上。

黎享盛的臉色大變,“你——”

“我怎樣?”何時安恨不得殺了他。“告訴你,有錢沒什麼了不起!如果你以為有錢就可以羞辱人,那你錯了,你只會被你自己的錢給羞辱。”

何時安拉著韓可淩冰冷的小手,“我們走。”

韓可淩跌跌撞撞的被他拉著走,心中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直到電梯門要關上之前,她才再度回頭,“請你回去轉告你的尊夫人,這輩子她的幸福不會再有人破壞了,請她放心。”接著便隨著關閉的電梯門結束這一切,也結束了她與黎晢暋的未來。

***

黎晢暋才到大陸不到一個星期,打電話回去,前兩天有人接,後來就一直都沒人接,他的心中愈想愈不安,在忐忑不安下,什麼事也無法專心的處理。

還好一些重要的事都已經完成了,他便將剩下來的事直接交給與他一起到大陸的總經理,立刻搭機飛回臺灣。

當他回到臺北時,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回到家,只有一室的寂靜迎接著他。

他的心咚了一下,心中有個感覺,可淩已經離開了。

黎晢暋沖回房間,果然床上的背單整整齊齊疊好,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化妝臺上擺放一如往常,衣櫃裏他所買給她的衣服一件也沒少,就連她自己幾件簡單的T恤也整齊的疊放在那裏。

東西全都在,這麼晚了她會去哪里呢?

黎晢暋試著撥打她的手機,得到的始終是一樣的訊息,他就像一隻不知所措的狂獅,不知從何尋找屬於他的獵物。

可淩就這麼在空氣中消失了!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誰來找過她嗎?

黎晢暋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馬上沖到樓下的警衛室問。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知道有誰來找過十五樓的韓小姐嗎?”

“你等下,我查一下。”警衛查著訪客登記簿上的資料。“兩天前有一個何先生和黎先生來找過她。”

黎先生!會是他父親嗎?

“那個黎先生是個怎麼樣的人?”

“大概五六十歲,頭髮灰白,臉色紅潤,身高約有一百七左右。”

果然是他父親!他來找可淩做什麼?

“你知道韓小姐什麼時候離開的嗎?”黎晢暋繼續問。

“就兩天前,黎先生來沒多久之後,她臉色蒼白的被那個年輕男人給帶走,就沒再回來過。”

“一個年輕男人!”

那個人會是誰?

黎晢暋的心中充滿疑惑,但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家找他父親,這個疑問只有他們能解釋。

***

“砰”一聲巨響隨著開門聲而來。

黎晢暋一回到家,便沖進父親的房間,他不在乎已經很晚了,不在乎早已入睡的父母。

“晢暋,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回來?”黎享盛在睡夢中被吵醒,一睜開眼睛,迎視到的是兒子那一張怒不可遏的臉,他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

“你們為什麼要逼走可淩?誰給你們權利這麼做?”

黎享盛心虛了一下,否認著說:“你一回來就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嗎?大樓的警衛都告訴過我你們去找過可淩的事。”

“是嗎!那警衛是不是有告訴過你,那女人是跟著一個男人走的。”黎享盛被兒子指控得惱羞成怒,養了三十年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來對他大吼大叫。

“爸,你從來沒有把我的話當真,我說過如果我的婚姻也要受到姓“黎”的干涉,那我寧願不要這個姓。”

“你這個混小子,你真是大逆不道。”黎享盛快被他給氣死。

“是你逼我的。”

“我倒要問問你,何舒盈到底哪點輸那個女人?!”黎享盛下床來到兒子的面前,足足矮了兒子快一個頭,在盛怒中的兒子面前,氣勢也弱了不少。

“何舒盈除了比可淩有個有錢的爸爸之外,她沒有一點比得上可淩。”

“你知不知道你才一去大陸,她就馬上將男人帶回家,還在我的面前和那男人一起走。都還沒有嫁給你,就讓你戴綠帽子,這種女人有什麼值得你愛?”黎享盛只是不懂,韓可淩到底是讓他吃了什麼符藥,讓他如此執迷不悟。

“是不是這樣,我會找到她,讓她自己親口告訴我。”

黎晢暋丟下這句話之後,正要掉頭離去時,黎夫人卻突然沖下床,緊緊的抓住黎晢暋的手,對他說:“晢暋,不管怎樣,你一定要把可淩給找回來,我求你,一定要把她給找回來。”

“淑芳,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們好不容易將韓可淩那個女人給趕走,她現在又要叫晢暋去把她找回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黎夫人自從知道韓可淩就是被她拋棄了十幾年的女兒,一想到她那一雙帶著無限怨恨的眼神,她就心如刀割。

是的,可淩說的沒錯,她是個自私自利的母親,她不配當人家的母親。

黎夫人整個人跌跪在地板上,拉著黎晢暋的手,不停的哀求著他,“晢暋,我求你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將可淩找回來。”黎夫人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可淩,我可憐的女兒。”

“淑芳,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黎晢暋被黎夫人的這一句話給嚇到了。

“是的,可淩是那個被我狠心拋棄了十幾年的女兒,是我那個可憐、命苦的女兒,她今天所有的不幸全都是我造成的。”黎夫人哭著大笑著,那模樣令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瘋了。

“你說韓可淩是你的女兒?”黎享盛無法置信的再問一遍。

“她是我女兒,被我拋棄的女兒。”黎夫人又抓住黎晢暋的手,“我想帶走可淩的那個男人一定是可風,是她的弟弟可風,你不要誤會可淩,她是愛你的,她是真的愛你。”

“可風?”

“是的,可淩的弟弟,我的兒子。”

“可風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黎晢暋殘忍的告訴她。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黎夫人站起來,緊抓住黎晢暋的手,“你說可風怎麼了?”

“可風在半年前的手術之後就已經死了。”黎晢暋丟下這一句話後,甩開她的手掉頭離去。

門甩上的那一刹那,從房間裏傳來一陣尖叫聲,然後便回歸于寧靜。

對於裏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無心去理會,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可淩。

他絕不允許讓她就這麼從他生命中溜走,她是他尋覓了許久的最愛,失去她,他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2 17:5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