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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菲比 -【大統領的遲疑(唐城傳奇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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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07:0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菲比 -大統領的遲疑【唐城傳奇2】

該如何形容這個奇特的小姑娘呢?
她個兒嬌小,卻能一個人拖著傷重的他回家
她靠賣包子餬口,卻買盡所有補品替他調養身體
他乃是堂堂的禁衛軍統領,朝中上下無人不敬畏他
她非但不怕他,還堅持要餵他吃飯、幫他洗澡──
咳,她真該慶幸他是個正人君子
否則依她不懂防備男人的性子,難保不會被吃了!
她給他的溫暖與關懷是前所未有的
讓他如鋼鐵般的心牆輕易地被她扳倒
他多想不顧一切的愛她、陪她一輩子
但是他有任務在身,必須趕快回到唐城去
而這裡是她的家鄉,有她父母留給她的包子店
在公事和私情之間,他這個大統領不禁要感到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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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07:1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唐城”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其富庶繁華在走一趟大街便可一窺二。然而在經歷幾次的戰爭後,由席氏祖先首先佔領這個大城,奠定了後代的國祚基礎,一直到一百年後的現在,唐城物產豐饒依舊,甚至更勝過往。
   
    在這歌舞昇平的年代裏,唐城不乏許多英雄豪傑、文學才子以及钜富商賈,但是在這人才濟濟的大城裏,卻無人不知“唐城四傑”。
   
    其四人之豐功偉業,不需找當地的萬事通打聽,隨隨便便拉一名居民,就可以滔滔不絕的背誦出四人的來歷以及作為,讓遠道而來的人們只消一踏入城門,便知曉四人的故事。
   
    這就是唐城,一個坐擁政治、軍事、經濟要塞的城市,而唐城四傑的故事,依舊在人們的嘴裏流傳著,從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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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07: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今夜,墨黑色籠罩夜空遮蔽了月,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裏傳來腳步聲,那鞋底踏上枯葉的聲音夾雜著男人微微喘息聲,在夜晚的叢林裏顯得特別詭譎。
   
    當腳步聲消失在空氣中後,隨即而來的是紛杏的大隊人馬發出的淩亂聲響,這情形看來八九不離十是一群人馬循著方才腳步聲的主人而至。
   
    “快點,別讓他跑了。”一名男人大喊著。
   
    那群人的速度更快了,因為聽從指示想要追上前方的男人。
   
    曹奕一隻手握劍一隻手緊貼著胸口,他可以感覺到源源不絕的粘膩熱液一直自身上流出,染濕了他的手以及他的衣襟。
   
    但他不能倒下,他還有任務尚未完成。
   
    在戰場上多少次的來回征討,在暗殺行動中幾萬次出生入死,他總是能憑著一股毅力以及上乘功夫立功而返,這次他相信也會如此的。
   
    此時,月兒稍稍露出光芒,照在曹奕剛毅的臉上,他那雙夜裏依舊能視物的鷹眼瞥見一旁山壁有一個小洞穴,他立刻毫不猶豫的往山洞裏鑽,把自己隱藏在不顯眼的地方。
   
    他快速的調息讓自己置於無聲的境界,靜靜的等待紛遝的腳步聲越過山洞往前方跑去。
   
    稍後他知道,他暫時脫險了。
   
    但他卻也知道任務在此尚未完成,因為他手上還握有證據,這證據將會是在宮中的攝政王殷殷期盼的紙張,所以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張染血的紙送至攝政王手上。
   
    不過,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模糊了……
   
    他告訴自己,不能失去意識,然而意識卻漸漸的離他越來毬遠……
   
    】
   
    天空東方魚肚才緩緩翻白,一道嬌小的人影藉著微弱曙光,獨自一人走在上山的路上。
   
    上官融融背著一隻竹籃,嘴裏哼著小曲,那雙長年盈滿愉悅的晶透大眼眨呀眨的,微微提著襦裙踩著粉色繡花鞋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盤成兩個髻的烏黑秀髮上分別系著鈴錦,在行走間發出悅耳的聲音。
   
    “今天撿的柴還真多……”上官融融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彎下身撿起可用的柴火,但當她步行至森林中時,眉心卻漸漸攏緊了。
   
    “這是什麼呀?”就在她低身撿柴時,發現地上有一道乾涸的血痕,讓充滿好奇心以及同情心的她順著血跡走。
   
    她擔心是否又有受傷的小動物奄奄一息的倒在哪,只能張著無辜的眼等著被其他動物吞噬的命運。
   
    她長年在此撿柴,每十次就有一次會遇見這種狀況,她也就見怪不怪,只想早點找到受傷的動物,好讓她為它瞧瞧傷口。
   
    她順著血跡往前走,發覺血跡剛好停在山壁前,她吞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輕聲往山壁走,伸出白皙的五指撥開懸掛在山壁上的藤蔓,赫然發現山壁上竟然有個洞穴,她再仔細一瞧,猛然見到一名高大的男人正曲坐在裏頭。
   
    “喂!你沒事吧?”上官融融朝洞穴裏怯懦的喊了一聲,可是坐在山洞裏的男人一動也不動,她又再次張口。“你在做什麼呀?是不是睡著了?奇怪,怎麼都沒有反應?”
   
    喊了好幾聲,男人都沒回應後,她才放大膽子用手上的樹枝戳戳男人的手臂,接著仔細的審視了一番,發覺大事不好了!
   
    “天呀!他會不會死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上官融融嚇得拋開手上的樹枝,雙手合掌不斷的拜託著,“老天爺,禰有看見這個男人不是我殺的,所以晚上稱叫他不要來找我喔!”
   
    上官融融緊張的呼天搶地,突然間,她的耳裏傳來一陣細碎的呼吸聲和呻吟聲。
   
    “唔……”曹奕擰著眉,乾澀的嘴裏發出不適的聲音。
   
    “咦?”上官融融彎著腰小心的靠近他,仔細的上下打量著,“不對呀!他好像還有呼吸,那就是他受傷了?不行,把他丟在這裏,他一定會被老虎吃掉的!”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她幾度的來回踱步後,她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不管了,我把他帶回家好了!”
   
    她心念一決,便彎下身將他拉出洞外,接著憑著自己過人的力氣、趁天還未全亮、街上人煙稀少下,將他帶回家中。
   
    】
   
    痛!真的很痛!
   
    曹奕擰了擰眉,感覺胸膛上的刀傷像心跳般不停歇的發出疼痛的感覺,他知道那是昨夜惡鬥後所留下的傷口。
   
    但除了刀傷外,全身上下怎麼會隱隱發出痛楚呢?仿佛練劍過度讓隔天的四肢百骸無一處不酸楚、疼痛。
   
    在一陣掙扎下,他張開了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沒有絲毫雕飾的木造屋頂,接著一陣花香從身上所蓋的厚被上方傳來。
   
    曹奕的意識越發清晰,他的敏銳五感也漸漸回復原來的水準,他側耳傾聽下,發覺離這屋子約五十尺的距離外人聲鼎沸,仿佛市集般嘈雜。
   
    他高大的身軀無法動彈,因為只要他一稍稍移動,四肢便會傳來莫名疼痛,更別談他胸瞠上那深及見骨的重傷了。
   
    這時的他僅能轉動黑瞳望瞭望所處的地方,初步判斷這裏是平民百姓居住的住所,而他又怎麼會在這裏呢?這點他萬分想知道。
   
    回憶不斷在他冷靜自持的腦海裏轉動著,他記起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昨夜的刀光劍影,以及抱胸躲在山壁裏躲開追兵的情景。
   
    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曹奕快速的看著四周,發現身旁沒有武器可以利用,於是掄起拳頭蓄勢待發。
   
    “你沒事吧?”一張漾著微笑的俏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上官融融捧著一碗鹹粥笑望著曹奕,她拉過一張圓凳坐在床邊,一雙大眼骨碌碌的在他臉上轉動著。
   
    “敢問姑娘你是?”曹奕轉過頭看著她,有禮的問話。見她像是尋常家的女孩,一點攻擊力都沒有,才讓他放鬆了拳頭。
   
    曹奕是堂堂的禁衛軍統領,在宮中掌握實槽的攝政王是他強力的後盾,所以朝中上下無人不敬畏他,每每他那雙含著冷漠的鷹眸盯著誰看,沒有人不因此而顫抖。
   
    她,是第一個直視他的女人,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是探詢的、是好奇打量的,讓他的心升起一股不自在的感覺,仿佛他是珍奇異獸般被她給捕獲,供她玩賞一般。
   
    “你好,我叫上官融融,今天早上我去山上撿柴時,發覺你昏倒在山洞裏面,我擔心會有老虎把你吃掉,所以就帶你回來了。”上官融融白皙的小臉上綴著粲然的笑容,不多需言語,便可以感覺到她是個天真的小丫頭。
   
    “在下多謝姑娘的幫助。”曹奕不自在的扯著笑容。笑對他而言,是陌生的臉部表情,但是眼前這小姑娘救了他,若他還板著一張臉,就太不上道也太不禮貌了。
   
    “別客氣。”他剛毅的臉因為淺淺掛著微笑,讓他看起來可親多了,這時,上官融融才放下心,將俏臀下的圓凳再往他身旁靠去,接著把一直捧在手上的咸粥遞向他,“餓了嗎?我煮了一些鹹粥,請別客氣儘量吃。”
   
    曹奕望著她手上熱騰騰的粥品,白色的米粒上灑上切末的芹菜,粥裏參雜著一些碎肉以及菜腩,看起來並不是什麼珍饈美味,不過他的確是餓了。他聞到撲鼻的香味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的肚子叫了起來。
   
    “謝謝。”曹奕想曲起手時好支撐身體坐起,但除了胸膛上的傷口外,手肘不知何時受的傷也讓他吃痛,無法靠自己的力量起身。
   
    “你不要緊吧?讓我來幫你。”上官融融放下手上的熱粥,起身環上他的肩頭,説明他坐起身。
   
    她是如此的貼近他,他聞見她身上散發出一股馨香,那好聞的味道與宮中平日爭奇鬥豔的公主們所用的大量香粉有極大的差別。
   
    上官融融對於自己的力氣頗有自信,她憑著嬌小的身軀就想將高過她三個頭的男人扶起。
   
    認識她不深的曹奕先是覺得這小妮子實在天真得可愛,但是當他疼痛的身體感覺到她強大的力氣時,心猛然一驚。
   
    曹奕的身體被上官融融拉起,她很快的擺了軟墊在他後背,讓他能舒服的坐在床上享用餐點。
   
    “你還真沉呢!”上官融融用手肘擦了擦額頭,笑望著他。
   
    曹奕坐在床上,扯著嘴角。
   
    他真不知該如何讚美她的力氣?是該說她力氣大得比一般女孩還要來得驚人,還是佯裝她這蠻力與普通女子無異,就此刻意不提?
   
    畢竟一個女孩總不願意被男人用稱讚的口氣說她是大力士吧?曹奕想了想,對於她的力氣,他決定不多著墨。
   
    上官融融瞧他根本沒有回答她的打算,只好將他當成人生地不熟時,總會安靜不說話。反正他是個病人,開口說話只會浪費他的力氣,所以他還是別開口來得好。
   
    上官融融又捧起碗,很快的舀了一匙鹹粥準備送至他嘴裏,“來,趁熱將粥吃了吧!”
   
    “我自己來便可。”被姑娘喂著吃飯還是頭一遭,曹奕急忙拒絕。
   
    “可是你的手受傷了,不方便吃飯。”上官融融堅持的將湯匙貼近他剛毅的唇上,“嘴巴張開,乖乖的把東西吃下去。”
   
    曹奕拗不過她,只能尷尬的張嘴吃下。
   
    這時,濃濃的碎肉味道以及用大骨熬煮而成的湯汁香味在他嘴裏擴散開來,令他不自覺的開口稱讚,“這真好吃,是出自姑娘的手藝嗎?”
   
    “當然,你瞧瞧我家的模樣,像是請得起廚子的富貴人家嗎?”上官融融一邊說話一邊又舀了一匙,依樣畫葫蘆的靠近他的唇。
   
    也許是一回生二回熟,曹奕這回倒是坦然的張開口,將一匙粥吞入肚內,“那敢問姑娘的家人呢?”
   
    “我爹娘在四年前相繼過世了,現在這個家只有我一個人。”從上官融融甜美的笑容裏找不到一絲哀傷,有的全是她對未來滿滿的活力。
   
    “那你靠什麼維生?難不成你的父母有為你留下一筆財產嗎?”這小姑娘那雙小小的白皙雙手能做得了什麼事?
   
    “我爹娘沒有留下錢財,不過他們留下了店面以及做包子的技巧和固定的客源給我,所以我完全不愁吃穿。”上官融融一邊說話一邊還不忘將熱粥放入他的嘴裏。
   
    她透亮的大眼裏有著無比的生命力,她的眼神品透無瑕,讓曹奕對她充滿了異樣的情感。
   
    也許是他在宮中見遇太多嬌生慣養的公主了,成天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無事可做時便串串門子,互相謾駡,因此眼前這為了生活而努力的女孩,在他眼底看起來符別的耀眼。
   
    “店面都是自己打理的嗎?”曹奕不明白自己對於這救命恩人怎會如此好奇,只是看著她自由自在生活的模樣讓他感到有趣極了。
   
    “不是的,我的包子店還請了一名喚作小花的女孩來幫我,現在她人就在外頭賣包子,所以我才有時間能進來看你醒了沒。”上官融融很仔細的為他解釋。
   
    “原來如此,還真是麻煩姑娘了。”曹奕吃下最後一口鹹粥,朝她輕扯著嘴角。
   
    “別客氣,不過你……”上官融融審視著他,偏著頭,可愛的努了努豐厚雙唇,“你應該很少笑吧?”
   
    “我?”曹奕眼底有些許的疑惑。難道他笑起來真的如此不真誠嗎?
   
    身為禁衛軍統領,他身負皇宮內院的所有安全,而且他還是攝政王私底下派遣為他剷除敵人的得力助手,他的壓力、他的責任非比尋常,所以久而久之,他忘卻了怎麼開懷大笑,也遺忘了為自己而活的感覺。
   
    也許上官融融說的是,他真的很少開口笑來顯示他的友善,因為他的心是冰封的,那無法對誰道出的沉重責任感以及對家人的失望,讓他漸漸的以冷漠來武裝自己。
   
    “從你一醒來到現在,我們之間也談了好幾句話了,雖然你的態度非常友善,但是你卻鮮少露出笑容。”上官融融望著他,粉色的雙唇下露出一排貝齒。
   
    她水靈的眼底瞧不出絲毫惡意,有的只是真誠的望著他,當下,他的心感覺到一絲溫暖,由他的心窩向四處流竄。
   
    “姑娘還真是觀察入微。”曹奕扯起嘴角淺淺的笑著。
   
    他從來就不喜愛被盯著的感覺,仿佛自己是刀砧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但是對眼前這天真的小女孩而言,他的不舒服感覺似乎就不受用了。
   
    他自己都沒發覺,當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他時,他的心竟然會有幸福的感覺。
   
    “我每天都要和許多人接觸,所以對人的觀察會比較深入一些。”上官融融望著他。現在的他雖然剛毅下巴上有著一夜長出的些許胡碴,但深邃的五官以及銳利的眼神卻無法被其掩蓋一分一毫。
   
    曹奕扯著淺笑不語。
   
    “你說我觀察人微實在是太抬舉我了。”瞧他不說話,她只得說些什麼來填補兩人之間的安靜。
   
    “別這麼說。”曹奕低啞的嗓音終於發聲。
   
    上官融融那雙靈動的大眼盯著他,兩人的視線在一瞬間對上彼此,這時,不知為何,她急忙別開眼,站起身將圓凳拉回原本的位置,佯裝忙碌的模樣。
   
    “想再吃點東西嗎?”她發覺他似乎看透她的無謂動作,只好硬著頭皮說話。
   
    “我還想再吃一碗粥可以嗎?”他又不是姑娘家,只吃一碗粥怎麼能填飽肚子。
   
    “當然好啦!你等等我。”上官融融急忙轉過身,捧著已空的碗往外頭跑去。
   
    當他的視線消失在她的後背時,她才靠在牆上喘著氣,心跳如擂鼓。
   
    她不知道當自己的眼對上他深如子夜的黑眸時,會是如此膽怯。
   
    奇怪了,她又不是沒有跟男人眼神接觸過的經驗,每次她那雙靈動的大眼都會誠懇的望著同她買包子的所有人,無論是男女老幼、樣貌粗獷或是青年才俊,她總是能一視同仁。
   
    唯獨他,怎麼所有的一切都變了調?
   
    躺在房裏的曹奕眼神盯著上官融融嬌小的身軀又蹦又跳的消失在房門口,頭上系著的鈴鐺發出清脆響音,像是能使他放鬆的樂曲股,令他的心情平靜不少。
   
    他閉上眼將頭靠在床架上,聽著外頭上官融融可愛的嗓音正與另一個女孩對話著,他總是生硬的嘴角又忍不住輕輕揚起。
   
    “融融姊姊,你怎麼又盛一碗粥給他吃。”年僅十五歲的小花噘著一張嘴,十分捨不得將好吃的鹹粥分給躺在裏頭不認識的男人。
   
    “他是個大塊頭耶!我看這整鍋粥都不夠他吃了,更何況是一碗粥。”上官融融望著小花,雙手還不忘忙著盛粥。
   
    “真是的,融融姊姊,你就是心地這麼好,所以才把他拖回家裏治療。”
   
    小花跟著上官融融賣包子也已經兩年了,這兩年裏,她老是看著上官融融三不五時用抱或用拖的方式,把一些受傷的小貓、小狗、小鳥、小兔子等等,能夠想到的動物都帶回家治療過,並將泰半積蓄拿來買藥治療動物,當時她也覺得上官融融的心腸實在非常好,因此常常加入治療動物的行列。
   
    不過今天一早,小花在平常天未全亮的時間準備上工時,赫然發覺這回上官融融的愛心居然由動物發揮至人類身上——
   
    天微亮時,小花站在店門口準備開門入內燒水好蒸包子,遠遠的就看見上官融融嬌小的身軀死命的拉著一條沉甸甸的東西往她走來,當她跑上的要幫忙時,才赫然發現,上官融融拖行的東西,居然是渾身浴血的男人!
   
    當場嚇傻的她只能趕緊幫著上官融融將這男人拖回屋內。
   
    兩個小女孩手忙腳亂的為他清理身上沾滿血跡的衣袍,接著上官融融悄悄的到隔著店鋪有三條街的“長春藥鋪”,找將她視為女兒的林大夫,偷偷的為這來路不明的人診治。
   
    “笨小花,如果當時你也跟我一樣看見這男人的話,你一定也會想要幫助他的。”上官融融撈了好幾條肉絲放人碗裏,笑望著一臉扼腕的小花。
   
    “如果我知道他那麼會吃的話,在幫助他之前,我就會好好考慮。”啊啊啊……她的肉絲呀!一天只能吃兩條的肉絲竟然就讓他白白搶去了。
   
    小花噘著嘴,大眼瞪入屋內,真希望自己的眼神有噴火的功能,好把那躺在床上吃她肉絲的男人燒個精光。
   
    “你這呆子。”上官融融知道她的心正在淌血,但是現在病人最大,所以任何能補元氣的東西都理該先讓給他才對。
   
    “我才不是呆子,我看真正呆的是融融姊姊。”小花癟著嘴,小聲的嘀咕著。
   
    “你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上官融融明知從小花的嘴裏只會聽見謾駡,但她還是開口問,因為她明白小花只是捨不得罷了。
   
    “沒什麼啦!”小花也知道幫助受傷的人是責無旁貸,可是她們兩人賺錢卻是不容易呀!將白花花的錢花費在連名字、連住家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身上,她說什麼都無法釋懷。
   
    雖然長春藥鋪的林大夫為上官融融打了很多的折扣,但是那男人的傷口深及見骨,所以他需要大量的藥石以及補充體力的昂貴食材,她們只是賣包子維生的平民百姓,怎麼會有閒錢來治療他。
   
    不過小花相信,就算上官融融身上沒有多少積蓄,她也會二話不說的全數拿出,或是想破腦袋生出錢來,只為了救活躺在床上的男人。
   
    “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到裏頭喂他吃飯,就麻煩你到外頭顧一下店面。”上官融融說完話,端著熱粥便要入內。
   
    “融融姊姊。”這時,小花開口喚住她。
   
    自從見到那男人身上的傷口後,小花的話與心一直懸著,無法踏實。
   
    “怎麼了?”上官融融轉過頭,疑惑的看著她。
   
    “那個……”小花望瞭望四周,才小聲的說話,“我們收留他應該不會怎樣吧?林大夫說他身上的傷是刀傷耶!所以他會不會是朝廷捉拿的要犯?如果他真的是被官兵捉拿的犯人,我們這樣就是藏匿人犯,被發現的話,我們兩人就死定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放心好了,林大夫是不會出賣我們的,就算他真的是被官兵捉拿的犯人,林大夫也會在第一時間來告訴我們的,到時候再想辦法不就成了。”上官融融很努力的給了小花一個放心的微笑,轉身便走入屋內。
   
    其實她的心不需小花說便早已惴惴不安,她明白現在躺在屋內的不是什麼小貓、小狗,而是活生生的男人,還是一個身負重傷的陌生人,她該怎麼做才好呢?
   
    總不能要她開口趕重傷的男人離開吧?若是這樣,她的良心絕對會過意不去,但是不開口要他走,她又得讓小花沉浸在擔憂情緒裏頭,這兩難的局面困擾著她,讓她兩道眉全糾纏在一起。
   
    聽力甚好的曹奕早已將救命恩人與另一名女孩的對話聽入耳內,他知道自己給這兩名天真的女孩添麻煩了,但是當下他就算想走,身上的傷口也無法讓他能說走就走,這讓向來獨行的他感到怔忡。
   
    上官融融一走入內,原先滿懷憂愁的可愛面容立刻換上粲然的微笑,她又拉著圓凳靠近他,漾著笑意的粉色唇瓣畫出一條弧線。
   
    “久等了,趁著粥還熱著時快吃吧!”上官融融舀起一匙鹹粥往他嘴裏送去。
   
    一回生二回熱,曹奕這次很乾脆的張開口吃入鹹粥,他咀嚼了一會後再吞入第二匙,沒多久,一碗滿滿的熱粥又這樣進入他的肚子裏。
   
    “還要吃嗎?我爐子上還剩下很多呢!”上官融融望著他,只怕人高馬大的他會吃不飽,到時傷就不易好。
   
    “不用了,多謝姑娘的款待。”光兩碗粥怎麼能填飽曹奕的肚子,但是他明白眼前這心地善良的女孩正說著反話,這教他怎能張口說要再吃呢?
   
    他的出現已經給她帶來極大的困擾了,所以在他還沒能身體力行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吃少一些,好減少她的開銷。
   
    “是嗎?”上官融融黑白分明的眼眸仔細的審視了他一番,想要從他剛毅的臉上找到有無說謊的痕跡。
   
    “是真的,我已經吃鮑了。”這小妮子不相信人的功夫還真是一流,讓他不得不開口佐證。
   
    “喔!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了。”上官融融收起探詢的目光,掛著笑容又將圓凳收回原來的地方,“那我到外頭忙了,要乖乖休息喔!”
   
    “我會的。”曹奕輕扯著嘴角。
   
    上官融融又捧著碗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門,把這裏的寧靜留給了曹奕。
   
    他那雙深邃的眼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底流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
   
    鮮少扯起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他這是在自嘲自己呀!
   
    他的心早已冰封,從不准讓任何的暖意滲出他用冰凍防備的心,但這回怎會在生平第一次見面的女孩身上感覺到“溫暖”兩字?
   
    是錯覺吧?
   
    沒錯,這一定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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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夕陽西下,原先熱鬧騰騰的市集如今人潮緩緩散去。
   
    上官融融嬌小的身軀走出店門口,踮起腳尖將懸掛在外頭寫著「上官肉包店”的旗幟收回屋內,望著小花站在小小的店鋪裏,仔細算著今日所得,嘴角揚起笑容。
   
    “今天咱們的生意還算可以吧?”上官融融走近小花,站在她身旁看著裝盛在瓷碗裏的銅錢。今天又將碗裏的錢裝得滿滿,表示今日的工作沒有白費。
   
    “還可以啦!”小花抬起頭拿出炸開的毛筆沾了沾墨,在記滿每日支出與收入的帳簿裏寫著數字。
   
    “今天賺了三十個銅錢,還算不錯。”看著今日所得,足夠讓上官融融填平材料支出外,她還有錢可以買些肉煮頓豐盛的晚餐。
   
    “是不錯啦!咱們做的五大籠包子全都賣光了,但是一且漿卻只賣出三碗而已。”小花看著乳白色的豆漿還滿滿的躺在大鐵鍋裏,心底有許多不舍。
   
    上官肉包店絕對不賣隔夜食物,這規定是從上官融融的父親年輕時開店後所決定的事,因此上官融融接下父親創立的肉包店後,也貫徹對食物的堅持,伹每次她與小花做的肉包總能大受歡迎,每每賣到連自己想吃部沒得吃,不過她們兩人合力做的豆漿卻沒有如此熱賣了。
   
    上官融融真不明白,她每日早晨親自磨的豆漿明明就非常好喝,怎麼沒有多少人願意買呢?讓那賣不出去的豆漿老是得進入她與小花的肚子裏,不然就是倒掉使她們非常心疼。
   
    “怎麼會這樣呢?”上官融融癟著嘴,想著今夜除了又要喝豆漿外,又可惜了剩下的豆漿將被丟棄。
   
    “是呀!咱們磨的豆漿真的非常好喝,但就是沒有多少人順意買。”小花也不明白,一手拿著上官肉包店出品的肉包,一口喝著上官肉包店推出的豆漿,真是人間極品呀!怎麼就沒有人懂得品嘗呢?
   
    “我看咱們明天就別賣豆漿了。”雖然上官融融非常不願意放棄賣豆漿,但望著老是賣不出去的豆漿平靜的躺在那,她也很無奈。
   
    “不要啦!我們再試試好不好?”小花拉著上官融融的手搖呀晃的,怎麼也不想放棄賣豆漿的夢想。
   
    好吃的肉包作法是上官融融的父親傳承下來,而豆漿則是兩個小女孩自己研發出來,小花不想讓肉包店老是賣上一代的東西,她想,既然生意要繼續做下去就得創新,所以加賣豆漿是她們的第一步,接下來兩人還有第二步、第三步要走呢!
   
    上官融融明白小花的堅持,她小小的心靈也渴望看見上官肉包店的旗幟飄揚在各地,可是美夢總是得踏著現實的腳步去追尋,然而她做得到嗎?
   
    “融融姊姊。”小花拉著她,不斷的用眼神央求著。
   
    上官融融年僅十七歲,她在比小花還小的年紀時失去了雙親,一個人孤零零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是小花那雙小小的手打開關店已久的肉包店,髒兮兮的小手張開,裏頭躺著一個銅錢。
   
    姊姊,我要買肉包,一個銅錢可以買幾個肉包?
   
    那時上官融融望著她,用早已哭啞的聲音告訴她,肉包店早已經倒閉了。
   
    小花的眼底立刻閃爍著失望與落寞。
   
    就在小花低著頭準備離開肉包店時,上官融融的心好不忍、好捨不得,她不忍的是因為自己而扼殺了小花當時的雀躍,捨不得的是父親與母親用愛與微笑辛苦經營的肉包店就要毀在她手裏,當下的她不知哪來的勇氣開口對著小花的背影說話。
   
    明天……明天就會賣肉包了……一個銅錢可以買兩個肉包。
   
    她永遠忘不了那時小花欣喜若狂的表情,自從父母雙雙過世後就不再微笑的臉上因為小花而漾起笑容,那笑容帶領著她繼續向前走,也給了她生存下來的勇氣。
   
    “好吧,我們再試試看。”上官融融笑著道。
   
    雖然一個十七歲的姑娘早已可以嫁人了,但她依舊是個擔憂未來的女孩,她的身旁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而家裏有個生病母親的小花卻是依賴她的人,這讓她提早成熟,讓她努力咬著牙面對所有未來的未知挑戰。
   
    她知道,她可以的,她絕對可以戰勝一切。
   
    “太好了!我明天來店裏時會像以前一樣買豆子過來。”聽到可以繼續賣豆漿,小花開心的又蹦又跳。
   
    “不過……我們的豆漿就先減半吧!所以明天只需要買兩斤黃豆過來就可以了。”未來是需要大刀闊斧的去開創,可是現實面也需要顧及,畢竟賣豆漿老是虧損,讓她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知道了。”
   
    “那就快回去吧!伯母應該在等你吃飯呢!”上官融融一邊說話一邊從瓷碗裏取出十個銅錢,“這是明天買豆子的錢,其他的是你今日的工錢。”
   
    “這太多了,我不能收。”小花急忙將手放在背後。
   
    老是都這樣,兩人一天所得才三十個銅錢而已,上官融融就將十個銅錢分給小花,剩下的錢她還得用來買麵粉、豬肉、高麗菜等等做肉包所需要的材料,這樣怎麼夠她的生活開銷。
   
    “拿去。”上官融融拉過小花的手,將十個銅錢放在她的手掌上,“伯母正病著呢!這錢要留下來為她請大夫用的。”
   
    小花望著上官融融堅持的眼神,心底一陣感激。“融融姊姊,謝謝你。”
   
    她一定會用後半生來報答上官融融的愛心。她握緊手上的十個銅錢,感覺暖意由冰涼的銅錢擴散至她心底。
   
    “別謝了,快回去吧!”上官融融拉著小花往屋外拽,強拉著她回家。
   
    “我知道了,明天我再來喔!”小花站在店門口笑望著她,接著轉身便用跑的回家。
   
    在夕陽餘暉下,上官融融用眼神目送小花回家後,轉身將店門掩上。
   
    此時,她赫然發覺現下房裏還躺著一個男人呢!是她太忙碌了,讓她忘記了還有個人需要她來照顧。
   
    當下,她快步走入房內,好看看這連名字都還未問的男人傷勢究竟如何。
   
    】
   
    屋外的窗戶與開啟的門扉灑入一地金黃,曹奕張著眼無法入睡,他望著從方才便逐漸退去的黃色,心下是揣測不安。
   
    終於,他總算盼到上官融融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等她入內後,他隨即開口,“在下有一要事想請問姑娘。”
   
    “什麼事?你說。”上官融融張著疑惑的眼眸,一邊走近他一邊說話。
   
    “敢問姑娘,我身上的衣服是怎麼回事?”曹奕望著她,一雙眼底滿是擔憂。
   
    他努力忍著痛楚拍拍胸膛想要確定身上的密函是否還在,卻赫然發覺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時已被換掉,而密函也因此離開他的身體。
   
    那封密函是他用生命盜取而來,裏頭記載的東西足以顛覆國祚,所以他絕對不能失去它。
   
    “你說你身上的衣服呀!”上官融融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她不明白曹奕為何會如此緊張,只將他當成擔心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被誰換掉而已,“你放心,衣服我是請林大夫幫你換上的,所以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不是指這個。”身軀被他人看見比密函讓別人搶走還要來得微不足道,曹奕一雙深如黑夜的眼盯著她,心跳如擂鼓,“我是指我身上原本穿的衣服呢?”
   
    他不敢想,若密函丟失,自己該如何面對多年的知心好友攝政王。
   
    上官融融扯著微笑,用手指指外頭,“你的衣服上面都是血,我已經幫你洗好了,現在正晾在外頭。”
   
    “衣服裏頭有沒有一封信?”曹奕緊張的問。他可不想當密函送到攝政王手中時,裏頭的字早已模糊不清。
   
    瞧他一副緊張的模樣,想必從他身上搜出的信件定是重要的文件。上官融融朝他漾起大大的笑容,仿佛要他放一百二十個心一般,“裏頭是有一封信沒錯。”
   
    “那信呢?”密函還未送到手中時,曹奕依舊不放心。
   
    “你等等喔!”上官融融像只小兔子似的轉過身跑至衣櫃前,白皙的小手翻呀翻的,最後從衣櫃的最裏端取出用油紙包裹住的東西。
   
    當上官融融總算找出她藏匿的東西後,又再像只兔子一樣快速的蹦蹦跳跳至他身旁,握著油紙的手向前伸,將東西遞給他,粲然的笑容仿佛告訴他:她可是做得很好呢!不知道有沒有獎賞?
   
    “東西在這呢!”
   
    曹奕疑惑的望了油紙一眼,隱忍著因為一個動作就會牽動胸膛上傷口的疼痛,伸手將油紙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打開後,發覺被些許血污染的密函就躺在裏頭。
   
    “因為這封信被你的血染到了,而且你還把這封信藏在衣服的暗袋裏,我想,這封信對你而言一定很重要,就把它包起來藏在衣櫃裏。”上官融融在他拆開油紙時,將原由清楚的說明白。
   
    “謝謝姑娘。”在他發覺密函離開自己時,上官融融正在外頭忙著招呼客人,而他的傷口又不允許自己步下床去找她,所以只能躺在床上著急的等待她的到來。
   
    然結果是好的,讓曹奕總算放下懸在心坎上的緊張情緒,總是板著一張臉的俊顏此時朝她扯了個微乎其微的微笑。
   
    “別謝了。”上官融融低首瞅著他,她發覺他有一雙深邃的黑眸,當他用那雙眼望著她時,她竟會感到緊張而呼吸急促。
   
    天呀!她究竟是怎麼搞的?怎麼今天與他四目相接時,她也發生這樣的情形?
   
    不行!不行!她明天一定要找林大夫來替她治病才行,這樣的怪病若是越來越嚴重那還得了!
   
    “對了,我還要去煮飯呢!等會我們就可以吃飯了。”上官融融別開眼,像個小木偶般動作不自然的趕緊離去。
   
    望著她快步離去還在門檻前踉蹌一步的背影,他那顆總是充滿戒備的心不知為何稍稍鬆懈下來。
   
    是這裏沒有宮廷中的暗潮洶湧?還是這裏的人民只為生活而無爭權奪利?還是……上官融融身上散發出讓他放鬆的氛圍?
   
    不可能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曹奕嘲諷的掀起嘴角譏笑自己。
   
    他瞭解自己,他知道他從未對女子動心,他也不允許自己對女人動情,所以他深信他的好心情全來自於這裏的一切,除了上官融融以外。
   
    】
   
    在牧羊村的夜裏,靠著農耕以及打獵維生的鄉民沒有大城市裏才有的夜間活動,因此入夜後的村落安靜得連大聲喧嘩部顯得罪過。
   
    上官融融早巳關起店門,她用肉包店底端當作住家,只點燃一支蠟燭照亮整間屋子。
   
    “你還要再吃嗎?”上官融融坐在床榻旁,拿著已空的碗望著已經吃下兩碗白飯的曹奕。
   
    “不需要,謝謝。”曹奕溫和有禮,卻給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上官融融瞅著他。她真搞不懂這個惜字如金的男人,怎麼跟他對話會是如此困難。
   
    不過算了啦!反正他不愛說話就別逼他說話了,少說點話也許傷口會好得快一些。
   
    她可是個話匣子,一張小嘴從來沒有停過的時候,身旁有人時,她可以拉著人說一整天的話,一個人獨處時,她也可以自言自語或是哼哼小曲,每天生活得快樂又逍遙。
   
    這樣的她怎麼能理解老是不發一語的曹奕?
   
    上官融融低首坐在木桌前吃著他用過的飯菜,隔著桌子偷偷抬睫望著他。
   
    曹奕坐在床上,一雙含著冷漠的眼底仿佛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大事。
   
    他尖挺的鼻樑下是張微薄的唇瓣,現在那張好看的雙唇緊閉著,像是方才的淺笑根本不是出自於他的自願。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俏的男人,當她將傷重昏迷的他抬回家後,根本沒有時間管他長得是圓是扁,當下只有救人要緊,但是現在她有空了,她坐在他對面偷偷覷著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帶回了俊逸無比的男人。
   
    她就像個饑渴男人的女人般,一雙銅鈴大的水亮黑眸覷著覆蓋在衣襟下的寬宇胸膛,接著不安分的眼往上,順著他凸起的喉結來到他略尖的下巴。那還來不及刮除的胡碴態意的攀爬在他下顎,更增添了他的陽剛氣息。
   
    她的目光接著望向他抿緊的雙唇,她開始回想起他噙著淺笑的模樣是如此勾動她的情緒,之後不滿足的眼眸望著他的高挺鼻樑、黑長的睫毛以及他深邃的鷹眸,在他的注視下,她感覺到心房一陣又一陣的快速跳動……
   
    等等,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上官融融的目光膠著在他的眼底,她呆滯了一會才猛然發覺,他懾人的視線不知何時已移向她。
   
    “姑娘,請問有什麼事嗎?”瞧她嚇得下巴都快掉下來的模樣,想必一時半刻也說不出話來,只好由他先開口了。
   
    “我……沒事。”上官融融急忙低下頭,很賣力的扒著飯。
   
    天呀!他是什麼時候看著她的?難不成他已經發現她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嗎?這未免也太丟人了吧!
   
    “姑娘。”曹奕低沉的嗓音在僅有碗筷碰撞聲的屋內響起,他慵懶的嗓調十分有他的風格。
   
    “什……麼事?”上官融融咬著筷子,略顯遲疑的抬起頭。
   
    她究竟是怎麼搞的,亂盯著別人瞧,看著他會心跳加速就算了,怎麼現在連跟他說話都會結巴,這是得了什麼怪病呀?
   
    “你的碗早已空了。”曹奕挑眉,用眼神告訴她事實。
   
    他真不懂方才上官融融低頭死命扒著碗裏的空氣做什麼?難道她沒發現自己嘴裏都沒有吃入任何東西嗎?
   
    “碗?”上官融融順著他的視線低首,才發覺自己捧著的瓷碗裏空空如也,瞬間,她的雙頰殷紅,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姑娘一定是太累了,該早些休息才是。”曹奕知道她定是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安置手足,只有開口給她個臺階。
   
    “說的也是。”上官融融扯著笑,放下碗筷的手抓了抓黑髮,像個賊兮兮的小貓,扯著不自然的笑容。
   
    曹奕沒有回話,僅淺笑著代表回答。
   
    安靜,像光線般瞬間籠罩在屋內。
   
    “我想我該準備洗澡水了。”上官融融站起身急忙想逃離,她匆匆的收拾桌上的碗盤往屋外跑去。
   
    她真不懂自己,她一直以為自己十分會炒熱氣氛,但是怎麼與他面對面時,她卻什麼力氣也使不上來,只有心不斷的在狂跳個什麼勁。
   
    “唉!我真沒用心”上官融融將碗盤放在水井旁,蹲在地上洗著碗,接著目光望向一旁正燃起紅色火焰的爐灶。
   
    “我怎麼會生病了呢?我的心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當她洗完碗盤後,拿著碗盤放回井邊一旁用茅草屋搭建的廚房,濕漉漉的手擰著胸口不明就裏的想著。
   
    算了啦,反正明天林大夫會來家裏為他換藥,到時候再問一問林大夫不就得了。
   
    想到這裏,上官融融總算是放下心,來到爐灶前打開放在上頭的鐵制大水鍋,望著裏頭滾燙的熱水,決定洗個澡好放鬆一下心情。
   
    但是在舒舒服服的洗澡前,她還得先讓躺在床上的男人洗澡才是,這還真是個大工程。
   
    所謂送佛送上西天,她既然救了他,就應該對他負責。
   
    上官融融不想再多想些什麼,她搖搖頭,將所有的思緒拋諸腦後,她拿著水桶開始裝盛滾燙的熱水,再將八分滿的水提回屋內。
   
    曹奕那雙黑眸望著她忙進忙出,將一桶又一桶的熱水往屋內用屏風擋住的木制浴桶裏送,他開始為自己的無力幫忙而感到不自在。
   
    就在上官融融提著第四桶熱水倒入浴桶後,漾著燦爛笑容的小臉上有著勞動後的紅暈,她把水桶放回廚房,愉快的來到床邊。
   
    “可以洗澡了。”上官融融得意的宣佈。
   
    “洗澡?”曹奕抬起頭望著她,黑眉因為訝異而揚起。
   
    “是呀!今天早上林大夫也只用熱水幫際擦身子而已,我想,你現在應該很想洗個熱水澡吧!”上官融融忘不了今早他滿身是血,且臉上、手上都是泥巴的模樣,愛乾淨如她想著,他現下必定十分難受。
   
    “我可能無法自行沐浴。”他連稍稍移動手臂都難,更何況是站起身洗澡呢!
   
    不過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略有黏膩,的確是想洗個熱水澡,但是目前的狀況,讓他不得不打消念頭。
   
    “沒關係,我來幫你吧!”上官融融漾著微笑,拉高衣袖一副蓄勢待發的摸樣。
   
    “可是你是姑娘家,我想我還是……”曹奕怎麼好意思接受這未出閣的小姑娘幫忙他洗澡,但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上官融融就拉著他的手往她肩膀上靠去,令他不得不停下話。
   
    “沒關係啦!你受傷了,就該要好好洗個澡然後睡覺,這樣傷勢會好得比較快。”上官融融拉著他強健的手臂,用力的撐起他。
   
    曹奕見她如此熱心,也就不好意思拒絕,因此他努力的在她的幫助下站起身,拖著疼痛的身軀往屏風後走去。
   
    當兩人來到盛滿熱水的木桶前面時,早已是氣喘吁吁,明明只有五步遠的距離,兩人卻像在山中健行般走了許久。
   
    “真對不住。”曹奕瞧她累得喘氣的模樣,心底有濃濃的歉意。
   
    “沒關係啦!”上官融融急忙給個要他放心的笑容,揮揮手表示自己根本就沒事。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看起來挺瘦的,但是怎麼會這麼重呢?
   
    她開始懷疑今天早上,她是怎麼用蠻力只憑自己就將他一個高大的男人拉回家中,現在她都忍不住要為自己喝采了。
   
    “我來幫你洗澡吧!”既然她已經休息夠了,就該做點正事。她抬起頭仰望著高過她許多的曹奕,笑容中完全找不出嬌羞的成分。
   
    “姑娘,可是我……”曹奕那張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俊顏有了遲疑。
   
    “別說話了啦!如果不趕緊洗澡,水就要涼了。”上官融融可不想讓病人洗冷水澡,那雙小小的雙手來到他的胸前為他拉開衣襟。
   
    “可是我是男人,你是女孩子,這樣有損你的名節。”曹奕低首望著她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衣襟上拉呀拉的,急忙想要拒絕。
   
    “放心啦!我不會偷看你沒穿衣服的樣子。”上官融融扯著笑。她都不怕汙損名節了,他這個人男人怕什麼呢!
   
    幫助他人本來就是美事一樁,別人要表揚她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怕失去名節呢!而且現在四下無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她這姑娘家正準備脫光眼前男人的衣服呀!
   
    “可是……”
   
    奇怪了,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唆。
   
    上官融融放下拉著他衣襟的手,雙手叉腰仰頭望著他。
   
    “如果你不想要我幫你脫衣服,你就自己脫光光然後坐到木桶裏,我呢!則會把眼睛蒙起來,再幫你擦身體的。”上官融融得意洋洋的從腰際上取下一條準備蒙眼睛的帕子,在他面前搖呀晃的。

   
    “可是我……”曹奕也不知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扭捏。
   
    “快點啦!如果你再不洗好澡,水冷了,就表示我得要洗冷水澡了。”上官融融噘著嘴,催促著他。
   
    她可是勞動了一整天,只想趕緊讓病人洗好澡,自己就可以泡入眼前這桶散出熱氣的澡桶裏洗個舒服的澡。
   
    曹奕瞧她堅定的模樣,想必十輛馬車也拉不動她的決心。
   
    “我明白了,就請姑娘先轉身。”曹奕鐵了心忍著痛脫下衣眼,高大的身軀進入充滿熱水的澡桶內,舒服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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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溫熱的水由木桶裏溢出,拍打在地板上發出嘩啦聲響,上官融融聽見這聲音,便知曉曹奕已經乖乖坐入桶內,準備洗澡。
   
    她也不能讓他等太久,於是拿起帕子將眼睛蒙了起來,轉過身,雙手向前摸呀摸的,好不容易摸著了木桶邊緣,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現在來幫你擦背。”上官融融在黑暗中摸著了沐浴用的絲帕,來到他身旁輕輕為他擦背。
   
    “姑娘,我看還是我自己來吧!”他想伸手接過上官融融手上的帕子,但手肘一彎曲,關節處的一大片傷口便泛出疼痛,接著還牽引到他胸口上早已包紮好的刀傷,令他忍不住擰了一下眉頭。
   
    曹奕高大的身軀坐在小小的澡桶裏,腹部以上的地方全都露在水面外頭,因此重傷的胸口處依舊乾燥,但是不知何時受傷的雙腿傷口就沒有如此好運了,這時看似擦傷以及瘀青的傷處浸在水裏,發出隱隱的痛楚向他抗議。
   
    “可是你自己來可以嗎?”上官融融微微皺著眉,話裏有滿滿的不相信。
   
    她還記得林大夫為他脫去身上衣物時,他寬宇的胸膛、手臂上以及強健雙腿滿是傷口,她光想就感覺到疼痛,更何況是受傷的他呢!
   
    “我可以的。”曹奕不想多麻煩她,他明白自己已經為她帶來太多困擾了。
   
    “我幫你擦完背,其他的你再自己來吧!”上官融融一邊說話一邊動手,她向來熱心助人,所以這種只幫一半的事情,她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謝謝。”相處不過一天的時間,曹奕便摸透她堅持的個性,知道自己再如何拒絕,都無法撼動她想幫忙的決心一分,“那就麻煩姑娘了。”
   
    “別客氣。”他的接受讓上官融融開心極了,像花兒般的笑容綻放在她白透的小臉上,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她依舊賣力的為他拭背。
   
    溫熱的水、觸感柔軟的帕子、上官融融柔嫩的掌心以及她輕輕哼著小曲的甜膩嗓音,這一切融合在這一瞬間。
   
    曹奕深黑的眼眸裏看見的是簡陋的房子,氤氳的熱氣圍繞在他的身旁,沒有雕欄玉柱,也沒有環繞在四周的奴僕,有的只是簡單、樸實的幸福,而他,又有多久沒有嘗過這樣的平凡愉悅?
   
    他想,多少年的兵馬倥傯、多少次的生死交關,換回的是什麼?
   
    還不是空蕩的華屋,和只有一人享用的珍饉,這真的是他要的未來嗎?
   
    昨夜前的他絕對會一口肯定,過了今夜他還會這樣想嗎?
   
    在上官融融哼著小曲的聲音裏,他得開始再仔細思量了。
   
    上官融融像個孩子般奮力的為他擦著背部,接著忘我的手深入水中來到他的腰際間撫摸著,口中自行譜出的小曲從未間斷,完全不曉得自己的手來到哪里。
   
    她柔嫩的小手像春風輕輕撫摸他薄健的腰部,起初他還不以為意,但是隨著她的小手來到他的堅硬腹部,吐出小曲的豐唇不自覺的靠近他的耳朵,呵出溫熱氣體打在他耳骨上,使下腹自然而然的燃起一股火焰。
   
    他明白這是什麼反應,他開始慌張起來。
   
    “姑娘。”曹奕知道他若再不出聲制止,恐怕那小妮子就要把他全身給摸透了。
   
    “怎麼了?”好聽的小曲沒了,上官融融疑惑的偏頭。
   
    無法視物的她壓根兒不曉得現在發生什麼事,噘著的一張小嘴在他耳旁吐著熱氣,靠近他的小俏鼻尖也灑出芬芳的香氣,搔癢著他蠢蠢欲動的欲望。
   
    “別洗了,我已經乾淨了。”曹奕忍著疼痛,將大掌探入水底鉗制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語氣堅定的道。
   
    曹奕想,上官融融真要感謝她救回的是自持的他,要不依她那種不懂得防備男人的個性,一些敗類必定會不顧眼前的女孩是救命恩人,而將她撲倒蹂躪一番才甘休。
   
    “是嗎?”上官融融根本不知曉他為何要拉著她的手,不過他的手掌好粗糙,磨蹭著她膩嫩的手腕時散發出一種舒服的感覺。
   
    她好喜歡他握著她的手,如果可以,時間能停在這一瞬間,那該有多麼美好?
   
    “是的,就請姑娘後退,我要起身穿衣服了。”曹奕放開她柔軟的小手,溫和說話。
   
    “喔!”上官融融將濕漉漉的手抽回,憑著記憶在黑暗中向後退去。
   
    曹奕見她乖乖的退後,才站起身忍痛步出木桶外,他望瞭望四周,發覺方才脫下的衣服已被上官融融丟至地上,布料上頭還沾著血跡,顯然是該洗了。
   
    “請問姑娘,我的衣服呢?”總不能要他光著身軀吧?
   
    “啊!準備給你穿的衣服我還放在櫃子裏頭,你等等喔!我馬上去幫你取過來。”上官融融此時才發覺自己的粗心大意,急忙伸出雙手,準備在黑暗中前進。
   
    曹奕望見屏風上掛著一條白色布料,於是伸手取下圍在下腹,一雙眼望著跌跌撞撞前進的上官融融,嘴角忍不住輕輕揚起。
   
    她就像只迷失在黑暗森林裏的小兔子,走到哪撞到哪,卻還繼續前進,她小小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單手抓抓黑髮仿彿十分懷疑自己是否還身處在屋內,要不然怎麼都找不到衣櫃呢!
   
    “姑娘,我已經將下半身遮掩住了,你可以解下眼上的帕子。”曹奕好心的開口提醒。
   
    “對喔!我怎麼都沒想到要解開帕子。”上官融融真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羞窘,急忙扯下覆蓋在眼上的粉色帕子,露出黑白分明的水潤大眼。
   
    現在好了,她什麼都看見了!
   
    上官融融急忙跑向衣櫃,從裏頭取出早巳準備好供他穿著的衣物,接著往屏風後走去。
   
    “你就先穿我爹的衣服吧!你別看我長得不高,我爹在牧羊村裏可是數一數二的高姚村民呢!不過我不知道你穿起來會不會太小,但是我想有穿總比沒穿衣服好吧?然後呀!你原先的衣服明天就會幹了,到時候我再幫你縫補破洞……哇!”上官融融捧著衣物,一邊不停嘴的說話一邊快步走去,一直到她走入屏風後頭,望見他精壯的胸瞠以及強健的大腿,她忍不住喊了一聲,停下話語。
   
    當林大夫為不省人事的他換衣服時,雖然上官融融在一旁擔任助手的角色,但是大多數的步驟都是由林大夫一個人完成,且那時他血流不止,隨時有送命的可能.她怎麼會有心情欣賞他的強健體魄?一直到現在,他幾近赤裸的模樣站在她面前,天真的她才知道男人的身軀跟女人的身體還真是天差地別。
   
    “不好意思,我嚇到你了。”曹奕還以為上官融融是因為他身上佈滿傷痕而感到吃驚。
   
    他是名用性命換取權利與金錢的男人,身上的傷痕代表著一次又一次的戰役,對他來說,每一個傷口都有它的故事與榮耀,縱使許多女子曾因為他的傷口而詫異,但他從來不以為意。
   
    “嗯!的確是。”上官融融低首抬睫的偷覷著他,在她有限的視線裏.曹奕與夜一般黑的發披散在身後,強健有力的胸膛上包裹著白布,那是林大夫的傑作,而平坦的下腹上有著如數條蜈蚣般的傷口,強健的手臂上滿是瘀青與擦傷。
   
    “那衣服可以給我了嗎?”曹奕望著她手上的衣物。他可不想一直半裸的站在這裏。
   
    “可是……”上官融融總算抬起頭望著他,他散亂的黑髮尾端還滴著水珠,手臂上、有力的雙腿上依舊泛著潮濕,“你的身體還沒有幹耶!這樣穿衣服會著涼的。”
   
    “沒關係。”曹奕不以為意,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彎下身擦幹身體,所以就將就些好了。
   
    “我來幫你吧!”上官融融從靠牆的矮櫃裏取出幹布料,站在他跟前,仔細的為他擦幹身軀。
   
    她就像個忙著擦柱子的勞動者般,嬌小的身軀以曹奕為中心,圍繞在他四周幫他將身體擦幹。
   
    曹奕不發一語,但是他的眼底將這一切都看入內,他不說並不表示他不知道,不說話反而更能讓他將上官融融可愛的一面看得更加清楚。
   
    真是只勤勞又熱心的小兔子。這是曹奕對她的形容。
   
    他被動的任由她隔著布料在他身上又擦又抹,之後還踮著腳尖為他把老舊的衣物穿在身上,終於,讓他能舒服的睡個好覺的工程總算完竣。
   
    “好了。”上官融融拉拉他身上的衣襟,小臉上滿是得意。“雖然衣服小了點,但是勉強還能合穿。”
   
    原來這個男人比她的爹爹還要高大,她小小的心靈還以為,天底下最高大的男人非她爹爹莫屬。
   
    “嗯!”曹奕低首淺笑著。
   
    “我扶你到床上去吧!”上官融融拉著他的手,再將他強健的手臂往身上攬,緩慢的幫助他回到床上。
   
    “麻煩姑娘了。”曹奕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重量加諸在她纖細的肩膀上,用力的雙腿雖然泛起疼痛,可是他依然能挺得住。
   
    兩人媲美烏龜爬行速度慢慢前進,最後還是讓上宮融融將他安然的送至床上。
   
    “謝謝。”曹奕坐在床上看著她.低啞的嗓音雖然只吐出短短的兩個字,裏頭卻包含了他的無限感激。
   
    “別客氣啦!”上官融融搖搖手,扯著笑容,“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喔!我去洗個澡然後就幫你擦幹頭髮,順便幫你擦一下手時以及腿上傷口的藥。”
   
    “嗯!”他輕輕的哼了出聲。
   
    上官融融知道他可是惜字如金,明白他懂了後,轉身快速的在衣櫃前面挑衣物,接著來到屏風後準備清洗身體。
   
    她如小兔子般的身軀輕易的揪住他的視線,他望著她的背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屏風後,赫然發覺屏風上開始堆起衣物。
   
    先是粉色襦裙,再來是花色上衣,最後是一件粉色褻褲與紅色肚兜,當下,曹奕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在隔著五步的距離,上官融融正光著身子坐在他曾經用過的熱水裏,愉快的哼曲沐浴。
   
    他急忙收回視線,低首盯著地上,但是下腹傳來淺淺的熱燙讓他感到愧疚。
   
    天呀!他是怎麼了?是不是太久沒有抱女人發洩精力,不然他怎麼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曹奕無法原諒自己,雙手緊握成拳,要自己趕緊滅掉體內不能存留的欲火。
   
    】
   
    上官融融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她穿上新換上的青綠色衣裙,踏著愉悅的步伐,雙手不知何時捧了冒白煙的碗來到曹奕面前。
   
    “請喝!”上官融融將碗遞至他面前。
   
    “這是?”曹奕將目光由她甜美的笑容轉向碗,發覺裏頭裝盛的是藥汁,正散發出嗆鼻的味道。
   
    “是林大夫為你調的藥,林大夫說這藥有助於你早日恢復力氣,他還說因為你流了太多血,一時半刻傷勢是無法好的,所以要喝些藥來補強你的精力,才能讓傷口快快好,”上官融融微笑的望著他,小小的粉頰上還有熬藥時因熱氣渲染而泛紅的顏色。
   
    “謝謝姑娘。”曹奕看著她,在她清澄的眼底瞧不出任何算計,有的只是真誠。
   
    當曹奕的雙手準備舉起,上官融融才發覺他的手現在受傷,不適合做太多動作,於是又收回手拉過圓凳坐在床邊,一手拿著湯匙一手捧碗,小心翼翼的為他舀起一匙藥汁靠近他嘴邊。
   
    “喝藥,我來喂你喝。”她就像哄孩子般,輕柔的說著話語。
   
    “我自個兒來便成。”他可是堂章的人統領,吃飯、洗澡都要人幫忙了,那至少喝藥他想要自己來。
   
    “你的手受傷了,林大夫說不宜亂動,所以我喂你。”上官融融急忙將碗與湯匙收入自己懷裏,仿佛這藥對她而言是重要的寶貝,只能由她喂他才行。
   
    瞧她堅持的可愛模樣,曹奕也就無法再堅持下去,他輕扯著嘴角,舉白旗投降,“就麻煩姑娘了。”
   
    “這還差不多。”上官融融漾著笑容,宛如山茶花的可愛容顏增添了她的年輕氣息。她小心的將盛滿藥汁的湯匙往他嘴裏送去,在他張口時,將藥往他的嘴裏傾倒。
   
    苦澀在曹奕的舌頭裏散開,他僅是微乎其微的輕擰一下眉,便把藥汁吞入內,再張口準備喝下一口。
   
    “好勇敢。”瞧他連臉都沒變一下就喝下苦澀的藥汁,讓上官融融詫異的為他喝采。
   
    曹奕輕扯著笑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明白他的沉默,上官融融已習以為常,她繼續喂著他喝下藥汁,一直到碗空了才說話,“你好厲害喔!這藥很苦吧?”
   
    “還好。”
   
    又是短短的兩個字就想打發她,她噘著雙唇,瞅著他一會,才放寬心說話,“那你需要喝水嗎?還是你想要吃糖?”
   
    每次她生病被迫喝藥,總是吵著喝完藥必定吃一整包的糖。
   
    “都不必了。”吃糖?他這大男人吃什麼糖。
   
    “那喝豆漿好嗎?我今天賣的豆漿還有剩呢!你也喝一些好不好?”既然他不吃糖,陪她把賣不完的豆漿喝掉總行吧?
   
    “嗯!”其實他什麼都不想再吃了,傷口碰觸到水讓他泛著疼痛,胸口上的刀傷也不間斷的傳送著痛楚,令他沒什麼胃口,不過當他的眼望向她期待的小臉時,卻不忍開門拒絕。
   
    “你等我喔!我馬上就弄豆漿給你喝。”瞧他答應了,上官融融開心的捧著碗跑出房門。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上官融融便像只準備偷吃魚的小貓般雙手捧著碗,戰戰兢兢的踏出每一步,直到將兩碗盛滿豆漿的瓷碗放在桌上才放下心。
   
    “來,喝豆漿。”上官融融開心的拿著湯匙,舀了一口送至他嘴旁。
   
    曹奕沒有拒絕,張嘴喝下乳白色的豆漿。
   
    甜!怎麼會這麼甜?
   
    一匙豆漿裏仿佛摻了整包糖粉般,甜得他沒有勇氣吞下口裏的豆漿。
   
    難道他要吐出來嗎?
   
    曹奕不自覺擰著眉望向準備喂他喝第二口豆漿的上官融融,只能忍著不適吞下豆漿。
   
    “如何?”上官融融像個期待讚賞的孩子,一雙眼裏盈滿他會說出什麼對豆漿的贊許。
   
    “這……”他的眼看著她的渴望,心底踟躕著該跟她說實話還是謊話。
   
    “怎麼不說?”她偏著頭真誠的等待著他的答案,粉色的雙唇揚起好看的弧度,“這豆漿是我們店裏賣的東西,你覺得好不好喝?”
   
    “你說這豆漿也是要賣的?”曹奕的話裏有些遲疑。他懷疑這麼甜的豆漿怎麼有人願意買來受罪?
   
    “是呀!這豆漿可是我與小花每天買最新鮮的黃豆,趁著早上磨成,然後馬上拿去賣的。”對於食物的新鮮要求,上官融融可是滿腹自豪。
   
    “豆漿賣得好嗎?”這是曹奕最大的疑惑。
   
    “這……”說到這裏,上官融融開始噘著小嘴,擰著眉搖了搖頭,“不好,每次都賣不掉,像今天我和小花磨了好久的豆漿,結果才賣出三碗而已。”
   
    “既然這樣就別賣豆漿了。”曹奕不懂,賠錢生意幹嘛還做?
   
    “可是我跟小花決定不只賣包子,我們還要多賣點東西,這樣客人才會比較多呀!”上官融融對於做生意可是有很大的遠景。
   
    “那……既然你堅持要賣豆漿,我想,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曹奕原先還遲疑著該不該告訴她這豆漿還真難喝,不過既然她決心這麼做,他就該給些意見好減少虧損。
   
    “你要給什麼意見?”瞧老是不說話的他要給意見了,上官融融期待的坐直身體,等著聽話。
   
    “你的豆漿太甜了。”
   
    “太甜?會嗎?”上官融融疑惑的喝了一口豆漿。奇怪了,她感覺甜度剛剛好呀!
   
    “是太甜了,如果你真的想把豆漿賣出去,你所摻的糖至少要少個一半以上,甚至是只摻現在的五分之一即可。”
   
    “可是這樣不會太淡了嗎?”上官融融的粉臉上滿是疑惑。
   
    “絕對不會,我想是你和小花太喜歡吃甜食,所以摻的糖也就太超過,如果你真的擔心糖量不夠,你先照我的話去磨豆漿,等客人上門要買豆漿時請他們試喝,若他們也覺得糖太少再摻即可。”曹奕認真的給了她豆漿上的意見。
   
    “我試試看好了。”上官融融望著他認真的表情,心底不自覺的就想照他的話行事。
   
    “嗯!”曹奕淺笑著。他知道上官融融此刻並不想相信他,但是他堅信只要少了糖分,豆漿絕對會叫好又叫座的。
   
    “那……”上官融融低著頭不敢多去瞧他深黑的眼眸,她將豆漿放在桌上後,又拿起放於床頭的藥瓶,“我來幫你擦藥。”
   
    “那就麻煩姑娘了。”她的堅持他是明白的,因此沒有拒絕。
   
    “不會。”上官融融微笑著,她細嫩的雙手拉過他的左手,拉高他的衣袖讓手肘上的傷口露出來,接著手指抹上藥膏輕輕的塗在他的傷口上。
   
    她的動作像羽毛般輕柔,溫柔的撫住他的傷口上,讓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痛楚。
   
    曹奕低首望著她認真的表情,尖挺的鼻樑下一張小嘴緊緊抿著,仿佛擔心自己會失手弄疼他似的,令他的心湖微微起了波動。
   
    這是第一次,一個除了卻醫外的人細心的為他處理傷口,還擔心他是否會因為傷口而疼痛。
   
    “姑娘。”曹奕開口說話,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屋內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怎麼了?”上官融融放下他的左手。改拉著他的右手,俏臉抬起望著他。
   
    “我的手腳怎麼會受傷?”這是自從曹奕清醒後一直疑惑的事情,他只記得昨夜的惡鬥自己傷了胸門,卻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跌跤或任何讓手腳受傷的動作出現。
   
    “這……”該來的還是會來。上官融融吐著粉舌,卷翹的黑睫掩蓋住她尷尬的眼神,粉色的雙唇抿了抿,又再咬了咬,最後才小小聲的說出實情,“因為你很高大呀!所以當我一個人在山裏發現你的時候,身旁沒有人能幫我背你,所以我就只好拖著你走回家……然後……你的身上才會有這些傷口。”
   
    真相大白了!曹奕扯著笑低首望著她。
   
    上官融融不敢直視他,低頭玩著十指,微微的發出聲音,“對……不……起。”
   
    “為何要道歉?姑娘救了我,在下就該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怎麼是姑娘向我道歉呢?”她羞窘的模樣實在可愛極了,像只人見人愛的小兔子般讓人想緊緊擁住。
   
    “你真的不生氣?”上官融融拾起頭驚訝的望著他。
   
    “當然不生氣。”曹奕扯著嘴角,堅定的說話。
   
    “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你會生我的氣。”總算放心了。上官融融露出愉悅的微笑。
   
    “姑娘多心了。”曹奕低啞的嗓調裏都是溫和。
   
    在上官融融眼裏,他的眼是由黑夜與繁星組成的,讓她輕易的就能深深趺入其中。
   
    “你以後別叫我姑娘了,你叫我融融就可以了。”上官融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話來打破沉默。
   
    “好。”他依然只用少少的字帶過千言萬語。
   
    “那……你叫什麼名字?”這是上官融融一直想問卻沒有問的話。
   
    她不需要知道他的來歷,她也不必要瞭解他的一切,把握現在的任何一刻,讓她在他還需要她照顧時關心他,對她而言就已經足夠。
   
    “曹奕。”他慢慢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嘴角掛著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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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08: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鳥兒在樹梢上啁啾喚醒躺在床上的曹奕,他睜開眼望著眼前簡陋的房屋,外頭傳來蒸包子的香味鑽入鼻子裏。
   
    這是一樣的早晨,讓他淺淺的微笑著。
   
    已經十日了,他的傷勢依舊疼痛,但手肘以及雙腿上救命恩人的“傑作”已經好得差不多。
   
    “曹大哥,林大夫來替你換藥了。”上官融融一邊跑在林大夫跟前,一邊喊著曹奕起床。
   
    曹奕努力撐起自己,讓高大的身軀坐在床上,一雙眼望著從外頭蹦蹦跳跳入內的上官融融,嘴角揚起淺笑。
   
    “曹公子今日感覺如何?”年近半百的林大夫穩重的跟在屋主身後,老邁的身軀甫跨過屋內,便開口詢問病人。
   
    “好多了,謝謝林大夫的關心。”曹奕溫和有禮的說話。
   
    “那就好,我想,我為你開的補血以及補氣的藥方見效了。”林大夫將肩上的藥箱放在桌上,掀袍坐在上官融融為他準備的圓凳上。
   
    “林大夫,你最棒了,你可是我們牧羊村裏最厲害的大夫。”上官融融站在一旁開心的拍馬屁。
   
    “你這小妮子就是這張嘴可愛。”林大夫將上官融融視為女兒,他用慈愛的眼神望向她,神情愉悅的調侃,“不過牧羊村就我一個大夫,我當然會是這裏最高明的大夫。”
   
    “哎呀!你別老是扯我的後腿嘛!人家真的覺得你的醫術很高明,為什麼還要這樣笑人家。”林大夫老是愛在曹奕面前笑她。她噘著小嘴,一臉不悅。
   
    “是是是,我知道了。”林大夫扯著笑,完全拿這小妮子沒轍,“你現在到外頭去準備熱水,我要幫曹公子換藥。”
   
    “我知道了。”收到命令,上官融融趕緊跑至外頭為林大夫端來熱水。
   
    吵人的聲音消失了,留下一屋子的安靜,林大夫與曹奕對望了一眼,一整天的好心情全因為上官融融而開始。
   
    “林大夫,我有一事想請教。”曹奕這幾天觀察林大夫,他發覺這老者似乎是他可以相信的人。
   
    “曹公子請說,我會竭盡所能的説明你。”林大夫雖然一開始十分反對上官融融將陌生男人帶回家中調養,但是經過這些日子來的觀察,這男人雙眼炯炯有神,說起話來斯文有禮,像是讀過許多書的富家公子,對他的防備也就漸漸鬆散。
   
    “我想請問這裏最近的侯門冶鐵行在哪?”
   
    “侯門冶鐵行?你要買什麼鐵器嗎?”林大夫疑惑的望著曹奕。他記得上官融融除了將他由山上拉回來外,她還順道將擺在他身旁的利刃帶回,既然如此,他還需要買什麼鐵器?
   
    “我並非要買鐵器,我只是想找個人。”
   
    侯門冶鐵行發跡在宮廷所在地的唐城,主持鐵器行的是當今最富有的商賈侯丞晉,他強勢的作風、滿懷的雄心壯志,讓侯門冶鐵行由唐城走出,其分行遍佈各地,是全天下百姓無所不知的大商號。
   
    “找人?”林大夫的眼裏有些許不解,但他將眼神望向曹奕時,發覺他深如黑潭的眼底有著防備,當下便明瞭這關乎到他的隱私,也就不好過問。
   
    “是,就請林大夫告知我。”曹奕話語堅定,並無多做解釋的打算。
   
    “縣城裏就有一間侯門冶鐵行,由牧羊村向東走,約莫半個時辰的路途就可到達。”林大夫據實以報。
   
    “謝謝。”曹奕扯著笑,抬頭望見上官融融正捧著熱水往裏頭走。
   
    “你們在談什麼?”上官融融好奇的打量著他們。怎麼她一入內,兩人的談話就停止了呢?
   
    “沒什麼,就只是閒話家常罷了。”林大夫接過上官融融手上的熱水,開始為曹奕換藥,而她則走出房門,開始一天的生意。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後,林大夫才背著藥箱從房裏走出,顯然是已經將曹奕身上的傷口處理好。
   
    投入工作的上官融融一瞧見林大夫往她這邊走來,便急忙放下篩子跑至他跟前。
   
    “曹大哥的傷如何了?”這是上官融融最關心的事情。
   
    “好多了,我想再三天就可以自行下床走動了吧!還真是難為他了,一個大男人整天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所以當他可以下床時,記得要他多多走動一下。”林大夫細心的交代。
   
    “我會的。”上官融融給了個放心的笑容,接著小嘴抿了抿,低下頭瞅著林大夫的衣袍,口吻裏滿是哀求,“林大夫,你快點說我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怎麼又問這個?”林大夫佯裝不悅的攏起眉,“我不是說要你自己發現嗎?”
   
    “哪有病人會發現自己的病因?如果每個病人都能自行發覺的話,那要大夫有什麼用!”上官融融噘著小嘴,怎麼也不肯放過林大夫。
   
    十天前,上官融融察覺自己只要一與曹奕四眼相對,她的心就會不斷的鼓噪、加速跳動,而且說起話來還會扭扭捏捏、結結巴巴的,當時,她私底下拉著為曹奕診治的林大夫問明病因,但林大夫卻怎麼都不肯說,只說要她自行發現。
   
    這怎麼可能嘛!她又不是大夫,怎麼會治病呢?
   
    “你現在還不懂,以後就懂了。”林大夫溺愛的揉了揉她的頭頂,扯著笑,頭也不回的離開上官肉包店。
   
    “真是的,老是都這樣跟我打啞謎。”上官融融一臉不滿,噘著嘴目送林大夫老邁的身軀離開。
   
    她歎了口氣,雙手抹了抹系在身上的圍裙,準備繼續工作。
   
    當她細嫩的雙手拿起篩子後,就見小花一臉興奮的往她這邊跑來。
   
    “融融姊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小花像只小麻雀般,一邊跳躍一邊張嘴說話,興匆匆的向前奔跑。
   
    “怎麼了?”瞧她這副模樣,勾起上官融融的好奇心。
   
    小花手舞足蹈的在上官融融身旁跳著只有她懂的舞蹈,老是哼著歌的小嘴吐出令人振奮的話語,“我們的豆漿已經賣光了耶!”
   
    “真的?”上官融融水亮的大眼盈滿詫異,她完全料想不到豆漿也有賣完的一天。
   
    終於讓她等到這一天了,上官融融每日與小花辛辛苦苦磨的豆漿終於有見底的一天,她的心就像飛上九霄雲外般,直呼不可思議。
   
    而這一切,上官融融知道都得要歸功於曹奕。
   
    “等我一下喔!我馬上出去幫忙。”上官融融著急的落下這句話,小小的身軀飛也似的往房裏跑去。
   
    站在原地的小花當然知道老闆要上哪,一張小臉漾起微笑,接著轉身再投入叫賣包子中。
   
    】
   
    “曹大哥、曹大哥,我告訴你喔……”上官融融一邊大喊一邊跑入房內,讓坐在床上的曹奕忍不住望向她飛奔而來的身影。
   
    “怎麼了?”曹奕雖不明就裏,卻受到她愉悅的心情所影響,揚起眉頭笑看著她。
   
    上官融融雀躍的張手抱住曹奕結實的肩頭,小小的粉頰在他寬闊的胸前磨蹭著,像只急欲撒嬌的小貓般令人愛憐。
   
    “怎麼不說話呢?”曹奕低頭,嘴角勾起淺笑,見到她烏黑的發絲綁成兩個小髻,其餘的發絲任其披散在她與他身上,隱約的,一股花香味傳來,令他神情愉悅。
   
    “我跟你說,你真的好厲害喔!”上官融融抬起頭,將下頷靠在他胸膛上,豐厚的粉唇揚起好看的弧度。“我和小花照著你說的話去做,結果今天豆漿都賣光了耶!所以你說豆漿太甜是對的!我應該要相信你才是。”
   
    “是嗎?那真是恭喜你們。”她的笑容會感染眾人,這事曹奕早已明白,此時的他加深嘴角的笑痕,單手不自覺的捧著她的後腦勺替她感到開心。
   
    “嗯!謝謝曹大哥,你真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饕客。”上官融融這可是奉承他。
   
    “饕客?”曹奕揚起一邊眉頭,似乎不太滿意這讚賞。
   
    他為軍旅出身,對於吃食、住所其實都非十分講究。所以上官融融封他為饕客,讓他有些不解,不過算了吧!反正只要這小妮子開心,說他是大胃王、美食者都行。
   
    上官融融不明白他的心思,漾著如陽光般的笑容望著他後,急忙將眼神別開。
   
    怎麼又來了,她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的亂跳一通,那有力又快速的心跳聲響徹在她的胸腔之中,呼吸也開始急促,讓她險些喘不過氣。
   
    “我要去忙了。”上官融融放開他,趕緊起身離開他寬廣的胸膛。
   
    她還是快走得好,要不然讓他發覺自己病了可就不妙。
   
    “對了。”曹奕看著她急欲離開的身影,開口留住她。
   
    “怎……怎麼?”上官融融怯懦的轉身,小小的嘴裏吐出破碎的話語。
   
    難道他發現她生病了嗎?還是他已經從林大夫口中得知她病了?
   
    上官融融光彩的眸子怯怯的望著他,發覺他懾人的黑眸就如獵鷹般直直的盯著她瞧,仿佛將她視為捕殺的獵物。
   
    “我只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曹奕疑惑的看著她緊張的小臉,讓他也開始擔心起自己是否說了什麼不合宜的話語。
   
    “要幫什麼忙?我一定會幫的。”上官融融拍拍胸脯保證。
   
    “請給我一張紙、一個信封,待我寫好信後,麻煩幫我送到最近的侯門冶鐵行。”
   
    “幫你送信?當然可以啦!”上官融融懷疑的望著他,“可是你有認識的人在我們縣城裏的冶鐵行工作嗎?”
   
    “沒有,不過我打算請冶鐵行裏的人幫我送封信。”曹奕不打算隱瞞。
   
    “好,你等等喔!”上官融融雖然有滿腹的疑問,但她依舊由外頭取過筆墨紙硯以及信封放在桌上。
   
    曹奕藉由上官融融的輔助慢慢下床,坐在桌前拿起早巳炸開的毛筆,他揚眉抬頭望著她,“這筆是怎麼回事?”
   
    “筆已經用久了,當然會變成這樣。”上官融融又不是靠寫字維生的,筆能用就好了,管他外觀或是使用上有何不妥。
   
    曹奕扯著淺笑不置可否,他順了順筆尖,接著沾墨就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行字,最後於信封上寫下收信人並且在旁畫上奇怪的圖案。
   
    “侯丞晉親啟?”上官融融偏著頭看著收信人姓名,“你要把信交給侯門冶鐵行的主子?”
   
    “沒錯。”曹奕頭也不抬就將放在暗袋裏的密函取出,接著與信包在一起放人信封內,“我打算請冶鐵行的人把這封信交給人在唐城的侯丞晉。”
   
    曾奕明白以他現在的傷勢,無法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唐城,左思右想下只好下這步險棋,將密函放入信件內請侯門冶鐵行的人代他送信回唐城,接著讓輿攝政王交情不錯的侯丞晉將密函送入宮中,以解攝政王的燃眉之急。
   
    “你認識侯丞晉?”這可不得了了,侯丞晉可是頂頂有名的大商人。
   
    “認識。”曹奕扯著淺笑,將信封黏貼好後遞至上官融融眼前,“就麻煩你幫我去一趟冶鐵行。”
   
    “這是小事一樁啦!但是冶鐵行的人會幫你送這封信嗎?而且這信裏麵包著非常重要的紙耶!你放心讓我帶去嗎?”上官融融擰著眉,眼底有萬分不解。
   
    “放心,我已經在信封外畫上這圖案,只要你找冶鐵行裏的掌櫃並把信給他,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信交給他們的當家主子,他們會照辦的。”曹奕仰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
   
    這圖案是侯門冶鐵行內部人才知曉的,只要信封畫上這圖案,就表示信件十分重要。
   
    至於第二個問題,他心底也沒有個正確的答案。
   
    他明明知道裏頭的密函有多麼重要,但他卻輕易的把信交給認識不到幾天的上官融融,這究竟是什麼想法,他也無法說明。
   
    上官融融偏頭望著他,瞧他沉思的模樣,心底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男人絕對不是平凡的旅人,他定是人中之龍。
   
    而蛟龍只是暫時擱淺於沙灘,總有一日會回到與她不同世界的大海裏去。雖然她懦弱的不去想他總有一天定會離開,但她十分明白,他總是會走的,她也會回到以往的生活。
   
    此時,一陣苦澀由心底深處滲透出來,讓她的視線漸漸模糊……
   
    不行!她怎麼能哭呢?
   
    上官融融搖搖頭,趕緊扯起燦爛的笑容,開朗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破綻,“放心吧!我會把這個重要的信安全的交給冶鐵行的掌櫃。”
   
    她的笑容像冬末春至的陽光般有著溫暖人心的魔力,感染了曹奕的嘴角,“我相信你。”
   
    上官融融很用力的朝他扯著笑容,至於滿滿的憂愁就讓她壓在心底最深處吧!反正他還沒開口說要離別,她就別太過杞人憂天。
   
    】
   
    午後,毒辣的陽光像火針穿刺行人的皮膚般,讓遊走在外頭的人們趕緊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
   
    上官融融騎著養了三年的白馬“小蓉兒”由縣城的侯門冶鐵行回到家中,當她跳下馬往店鋪走去時,隨即發覺不速之客正坐在店鋪裏,搖著烏骨扇朝她扯著笑容。
   
    “融妹妹,你回來啦!聽小花說你方才到縣城一趟?”陽光將上官融融白皙的皮膚曬得泛起粉色,像個蜜桃般令王磊無法將視線由她身上移開。
   
    “對啦!”上官融融牽著小蓉兒往屋旁的馬廄走去,嘴裏沒好氣的想趕人離開,“你來幹嘛啦!快點離開我的店裏,我還要做生意耶!”
   
    “融妹妹怎麼這麼凶?”王磊像只跟屁蟲直直巴著她,搖著手裏的扇子為她扇風去除熱氣,“我在這裏等你等了快一個時辰,你怎麼一回來就要趕我走?”
   
    “快回去啦!不然杜姑娘又要生氣了!”上官融融不領情的揮開他的扇子,將馬綁好後來到井前打了桶水洗臉。
   
    “來,拿去擦臉。”王磊根本不介意自己的熱臉貼上她的冷屁股,急忙遞上帕子供她擦幹。
   
    上官融融沒瞧他一眼,伸手便將他手裏的帕子搶過來往臉上一擦,這時材質上好的帕子磨蹭著她的粉頰,才發覺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望著手裏乳白色的帕子,怒火衝衝的瞪著王磊。
   
    “這是今天早上才到貨的,可是用上好蠶絲做成的布料,怎樣?觸感非常不錯吧!”王磊得意的宣佈。這樣高貴的東西就要讓像上官融融這般美麗的女孩子使用,才不枉它的價值。
   
    “多少錢?”上官融融依舊冷瞪著他,心裏直淌血。她相信這布料鐵定價值不菲,但是她已經將其染濕了,就得要買下來。
   
    “不用錢呀!這是我要送你的。”王磊怎麼可能收心上人的錢,如果可以,他十分願意將自家所有的布料雙手舉獻給她,只求能博得她的好感。
   
    “我才不收你的東西。”上官融融從懷裏掏出三個銅錢往他手裏硬塞,嘴裏吐出的話語滿是憤怒,“你一直把布料往我家裏送,你是當你家的王家布料行賺錢如喝水般容易嗎?還有,你忘了上次你把最新的布拿到我家時,被杜姑娘發現了,她還生氣的砸了我一籠包子,現在你又來找我,說是要送我東西,我看你根本就是來找碴的嘛!”
   
    上官融融依然記得上個月時,王磊又從家裏開設的布料行拿了好幾匹最新花紋的布料送給她,卻好死不死的讓經過此地的杜蕾芳發現,她立刻大發一頓大小姐脾氣,不只打了上前說明原由的小花一巴掌,還砸了一籠熱騰騰的包子。
   
    “我說了,我根本就不愛杜蕾芳,我愛的人是你呀!”王磊想上前緊緊抱住上官融融,卻被她向後退逃開了。
   
    “杜姑娘是你的未婚妻耶!你們一二個月後就要成親了,所以別說這些話。”上官融融知道王磊的父親非常看重這場聯姻,畢竟杜蕾芳可是當地縣令的掌上明珠,只要王、杜兩家能結為親家,王家布料行的生意將可以縱橫附近的官場。
   
    “融妹妹,你別再說了,我根本就不敢想我跟她成親會變成怎樣。”王磊與上官融融從小一同長大,雖然王家人十分看不起貧窮的上官家,但王磊卻不以為意,他的心底滿滿的只有上官融融一個人,善忌與愛慕虛榮的杜蕾芳根本進不了他的心。
   
    “磊哥哥,你別這樣,杜姑娘很喜歡你的,你就跟她好好的相處。”上官融融對於王磊的愛情攻勢根本無法招架,在她心裏,王磊只是住在隔壁的富家子弟罷了,她從來沒有作過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
   
    “融妹妹,別拒絕我。”王磊無法克制愛得洶湧的情感,沖上前去就想將越發美麗的上官融融抱個滿懷。
   
    上官融融根本來不及反應,瞠大的黑眸裏是不知所措的慌張情緒。
   
    “你做什麼?”
   
    一道喝令的低啞嗓音在王磊碰觸到上官融融時突然響起,他停下手往聲音的源頭看去。
   
    只見曹奕單手撐著門緣,一雙黑眸底處只有憤怒。
   
    當他躺在床上等著上官融融返家時,發覺外頭有一對男女在爭執著,女方他可以很確定是上官融融,而男方是他壓抑著痛楚走出才看見的男人。
   
    “融妹妹,他是誰?”王磊驚訝的望著從房裏走出的曹奕,他根本無法相信上官融融會在家裏藏著一個成年男子。
   
    “他是……”上官融融壓根兒沒想曹奕會走出來,一時間無法回答。
   
    她記得第一天將曹奕帶回家中時,她與小花十分擔心他會是朝廷欽犯。然而十天過去了,雖然外頭部沒有捉拿犯人的風聲,但並不表示危險已經過去。
   
    “我是融融的表哥。”曹奕忍住胸口傳來的疼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威武些,才能嚇阻王磊的輕薄念頭。
   
    上官融融的眼神與曹奕的目光相望著,然後她趕緊跑至門旁拉著他的手臂證實,“奕哥哥是我的表哥,他來我家住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允許?”
   
    “這……可是他是男人,你們孤男寡女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太妥吧?”王磊看著曹奕俊爾不凡的面容,那破舊不堪的衣物根本無法掩蓋他不俗的氣質,他心裏的警鈴開始響起。
   
    “我與融融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並非公子能掌控的範圍吧!而且你三個月後不是要成親了?現在又來上官家纏著融融,你對未婚妻子以及融融公平嗎?”曹奕想起方才他試圖抱緊上官融融,心裏升起濃濃不悅。
   
    “我……”王磊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若你真愛融融,就應該要想辦法,而非張口閉口都是愛她,卻又讓婚期繼續逼近。”曹奕懾人的眼盯著他,口吻平靜中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霸氣。
   
    “我……這……”王磊直覺他說得對極了,自己這樣做與縮頭烏龜有何異?
   
    “磊哥哥,你快點回去吧!我想杜姑娘是真的很愛你的,你們兩人定能成為神仙眷侶。”上官融融也開口勸著。
   
    王磊抬頭望著站在曹奕身旁的上官融融,她粉色的小臉上滿是對於目前狀況的擔憂,他的心除了心痛外,還有歉疚。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離開。”歎了口氣,王磊轉身就離開上官肉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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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08: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早晨,來來往往的行人走在街道上,個個手上提著菜籃望向兩旁的攤販,仔細挑選適合的食材。
   
    上官融融忙碌的身軀穿梭在冒著熱氣的廚房以及店繡裏,她將一籠又一籠的肉包子不斷往店鋪裏端去,供正在招呼客人的小花賣出。
   
    她烏黑的發絲綁成垂墜的小髻,掛著鈐鐺的發簪響起悅耳鈴聲,在她每次走動下都發出聲響,像極了一隻綁著鈴鐺的小貓咪,令男主顧們都想將她抱回家疼惜。
   
    而這樣的早晨、賺錢的好時機就在一行抬著一隻軟轎的人群到達時,即將畫下句點。
   
    顯眼海藍色的軟轎停在上官肉包店前,領著轎夫的四名魁武隨從穿著露出結實胸瞠的衣服,他們不顧正在選購包子的客人,大手一揮就將擠在門前的人們推開,令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幹什麼?”
   
    “別擠呀!到後頭排隊去!”
   
    這樣的抱怨話語不斷響起,但購買包子的客人在轉頭望著四名罪魁禍首時,全都乖乖閉上嘴巴,排排站在兩旁,乖巧的讓出一條路來。
   
    誰教這些袒胸器背的高大男人看起來如此可怕,就像豺狼虎豹般張著銳利的爪牙,等著修理不聽話的民眾。
   
    還在埋頭將肉包放入油紙的小花站在櫃檯前,她用眼角餘光瞄見眼前的光線被高大身軀擋住,還以為是下一位買包子的客人,旋即漾著笑容抬起頭,“請問,你要買幾……個?”
   
    望著眼前光裸的胸膛,讓抬起頭的小花頓了下話.一雙眼滿是驚恐。
   
    “我沒有要買你們臭娘們做的肉包,把上官融融叫出來!”站在前方的高大男人甲口裏十分不乾淨,一開口就是一陣辱駡。
   
    “請問……有什麼事嗎?”小花感覺到腳掌不斷滲出濕意,她怯懦的望著男人,口齒不清晰的問道。
   
    眼前的男人想必是來找碴的,他們也不想想自己可是男人呀!一起來找一個小姑娘太說不過去了吧!
   
    小花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到,老闆什麼時候跟這樣的男人扯上關係了?
   
    對了!該不會是……這些男人是來找曹奕的?這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了?”上官融融捧著裝滿包子的篩籠,站在不遠處疑惑的望著前方怪異的狀況。
   
    方才她還在困惑著,明明外頭客人非常多因而十分嘈雜,不過怎麼一瞬間全安靜了下來,讓在廚房的她感到怪異,接著捧著包子走出時,就發覺有四個壯碩男人站在櫃檯前,買包子的客人則全往後退去,似乎等著看好戲。
   
    “融融姊姊……他們……”小花轉過頭望著上官融融,她不斷擠眉弄眼的想告訴她,要她快點逃命。
   
    豈料上官融融根本看不懂小花的暗示,她定定的站在原地張眼看著四名男人。
   
    “你就是上官融融這個臭婆娘?”方才開口說話的甲男望著上官融融,張嘴又吐出惡言。
   
    上官融融微微擰著眉望向說話者,口吻裏滿是不悅,“我不是上官融融這個臭婆娘,我的名字沒有這麼長。”
   
    哪有人一劈頭就罵人的!她可是老老實實的靠自己雙手掙錢的老百姓,根本沒有受人屈辱的原因。
   
    “這丫頭還真嘴硬!”另一名高大男人乙扯著笑,接著往上官融融的方向走去,他摩拳擦掌的模樣看起來不懷好意,“我看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不懂得什麼叫做乖巧。”
   
    “你要做什麼?”上官融融瞠大眼,白皙雙手無法自持的顫抖著。
   
    乙男高過上官融融兩個頭,強壯的身軀就像大山般隨時都可將她壓垮,害怕的她微微的向後退,想要大叫的聲音卻卡在喉間吐不出來。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上官融融好緊張也好恐懼,無助的像只小兔子一樣不斷瑟縮著。
   
    “還敢說你沒做錯事!”乙男熊掌一揮,就將上官融融手裏的篩籠打在地上,乳白色的肉包一掉在地便像球般朝四處滾動,全部染上灰塵。
   
    上官融融屏息的像小木偶似的無法動彈,就連篩籠上的木屑紮入她的指尖都沒有感覺。
   
    站在櫃檯前的三名男人見乙男已經行動了,也開始揮手砸毀放在櫃檯前後的肉包,並打翻熱騰騰的豆漿,頓時,原先整整齊齊的店鋪如大風過境般混亂不堪。
   
    “別這樣!求求你們別這樣!”小花站在肉包攬飛的戰場上,不爭氣的淚水狂泄,看著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肉包以及豆漿就這樣毀了,心裏十分捨不得。
   
    “小花,小心一點。”上官融融發覺一名男人拿起木棍就要砸爛櫃檯,她急忙沖上前抱住還呆呆的站在原地的小花,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臭娘們!看我給你們一點教訓!”拿著木棍的男人舉高手,扯著惡意笑容望向抱著對方的女孩,想在她們面前打毀櫃檯。
   
    上官融融縮頭抱著小花,緊緊閉上眼等著木棍打上櫃檯時,那四散的木屑會飛打在她的身上,肯定令她痛得站不起身。
   
    當木棍劃過空氣發出“呼”的聲響之際,奇怪的是巨大的撞擊聲卻遲遲未出現。反而是響起男人大吼著憤怒的話語。
   
    “你是誰?”男人吼著。
   
    拿著木棍的男人原先想用力揮棍,最後發覺木棍後方被一道強大的力氣給囚制著,怎麼也掙脫不開,轉過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男人,單手捉住木棍,目光兇狠。
   
    “我才要問你是誰?”曹奕擰著眉,平靜的口吻裏藏著怒火。
   
    “放開!”男人死命的用力拉扯,很丟臉的發現他怎麼施力都無法撼動曹奕一分一毫,只好改以叫囂。“我叫你放開,不然等會我們連你也打!”
   
    曹奕扯著嘲諷的笑容,他深黑的眼裏全是挑釁。
   
    “喂!你是哪來的?快點滾開!”站在一旁的甲男看不下去了,沖上前想打退曹奕。
   
    曹奕瞥見甲男朝他左邊沖來,他修長五指一握,狠狠的打在甲男的胸膛上,讓甲男吃痛的向後退,接著倒地吐血喊痛。
   
    “你……”握著木棍的男人望著這一切,詫異這裏竟然會出現功夫深不可測的男人。
   
    “你是不想活了嗎?敢跟杜家作對!”丙男看不下去了,大聲叫囂著。
   
    曹奕沒有回話,鷹眼怒不可遏的瞪向說話者,緊攏的嘴角隱隱抽動。
   
    被這樣望著,丙男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握緊拳頭努力聚集勇氣再大吼,“如果怕了就快住手,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曹奕淺淺勾著一邊嘴角,似乎將他的告誡當成笑話。
   
    “你找死!”丙男怎能忍受這種羞辱,掄起拳頭就往曹奕沖去。
   
    他的攻擊對曹奕來說簡直是漏洞百出,他扯著嘴角,右手用力一拉扯過丙男手上的木棍,讓木屑全紮在丙男的手掌,令他吃痛的抱著手大喊,接著木棍像雷擊般打上丙男的腹部,他悶哼一聲隨即倒地。
   
    上官融融呆傻的望著眼前的情景,她這時才明白,曹奕不僅是卓爾不凡的男人,他還是個武功高強的男子。
   
    原來她真的太不瞭解他,他對她而言只是個比陌生人還要熟悉一些的男人罷了。
   
    心頭滲出一絲又一絲苦澀,貝齒咬著下唇,望著曹奕高挺的身軀不因四名壯碩男人叫囂而撼動,直覺他真的不可能會屬於她一個人獨有……
   
    什麼?屬於她一個人?
   
    這個想法震撼了上官融融,她驚詫自己竟然會試圖將他占為已有!他不過是個過客罷了,在她心底,她一直認為他只會是她的回憶,而非永恆。
   
    但是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卻無法矇騙自己,她此時才明白,她的心滿滿都是曹奕。
   
    她想將他據為已有,她也想獨佔他所有的視線,更想成為他的永永遠遠……
   
    】
   
    “融融姊姊,你看,曹哥哥真的好厲害喔!我沒想到他的身手竟然會這麼好耶!”
   
    小花怎會懂上官融融此刻的心情,她就像個戲迷般正張大眼望著舞臺上精湛的演出。
   
    “嗯!好在曹大哥在這裏,不然咱們就完了。”上官融融知道自己不該分神的,現在岌岌可危的狀況下,她該要屏氣凝神才是。
   
    “對呀!曹哥哥是上天派來救我們的大善人呢!”小花得意洋洋的望著曹奕動手痛扁了丁男一頓,接著將四名兇神惡煞趕出店門外。
   
    “對了,小花,剛才有一個男人是不是提到杜家?”上官融融在小花耳邊問道。
   
    若是這件砸店事件又是杜蕾芳所指使,那事情就不是這麼好辦了,畢竟杜蕾芳可是杜縣令的獨生愛女,昏庸的杜縣令疼她都來不及了,她招呼打手來擾民想必杜縣令也不會插手管吧!
   
    “好像是耶!”小花這時才想到,心底冒起冷汗。
   
    原先小花還以為那群男人是來找曹奕,但現下看來苗頭似乎全指向上官融融,想必又是善忌的杜營芳以為上官融融跟王磊有什麼關係,所以才來找麻煩吧!
   
    “那該怎麼辦才好?”小花想起一個月前被摑巴掌的事,就頭皮發麻,她著急的拉著上官融融,感到不知所措,“融融姊姊,上次杜姑娘已經撂下狠話了,我想這次我們真的完蛋了。”
   
    上回杜蕾芳臨走前可是撂下狠話,她清楚的說明白若是王磊又來找上官融融,還送她昂貴的禮物,那下回她可不是來店裏罵罵人就了事。
   
    昨日王磊才又來過,並且帶了禮物放在桌上,走前並未拿走五匹昂貴的布料,讓上官融融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想將布料送回,卻又不敢敲王家的大門,因為王家老夫人鎮守在大宅子裏,每每見到她就不給好臉色,至於布料行則是王家老爺的地盤,勢利眼的他根本不與她說話,去了也只是被羞辱的份。
   
    說人人到,坐在外頭軟轎裏的杜蕾芳發覺自己派出的人被打了出來,高傲不可一世的她怎能容許這種侮辱,當下便提著綢裙步下轎子踏入店裏。
   
    “上官融融,你給我出來!”杜蕾芳揚起尖細的下顎,雙手叉腰站在店門口大喊著。
   
    她高亢的嗓音讓上官融融忍不住擰起眉,上官融融咬了咬下唇,走出櫃檯站在前方,很努力的扯著笑想宣示自己的友好,“杜姑娘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裏?”
   
    “你說呢?你這個死丫頭,昨天又勾引我的未婚夫婿來這裏了吧!”杜蕾芳根本不領情,狹長的鳳眼盈滿怒火。
   
    “是磊哥哥自己要來的,我可沒有邀請他。”真是枉,她根本就不想與王家扯上任何關係,是王磊自行來沾惹的,千她什麼事。
   
    “什麼磊哥哥?”杜蕾芳憤怒的沖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黑髮,單手揚起打在她粉嫩的小臉上,頓時,五指掌印忠實的顯現而出,“你憑什麼叫得這麼親密?你這個低下的攤販,根本沒資格跟我們說話。”
   
    “你!”杜蕾芳說話字字帶刺讓上官融融聽得怒火中燒,她抬起紅腫的小臉,眼底有著桀驚不馴。
   
    “我怎樣?你敢反抗我,我就叫我爹爹把你趕出牧羊村,順道把你爹娘的墳也刨開,讓你將他們的骨灰帶走好了!”杜蕾芳冷瞪著她。她可是說到做到。
   
    “不可以這樣!”聽她這麼說,上官融融急得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她明白杜縣令極度寵他的女兒,所以要他濫用職權做出擾民的事,他鐵定做得出來。
   
    “對呀!沒有人這樣的!”小花趕緊跳出來幫腔,“杜姑娘,昨天真的是王公子自己來這裏的,老闆與王公子根本是清白的,你別誣賴好人。”
   
    杜蕾芳瞪著小花,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這裏沒有你的事,還是說上回我打你還打得不夠嗎?”
   
    小花捂著疼痛的臉頰,雙眼無辜的滴出淚水,“我……”
   
    “小花,這沒你的事,快退後。”上官融融著急的望著小花。現在她的黑髮被牢牢握住,令她無法上前關切,只能用眼神示意要小花退開。
   
    上官融融依然記得,杜縣令仗著朝中有親戚撐腰,因此在地方作威作福,五個月前,隔壁條街專賣豬肉的陳老叔將血水潑灑至地上,讓走過的杜蕾芳裙擺沾上汙血,驕縱的她隨即回家要父親替她出頭。事發隔天,陳老叔的攤子被砸毀外,杜縣令還查封陳家,要陳家人永生不得進行生意買賣,逼得陳家人舉家離開牧羊村。
   
    上官肉包店是雙親唯一留給她的財產,在飄揚的旗幟裏有著父母多年的心血,所以上官融融怎樣也得死守店家,因此就算有再大的委屈,她都得吞入肚內才行。
   
    “你還有閒情逸致管別人的事呀!”杜蕾芳用力拉著上官融融的黑髮,嘴角扯著殘忍的笑容,十分享受瞧她吃痛的模樣。
   
    “杜姑娘……我真的沒有勾引磊……不,我沒有跟王公子互相聯絡呀!”頭皮痛得讓上官融融眯起眼,她壓低身段不斷求饒,為的只是能繼續在牧羊村裏生活。
   
    “你以為你說沒有,我就會相信你嗎?”杜蕾芳不乘機整整上官融融,她怎能甘休,此時,空出的手掌又準備揚起用力揮下,卻被強而有力的手掌給囚制住。
   
    “姑娘請別太過分。”曹奕出外料理四名不速之客,接著踏回店門口就見到這種潑婦駡街的情況,他立刻快步向前制止。
   
    “你是誰?我教訓這小淫貓幹你什麼事?”杜蕾芳憤怒的轉過頭,望著高大的曹奕開罵道。
   
    “請姑娘自重。”曹奕用力的放開她的手腕,然後扯開她拉扯上官融融黑髮的手,冷靜的俊顏上隱隱散發出不悅。
   
    他銳利的鷹眸望向上官融融紅腫的粉頰,再看著她噙著淚花的模樣,心底燃起震怒以及不舍,他急忙上前扶住嬌弱的她,眼神充滿關心。
   
    “沒事吧?”曹奕低首瞧著上官融融。
   
    “沒事。”上官融融搖搖頭,她只想趕緊度過這場風波。
   
    望著上官融融身旁站著高大又俊挺的曹奕,杜蕾芳心中升起濃濃的不悅情緒,“你這小淫貓,勾搭不上我的磊,就改勾其他男人是吧!”
   
    杜蕾芳怎麼也想不透,上官融融只不過是貧窮的賣肉包小攤販,憑什麼得到王磊以及這名相貌堂堂的男子的心?她可是縣令的寶貝女兒呀!理當所有的男人都該臣服於她才是。
   
    其實她也知道王磊的心不在她身上,全在這該死的貧窮女孩身上,但她打死卻不肯承認,只能藉由王磊來找上官融融當成都是她勾搭他所致,而給她一頓排頭吃。
   
    “姑娘,請你說話自重些。”曹奕抬頭冷瞪著杜蕾芳,她不可一世的模樣讓他心底滲出厭惡情緒。他在宮廷中看過太多趾高氣揚的達官顯要,個個表情跟眼前這開口閉口都是辱駡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曹大哥,沒關係啦!”上官融融緊張的扯著他的衣擺,擔憂的情緒全藉由雙眼表露無遺。
   
    她真的害怕杜蕾芳會以上官肉包店待她無禮為由,要杜縣令把店家封起來。
   
    曹奕不明白上官融融為何會懼怕杜蕾芳?就算是縣令的女兒也不能如此目無王法,隨隨便便就找人砸店,為的還是個無聊的誤會!
   
    “現在是怎樣?你打什麼苦情睥?該不會你在磊而前也是裝成一副可憐小媳婦的模樣,然後博取他的同情嗎?”杜蕾芳冷哼了一聲,雙手環胸繼續開罵,“明明就只是做肉包的女人,怎麼如此長袖善舞,把男人迷得團團轉?我看如果我不趕緊要我爹爹把你這間店封起來,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會成了盤絲洞了!”
   
    “杜姑娘,我真的沒有,你誤會了。”上官融融一聽她想要封起肉包店,便緊張的掙脫曹奕的懷抱,跑上前去拉著杜蕾芳的衣袖,口吻裏滿是央求,“請杜姑娘別封我的店……啊!”
   
    杜蕾芳不等上官融融說完話,手用力一揮就將她推倒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瞪著她,“噁心死了,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站在一旁的曹奕再也忍不下去,憤怒的黑眸裏燃燒著火焰,他跨步走至杜莆芳身旁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幾乎雙腳離地的被拉起。
   
    “痛……”杜蕾芳咬著唇喊痛。
   
    “我們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曹奕想也不想的便拖著她往店鋪外走去才放開手,之後站在門檻冷睨著她,“你該感謝我不打女人,不然我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的。”
   
    “你這個可惡的男人!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杜蕾芳握著紅腫的手腕,一臉忿忿不平。
   
    曹奕扯著譏諷的笑容,口吻依舊平淡,“你的名氣沒有大到讓我得知。不過我的確是知道,你是男人看了就倒胃口的女人。”
   
    他懶得聽她回答些無聊的話語,轉過身將店門關起,令杜蕾芳吃了閉門羹。
   
    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查看上官融融的傷勢,他只要一想起她白嫩的小臉上泛著紅腫,以及盈滿淚珠與哀傷情緒的眼眸,他的心就會不斷縮緊,痛楚勝過胸膛上的傷口來得一千萬倍。
   
    他高挺的身形走入屋內,就見上官融融在小花的攙扶下起身,他急忙跑上前關心的用眼神看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只不過……”上官融融水潤的雙眼滿是憂心。
   
    “都是那個杜蕾芳啦!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小花抬起頭望著曹奕,“我想最遲明天,她一定會叫她爹來封我們的店。”
   
    “別擔心,也許她不會這麼做,就算她真的開口要她爹封你們的店,她爹總也不會目無王法吧!”曹奕不懂牧羊村的風俗民情,只感覺到事情沒有如此糟。
   
    就算事情如小花所料又如何?天塌下來有他頂著,根本無須擔憂。
   
    “曹哥哥,你不懂杜縣令,他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耶!”小花堅持她的想法。
   
    曹奕輕扯嘴角,不置可否。
   
    瞧他什麼話也不說,小花便明白他不相信杜縣令的無賴,只好轉頭看著上官融融,心底好不舍,“融融姊姊,你的臉都腫了,還有你的腳鐵定受傷了,我扶你到裏頭去休息吧!”
   
    反正包子與豆漿全沒了,今天的生意也甭做了,只好休息一天。
   
    “嗯!”上官融融微微點頭,接著踏出一步時,膝蓋上傳來強烈的疼痛令她踉蹌一下,好在小花眼明手快的接住她,不然就得四腳朝天了。
   
    “融融姊姊小心。”
   
    “還是我來吧!”瞧這嬌小的兩名小女孩互相扶持,他這高大男人總不能在旁邊看著,於是向前一把攔腰抱起上官融融往屋內走。
   
    在他準備跨入房間門檻時,他轉過頭望著小花,“小花,你的臉也受傷了,不然就回去休息好了。”
   
    “可是融融姊姊受傷了,還有外頭亂七八糟的,我得要收拾。”
   
    “沒關係,我來就可以了。”曹奕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
   
    他穩重的男人氣息、沉穩的語調讓上官融融與小花感到無比安心,頓時兩顆惴惴不安的心漸漸在他的安撫下平復。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家去。”有曹奕在,她小花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原來家裏有個男人真好,雖然她與上官融融相互扶持了好幾年,但他的出現卻像是帶來一道曙光溫暖了兩人。
   
    小花漾起笑,轉身由後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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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08:5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結實溫厚的胸膛、沉穩緩慢的吐氣以及一雙罩上擔憂的黑眸,是上官融融眼底現在的曹奕。
   
    她的心像落失線頭的雜亂絲線,完全理不出任何一絲頭緒,心亂如麻是她現在的心情寫照。
   
    她任由他將自己抱上他躺了十天的床鋪,此時屬於他穩重的味道隱隱的散發出來。
   
    曹奕輕巧的將她放在床上,轉身來到井邊打水,為她擦拭淚痕斑斑的小臉。
   
    當他隔著絲帕撫摸她粉嫩的小臉時,望著她紅腫的臉龐,他的心底有著濃濃的不舍。
   
    “怎麼這麼傻,讓她騎在你的頭上?”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子,面對四名高壯的男人,她可以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護住小花,但對杜蕾芳她卻卑躬屈膝,這一點也不像她。
      
   
    上官融融抬睫望著他,哭泣讓她的聲音略顯嘶啞,“因為她真的會叫杜縣令把我的店給封了,我的店不能夠關呀!”
   
    “如果這裏住不下去,就到別的地方去呀!店關了不表示不能夠在別的地方東山再起。”曹奕不明白。其實他根本沒多問她的私事,因而對她的堅持感到疑惑。
   
    “我不能離開這裏,因為小花需要這份工作來養她生病的母親,如果我離開這裏,小花又得回到討飯的生活了,對她,我有一份責任。”上官融融的水眸又染上透亮,“而且這裏是我爹娘留給我的家,這裏有很多快樂的回憶,還有,這裏我有朋友,但是出了牧羊村,我就只剩一個人了。”
   
    “怎麼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這話一出口,就連曹奕也訝異不已。
   
    從前的他絕不想與太多人沾上關係,但是對於她,他卻想緊緊抱在懷裏疼惜。
   
    望著她纖細的身體扛著對小花的責任,他的心就像被擰幹般疼痛,她明明也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孩呀!
   
    發燙的小臉透過冰涼的帕子滲入他的手掌,他還記得她是自己清醒後,第一個給他溫暖的人,他也記得是她憑著蠻力將他從生死邊緣拉回的人,而她也是……
   
    他想要好好呵護的女人……
   
    一波波浪潮拍打著曹奕的理智,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但是從什麼時候他開始習慣她的陪伴?是什麼時候開始享受這平凡的幸福?
   
    沒有華衣玉食,沒有虛偽應對,沒有奴僕環繞,沒有出生入死,僅有的是她最真誠的微笑。
   
    “謝謝。”上官融融淺淺的笑了。
   
    是她的錯覺嗎?
   
    她眼裏的他是如此溫柔,用眼神告訴著她,他不能夠失去她,他願意成為她的依靠。
   
    他微薄的唇勾著笑,讓她好想緊緊貼著,用她的雙唇真實感受他的一呼一吸、他的所有氣息……
   
    上官融融像著了魔般的抬起下顎,輕輕的把雙唇貼上他的唇。
   
    她明白眼前這男人總有一天會離開她,但是她不在乎這麼多,她只想把握現在。
   
    她知道這卓爾不凡的男人是不可能會屈居於陋室裏,但她此刻只想將他當成平凡的男人。
   
    她瞭解這神秘的男人是比陌生人還要來得熟悉一些的人,但她此時只想將他當成她最親密的人。
   
    她閉上眼,讓所有的不安與心痛如絞化成淚珠離開她的身軀,她相信當淚水從臉上蒸發後,她所有的情緒都會化為烏有,而她將會回到以前的她,那個從未認識他時的她。
   
    曹奕沒有拒絕她的親吻,因為如果她不抬頭主動吻上他,他也會在下一刻瘋狂的吻著她。
   
    她香甜的味道由嘴裏擴散而出,在他吞咽唾液時,一併將她的氣息化為已有,深深的與她融為一體。
   
    他的唇開始回舔著她,薄薄的雙唇吸吮著她粉嫩的上唇,大手由她的小臉來到她的發絲之中,長指滲入裏頭捧著她的後腦勺讓她能更加貼近他。
   
    天呀!她的氣息怎會如此誘人?
   
    當他的大舌竄入她的芳腔之中,恣意的吸取她所有的氣息時,她的味道薰染著他,讓他陶陶然的無法自持。
   
    他的舌掃著她口裏每一處,最後來到她生澀的小舌上玩弄著,企圖要勾起她的回應動作。
   
    對於曹奕突如其來的攻勢,上官融融沒有拒絕,反而張開手擁住他的肩頭,將自己無條件的奉獻給他。
   
    抱著他的感覺真的好好,他的肩頭強而有力,胸膛與她的軟嫩碰觸在一塊,讓她感覺兩人是如此天差地別。
   
    他就像一塊來得剛剛好的浮木,帶著在海上載浮載沉的她來到安心的海島上,對她而言,他的出現是如此重要,就算他最後還是離開了她,她也絕對不會後悔的。
   
    唯一會讓她悔恨的是,她此刻若沒有真實的擁有過他,她將會懊悔一輩子。
   
    “融融。”曹奕稍稍離開她香軟的芳唇,低啞的嗓音喊著她的名。
   
    “曹大哥……”上官融融望著他,輕易的沉溺在他深如黑夜的眼底,兩人緊緊相擁著,此時的她沒有心跳加速,有的只是安心與放心。
   
    曹奕輕扯著笑,低首再次攫住她開啟的芳唇,舌尖沿著她的唇瓣畫著弧度,大手來到她的背上來回撫摸著。
   
    她給他的溫暖是前所未有的,她就像冬陽照亮了他冰天雪地的心,若是此刻他還不能擁有她,他將會懊悔一生。
   
    但是他能夠愛她嗎?
   
    他的財富是他用生命換取而來,他的身邊有太多潛在的危機於一旁伺機而動,他能夠保她全身而退嗎?
   
    而且她說明了她不能離開這裏,因為她有太多的包袱背在身上無法拋開,他卻有任務在身無法在此陪她一輩子,這樣的兩人有未來可言嗎?
   
    想到此,曹奕猛然放開上官融融,低首望著她一臉不解的表情,心底開始遲疑著。
   
    他的人生就像戰場,從小他就明白若是自己走偏了一步棋,他就無法全身而退,所以面對所有事情,他總是果斷的、毫無猶豫的。
   
    但面對她,他卻開始遲疑了……
   
    他擔心自己無法給她完整的未來,他害怕自己連累了她,這種憂慮他從未有過,也從未嘗過。
   
    看著她迷惘的小臉,他多想擁抱著她,自願當她的明燈為她照亮未來所有的路途,但是他能夠嗎?
   
    “曹大哥?”上官融融豔紅的雙唇喊著他的名字,她像只誤入陷阱的小兔子張著一雙擔憂的雙眼直直盯著他瞧。
   
    曹奕與她對望卻無言。
   
    上官融融審視著他,她不懂他現在的沉思表情究竟是為了什麼,可是她卻堅定的明白,她離不開他了!
   
    就算他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而她的心永永遠遠都系在他身上,所以她要勇敢、要堅強的明白告訴他,她的心不知為何滿滿都是他。
   
    “曹大哥,不要離開我……”上官融融張手抱著他,在他懷裏找到稍稍停靠的海岸,“我知道你會走的,我也不求你會為我停留,但是只要現在就好,我只希望現在你能抱著我,哪怕只有一眨眼的時間都行。”
   
    她窄小的肩頭不住顫抖著,讓曹奕怎麼也無法將她推離他一分一毫。
   
    況且他想緊緊的擁抱住她,教她在他懷裏找到依靠。
   
    曹奕雙手放上她的肩,輕輕的與她分開,他低首,語氣堅持,“我不會離開的。”
   
    他的雙唇再度吻上她的,這回他不再是輕輕吮吻,而是狂放的讓大舌探入她的口裏,狂熱的勾撩著她的小舌逼迫她與他共舞。
   
    他的大掌撫著她的腰際,雙手縮緊再放鬆,像是愛撫般卻又像揉捏,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欲望由腹部往體內四處散開。
   
    “嗯……”上官融融喉間不自覺的發出呻吟,她無法吞咽的甘津順著兩人交合的縫隙中流瀉而出,染濕了她的下顎。
   
    她感覺到自己的雙腿中心竟然泛起一陣陣熱潮,接著收縮的花道泌出汁液滴在褻褲上頭,令她嬌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手掌傳來熱力,隔著布料滲透入她的嬌小身軀內,每每他修長十指揉捏著她嬌嫩肌膚時,她都會感受到他指下的皮膚發出戰慄。
   
    曹奕偏著頭像是想將她吞入內般吸吮著她柔嫩的雙唇,大掌拉開她的衣擺探入裏頭,真實的感受她綿如軟雲的嬌嫩肌膚。
   
    “融融……”曹奕與她稍稍分開,忍不住喊著她的名。
   
    她迷蒙的星眼泛著情欲望向他,此刻的她宛如綻放的豔紅牡丹正勾引著他所有視線。
   
    在宮廷中堪稱傾國傾城的女子不計其數,但是在曹奕眼中,懷中的上官融融卻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扳倒他心裏城牆的女子。
   
    天呀!他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中意她。
   
    他的心永遠環繞著堅如鋼鐵的圍牆,沒有任何人能輕易走入他刻意拉起防線的心,唯獨她。
   
    原來他的心是如此容易明白呀!
   
    其實他早該知道在他張眼見到她粲然的笑容時,他的目光就已被她所有的一舉一動所吸引。
   
    她是這麼純真可人的一位好女孩,能得到她的青睞是他三生有幸。
   
    這時的他不再遲疑了!他明明白白的知曉自己不能失去她,因為她是上天派來陪伴他度過未來寂寥日子的仙女。
   
    他要她!任何東西他都可以舍去,唯獨她愛他的心,讓他想細心的呵護。
   
    未來如何那又怎樣呢!現在他渴望緊緊的擁抱住她,讓她感受到相愛的極致,而往後的風風雨雨,他相信,他絕對能為她撐起傘一同度過。
   
    】
   
    曹奕吻著上官融融被打腫的側臉,細碎的吻輕輕的落在紅腫處,動作是如此輕柔、如此捨不得。
   
    “疼嗎?”
   
    “不疼。”有他的吻她就不疼。
   
    曹奕扯著淺笑,讓薄唇順著她尖細下顎來到細長的頸肩,接著張嘴輕輕啃咬著,讓雪白烙下一點點不容忽視的紅斑。
   
    他的嘴十分溫熱,而他撫著她手臂的手厚實有力,她閉上眼享受著他粗礪的手掌摩挲著她的感覺,下腹傳來一陣陣燙人的火焰燒烤著她,讓她的肌膚泛起淡淡的粉色,更增添她的美麗。
   
    青澀如她根本不明白這是做什麼,但是她卻不想開口停止。
   
    她本能的張口輕輕吐氣,裏頭夾雜著細碎的呻吟。
   
    他的吻一路向下,長指拉開礙事的衣襟,讓她的上身僅著繡花肚兜。
   
    “融融,你真美。”
   
    曹奕的讚賞比任何話語都要來得好聽,上官融融嬌羞的咬著下唇,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明白她是害羞了,原來他的小人兒是如此羞澀的小姑娘。
   
    他的長指解開系在她後頸的小結,接著緩緩來到背後解開最後一道防線,頓時,她的肚兜就這般滑下柔嫩的肌膚,讓綴著粉色花蕾的圓潤忠實呈現在他眼前。
   
    “討厭!”上官融融害臊的用雙手遮起裸露,偏頭埋入枕頭裏。
   
    曹奕望著她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勾起嘴角,俯身探出舌尖吻著她小小的雙手,靈動的舌尖遊移在她的指上,還不忘探入指縫舔著她軟嫩的花乳。
   
    “啊……別……”上官融融感覺到他濕熱的舌尖正玩弄著她,腿心無法自持的縮緊著,又泌出一股熱浪。
   
    “別怎樣?為何不說清楚呢?”曹奕輕輕啃咬著她的小手,一隻大掌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來回穿梭,另一隻大掌來到她修長雙腿上,隔著布裙撫摸著她的側腿。
   
    “嗯……我……”他的愛撫讓她渾身酥軟,全身飄飄然的不知該從何提起力氣。
   
    “我可愛的小融融,把你的手移開好嗎?”他低啞的嗓音誘導著她。
   
    上官融融嬌羞的咬著芳唇,接著輕輕的、緩緩的、一吋一吋的移開雙手,讓綴上粉紅的白嫩完全顯露在他眼前。
   
    天呀!真的好羞人!她怎麼有勇氣放開手讓他看個夠呢?
   
    曹奕銳利的鷹眸換上柔情萬千,他不讓上官融融有後悔的時間,低首張嘴含著其中一枚花蕊,探出舌尖舔著乳蕊邊緣,感受漸漸硬挺的花蕊在口裏綻放。
   
    “嗯……啊……”他的口如此灼熱,燒燙著上官融融的理智,讓她所有的思考全拋向腦後,呼吸吐納化成最誘人的嬌吟。
   
    曹奕用齒輕啃咬著她柔軟的圓潤,雙唇拉扯著尖挺的乳端,看著被逗弄的花乳泛起點點紅斑,那染著濕亮唾液的白乳就如上好的美食珍饌誘惑著他,令他無法招架的急欲張嘴再吃入下一口。
   
    緊繃的乳端發出陣陣疼痛,那夾雜異樣快意的感覺使她小腹的火焰更加灼燒。
   
    當上官融融一邊花蕊在他嘴裏綻放最美麗的顏色後,他轉往另一邊,探出舌尖畫著圈,讓唾液染濕了她的花乳。
   
    他的手來回撫摸著她的雙腿外側,而這樣的探索無法滿足他逐漸高張的欲望,於是扯下她的襦裙,讓她僅著粉色褻褲的下半身全攤在他面前。
   
    上官融融雙腿勻稱白皙,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美腿緊緊攏著。
   
    這樣的裸露讓她害臊的不敢多瞧曹奕是用怎樣的眼神看著她,只能將頭埋入枕頭裏。
   
    “我可愛的融融,你真美。”曹奕望著她潔白無瑕的雙腿,他的視線由她白嫩的腳趾向上望去,一直到發覺她的左膝蓋上因為跌倒而滲血,他眉頭一擰,當下真想提劍教訓可惡的杜蕾芳。
   
    他修長的指頭滑過她的腳踝,向上蜿蜒至受傷的膝蓋,輕輕的、若有似無的撫摸著,口吻裏全是疼惜與不舍,“疼嗎?”
   
    “嗯!”上官融融咬著唇輕點頭。
   
    “等會我會幫你上藥。”曹奕望著她受委屈的模樣,心底全是愛憐。
   
    “嗯!”她泛起粉色的小臉微點著,乖巧應諾。
   
    曹奕扯著笑,在她的注視下吻上她的肚臍,張嘴吸吮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讓雪白一片烙下點點紅紋。
   
    他的手細長卻粗礪,撫著她的大腿外側,動作萬分輕柔,仿佛害怕自己的粗糙會刮毀她細緻的肌膚般。
   
    “嗯……”上官融融無法克制自己逸出口的嬌吟,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在他的撫摸下漸漸酥軟,下腹熊熊灼燒的火焰幾乎要將她吞噬。
   
    曹奕抬眸望著她舒服的閉上眼,他嘴角扯起滿意的笑容後雙唇開始向下,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腹部,最後來到褻褲褲頭才停止。
   
    那阻礙兩人的薄布橫亙在那,曹奕動手輕柔的脫下她最後的防線,小心的不動到她腿上的傷口。
   
    “這……曹大哥……我……”天呀!她怎麼在他面前一絲不掛呢?
   
    上官融融害羞的遮起小臉,緊張與嬌羞讓她原本就泛起粉色的肌膚更加嫣紅,模樣甜美可人令人無法不心動。
   
    “別害臊。”曹奕動手拉去她臉上的小手,低首吻著她的側臉,在她耳邊低喃,“我會好好對你的,別害怕。”
   
    “嗯!”他吐出的熱氣打在她敏感的耳骨上,一陣酥麻讓她抿起嘴,想隱忍這波欲望熱潮。
   
    曹奕探出舌尖舔著她的耳朵,大手則罩上她美麗的秘密上頭,輕輕的摩挲感受上好的絲絨搔癢著他的手掌。
   
    “嗯……”這是怎樣的感覺?麻癢的感受教她緊攏著雙膝,企圖找一個方式紓解這奇異的感覺。
   
    但她緊緊攏著腿卻將曹奕不安分的手指夾在裏頭,那股曖昧令她直覺羞赧,想開口要他把手抽出又不是,因為一波高過一波的欲望告訴她,現在的她渴望與他更加貼近,但一直讓他的手停在她無人探訪過的秘密之地,又覺嬌羞不已。
   
    她過多的想法無法維持太久,因為這時他的手指輕輕扳開她嫩厚的花瓣,找到藏匿在其中的小核,開始撚壓著,竭盡所能取悅她。
   
    “可愛的小融融,這樣舒服嗎?”他掀起嘴角望著她,見她咬著下唇企圖阻礙悅耳的呻吟,只有加深笑意並無阻攔。
   
    “我……嗯……這……”要她怎麼說嘛!她發覺自己吐出的每一句話,沒有一句是完整的,她不禁感到挫敗。
   
    她緊閉的雙膝不斷磨蹭著對方,他有力的指尖沒有妥協的餘地,繼續壓揉著她充血的珍珠,感受原先就濕潤的花瓣更加濕黏了。
   
    “小融融,你這樣說話哪有人聽得懂?”他明明就知道她根本無法招架,卻硬是要逼迫她說話。
   
    誰教她緊咬著嘴不肯吐出好聽的貓吟,所以為了聆聽,他只好出此下策。
   
    “我……啊……”上官融融擰著眉,水潤雙眼罩上一層情欲。
   
    她想開口說話,卻感受到曹奕的手指不斷按壓著,接著還采出兩指揉撚著花蕊,頓時,體內似乎爆起火光,燃燒著她所有的理智與感官。
   
    “可愛的融融,這樣舒服嗎?為什麼你老是不回話?”他扯著笑,望著她向來天真的小臉換上成熟情欲面容,下腹一陣縮緊。
   
    “我……別……”上官融融拉著他不安分的手,像是拒絕卻又如撫摸,增添了他的欲望。
   
    曹奕低首吻著她閉緊的小嘴,大舌霸道的撬開貝齒讓他能長驅直入。
   
    他的舌瘋狂的舔著她生嫩的小舌,他的手指也不間斷的愛撫著她,讓染滿花液的手指繼續推高她的欲望浪潮。
   
    當兩人的氣息用光後,曹奕離開她已經為他開啟的芳唇,看著她張嘴吐氣如蘭,一呼一吸全打上他的剛毅臉龐。
   
    天呀!她真是妖媚的女人。
   
    他無法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純真模樣,因為現在的她像朵盛開的紅牡丹,綻放出最迷人的光彩吸引他的所有目光。
   
    他想要擁有她!
   
    他霸道的要她留在他身旁一輩子,就連下輩子、生生世世他都預定好了,因為他已經無法離開她一分一毫,他的心是臣服於她,永永遠遠。
   
    “嗯……啊……”上官融融沒有力氣再去緊闔住雙唇,只有任由粉嫩芳唇開啟著,毫無遮掩的將所有欲望全化為呻吟,逸出口讓他明白。
   
    “告訴我,這樣舒服嗎?”曹奕堅持想聽見她的答案。
   
    “我……”上官融融張著迷蒙的眼望向他,他俊挺的面容定在原地,此刻正等著她回答。
   
    “不想回答就表示不喜歡了。”曹奕揚起眉,大掌從她溫暖的秘密之地抽出。
   
    沒了他的愛撫,一陣空虛像浪潮般侵襲而來,她皺起眉頭,雙眼盈滿委屈的淚珠。
   
    “別走……”她癟著嘴,無辜的望著他。
   
    她的身軀告訴自己,她真的需要他!她真的想要他!
   
    如果沒有了他,下一刻她將會痛苦、空虛的死去。
   
    “要我別走是指什麼?”真該死!望著她委屈的模樣,他真想緊緊的擁住她,但是在他還沒探得她的真心前,他必須隱忍著,佯裝不悅的拒絕她。
   
    上官融融抬睫瞅著他,她敞開雙臂,面容全是央求,“別離開我,抱著我……我喜歡你……你不能離開我……”
   
    她的告白像是在曹奕心底引燃爆破,他望著她,接著俯下身讓她纖細的手臂能緊緊的環住他。
   
    她的氣息打在他的肩膀上,溫熱的感覺暖了他的心。
   
    “我喜歡……我喜歡……”上官融融像哭喊般告訴他關於自己的感覺。
   
    她不想再矜持了,她喜歡他擁抱她,愛他眼底只有她一個人,那她就要大膽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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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曹奕親吻著上官融融的側臉,也吻去她臉上流下的淚珠。
   
    “那你不可以離開我。”上官融融難得霸道的說話。
   
    她不求他能永遠陪著她,只希冀現在他能緊緊擁抱著她,讓她的身軀能清楚記得被他擁抱過的感受,才能在未來的日子裏好好回味。
   
    “不會離開你的。”曹奕嘴角透出笑容。
   
    她對他的需要讓他感到溫馨,他記得自從有記憶以來,沒有一個人是如此需要他,唯有她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很重要。
   
    上官融融偏過頭吻上他的臉,生澀的舌尖舔弄著他的耳朵,依樣畫葫蘆般只要他曾怎樣舔過她的耳,她就怎麼舔他。
   
    真是個好學的小女孩。
   
    曹奕嘴角露出笑容,大掌扳開她的雙膝再度撫上她的秘密禁地,接著用手腕的力量開始來回撫摸著。
   
    瘋狂的浪潮侵襲著上官融融的感官,她感覺到自己體內不斷痙攣著,圓臀不自覺的扭動著,只想與他的手更加貼近。
   
    花心狂瀉燙人的汁液,染濕了曹奕的手掌,說明了她已為他動情。
   
    他停止愛撫,探出兩指扳開闔攏的花瓣,找到珍珠小核後又是一陣揉壓,另一隻手來到她的乳尖上,用粗糙指腹揉捏著尖挺的花蕊。
   
    “啊……曹大哥……”上官融融弓起腰肢大喊著,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忍受狂喜在她嬌小的體內翻騰。
   
    “喊我的名字就好,來,喊一次給我聽聽。”
   
    上官融融睜著迷蒙的雙眼望著他的渴望,顫抖的小嘴聽話的喊著她的摯愛,“奕……奕……留在我身邊……”
   
    “會的,我會的。”曹奕俯身吻著她的眼臉,低啞嗓音說著溫柔話語,“我怎麼捨得離開你。”
   
    聽見他的肯定語,讓上官融融嘴角綻出笑容,她閉上眼感受著他溫熱的嘴正吸吮著她的眼,那熱燙的溫度令她直覺想哭。
   
    曹奕的手指來到她水穴入口,指腹或輕或重的按壓著洞口週邊,替她帶來另一波高潮。
   
    “奕……”上官融融高喊著,她無法克制自己流瀉而出的愛液就如泉水般,源源不絕的傾倒出來,染濕了她所有的秘密之地。
   
    她的一聲聲高吟讓他無法再忍耐,硬挺的龍欲早已在褲內叫囂著,令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繼續等待。
   
    他的一隻長指貫入她水源豐沛的花穴之中,用指尖頂著兩旁嫩壁,並不時再往內探訪,一直到他感覺有一道薄薄的阻礙為止。
   
    他的長指在水穴裏來回抽撤著,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勾撩出更多花液,讓其如泉水般噴灑而出,滴落在床褥上形成斑斑深色濕褥。
   
    “啊……”上官融融高叫著,她無法抑制自己不隨著他的律動而嬌吟,白皙的十指緊緊扭住身旁的被褥讓指節泛白。
   
    她的腹部燃起漫天大火,灼燒著她所有理智,她弓起身扭著腰肢,企圖尋找解決目前困境之道。
   
    一陣又一陣酥麻感覺襲上她的腦門,她完全不明白這樣的感受究竟是舒服的極致,抑或是痛苦的深淵。
   
    “真濕,小融融,你真敏感。”曹奕看著她由青澀小女孩蛻變成成熟的女人,他的嘴角散出笑意,得意她的轉變是因他而起。
   
    “奕……我好難受……”上官融融單手扯著他揉捏自己圓潤的手,緊蹙的眉心宣告她現在正被情欲所掌控。
   
    “是難受嗎?”曹奕揚眉要她再好好的感受一下,“還是舒服?”
   
    “我……”上官融融緊抓著他的手臂,無法闔攏的小嘴逸出媚啼。
   
    她根本無法厘清這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不過她卻清楚的明白,曹奕帶給她這樣的感受,她是喜愛的。
   
    “怎麼不說?”曹奕曲起埋在水穴裏的長指,抽送的速度越來越快。
   
    “啊……”上官融融就像張滿弓的弦,拱起完美的弧度。
   
    “告訴我,小融融,你舒服嗎?”他不斷的勾起她如泉水般的花液,讓他的手掌沾滿她的蜜汁。
   
    “舒服……舒服……”一陣爆炸在她平坦的腹部裏綻放,接著欲望就如火光十射的煙火般噴向她的四肢百骸,腦海一陣空白。
   
    從她不停收縮的花徑就可得知,他身下的小女孩已經得到高潮。
   
    但事情還未結束……
   
    曹奕抽出濕漉漉的手指,看著那水嫩花瓣沾滿誘人汁液,正散發出魅惑的光澤,他的下腹又是一陣灼燒,燙得他無法再等待。
   
    他坐起身扯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讓纏著白布的結實胸膛顯露在她面前,接著大手來到褲腰上退去長褲,頓時,碩大的龍欲就這樣彈跳出來,仿佛張牙舞爪般等著吃掉身下的小兔子。
   
    “這……”上官融融驚詫的望著他的碩大,遲遲說不上話來。
   
    她雖生澀卻明白,男人與女人身體上有很大的差別,但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這差別是如此之大。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曹奕單手撫著她粉嫩的小臉,溫柔目光巡視著她的臉龐。
   
    上官融融偏過頭將側臉貼上他的手掌,淺淺的帶著害羞的微笑綻放在她的小臉上,“不怕……只要是奕,我都不怕。”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瘋了,一個清白的姑娘家沒有把握留住眼前的男人,卻依然不害怕未來即將與他發生的事。
   
    曹奕扯著淺笑,沒有太多話語是他一貫的反應。
   
    他沉下身將硬挺貼上她的柔嫩,首先輕輕的在她的花縫裏摩擦著,讓濕黏花液沾滿他的龍欲。
   
    “嗯……”她閉上眼感受兩人真實的接觸,這時,一道舒服的呻吟從嘴裏逸出。
   
    當他的龍欲全沾滿她香甜汁液後,堅硬的頂端來到水穴入口,接著健臀一挺,將火熱探入她柔嫩花穴之中,深深將自己埋入她嬌小身軀裏。
   
    “啊……痛……”上官融融感覺自己就像被一分為二,疼痛讓她眼角泌出淚珠。
   
    曹奕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定住龍欲給她時間適應。
   
    “等會就不痛了。”他柔聲安撫著,俯下身吻去她滑落的淚珠,鹹鹹的味道在他唇舌間擴散開來。
   
    “嗯!”上官融融乖乖的點頭,她堅信曹奕是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瞧她如此相信他的模樣,讓他心底有滿滿的感動,他吻著她的鼻尖,等待她被撕裂般的痛苦過去。
   
    她的水穴裏像絲絨一樣牢牢的銜著他的火燙,令他直想瘋狂的馳騁在她身軀裏,但是目前的狀況卻不能讓他隨心所欲,只能咬牙隱忍欲望。
   
    薄汗在他額頭上漸漸成形,狂肆的欲火讓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
   
    就在上官融融緊攏的眉漸漸舒緩,可口的芳唇也開始逸出細碎嬌吟後,他知曉她已經準備好了。
   
    他緩緩的移動身軀,薄健的臀開始前後動著,讓賁張在她柔軟的花穴裏淺淺抽撤。
   
    盈滿汁液的水穴因為他的律動開始流出花液,透過兩人交合的空隙中流瀉而出,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
   
    “啊……嗯……”上官融融忍不住喊著。她能夠感覺到曹奕將自己埋入她的身軀內,那種與他密切的結合讓她有甜蜜的感受。
   
    他的抽送越來越快,原先只是試探性的移動,開始改為淺淺探出,再深深埋入,每一下都頂入她的水穴頂端,與她密切交合著。
   
    “融融……”曹奕加快健臀前後抽動的速度,嘴裏喊著他的摯愛。
   
    他強健的大腿內側打在她柔軟的腿心上,在兩人接觸時發出淫靡的拍打聲,融合著她的嬌啼與他的低吼,形成最誘人的樂曲。
   
    曹奕的進退速度沒有減緩的跡象,他不斷的索求著她,看著她不斷上下震動的花乳變成誘人的乳浪,粉色雙頰像粉紅花瓣掉落在她的俏臉上,是如此美麗。
   
    上官融融的體內不停掀起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的熱潮沖上她的腦門,讓她感受相愛的美好。
   
    她生嫩的花穴不斷泌出更多汁液來減緩兩人交合時的不適,在他將堅挺抽出花穴時緩緩流出,沾染了兩人,而在他深深埋入後卻又進射出來,化成水花灑向四周。
   
    他就像要探求她的極致般,每一下的進入都是如此扎實,仿佛這樣狂放的節奏無法滿足他渴求她的萬分之一。
   
    他有如脫韁野馬恣意賓士著,一直到他感覺花道開始強烈收縮,便明白她又將到達頂峰。
   
    “奕……啊……”上官融融雙手環住他的頸子,仿佛他是浮木,能救她脫離即將被欲望浪潮給滅頂的自己。
   
    不斷收縮的花穴刺激著她,強而有力的欲望潮水一直拍打著她的腦門,讓她開始感到一片空白,四肢虛浮宛如置身在雲端一般。
   
    他的龍欲被她痙攣的水穴牢牢吮住,像甜蜜的小口吸吮著他的剛硬,要他不得輕易離開她。
   
    他的抽送越來越猛烈了,他開始脫離原先的節奏,用無法預測的速度在她嬌小體內衝刺著。
   
    “啊……”最後一波高潮終於將她淹沒,她大喊了一聲,感覺強烈的收縮像電流般打斷她的知覺,讓她徜徉在無邊無際的天空中。
   
    她閉上眼,雙手有如斷了線的娃娃般鬆開放在床褥上。
   
    在他的帶領下,上官融融淹沒在最後一波高潮中,最終昏了過去。
   
    曹奕可沒就此放過她,他不斷的向前賓士著,沒有節奏的律動持續著,一直到他最後一個深深挺入,把火熱欲望灑在她花心深處……
   
    】
   
    天未亮,曹奕坐起身,無視滑落腰際的被褥讓他露出一大片包裹著白布的胸膛。
   
    他轉頭望著身旁睡得香甜的上官融融,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昨日真是難為她了!
   
    他的索求無度讓青澀的上官融融足足睡了好幾個時辰,令疲憊的她就連晚膳時間到了都未睜開眼。
   
    曹奕輕巧的為她蓋好被褥,然後穿上衣物來到戶外,看著朝露散在樹梢上像撒落的珍珠,一顆顆圓潤光滑,但也帶來略冷的空氣。
   
    他抬頭望著依舊深黑的天幕,突然間,一道小小的影子在天空盤旋,接著發出一聲長叫。
   
    果然不出他所料!
   
    曹奕扯著笑伸出一隻手,瞬間,一隻威猛的老鷹從天上飛旋下來,停在他的手上。
   
    “疾曄,好久不見了。”曹奕探出手撫摸著老鷹的翅膀,接著從它的腳上取下一封短箋仔細閱讀。
   
    信上龍飛鳳舞的字體是出自攝政王之手,字裏行間道盡他的無限關懷以及他收到密函後的喜悅。
   
    侯丞晉果然收到他的信了,他真是好兄弟!不只幫他把信交給攝政王,還不忘叮嚀攝政王要疾曄把收到密函的訊息帶給他。
   
    想到他與侯丞晉和攝政王的兄弟情誼,令他感到窩心。
   
    曹奕轉頭望著停在手上的老鷹,大掌撫摸著它的頭頂,沉沉的說著話,“辛苦你了,你就待在這裏好了!我會介紹未來的女主人給你認識。”
   
    老鷹似乎聽得懂人話,有靈性的叫了一聲。
   
    】
   
    和煦曙光由屋外透過窗櫺而入,躺在床上的上官融融睜開眼,聽著樹梢上鳥兒鳴啼。
   
    自從上官肉包店重新開幕的第一天起,這是她第一次躺在床上迎接早晨。她看看窗外預估時間已經不早了,現在做肉包似乎太晚了。
   
    她慢慢撐起身,望瞭望四周後才發覺自己竟然躺在供曹奕使用的床上,此時停格的腦袋開始運轉,瞬間,她的雙頰漲紅。
   
    她的腦袋快速回憶起昨日的一切,包括杜蕾芳找打手來挑釁,也包含曹奕出手救了她與小花,更多的記憶是她與他的裸裎相對。
   
    天呀!昨日在他的擁抱下,她高聲吟喊著,也在他的衝刺下得到高潮,這一切回想起來都像個瑰麗的美夢。
   
    昨日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上官融融不敢讓自己再多去回想,趕緊搖搖頭要自己清醒一些。
   
    對了!到外頭做飯來吃好了,現在肚子有些餓。
   
    上官融融一有想法,便急忙準備起身,當她掀開被褥,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並瞥見膝蓋上的傷口不知何時早已包紮起來。
   
    難道這是曹大哥幫她包紮的?
   
    如果這真是他幫她包紮的,那他鐵定又將她勻稱的雙腿看過一次。
   
    想到這裏,上官融融渾身燥熱,仿佛回想起他的火熱視線時,就連記憶中的他也能輕易的挑動她的所有感官。
   
    上官融融不敢想得太過深入,趕緊抓過不知何時放在床旁的衣物穿戴起來,雙腳踏入鞋內站起身,此時雙腿虛軟讓她再度跌在床鋪上。
   
    這是什麼感覺?怎麼她渾身酸痛,讓她連站起身都難?
   
    她坐在床沿努力放鬆酸疼的雙腿,休息了好一會,才站起來往外頭走去。
   
    原先上官融融預期會瞧見淩亂不堪的店鋪,但眼前整齊劃一,沒有滿地的包子以及灑在地上的豆漿幹後映出的水澤,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難道是小花打掃過了?
   
    但下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錯了。她看著曹奕穿上第一次見到他時身上昂貴的黑袍,由廚房端了一碗面走出來。
   
    “起來了?”曹奕扯著淺笑。
   
    “嗯!”上官融融望著他,很努力才找到說話的聲音,“這裏是曹大哥收拾的嗎?”
   
    “是。”曹奕端著面越過她,走入屋內將碗放在桌上,“來吃點東西,我想你一定餓了。”
   
    “喔!”上官融融聽話的轉過身進入屋內,她坐在桌前望著熱騰騰的面,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了,“這面是從哪里來的?”
   
    “我請小花教我做的,今早小花準備來上工,我就請她教我做早點順便要她回家去,因為昨天你睡著後睡得很安穩,我不忍心吵你,所以擅自作主告訴小花今天店裏休息一日。”曹奕的黑眸裏滿是她的身影,他的神情萬分溫柔,與往常迥異。
   
    “嗯!謝謝。”上官融融拿起箸吃了一口面,隨即揚起讚賞的笑容,“很好吃耶!曹大哥,你真有做飯的天分。”
   
    曹奕沒有回話,只是一貫的淺笑。
   
    上官融融在曹奕的注視下,將一碗面全吞入肚內,那溫熱的面在她的體內發酵,讓她的身心滿滿的都是他的溫柔。
   
    “融融,我有話要跟你說。”曹奕盯著她將東西吃入內後,才開口說話。他總是堅定的話裏如今藏著遲疑,仿佛等會要說出口的話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什麼話?”他的嚴肅讓上官融融也忍不住挺起腰杆,等著他說話。
   
    曹奕的黑眸裏沒有往昔的冰天雪地,有的只是春陽拂上大地的溫暖,他扯著淺笑,望著她正要開口時,外頭傳來砰的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這是什麼聲音?”上官融融驚駭的望著外面。
   
    “有人進來了!”曹奕機伶的發覺似乎有一對人馬硬是推開鎖緊的店門,往裏頭大剌剌的走來。
   
    “什麼?”上官融融瞠大眼看著曹奕,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會是誰?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隨便進入別人家?
   
    答案,昭然若揭!
   
    只是上官融融不想相信,她極力守護的店鋪會在今日毀於一旦。
   
    她站起身走到外頭,只見杜縣令身旁跟著穿著華麗的老人,後頭是一大票做捕快打扮的隨從,她就明白自己的夢想已經隕落。
   
    “縣令大人。”上官融融跪下身,口吻裏有著顫抖。
   
    “大膽民女,你可知罪?”杜縣令一劈頭就是大吼,憤怒的眼神中找不到平息的方法。
   
    上官融融無助的身軀不斷顫動,眼前怒火衝衝的杜縣令帶著人高馬大的捕快,要她這弱小的女孩如何能承受?
   
    瞧上官融融不說話,杜縣令繼續痛駡,“昨日你竟然要人欺侮我女兒,你可知欺侮縣令的家人下場會如何嗎?”
   
    “縣令大人,就請您放過我吧!”上官融融拾起盈滿淚珠的小臉,聲嘶力竭的求饒,“我定會到杜姑娘面前請求她原諒,就請您這回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次吧!”
   
    她嬌美的面容滿是無助,她多麼羡慕杜蕾芳有個為她出頭的父親,反觀她,除了得自立更生,面對這樣的情況卻沒有一個人能為她出頭。
   
    “放肆!我女兒豈是你這種平民百姓能說見就見,這回我不把你趕出牧豐村,你定會故態復萌。”
   
    “縣令大人,請放我一馬吧!我不能離開這裏……”上官融融揪著衣襟大喊著,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般紛紛落下滴在裙擺上。
   
    “來人呀!把上官肉包店給砸了!然後押上官融融到衙門!”杜縣令一聲令下,站在後頭的捕快便準備行動。
   
    “誰敢動上官家?”
   
    一道冷冽的男聲由屋內傳來,聲響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場所有人聽見。
   
    曹奕由裏頭走出,雙手負後,深黑的衣袍隨風飛動,銳利的鷹眼冷靜的掃視眼前一群人。
   
    “大膽刁民!”杜縣令大聲斥喝曹奕,他看著曹奕威風凜凜的模樣,感覺此人非富及貴,但這可是他的地盤,他怕什麼!“小女說昨日有個男人幫著小丫頭欺侮她,想必那個人就是你吧!”
   
    曹奕扯著譏諷的嘴角,冷冷的望了杜縣令一眼,“果真是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你與你的女兒簡直沒有兩樣。”
   
    “大膽!竟敢侮辱朝廷命宮!”杜縣令手指著曹奕大聲喝令,“來人呀!把這對狗男女給押下!”
   
    曹奕文風不動,他彎下身扶起顫抖的上官融融,含著冰霜的黑眸掃射準備行動的捕快後,將視線停在杜縣令身旁穿著華麗的中年男人身上,他的嘴角隱隱散發出譏嘲笑意。
   
    他看見了!曹奕發現他了!
   
    中年男人因曹奕含冰的視線而雙腿發軟,他原本還以為曹奕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慢著!不可亂動!”杜縣令身旁的杜黎單手舉起,要捕快停下腳步。
   
    “大哥,你幹嘛?別妨凝我教訓人。”杜縣令扯著杜黎的手,緊張的看著杜黎破壞他的計畫。
   
    原先他還以為從朝廷告假回鄉的大哥能助他一臂之力,便帶著他來抓欺侮女兒的人,怎知他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幫倒忙。
   
    “原來如此,杜黎,你這可是貫徹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至理名言。”曹奕的嘴角泛起冷笑。
   
    他終於明白杜縣令能在地方上為非作歹,全是因為杜黎罩著自家人所致。
   
    “請大統領恕罪。”杜黎急忙跪下身,頭也不敢抬的直直盯著地面。
   
    方才杜黎見曹奕由屋內走出,一開始還以為只是長相相像的男人罷了,但是他越看曹奕越感覺這個人就是在朝廷上呼風喚雨的大統領,要不一個平凡男人怎能有此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膽識。
     
   
    “恕罪?這得看攝政王肯不肯。”曹奕不將他的慌張看在眼底,抬頭望著一臉不知所以然的杜縣令,冷冷的說話,“攝政王正趕往這裏,等攝政王到達時再決定你們這對難兄難弟該如何懲處。”
   
    “臣知罪,請大統領為臣求情。”杜黎根本沒想到攝政王也朝這裏出發,要是他袒護弟弟的醜事被攝政王知道,他頭頂上的烏紗帽將不保。
   
    “求情這事我向來不做。”曹奕不把他放在眼裏,“回去吧!在貴府好好待著,等攝政王來懲處。”
   
    “是。”杜黎知在劫難逃,只好認命的帶著弟弟離開。
   
    在朝廷工作數十年,他深知攝政王古怪的脾氣,也明白他的通天本領,若是想要舉家逃亡,天涯海角攝政工都能將他們揪出來,所以還是乖乖待著,事後比較好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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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8 00:09:3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上官融融完全沒想到曹奕會是這樣的人物,她永遠都無法忘懷,他站在眾人面前,一聲喝令就讓所有人害怕。
   
    她也無法忘卻杜黎喊了他一聲“大統領”。
   
    雖然她不曉得大統領是什麼樣尊貴的地位,但她再笨也曉得這一定是位高權重的地位。
   
    上官融融一邊走在來來往往的市集上,一邊忍著急欲奪眶的淚珠,由她身旁擦肩而過的人們臉上個個洋溢著笑容,她卻無法感染他們的萬分之一,只有心痛如絞。
   
    她趁著曹奕教訓杜縣令時由後門跑了出來,難過如她直覺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與他站在同一個平等的地位,就算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又如何?就算她供他吃住又怎樣?她依舊是賣包子的平民,而他卻是高高在上的大統領呀!
   
    原來杜蕾芳真的是這樣看她的,以前的她根本不將王磊當作一回事,所以杜蕾芳說她不要臉,她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如今她愛上了大統領,讓她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不配與奢望。
   
    上官融融揪著衣襟失落的坐在河堤旁,望著在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心底是一陣又一陣的絞痛。
   
    她想,之前當她與曹奕四目相接時,她的心會不斷狂跳、手足無措,是與她想擁有他有絕對的關係。
   
    她知道自己愛上了他,就像爹爹愛上娘親一樣的愛情吧!
   
    難怪林大夫要她自己找出病因。
   
    現在她明白了!她明白她的心滿滿的都是他。
   
    但她現在也明白了!她明白她與他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
   
    淚珠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散出一朵朵水花,就像她的愛情,只綻開在一瞬間,隨即消逝無蹤。
   
    天地間還有能容下她的地方嗎?他口裏說的攝政工就要來這裏,她相信那個攝政王絕對會把他帶走的,而她又是一個人了……
   
    雖然她早有準備面對沒有他的寂寥日子,但是分離的時間來得太快、太猛烈,讓她措手不及。
   
    哪日他若離去,她能夠承受嗎?她能笑著望著他背對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嗎?
   
    她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瞭解。
   
    上官融融雙手環抱著自己曲起的雙腿,將頭埋入腿間,不想面對殘酷的世界,任由時間緩緩消逝,一直到後頭站著高挺的身影為止。
   
    “我總算找到你了。”曹奕坐在她身旁,眼底映著眼前的河流。
   
    他低沉的聲音將上官融融拉回現實,她不需抬頭確定就知道那是他!那個帶領她領略人生所有喜怒哀樂的男人。
   
    “融融……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實情了。”水面波光打在曹奕剛毅的臉龐上,他總是堅定的面容裏有著無數的遲疑。
   
    他知道讓她得知自己身分的時機太過糟糕,尤其她還是由別人的口裏得知他的事情,想必對她而言是多麼難堪。
   
    “今天早上我本來想要告訴你關於我的事情,但是杜縣令卻打擾了我們兩人,所以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狀況。”曹奕轉頭望著上官融融顫抖著身軀,他明白她哭了,大掌撫著她的頭頂,語氣裏滿是歉疚,“我知道,我沒有在我們兩人發生親密關係前告訴你實情是我的錯,請原諒我。”
   
    他的虧欠由他的話裏傳達到她的耳裏,她抹去淚水抬起頭,用力的、奮力的扯著笑,“沒關係,要不要說你的事情都是你的決定,我真的不要緊。”
   
    上官融融很努力的不想成為他離去時的負擔,堅強的微笑著,企圖欺騙他,也想欺騙自己,她其實會很勇敢的。
   
    曹奕嘴角泛著苦笑審視著她,他銳利的眼眸沒有放過她眼底所有的情緒,他知道她天真的以為他會沒有發覺在她眼裏那份急欲掩藏的失落。
   
    其實她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心。
   
    “融融,你聽我說,我是在皇宮裏當官的,我的職位是統領宮中所有守衛以及號令眾位將軍的人,另外我也替攝政王剷除異己。我知道我的工作對你而言仿佛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是現在我們並肩坐在一起,不就表示我們是同一陣線的人嗎?”他撫著她纖細的手腕,只想讓她明白他的心。
   
    “是嗎?可是在我的眼裏,我們是天差地別的。”從前她就沒有太多的妄想,她從未想過要飛上枝頭當鳳凰,她也沒有成為大富大貴的人的欲望,她只想要平凡的、愉快的度過每一天,豈知第一次想要攜手共度白首的男人竟是這樣的人。
   
    “融融,我不要你這麼想。”曹奕緊張的握住她的手腕,面容滿是害怕,“我要你陪在我身邊,未來的日子裏,我要你與我攜手度過。你知道嗎?我無法失去你,因為我愛你,我想要娶你為妻,天知道我想要擁有你想得快發瘋了。”
   
    他的告白讓她詫異的望著他,她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心,“我……你……”
   
    她的不知所措看在曹奕眼底是如此可愛,他張開手抱著她,下顎靠在她的頭頂上,恣意的吸取著她身上所有迷人的香味。
   
    “我的母親是一名將軍府的下人,而我的父親是一位將軍。有一次我的父親指染了我的母親,接著她就懷了我。她生下我之後根本沒有受到主子的待遇,因為我的父親不肯認我。我的母親在我五歲時過世,雖然我從小生長在將軍府裏,但做的卻是下人的工作。曹是我母親的姓,我的父親說我不配姓他的姓。現在你知道我以前的故事了吧!”他的聲音低啞,口裏說出的話語仿佛只是個故事,平靜得出奇,也冷淡的刺痛了上官融融的心。
   
    “我不知道你的身世。”她的口吻裏是慌張的。
   
    曹奕扯著笑,繼續說話,“我長到十二歲時,毅然決然的離開那裏,我投入軍旅,靠著在將軍府偷學的武功與才學在戰場上奮力殺敵,最後得到當時的先鋒也是如今的攝政王所重用,才有現在的我。”
   
    他的眼底是流逝的河水,大掌則不停歇的撫著她柔順的長髮。
   
    “我的心底只有無盡的黑暗,從小我沒有感受過家人的溫暖,在天地茫茫之間,我感覺只有我一個人獨活在這世界,我多希望能有個依靠,但是事實卻告訴我,我這輩子也許只能獨自一個人過著寂寥的生活。直到那一天,當我睜開眼時,你出現在我的面前……”
   
    上官融融望著他,在他眼眸裏,她找到了昨日他看著她時的溫柔,嘴角漸漸染上笑容。
   
    難道他同她一樣是愛著對方的嗎?難道他也會想將她占為已有,就如她一般嗎?
   
    曹奕粗糙的手掌撫著她柔嫩的臉龐,目光溫柔得就像回到那一日兩人的相遇般,“你的出現像解救我的陽光,在黑暗寂寥中,我活了太久,直到你出現後我才發現,其實我也渴望陽光。所以請你別離開我,如果沒有你,我該如何度過未來的日子?”
   
    活在陰影下的曹奕已經孤獨太久,他無法想像若是現在失去了她,他要怎樣獨自啃食茫無盡頭的寂寞?
   
    他的雙手顫抖著,他的體溫是如此真實,在在的告訴她,他是害怕的!
   
    他的眼底有著遲疑,她知道他是真的害怕她會離開他……
   
    不過他還真傻,她這麼愛他,怎麼捨得離開他。
   
    上官融融泛起笑容,小手撫著他撫摸她的大掌,堅定的瞅著他,“我不會離開你的,天涯海角,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她的話語細如絲,卻震撼了他,他的眼微微泛紅,嘴角扯的是最真實的笑容,“你答應我的就別食言,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家,而你也是我的家。”
   
    “嗯!”上官融融躺入他懷裏,聽著他渾厚有力的心跳聲。
   
    在茫茫人海裏,兩人有了彼此當成依靠,比什麼都要來得真實、來得甜蜜。
   
    在他的心跳裏,上官融融決定了,她決定陪他回到皇宮裏,而上官肉包店就算離開牧羊村依舊可以開張,至於小花,她也會要他想辦法照顧的。
   
    她什麼都可以舍去,唯有她如果失去了他,她就什麼也不是了。
   
    如今兩雙眼望著潺潺流水,耳裏聽的是鳥兒鳴囀,但心底卻滿滿是對方。
   
    】
   
    一長一短的影子踏著夕陽餘暉走回家中,曹奕眼尖的發現上官肉包店外頭停了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旋即,他知道他出現了。
   
    “有客人來了。”曹奕摟著上官融融,輕輕說話。
   
    “客人?”上官融融抬頭望著曹奕,一臉不解,她不知這個時間怎麼會有客人來訪。
   
    “進去吧!相信他也等了好一會了。”曹奕帶著她跨入門檻,就見一名高大男人坐在屋內逕自喝著茶。
   
    “曹奕,你總算出現了。”封勒站起身淺淺微笑著。
   
    “攝政王,您怎麼這麼快就出現了?”曹奕摟著上官融融入內,笑望著他。
   
    “如果我再不出現把你帶回宮裏,還不知你要窩在這裏多久。”
   
    “回宮?”曹奕遲疑的微微擰眉,他低首偷覷著上官融融。
   
    回唐城的事情,他還未開口向她提過,但封勒卻自己開口提起,讓他心底一緊,擔憂著她的看法。
   
    上官融融一直帶著淺笑,望著兩人對話,無論封勒提及曹奕何時回宮的事,或是曹奕點頭答應及早回宮,她都沒有露出絲毫傷感的表情。
   
    “對了,關於這裏地方縣令的事情,微臣有一要事稟報……”
   
    “我已經知道了。”封勒舉起手要他別再繼續說下去,“今早我來到行館時,杜黎已經帶著他的弟弟向我請罪了,所以這件事我辦好了,七天內就會由宮中派出一名優秀的官員接替縣令的位置。”
   
    “是嗎?”想到這裏的百姓不需要再看杜縣令的臉色過活,曹奕就感到愉快。
   
    “謝謝攝政王,相信這裏的百姓知道這件事後,絕對會歡欣鼓舞的。”上官融融一聽杜縣令即將離開,她多想舉起手大聲歡呼。
   
    封勒望著上官融融,嘴角扯著笑,“為政者為民解憂是職責所在,只怪我太晚發現,讓百姓受苦。”
   
    “不!只要杜縣令能離開,再怎樣都不算晚。”上官融融漾著笑,喜悅心情全寫在臉上。
   
    “對了,您今晚在這裏吃個飯吧!”曹奕看著天色已漸晚,開口提及。
   
    “不了,女皇還在行館裏等我,我得及早回去。”
   
    “您將女皇也帶來了?”曹奕的表情明白的告訴封勒,他真佩服封勒有勇氣帶著搗蛋精出門。
   
    封勒接收到他的訝異,扯著嘴角一臉無奈,“沒辦法,若我不帶她出宮,她就尋死覓活的要脅,你說我有什麼辦法?”
   
    “我明白。”女皇的要脅功力可是一流,曹奕不是沒有領教過。
   
    “既然如此,我就回行館去了。”封勒拍拍曹奕的肩頭,在越過他時,輕輕的說:“回宮後,記得將你未過門的妻子帶來宮裏,介紹給我們認識。”
   
    曹奕轉頭望著封勒,嘴角扯起幸福的笑容,“這是一定的。”
   
    “我等著你們。”封勒跨開步伐走了出門,當他的眼瞥見曹奕與上官融融自入內後,一雙緊緊握住的手不曾離開對方,讓他淺淺的笑了。
   
    “祝您一路順風。”
   
    “我會的。”封勒跳上黑馬居高臨下的望著兩人,接著韁繩一拉,駿馬便揚塵而去,留下站在原地的兩人。
   
    這是封勒第一次瞧見曹奕眼底閃爍著溫柔的模樣,看見兄弟身旁有了愛人,他比什麼人都要來得開心。
   
    依他對曹奕的瞭解,不需要闡明他就能明白,曹奕這輩子是認定了她,要不兩人怎會緊緊握著對方的手,嘴角露出的都是幸福的笑容。
   
    封勒嘴角扯著笑,讓黑馬往前方的行館賓士而去,心底期待未來幸福日子到來。
   
    】
   
    送走了封勒,曹奕拉著上官融融的小手來到小花家中,兩人帶著小花母女一同找了林大夫到附近的餐館用餐。
   
    “哇!好豐盛喔!”小花坐在桌前看著滿滿一桌菜色,小嘴怎麼也闔不攏,但是疑惑馬上侵襲她的腦袋,她偏著頭,小聲的問著上官融融,“融融姊姊,叫這些菜可不便宜。”
   
    “放心,這頓我請客。”曹奕扯著笑摸摸小花的頭,“你就放心吃吧!”
   
    “曹哥哥,你發大財了嗎?怎麼突然要請我們吃飯?”小花可是不知所以然。
   
    曹奕望著小花,淺淺的掀起嘴角,接著將倒滿茶的杯子舉起,站起身望著坐在桌前的四人,“今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他話一說完,四人急忙舉起桌上盛茶的杯子,望著站立的他。
   
    曹奕總是冷冽的目光改以溫柔,他巡視著眼前的四人,心底有著滿滿的感謝。
   
    “曹某有幸在生死交關之際遇見你們,是曹某的福氣。”話落,他仰頭喝了一杯。
   
    “曹哥哥,你太客氣了啦!”小花急忙為他們斟茶。
   
    接著曹奕又拿起杯子再感謝,“在這裏,我感謝林大夫對我的細心調養,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都多虧了林大夫。”話落,他仰頭又是一杯。
   
    “曹公子,別客氣,懸壺濟世是我一生的志願。”林大夫也將茶吞入肚內。
   
    小花見杯子空了急忙補上。
   
    曹奕舉起杯子望著小花母女倆,“小花,曹大哥在這裏謝過你了,謝謝你在這段時間照顧我,你把我當家人的恩情,我永遠記得。”話落,他仰頭再喝一杯。
   
    “曹哥哥怎麼這麼客氣?”
   
    “是呀!曹公子太客氣了,只希望你別見怪我們家的小花笨手笨腳就行。”小花的母親笑著喝下這杯茶。
   
    最後,曹奕舉起斟滿的茶,溫柔的望著坐在身旁的上官融融,他的眼底全是她仰起頭甜膩笑著的容顏,那段受傷的日子不斷在他腦海裏快速轉動,他永遠記得她是怎麼細心包容他,也記得她是如何貼心照顧他,而他也絕對會記得現在此刻他的心情。
   
    人海茫茫間,他相信只要能與她相互依靠,他的心就能充滿陽光。
   
    日日的漫漫長夜,他相信只要能緊緊擁住她,寒冬就不再冷冽。
   
    天地滄海之間,他相信只要與她互相依偎,世界就能夠完整。
   
    “融融,我最後要謝謝你……”曹奕的喉頭滾動著,他有太多千言萬語無法清楚表明,只能藉由少許的隻字片語來告訴她,關於他目前的幸福,“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橫死在森林裏,如果不是你,我的心就不如現在般喜悅,如果不是你,我怎會有現在的笑容。”
   
    “曹大哥……”他的剖白讓上官融融紅了眼眶。
   
    “融融,我今日在河畔已經跟你挑明,我不能沒有你……”曹奕深黑的眼底都是她的笑靨,“你願意嫁給我,讓我當你最堅強的依靠,讓我成為你唯一的愛人,讓我與你一同組織一個屬於我們兩人的家嗎?”
   
    他需要她!他是真的需要她!
   
    滾燙的淚珠從上官融融泛紅的眼眶裏滑落,她站起身用力的抱緊曹奕,在他懷裏許下生生世世的承諾,“我願意,我真的願意……”
   
    她的答應讓曹奕無法自已,他用唇吻著她的額頭,將滿腔熱情藉由雙唇來告訴她……
   
    】
   
    夜裏,曹奕與上官融融親自送小花與她的母親回家後,兩人才回到上官肉包店。
   
    黑幕上掛著圓月,透出的淡黃色光芒就像金子般灑落在地上,任由兩人踩在上頭進入屋內。
   
    “我去燒水來洗澡吧!”今天店鋪沒開,打掃環境也有勞曹奕出手,讓上官融融一整天都沒有活動筋骨,所以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來吧!你到屋裏休息。”曹奕搶先要做。
   
    笑話!他怎能讓心上人為他打水洗澡呢!應該是他幫她才是。
   
    “我來就好了啦!”上官融融搶先出門來到井邊。
   
    “不行,你的腳受傷了,所以在一旁休息就可以了。”曹奕拿著水桶在井邊汲水,接著提到廚房裏,準備燒熱水。
   
    上官融融站在一旁看著他俐落的做事,完全沒有插手的份。
   
    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後,曹奕提著熱燙的水來到房裏,接著倒入浴桶內,一直來回直到浴桶裝滿霧氣騰騰的熱水為止。
   
    “曹大哥,你先洗澡。”上官融融從一旁取出絲帕放在桶緣,並拿出香皂交至他手上,轉身就準備離開。
   
    在她越過曹奕時,他的大掌突然握住她細小的手腕,然後手一縮便拉過她嬌弱的身軀,緊緊將其環在懷裏,“去哪?”
   
    “到外頭去等著。”聽著他穩重的心跳聲,讓她害羞的低下頭來。
   
    “別去,咱們倆一起沐浴如何?”曹奕吻著她的發絲,嘴裏吐出曖昧話語。
   
    “不要!”要她一絲不掛的與他泡在澡桶裏,就算她有十個膽子都不夠。
   
    曹奕不繼續與她拗下去,不安分的大掌來到她的腰間解開腰帶,接著脫下她的上衣以及長裙,讓羞紅著臉的她僅著肚兜以及褻褲。
   
    “討厭啦!別這樣!”上官融融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是徒勞無功。
   
    雖然兩人昨日有過頸項纏綿,但是她依舊生澀。
   
    曹奕只將她的拒絕當成羞赧,動手脫去她身上剩下的兩塊薄布後,攔腰抱起將她放入浴桶中。
   
    “舒服嗎?腳碰到水疼不疼?”曹奕站在浴桶旁,溫柔的問話。
   
    上官融融害羞的曲起腳坐在浴桶裏,只希望熱水能遮掩住她外泄的春光,“腳不是很疼,我還頂得住。”
   
    “那好,等我們洗好澡後,我就幫你換藥。”曹奕扯著淺笑,接著竟脫去身上所有衣物,光裸著身子也踏入浴桶內。
   
    熱水嘩啦啦的往外頭流瀉,打在地上發出聲響,也震醒了還停留在嬌羞情緒的上官融融。
   
    “曹大哥……”上官融融坐在他敞開的雙腿之間,小小的浴桶內讓她無處可躲,只能被他剛硬的身軀緊緊囚錮住。
   
    “不准再喊我曹大哥了!”曹奕將下顎靠在她的肩頭上,口裏吐出的話是恐嚇成分居多,“以後就喚我的名字知道嗎?如果你不肯好好聽話,我可要生氣了!”
   
    “嗯!”上官融融乖巧的點頭。
   
    “那現在叫我一聲奕如何?”
   
    她抿了抿嘴,感覺他吐出的熱氣全打在自己敏感的頸肩上,她下腹一陣緊縮,花心深處竟然不中用的泌出一道濕意。
   
    “怎麼不說話呢?”曹奕取過身旁的香皂在她背上抹著,那力道不大不小,像是按摩卻又如愛撫,輕易的挑動她的情欲。
   
    “奕……嗯……”上官融融緊忍著花心深處傳來的酥麻快感,但一聲嬌吟卻忍不住逸出口。
   
    曹奕愉悅的扯起笑容,大掌抹著香皂來到她平坦的小腹上,輕柔的來回畫圈抹著,接著不斷盤旋向上……
   
    他的長指滑過她尖挺的乳緣旁,指腹揉著軟嫩的香乳讓她感受被愛撫的快意。
   
    上官融融的氣息越來越紊亂,她閉上眼想要平復體內越來越高張的快感,但是豈知當她與世界隔離後,她的五官卻更加敏銳,使她清楚的察覺到曹奕帶著厚繭的手指滑過她的乳緣,來到脹痛的乳尖。
   
    他的長指分別夾起兩邊乳蕊,或輕或重的揉壓著她逐漸硬挺的紅蕊,感受花蕊因為他的愛撫而產生變化。
   
    “融融,你愛我嗎?”他的嗓音在她耳旁盤旋著。
   
    “愛……奕……我愛你。”上官融融不再遲疑了,她清清楚楚的明白當她瞧見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已經為他深深沉淪而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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