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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段小樓】歡仙娜娜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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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9:31:2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內容簡介:

只為了鞏固在美洲的半導體市場
就要他與美國第三首富之女--超級母河馬聯姻
自古美女配野獸,怎這會竟要他俊男配野豬?
不成不成,貴為金粉王朝的南宮世家公子
只得裝瘋賣傻以求躲掉這場嚇死人的浩劫
可不知從哪冒出個飄洋過海清靈絕色的茅山道姑
仙風道骨的她竟以驅魔為名,行斂財之實
說他面露凶相,晦氣罩頂
還咒他早日登上極樂世界?
孰知她沒拆穿他的西洋鏡
反而將計就計配合他的戲碼
好個演技絕佳的女妖僧
看來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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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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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9:31:52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古有雲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金粉王朝裡的帥哥們總算出清兩位,接下來便輪到南宮世家的南宮天魍。

    自從十一歲那年被女生用橡皮筋彈到鳳眉尾後,天魍左邊那道眉尾便開叉成了燕子尾,英挺的相貌出現極不對稱的眉型,迫使他不得不將眉型修細,這一修,卻陰錯陽差跟上日本偶像風,更加受到女人青睞,從此以後桃花不斷,還當選全美網路票選前三名的女性性幻想對象。

    這樣踏在雲端的滋味雖然飄飄似仙,但對天魍來說,卻是揮之不去的夢魘,只要一想到當年的「橡皮筋之恨」,他便連班都懶得上。

    說來說去,就是一朝被女咬、十年怕粉味,童年時烙下的惡夢,到長大都醒不了,醒不了嘍……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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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9:32: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道細長的光束由遠而近,直直射在渙散的瞳孔上。

    混濁的水晶體加上零散的虹彩,讓整個褐眸看來更顯呆滯,再配上半開的唇和呵呵癡笑的嘴,已構成一張弱智者的臉。

    「伏羲爺,我看三公子的病情不輕,情況看來不太妙!」古醫師按熄手電筒光源,一臉束手無策的感歎。

    「這該如何是好,殷老那邊我該怎樣去交代?」伏羲長老順順及胸白鬚,在原地踱著小方步。

    「對呀對呀,我看這下麻煩可大了,要是殷宗海那老傢伙故意扯我的後腿,明天南宮世家在華爾街的股票勢必全面下跌。」女媧吹著一頭半屏山的髮型,順手沾了口水翻翻帳簿,眉頭鎖得跟金庫一樣緊。

    「古醫師,莫非天魍真的……真的無藥可醫了嗎?」伏羲望向古醫師,孱弱的沙啞聲半帶乞求。

    古醫師牽強地托托鏡架來拖延尷尬的氛圍,最後還是中肯地提出建言。「伏羲爺,要治好三公子的病不難,只要你們不要再逼他娶殷先生的掌上明珠,或許……他就會不藥而癒。」他想,心病還需心藥醫,要他去娶一個跟河馬噸位一樣重的女人,任誰都會嚇到神經失常。

    「其實說真的,殷天仙這女孩子不過是體重重了點,臀部比常人多出兩倍而已,其餘的都還好,人說娶妻要娶賢,品德還是重過一切的。」伏羲明白唯有讓南宮世家和美國華人第三首富的殷家結成聯姻,才能鞏固在美洲的半導體市場,否則,若是成了對打敵手,將會陷入一片楚漢相爭的艱困立場。

    「這伏羲說得對,女人太漂亮是會出問題的,再說咱們天魍這俊小子要是讓他太過風流,將來總有一天會墜落在溫柔鄉,不如趁早將他的婚事辦妥,斷了一些狐狸精的念頭……」

    女媧也贊同伏羲的看法,當她斬釘截鐵附和伏羲的意見時,天魍的隨從莫雲揚卻在不遠處大叫起來。

    「不好了,少爺的羊癲瘋又犯了!」

    一群家僕忙著撬開天魍的嘴塞進毛巾,將他來個五花大綁,如犬吠的嘶吼聲從毛巾的縫隙傳出,一雙豹眸虎視眈眈的瞪著在場的每個人。

    「早跟你說別在他面前提起結婚這檔事,你看你,害得他又神經緊張起來,這下子看要怎麼讓他安靜下來才好。」伏羲說完跑上前去,突然間被天魍的利眸一瞪,喉嚨像被利刃一樣,涼颼颼的。

    「我哪曉得他這樣子還……還聽得懂人話,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女媧深知闖下大禍,只能站在一旁咬著下唇,她這麼做也是為了南宮世家好,人家美女配野獸也挺幸福的,那麼美男配野豬就不能同理可證嗎?

    「你們先出去吧,我替他打一劑鎮定劑就行了!」古醫師捲起衣袖,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瓶透明的小瓶子,均勻搖散後,尖銳針頭便直接插進小瓶口中吸出藥液。

    「我……我們留在這好了,要是有需要什麼協助的,我們也好幫得上忙。」伏羲哪能放心得了,天魍是老善翁心中的一塊肉,如今搞成這樣他都不知該怎樣交代了,哪能袖手旁觀,置若罔聞。

    「是呀是呀,端個臉盆或燒熱水,我們兩老也做得來的。」女媧也想做些什麼,好減少點罪惡感。

    「求求你們先出去吧!少爺又不是要生孩子,要端什麼臉盆、燒什麼熱水?」莫雲揚濃眉一緊,壯臂一揮,覺得多這兩個出嘴不出力的老活寶反而礙事。

    「你們還是先出去的好,要是等會病又發作得更嚴重,後果你們自行負責。」

    銀色針頭狠狠地戳進天魍的手臂,疼得他發出如電宰豬臨刑前的哀號。

    兩老紛紛退出書房,等到兩人蹤影消失在遙遠的盡頭,莫雲揚便手腳利落地將房門一鎖,才拍拍胸口喘了大氣。

    「姓古的,你真要我死啊,不會輕一點是不是?」天魍立即斂起癡傻的臉,立對著古醫師大聲咆哮。

    「少爺,你放心,這裡面全都是葡萄糖補充液,不會傷害到你的身體。」古醫師猛地一抽,又讓天魍全身一陣疼痛。

    「當初說好不來真的,你……你還把針頭刺到我體內,你以為我是你解剖室裡的屍體,都不會叫疼的啊?」天魍含恨地瞪著古醫師,一旁的莫雲揚則小心翼翼地用棉花沾些酒精,替他消毒手臂的針口。

    古醫師雖說是南宮世家的家庭醫師,但偶爾也兼差當法醫,對於那些支離破碎的屍塊粗手粗腳慣了,因此也就改不了職業上的老毛病。

    「少……少爺,我當然不希望你的龍體受到半點傷害,但你搞這招裝瘋賣傻的伎倆,能瞞伏羲長老和女媧總管多久?我怕有一天紙……會包不住火的。」並非古醫師不願配合,只是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早晚會破皮漏餡,瞞不住的。

    「要是紙包不住火,你就準備防火衣、防火牆、防火膠……總之不管用什麼方法,你都要讓我安全渡過這次危機,我可不想娶那隻母河馬,光是想她的臉我就要吐了。」

    天魍真恨南宮世家事去跟殷家扯上關係做什麼,做生意跟誰做不都一樣,何必為了分食一塊大餅而搞什麼合作方案,到頭來,才曉得是殷天仙這女人凱覦他很久了,才串通她家老頭設計伏羲爺這老糊塗,就連一向精明的女媧姨也被洗腦,可見殷天仙這母河馬頭腦還真不簡單。

    「是啊,古醫師,不瞞您說,少爺會怕成這樣也是情有可原,你就不曉得那個叫殷天仙的女人有多恐怖,上回她要進我們南宮世家的辦公大樓,在一樓的入口旋轉門處就被卡住,還出動消防隊用破壞剪才把她給救出來,這樣的女人要是給少爺當太太,你不覺得晚上要是她一不小心翻個身,少爺就得隨時請救護車在一旁搶救嗎?」莫雲揚心疼天魍的不幸,他從小就被女人嚇到大。

    「換成你,你願意娶嗎?想像把你關在動物園跟河馬睡一個晚上,你做何感想?」雙手交叉在胸前,天魍跟他來個將心比心。

    古醫師沉思半晌,突然有種被電擊的麻酥感,十分恐怖,光想就有些反胃。

    「確實是不好受,只不過,我恐怕也幫不了你多久……」古醫師語帶玄機,欲言又止的矛盾拉扯,讓他不知道該不該講。

    「姓古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很不喜歡人家講話這樣吞吞吐吐。」從他那張屎臉判讀,大概有更倒霉的事即將發生。

    古醫師自認凡事講求科學,但對於伏羲和女媧即將偷偷自台灣請來一位茅山道姑,卻有著另一種不同的見解。

    「三公子,你相信茅山派有種叫做合歡術的法術嗎?」這小道消息是他剛剛和伏羲長老閒聊時所探聽而知。

    「這是什麼邪魔歪道的法術,做啥?給我下降頭不成!」那對老活寶總該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吧!太不入流了。

    「聽伏羲長老說,要是用西方的科學治療不見成效,就要請道姑來幫你驅魔,他們一致認為有不乾淨的東西纏著你,才會讓你突然間神經失常,往往老一輩的都挺相信這個的,你可要先做好心理準備。」古醫師說得繪聲繪影,聽得天魍頭皮直發麻。

    「你最好有根據再說,要不然我餵你吃子彈。」說不怕是騙人的,光是想到那些茅山道姑往他嘴裡塞些什麼蟲啊內臟的,天魍的腳底便開始結冰。

    「千真萬確,所以我才要你做好心理準備,你們家那尊南極仙翁可從來不瞎說。」古醫師會這麼想也是有他的原因,只要殷家再施些壓力,伏羲長老和女媧總管就會改弦易轍,用更捷徑的手段讓他和殷天仙共赴愛的地獄。

    「你以為叫她來她就會來?伏羲爺又是出了名的小氣鬼,人家會千里迢迢跑這一趟,我跟你打包票,這鐵定是放個空氣嚇嚇你,你別看得那麼緊張,虧你還是個醫師!」天魍這些話有一半是用來安慰自己的,他才不信伏羲爺會花錢請這種茅山道士。

    這話倒讓一旁的莫雲揚觸發幾天前的一抹印象。「可是少爺,幾天前我發現馮焱和夏淼與伏羲爺在側室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麼,後來他們就到房間去收拾行李,聽說是出國去了。」

    「出國?」這事他怎麼一點都不曉得。

    「是啊,當時我還以為是他們在換排休假也沒去過問,現在想想倒真有點可疑,要不要找簡叔來問問?」簡叔是南宮世家的隨從頭頭,統管全部的下人。

    「那還不快點去!」追在眉睫,天魍哪還考慮那麼多!

    莫雲揚見茲事體大,一溜煙便離開現場。而天魍等得不耐煩,覺得時間怎麼像烏龜在爬似的,慢到連呼吸都快停止。

    「少爺少爺,我問到簡叔了。」約莫一刻鐘,莫雲揚五官扭曲地跑了回來。

    「你別告訴我說他們是到台灣去!」天魍目不轉睛看著莫雲揚的表情,糟了,他竟然出現八字眉。

    「少爺……不瞞你說……」莫雲揚的舌彷彿被貓咬走,下面的字一個也發不出音。

    聽到「不瞞你說」四個字,天魍便瞭然於心,這伏羲爺果然是老薑,用這招鴨子划水的高招,準備給他來個防不勝防。

    「你們要聽好,現在正式進入戰國時期,我要你們一起幫我,讓那道姑灰頭土臉閃回台灣,明白了嗎?」天魍拉住兩位愛將的手,看來這場硬仗是有得打了。

    台灣的天空陰多於晴,但絲毫不影響三重玄慈宮的鼎沸人氣。

    玄慈宮是三重地區香火最為頂盛的一所宮廟,只因朱家出了兩位九天玄女投胎轉世的仙女,因此,香客天天川流不息,檀香裊繞終日未斷,可說是人氣極旺的一所仙女居。

    宮主是今年五十有一的朱錦龍,本來不過是承繼先祖家業,替人祛祛霉、改改運,略懂中醫的他,有時也幫人開開藥方,賺點香油錢,生活倒也還過得去,直到有天他幫信徒處理一樁家庭糾紛,男女雙方在玄茲宮前大演全武行,朱家大女兒朱娜娜卻不知怎麼回事便當場大跳仙女綵帶舞,還語出驚人地道出天機,將男方私藏的野女人給揪了出來,自此聲名大噪、一夜成名。

    當時,娜娜僅是個十多歲的小女生,甜美圓潤的臉龐有著白裡透紅的膚色,兩條烏溜溜麻花辮模樣俏麗,兩顆眼珠子像是藏著清澈的湖水,水藍藍的,難怪街坊鄰居都說朱錦龍生得好,連九天玄女都下凡來投胎到朱家了。

    後來經由大師啟悟,證實朱錦龍所生的兩位千金——朱娜娜和朱夢夢全是天上九天玄女轉世,主宰人世間男女的姻緣線,只要她們出面撮合的緣分,沒有一件不成功的,因此有人就替這對姐妹花取了「歡仙」和「合仙」兩個尊號,希望她們為天下男女合歡,締結良緣。

    可這兩姐妹做久了也會有所謂的職業倦怠症,就拿娜娜來說,隨著年紀漸長,功力早就大不如前了……

    「小心肝,你還在裡頭摸什麼?外頭一大堆人掛號等你等很久了,快點出來見客了。」朱錦龍揭開門簾往內探,看到臉上塗著保養品的娜娜正對著蒸臉器收縮毛孔,優閒地像個貴婦。

    「蒸臉中,沒空啦!」翹臀往內一縮,將椅子調個方位,繼續她的美容養顏時間。

    「我的心肝女兒,人家外頭有中南部的人包遊覽車上來,就是要等你替他們的兒子女兒合合八字,算算時辰,才好下聘送嫁,你什麼時候不好蒸臉,挑這節骨眼蒸?」朱錦龍繞到娜娜面前,面對一張繃緊的水泥臉,也猜不透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娜娜斜斜眄了老爹一眼,話還沒說,手便先往上一攤。「你這回又收人家多少紅包?老實招來,我跟你講什麼事都瞞不過我的!」既有九天玄女的凡身,這點小伎倆她哪會瞧不出來。

    「我……我哪有,你這丫頭別亂說話,不過是收點香油錢,幾百塊而已……」朱錦龍支吾虛應,要是讓娜娜知道他又用她的名義在外斂財,準會向他討回悉數捐給慈善機關。

    「幾百塊嗎?」她繃緊的臉不見任何表情,只是轉轉那對眼珠子就夠嚇人了。

    「幾……幾千塊而已……」朱錦龍快要不耐煩了。

    「到底是多少錢,你要是不說就別指望我今天會踏出房門一步。」娜娜重重切掉蒸臉器電源,轉而從冰箱裡取出幾片小黃瓜蓋在臉上。

    「好啦,就十來萬,這些錢是他們自動拿給我的,我可沒開口跟他們要。」盜亦有盜,他還略懂該取有義之財。

    「好敢喔你,明知道這一年來九天玄女已經上不了我的身,你還敢跟人家收錢,不怕手爛掉啊?」娜娜以前還小不知道,但隨著年紀漸長,有能力明辨是非後,便不能容忍父親這樣欺騙信徒的行為。

    「沒那回事,夢夢有時也很靈,上個月不才起占撮合十幾對男女,這你要怎麼說?」他舉證歷歷,說得比信徒還活靈活現。

    「那你找夢夢去啊,我不要再幫你了,這種黑心錢我不敢拿,你只要少賭一點日子就很好過,我準備申請國外的大學,要去研究超心理學,那才是有根據講科學的學問。」趁著還能唸書的歲月,娜娜才不想一輩子當神棍替父親助紂為虐下去。

    「你……你說這什麼話,我這賭要怎麼戒?別這樣,這個月老爸多給你幾萬塊零花……」其實他已欠了一屁股債,但仍勉其為難的唱高調。

    「戒不掉不會把手砍掉啊,反正現在殘障人士可以賣公益彩券,你餓不死的啦!」重重翻了記白眼丟過去,這老爸的死性子就是不改,才會讓老媽氣得離開他,她被他利用幾年夠了,從今天起,她要活出自己,創造嶄新的人生。

    眼看娜娜想飛的意念強烈,朱錦龍想鎖也鎖不住她,千不該萬不該是自己靠女兒賺輕鬆錢後便染上賭癮,才會搞到如今這落魄的下場,他沒膽講他在外頭欠了五、六百萬的賭債,只怕說出口,兩姐妹不請出諸神眾佛來拉他下地獄剁掉雙手才怪。

    「那不然再幫老爸最後……」朱錦龍雙膝正要一沉,外頭卻傳來黑社會的砍殺聲。

    「死老鬼,你今天要是不把欠的賭債還清,老子就把你這座破宮夷為平地。」

    為首的討債頭子握著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慢慢走進來,看得朱錦龍直貼著牆,一動也不敢動。

    「許老大,有話好說,你這樣子萬一把那些信徒給嚇走,我更沒錢還你啊!」朱錦龍朝外一探,幾十個歐巴桑七嘴八舌的交頭接耳,有些人還朝裡頭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你沒那個翹屁股,就別放那種響屁,有種賭大的,就要有種把錢亮出來,要不然……」許老大把眼睛朝娜娜一瞄。「你家仙女不是很有錢,叫她變點鈔票出來給你花。」

    「她……」朱錦龍雙拳交相互搓,他曉得娜娜有筆錢是為了到國外唸書用的,要叫她先把錢挪出來還他的爛賭債,比被天空掉下來的黃金砸到頭還要難。「娜娜……」

    從那群流氓進來討債至今,娜娜一點發抖緊張的情緒也沒有,她不但悠哉游哉的撕下面膜,還慢條斯理拍著化妝水,現在正專心在畫眉。

    「幹麼?客人來了你不請人家坐啊,抽屜裡有太陽餅可以拿出來請大家吃!」她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一筆到勾勒出漂亮的眉型。

    「你老爸快要被我們砍死了,你還有心情畫眉毛?」許老大頓覺遇到高人,很少有女孩子看到他不嚇哭的。

    「砍啊?要是你那把刀不夠利,我廚房還有一把切生魚片的刀,昨晚才磨過的,砍起來很順手,又不吃力。」娜娜瞇起一隻眼,開始刷睫毛。

    「心肝啊,你……你想看你老爸被砍死啊?」朱錦龍臉色一黑,彷彿看到黑白無常在一旁Standby等著他。

    「唉,人家大老遠跑一趟路來,你不讓人家砍個兩刀,叫人家怎麼好回去交差,多少也得替別人想想。」自做孽不可活,娜娜這回鐵了心不幫她老爸,繼續拿起口紅比色。

    「聽到沒有,連你女兒都不管你了,我看你就認命了吧!」許老大將西瓜刀舉起,作勢要嚇嚇娜娜,豈料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口紅該用哪個顏色好配衣服,一點也沒注意到將有血肉橫飛的畫面出現。「喂!我真要砍你老爸嘍?」

    「小心別把我的褲子濺到,白色的很難洗。」娜娜看著自己的喇叭褲,還得意地笑出兩個酒渦。

    這女孩可說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許老大暗自佩服,他來此主要的目的不過是要錢,砍這沒用的糟老頭也於事無補,嚇又嚇不倒這個有膽識的女人,儘管臉部強裝惡棍模樣,但也拿對方沒轍。

    「好,你不給也行,你還有妹妹對吧!我去找她要。」許老大鳴金收兵,才走到門口,卻聽到後頭一記很激動的喊叫。

    「給我站住,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專挑小女孩下手!」聽到要找夢夢的麻煩,娜娜的手足之情立顯而出。

    「看來你老妹比你老爸值錢,這也難怪嘛!幼齒的比較『補目-』……」

    「補你的大頭鬼啦,我警告你,要是你們敢動我老妹一根毛,我就有辦法讓你們兩片屁肉扳不開,憋死你們這些烏龜蛋!」夢夢並沒犯什麼錯,娜娜自是要挺身相救。

    四周氣氛異常凝重,這些小混混多少也怕娜娜神靈降體的功力,要是真把他們的屁股黏死,那萬一要拉肚子不就比被亂刀砍死還痛苦好幾百倍。

    「請問……」一顆燙著黑人卷髮的頭顱伸進房內,不知死活地介入這攤渾水中。

    「問什麼問,沒看過黑社會在談判嗎?」娜娜一句江湖話回絕馮焱的質疑。

    「這……這個像是傳說中的歡仙娜娜嗎?」馮焱對著一旁的夏淼咬耳朵。

    「伏羲爺給的情報應該不會錯,資料上說的歡仙娜娜是個嫻淑善良又溫柔婉約的女人……」

    「你們倆在那邊嘀嘀咕咕些什麼,貼著牆壁站好!」娜娜看這兩個戴墨鏡又把頭抹得油油光亮的傢伙,想來也是跟許老大他們同一掛的。

    馮焱和夏淼被這氣勢震懾到筆直站好,兩膝併攏到連條細縫也不漏光。

    「看你們今天這種陣勢,是沒拿到錢就不會想走,對嗎?」活了二十年頭,她今天大概是最沒女人味的,要不擺出小太妹的樣子,哪能唬得住這票社會人渣。

    「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問這種笨問題,我們還吃什麼?」許老大捏住煙屁股,勾手一彈,擦身飛過娜娜臉頰。

    「那……你們非得要抓我妹妹嗎?」

    「要不然你也可以,看起來發育得還不錯,我長這麼大,還沒跟仙女嘿咻嘿咻過,滋味一定很棒!」許老大管她仙不仙的。

    這種人是六月蛤蜊開口臭,說什麼都是不堪入耳。

    「你滿口爛牙還是少說話的好,要不然你們抓我老爸去,這樣行嗎?」沒了朱錦龍,娜娜兩姐妹日子也許可以安寧些。

    「要你家老頭做什麼,我看不用再跟你廢話一大堆,兄弟們,抓這娘們回去,讓董爺補補身體。」

    許老大嘴角一勾,身旁的小混混全湧上前去,娜娜還來不及反應時,已有堵人牆替她擋著,她慢慢將視線往上挪,竟是被她叫在一旁罰站的兩人。

    「你們不是同一夥的啊?」一個臉上有條刀疤,一個理著小平頭,很難想像他們會是好人。

    「我們是有事來請教歡仙娜娜,和這些人沒有任何關係。」馮焱身高一米九,世界自由搏擊冠軍的他,門面挺出來便亂嚇人的。

    「沒錯,想必你就是娜娜小姐了。」夏淼雖沒馮焱來得高,可也有空手道黑帶的本領,兩眼細扁如盤緣,炯炯目光如劍。

    這兩個人跟許老大不是同夥的,看來老天對她總是眷顧有加,她不如利用男人間喜歡逞兇鬥狠的天性,讓他們去互咬廝殺一番。

    「就說你們倆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嘛,本來我是有求必應,你們說什麼我一定會幫你們的忙,但如今你們也看到現在這混亂的情況,我怎麼幫得了你們呢?」娜娜一臉無辜,她那張刻意佯裝力不從心的臉,可讓馮焱和夏淼油然而生一股拚死也要保護她的決心。

    「娜娜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只要我們肯幫你,你也願意幫我們的忙?」這太好了,馮焱原以為這趟任務並沒那麼容易,沒想到只要趕走一票流氓,就能換取少爺的幸福,他們說什麼也要全力以赴。

    「是啊是啊,大哥哥,你們最好了,快讓那些豬頭豬臉消失吧!」她想反正先趕走這批豺狼,剩這兩個驢蛋還怕不好打發。

    「行,你說話可要算話。」夏淼一臉正經,不帶半絲揶揄。

    「我是仙女,吃素的,不打誑語,快去快去。」哄男人她可不落人後。

    「喂,你們倆最好不要多管閒事,要不然我連你們一起砍。」許老大臉一橫,西瓜刀正準備從上往下劈,卻臨時煞車,臉上異常地出現可愛的天使笑容。「老……老大,有……有話好說,何必操這……這傢伙呢?」

    馮焱快他一步將點三八手槍抵住他眉心,跟這些殘渣敗類說得再多也無益。

    「以後不許再來騷擾仙女,聽到了沒?」馮焱臉上的刀疤隱隱抽動,看得許老大褲襠快要濕成一片。

    「可是這……這賭債……」要不到錢,他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夏淼早把一些隨時可能花用的錢準備妥當,他拿出一張支票,遞到許老大面前。「這是五十萬美金,夠還錢了吧!」

    「夠……夠,當然夠,你們真是夠朋友,改天約出來見個面吃飯,我介紹幾個辣妹幫你們免費馬兩節,你們說好不好……」

    「快滾,以後不許再來打擾仙女一家,聽到沒有?」馮焱狠狠瞪著許老大,一干小嘍】蠢洗笳植蛔。自是樹倒猢猻散,溜得不見人影。

    「仙爸,這些錢請妥善保管好,算是我們兄弟倆請教仙女的酬庸。」夏淼恭敬地將另一張十萬美金支票拿到朱錦龍手上,樂得他直在心裡不斷喊著「神跡出現」四個字。

    「不……不要那麼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管天涯海角,仙女都會幫你們的。」一見錢就笑,朱錦龍哪曉得自己在亂講些什麼。

    「是啊,不管在天涯海角有任何困難,我都會幫你們的,說,是哪個人要求姻緣的?誰先來都無所謂。」娜娜笑容可掬,唬這兩個二楞子比吃魯白菜還容易。

    「沒錯,我們正是要請歡仙子到美麗,替我們少爺覓尋佳緣。」馮焱的槍還沒收進口袋中,一直在手心上把玩。

    「美……美麗?」娜娜背脊一涼,這兩人是何方神聖啊?

    「是的,我們是美國南宮商業集團的家族保鏢,特地來此請歡仙子到美國的,是你說無論海角天涯,你都會幫我們。」夏淼重複她剛才的承諾,讓她沒半絲耍賴的機會。

    「南……南宮商業集團,那……那不是也有在販賣軍火嗎?」娜娜曾在雜誌上看過金粉王朝這家族,印象最深的便是南宮世家,很多共產國家都跟他們買軍火。

    「是的,所以我們要殺一個村子的人,用不著半小時便能全部消滅。」馮焱對著手中的槍滿意地笑了出來,頗得意自己身為南宮世家的一份子。

    娜娜的臉開始抽筋,誤打誤撞上賊船,這下豈不騎虎難下,硬著頭皮也得上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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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9:32: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小姐,我要這種蘭寇的隔離霜,還有CD的修護乳液,再給我一瓶SKII的晚霜,然後還要……」娜娜對著飛機上空姐所推來的免稅商品,展開女人特有的瞎拼本能。

    「姐,你夠了你,都什麼節骨眼了,你還有心情買化妝品。」坐在靠窗的夢夢無端被拖下水,早就臭著一張臉陪著娜娜前來,怎知娜娜卻完全不當一回事,還能苦中作樂。

    「你懂什麼,人家大老遠從美國來請我們,表示他們有眼光,看得起我們,要是我們還一副小家子氣,這也不拿,那也不要,不就表示出我們浪得虛名,見不了大場面。」娜娜笑笑地對空姐又指了兩瓶香水。

    「可……可是我們兩人的法力早就沒以前強了,你忘了好幾對都被我們瞎說一通,最後沒兩個月就鬧離婚,你還敢……」夢夢左顧右盼,生怕這一番話要是被那兩個高頭大碼的保鏢聽見,百分百被人從飛機上丟下去。

    「這世界上哪個人在賺良心錢,況且他們這麼有錢,還讓我們坐頭等艙,我們又不幫他們殺人放火,你窮緊張個什麼勁!」說起她這個妹妹,是標準的道德主義者,要是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樣,警察都沒飯吃了。

    「那……那我們要是沒辦法幫得上忙呢?」夢夢還是覺得不妥,騙一般歐巴桑也就算了,惹到這種黑白雙吃的企業家,那還能活命嗎?

    「夢杞人,你不要憂天行不行?到時候有你老姐罩著,子彈打來我替你擋總行了吧!」娜娜幫她將耳機掛上,幫她調好音樂頻道,希望她的總質詢到此完畢。

    夢夢看著老姐優閒地翻閱機上免稅商品型錄,態度從容地像在渡假休息,她心虛地看著窗外雲朵片片,真怕九天玄女突然從雲裡冒出來,五官扭曲地指責她們姐妹倆的不是。

    「夢夢,夢夢……起來了,我們到美國了!」經過長途的飛行,一干人總算來到這自由新世界。

    「不……我不會再騙人,九天玄女請你原諒我!」夢夢突然間大喊出聲,嚇得娜娜連忙將她的嘴給掩住,免得客死異鄉。

    「要命了,你連做夢都想要害死我。」娜娜看著後頭兩個保鏢,正朝她們走來,從臉上看來,應該是沒聽見夢夢的鬼吼鬼叫。

    「我……我夢到九天玄女在罵我……」夢夢一臉驚魂未定,飄洋過海來當神棍,那必是罪加一等。

    「我夢到九天玄女說善意的謊言是增進功力的不二法門,快擠點笑容,那兩個大笨熊過來了。」娜娜算好腳步數,在穿幫前搞定一切。

    「兩位仙女,一路上旅途可好?」馮焱和夏淼分站兩側,如迎媽祖般的恭請兩位得道仙女。

    「馮……馮三火和夏……三水,你們倆替我們拿行李,仙女是不做這種粗活的。」帶著好幾箱的空行囊,娜娜準備滿戴而歸。

    「歡歡仙子,我叫馮焱,跟燕子的燕字一樣念法,他那個字叫淼,跟分秒必爭的秒是同音。」馮焱不知跟她講過幾回,可娜娜還是將他們的名字拆開來念。

    「你們糾正仙女不怕遭天譴嗎?速把行李拿下去,我要開始請示九天玄女,下飛機後要先買什麼好打點行點。」娜娜半闔眼皮,擺出一副端莊的慈眉善目樣,頗有大廟神像的架式。

    「歡歡仙子,你想買些什麼?」夏淼雖然感到納悶,但語氣還是謙挺各氣。

    「嗯……第五街不是有些香奈兒的精品店,還有我需要一條TIFFINY的手環,卡迪亞的手錶、最近是不是有PRADA的新品上市,聽說有露肚臍裝,先帶我們去看看吧!」讓她瘋狂瞎拼比要她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還過癮。

    「請問……九天玄女需要這些裝備嗎?」馮焱印象中的仙女是長袖飄飄,古意盎然,怎會儘是要打扮得跟貴婦一樣。

    「你……你大難臨頭了你,敢這樣問仙女!」娜娜指著馮焱鼻頭,嘖嘖搖頭不已。

    「不,不,我不敢,那……那請仙女要盡量快些,我們已跟我家少爺說好要在晚餐前回到家中。」馮焱不敢再多言,萬一仙女作法讓他頭上突然冒根牛角出來,他這輩子都別想見人了。

    「好啦,沒想到長這麼大個,膽子卻這麼小。夢夢,我們走啦,我們兩個一定要打扮得跟好萊塢女星一樣亮麗,光彩奪人。」

    拉住夢夢的手,娜娜頭也不回便走下飛機,兩姐妹姿態優雅地走出海關,一個笑得如加州陽光;一個卻是驚慌得如何拉斯加暴風雪。

    夜晚十點,天魍坐立不安地悶坐在大廳,不僅要繃著一張無神呆滯的臉,還要隨時注意伏羲和女媧的眼神,免得被他們看出破綻。

    「這馮焱和夏淼兩人到底在做什麼,飛機明明下午就到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伏羲手足無措地按額頭、擦冷汗,卻還是等不到馮焱他們的蹤跡。

    「你看魍兒的情形愈來愈糟糕了,要是那位歡歡仙子還不快來的話,我怕魍兒的病會持續惡化下去。」女媧心疼地瞧著天魍,這孩子八成是真的中邪了,連古醫師的藥都無效,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女媧姨,你先不要擔心,要是你和伏羲爺累的話,先回房休息,我自己來等他們就行了。」莫雲揚歪著脖子瞥看天魍一眼,看他臉部表情要是繼續扭曲成那樣,肌肉一僵硬,恐怕會有脫臼的可能。

    「我怎能讓天魍一個人在這等,今晚就算是犧牲睡眠,我也要陪我這心肝魍兒。」

    自從天魑娶了美嬌娘後,東方世家的財務管理便全交給允蕎,也就是天魑的親愛老婆,自然也就沒女媧的事了。

    聽到女媧這番感人肺腑的告白,天魍內心一片灰福如航行在大海的破船,隨時有滅頂的可能。

    「來了來了,他們終於回來了。」從二樓窗口往下望,伏羲喜見兩台黑頭轎車駛進。

    「這兩個渾小子,等會我非得好好罵罵他們。」女媧快步踏前,和伏羲兩人巴在窗欞上往外看。

    「真是天牌,給我耗到這麼晚才到,雲揚,等會你可要保持高度警覺,千萬不能讓她看出我是裝出來的。」天魍連忙吩咐莫雲揚,不能讓這女流之輩壞他好事。

    樓上風雲密佈,樓下則是風塵僕僕地走進朱家兩姐妹,馮焱和夏淼拎著大包小包走進主屋,走在前頭的則是娜娜和夢夢。

    伏羲和女媧急忙下樓。

    「你……你們去年終大搶購啊,買這麼多東西回來做什麼?」女媧托高鼻樑上的眼鏡,望著疲憊不堪的兩人。

    馮焱將嘴上咬著的購物袋放妥在檯燈櫃上,舒口氣才說道:「歡歡仙子和合合仙子說……說九天玄女到美國來需要添購一些行頭,所以我們才帶她們到購物中心去買些東西,順便帶她們去燙個法拉頭,還有……」

    「剩下的就由我來說好了,你們好,我是歡歡仙子,這位是合合仙子,當我們是凡人的時候,你們可以稱呼我們娜娜和夢夢。」跳過瞎拼的橋段,娜娜將話題導入自我介紹。

    娜娜將手伸到伏羲和女媧的面前,玫瑰色的玳瑁眼鏡讓南宮世家這兩位長者看得全傻了眼。

    「你……你就是歡仙……歡仙娜娜?」女媧不可置信,等了老半天,竟是等來一個比日本AV女優還前衛的女人。

    「別用那種眼光,現在時代不同了,誰規定道姑就要穿袈裟、著僧鞋,時代在變,傳統也該有人打破的!」為了樹立道姑也可以成為辣妹的形象,牛皮再難吹也要吸飽著氣吹。

    「說……說得也是,那請歡歡仙子上樓吧!」來者是客,伏羲只好盲目應從。

    眾人信步上梯,娜娜牽著夢夢的手,沉穩地朝二樓主廳而去,當二米八的檜木門開啟後,發現裡頭一名帥氣的男子竟撐著一把傘在自顧自的說話。

    「我……我是一朵香菇,一朵人見人愛的香菇,我要找我的草菇妹妹玩……」天魍當著娜娜的面,賣力演出香菇羅曼史。

    「歡歡仙子,這就是我家的少爺,你幫我們瞧瞧,他是不是被什麼邪靈給入侵,要不然怎會變成這個樣子?」女媧緊鎖著眉頭,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娜娜這尊活菩薩上。

    「所有中醫西醫都看過了,就是沒辦法讓他恢復神智,還煩請歡歡仙子你多多勞心,將問題的癥結給找出來。」伏羲一旁搭腔,補充女媧所說的不足。

    娜娜以往在家裡的神壇裡也看過為數不少的精神病患,大多數的患者不管在行為上有多怪異,其眼神一律是空洞無助,可眼前的這位少爺只不過將兩顆眼珠子兜在中間,充其量叫作鬥雞眼,跟發瘋差得很遠嘛!

    「老姐,他好像沒瘋,你沒看到他連摔跤的動作都假假的嗎?」夢夢也看出端倪,賴在娜娜的肩頭提出疑慮。

    「笨蛋都看得出來,只有後頭那兩個LKK看不出來,這麼爛的演技比狗在滾皮球還難看。」娜娜搖著頭,但顯然並沒有要拆穿他的意圖。

    「姐,那你快點跟他們說他是假裝的,我們就能平安回台灣了。」一想到能全身而退,夢夢鬆垮垮的臉才有點笑意。

    「你那是什麼頹廢消極的想法,這個臭男人裝瘋賣傻一定是在逃避什麼事情,如果我們現在就拆穿他,不但連個蹦子兒也拿不到,還會讓他恨到骨子裡,不如就將計就計,陪他演到底,也許可以跟他刮點油水。」娜娜一來要替自己多掙點學費,二來也要惡整這小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裝模作樣讓家人為他擔憂。

    「你這不是變相的勒索?」夢夢一向相信姐姐不取不義之財,但現在她卻說出這樣令人咋舌的話來。

    「盜亦有盜,我們這叫義賊廖添丁,劫富濟貧,是光明正大的行為,唉,你不懂啦,聽我的就是了。」

    兩人在一旁交頭接耳,伏羲一時捺不住性子,搶快一步跑來詢問。「兩位仙子不知探測的結果如何?」

    娜娜則走到天魍面前,指著他的五官說:「眼斜招禍,耳背若災,嘴咧引難,鼻歪敗財,這個人看來就是短命相,別說是替他引渡桃花,連朵喇叭花恐怕都難以欺近他的身子,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一旦有個萬一,處理起來才不會太過匆促心慌。」

    天魍聽著娜娜對他品頭論足消遣一番,還咒他早點登上極樂世界,無奈時不我予,環境並不允許他將這女神棍攆走,只好忍氣吞氣,學著神愛世人的精神。

    這小婆娘,哪天就把你吊在竹竿上當臘肉!

    「那……照仙女這麼說,要怎樣才能化厄解災呢?」女禍誠心問著,堂堂一個金粉王朝要是出個瘋子,她可是連大門都不敢踏出一步。

    「這個嘛……」娜娜近身來到天魍跟前,打量這高個頭的白臉娃,全身上下俱是鑲金框銀,就拿他手中那只鑽表來說,少說也有十幾克拉以上。「他身上的氣場是零亂,才會影響到他腦細胞的活動,我看我把他身上這些身外之物取走,方能治他體內痼疾。」

    「姐,你太敢了,今天你已經敲人家一筆了,還來?」夢夢這道德家又開始揮揚正義的旗幟,偷偷在娜娜身旁咬耳朵。

    「下午敲的是為自己,現在敲的是為你的將來,我們以前都是為了不成材的老爸而活,如今我們一定要為自己活下去。」娜娜決定將南宮天魍當成她們姐妹倆的長期飯票,而且還是霸王飯票。

    好一個膽大妄為的女妖僧,天魍牢牢記住她了。

    夢夢的道德感戰勝不了現實的殘酷,只好任由老姐自由發揮,視而不見。

    「我現在要替他清除身上的穢氣,閒雜人等一律退後,我只需合合仙子替我承接他身上所有的敗壞氣場之物。」娜娜遣走一干人,並從包包裡頭拿出一支粉筆,以天魍為圓心,畫出一個七星陣的陣圖。

    「歡歡仙子,我……能不能在一旁幫我家少爺,免得他突然發作起來,恐怕會傷害到你。」莫雲揚哪能棄主子而逃,四九說什麼也要陪在梁山伯的身旁。

    「少廢話,你敢違抗天命嗎?滾!」娜娜半閉著眼,一手執著桃花劍,另一手抓著催魂鈴,活似真有那麼一回事。

    被這股天威震懾,莫雲揚哪敢滯留,雖不忍心,但還是要割捨主子那雙淒迷的眼光。

    「雲……」天魍才要叫住他,才發現娜娜正用一雙銳利的質疑目光盯住他,彷彿瞧出什麼八卦內幕,於是表情急轉直下。「我……我是一朵香菇,可愛調皮的大香菇……」簡直是欲哭無淚。

    「信男……叫什麼來著?」半閉著眼,娜娜將頸子略往後挪。

    「他叫南宮天魍,鬼字旁的魍。」女媧雙手合十,在一旁誠心膜拜。

    「嗯,看得出來,鬼頭鬼腦,小頭銳面,依本仙女看來,應該是有人養小鬼欲加害於他。」娜娜愈走愈靠近天魍,還拿著柳葉枝在他臉上撥來弄去,男性自尊被糟蹋至此,簡直已蕩然無存。

    天魍貴為金粉王朝的四大公子之一,看到他雖不用非得跟皇帝般下跪喊萬歲,但也不能將他當成古印度的奴隸,半點基本人權也不給,但此時的他也只能任人擺佈。

    「那依照歡歡仙子看來,這養小鬼的人到底是誰?」伏羲隔著七星圖陣,迫切地想聽到娜娜指點迷津,以示明志。

    「是……」全場的人皆屏息以待,時間在龜速的洪流中慢慢踱著,娜娜哪曉得是誰養的小鬼,自己瞎掰的話本來就是不存在的。「等等,我先將他身上的一些穢亂之物取下。」

    她將夢夢拉到身邊,開始對天魍上下其手,舉凡他身上的項鏈、鑽表、貓眼戒,就連他戴在左耳上的純銀耳環也不放過。

    「太好了,全拔下來了。」娜娜將耳環用力一扯,疼得天魍心裡不停的問候對方親娘。

    那份喜悅之情像是掀開寶藏箱蓋的瞬間,金澄澄的飾品在她手中看來光彩耀眼,大概夠夢夢付兩學年的學費了。

    果真是一頭大肥羊,算算今天敲來的金額,少說也值五萬美金左右,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她也能回去買鴻禧山莊了……嘻嘻嘻……

    「請問歡歡仙子,拔完之後呢?」性急如猴的伏羲,繼續請示下個步聚。

    「接下來……接下來仙女說要先退駕,過兩天再說。」她手腳一個放軟,夢夢及時接住她故意往後癱軟的身軀,完成這場神棍斂財大爛劇。

    娜娜依在夢夢懷中,幾秒過後才張開眼,疑惑地張望四周。「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都圍在我身邊?」

    「歡歡仙子,你才剛退駕,所以不曉得九天玄女剛剛上過你的身。」女媧插上一嘴,宛如見著神跡的進香客,對娜娜愈來愈心誠悅服。

    「所以你們就可知道讓諸神眾佛上身會有多虛,我不行了,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這種折騰。」娜娜故作虛弱狀,讓夢夢挽扶離開現場。

    「那不知兩位仙子何時才能再請九天玄女上身替我家少爺驅邪避魔?」既知有邪靈纏身,女媧哪能安枕就眠。

    「這事急不得的,反正那朵香菇長命得很,死不了的。」

    兩句話便唬住女媧及伏羲,可憐哀哉,兩個加起來都百來歲的人了,還會栽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娃手中,天魍暗自覺得可笑。

    一行人恭送兩們仙女退駕,馮焱和夏淼有如媽祖身旁的千里眼與順風耳,亦步亦趨地在兩人身旁護駕。

    在一團祥雲瑞氣下,唯獨天魍是晦氣罩頂,他說什麼也不能忍受被這女人耍在掌心,懊惱的是,他還要配合她的戲碼唱雙簧,本是一人獨腳戲,現在戲份則被她搶去擔綱大梁,特別是在用柳葉枝刮他俊美的白嫩水頰時,他本可以拿傘往她軟趴趴的腰上戲個洞的,但……他到底怎麼了,竟有些下不了手。

    揉揉眼,再拍拍臉,他打賭自己是很清醒的,可是……他為什麼不動手拿傘戳她,為什麼呢?

    他竟然回答不出這個白癡問題!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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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9:33: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夜半時分,在南宮世家豪宅的三樓窗台內,燈火通明地宛如通宵開派對。

    兩個纖長的女子剪影從窗口投射聘為,還夾帶著捧腹大笑的爽朗聲音,中六合彩也不過如此而已。

    「原來賺錢這麼容易,那我又何苦請仙女下凡來附身呢?」賺黑心錢雖然很不道德,但那種把金飾握在手心的痛快早就讓她將良知丟置一旁了。

    望著眼前一堆價值不菲的飾口,再舉目掃過堆得滿坑滿谷的名牌服飾、高級精品,夢夢才理解出老姐笑得這麼燦爛是為哪樁。

    「原來不勞而獲可以這麼叫人興奮,我好像也感染到這股氣息了。」被老姐那套劫富濟貧的鬼理論洗腦後,夢夢發現——擁抱富貴的感覺真好。

    兩姐妹坐立分贓,瓜分從天魍身上掠奪下來的戰利品,她們互相替對方戴上項鏈、耳環、戒指,並興高采烈地換穿今天血拼得來的高檔服飾,所有的神經與細胞全浸淫在無功便受祿的滿足上,殊不知兩道如高塔般的人影籠罩在兩人的頭頂。

    「喂!你有沒有禮貌,進入別人的房間前不知道要先敲門嗎?」天魍首先抓回知覺,幸好剛才及時套上一件薄衫,要不然早就春光外洩,便宜了這兩個登徒子。

    「你們這兩個女神棍,竟敢到南宮世家來招搖撞騙,不怕我賞你們一頓鞭子吃。」瞧這兩個拜金女,掛得整個身子像聖誕樹,活似路邊撈女。

    「你已經好了啊,那我的七星陣煞法看來有效嘍?」娜娜懂得野生動物求生本能,就像遇到熊,只要把外套拉高壯大聲勢,包準它會嚇得抱頭鼠竄。

    「這……這哪是你的功勞,你明明就知道我沒事,還裝?」天魍一想到他的底牌早已見光,她還能裝得跟職業演員一樣,真是受不了。

    「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你別故意這樣說就賴皮不付錢!」聽那馮三火和夏三水說,尾款等天魍神智清醒就結清,他怎能搞這殘招。

    「你們倆拿我那麼多東西,還買一大堆奢侈品,現在還在這口無遮攔,大放厥詞,吸血鬼也沒你們這麼會吸。」俊朗清逸的臉始終漾不出笑紋,天魍從回到房間後就一直睡不著,才會找莫雲揚一起來討個公道。

    「你成語造詣很好嘛,書應該念得不少,不過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們南宮家那兩個奴才一把鼻涕、兩行清淚、三顧茅廬、四起八拜、五體投地、六出奇計、七手八腳、九轉乾坤,才能十拿九穩地找上我,你懂不懂?」娜娜好說也是個高材生,這點腦筋急轉彎不會輸他。

    「少爺,她說的比你好太多了。」莫雲揚不禁被娜娜的國學造詣給震懾住,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窩裡反了。

    「有……有那麼需要捧場嗎?」天魍斜眄著鼓掌兼喝采的莫雲揚,不懂他跟了自己十幾年,卻沒幾分鐘就被這女神棍收買。

    「何必小裡小氣的,大企業家就要有大企業家的風範,將來你家老頭老娘全掛了,自然是你接掌大權,不過就是拿你一隻破表、幾塊破銅爛鐵,你就跟國破家亡一樣,太誇張了吧!」男人是不能激的,娜娜試著用哄騙幼稚園小學生的方法。

    「你所說的破表是瑞士勞力士總廠所生產的限量鑽表,還有,你扯得我耳朵差點得破傷風的耳環,則是紀念黛安娜王妃逝世的珍藏紫水晶,這兩樣就夠你當神棍一輩子也賺不到。」天魍不是心疼他的東西被拿走,而是無法忍受自己的好東西被這般糟蹋。他沒什麼值得歌頌的優點,但惜材愛物的個性倒還滿令人欽佩的。

    「你人又沒那麼好,用這麼好的東西做什麼?多看看外面為了餬口,辛苦討生活的窮人家,我替你拿去做善事好幫你積德。」就這樣,不等天魍回應,娜娜先將那些值錢寶貝收進口袋。

    「我有說要拿去捐獻嗎?給我拿回來!」從小到大,他的東西就是他的,別人的東西也是他的,想不到這女神棍擅自作主拿他的東西要替他去佈施?

    兩腿筆直朝前邁去,奪命追物手直倏倏朝娜娜口袋伸進去,這一探進囊中,卻意外地僵住不動,彷彿這囊裡別有洞天,更有一片世外桃源。

    好好摸喔,裡面竟然有一種引爆觸覺最高點的膚觸,那一片水嫩光滑的膚感,跟小嬰兒的屁屁一樣柔細,他的指尖陶醉地在原地畫圈,掌心慢慢服貼上去……

    娜娜低頭看著那只摧花怪手。「你以為你在摸彩券嗎?還不快把你那髒手拿開!」

    這傢伙也太軟土深掘,當著還有外人的面竟吃起她的嫩豆腐,還陶醉地像在酒店玩處女一樣。

    原來在娜娜的口袋裡有兩個暗袋,一個用來裝貴重物品,另一個則是用來放些零錢,只不過前些日子裝零錢的口袋破了,才會讓他這只魔掌有機可趁。

    「想不到你的膚質還挺好的,真令人料想不想。」依依不捨的將手抽出,天魍默想,這女人八成是天天用牛奶泡澡,要不然不會有這種溫泉水滑洗凝脂的皮膚。

    「謝啦,不過我先聲明,你要把這些東西拿回去,打,依市價公告的最高價格買回去。」這下總公平了吧!

    「姐,哪有人提這種條件的?」連夢夢都想笑,哪有人用自己的錢買回自己的東西。

    「你想要我答應你這條件,也要看你是否有這樣的真材實料!」天魍重在一分錢一分貨,她要真有通天本領,花錢看個表演又何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有點作賊心虛了。

    「我早就看穿你一點通靈施法的能力都沒有,你只是個到處招搖撞騙的神棍,不……應該說是一對神棍姐妹花!」天魍連夢夢也不放過,反正她們本就是蛇鼠一窩。

    「你……你完了你,竟然褻瀆九天玄女,不怕遭到五雷轟頂嗎?」娜娜搬出看家本神來嚇嚇天魍。

    「哇,好大的雷啊,快嚇死我了!」天魍故作驚怕狀,愈看她張牙舞爪,愈覺得是虛張聲勢。

    「你完了你,我會詛咒你娶到全世界最肥最醜的女人!」

    娜娜兩手比出密宗圖騰之類的手印,雙手出蓮,柔荑生花,那三兩下子讓天魍不得不疑信參半。

    最肥最醜的女人?該不會是在說殷天仙吧!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還是得測試測試她的功力。

    「行,明天陪我去拉斯維加斯,你就發功讓九天玄女上身讓我贏錢,只要我能贏錢,全部的錢都歸你,很合理吧?」他對她這種凡事只贏不輸的個性感到興趣,也許靠這點還能將她強留在身邊,多玩些時日。

    不可否認,他愈看她愈覺得她還挺不難看的,比起那技安妹模樣的殷天仙,娜娜可說是小叮⒖ㄍǖ囊司病

    「萬一……輸了呢?」先小人後君子,還是問清楚的好。

    「輸了就繼續幫我演戲,替我躲過一場浩劫再說。」天魍口中的浩劫便是殷天仙那死肥婆。

    「那……你們家那兩位……」娜娜自是要給伏羲和女媧一個交代。

    「就說要找個適當的地方做特別治療,他們倆很好打發的啦!」

    這種無本生意焉有說不的道理,就算九天玄女不屑替他們賭錢,光憑運氣也有五成把握,反正輸了有凱子付錢,何樂而不為?

    此時,躊躇滿志的娜娜、心懷鬼胎的天魍,以及一頭霧水的莫雲揚,加上百般無奈的夢夢,構成一幅詭異的畫面,錯綜複雜的情愫交流著。

    貪得口舌之快的下場便是更快將自己推下深谷!

    眼看天魍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她去向伏羲兩老瞎編故事,以便將天魍偷渡出屋,此一關鍵時刻,夢夢卻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夢啊,你還在發什麼呆,我們要出發了。」娜娜一副泰若自然,抱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輕鬆步調。

    「姐,你行嗎?我愈想愈不妥,我們還是乘機逃走好了,免得到時穿幫出糗,惹來一身麻煩。」老姐的好意她明白,不過賭錢這玩意不是把把能靠運氣取勝的。

    「你……你這龜毛的毛病又來了,人生能有幾次這樣難得的機會,我們姐妹倆能不能翻身就靠這次了,看那沒用的老爸給了我們什麼?自己要再不爭口氣,誰會幫我們。」現實的環境太殘酷,娜娜必須時時給夢夢機會教育。

    「可是靠騙人並不是辦法,要是……讓那南宮天魍輸得很慘,會不會把我們姐妹吊死在地窖裡給老鼠當消夜?」夢夢惶惶難安。

    「凡事不要老往壞處想,放心好了,我看透了那小子,地個膽的,就算賭光他的錢我也不信他敢拿我怎樣。」她的法力雖減退不少,但識人的能力猶在。

    好不容易安撫了夢夢的心,莫雲揚便心急得跑來請她快點行動,要不然他家少爺快要悶死了。

    「叫、叫、叫,叫魂啊,沒看到腳在走了?」

    娜娜牽著夢夢前去,硬著頭皮掰出一道森林加天籟的治療法,果真三兩個便唬住伏羲和女媧,順利的將天魍帶離南宮世家華宅。

    豪華廂型車內坐著娜娜兩姐妹及天魍,除此之外,連馮焱、夏淼和莫雲揚這三位侍從也隨坐在側,四男二女倒讓娜娜有些四面楚歌的不安。

    「你在押解囚犯啊,幹麼叫他們兩個也跟來!」娜娜很受不了像保鏢的那種男人,面孔冰冰冷冷的,活似被倒會錢一樣。

    「賭城那種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為了安全,多帶些人以備不時之需。」天魍坐在馮焱和夏淼中間,和娜娜兩姐妹面對面而坐。

    「怕死就說一聲,別那麼多理由。」娜娜才不信他那套江湖話。

    「你要不要試試美麗最流行的氣泡蘇打飲料,藍莓口味,味道挺不賴的。」天魍聽她話說多了,應該也口渴了吧!

    「我不要,你自己喝吧!」娜娜守則第一條,不隨便喝男人給的飲料。

    「對了,聽說還有健胸和束腰的功能,你要嗎?」既然娜娜不要,天魍轉而問夢夢。

    「好哇好哇,能健胸最好了。」夢夢哪管娜娜的警告眼神,能健胸束腰的免費飲料不喝是笨蛋。

    夢夢一把將飲料接過來,對準吸管用力吸上一口,滲入脾肺,涼爽通暢。

    她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飲料,沒有一般飲料的過甜香精,也沒有添加過多的人工香料,濃淡適中,氣泡咕嚕咕嚕地在水晶瓶裡冒泡,滑進舌根後,還散發著一股天然的香味。

    「夢夢,有沒有聽過孔融讓梨的故事,姐姐現在就坐在你身邊耶!」早知道這飲料有健胸束腰的作用,她也不會回絕得那麼快了。

    「梨?這裡哪有梨?」

    夢夢又猛吸了一大口,看得娜娜心疼得要命。

    「你的胸部已經比老姐的大了,不要再喝了!」看著瓶裡的液體慢慢下降,娜娜心裡更是著急。

    這話夢夢聽懂了,她捨不得地離開瓶口,但還是不願將飲料分給老姐。這是老姐自己不要的,怎麼還向她要?

    「我這裡還有一瓶,本來是我自己要喝的,你若想喝就拿去吧!」天魍瞧她跟夢夢要飲料喝的靦腆臉龐,發現她裝可愛還挺有天份的。

    「我告訴你,你不要用這種憐憫的口氣,我朱娜娜有骨氣得很,不喝嗟來水,你自己收著吧!」該死,她幹麼又說出這麼浩然正氣的話。

    「歡歡仙子,這種飲料在全美並不是各處都能買到,目前都還在缺貨中,這瓶是少爺僅存的最後一瓶,你千萬不要辜負他一片好意。」夏淼據實以告,多少把天魍的心聲說出來。

    「夏三水,你吃他口水長大的啊,不用你來替他漂白,如果要拿東西給別人,基本的禮物要有,沒聽過張良給圯下老人撿鞋的故事嗎?我可是對你有幫助的仙子,你最好把我當上賓款待。」娜娜不僅要喝到,還要有尊嚴的喝到。

    給她三分顏色就開始染坊,她到底知少了是聞名遐邇的南宮小開,竟還一直把他當泊車小弟。

    「好,歡歡仙子,麻煩你開開尊口,喝一下這瓶健胸束腰的飲料,好嗎?」天魍陪著笑臉,有一瞬間,他彷彿以為自己成了牛郎,堆笑獻媚以博取芳客的歡欣。

    「瓶蓋順便替我打開!」娜娜瞧著窗外風景,回應天魍的熱情。

    「你……」馮焱快看不下去,這女人已經拿起雞毛當令箭,-起來了。

    「馮三火,你火氣很大喔!」要比凶,她朱娜娜不輸菜市場的歐巴桑。

    「誰要你說話的,不過就開個瓶蓋,沒什麼大不了的。」「啵」一聲,裊裊的乾冰從瓶口飄出。

    管她淑不淑女,娜娜一看瓶口打開,連忙奪下以瓶就口,咕嚕咕嚕將整瓶飲料往嘴裡倒,只要一想到這些健康飲品能順著乳腺膨脹自己的胸部,還會吸光她腰間兩側的肥油,即使被嗆到也無妨。

    「咳……咳咳……」果不其然,說嗆到就嗆到,她輕咳一聲,還溢得領口滿是汁液。

    「喝那麼快做什麼?要喝我再訂一百打讓你喝個夠。」不知是本能反應,還是真情流露,天魍連忙抽出兩張面紙,撲上前去為她拭乾領口的汁水。

    還有唇角的……小水漬!

    一滴溢出的藍莓汁懸在嘴角邊,配合著鮮嫩欲滴的紅唇,構成一張極富美感的顰笑之媚,天魍心想,若是有廣告公司的經紀人相中,無疑是今夏最美的一張唇型,夠讓飲料廠商賺翻天,連趕工製造也不敷供給。

    「我許你一個未來!」天魍起身向前,彷彿被一條無形的絲線給牽動,慢慢將臉貼向娜娜。

    他那動作無疑是衝著她的嘴唇而來,抿得濕潤的兩片唇,加上頸上滑動的喉結,讓她神情緊張到手腳皆不聽使喚。

    「我……我許你一個煙灰缸啦!」「匡」的一聲,娜娜情急之下,隨手抓起身邊的煙灰缸,不偏不倚的砸中天魍的鼻樑。

    天魍疼得雙手捂鼻,整個身子窩進汽車皮椅,直到下車之前,那有如抽神經的疼痛,仍然沒有消退。

    在鼻樑上橫貼著一塊OK繃,可說是任何俊秀臉龐的殺手,更別提要用這樣的造型走進拉斯維加斯賭場,那將會是天魍這一生中最難熬的奇恥大唇。

    當天魍氣憤難當地走過「FOURQUEENS」這家賭場時,熟識他的門房和保鏢們,全都忍不住掩嘴竊笑,堂堂一個企業集團的黃金單身漢,竟然會……在鼻子上貼個丑不拉幾的OK繃。

    「還笑,再笑把你們剁碎喂野狗去。」經過門廊,天魍一一對著賭場內的工作人員嚴重警告著。

    「要有風度一點,做大事業的人是不能拘泥在小細節上的,內涵還是比外表來得重要。」娜娜走到天魍左前方四處張望著,而嘴巴就像個保姆似的叮嚀囑咐他。

    「你還敢說,會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這女人的臉皮比犀牛皮還厚嗎?拿煙灰缸砸人都不說聲Sorry的!

    「誰叫你胡說些什麼,許我什麼未來,你有病啊?」

    娜娜和天魍並肩走著,連袂的身影匹配得讓別人投以羨慕的目光。

    「我……我那叫情不自禁,男人會因為女人的某一點而去喜歡上她,比方說,女人在哺乳的時候,或是在替家人做菜的身影,都會令我動容。」也就是說,剛剛娜娜在車上不小心將飲料濺到衣領上的動作,早已擄掠天魍的心。

    「那你覺得剛剛那天魍天魍那種不自禁是愛的成份多,還是喜歡的成份多?」娜娜的肩膀挪近,和他說著悄悄話。

    「我想……應該是愛吧!」天魍的聲音本來就降得很小,加上賭場內吵雜的聲音,讓娜娜聽起來頗為吃力。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娜娜將脖子一橫,再挪近幾公分。

    「我說大概是愛!」要命,燈這麼亮,人這麼多,還讓他說出這個字。

    「對……對不起,我真的是聽不見!」娜娜拉住他不讓他走,非聽清楚他講的話不可。

    「我說我愛你啦,這樣夠大聲了吧!」當天魍吼完之後,才發現他們正站在賭場的入口大廳。

    那種跟擴音喇叭不相上下的聲音,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會聽得見,每個人都以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款款情眼看著他倆,對於天魍當眾示愛的勇氣給予熱情的掌聲。

    「太好了,愛一個人本來就是要這麼熱情有勇氣,無時無刻都能讓對方感受到愛意的存在。」一位紅髮的中年婦女因為太過於感動,忍不住走上前去給天魍一個肯定的擁抱。

    「這……這位女士,你……你不用這麼激動,可……可以放手了。」天魍將紅髮女士的手扳開,呼吸才得以順暢。

    「這種事不用講那麼大聲,你不懂樹大招風的道理嗎?」娜娜心裡雖有一種女王的滋味,不過這男人是讚美不得的,灌個風他就會把自己膨脹得跟熱氣球一樣大。

    天魍覺得自己的勇氣受到空前的否定,也許要找個人跟她說說,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對女人說愛的,明著講比暗著講所需要的膽子在林,她還不滿足?

    「你說的都對,我不跟你講羅這個,別忘了今天來此的目的,你說過要表演你最拿手的法術,我等著看你把這裡的所有錢全贏光。」兩人站在高階上,看著每個遊戲台上都坐著為數不少的賭客,能上得了台桌的人非富即貴,幾十萬的美金輸贏僅在分秒之間。

    娜娜放眼望去,這一百來坪大的空間,少說也有上百個賭客,特別是在玩骰子和撲克牌的檯子上,所坐的全是個中翹楚,說只是偷個雞,就算是真的施法,恐怕也很難逃過這些高智商的賭徒,還有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監視器。

    「你要是真沒本事,就早點跟我說,免得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我帶你到加勒比海的海島上去曬太陽、浮潛,或者去賞鯨也很好玩的。」天魍並不想再跟娜娜鬥下去,第一天他就看出她並非有什麼通天本事,就算她演得逼真精湛,她妹妹早把她後腿扯光了,老垮著一張臉,分明是自砸招牌。

    那張臉她看了就有氣,一副見不得女人出頭天的嘴臉,雖說她靈通的神力沒以前來得上手,可是爛船也有三斤鐵,玩牌這等小伎倆,她還沒退化到連基本的透牌術也失靈。

    「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你只要給我十塊籌碼,我就幫你把這賭場整個贏下來。」娜娜哪管她下一秒鐘會有多慘,先應付他的狗眼看人低再說。

    「姐……你牛皮吹得夠大了,我的天啊,我突然好想念台灣的蚵仔煎。」要是有太空梭,夢夢一定跑第一搭回台灣。

    「你怎麼說這種消極的話,我算過我今天財星當照,你就不能給個笑臉啊?」娜娜伸出雙手食指,替夢夢勾出嘴角的笑紋。

    「我……我會努力幫你祈禱的。」夢夢再也不相信九天玄女會替她們帶來什麼好運,轉而投靠耶蘇基督。

    娜娜手裡拿著僅有的十元籌碼,在場內梭巡了半天,一群人浩浩蕩蕩跟迎神隊伍跟在她後頭,陣勢排場頗有賭後蒞臨的架式。

    「仙女小姐,你已經逛了快半小時,還沒決定要賭什麼啊?」一直隨侍在側的天魍,覺得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別吵別吵,我在跟天上的玄女溝通,得先將幸運方位找出來,才能幫你創造出萬無一失的契機。」她陷入自我沉思,掐指按骨的,活似仙風道骨的天上聖女。

    糟了糟了,她把過去和九天玄女溝通的心經和神語都念過一遍,無奈這回九天玄女說什麼也不回應她的請求,是她和九天玄女的緣分已盡,還是長大後的她雜念過多,早已不適合擔任九天玄女的發言人?不管如何,九天玄女總要幫她最後一次啊,畢竟這十幾年來兩人還算是不錯的好姐妹,她怎能說閃就閃呢?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天魍在她身邊踱方步,這女人也太認真了吧,就算不行他也不會拆穿她的西洋鏡,何若那麼冥頑不靈,苦苦硬撐。

    「叫你別吵你不會聽嗎?等等,有了有了,在……在東北東的方向……約在兩點鐘的位置……」娜娜閉著眼,一隻蓮花指慢慢舉起,朝著馮焱所站的方位指了過去。

    「小姐,那裡是廁所,你要去廁所賭什麼?賭那裡的馬桶是坐式還是蹲式的嗎?」天魍暗笑她的傻氣,肉餡都已跑出來了,還把自己當成是完美的餃子?

    「你急什麼,我的手又還沒停下來……對了,在兩點鐘方向的對角方位,也就是在西南西的方向。」她反手一指,朝向夏淼所站的八點鐘方位。

    「那裡是飲料販賣區……」天魍半掩著臉,不知自己還能忍受她這種胡天說地多久。

    「飲料販賣區的旁邊嘛!」娜娜也急了,索性睜開眼睛仔細觀看,誰曉得當她把話說完時,莫雲揚卻急著猛搖手。

    「歡歡仙子,那扇門裡頭是不能隨便進去的。」他一臉忠心耿耿。

    「幹麼?裡頭是關食人族還是異形,為什麼不能進去?」上頭明明寫著VIP三個大字,分明就是貴賓上座的告示,莫非她不算貴賓?

    「不是的,那是因為……」莫雲揚也不知該怎麼說,因為金錢的控制大權在天魍手中,他還得請示天魍才行。

    「無所謂,要是她真有本事,我們理當給她一個機會,人人生而平等、不能有性別和身份上的歧視。」天魍會說出這番話,自是明瞭那扇門裡頭究竟有著什麼樣的來頭。

    「聽你講這麼多話,唯有這句才像人話,我有預感,至少今天我能替你先贏一千美金!」她想,人要先有小志才有大志,萬丈高樓平地起嘛!

    有了天魍的背書,娜娜信心滿滿地走進那間VIP房,當侍者將門打開後,只見千層玻璃燈飾下,四人圍在一張橢圓狀的綠絨櫸木桌邊,一名穿著清涼兔女郎裝的發牌員,正替四位看來來頭不小的賓客發牌。

    「瞧,我們今天多有榮幸,可以見到南宮世家的第二代精英,沒想到他也樂好此道啊?」一名前額漸稀,抹著油亮發油的肥碩男士,一身的白色西裝和紅色領帶,看來就像專門賺黑心錢的投機客。

    「可不是嗎?向來對賭嗤之以鼻的南宮帥哥,也會踏進拉斯維加斯來玩兩把,可真是大開咱們的眼界了。」坐在投機客身邊,全身珠光寶氣,手抱一隻波斯貓的雍容貴婦,眼波迷離地看著這位挺拔的企業家第二代。

    「世侄,你難道不曉得我們這裡是以一百萬美金當底籌,沒有準備五億美金以上的資金是不准進來的嗎?」另一位削瘦灰髮的斯文鄉紳,插高金邊圓框眼鏡,帶著嘲諷的口吻揶揄,試探天魍的實力。

    「是啊,我們可是見錢才讓人坐下的,天魍老弟,你不需要問問你們南宮世家的伏羲老爺和管錢的女媧阿姨嗎?」最後一位留著中分西裝頭的年輕男子,玩著手指上的鑽戒,咧起的嘴角似乎在笑天魍是無法掌管實權的小傀儡。

    四個人輪番對天魍「招呼」之後,娜娜感到極為疑惑,特別是那位鄉紳的話,更讓她全身發麻,背脊抽涼。

    「先借一步說話……」她將天魍拉到一旁。「那位瘦排骨老頭說,這裡是以一百萬美金為底籌,要……要有五億美金才能玩,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是說,這裡玩的是梭哈,最小的喊牌底價是一百萬美金,但要玩牌之前,要先準備五億美金的資產證明,還要有會計師的認證資產才能當作實際籌碼,就這樣嘍!」天魍簡單解釋完,娜娜的腿開始發麻,頭上開始出現閃閃發光的星星符號。

    「我、我們能不能出去,這輸贏太大,我怕贏他們太多錢,他們會去自殺。」娜娜哪敢將南宮世家的資產全部輸得一乾二淨,到時豈不被伏羲和女媧兩人用菜刀追砍。

    「不用擔心,既來之則安之,你剛不也說這是我們的幸運方位,我相信那幾個傢伙有的是錢,你不用怕贏光他們的錢,他們不會在乎的。」天魍拍拍她的肩,能讓佳人見見這種場面,花點錢財無傷大雅。

    「可是……這……那……」完了,五億美金耶,要是全輸光了,她……她賣爹賣妹賣自己也還不完啊!

    望著自己手上的十塊美金,她真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選擇玩吃角子老虎,至少輸光還能把責任推到那笨機器上……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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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9:33: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經過半小時左右,馮焱和夏淼才在會計師的幫助下,將南宮世家的資金副本全調出來,並請專人將文件送到賭城給天魍。

    「啟稟少爺,這裡是史密斯會計師派人送來的文件,總淨值有六十二億美金,是我們……南宮世家的三分之一資產……」夏淼處理一向嚴謹,看著天魍為了讓娜娜有所表現,不惜砸銀子來求真愛,生怕有個萬一,那他們也勢必受連坐處分。

    「你還握那麼緊做什麼?拿給我啊!」天魍覺得有道阻力在和他的力道做拉鋸戰,從夏淼臉上不難察覺,那道阻力是在警告他最好別把此事當耍帥的兒戲。

    「少爺,你……你不再考慮看看嗎?」要是被女媧姨知道是他幫天魍調來這些錢的,他大概一輩子當奴才也還不完。

    「錢財乃身外之物,不花賺那麼多做什麼?莫非你是懷疑仙子的神威?」天魍一邊說,一邊還將眼光投向娜娜。

    夏淼明白再多長山三張嘴也說不過天魍,只期待幸運之神今天能站在他們這邊,讓娜娜這只瞎貓能碰上多一點死老鼠。

    「這裡總共是六十二億美金,全部都用來給娜娜小姐當成今晚的籌碼。」天魍讓賭場負責人清點後,隨即換來一盤如辦桌大小的圓盤籌碼。

    「六……六十二億美金啊?」娜娜一生最多只看過六十二萬,一下子面對眼前的籌碼,她還有些被嚇住了。

    「小帥哥,你自己不下來玩,倒讓這位可愛的小女生上桌,當你的女朋友的確幸運,瞧這皮細肉白的,發育一定不錯。」穿白色西裝的乃是美國石油大王古奇拉,他是出了名的老色鬼兼老賭鬼。

    「古先生,她發育好不好好像不干你的事吧!聽報上說,你上個月服用威而鋼不小心心肌梗塞,是不是有這回事啊?要注意喔,上了年紀是該保養保養。」天魍當場漏古奇拉的氣,讓他底下不爭氣的「小朋友」更是垂頭喪氣,一點性致也沒了。

    「看你,人家才吃那女孩子一點豆腐,你就緊張成那樣,說說,那是不是將來的南宮太太啊?」抱波斯貓的女人是南非鑽石女王葛莉嘉,她最風光的新聞該算是她梅開九度的消息,比起伊莉莎白-泰勒不遑多讓。

    「葛小姐,算你有眼光,不過,你該注意的是你包養的那個小白臉,聽說最近跟一個女模特兒跑了,兩人還在西班牙的渡假小島上玩,用的還是你的遊艇,你真是太慷慨了。」天魍最愛扒這些名人的糞,誰叫伏羲爺和女媧姨常常要他上網看財經新聞,只不過他都會自動改上娛樂八卦網站去。

    「哼,我看你自己能囂張到幾時!」葛莉嘉長勺臉一甩,氣得捏波斯貓出氣。

    「放心,我們會恩恩愛愛到天長地久,到時別忘了來讓我們請客。」天魍得意揚揚,拿娜娜來氣死葛莉嘉,內心有說不出的爽快。

    她一句來,他一句去,有誰把她朱娜娜放在眼裡的,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南宮太太了?這小詐鬼,就會在人前大吹牛皮。

    「你不要在那破壞我的名聲,我不希罕當你的南宮太太。」她悄悄挪動身子,咬耳朵要他別再隨便放話。

    「除非你幫我把他們的錢贏光,替我出口鳥氣,也許,你就可以不當南宮太太,要不然,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他說出個不像條件的條件,倒像是要她現在飛到月球偷仙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贏光?」她看著這幾個老千鬼,別說是贏光,要贏一毛都要將功力推到極限,他在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我是神仙啊?贏光他們的錢談何容易?」

    「你本來就是神仙,我的歡歡仙子,你一定能辦得到的,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要是贏不了他們的錢,就乖乖跟我去渡假,然後我會跟伏羲爺和女媧姨說,我的病是你醫好的,所以希望他們能讓你當我的新娘!」天魍早把路子鋪好,就等娜娜一步步慢慢踏來。

    「你想得美喔,我一定會贏光他們的錢,讓你看看對歡歡仙子不敬的下場!」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她不能讓天魍看扁她。

    「兩位可以開始了嗎?」發牌的兔女郎催促著耳鬢廝磨的兩人。

    「當然可以,小仙子,靠你了,記住,千萬要贏,否則你萬一輸了,就得乖乖任我擺佈了。」天魍退離戰局,徒留娜娜在賭桌上。

    牌局在兔女郎很快將牌發完後正式開始,在沉悶的密閉空間內讓她更覺得窒息,這種十輩子也輪迴不到的場面,卻讓她朱娜娜給撞個正著,她開始後悔了,為什麼不去玩吃角子老虎,她可以換零錢慢慢玩,搞不好她轉出個777,到時,歡歡仙子的名聲在全美將不徑而走,說不定連柯林頓都會在白宮召見她……

    「娜娜小姐,請你先叫牌。」兔女郎不甚情願的叫著娜娜,不懂她為何每次都陷入自我呆滯的神情。

    她的元神從白宮的幻想中被喚了回來,既然已經騎在虎背上,她又怎能說下就下,看著桌面上的亮牌,就數她的黑桃A最大,不錯,好的開始是贏錢的一半。

    她瞇起一隻眼看自己的另一張底牌,這……這老天爺也太過份了,讓她開心不到五秒,底牌竟然是一張排列成一直線的三塊紅磚。

    「我……我下一塊美金!」咦?怎麼沒有一塊美金的籌碼?

    「小姐,最小的籌碼是十萬,你不用找了,沒有一塊美金。」兔女郎氣得快要變成鬼女郎了。

    十萬?

    全身的毛細孔正在滾滾發燙,她是招了什麼邪,得坐在這刑台上凌遲等死。

    「好吧,十萬就十萬!」她擠皺的臉,無疑在告訴眾人,她的牌是爛得可以了。

    其餘的人毫不考慮便跟牌,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蠢姑娘沒什麼好牌。

    「我下注兩百萬!」葛莉嘉眼也不眨,兩塊籌碼便丟了出去。

    「這位……阿姨,賺錢不容易,何必這麼衝動呢?把錢拿回去,我們這局不玩錢的好不好?」見葛莉嘉把兩百萬當垃圾似的丟出來,娜娜說什麼也要制止,畢竟錢對她來說很重要,就拿夢夢的學費來說好了,幾萬塊台幣就要賺好久,看葛莉嘉浪費成這樣她實在看不過去。

    「小仙女,我們這裡要是不玩錢,那在家裡打牌就行了,還來這做什麼?」留著中分頭的乃是美國財政部長的兒子洛伊,年紀輕輕不學好,就懂得四處揮霍,有人還懷疑美國的國庫直通他家的私庫,看他撒錢撒到這種程度,這消息不無可信。

    「我的小仙子,你就盡量把錢丟出去,我相信你。」受不了洛伊那種眼高於頂的奚落之語,天魍寧願花錢買面子也不想看他那對冷眼。

    「你瘋了你,要敗家也別拖累到我!」她可不願背負助紂為虐的名聲。

    這樣激動的行為,無疑又在告訴眾人,她的牌是爛到沒藥救了!

    「少爺,看歡歡仙子緊張成那樣,不如叫她別再跟了,否則那幾隻老狐狸一定會騙她再押下去,到時一把就有可能將我們南宮世家的資產輸個精光。」莫雲揚必須做到監督的責任,把天魍這只迷途羔羊給拉回來。

    「憑她的個性哪會就這樣作罷,我們要相信她,讓她堅持到底。」天魍不管莫雲揚的勸解,繼續給予娜娜精神上的支持。

    這殺千刀的南宮天魍,寧願坐山觀虎鬥,也不願讓她下得了台階,存心就是要看她輸牌,好讓他笑話她一輩子,管他的,既然要看她出糗,她就痛痛快快將他的錢花光,爽就好。

    「你們全部都認定我會輸對不對?好,我……我就輸給你們看,這全部五十億美金都賭下去,有種的就砸錢下去,不砸的是龜兒子!」反正輸也不是輸她的錢,要回一口氣最重要。

    明明拿的就是一手爛牌,怎麼還敢這樣叫囂,她的反常舉止,倒是楞得牌桌上的每個人啞口無言,只能面面相覷。

    「小妹妹,不要意氣用事,你要相清楚,錢不好賺到。」擁有巴西廣大雨林地的大地主翟桑,摸摸他的山羊鬍,斜眄著一旁被趕上架的鴨子。

    「老猴,你要沒種就把牌收回去,少跟我講四書五經。」她巴不得把他的錢輸光,不想看他拿錢充闊。

    「你要考慮清楚,你的牌很好嗎?」洛伊好心的要她再深思一下,萬一他們全把籌碼推出去,她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是輸不起嗎?各位,剛剛誰說要爽快一點的,我都不怕了,你們怕什麼?」輸也要輸得有尊嚴,殺人不過頭點地,拼了!

    幾個人看得出娜娜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存心要讓天魍輸得難堪又氣惱,有這種散財童女,不跟的才是傻瓜。

    「好,我跟!」古奇拉先當開路先鋒。

    「既然你想輸,我不幫你也說不過去嘛!」葛莉嘉追加上來。

    「你們這麼有個性,我也不能落人後啊!」敗家子的洛伊雙手一推,將手邊籌碼全擠進牌桌中央。

    「那要是少我一個那多無趣,我也陪你們玩玩。」翟桑也想分一杯羹,能贏南宮世家的錢,大快人心也!

    全部約兩百億美金的籌碼堆得跟小山一樣,讓娜娜的心臟突然間停了兩秒,明明就曉得她是在意氣用事,這幾個人還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看來,她只好任由南宮天魍擺佈,當具沒靈魂的軀體吧!

    「你……你們全都沒良心,怎麼可以這樣呢?在這世上,人與人之間是要互愛、互信、互容的,不能這樣互相殘殺,你們贏他的錢會害他被他家人罵的,你們忍心嗎?」娜娜這下後悔了,一來她不願天魍輸那麼多,二來,她也懊悔自己何必逞強,結果害到自己。

    所有人都點點頭,表示他們真的很忍心。

    天魍看得出娜娜心裡有著歉疚,為了不想讓她太難堪,他挺身而出,一話化做春江水,只要她曉得以後別再強出頭便行。

    「不過就是幾十億,你們何苦咄咄逼人,輸就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她也盡力了,我又沒怪她,你們有什麼好爽的。」走近娜娜身旁,一條胳臂橫陳在她腰際,線條完全符合他的手臂弧度。

    「對……對不起,我真的很想幫你贏錢,因為有一些不可預知的狀況,讓我的神力一直無法集中,這不是我法術的問題,你一定要相信我!」梨花一支春帶雨,可憐小鳥淚依人,娜娜一古腦的靠近天魍懷中,女性的堅強稍稍搖動。

    到現在還死不承認她失了法術,嗚呼哀哉,天魍決定概括承受娜娜所有的爛攤子,誰叫愛的力量遠勝於那些銅臭呢。

    「別哭,這些錢我不會要你還的,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其他的我一律不跟你計較。」他撫著她的烏絲,微微滲出的馨香,讓他感覺到女人真是活動的花兒,時時充滿芳香的味道。

    「什麼?還……還是要陪你啊?」抬起一張淚的小臉,娜娜恍若還有些天人交戰。

    「你該不會連這小小的回饋都做不到吧!」天魍傻眼了,這女人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嗎?

    「做……做啦,我只是擔心我妹妹,她……」

    「我會送她到全美最好的大學唸書。」天魍看得出她最疼愛這個無端受害的小妹。

    「那我爸……」她雖不齒那個人靠她姐妹賺錢,但好歹也是她的親生老頭。

    「我會叫人在台灣替他蓋棟新房子,不會讓他餓死,這總行了吧!」她還真懂得見機行事。

    「還有我刷爆的信用卡……」趁著有利可圖,娜娜認為機不可失。

    「你究竟還有多少事要我替你解決?」天魍發現娜娜真像一台麻煩製造機。

    「很委屈是不是?那不要拉倒,大不了我替他們輪流當女傭當到老死來還債,沒什麼了不起的。」娜娜嘴一嘟,心想,男人對女人總是耐心有限,瞧,龜腳都跑出來了,還裝!

    「好,好,我的小仙子,信用卡的錢我也一起幫你付,這總可以了吧!」天魍認栽了,碰到娜娜,他就只好當做被閃電劈中,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兩位如果要探討往後的生活該怎麼過下去,請在這牌局結束後再討論好嗎?我們想要開牌知道結果了。」

    洛伊用鼻孔睨視兩人卿卿我我的打情罵俏,一票人彷彿在戲院看著文藝愛情大悲劇。

    「就算這場牌局沒有獲勝的把握,你也用不著替我們擔心,我們雖然在生活上需要省吃儉用些,但會過得比以前恩愛,聽過患難見真情嗎?我想你應該體會不到這種感覺吧!我用五十億美金換來我的真愛,這太值得了,對不對,我的小仙子?」

    天魍將娜娜拉進懷裡,小倆口的患難與共讓現場人士釀出一股酸葡萄的味道,天魍看著娜娜,對她投出愛的苗光。

    「對……對,本來兩人相處之道就是要同甘共苦,俗話說得好,貧賤夫妻百事哀……不,我是說安貧樂道萬事通,要共體時艱才對。」讓天魍輸了那麼多錢,就替他說兩句好話,讓他感受一下她也是有情有義的女人,是婦女同胞的表率。

    「說完的話就開牌吧!我們不是閒閒沒事在這等你們發牢騷的。」古奇拉已抽完一根雪茄,極不耐煩地想結束這場牌局。

    反正赴死的決心都準備好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娜娜知道很對不起天魍,可是賭都賭了,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所有人陸續把牌亮開,古奇拉的是一對J和一對Q;葛莉嘉則是一對K;翟桑有三張8;最後的洛伊是一對J和一對A。

    「小姑娘,換你亮牌了,如果你沒辦法贏我的牌,那錢就全部歸我了。」翟桑是牌面上最有贏面的牌,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一副習在必得的模樣,準備要將所有的錢收入自己囊中。

    「這…這怎麼辦,我……我不敢開牌啊!」千金難買早知道,萬般無奈想不到,娜娜的罪惡感急遽壓迫著良知。

    「開就開!我們輸也要輸得有骨氣,別扁嘴,嘴角要上揚,笑得燦爛一點!」天魍認為縱使輸,也不能讓對手看輕鄙視。

    娜娜磨磨蹭蹭的走到牌桌旁,在梭巡了牌桌上眾人的嘴臉後,才翹著下唇哀怨的說:「你們看,我只有1、2、3、4、5,花色又都不一樣,怎麼贏你們?」

    當娜娜將最後一張牌亮起時,全場的人都被嚇得五官全放大,這五張牌雖然花色不一,不能構成同花順,可好歹也算是順子,怎麼說都比牌面上的任何花色還要大。

    「我……我的小……小仙子,你……你會耍老千?」天魍喉嚨裡像被塞了乒乓球,呀呀咿咿發不出半點別的驚訝聲。

    「什麼耍老千?我又沒那種穿衣服的娃娃牌,不就是最輸的?」她記得玩撲克牌時,一定要有JQK這幾張娃娃牌才會贏。

    「你……你贏錢了你曉不曉得?」他想她是否被這種大手筆的賭注給嚇傻了。

    「我贏……贏錢?」她又回頭看看自己的牌,所有的點數加起來還是很少,她哪裡贏了?

    「你到底會不會玩梭哈?」天魍這才記起來,玩之前他都沒問她會不會?

    「什麼叫梭哈?」

    娜娜的話一出,那四個賭鬼即捶胸頓足,手腳顫抖不休。

    所有的老狐狸全輸在一個笨仙子身上,直到賭場將所有籌碼換成支標讓他們帶走後,娜娜還一直不敢相信,她的12345怎麼贏得了那些穿娃娃裝的JQK呢?

    「我早說過我是九天玄女附身的,你偏不信,看,這下你們總該相信了吧!」手裡拿著四位有錢人所開的即期支票,娜娜這回走路都有風了。

    「是啊,我們早該相信你有這能耐的。」天魍摸摸娜娜的頭,瞧她一副得意樣,臉興奮得像熟透的紅番茄。

    「好說好說,我本來就法術高超,只是個性較內向,不喜歡到處跟人炫耀。」被眾人圍著佩服的感覺像是拯救地球的女超人,讓娜娜言行愈來愈不知收斂。

    「姐,你夠了,這次是剛好讓你朦到,你還敢這樣胡說亂蓋,下回恐怕沒那麼好運了。」始終在側保持沉默是金的夢夢,還是不忘提醒夢中人別太沉淪於僥倖中的成功。

    「這你就不懂了,凡事冥冥之中自有九天玄女的安排,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她不能理解這個和她同個娘胎出生的妹妹,為何就不能跟她一樣樂觀些,贏錢耶,還說那種喪氣話。

    所有人都將她拱得像是活菩薩,大伙喜氣洋洋的返回南宮世家豪宅,一時興奮過頭,沒有人想起他們出來的目的是要帶天魍到外頭做治療。當他們嘻皮笑臉的走進大廳,發現有兩尊銅像立在門後兩側時,卻為時已晚。

    「你們都治療完了?」女媧擺著一張臉,活似泡壞的鹹酸菜。

    糟了,天魍暗叫不妙,一時被贏錢的興奮沖昏頭,以至於忘了裝白癡臉,這下可好,樓子捅大了。

    「你是誰?你……你好面熟,你是不是我的草菇媽媽?」天魍意念一轉,馬上跳回小香菇的身份。

    「魍兒,你少在那邊裝了,贏錢贏得很過癮,是不是?」

    女媧哪會不清楚這幾個一丘之貉正外頭幹什麼好事,幸虧她剛好月底需要找會計師查帳,瞎碰瞎撞的讓她發現短少了一筆錢,在她軟硬兼施、迂迴曲折的套話下,才被她問出是被夏淼挪用,而且授權人還是天魍。

    要是天魍神智不清,會曉得挪用這麼大一筆錢嗎?

    就在她請伏羲追查的同時,有四家銀行同時來電,詢問有一大筆金額的即期支票是否能不要同時匯進,讓他們的資金不至於流失過多,再一詳查,才更進一步發現,這四個帳號的客戶全是拉斯維加斯有名的賭徒所有,由此一連貫,她既了然一切。

    「魍兒,你既然沒事,又為什麼要裝病,還跑去賭錢,如果讓你爺爺知道是我讓你去賭的話,我拿什麼去跟他交代啊?」伏羲把臉湊到他鼻頭前,濃重的口腔異味讓天魍真想塞條口香糖到他嘴裡。

    「伏……伏羲爺,你……你少抽點煙,要不然很容易得肺癌。」他掩著鼻,寧可聞聞娜娜發上的潤絲精味道,也不想面對伏羲。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伏羲一番苦口婆心,卻發現他只將目光放在歡歡仙子身上。

    「你說得比打雷還大聲,我怎麼可能聽不見?」想到要忍受一場誦經大會,天魍頭就疼了起來。

    「歡歡仙子,你是不是聯合魍兒來騙我們,你……你這樣做是不是太不應該了?」女媧本來認為娜娜是來幫助他們的,沒想到卻適得其反。

    「騙?別用那種嚴重的字眼嘛,年輕人之間的情愛問題,本來就該由他們自己來決定,像我在我們台灣,也只能做到幫他們牽紅線當媒介,後續的發展就要靠他們自己去培養,第三者最好是少插手的好。」娜娜最會闡述這種大道理,因為職業上的需要,這些話她都倒背如流了。

    「對,對,對,她說得對極了,真是發人省思的一番言論……」天魍總算找到能替他發言的人。

    「對你個頭,被你這樣一搞,咱們南宮世家要大禍臨頭了你曉不曉得!」女媧的淚還來不及掉下來,一波如同地牛翻身的強力震動,剎那間籠罩整個挑高大廳內。

    一名臉蛋如披薩般寬,身材如同米其林娃娃的女子出現在大廳,娜娜一看她,就明白怪不得天魍會裝瘋來逃避這令人反胃的女肥婆。

    「天魍哥,要不要吃條雪糕,我特地從瑞士請人買回來給你吃的。」滿嘴全是巧克力漿的天仙,興匆匆地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過度興奮加上手腳笨拙,腳步一個踏空,天仙整個人從樓梯上跌了下來,「砰」的一聲,將在場所有人的魂魄全嚇到九霄雲外,連講話的組織能力也喪失大半。

    這女人也太恐怖了吧!

    娜娜現在才體會到,母豬還是賽不了貂嬋的……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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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9:34: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馮焱、夏淼,將這只巧克力豬給我抬出去!”天魍的火氣跟沖天炮一樣旺盛,引線一燃,氣火便一飛升天。

    “慢著慢著,魍兒,人家天仙好心拿東西給你吃,你何必見鬼似的大吼大叫,瞧你,把人家都嚇壞了。”女媧吃力地撫起天仙,並替她將臉蛋理出個人樣。

    “謝了,我懂得養身之道,不會把自己的身材糟蹋成那樣。”要命,光想就讓天魍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天魍哥,人家為了你在努力減肥,我現在一天只吃一桶冰淇淋,還為了你去塑身中心,每天躺在跟手術台一樣的台子上,他們叫三個小姐一直替我推油,推得我好痛喔!”天仙訴說自己的委屈,為了讓天魍看上她,她可是下了不少苦心。

    “那你減了多少呢?”光是肉眼看就曉得根本沒瘦嘛!

    “兩公斤!”天仙很自豪地比出兩根小香腸手指。

    “那你今天中午吃些什麼呢?”天魍捺著性子,他得狠狠的讓她難堪,否則她不會知道何謂知難而退。

    “我吃一只烤雞,一分德國豬腳,兩份炸薯餅,還有奶油ズO剩這次我沒有吃香蒜煎牛排,很厲害吧!”她希望能以沒吃到的牛排換得天魍肯定的贊同。

    “笨蛋,這樣不就又超過兩公斤了,我看你這輩子注定當豬,你喔,是肥豬翻不了身了。”天魍覺得若再多待一秒鍾便會想吐,於是他牽起娜娜的手,轉往自己的房間。

    “等等!魍兒,你……你這是做什麼?”女媧見到天魍異於尋常的動作,及時攔住兩人的去向。

    “我要帶娜娜回房間去!”事已至此,他自覺不需要再遮遮掩掩。

    “回房間?誰說要跟你回房間?”娜娜也嚇了一跳,手如觸電般的從天魍手裡抽開。

    “當然是你要跟我回房間,我現在正式宣布,你就是我女朋友,我南宮天魍已經名草有主了!”趁著所有人都在,他一次把話說明。

    “天魍哥,你……你怎麼辜負我的一片癡心,我不許你另結新歡。”天仙的口氣強勢得像是元配夫人,不許丈夫納小妾進門。

    “癡心?你這癡肥的女人給我住嘴,我早受夠你在外頭亂放話,說真的,我們南宮世家已經不需要你們殷家資金的贊助,我女朋友已經替我們贏回兩百億美金,夠我們吃下美洲這塊大餅了。”多虧有娜娜幫助,要不然和殷家的合作計劃還得處處受他們制肘,要他當個小媳婦似的受氣包,這種日子他才不願意過。

    “喂喂喂,你說話能不能負責任點,我可不是讓你拿來當墊背的。”娜娜得提醒他,女人的名譽跟一家公司的商譽是同等重要。

    “此事非關墊背,而是我心裡的肺腑之言。”他愈看她愈滿意,傻裡傻氣的外表卻有一顆純真的心。

    “這怎麼可以,天魍哥,我外表雖然看起來很堅強,但我的內心是很脆弱的,你怎麼能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天仙大老遠跑來取悅他,怎知他竟對她冷言相對,卻頻頻對身旁的悶騷貨獻殷勤。

    “我可沒笨到想被大象壓死,少在那邊亂扣帽子,娜娜,我們走,待會我讓廚師幫你弄頓龍蝦大餐犒賞你。”這回連手都不牽,直接摟住她的蠻腰。

    “別這樣,正經點!”拍開他的手,娜娜還是不能接受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告訴你,我要定你了,你就是得跟我走。”天魍干脆將娜娜一把扛在肩上,活像扛瓦斯的工人將娜娜給抱走。

    “喂!快放我下來……你讓我的小褲褲快跑出來了啦!”娜娜兩條白腿上下擺動,他這臭男人,忘了她今天穿套裝出去嗎?

    “夢夢,你……你老姐還穿凱蒂貓的……內褲啊?”莫雲揚不經意一瞄,卻瞧出裡頭別有洞天。

    “大色鬼!”夢夢氣得往他腳背一踩,疼得他淒厲的鬼吼。

    女媧和伏羲不知該怎麼面對天仙,看她那張仿佛平底鍋的臉蛋,女媧真想對她提出一句金玉良言——減完肥再說吧!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娜娜被天魍倒扛在肩上,晃得幾乎快要腦溢血,她做夢也想不到天魍會用這種沒人性的手段將她抱走。

    “你一點默契也沒有,存心要讓我在那肥婆面前丟臉嗎?”天魍將娜娜丟在彈簧床上,一對質穎的眼光逼視她。

    “我跟你又不熟,哪來的默契可言?”短短的幾天相處,她怎麼知道他全身上下有幾根骨頭?

    “我已經說得那麼清醒明白了,你還聽不出來?”

    “說什麼說清楚明白?我跟你之間又沒有債務糾紛,況且我也替你贏回不少錢……”

    “我不是說那個,你不要相提並論!”她是真笨還是裝傻?

    天魍的齜牙咧嘴讓娜娜臉上那對柳葉眉縮成兩條小蝗蚓。

    “你是鍾馗啊,沒事不要用那麼丑的鬼臉嚇人行不行?”

    若是這世上有人被女人的粗線條氣死,天魍大概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娜娜,我們在賭城裡,我不是在那幾個賭鬼面前說過你是我未來的妻子,剛剛又在眾人面前正式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這樣你還聽不出我話中的含意嗎?”所有明顯的名詞都已出現了,她怎麼還能這樣無動於衷?他都快要青筋爆跳了。

    “你一下妻子一下女朋友,我哪曉得該你演哪種戲,你也真奇怪,名堂怎麼那麼多?”本來以為替他逃過這一劫便能衣錦還鄉回台灣,哪知道又無端被他牽進這爛稀泥中,搞得自己也莫名其妙。

    “妻子就是女朋友的延伸,怎麼演不都一樣?總之,以後你就是我南宮天魍的人,我不許任何男人碰你。”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先把她的身份確定,也免得跟女媧姨和伏羲爺兩老∴隆

    “我又沒說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共產黨啊?”這男人擺明欺負人嘛!

    “我哪裡差了?多少女人為我瘋狂著迷,自動倒貼的女人一大卡車,你還有哪裡可挑的?”南宮天魍這塊金字招牌亮出,領號碼牌排隊的女人就會有一長串,這女人怎會這麼鎮靜自若,小鹿呆呆地都不撞一下?

    “是喔,萬人迷,可惜我就愛丑八怪,有種你就把自己的臉燒爛,我就考慮跟你在一起。”這種仗著本身有優越條件的男人最讓她引以為恥,她可是心中一座佛,動不了凡心的。

    “你……你別說笑了,認真點,你看不出我眼中正訴說著柔情蜜意,全都是為了你?”他得捺住性子教教她,雙手搭壓在她肩上,兩眼漾出水波似的點點漣漪。

    娜娜緊鎖眉尖,聚精會神的往他眼睛探去,那雙瞳眸湛湛清清的,可是沒什麼想象力的她,的確瞧不出裡頭有何玄機。

    “太肉麻了,你想說什麼你就直接說,我受不了了。”盯了將近數十秒,娜娜腦中不斷浮現那些文謅謅的愛情文藝片的畫面。

    “我愛你!”在她還跟他靠得如此近時,天魍傾瀉出最毋需爭議的世界共通語言。

    再怎麼遲鈍的女人,聽到這三個字,應該都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意,所以他想娜娜應已明白他的愛意了。

    “今天天魍天魍不是愚人節吧?”她吞著口水,閃爍的眼神在天魍兩個耳朵邊繞來繞去,就是不直視天魍。

    “小仙子,別把人性想得那麼惡劣,我有整你的需要嗎?”他的一雙大手順著雙肩下滑,按住她性感的藕臂。

    “你……你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娜娜現在的心情有如走在吊橋上,左搖右晃的搖擺不定。

    “全是實話,我真的很愛你!”他再重申一次,這回,他的鼻子也慢慢侵略她的額際。

    這種話聽來真是舒服啊,飄飄然如鵝毛般輕柔,她正准備將頭靠向天魍懷中時,卻反射性地拉回本位,隔出一道楚河漢界。

    “慢著,不對,男人要說完我愛你之後,通常就會有下流的舉動。”娜娜多少研究過兩性關系的書,自是明了男人會說這三個字,八成是精子在作怪!

    “你在想什麼?我會有什麼下流舉動?”不過是輕柔的耳鬢廝磨,這也算下流嗎?

    “你下一步不就是要想盡辦法讓我懷孕,把你罪孽的種子播在我的山渠裡?”這種常識多少也有耳聞,她可不屬於笨女一族的成員。

    “兩人兩情相悅本來就會發生這種事,除非你討厭我?”

    “你有什麼好?我們三重老家附近一堆阿狗阿貓都比你好。”她覺得並不討厭他,但是要說是愛……似乎還少了點什麼因素。

    天魍最氣人家將他和一些他不認識的男人做比較,因為看不到對方,根本爭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至少……我接吻技巧一定比他們好!”

    紙上談兵不如御駕親征,得要親自上了戰場,才能讓她了解自己的實力。

    他不讓娜娜有閃躲的空間,雙臂直接將她勾入懷中,油亮紅潤的唇形直接讓她的嘴發不了聲,靈動的舌尖在櫻桃小口處溜進溜出,吸吮口裡的甜漿玉液。

    天魍感覺得出,娜娜對男女間的情事仍在嫩芽階段,太過激烈狂野,一定會嚇壞她,所以他只用貓咪舔毛的單調步驟,不想讓她產生不必要的反感。

    細碎的吻不停地徘徊在嬌顏酡紅的頰邊,她的星眸微閉,眉宇間有著節奏性的縮張,她仿佛認同天魍的動作,甘之如飴地享受從他貝齒間帶來的甜蜜。

    兩側的手順著她蜿蜒的腰谷往下滑,他的紅唇已游走到她的耳際後方,呼呼的熱氣呵暖她的顫抖,她整個耳垂子浸潤於他的舌尖愛撫,全身因此而燥熱起來。

    他吸舔細啃她敏感的耳背,她整條神經酥麻不已,自然的吟哦聲從喉間逸出,頂替了原有的嬌喘聲。

    “好奇……好奇,我全身怎麼會熱起來,你……你是不是把暖氣給打開了?”兩人溫存了十來分鍾,娜娜覺得喉嚨愈來愈干。

    “暖氣沒開,是你體內的暖氣自動打開了。”他繼續迷戀在她脖子下的曲線,來回舔著美麗的香頸。

    “我……我覺得我的……胸部漲漲的,呼吸也好喘……”娜娜不停的對著天魍說出她體內古怪的異象。“那就對了,這樣的感覺是自然的表現。”他把臉貼向她胸前的起伏,感受她為他而激昂的巒動。

    “那為……為什麼我的身體會一直不停的亂……亂動……”總覺得一刻也安定不下來,體內器官鼓噪不休,帶動體內鮮血奔竄。

    “因為你一直想要解放自己的靈魂,償試人生的第一次體驗。”天魍猜得出娜娜已沖出情欲枷鎖,決定與他在欲海倘徉。

    “人生的第一次體驗……”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撥亂天魍的頭發,當天魍將她整個身子拉攏向他,並上下來回滑蹭時,卻讓她雙眼睜開,臉色驚慌。“有蛇!”

    “蛇?蛇在哪裡?”被娜娜一說,天魍什麼欲啊愛的全逃離腦外,戒慎恐懼地將娜娜拉在懷中,望著四周的地面。

    “我也不曉得,我只覺得在我大腿的地方有條長長肥肥的東西磨上磨下,不是蛇會是什麼?”她不知道剛剛抵著她腿部的東西為何物。

    “那是……”這該怎麼說?很難用言語將它認真嚴肅地表達出來。

    “是什麼?”娜娜看他將眼線逐漸往下滑,直到看向他褲襠間的隆起處,才抬眼道:“我……我知道了,那不是蛇……”她不是故意要做這種殺風景的動作,而是她剛才真的不知那是什麼。

    被這樣一點破,所有氣氛全跑光了,娜娜見天魍有些垂頭喪氣,還跑過去送他兩記白眼。

    “喂,你為什麼這種事突然被斷就懊惱起來,不覺得很惡劣嗎?難怪人家都說男人為性而愛,果然在你身上應驗!”看他這種表情,娜娜有些氣憤。

    “我沒這個意思,你想太多了!”天魍才抬起頭,頭上便被她拍了一下。

    “還狡辯,別忘了我是仙子,你少在我面前演戲。”明明就是沮喪得要命,還死不承認。

    要說起男女間的閨房樂事她是沒有天魍來得有經驗,但是對人性的察言觀色她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天天在宮裡看多了來來往往的香客,什麼嘴臉沒見過,他還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真是令她火冒三丈。

    “喂,我的小仙子,你要到哪裡去?”天魍見她走出門,捨不得地在後頭喊了她一聲。

    “去剃度當尼姑,你少跟著我我警告你。”她非要讓他知道,愛女人不是這樣愛的,截斷他的邪念根,免得精蟲作怪又找她洩欲。

    天魍懊喪地捶了下桌子,恨自己怎麼不克制一點男人的劣根性,大不了下次再來就行了,何必急在這一回呢?

    偌大的南宮豪宅,看似富麗堂皇,但過於幽靜也挺嚇人的,特別是在夏季午後,除了蟬鳴聲外,聽不到任何熱絡的交談聲,靜得讓人毛骨悚然,活似在逛上百年的荒廢古堡。

    連續三天,娜娜故意躲著天魍,她獨自走到花園,南宮家的假山活水建構得宛如山水國畫,富饒中國黃山情境,在蟬鳴的紛雜聲中,隱約還能聽到涓涓細瀑聲,舒爽清風送來涼意,讓她糾結的思緒得以理出個頭緒。

    “想不到南宮世家還有這種像人生活的地方!”她大口地吸了一鼻子的綠意,感歎在冷冷冰冰的水泥牆外,還有這樣的人間仙境。

    仙境本是仙子該住的地方,娜娜決定有空要多來這走走,好培養一些仙人的靈氣,看能不能回復以往與仙人溝通的靈氣。

    繞過一處矮小樹叢,才想踏上石橋往亭台走去,遠遠地,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兩兩相依,狀甚親密愜意。

    咦?那不是夢夢和莫雲揚那狗腿子嗎?這兩個人怎麼會兜在一起,之前沒有任何的征兆,莫非,他們趁所有人將焦點放在她和天魍的身上,私下珠胎暗結?

    不會吧!夢夢是出了名的感情膽小鬼,說什麼也不會背著她亂來。

    那麼……還有另一個可能就是……

    勾引!

    沒錯,八成是莫雲揚那臭小子為了替他主子出口氣,所以找夢夢來報復,看他色迷迷地拉著夢夢的手摸來摸去,就曉得這小子准沒安什麼好心眼,要是不過去拆掉他的台子,夢夢大概就會隨著他的劇本演起戲來了。

    “夢夢,你們倆在那裡做什麼?”身為當家大姐,她不允許唯一小妹身受毒害。

    “姐,雲揚大哥會看手相,他幫我看得很准喔!”夢夢的一只玉手還貼在莫雲揚掌心上,臉上並沒出現一絲不悅。

    “看個鬼啊,你們兩個最好給我分開點!”她身子往兩人中間一隔,斬斷兩人曖昧情絲。

    “姐,你怎麼這樣,惹你生氣的人又不是雲揚大哥,你干麼對人家發脾氣?”夢夢難得和娜娜頂嘴,可冤有頭、債有主,總不能因為莫雲揚是天魍的隨從,就拿他來出氣。

    娜娜斜睨莫雲揚一眼,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她拉住夢夢的手,一同朝莫雲揚看去。“他是不是說他還會摸骨,想要你把整條手臂借他摸摸看!”

    “對呀對呀,姐,你好神喔!”夢夢以為娜娜的神力又恢復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主必有其僕,你們這群男人我真是受夠了!”娜娜指桑罵槐,連天魍也跟著罵了進去。

    “歡歡仙子,你真的是誤會了,那是合合仙子說她這幾天在房裡悶得無聊,所以我才帶她到小花園裡來玩玩,至少手相和摸骨,真的是我爺爺傳給我的,連我家少爺我都幫他算過,靈驗得很,要是你不信,馮焱、夏淼,甚至於伏羲爺和女媧姨都可以作證。”莫雲揚沒騙天魍,當年他的爺爺在大陸江西是有名的摸骨大師,孫子學學爺爺的一招半式自是理所當然。

    “你說……那個破蜘蛛網也讓你算過?”她倒想聽聽天魍的愛情終結者會是哪位?

    “破蜘蛛網?是誰啊?”莫雲揚傻笑地抓抓後腦勺。

    “你家那沒用的主子啦,快告訴我,他……他的婚姻線是怎樣的?”娜娜一副洗耳恭聽模樣,早忘了剛剛她還氣呼呼地對他大吼小叫。

    “這個嘛……”她不是和天魍吵架?何必還關心他的終身大事。這點讓莫雲揚百思不得其解。

    “快說啊,你這男人怎麼那麼龜龜毛毛,你是舌頭長繭,還是喉嚨生痔瘡,快說啊你!”專心的眸子像在打獵瞄准獵物似的,瞪得莫雲揚全身直發毛。

    “姐,你都三天不理天魍哥了,現在問人家這個做什麼?”夢夢覺得奇怪,姐姐怎麼這會兒又急著想探知天魍的事情。

    “我是……我是等著看他娶那個小胖妞,好開心地在他結婚典禮上捧腹大笑,這不行嗎?”

    娜娜這樣的解釋,夢夢和莫雲揚打死都不相信。

    “但是,根據我看我家主子的手相和摸骨的結果,他和殷天仙小姐八百年都不會有緣分的。”莫雲揚心想,除非天魍投胎當豬八戒,否則天仙是不可能和他有結果的。

    “那他到底會和誰呢?”她表情專注的問。

    “我家主子聽說有神仙緣……”他壓低聲音,像在透露藏寶圖的地點,小聲而謹慎。

    “神仙緣?”娜娜乍聽之下,思考邏輯又掉進五裡霧裡。

    “是啊,我家主子天生龍骨,本來就要配個不平凡的女人,最好那女人具備鳳骨的體質,那將會締結成一對天成佳偶,神仙眷侶。”這種女人不好找,他曾被逼迫去摸天仙的骨,可惜那充其量只能叫做象骨。

    鳳骨?這是什麼樣的怪骨頭?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骨頭,要不然怎麼會那麼難找?”娜娜對這問題還挺有興趣的。

    “就是在手臂的尺骨和橈骨間,有凹進三小節的窟處,就是俗稱的鳳尾骨。”要不是娜娜突然出現,莫雲揚會順便摸摸夢夢的骨,至少多摸一人就多一個機會。

    “你講那麼多骨啊骨的,我還是聽不懂,反正夢夢是不可能有這種怪骨頭的,你別再打她的歪主意了。”

    娜娜自己偷偷照著他的說詞,往自己左手處按捏,但看在莫雲揚和夢夢眼裡,早就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既然歡歡仙子不高興,那我以後不找合合仙子看相摸骨就是了。”莫雲揚對夢夢偷眨了眼,而夢夢也接收到對方傳送過來的訊息。

    “姐,那我以後都不來找雲揚哥,這下總可以了吧。”夢夢正要拉著娜娜離去時,卻覺得好像在拉一棵百年榕樹,根部吸地吸得緊緊的,動也不動一下。

    “等等……”娜娜欲言又止地佇在原地,看看夢夢,最後還是將頭轉向莫雲揚。“為了不讓你主子對我有不良的企圖,你就先幫我摸看看,好讓他死了這條心。”

    “你要我替你摸……摸骨?”真奇了,不讓妹妹被摸骨,自己卻……

    “不甘願啊,要不然多少錢我付你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太受寵若驚了。”能摸摸歡歡仙子的手骨,莫雲揚有種替皇太後把脈的惶恐心情。

    娜娜自動將袖子撩高,手臂橫擱在大理石圓桌上。“快摸吧,等會好通報你主子,少動我的歪腦筋。”

    口是心非……夢夢和娜娜本是同根生,怎會不知老姐這招以退為進的伎倆。

    戰戰兢兢的手指點觸在娜娜的內側手臂,細細軟軟的膚質,讓莫雲揚瞬間閃過一絲戰鼓頻催的潮紅,怪不得主子會急得失去控制,同樣身為男人的他,要忍住這樣的凝脂雪膚,恐怕要有過人的自制力才行。

    “怎麼這麼久啊,你到底行不行?”以往都是人家等她回答,現在她總算償試到等待的前熬。

    “快了快了……”“了”字才說完,莫雲揚的指尖停在手肘內側下三寸之處,眼珠子慢動作的往上飄起,嘴角跟著往上勾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就是你啦!”

    兩姐妹相視一楞,不知該笑?該哭?該昏倒?還是該狂叫……

    娜娜抬頭看著朵朵白雲,突然發現九天玄女在雲端上,為她灑下朵朵鮮艷的玫瑰花瓣……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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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魍哥哥,你等等我嘛,你曉得我跑不快的!」天魍及兩名隨扈沿著加州海岸線慢跑著,他只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減緩抑鬱糾結的心情,怎料天仙這小胖妹不知打哪聽到的消息,跟到這邊來。

    可憐兮兮的喊叫聲愈來愈遠,天魍不會笨到讓小胖妹追到,他又不是嫌命短,讓她追上還得了。

    「砰」的一聲,幾輛腳踏車互撞在一起,夏淼喘吁吁地回頭一看,連忙拉住正在慢跑的天魍。

    「少爺,天仙小姐跟好幾輛腳踏車撞在一塊,不曉得會不會受傷?」夏淼天性善良,縱使知道天魍不喜歡天仙,但他狠不下心來不理會。

    「你應該問問那些騎腳踏車的有沒有受傷,而不是在乎那黏人的胖女人!」天魍終於還是停下腳步,他真不懂,這殷天仙誰不好追,偏偏對他死纏爛打不放。

    「少爺,還是過去看看吧,要不然伏羲爺很難跟殷老爺交代的。」馮焱為了顧全大局,希望天魍能做做人情,別讓伏羲太過難堪。

    「想看到的偏偏看不到,不想看到的卻非得要看,我南宮天魍真造了鬼孽。」低碎一聲,天魍氣沖沖地往回走去,娜娜這三天就是避不跟他見面,也不曉得要和他拗到幾時才肯罷休。

    走進人群裡,便看到一名滿臉抹得像黑炭的圓臉女人,慘兮兮地按著擦傷的膝蓋,淚花花的大臉,怎樣也引不起天魍的垂憐。

    「天魍……哥哥,我跌倒了……」天仙望著天魍,面對陽光的剪影上,只看到一具威武高碩的完美男體。

    「跌倒不會自己爬起來,你沒手沒腳啊?」他才不會笨到當眾拉她起來,要是被好事者拍到,那在娜娜面前就更翻不了身。

    「人家……爬不起來嘛!」屁股坐在滾燙的柏油路上,但她寧可忍著尾椎被烤熟的痛苦,也不願自己爬起來,就是要等天魍來拉她。

    「爬不起來就坐在這邊當烤乳豬好了。」他是不可能拉她起來的,一點小擦傷就喊爹叫娘的,天魍最討厭這種弱不禁風的女人,偏偏這胖妞又不像。

    「你幹麼失戀就要找人家出氣,那個神棍仙姑又不理你,你還死皮賴臉纏著人家,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天魍哥哥。」她的嫉妒心油然而生,特別是看著心愛的男人在為另一個女人沮喪時,更叫她為之氣結。

    一語氣醒夢中人,被天仙一點破,天魍剛壓抑下的不平,瞬間又被熊熊燃起。

    「你懂什麼,有種你再說一次試試看,相不相信我剪掉你的豬舌頭。」對於不喜歡的女人,天魍一向不會客氣,尤其是殷天仙,她還唆使她家老頭用金錢攻勢逼迫伏羲爺,害得他前一陣子得裝瘋賣傻,天天學白癡來躲過她的糾纏。

    「我並沒說錯,她又沒有鳳骨,怎能跟你相配,你忘了我爸爸帶我去找一位金海師父,他就說我有鳳骨。」

    天仙說完即捲起袖子,現出裹著一層肥油的粗蹄膀似的手臂,他真不懂當初那位師父是怎麼摸出來的。

    「你又怎麼知道她沒有鳳骨,我只是還沒叫雲揚去替她摸摸看,你別忘了,雲揚說你身上不是鳳骨,而是象骨。」天魍的話引來圍觀的人群一陣哄堂大笑。

    「他根本就是亂摸,還按得我好痛。」天仙義正詞嚴反駁,認為莫雲揚的立場不客觀。

    「你手臂粗得像是大號排水管,我就不信那位什麼鬼師父的能摸得出來,除非他有特異功能,要不然就是你們殷家所使用的下三濫手段。」對於這種厚臉皮家族,天魍覺得用不著講好聽的話,因為他們為了達到目的,什麼壞勾搭都使得出手。

    「你怎麼可以侮辱金海師父,他可是濟公師父附身後才說的,你講這種話不怕引起濟公師父不高興。」天仙為了替金海師父奪回顏面,不再委曲求全,很有骨氣地自己爬起來。

    「有本事就叫他讓娜娜回心轉意,要不然就穿了還是神棍一個!」借力使力,最好天仙為了證明金海的神力,能助他一臂之力。

    「那個裝神弄鬼的道姑才是神棍,還幫你一起騙伏羲爺爺和女媧阿姨他們兩個,那種操守品德都不及極的人,你……你還不停地袒護她……」說到傷心處,天仙忍不住掬起一把清淚,同樣是女人,遭遇卻有著天壤之別。

    這種詆毀娜娜的話,讓天魍聽得相當刺耳,娜娜是什麼樣的女人還需要她來拿筆打分數,也不看看自己是上帝製造的瑕疵品,拿什麼跟娜娜那種藝術品來比評。

    「你有種再說一遍,你再給我開一次嘴試試看,看我會不會把你嘴裡的牙齒全拔光!」天魍的耐性已全被磨光,幾天無法看到娜娜他心裡就夠嘔了,現在還得忍受這肥妞在一旁火上加油。

    天魍的臉猙獰得像頭餓狼,縱使天仙再有多大的牢騷要訴,也被嚇得全吞進肚裡,除非她找到金海師父,求他降下「奪情蠱」,或許才能將天魍從娜娜的身邊搶過來。

    「我會有辦法讓你喜歡我的,那個神棍道姑永遠也得不到你。」天仙信誓旦旦,髒花花的臉頰,藏著一份難以平衡的怨懟。

    一具胖胖寬寬的身影在眾人的視線中拉長遠去,天魍重重地捶了行道樹一拳,拳中蓄滿的儘是對自己的不滿。

    「馮焱、夏淼,為什麼她不想見我,我就得聽她的話?」天魍想想這三天來,不管他怎麼敲門、守門、看門、踢門,門裡的人就是不理會他,而他的下場就是對著那扇門咬牙切齒。

    「少爺,你是可以不用聽歡歡仙子的話!」兩人眾口一詞,總覺得天魍少了點男性該有的大刀闊斧的氣勢。

    「好,等會跟我回去拆門,要是今天娜娜再不開門聽我解釋,你們就把門給我拆了!」他不吐不快,心想,要讓一個人死之前,總得要聆聽他最後的告白吧!

    「這……這樣會不會嚇到仙子?」兩人挺擔心娜娜會被這種泰山壓頂的氣勢嚇到。

    「嚇昏還會醒過來,要是她再不理我,氣昏的人可就是我了!」天魍斜眸一睨,這兩人到底懂不懂得主子的心態,老問些蠢問題。

    有感於天仙老像吸血水蛭死黏著他,天魍決定採取更猛烈的行動,他相信真愛不死,就不信娜娜眼瞎心盲,識不出他的真心。

    什麼叫男人的魄力,她就準備等著瞧吧!

    「有大事發生了……有大事發生了……」莫雲揚用跑百米的速度衝進帳房。

    「毛毛躁躁的,跟只小猴子一樣,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需要跑成這樣嗎?」伏羲正苦惱著不知該如何回電給殷宗海,天仙老待在這不走,趕也趕不得,快傷透他們兩個高齡老人的腦筋了。

    「你要沒事就別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有空多勸勸你少爺,別老是纏著歡歡仙子,咱們和他有緣無分!」明擺著有殷家這份人情,女媧就算想替娜娜和天魍牽線,這線也牽得沉重不堪。

    「有緣……有分,絕對是……有緣有分!」順順心口,莫雲揚才能將句子拉成串,讓他們不用玩猜燈謎遊戲。

    「你究竟想說什麼,什麼有緣有份,誰跟誰有緣有份?」女媧倒杯水讓莫雲揚潤潤喉,準備洗耳恭聽。

    莫雲揚一口飲盡杯中物,開口第一句話便足以嚇傻兩人。「就少爺和歡歡仙子啊!」

    「天魍和娜娜?你尋我們窮開心啊,好小子,你太久欠人電了是不是?」女媧不等他解釋,夜叉指立刻將他的耳朵往上提,扯得莫雲揚像雞貓子鬼叫。

    「女媧……媧姨啊,聽……聽我說,是真的,我……我摸到歡歡仙子有……有鳳骨!」要是再不把話一口氣說完,他的耳朵恐怕要從此離他遠去。

    鳳骨?

    這兩個字讓女媧和伏羲將近有半分鐘沒有動一下身子,只有眼珠子繞著對看,一時半刻還無法將娜娜和鳳骨這兩個名詞兜在一起。

    「小子,你說真的還是假的?」伏羲首先恢復神智,抓住莫雲揚領口逼供。

    「伏羲大老爺,我莫雲揚怎敢欺騙兩位,我本來只是好玩找合合仙子看手相兼摸骨,怎知歡歡仙子突然間跳出來,我跟她說少爺有龍骨的事,需要找……」

    「講重點,問題是你到底有沒有摸錯,有鳳骨的女人全世界或許就只有一位,你不要草草率率就下結論!」伏羲滿臉紅光,像極了關老爺,只差沒拿青龍寶刀砍了他。

    「我自小跟我爺爺學摸骨,怎會弄錯,那明明有三塊凹窟的橈骨,我發誓絕對錯不了。」莫雲揚以生命擔保,他知道這種大事的嚴重性。

    「完了……完了,這下更難跟殷老交代了,可……可他不是請金海師父給天仙摸過骨,說天仙也有鳳骨嗎?」這下全搞亂了,女媧兩手伸進發叢,一臉焦慮。

    「天仙小姐的手臂大粗,根本就摸不出來,所以我才會說她那是象骨,誰探得到她的骨頭裡?」莫雲揚心想,除非將天仙的手臂剖開,否則憑外表的膚觸,根本不可能會有感覺。

    這點不無道理,上回天仙才從樓梯上滾下來,卻奇跡似的一點骨折或扭傷都沒有,脂肪層之厚,令人歎為觀止。

    「那我們可千萬不能怠慢這位南宮家的菩薩娘娘!」女媧才想著要如何跟娜娜商量回台灣的事,但這會,無論如何都要留住她才行。

    「是啊,龍骨配鳳骨,南宮家才會人丁興旺,代代富貴連連!」伏羲雙手高舉認同,能替天魍找個有幫夫運的賢內助,兩個老人家也面上增光。

    「那你就快點把娜娜請到這來,我也好探探她的口風如何。」這事緩不得,女媧必須打鐵趁熱。

    「可是……看樣子她意願不是很高。」

    「魍兒一表人材,相貌堂堂,她有什麼好挑的?」這點頗讓女媧不知所以然。

    「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應該……有什麼誤會吧!」從兩人三天王不見王的情況看來,莫雲揚自我做了揣測。

    「管她有什麼誤會,全都順她的意,有什麼事我來負責,你只管請她過來就是了!」能為南宮家覓得不凡鸞鳳女,女媧說什麼也要留住娜娜。

    說曹操、曹操到,他們才要找娜娜前來,娜娜便不請自來。

    「女媧姨,伏羲爺,我和夢夢來向你們告辭。」娜娜拎著小皮箱,旁邊跟著不甚情願的夢夢前來。

    「告辭?你們要走去哪?」這事萬萬不可,女媧暗叫菩薩顯靈,別開這種會出人命的玩笑。

    「我姐說要回台灣,因為天魍哥已經沒事了,我們的責任也了了。」夢夢噘著一張嘴,不懂她老姐那種矛盾心態,偏偏想留下來,卻還裝出一副不好意思再打擾的謙卑臉譜。

    「你們責任哪有了,天魍的病根本就沒好,你要繼續待下來,待下來才是。」女媧一時詞窮,以手肘撞撞伏羲的啤酒肚。

    「就是說嘛,那小子天天都在瘋,瘋得不像話了。」伏羲接話接得拙,一時也不曉得要說些什麼。

    「不過……他現在人又不在家中,你們哪曉得他瘋到什麼程度?」幾天不見天魍,娜娜雖然嘴硬不說,但心裡還是有一點點不習慣。

    「就是見不到你才瘋的嘛!別忘了天魍曾當著大家的面說過你是他最喜歡的人,你若不留下來,叫他怎麼活下去呀!」

    慰留的語氣低下而謙卑,這和平常的女媧不一樣,娜娜豈會看不出來。

    「女媧姨,該不會是跟鳳骨有關係吧?」她看得出來事有蹊蹺。

    「娜……娜,你……你明知天意如此,何苦又要逆天而行呢?」過了凝重的幾秒鐘,女媧才羞怯地就事論事起來。

    「天意是要我找個性慾強烈,沒事就把我當吹氣娃娃抓來洩慾的人嗎?好哇,現在我們就來開壇擲交,問問神明是不是要我當他的性奴隸?」不把話說出來,所有的人都以為她裝高貴難伺候,幾天下來,她不想再愁了。

    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句句帶刀,連個修詞也沒有,聽得兩位老人家羞得臉紅心跳,耳根發癢。

    「魍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伏羲聽在耳裡,不免遙想起自個的陳年往事。

    「你棺材都鑽進三分之二了,還說這種老不修的話,站一邊涼快去。」女媧厭惡男人一提到這檔事,就眉飛色舞樂不可支的樣子。

    當小媳婦絕不是娜娜會做的事,在她的觀念裡,理性的愛重於感性的性,若是一次就想要從一壘奔回本壘,她會從中將他接殺出局。

    「說得夠清楚了吧,我想,他真正想要的是一個會膨脹的塑膠娃娃,而不是我!」娜娜銳利的眼神環視屋內每隻眼,如同聖母身上所發出的光輝,讓他們不能發語相抗。

    「我想……你就再給魍兒一個機會,你也曉得男人不都是那樣,底下的壞玩兒一按捺不住,就淪喪得跟隻狗沒兩樣,看在女媧姨的份上,你就再待下來,我們南宮家的人都很喜歡你多住些時日,別急著那麼快就走嘛!」她陪笑兼賠罪,錯的是他們家的天魍,她自然沒話可說。

    「姐,盛情難卻,你還想回去替老爸賺黑心錢啊?」夢夢在一旁搭腔,眼尾還不忘多瞧莫雲揚一眼,明著是為了老姐,暗著是為了自己。

    「歡歡仙子,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齷齪,人總是要相處久了才看得出優缺點,你太早下定論,不會有些武斷嗎?」莫雲揚再加把勁,不信娜娜回不了頭。

    娜娜看著心想,夢夢和莫雲揚兩人隔著兩座山頭情歌對唱,那就藉著不打斷夢夢姻緣線的理由,讓自己留下。

    「唉,胳臂裡外全都替天魍求情,我哪好說不呢?不過,先說好,我是看在女媧和伏羲爺的面子上才留下來的,你們千萬不要會錯意了。」她認為這樣的說法,才能讓自個兒的面子掛得住,又不得罪其他的人。

    聞言,眾人皆欣喜的點頭微笑。

    「夢夢,我是為你留下來的,你要怎麼感謝我?」走向房間的路上,娜娜不忘對老妹邀功討賞。

    夢夢一下子還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只是笑著,但想著老姐竟打著她的旗號鋪自己的路,到底是誰才真的想留下來,做妹妹的她就不說開了。

    「你終於肯開門見我了?」

    天魍才鼓足勇氣決定折服心中的小仙子,卻出乎意料之外,蓬門自始為君開,省得他在門外當孝男了。

    「空氣不流通,開點門透透氣,別想太多。」低頭吃奶酥薄片,手上忙著翻閱雜誌,娜娜優閒的說著。

    這話就像一桶冰涼涼的冷水自他腦門灌下。

    「你……不生我氣了?」他知道要和平對談,首先要擺低姿態,此乃談判技巧之一。

    「你覺得我的鼻子和眼睛都很小嗎?」娜娜懶懶的抬上一眼,態度依然愛理不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天魍一時領悟不出她的幽默。

    「我像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嗎?當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舉止操守要夠端得上檯面,免得給你南宮世家失了顏面。」趁著自己還居上風,娜娜要多磨磨他的銳氣。

    「不生氣就好,那就代表我們言歸於好嘍?」

    「不用去分得那麼清楚,我也不是那種刁鑽的女人。」

    有了前車之鑒,天魍不會再重蹈覆轍,慾望的火焰讓北極風霜澆熄,現在的他,只想在培養感情的過程中尋出樂趣。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們開車到大峽谷去玩,你一定沒去過黃石公園,那裡風景好,視野佳,總比關在這灰白的房子裡要好得多。」獲得娜娜的善意回應,天魍大膽說出他的邀約。

    這算是約會嗎?

    娜娜期待的正是這樣按部就班的開始,她有些期待卻又怕受傷害。

    天魍看得出她的顧忌,於是道:「除了氣氛到了你要的情境,否則,我會保有君子風度。」要得到一個女人的性去召妓便可,但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他會循規蹈矩,醞釀愛液。

    「君子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要當小人就免了!」原則上她是答應,但還需二次確認。

    「我這麼大個,怎樣也當不了小人,君子當然是親自來請小姐賞光的。」他彎個九十度的腰,彬彬有禮的伸出手。

    她將手伸向他,樂意讓他用紳士的禮節請她,愛情本來就是甜如蜜,要從過程中尋找樂趣才有性的延伸。

    僵局在兩人談笑自若的對話下化解。

    娜娜覺得,一個男人若有心,就會洗去野蠻人的穢味,以文明的優雅來吸引異性。

    但願天魍懂得這份美的哲學。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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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輛鮮紅的保時捷跑車奔馳在黃沙滾滾的州際公路上,車尾還結上五彩繽紛的氣球,在單調的土黃色系下,顯得十分搶眼。

    “把太陽眼鏡戴上,免得風沙跑進眼睛裡去!”天魍不忍娜娜老瞇著眼受疾風侵凌,將備用的太陽眼鏡拿出來替她戴上。

    “對了,就是要這樣,處處疼愛女人,女人才會為你犧牲奉獻一輩子。”娜娜發覺天魍資質聰穎,一點就通。

    “以前我看我那兩個不成材老哥結婚,還以為他們是昏了頭,但現在想想,有個漂亮可愛的小妹妹在身旁說說話,也是件怡情養性的美事。”在強勁的風速下,天魍的頭發如波浪般翻攪,神情因有佳麗在身旁而更具迷人豐采。

    “喂!我已經不是小妹妹了,該發育的都發育完全,你可以用成熟點的口吻跟我說話,我書念得不比你少,不用怕我聽不懂。”她一手壓住頭巾,一邊半掩著被鳳刮蝕的臉龐說著。

    天魍心想,明明對感情的事一知半解,可是小女人偏偏一副精干的女強人樣,這點和他的個性不謀而合,也是死鴨子嘴硬,不讓人看出自己內心的脆弱。

    “好,既然你說你成熟,那我們就到那邊的山頭,試過滑翔翼沒有,上面有我認識的俱樂部教練,相信可以帶給你畢生難忘的回憶。”大女孩就該玩大女孩的玩意兒,天魍決定帶娜娜去大開眼界。

    聽到滑翔翼三個字,娜娜腦海中便浮現人從高樓跳下的死亡畫面,於是有點想打退堂鼓……

    “怎麼?小仙子,你不敢償試嗎?”天魍發現娜娜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只是低頭玩手指頭,心想她一定被這種新鮮刺激的運動給嚇壞膽子了。

    “不就是握著把手讓它滑出去就好了,這需要大腦嗎?”不想在天魍面前表現出女人的懦弱,娜娜抱著反正也死不了的心態爽快答應。

    “那就好,我們可以玩雙人滑翔翼,我會在你身邊護著你,如果你害怕,大聲向我喊救命就可以了。”天魍儼然成了金庸武俠小說的楊過,終身以保護小龍女姑姑為榮。

    “你少看不起人。”為了讓他對自己更生敬意,娜娜說什麼也要打腫臉充胖子。

    “我可是身經百戰的好手,雲揚沒跟你說過,我是這俱樂部的榮譽會員嗎?”他會誇下海口,正因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專長之一。

    “會游泳的人往往會溺死得快,獵犬終歸山上喪,別太得意!”

    娜娜的每句話都讓天魍為之氣餒,他想看到她的表情應該是“你好棒!”、“你好神!”、“我好佩服你!”之類的贊歎之語,但卻一句也聽不到。

    “可是她愈對他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態度,他就愈想要她,略帶征服的霸氣心態,讓他想著,總有一天,她一定會依偎在他懷裡,讓他輕輕撫著她的頭發,像只乖巧聽話的波斯貓……

    兩人到達山頂的一間小木屋,屋頂飄揚著一面銳角三角形的老鷹標旗,裡頭陳設簡便,大致都是些滑翔翼的組件,牆上張貼著光榮虞績。

    “老麥,今天我又技癢,想來跟你切磋切磋,順便也讓這位小姐陪我玩玩。”天魍將娜娜介紹給俱樂部負責人。

    頭發銀白,前額全禿,臉上滿是歲月痕跡的老麥舉起手跟天魍說聲“嗨”,但兩眼從娜娜踏進屋後就不再離開她身上。

    “好正點的馬子,很少看你帶這麼耐看的小妞來,我就說今天怎麼俱樂部半個人都沒有,原來是有貴客臨門了。”老麥爽朗的笑聲讓小木屋的氣氛熱絡了起來。

    “老猴,我都可以當你孫女了,少在那邊老不修地亂叫亂喊,我可不是那些穿著熱褲替人加油的騷包貨,再吃我一次豆腐我把你這狗屋給燒了!”

    “好凶的小辣妹,天魍,你受得了啊?”聞言,老麥大吃一驚,看不出有著一張漂亮如洋娃娃臉的她,卻有著女道德家的情操。

    “我當然受得了,物以稀為貴嘛,現在標榜處女節操的女人不多,能得到她可是我挖到寶!”順著老麥的話,天魍不忘給娜娜戴上高帽稱贊她幾句。

    雞皮疙瘩快掉滿地,這南宮天魍何時學會一張佞臣嘴,說得她全身癢得去磨牆。

    “貧嘴!不是要玩這幼稚園小朋友玩的玩具嗎?你要不玩那我可要走了!”她不想在這繼續聽兩個男人在她身上作文章,特別是那個叫老麥的,盯得她渾身不舒服。

    “好,我們現在就去飛一飛,從空中來鳥瞰整個大峽谷的風貌。”此時的天魍只守著一個要領——她高興,什麼都好!

    老麥將一架滑翔翼推到一處高地,替他們戴好所有防護裝備,復查了兩次扣身的金鎖環,以求達到百分之百的安全。

    “祝你們成為一對比翼鳥,慢慢飛嘍!”

    “小仙子,現在我要讓你成為真正飛在天上的仙子嘍!”

    天魍和娜娜架在控制桿上,以小跑步的方式朝高地的盡頭奔去。

    只是腳步一踏到邊緣盡處,娜娜則自動煞車,把頭朝前一瞻,心想,我的媽呀,比摩天大樓還要高!

    “天……天空很藍,對不對?”娜娜指著上頭一片萬裡晴空,露出貝齒對著一旁的天魍笑著。

    “天空是很藍!”他納悶自己怎會答這蠢問題。

    “太陽也挺大的嘛!”娜娜再次指著天。

    “你說有多大就有多大!”天魍大概猜得出娜娜為什麼會有此反常的行為,說穿了就是怕嘛!

    “那太陽這麼大,我們就別做劇烈的運動,要是突然中暑那該怎麼辦?”她故意找個借口想放棄這可怕的運動。

    “小仙子,這並不劇烈,你就想象自己是一只鳥,當你飛出去時,你會覺得這世界十分美好,你的人生觀也會豁然開朗起來!”天魍暗笑娜娜幾分鍾前還信心滿滿,現在卻無助得像個賣花女。

    “少來了,踩不到地嚇都嚇死了,哪還有精神去想什麼世界美不美好?”當她說完,才曉得自己根本是自摑耳光,透露出自己對滑翔翼的恐懼。

    天魍看她一副害怕極了,可又得顧及面子逞強的模樣有些心疼,心想,還是饒過她吧!

    “好吧,看在太陽太大的份上,我們就別玩了。”天魍才說著,突然刮起一陣大風,帆翼被強風一次,將兩人推向懸崖盡頭,兩人都來不及煞住腳,就這樣腳離地,飄向上空。

    “哇,我會死啦……”娜娜死命拉著胸前橫桿,緊閉雙眼的叫著。

    “別緊張,將身體打直,保持平衡,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天魍隔著半截手臂距離安撫她,要她冷靜下來。

    “都……都是你啦,就說太陽太大不能玩,你……你就不聽……”

    太陽再怎麼大都能玩滑翔翼,娜娜這理由聽來也太牽強了,天魍暗自嘲笑她。

    “既然都已經飛起來了,你就張開眼睛看看,風光絕對美得讓你永生難忘。”天魍不希望她錯過這種鳥瞰天地川谷的大好機會。

    “別騙人,我可不想……”她怕會嚇到出糗……尿出來。

    “我保證不會的,你試著張開眼睛,現在我們正無憂無憂地在藍天中翱翔,你會和雲很接近,就跟小鳥一樣自在。”天魍將眼前的一切鋪陳得浪漫遼闊,只希望娜娜能睜開眼。

    輕矛的描繪,終於消弭娜娜緊張的情緒,她先睜開一只眼,當一片綠意覆滿整個瞳眸時,她喜不自勝地連忙睜開另一只眼。

    “哇,好漂亮喔,我真的飛起來了,我真的飛起來了耶……”娜娜好開心的叫著。

    “美吧!早跟你說一點都用不著害怕你就不相信。”瞧她樂得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領到老師的獎品還要愉快。

    “你話很多耶,別打擾我欣賞這麼美好的風景。”在體驗到玩滑翔翼的樂趣後,娜娜才不管天魍說的任何一句話。

    天魍被活生的敲記悶棍,但一點也不生氣,只要她高興,要他做什麼都願意。

    “小仙子,你曉不曉得你身上有鳳骨?”趁她心情大好,天魍悄然問她當他被告知此事時,他簡直樂不可支。

    “知道啊,雲揚跟我說的!”因為心情大好,連帶的她的回答也輕松了起來。

    “那我是龍骨身,你也知道嘍?”

    “嗯。”她簡潔有力的輕哼一聲。

    “龍和鳳是不是該配在一起?”他把氣氛掌控適中,企圖將愛意的花粉播向娜娜身上。

    “理論上是。”看著下頭綠意盎然的草地,不知不覺兩人已越過大峽谷,到了另一處碧草如茵的山地。“你……你干麼?怪怪的?”

    “沒……沒什麼,既然我們是龍鳳配,而且龍和鳳又剛好都是在天上飛的,這不跟我們現在的情境一模一樣嗎?”他試圖擦出情欲的火花。

    “你……你想說什麼就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娜娜並不笨,自然聽得懂他的話中之意。

    “我……我們能不能來次龍鳳和鳴,在我們著地前。”娜娜真想再親吻她那片桃紅的唇瓣。

    “怎……怎麼鳴啊?”她欲語還休,女人本身的矜持總該要守著點。

    “和鳴就該嘴對嘴來鳴,不是嗎?”這回他不再猴急,輕輕地問。

    “說……說得還有點道理。”娜娜讓周遭情境感染,柔持高牆慢慢瓦解。

    和煦的輕風拂面,撩撥情欲的萬縷絲線,天魍將臉慢慢朝娜娜的顏面湊近,在驕陽和薰風的見證下,他覆上她桃紅的唇,享受肌膚之親的再次體驗。

    芬芳甘露不斷借由舌面交相蠕動傳送,天魍陶醉在空中接吻的超官能體驗上,這樣反復汲取口腔內蜜汁的動作,直到著地後,才被迫分開來。

    兩人掉落在一片森林和草原交界的草地上,天魍牽著娜娜走進扶疏葉茂的森林,林內謐靜幽深,偶爾傳來枝葉廝磨的沙沙聲外,就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喘息聲。

    “滑翔翼很好玩,對不對?”天魍讓娜娜靠在一棵樹干上,圈起她的身子與她對談。

    “不難玩,勉強還算可以。”

    “小仙子,你讓我為之驚歎,讓我知道女人可以這麼美,這麼值得疼惜。”天魍盯著娜娜的大眼睛,深情款款的說著。

    “少說些沒有大腦的話,天氣很熱,我無法思考你文謅謅的對白。”她覺得身體內烈焰高漲。

    “那就不要那麼復雜化。小仙子,我愛你!”他直戴了當的說出。

    “好熱的天氣,對呀!”她顧左右而言他,打冷他的話語。

    他不許她再逃避裝傻,重新將吻貼在那潤嫩的桃瓣,身子也欺壓上去,他將臉埋在她的胸前,點點胡碴引起娜娜強力的酥麻感,她仰頭朝後一舉,瞑想著體內翻攪的欲河奔流。

    他的雙手飽實地扣住酥胸,指尖揉揉按捏隆突的蓓蕾,雄壯的腰際嵌進她的谷壑,男性硬挺在花澗處徘徊流連。

    “魍……這裡是郊外,不好吧!”娜娜享受著天魍對她愛意的表達,但怕的是環境有些不對。

    “你本來就是小仙子,屬於大自然的一部分,這種天地人合而為一的感覺,比起一般人,不是很別出心裁?”他深吻著她,不讓對話造成親密程度的退燒。

    她想象自己是森林中的精靈,和迷路的小王子一拍即合,這樣的滋味讓她矛盾參半,既想償試,卻又怕在光天化日下巫山雲雨起來,有違良家婦女風范。

    “你在想些什麼?”見她表情生硬,天魍抿著唇,淡淡說道。

    “想著我這樣像不像蕩婦?”根深柢固的道德標准讓她跳脫不出傳統束縛的框框。

    “性本來就是一種藝術,只要你愛我,我們便可以得到滿足和歡愉,在哪裡都一樣,我的小仙子,這樣你懂嗎?”他的男性硬挺仍守在花澗處外,等當入幕之賓。

    “不想懂,太深奧了。”她的雙手環上他的後頸,心想感覺對就行了。

    天魍的眉眼全笑開了,他摸索著娜娜的腰下,沿著曲線緩緩替她寬衣解帶。

    幽邈的女人香融化森林裡的芬多精,產生刺激性功能的激素,鼓漲的雄風尖兵在一陣搜尋後,總算得以進入幽谷中,在濕滑的甬道裡寸寸挺進,占滿所有的空間。

    “痛……輕點……”首償男女歡愉的娜娜,雙手有些抗拒地抵住天魍雙肩。

    “我的小仙子,忍著點,等會就自然……”他的喘息聲貼在她耳際,饑渴的舌尖撩弄娜娜圓潤耳肉,讓她下體不由自主地滲出滴滴瓊液。

    “不……不要再進來了……”硬挺的感覺漲滿她的胯間,讓她求饒起來。

    讓天魍慢慢撤退,緊接著一抽一送,讓娜娜很快適應腹下的漲滿感,濕黏的甬道內逐漸滑順通暢起來。

    天魍雙手環在娜娜腰後,將她身子略往上抬高,雙腳攀著他毛茸茸的雙腿,當他的男性硬挺完全淹沒在花谷間時,娜娜仰頭吟哦出聲,少了之前的疼痛難耐。

    “小仙子,讓我永遠永遠都擁有你……不要與你分開……”喘著息,天魍說出心裡的渴求,接踵而至的是百萬雄兵的傾洩,盈滿整個甬道……

    一陣翻雲覆雨過後,天魍趕緊替娜娜穿上衣服,生怕她在日夜交替的薄暮時刻受到風寒。

    “你……你好邪惡,意圖不軌!”激情過後,娜娜才意會到天魍帶她來玩滑翔翼,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由愛而性,這也是你說的,除非你說你不愛我?”兩人漫步走出森林,重新回到草原上。

    “得了便宜還賣乖,南宮天魍,你欠捧喔!”她使勁往他大腿內側一捏,才不管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

    她愛這麼捏就讓她捏個夠,天魍覺得身上多留些記號也挺光榮的,象征他對她的愛,已愛到骨髓裡去……

    在滑翔翼滑落地面時,不遠處的山頭上,正有一架望遠鏡鎖定著他們,直到他們落在草原上才氣呼呼地作罷。

    “金海師父,你看啦,就是那個從台灣來的女神棍搶走魍哥,你要替我出這口氣才行啦!”本來五官就夠團結的天仙,在一陣擠眉癟嘴下,面貌更是不忍卒睹。

    金海深鎖眉峰,斑花的松弛臉皮上,有著沙場老將的沉穩冷靜,他沒有隨著天仙的情緒而妄動體內修為,只見他掌心朝上,掐指一算,面有難色地搖起頭來。

    “天仙小姐,我看此事你的勝算微渺,對你是大大不利!”金海語重心長的道出此段天機。而天機對這些修道人來說是不可違逆的。

    “你在說什麼鬼扯淡?你不會弄個符咒還是搞點法術把她弄走就成了嗎?要不然我花錢找你來做什麼?”天仙在老爸那邊的人情攻勢失效後,決定化明為暗,再怎麼下流的手段她也不在乎。

    “這事無關錢財的多寡,主要是這女孩子有鳳祥之氣,我猜測她一定有鳳骨的體質,和南宮少爺的龍骨體質是吻合的。”金海殘忍地說出實情,明白要用外力來拆散這對男女,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什麼?她也有鳳骨,死老頭,你不是說有鳳骨的人是我嗎?”無端端多出一個有特殊體質的人,天仙氣得滿臉漲成豬肝色。

    “天仙小姐,你的鳳骨太弱,屬於小鳳骨,要不是我用隔空摸骨的方式來感應,根本摸不到。”

    “什麼小鳳骨大鳳骨,我還雞骨排骨吶!我不管,你要是不幫我的忙,你就休想在唐人街建你自己的廟,我不會叫我老爸贊助你的。”現在她什麼都聽不過去,她只要天魍、天魍天魍天魍……

    “天仙小姐,你這樣……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金海建廟的經費大多來自天仙的父親,萬一逆了天仙的意,他建廟的計劃便要遙遙無期了。

    “就是要強人所難你又怎麼樣,我告訴你,我要你現在就下降頭讓那女的死掉,並且要讓天魍愛我愛得要死,最好是沒我他會死的降頭,聽到了沒!”天仙耍起千金小姐脾氣,就是一副誓不罷休模樣。

    真是一場情孽,憑天仙那副豬木體型的塊頭,要讓天魍愛她愛得要死是何其難啊?金海很後悔當初去求天仙的父親殷宗海商議建廟事宜,如今自己才會落得此一劫難,不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看在富麗堂皇的廟宇份上,他只能暫時將良心放進口袋,逆天意而行之!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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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14 09:36:1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溫柔鄉真是舒服啊!

    讓人眷戀得不想起來……難怪古代有些男人會死在牡丹花下,甘心當起風流鬼,果然有他的道理存在,天魍暗忖道。

    「死蜘蛛網,你的腳跨夠了沒?」娜娜白嫩的肚皮上,掛著一條毛茸茸的長腿。

    「小仙子,我們一輩子都不要下床,我要你永遠在床上陪我。」不知怎的,天魍每和娜娜親密一次,就愈是愛她愛得無法自拔,迷得他老想將她綁在身邊,不准離開他的視線。

    「說點有骨氣的話,你還是不是男人?」娜娜怕天魍老是沉淪此道,將來耗損過度,恐怕得依賴藍色小藥丸的幫助。

    「可是我真想二十四小時都擁著你,聞你身上迷人的味道。」他的鼻尖湊到她的頸椎後方,用力地嗅上一口。哇,比早晨的空氣還芳香撲鼻。

    「小心敗腎,到時候想哭都哭不出來了。」娜娜不能助「魍」為虐,她才不想讓人說成是淫穢後宮的狐狸精,成天就陪著男人打妖精戰。

    她起了身,換下天魍的睡衣,今天是她每個月固定要和夢夢打坐調息的日子,即使本身的道行已沒小時候來得強烈,但基本的功課還是要兼顧著。

    「小仙子,你……你要到哪裡,我跟你去。」看到娜娜在換裝,天魍心神一振,馬上從床上跳起來。

    「不行,今天是我要和夢夢到唐人街的廟堂裡靜坐的日子,你沒事把南宮家的帳本拿出來翻一翻,女媧姨老了,遲早要你接手。」小別勝新婚,娜娜懂得不能和男人成天膩在一起,否則很快就會失了新鮮感。

    「放心,女媧姨體力旺盛,早上都還能到附近的公園跳土風舞,所以她再管個十年八年也不成問題,要不然我開車載你去,等你打坐完,我帶你到漁人碼頭吃海鮮。」他走到她身後,環住她的腰際,並將頭枕在她的肩上,細啄她的粉頸。

    她強烈感受到天魍給予的濃情灼愛,熱愛中的男女想形影不離是正常的,不過娜娜看過太多失敗的案例,不希望美國的煙火只燃燒一瞬間。

    「我要打一整天的坐,所以我命令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准見我,要不然我馬上買機票回台灣。」軟的不吃就給硬的吃,她就不信克不住天魍。

    「好,好,算我怕你總行了吧,不過我讓夏淼和馮焱陪你去,畢竟唐人街那一帶人種雜混有點亂,我怕你會被人欺負。」今天一整天,他可難熬了。

    「我長得很安全,你不用替我擔心,鄭重警告你,不准突然跑去!」她深知若是修行時突然被人打斷,思緒鐵定深受影響。

    天魍只好答應她,不過,沒人來騷擾他的耳根子,還真有點不習慣。

    天魍在娜娜額上烙下吻痕,目送著離去,而站在落地窗內的他,不知怎的,敏銳的左眼皮竟不停抽跳,這種徵兆,讓他油然而生一股壞的兆頭。

    左眼跳災、右眼跳福。儘管這只是坊間的傳言,但還是讓天魍放不下心來。

    「夏焱、馮淼,你們兩個務必要好好看住娜娜,不要讓陌生人隨便靠近她,知道嗎?」透過袖珍型耳機無線電,天魍再次叮嚀兩人,這一整天,一點馬虎也疏失不得。

    車影漸渺,人影無蹤,看來這一天,他得時時保持高度警覺不可。

    「夢夢,聽說這家在唐人街相當有名,是供奉九天玄女的廟宇。」車子一駛進唐人街,娜娜便指著一幢古色古香的百年老廟說著。

    「姐,說不定我們專心參坐,就能再次和玄女靈通,到時候回台灣又能幫老爸替人牽紅線了。」夢夢一想到能在香火鼎盛的玄女廟內參修,莫名的興奮便湧上心頭,也許這裡的磁場可以讓她們將失去的靈力再找回來。

    「我不准你再幫老爸,這次若能恢復以前的功力,我們要積善揚德,每回辦法事只收工本費一百塊,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老爸對外開價。」娜娜有時想,或許是不成材的老爸斂財過度,才會遭受到現世報漸漸失去神力,要是有機會重新擁有靈力,必要潔身自愛才行。

    夢夢對老姐的話深有同感,她暗自決定要是能有幸在此和九天玄女搭上線,她將來一定默默行善,不求回報。

    「歡歡仙子,合合仙子,請你們和夏淼在這等我一下,我停完車馬上過來跟你們會合。」馮焱回過頭對兩人報告。

    「你們想到哪逛就到哪逛,等我們參坐完再打電話給你們,不用等我們了。」這兩人也真奇怪,不是跟他們說過會打坐一整天的嗎?還像個跟屁蟲一樣緊迫盯人作啥?

    「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就算等上一整天,我和夏淼兩人都不會覺得麻煩。」馮焱露出雪白牙齒一笑,車子隨即開往前頭停車坪內。

    「你們兩個閒閒沒事做嗎?回去顧好你們家少爺要緊,他才需要你們好好保護。」娜娜不希望打坐時有人站在旁邊,那會使她分心、不自在。

    「少爺有雲揚顧著,歡歡仙子不必操心過度,你今天就放心打坐就行,不用理會我們的存在。」夏淼同樣堅持己見,因老闆有交代,他得乖乖聽命行事。

    這兩人在娜娜眼中,無疑是天魍養的活殭屍,完全聽由天魍手中的桃木劍和奪魂鈴的指使。

    兩人在冷焱及夏淼的護送下,來到西廂的一處禮佛堂,此地清幽靜雅,明黃色的薄團羅列整齊。殿上的九天玄女像莊嚴肅穆,二十來坪大小的空間,給人一種潛心和諧之樂。

    「今天好靜,都沒半個人。」娜娜有點納悶樓下香火鼎盛,唯獨三樓這禮佛堂杳無人跡,莫非香客不曉得樓上還有一間供打坐的修行室?

    「兩位小姐,這是因為我們法師感應到今天將有兩位通曉玄女慧性的人將來靈修,因此三樓才僅開放給兩位進來。」一位在廟中執事的中年婦女訴說原委,並對兩人投以善意的微笑。

    「你們法師?這麼神啊?」娜娜和夢夢瞠目結舌的對望。

    「沒錯,所以兩位請好好在此靈修,午膳及晚膳我們都會幫你們準備好。」

    中年婦人似乎早就知道她們會來,這點,讓一旁的馮焱及夏淼更加提高警覺。

    「姐,也許是九天玄女提醒這邊的法師,暗示我們將有辦法再和它做溝通,我說得沒錯吧!只要我們心誠,就會再次得到玄女的認同。」夢夢喜不自勝,這樣的結果,表示自己已經獲得玄女的原諒,有能力再為世間男女牽線搭緣,廣積陰德。

    「別高興得太早,你不覺得詭異嗎?」娜娜對這樣天巧地合的事並不會看得太樂觀,要是九天玄女真要跟她們溝通,直接借由腦波的意念傳達即可,何苦再繞上一大圈?

    「姐,這是玄女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有時候就是想太多了。」天真的夢夢聽不進娜娜所說的謬論,對於娜娜的疑神疑鬼,她壓根不放在心上。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裡不比台灣。」來到異鄉,又是頭一遭來唐人街,娜娜當然不悸掉以輕心,不過還好天魍設想周到,派馮焱和夏淼保護她們。

    裊裊檀香熏得一室馨香,一小時左右,姐妹倆的心逐漸沉澱,一道隔著玻璃門阻絕外來的噪音,門外僅站著馮焱他們兩人,一切看來是那樣平靜安詳,但耳尖的娜娜,卻有感事態並不尋常,整個腦子昏漲漲的,有嘔心欲吐的反胃感。

    「姐……我想到廁所去一趟……」夢夢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臉色變得蒼白失色。

    「夢夢,你也不舒服嗎?」原來不僅是她感到難過,連夢夢也跟她有同樣的徵兆。

    「我覺得喉嚨好幹,肚子也不太舒服。」

    她依在娜娜懷中,而娜娜驚覺自己也有著同樣感受。

    「我早就覺得這裡怪怪的,我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你在這坐著,我去把馮三火他們兩人叫來……」娜娜踉踉蹌蹌往禮佛堂的出口走去,她懷疑這一切都是那檀香在搞鬼,裡頭若不是加了迷幻藥,便是下了降頭的符咒。

    才快要走到透明門的地方,娜娜的視線卻逐漸模糊起來,外頭的馮焱和夏淼正俯瞰下頭香客萬頭鑽動的景象,並未注意到堂裡正有人準備走出來。由於夾著一道隔音的玻璃設備,使得娜娜在還沒到達大門口時,就被左右冒出來的彪形大漢架住,任憑她再如何喊叫,也是徒勞無功。

    「馮三火……夏三……水,救……救我……」兩個大塊頭的傢伙鉗制著娜娜,強制將她拖往佛堂後方的另一間小房間。

    癱軟的身軀和恍惚的神智,讓她無力做垂死的抵抗,在僅存的有限記憶中,她只想著夢夢的安危,還有……她能否再見到天魍,過往的畫面在她腦中掠過,影像由清晰慢慢轉為……模糊……失焦……

    斷而……

    黑暗一片……

    「沒錯沒錯,就是她,金海師父,你真是料事如神,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在一間陰暗的斗室內,天仙露出勝者為王的驕傲神采,看著躺在石板上的兩個女人。

    「天仙小姐,她們兩個已經吸進我所調製的『散魂檀香』,短時間內將會失去腦中大片的記憶,你不用擔心她會再和南宮先生有所瓜葛了!」金海的心情相當沉重,當他算出娜娜兩姐妹會到「玄女廟」時,臉上始終沒有展露過笑容。

    「不行不行,什麼叫做短時間,要她們永遠都不能記起所有的回憶,不然這樣好了,趁她們現在昏迷不醒的時候,把她們做了,再載到山頂上去棄屍,這樣一勞永逸,才不會臨時出狀況。」天仙吃著洋芋片,還不忘多瞪娜娜一眼。

    這女人小小年紀就心狠手辣,想必得自於殷宗海的遺傳,殷氏公司的商場行銷策略便是不斷併吞中小企業,不擇手段打擊敵方商業形象,甚至還會僱用殺手除掉不合作的對象,這點和殷天仙的無情無義不謀而合。

    金海對著石板上的兩具人體,怔怔望了好些時間,心想,凡事適可而止,太過絕情絕義的事,他無法下得了手。

    「天仙小姐,我想讓她從這世上消失反而對你並沒有太大的幫助,要是南宮先生因為她的死而懷憂喪志,從此一蹶不振,你更是得不到他的心,反之,若讓他看見朱娜娜已對他沒感覺,完全忘了他這個人,也許,他會為了報復對方,而主動表示要和你結為連理,這樣你的成功機率不是更高嗎?」金海想出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平撫天仙的情緒,又能保住娜娜和夢夢的性命,至少對他來說,不殺生即是不造業障。

    一番開釋悟道的話讓天仙聽得似懂非懂,心眼狹小的她,哪能容忍娜娜還有一口人氣存活,她老爸教她,不順眼本應除去,留著也是麻煩一件。

    「不然砍她一隻手或是挖她一粒眼睛也好,總之,看她完好如初我就不爽!」女人的妒火讓她露出血腥本性。

    「不好不好,若她成了殘廢,楚楚可憐的模樣豈不讓南宮先生更憐愛她?這樣天仙小姐你會更沒勝算。」金海又替娜娜求情一次,他開始想自己這樣與虎謀皮,下場會好嗎?後悔的念頭不斷俱增。

    「什麼都不能做那我可虧大了,不行不行,至少讓我打她幾個耳光洩洩忿,讓她的臉腫得比我大才甘心。」這回連金海都還來不及阻止,清脆的巴掌聲就此起彼落的摑在娜娜的白嫩臉頰上,連夢夢也慘遭池魚之殃。

    天仙下手並不留情,肥肥肉肉的掌心摑在娜娜的臉上,不用幾下功夫,臉頰便發紅髮燙,直到她瞧見嘴角滲出微微鮮血,才心滿意足地停止暴行。

    「這小賤人,害我打得手都痛了,阿武阿光,等會把她丟在南宮家門口,並且對我監視著,看看天魍哥的反應,回來跟我報備。」她要隨時掌握先機,等到天魍對娜娜的冷淡與失魂感到灰心時,她就能坐收漁翁之利,當個現成的南宮太太。

    她就不信這樣失去靈魂的一具軀體,還會得到男人的永生廝守!

    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天魍實在得對馮焱和夏淼的能力再重新評估一番。

    兩個大男人保護兩個小女人,即使一人盯緊一個也是輕鬆自在,偏偏人在佛堂裡靜坐也會莫名其妙失蹤,這讓他不大發雷霆都不行。

    「千叮嚀、萬交代,你們兩個一定得給我好好護衛娜娜她們兩姐妹,這句話都還沒冷掉,你們就給我捅這種樓子,是將我的話當放屁,是不是?」他重重地往檜木桌上一捶,發出轟然一聲震響。

    「少爺,這全是我們的疏忽,我們沒有任何理由,現在只希望少爺能讓我們全力去尋找兩位仙子回來,好彌補我們的過失。」馮焱一顆頭始終低垂著,這樣的小事還會搞砸,說什麼也臉上無光。

    「是的,就讓我們將功贖罪,我相信,再去佛堂裡仔細查看,多少能找出些蛛絲馬跡。」夏淼同樣立側在旁,他愧疚的同樣無法抬起臉。

    兩姐妹失蹤至今也有半天左右,能查能搜的地方全找遍了,也沒半點她們的下落,廟方更推說不認識與她們接洽的中年婦女,而在兩人尋找的同時,確實不見那位中年婦女的蹤影。

    所有的線索全部中斷,人證物證皆石沉大海,如今就等靠奇跡出現……

    天魍頹喪地將頭懸在兩腿間,他早有預感會發生事,可還是眼睜睜看它發生,現在的他懊悔不已。

    許多和娜娜有過接觸的人,一一在他腦中掃瞄過去,她來此很少踏出南宮家的大門,除了去賭場那次外,就是老麥那邊,要不然就是……

    殷天仙?

    天魍精神為之一振,整個脊椎完全撐直,沒錯,怎麼沒想到那個小胖妹,她對娜娜始終懷恨在心,依照兩人的互動模式來看,肯定是她搞的鬼,自從娜娜幫南宮世家發筆橫財後,殷家的人就對她極不友善,再說,就殷家在外的不良名聲,對娜娜兩姐妹下毒手也不無可能……所有的前因後果經天魍一連貫,他敢打包票,一定是殷天仙搞的鬼沒錯!

    「馮焱,幫我查一下殷天仙那女人現在在哪裡,我要馬上去找她。」他登地自椅上站起,眼神露出一股光芒。

    沒多久,馮焱便衝回來報告。

    「少爺,聽她管家說,她剛從外頭回來,但馬上又陪殷宗海出席一場新產品的發表晚會,地點是在希爾頓飯店。」

    南宮和殷家往來熟絡,因此並不難問出殷天仙的行蹤。

    「馬上開車前往希爾頓,我要她當場把娜娜給交出來。」天魍篤定,娜娜極有可能在天仙手中,畢竟殷家的人做事向來陰險狡詐。

    車子迅速開離南宮家,在即將到來的夜色中,天魍的心正熾燃著,火舌即將吞噬邪惡,照亮真愛的天空!

    熱鬧繽紛的發表會場,走進怒氣沖沖的偉岸男子,不由分說便對著正舉起香檳酒的胖女人狠摑上一記耳光。

    「賤女人,想不到你人醜心更醜!」一點迴避的眼光也沒有,天魍覺得自己打得理直氣壯極了。

    「天魍,你太過分了,你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裡,當著眾人的面打我女兒?」殷宗海老臉一沉,中氣十足地破口大罵。

    「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惡父必有其惡女!」殷氏企業在外的名聲早就被媒體炒爛了,不差多他這一句。

    「南宮天魍,我是看在與伏羲兄的交情份上不跟你計較,不過你也別得寸進尺,我照樣可以代替你爺爺教訓你。」

    殷宗海曾和天魍的爺爺有過幾次面的交情,因為工作上的關係,間接與伏羲搭上線,才會有天仙與天魍的婚約。

    「你自己家教教得這麼爛,還想來教我?也不叫她秤秤自己的斤兩,少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天魍當場教訓起天仙,這種嬌嬌女早被寵得無法無天,別人可以忍,他可不行。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情,非得要你當眾羞辱她?我警告你,要是你不能說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你就等著收我的律師信吧!」殷宗海愛女心切,不容許別人欺負她。

    「她幹些什麼好事她自己心裡有數,你最好叫她坦白一點,別讓我卯起來去調查,否則,到時我會讓她在牢裡過一輩子。」天魍從天仙驚慌的眼中看出,他的假設完全無誤。

    現場一片交頭接耳,紛紛猜測殷天仙又捅些什麼樓子,有何驚人的內幕即將引爆。

    「天仙,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天魍生氣,是不是你又跑去纏人家了?」殷宗海曉得自己的女兒有多少份量,早就三令五申告誡過天仙別再去找天魍,但就算是這樣,天魍也沒必要發這種火山脾氣。

    「我……我才沒有去纏他呢!人家最近都乖乖待在家裡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他想冤枉我,想炒新聞而已……」天仙撲進殷宗海懷裡嚶嚶噎噎的抽泣,眼角還不時瞄向天魍。

    「我要跟你炒新聞?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臉皮厚成這樣,也不怕眾人笑話你們殷家的臉比犀牛皮還厚!」這句話讓在場的來賓紛紛掩嘴竊笑。

    「天仙本性不壞,她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若是沒有證據,少在這邊叫囂,否則我請你伏羲爺來帶你回去。」他怎麼都不相信天仙會犯下什麼滔天大罪。

    「我是沒有證據,不過我可以用生命擔保,你的寶貝女兒綁架兩個女孩子,而且還將她們軟禁起來。」

    當天魍將話愈說愈明時,惱羞成怒的天仙跑步過來在他身上不停的捶打。

    「你亂說話,你怎麼可以用這種不實的指控來冤枉我,爸,他亂講啦,人家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兩條肥嫩嫩的手臂不斷的落在天魍胸前,馮焱和夏淼一個箭步連忙跳出來護駕。

    當他們將天仙拉開的同時,敏感的夏淼驚覺有些疑惑,待將天仙拉離天魍身邊時,才悄然來到天魍身邊咬耳朵。

    「少爺,天仙小姐身上有相當濃烈的檀香味,這味道和佛堂內的味道極其相似,不曉得這兩年事是否純屬巧合,還是……」夏淼留個伏筆,讓聰明的天魍自己去推敲。

    天魍認為這點確實是可靠的線索來源。

    「殷伯伯,要是我剛才有冒犯你的地方還請你多原諒,但不知能否請問你一個有關令嬡的問題。」他想利用殷宗海的口,爆出天仙的馬腳。

    「要我原諒剛剛態度何必那麼惡劣,要不是看在你伏羲爺的份上,我絕不會跟你善罷甘休。」殷宗海拉回些許顏面後才鬆一口氣說:「想問什麼……你就說吧!」

    「試問這一整天,天仙是否都跟在你身邊?」他將問題切分細微,準備來個抽絲剝繭,釜底抽薪。

    「天仙跟她媽到廟裡去拜拜了,有什麼不對嗎?」

    殷宗海照實回答,怎知天仙卻在一旁緊張得直冒冷汗。

    「去哪家廟?能不能透露呢?」天魍心想,如今所有假設皆成立,只差臨門一腳便要天仙啞口無言,俯首認錯。

    「我去哪裡要你管啊,爸,你快把他趕走,我不想再見到他了。」為了怕東窗事發,天仙不顧形象撒潑,中斷兩人間的一答一問。

    「殷天仙,你是不是心虛了,你要是再不說實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魍擔心娜娜兩姐妹的安危,萬一天仙對她們動刑或灌食什麼怪藥,他必會將她帶到屠宰場當場電宰她。

    「天仙……」殷宗海看出天仙眼中的驚慌,擔心的叫著。

    「爸,你很討厭,你跟他說那麼多做什麼,他打我你一點都不生氣,你算是什麼老爸,你去死一死好了!」一時情急,天仙當眾忤逆起殷宗海。

    殷宗海被自己的女兒惡言相向?

    這標題若是出現在明天的社會版頭條新聞上,鐵定大有看頭。

    底下來賓不乏新聞記者,腦筋動得快的,早就拿起閃光燈拍攝,以搶得父女內哄的情彩畫面。

    「殷伯伯,你不是很聽你女兒的話,她現在可要你去死,你準備上吊還是自焚,才能讓她鳳心大悅?」天魍故意火上加油,就不信一個人寵溺兒女會寵到連這種話也能忍氣吞氣。

    「天仙,你實在讓我太丟臉了,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一個女兒。」殷宗海顫抖著手指向她,從小到大養尊處憂讓她好命慣了,才會讓她目無尊長,現在竟連父親也敢罵。

    「誰……誰叫你要把我生得那麼肥,都是你害的啦!」天仙開始亂找理由,還一副理直氣壯的說著。

    「這……這是你自己不忌口,還怪到老爸頭上,這些我姑且先不談,我問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讓天魍找到這來,你若是有做就快說,別到時候把事情弄大,我也護不了你。」殷宗海以大局為重,將父女間的家務事先擱置一旁。

    「我沒有啦,你這死老頭,不怕以後你老了我把你丟到養老院去,死了也不替你買棺材下葬……」

    「你這不肖女,我是白養你了。」殷宗海揚起手狠摑了她的左臉,紅得她整片臉如抹腮紅。

    「你們都去死一死好了啦!」

    天仙哭著跑離會場,殷宗海想喊住她卻又止住,高舉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殷伯伯,我想天仙一定將我的未婚妻和小姨子給擄走了,我希望你務必詢問清楚,好讓她們平安歸來。」

    面對這樣的事件,天魍也深感抱歉,不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必須盡早發現娜娜兩姐妹的下落。

    「你說什麼?你……你的未婚妻?」殷宗海抬起一雙疑慮的眼,不可置信這天外飛來的一句話。

    「沒錯,我早已名草有主,所以殷伯伯也可以叫天仙死心,如果將來她再來纏我,恐怕要吃上妨害家庭的官司。」他將話說清楚。

    「我……我明白,這件事我馬上去查……」被搞得灰頭土臉的殷宗海感憾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這時,夏淼興奮地拿著手機衝到天魍面前,面露曙光地笑出一口白牙。「少爺,女媧姨說歡歡和合合兩仙子突然倒臥在大門口,現在已經將她們抬回家裡休養了。」

    「是真的嗎?馮焱,馬上把車開出來,我們立刻趕回去。」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娜娜。

    車子再度飛奔在高速公路上,往南宮家駛去。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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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3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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