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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雖說市中心的那套小公寓不管是離公司還是甜品店都很近，且出行便利，但孟大爺還是在兩天后把杜小蔓整個打包，送回了別墅區。畢竟，市中心實在很是吵鬧不太利于孕婦休養——這話是目前很有權威的胡大醫生說的。
踏進許久不回的家，孟景汶明顯感覺不太對勁，他皺著眉頭使勁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可疑人選，他低咳了一聲，對「易碎物品」杜小蔓囑咐道：“我——”
“咦！儿子原來你在R市啊！”樓上傳來一個有些興奮的聲音打斷了他原本要說的話。
“媽？”孟景汶眯起眼睛，對一年見不到几次的母親大人行注目禮。
唉？杜小蔓下意識地揪住了孟景汶的衣擺有些緊張地看向樓上的人。
孟景汶反手握住她的手，淡定地跟著她一同坐在沙發上，“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
“等等！你小子竟然談戀愛了？”樓上的母親大人不可思議地指著杜小蔓，聲音都有些抖。
“這是我老婆！”顯然孟景汶的大嗓門很可能是從他親愛的老媽那里遺傳來的。
得到孟景汶的確認后，她迅速竄回房內，隱約間還能聽到她的吼聲，“老孟老孟！你儿子結婚了！”
杜小蔓沉默了一下，問道：“你竟然沒有告訴你爸媽？”
“我記得我說了。”孟大爺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我媽記性一向不太好。”
几分鐘后，孟爸爸和孟媽媽一臉嚴肅地坐在小夫妻倆對面。經過孟景汶不太靠譜的一番介紹后，會面雙方了解了個大概。杜小蔓不知道該不該聽孟大爺的直接喊爸媽，于是糾結了一會儿后，喊道：“叔叔好，阿姨好。”
“為什麼不叫爸媽？”孟大爺嘟囔著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咳，你什麼時候結婚的？”孟爸爸努力擺出威信，只不過那好奇的目光卻止不住地往杜小蔓瞟去。
“我不是給你們打電話了？說了沒兩句就被你給掛了！”孟景汶指出事實，順便丟了一個鄙視的眼神過去，肯定是晚上某種時候被他給打斷了，壓根沒聽他在講什麼。
果不其然，孟爸爸呆了呆，轉頭對上孟媽媽好奇的雙眼，心虛地小聲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孟媽媽暗地里使勁在他腰側扭了一下，儿子的終身大事他竟然給敷衍過去了！
“倒是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孟景汶一臉嫌棄地看著一把年紀還秀恩愛的夫妻倆。
“對了，我問你，前兩天給你打電話，你怎麼突然關機了？”
“哦，原來那個電話是你們的。”孟大爺了解地點點頭，“你們回來住几天？我在公司旁邊買了一套公寓，你們可以去那邊住——”
孟媽媽扭頭無視，“我要跟儿媳婦交流感情，你跟你爸就哪涼快哪呆著去。”說罷，她朝一直沉默著的杜小蔓招招手，帶著她上樓回房。
孟景汶立刻緊張地蹦跶起來，卻被孟爸爸跟摁住了肩膀。
“爸！”
“你媽看到小蔓太激動給忘了，我倒是還記得。”孟爸爸頭痛地揉揉太陽穴，“誰讓你那天不接電話？活該！”
“什麼事？”孟景汶坐回了原位，要不是什麼難搞的大事，他老爸才不會擺出這種表情。
“……你媽擔心你都二十八了還沒結婚，咳咳，幫你在外頭相了個親……”
孟大爺拍桌，卻極有分寸的把聲音壓到最低，不讓樓上聽到，“什麼？！開什麼玩笑，這事可不許讓小蔓知道！”他越想越不放心，“我上去看看。”
孟爸爸淡定地看了他一眼，“你那個相親對象估計明天會去你公司。”
“老爸！如果老媽想快點抱孫子的話，就快點找個理由把那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人打發了。”小廚娘可千万受不得刺激，懷孕初期可是很危險的。孟景汶冷靜下來，“或者，如果改天想吃小蔓做的飯的話——”
孟爸爸激動了，以儿子這挑剔到死的嘴能誇人，那還真是非常值得期待。
下邊這兩父子正頭碰頭進行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小交易的時候，杜小蔓和孟媽媽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兩人身后了。
“阿汶，你跟爸爸在干什麼？”
做賊心虛的兩人被嚇得直拍胸口，孟景汶趁機把人抱回懷里，上下其手美其名曰檢查有沒有哪里掉了跟頭發。“哎？你改口了？”孟大爺后知后覺地發現她的稱呼變了，“你跟老媽談了些什麼？”
“那你先告訴我，你們倆在樓下竊竊嗦嗦地說什麼陰謀呢？”杜小蔓反問道。
“沒什麼——”這邊孟景汶還在死扛，那頭的老爸已經頂不住招供了。
“……他就說小蔓做菜超級好吃而已，真沒其他。”
杜小蔓樂得笑彎了腰，孟景汶有那麼歡脫的性子大概就是因為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吧？她羨慕地瞅瞅三人，笑眯眯地說道：“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
詭異的沉默了三秒鐘。
“……紅燒牛腩？”婆婆大人第一個小心翼翼地說道。
“……番茄炒蛋？”公公大人覺得還是矜持點好，說了一道最家常的菜。
孟景汶上前一步把杜小蔓擋在身后，“她現在——哎喲！”他剛想說她懷孕了，就被她修理了，他這個老公好命苦。孟大爺垂淚看向小廚娘，“那個，白灼蝦？”
很好，她很確定，這三個就是一家門沒錯！
***
奴役了孟大爺去采購之后，杜小蔓系上了圍裙關上廚房大門。大廳里的三人面面相覷，末了孟媽媽一臉嚴肅地說道：“阿汶，你們結婚的時候沒有辦酒席？”
“沒有。”
“難道你連人家父母都沒有拜見過？沒有聘禮？”
“她也不跟家人聯系，其中關系很復雜，你不懂。”
“不懂個屁！我怎麼生了你個笨儿子！”孟媽媽頓時火了，“一點禮數都沒有，這些都必須給我補上！”
孟景汶皺眉搖頭，“小蔓她不喜歡，她比較怕生。”
“儿子，你是真喜歡人家。”孟媽媽完全是肯定的語氣。做媽媽的怎麼能不了解儿子？這麼為對方著想，只要跟杜小蔓一起的時候，就愛各種耍寶，不就是她的寶貝儿子愛死人家的表現麼？
“廢話。”孟景汶見他們兩人都沒有對小廚娘的評論，終究忍不住問道：“你們呢？”
孟媽媽笑得不行，“什麼我們呢？”
“問你們喜不喜歡我老婆！”孟大爺暴躁了。其實面對許久不見的一直在蜜月中的老爸和老媽，孟景汶心里還是挺高興的，被他們嘲笑兩句也好，怕就怕他倆等會儿吃完飯，就預備不走了……
于是，晚飯的餐桌上難得出現了孟景汶沒有狼吞虎咽的情景，這倒讓杜小蔓緊張起來，她悄悄在桌底下踢踢他，小聲問道：“今天的菜味道很怪嗎？”
搖頭，目光緊跟著孟爸孟媽。
不能指望這個不靠譜的吃貨，杜小蔓醞釀了一下，決心自己問。“恩，那個……爸、媽？菜還可以嗎？”
孟媽媽用筷子指向孟景汶，說出來的話直接戳中儿子的痛處，“小蔓，他是不是為了這個娶你的？”
“媽！”他才剛把這事給壓過去，自家老媽就又把它掀出來，到底是不是他親媽呀？！
整張桌子邊，就孟景汶一個人急得跳腳。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連杜小蔓都看得出來這是孟媽媽在打趣他呢，她拍拍他的胸口為他順一下氣，給他一顆定心丸，“我知道不是。”因為，她能感覺到，現在他對她的好，怎麼可能是只為了她的廚藝？
“老婆，還是你懂我。”孟大爺化身小狗努力賣萌求安慰，直把對面的孟爸孟媽看到傻眼。
“小蔓啊，吃完飯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孟媽媽一邊猛吃味道好到爆的紅燒牛腩，一邊小聲交代。
“哦好。”
“你們要住這儿沒問題，”孟景汶警覺地看著他們，“不過小蔓可不是廚娘。”
孟媽媽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看他之前那副饞樣早就暴露了。“你才把我儿媳婦當廚娘使喚吧？晚上我預備把你小時候丟人現眼的照片給小蔓看，順便講講你的糗事，增進你們夫妻感情，不好嗎？”
杜小蔓好奇地連連點頭，孟老板小時候的照片！吸引力好大！這真不愧是婆婆跟儿媳之間進行的經典交流之一。
“不好！”孟大爺唯恐自己的高大形象被破壞殆盡，連忙阻止這兩個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沒有鬧婆媳矛盾的女人。
“反對無效。”
***
“……哈哈哈哈哈，這張照片——”杜小蔓原本是想矜持一下的，結果看到這張只剃了個桃子頭的小男孩一下子hold不住了，笑得肚子都疼了。
孟媽媽笑眯眯地解釋道：“這大概是他快讀幼儿園的時候，他小時候長得很秀氣，像個小女孩，每回帶他出去就會被問或者人家直接來一句「你女儿——」，所以他爸就火了，直接剃了這個頭，就不會有人認錯了。”
“他小時候真萌。”杜小蔓一張一張翻看得極慢。
“小蔓，阿汶他沒有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你真的不介意嗎？”連婚紗照都沒有一幅。
杜小蔓搖搖頭，“我身上那麼多贅肉，真的要穿婚紗那不是一點都不美麼。”她略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繼續說道：“而且我的家人都不太方便出席。”她的爸媽不管她很久了，現在也聯系不上他們。
孟媽媽摸摸她的頭發，突然換了個話題，“小蔓，你是不是學過做菜？”
“學過做甜品。家常菜是我很小就開始自己做了，所以還算有一點點經驗。”杜小蔓不太敢跟孟媽媽對視，那家名為「孟太太的店」的甜品店真是說不太出口。“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經常做給你吃啊。”
“哈哈，那家伙才舍不得！”孟媽媽也不在意，反正他們夫妻倆也待不了多久又會出去尋覓不同的美食了。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孟景汶真的因為他那不爭氣的胃被人套牢了。虧得她擔心以他的暴脾氣，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有適合他的女人出現了，所以她還著急的去幫他相親——
孟媽媽的思緒突然打住！她心虛地看看身邊乖巧到不行而且手藝還那麼好的媳婦，她竟然沒問清狀況就幫儿子相了個親回來。越想越覺得孟景汶見到人后會大為光火，不行，還是明儿一早趕緊走人為上！
至于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好媳婦儿了，還是留給儿子自己處理！她迅速理清思緒，“小蔓，我跟你爸明天有事要先走，你們倆好好的，最好能快點懷孕讓我抱上孫子。”孟媽媽交代完畢，把收藏著的十几本相簿全部交給她，“看到好玩的就去印一張大的掛在房間里。”說著她把一個包裹得很好的袋袋遞給她，“底片在這里，阿汶一直想銷毀，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交給你保存了。”
“恩，沒問題。”她好想去放大那張桃子頭的小版孟大爺啊，萌到爆！可是，就算現在他不能拿她怎麼辦，等她生完孩子后，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所以，這個主意還是暫時緩緩吧。
許是見她們關在一個屋里很久了，樓下兩個沒老婆的光棍父子坐立難安，終于孟大爺先沒忍住，上樓敲門了，“媽！老爸找你有事，快開門！”
“切，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想把小蔓要回去，今天你們父子倆睡，沒事別來敲門了。”孟媽媽趕緊打發了儿子，她可不能讓杜小蔓把他們明天早上要開溜的消息告訴他了。
跟在孟景汶身后的孟爸爸淡定的示意儿子跟他下樓，趁此難得的機會，好好聊聊。
樓上，孟媽媽跟杜小蔓講了好久的孟景汶儿時趣事，直到杜小蔓睡著。她側頭看看睡在她旁邊的杜小蔓，笑眯眯地為她蓋好被子。
最后還是孟景汶自己找到個最適合他的老婆。她多此一舉了，不過，就當給這小夫妻倆找點生活情趣吧。那個名叫周瑩悅的人估計沒有在她面前表現的那麼淑女，臨睡前，她有跟孟爸通氣，一是說了明天早上閃人的事，第二件麼，就讓他打電話給周家說明了情況並誠懇表達歉意，結果，周瑩悅竟然還是決定明天要去見孟景汶。
孟媽媽嘆口氣，她心里涌起了一股微妙的罪惡感。雖然最后做決定的不是她，但畢竟是她起的頭……她再瞅瞅熟睡中的杜小蔓，立刻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她想找自己老公求個安慰啦！
***
周三這種日子，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對上班族來說依然是一個禮拜中畢竟痛苦的一天。而這天早上，原本想等到小廚娘睡醒了下來給他個早安吻再去上班的孟老板被自家父母聯手踢出家門，讓他好好上班賺錢養家。于是，大概累積起來超過12小時沒有見到老婆大人的孟老板今天的脾氣極度暴躁。
“老大，你總算來了！”
“我記得今天上午沒有會議吧？”孟景汶受不了地推開扑過來的馬晨辰，語氣不善，“什麼事？”
“等下商業廣場的業主要過來。”
“這個項目不是讓王工負責的嗎？還需要我出面？”他手上事情一堆，現在還要把大半時間和精力放到小廚娘身上，哪有空給他們「擦屁股」？
馬晨辰小步小步挪動著腳步，“業主不滿意，反正商務部對這個項目一頭兩個大，嘿嘿，老大，我其實是想問問嫂子懷孕了，那她的店還開張嗎？”
孟大爺顯然聽出了這話里頭含有陰謀，“你那麼關心？給老子好好交代！”
“沒什麼，就是嫂子店里那個每周二、四外加雙休日來打工的妹子——”
“滾你的，看中人家就自己追，反正杜小蔓沒事不會去了。”孟景汶為得力下屬解決了感情困擾，立刻一腳踹過去，“一大早來就跟我說這麼沒營養的東西，圖都畫好了？改好了？”
馬晨辰不用他吼，一溜煙地消失在他的辦公室。
孟景汶勉强去衝了杯咖啡，打起精神辦公。才進入工作狀態沒一會儿，又有人敲門闖進來。
“我是不是對你們太好了？現在一個個都不把我當老板了？又什麼事？”孟景汶額頭青筋蹦起。
“……那個新接的LK商業中心項目，大家都准備好了，是不是去會議室開個小會？”
孟景汶爆了句粗口，反正在家里不能說，只能在公司說了，“媽的！進會議室！”
對于孟老板來說，這個周三的上午也是個令人杯具的上午。臨近十一點，他終于有時間給家里打個電話，而且還謹遵各種孕婦攻略，電話也有輻射，盡量少用，說了沒几句得到老婆的飛吻，他才不情不願地掛上電話。
還沒來得及回味一下，他那苦命的大門又被敲了。
“老大，外頭有個女人說要找你，還說——”最八卦的馬晨辰又衝在了第一線，當然，當他發現孟大爺那難看到極點的臉色時，還是識趣地把后半句話給咽回了肚子。
她說，她是老大的未婚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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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發表於 2016-9-17 00:3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