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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ol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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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齊萱】熾情狂濤念香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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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0 08:55: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本來坐在燈下縫綴嬰兒服的飛霜,看見推門進來的端木愷,立刻放下針線,想要起身。「坐著,坐著,」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來說:「肚子這麼大,還老愛動來動去,也不怕我擔心?」

    「就愛窮緊張,」飛霜取笑他道:「人家楚楚說孕婦就該多動,生的時候才不會吃太多苦頭,像她生樁兒之前,便因為勞動量大,所以才——」想起她的處境,飛霜霎時啞然,末了只加了一句:「那該死的森迎柏!我就不明白楚楚幹嘛還要為他操心。」

    「操什麼心?」端木愷才返家不久,對於已回到山陰縣近兩個月的楚楚的近況,自然沒有妻子清楚。

    「聽說森迎柏右手患有宿疾,若不及早診治,恐將成殘。」

    「那人心早就殘了,多一隻廢手又算得了什麼?」他冷哼一聲,不料卻聽到妻子噗哧一笑。「你笑什麼?」

    「寒衣,我們夫妻倆算不算物以類聚?」

    「什麼意思?」

    「就是對森迎柏手傷的反應啊,當我首度聽聞時,也差不多是那樣回嘴的。」

    端木愷聽了初始一愣,按著便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將妻子給拉過來坐進自己懷中。

    「別這樣,」飛霜掙扎道:「我現在好重。」

    「再重也是我端木愷最甜蜜的負擔,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在江陵協助公瑾攻打曹仁,可想死你了。」

    她讓丈夫將臉頰偎在胸前說:「我何嘗不是,好幾次忍不住,都想到江陵去找你,幸好有你兒子擋著,才沒真的衝動行事。」

    端木愷輕撫著她的肚子笑問:「依然堅持是兒子?這麼有信心?」

    「當然,」她噘起嘴來說:「而且眼睛鐵定跟你一模一樣。」

    「萬一是個女兒?萬一雙眸漆黑,跟你一樣眼波流轉呢?」

    飛霜即刻瞪大眼睛建議:「那就讓我再接再厲?」

    「又想誘我答應讓你多生幾個了,」他捏捏她的鼻尖點破。「不成,至少也得等生下這一胎,讓我親眼看到他值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以後再說。」

    「好嘛,好嘛,」她一雙手繞到他頸後去。「公瑾一個人留在那兒,沒有問題吧?」

    「孤軍如何長期獨守?江陵城不日可破,你放心吧,他的箭傷也已經在癒合當中。」

    「總是還沒好全,你為什麼不陪他到城破為止?」

    「是他催我回來的人說妻子生頭一胎,做丈夫的最好能夠陪在一旁,當初他們的長子誕生時,他便是如此;另外父親、母親也不斷去信催我。反倒是你,我的嬌妻,光會三天兩頭送衣物補品過去,附在裡頭的隻字片語,哪夠解我的相思之苦?」

    「那是因為言語根本也不足以代表我的思念於萬一嘛,」飛霜辯解道:「寒衣,有那麼多人寵我,我實在是太幸-了,所以……」

    對於妻子的善良再清楚不過的端木愷驀然叫道:「不好。」

    「什麼?」

    「我有不妙的預感,」他盯住她問:「無論你的出發點有多好,我的答案都只有一個:免談。」

    「寒衣!」她抗議道:「人家做了什麼,你根本都還不知道。」

    「你做了?!」端木愷委實拿這個嬌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竟然已經做了?

    做了什麼?」

    「寫一封長信向我嫂子告狀啊,」見夫婿聞言立時鬆了口大氣,不禁換飛霜好奇起來,追問道:「不然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我以為你會挺著個大肚子,衝到劉備那裡去找森迎柏理論。」

    「我幹嘛為那種睜眼瞎子費那麼大的勁?竟然還有臉說他想幫的是我這個『舊識』,」飛霜近乎嗤之以鼻的說:「真是舊識的話,就不會這麼不瞭解我了。」

    「口是心非。」端木愷笑言。

    「誰?我嗎?」飛霜明知故問。

    「當然是你囉,真有那麼恨森迎拍的話,就不會請迎桐過來了,還有當初想把我出讓一半的人,又是誰呀?」

    飛霜不願回答,只咯咯的笑。

    而端木愷禁不起她笑靨的誘惑,終於也暫且拋開這個話題,俯下頭來吻住了她愛笑的紅唇。

    「舅舅!」一看到迎柏,夏侯霓立刻往他飛奔而去。

    「慢點、慢點,這樣子跑,也不怕摔著。」迎柏將小妮子給高高的舉起來。

    「又淘氣了,」跟在後頭的桑迎桐一臉慈愛的微笑道:「下來,下來,這麼會撒嬌,全是她父親給寵出來的。」

    但迎柏依然抱著可愛至極的外甥女,而讓母親過來牽她小手的夏侯霓,顯然也沒有下來的打算。

    「沉潭?」

    「我們兵分二路,他找妹妹,我看哥哥,互不干擾。」迎桐說時也不看他,好像只顧著跟女兒玩。

    夏侯猛的妹妹是雪飛霜,想到她,自然就會思及她的丈夫端木愷,而端木愷的情人……迎柏的表情既苦澀,又難掩妒意,完全在迎桐他們的預料之中。

    不過表面上,她仍然完全不動聲色,只問:「拜託你指導箭術的那個孩子,資質如何?」

    提到他,迎柏總算露出笑容來說:「未遲的資質上等,就怕在短短二十天內,我無法為他打下太深的基礎。」

    這次迎柏到江東來,明是應妹妹之邀,過來與她團聚,其實暗地裡,還負有觀察孫權是否真的有意將妹妹孫尚香嫁予劉備,藉由聯姻來增強雙方關係的任務。

    做的既是不能光明正大打探消息的任務,迎柏便沒有一開始就直奔東吳京縣秣陵的道理,湊巧此時接到妹妹的來信,表示一家三口,外帶一個「朋友所托的孩子」,要赴江東暫居一陣,迎柏若得空,或願趁地便之利,過來與她一敘?畢竟他們兄妹已三年多未見了。

    於是迎柏便應邀前來,除了一起哀悼他們不幸意外身亡的大哥夫婦以外,也欣然答應了她的請托,指導那個名叫「未遲」的小男孩箭術。

    「有些事,一旦開竅,別說是二十天了,光兩天或甚至是兩個時辰就能豁然開朗,你不覺得嗎?」迎桐別具深意的說。

    迎柏當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而唇邊的淺笑也顯示由他早已看開了那些事情。

    「我們的確是不該受上一代恩怨的影響,這一點,以前的母親、大哥和現在的沉潭與你都做得比我好。」

    「你也已經打開心結了,不是嗎?」迎桐率先舉步,引導迎柏隨她步向花園,端木家特意為他們夫妻倆準備的庭園小巧清幽,絲毫不遜於一心園的精緻氣派,端木一氏,果然是會稽山陰的名門望族。「就剩手疾,」說到這,迎桐才想到該叫女兒下來。「霓霓,舅舅手不舒服,你自己下來走路,好不好?」

    夏侯霓馬上聽話,做出要溜下來的動作,反倒是迎柏表示無妨。「沒看我是用左手抱著她嗎?」

    「但是重點並不在這,而在於——」

    「我自己的手,我自己最清楚。」

    「是嗎?」

    「當然,」他的口氣幾乎不見高低起伏。「身為武將,豈能只因為右手不能用,就停止戰鬥?你說,換做沉潭,他可辦得到?」

    迎桐不得不承認:「是辦不到,但你的右手也並非完全不能治,不是嗎?」

    「是,並非完全不能治,卻也不是能夠完全治好。」「誰說的?」至少透過飛霜的轉述,迎桐得知楚楚就不是這樣說的。

    「誰說的並不重要,」他淡淡的回應:「重要的是,這確是實情。」

    兩個月前在荊州,當他興沖沖趕到江陵去,想給楚楚一個意外的驚喜時,自己竟先意外的碰到也過去那裡診療周瑜箭傷的彭鶴,並從他那裡聽到了兩件事。

    一是楚楚正在與故交談最心愛的人,二是他手疾的真相。

    「什麼實情?實情就是你需要最好的大夫,接受最佳的治療,而聽說華佗先生這兩日便會回返江東,正好可以——」

    「我已經不在乎右手會怎麼樣了。」他一口打斷迎桐說。

    「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不在乎右手會怎麼樣了,反正就算再度就醫,亦不過是維持原樣,或是再繼續惡化下去兩種結果而已,那倒不如趁還能用的時候,盡量用,直到用壞為止!」

    「你不在乎?那你有沒有想過身旁諸親朋好友的感受呢?至少我在乎、沉潭在乎,相信你口中那個『若水姑娘』,也一定——」

    「不要再提起她!」他突然揚高的聲量,差點嚇壞了左臂中的夏侯霓。

    「舅舅,」她拍拍自己胸脯說:「怕怕。」

    「沒事,霓霓,對不起,舅舅話說得太大聲了,對不起。」

    夏侯霓這才又重新抱回他的頸項,由得舅舅疼惜,而兩個大人則陷入各懷心事的沉默當中。

    迎柏只覺得自己好傻、好傻,在烏林與端木愷並肩作戰時,他不就曾說思萱在「楚楚」、而非「應大夫」或「應姑娘」那裡休息?之後楚楚在受他要挾,答應過去與他生活三個月時,不也曾說如果事實證明她對他已毫無眷戀,那他就得放她走,並且發誓再也不來打擾「他們」?

    而「他們」,指的並非她當時所解釋的華佗師父及同門師兄弟們,根本就是能直呼她名字的端木愷和他們所生的兒子。

    是,知道楚楚真心所愛的人並不是他,而是端木愷後,迎柏承認自己確實很痛苦,但一思及那恐將影響自己一生的手疾,又不禁心生一絲矛盾的慶幸,更何況從那次她怎麼會為「長河吟」編舞的過程說明中,已知她和現在自己猜測,想必正是能歌的雪飛霜的交情不惡;雖然那和自己記憶中「賈仁」火爆的個性有些差異,但如果端木愷命中注定得以享此艷福,自己又有何話可說?畢竟持平而論,寒衣亦是他能夠認可的江東英雄。

    輸給那樣的對手,他無話可說。

    「她已成為凍結在我心中最美好的回憶,不要再提了。」迎柏低低的補上。

    他不提的原因,迎桐哪裡會不清楚,就跟他至今仍未與飛霜夫婦碰面一樣,都是怕若扯出端木愷「腳踏兩條船」的內幕,會惹得夏侯猛不悅,代妹出頭,硬逼著端木愷與楚楚分開;換句話說,仍是放不下楚楚,仍是對她念念不忘啊。

    這正是情感的迷人、或磨人之處?迎桐暗笑在心頭:或許兩者皆有吧。

    當初她和夏侯猛的婚姻陷入低潮時,是迎柏助了一臂之力,想要回報,此正其時!

    「小哥,有沒有想過未遲那孩子,為何會與才剛認識不久的你,如此投緣?」

    「因為我們有相近的背景。」

    迎桐似乎沒有料到他第一個反應,竟然會是這個,原本還以為他會看出來那孩子的五官酷似他哩;唉,這難道也算是另類的「當局者迷」?

    「仍舊以為父親生前只疼我一人?」

    「不,從你的轉述中,我已完全諒解了他所有的矛盾、為難與悲哀,」迎柏的表情泰然、笑容寬容,過往的戾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或許讓我們回到母親身邊,留你在父親那裡,是他們夫妻一種無言的相互體貼的方式吧;對了,未遲怎會與你們相識?」

    「你知道我幼時曾走失過嗎?」迎桐問他,見他點頭後,便把那幾日的遭遇簡略的描述給他聽。「未遲正是其中一名同伴的孩子。」

    「好美的名字,蟬風、蝶衣和香雲,」有個模糊的意念在心中浮蕩著,但迎柏一時之間,卻又無法將之凝聚成形,便接下去問:「他是誰的孩子?蝶衣?或是香雲的?」

    「蝶衣是小霜。」

    「什麼?你和飛霜原來那麼早就認識了?」迎柏瞪大了眼睛,委實感到不可思議。

    「很巧,是不?」

    「是很巧,這樣說來,香雲的遭遇,要算是你們三人之間最慘的囉;幼時家破人亡,現在又獨立扶養小孩,不容易呢。」

    「你能體會那種辛苦?」

    「當然可以,」迎柏一口應道:「自大哥、大嫂離開以後,思萱不就是我一人獨自扶養的嗎?她跟未遲一樣,也常問起缺席的雙親之一。」

    「未遲跟你提起過父親?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

    比他早幾日來到江東的迎桐曾跟未遲消磨過不少時光,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個性軟弱的孩子,加上有端木愷一家人的疼愛和街坊鄰居的照顧,所以他得到的愛護不可謂不多,如果硬要挑剔他和同齡小孩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頂多也只能說他比較成熱與懂事而已,然則那又怎能稱之為缺點?

    可是反過來講,自己也已身為人母的迎桐,同樣不認為那可以算做是一個孩子的優點,因為如果讓她選擇,她就寧可女兒夏侯霓不要有任何超齡的表現,一切都按部就班來。

    所以現在聽迎柏說及未遲的「軟弱」,迎桐毋寧是覺得寬慰的。

    而迎柏則同時陷入回想當中……。

    「森叔叔也會哭嗎?」虛歲五歲的未遲問他。

    「當然囉。」不過是因為今天弓老拉不大開,箭老射不太準而已,這是初學者經常會碰到的情況,迎柏沒料到未遲竟會因此而偷偷垂淚;問他為什麼哭,才說因為自己沒有父親,所以「應該」要比其他小孩堅強、爭氣,想不到連弓都沒力氣完全拉開,心裡一急,眼淚便掉了下來。

    「我沒事的,叔叔,」面對蹲下來與他平視的迎柏,未遲立即打起精神來說:「我……只要把父親的事全忘掉就好了,如此一來,我就不必因為沒有父親、只有母親而哭了!雖然我不是常常哭泣,但還是討厭永遠當個每次一想到母親辛苦都為了我,而我卻這麼沒用,就會不由自主掉下眼淚的愛哭鬼。」

    「傻孩子,」迎柏摸摸他的頭,彷彿看到以前的自己說:「你怎麼可能忘得了父親呢?我們每個人均由父母所生,沒有父親,又怎麼會有我們,所以雖然未遲與叔叔一樣,都是在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父親,但還是要永遠把父親的事記在心中。」

    「那樣……有用嗎?」為什麼他的臉龐看起來如此親切、眼熟?好像……自己很早便見過這個孩子似的?

    迎柏拉起他的一雙小手,堅定不移的說:「有用的,只要在心中牢牢記住他,有一天,你將會變得堅強。那些令你傷心的事,令你孤單、寂寞,以及失去所愛之人的事,都能把你磨練得更加茁壯;只要你不忘記,它們便將全部轉化為力量,而你也就能靠著自己的力量,讓自己變厲害了。」他是在鼓勵這個孩子嗎?或是在正視自己的過程呢?

    此時的迎柏發現自己已無法深究,只覺得這孩子身上彷彿有一股魔力,吸引著自己,讓他願意對他主動敞開胸懷。

    「真的嗎?我真的辦得到?」未遲臉上的淚痕已干,取而代之的是滿懷孺慕之情的眼神,和完全信賴的表情。

    「是,」迎柏再度緊了緊它的手說:「叔叔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辦得到!」

    那孩子……「迎桐。」迎柏驀然喚道。

    「什麼?」

    「未遲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誰跟你說未遲的父親已經不在?」迎桐反問兄長。

    「難道不是?」

    看著哥哥那為情憔悴,卻更添三分引人的憂鬱氣息的面龐,迎桐悄悄露出笑容來說:「當然不是,那個男人只是有點糊塗、有點任性、有點倔強,外帶有點自以為是,但人可還好好的活著。」

    想不到未遲真的與自己的境遇相似到此種地步!「既然如此,那你的朋友為什麼要讓孩子以為他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呢?」

    「你說香雲啊,」迎桐偏側著頭,瞅著啥事都不知的哥哥說:「她並沒有那樣跟孩子說呀,而是因為某些誤會,使得香雲從頭就沒有讓那位父親知道有未遲這個孩子的存在。」

    「什麼?」迎柏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事關一個孩子的成長,他的父母怎能如此草率?誤會是可以解開的呀!」

    「本來是已經解開了沒錯,誰知道那個男人太愛吃醋,竟又反過來誤會未遲是香雲和蝶衣丈夫所生的孩子,這下受到牽連的人,可就不僅僅是他們兩人而已,尤其是蝶衣的脾氣素來直爽火爆,看到竟然有人如此欺負她的乾兒子和乾兒子的娘,當下就——」

    迎柏原本僵硬的手腳總算恢復靈活,追上迅速轉動的腦子,先放下夏侯霓,再扣緊妹-的雙肩,-啞著嗓子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說清楚一些!」

    迎桐早已笑得合不攏嘴,俏麗如花的說:「哥哥呀!要我說幾遍都成,只要你別再如此糊塗,甚至要重蹈我們父親當年的覆轍;未遲,是那孩子的名字,但我們平常卻都只喊他的字——懷樁,大哥的女兒叫做思萱,想的是母親,那他叫做懷樁,懷念的是誰,你可明白?」

    「你說他的母親叫做香雲?」香雲,香……老天爺!難怪她當年會提早過去找他,難怪她後來會想盡辦法,不讓他到江東來,難怪她說這次他若到江東,她便要他見見五年來,始終陪在她身旁的人,雞怪……「迎桐,我是個睜眼瞎子。」

    迎桐笑得更加開懷。「小霜也是那麼說的。」

    「我是活該被他們夫妻一人揍、一人罵。」迎柏近乎喃喃自語道:「活該。」

    「知道錯,就算對了一半了。」他們身側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說。

    「姑姑,姑爹!」夏侯霓見舅舅與母親話談得專注,立刻見風轉舵,奔向端木愷與雪飛霜。「姑姑抱抱。」

    「姑姑肚裡還『抱』著你表弟呢,」原本對迎柏繃著一張俊臉的端木愷,轉向夏侯霓,立刻換上笑臉道:「姑爹抱,好不好?」

    看著已欣然被端木愷抱起的女兒,迎桐搖頭苦笑。「小妮子原本光只有她爹一人寵,我都擔心她會被寵壞了,現在再加上舅舅和姑爹……小霜,這可怎麼得了?」

    「放心啦,」飛霜直到現在,才首度正視森迎柏說:「好孩子寵不壞,只有那種不知好歹的男人,才萬萬寵不得。」

    「小霜,多時未見,你伶牙俐齒依舊。」

    飛霜顯然沒有輕易饒過他的意思,聞言僅冷冷應道:「請你稱呼我為端木夫人,還有別有事沒事,就幫我夫君亂點鴛鴦譜;端木寒衣,是我雪飛霜一個人的,而楚楚那個笨女人,眼中心底,也只有你這個混球。」

    「寒衣、小霜,是我錯怪你們了,我很抱歉。」迎柏當下即長揖道。

    「跟我們夫妻倆道一百次歉也沒用呀,你真正應該去求恕的對象,又不是我們。」神色緩和的端木愷顯然已經接受了他的道歉。

    「楚楚現在何方?」迎柏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求取她的諒解。

    其他人都尚未回答,夏侯猛已然帶進一個教人瞠目結舌的消息。「大家快跟我走,小樁遭彭鶴挾持,應姑娘都快急瘋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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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0 08:55: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毋需贅言,不必解釋,光看楚楚一見迎柏的到來,即刻投入他敞開的雙臂中的景象,就知道這一對飽受陰錯陽差折磨的男女,往後再也不會分離了。

    「先告訴我眼前的情況。」迎柏雖也心急如焚,卻明白此刻尤需冷靜。

    「彭鶴知道今日輪到我代師父出診,便預先藏進我家裡,一待樁兒進門,就以我們平常採藥的-刀架住他的脖子,若非樁兒熟悉我推門的動作,冒死出聲示警,現在恐怕連我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想要什麼?」端木愷直接切入重點問道。

    「要應姑娘。」夏侯猛因為比他們所有人都更早得到楚楚托人急轉的通報,所以可以代答。

    「我早知彭鶴對楚楚有意,可是沒想到他竟會瘋狂到這種-地步!」端木愷怒言:「我這就衝進去砍下他的腦袋,看他還能不能繼續喪心病狂。」

    「你瘋了!」飛霜趕緊拉住真的已提劍,做勢要衝進去的丈夫說:「小樁在他手上,我們現在是投鼠忌器啊!」

    「小霜說的對,」迎桐勸道:「寒衣,我知道你急,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著急,但再怎麼著急,也不能不顧忌孩子的安全。」

    「我進去,」本來哭倒在迎柏胸前的楚楚,突然打直身子,擦乾眼淚說:「我進去換樁兒出來。」

    「不行,」迎柏馬上表示反對。「我們絕不能屈從他的威脅。」

    「那你要我怎麼辦?他離開你那裡,回到家後被挾持,已是近兩個時辰以前的事,而我則是在剛剛才返抵家門的;已經跟彭鶴僵持那麼久的他,還一心顧念我的安全。他這麼勇敢、這麼堅強、這麼體貼,」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已經又爭先恐後的流了滿臉。「你怎可叫我這個做母親的人,坐視不管?」

    「沒有,」迎柏隨即否認道:「我沒有坐視不管的意思,他是我們的兒子,是我的骨肉,我怎麼會狠下心來不管他?」

    「你……你……」楚楚的眼光驚疑不定,迷惑不已。

    「我都已經告訴他了,嫂嫂。」迎桐在一旁低語。

    「你這個倔強的小傻瓜,」迎柏痛惜的說:「為什麼要獨自承受那麼多年的委屈?知不知道因而備嘗辛酸痛苦的人,可不只你一個,還有未遲,還有我,你知不知道?所以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會、也不准你再獨自冒險,兒子我要救回來,妻子也不能再涉險,我們一家三日已經分開太久,應該要團圓了。」

    「好氣魄!」夏侯猛讚道:「這才像是我們當初認識的『森映博』,你說是不是?寒衣。」

    「的確。」端木愷完全同意。

    「喂,」飛霜卻忍不住了。「你們想要英雄惜英雄,也不應該挑在這個時候互相褒揚吧?孩子還在那惡棍手上呢,森迎柏,你倒是說說看你想怎麼樣啊。」

    迎柏沒有應答她,反而轉向楚楚問:「你信不信我?」

    乍然面對這個問題,楚楚不禁為之一愕。

    迎柏則繼續問她:「楚楚,我問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她終於肯定的說。

    「完完全全的相信?」他再問。

    「是,」她仰望著迎柏,堅定不移的說:「完完全全的相信。」

    「那好,我要你說服彭鶴相信外頭只有你們五人在,要你說服彭鶴相信你願意跟他走,最重要的是,你要想辦法誘他帶著未遲現身,讓大家都看得見,你想你辦得到嗎?」

    「小哥,這太勉——」迎桐率先發表意見。

    但夏侯猛卻拉住了想要阻止的妻子。「熾濤,我們會全力配合。」

    「小霜?」得著夏侯猛的允諾後,迎柏即刻問另外一對。

    原本緊繃的氣氛,因迎柏這「重妻不重夫」的一問,立時鬆動下來。

    「瞧我多疼你,連熾濤都知道只要得著他兒子乾娘的答應,便等於兩個人都同意了。」端木愷對妻子表示。

    「那你同意的事,我還不是都支持到底?」知道現在畢竟不適宜打情罵俏,他們夫妻倆也沒有那個心情,飛霜馬上轉向迎柏道:「我們全相信你,你儘管放手一搏吧。」

    迎柏點點頭,感謝已全部寫在眾人對視的眼中,然後再問楚楚:「辦得到嗎?」

    「熾濤……未遲……樁兒他……其實……其實是……是……」

    「所以我一定會救他出來,」迎柏再度向楚楚保證:「一定。」

    到這個時候,楚楚終於點下了頭,跟迎柏應允:「我辦得到,我也一定會辦到。」

    「好,」他猛然將她往懷中一帶,緊緊擁抱,並貼到她耳旁說:「待會兒無論身處任何情況,你都要記住我愛你、愛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人,馬上就會團圓,永遠也不會再分開,你一定要牢牢記住這一點,答應我。」

    楚楚閉上眼睛,壓抑住滿心的激動,也回擁了迎柏一下。「我們,我和孩子一起等著你,相信思萱不只會歡喜有霓霓那個表妹,也一定會喜歡有樁兒這個堂哥。」

    「是。」

    然俊楚楚深吸一口氣,就輕輕推開他道:「我進去了。」轉身便走。

    而與此同時,迎柏則迅速掩向能取得最佳視野的地點。

    「師兄,」楚楚高喊:「你不是要我進來嗎?我進來了,你別傷害孩子。」

    「只有你一個人嗎?」裡頭揚聲。

    驀然聽聞彭鶴的反應,端木愷差點就又忍不住向前,所幸有夏侯猛出手制止。

    「寒衣,別忘了最著急的人是誰?」

    飛霜也趕緊伸手拉住了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端木愷將牙根咬得死緊,半天後才終於蹦出兩個字:「好吧。」

    「咱們一起等下去。」迎桐輕聲說。

    其實楚楚並沒有讓大家等太久,但對於焦灼的眾人來說,即便只是短短的瞬間,仍然長如千年、萬年,更遑論這一等,就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原來楚楚進屋裡去後,便發現彭鶴要的不只是她這個人而已。

    「我要師父的醫書和藥典。」

    「樁兒!」是她目光的焦點。

    「你沒聽見嗎?」彭鶴似頭瘋獸,眼露凶光盯住她,同時抱緊未遲道:「我叫你去把師父的醫書和藥典拿出來!」

    「師兄,你明知道師父沒有那種東西,更不可能交給我——」

    「信不信我會立刻割下你這雜種兒子的腦袋給你?」彭鶴根本不想聽她的辯解。

    在心急如焚的電光火石間,楚楚總算及時想到——「你指的是我平常跟在師父身旁做下的筆記?可是那些不過只是——」

    「你到底是拿或不拿?」

    「娘!」強自撐持的未遲,這時因為彭鶴隨著逼問加重力道,脖子吃痛,也不由自主的叫開來。「娘!」畢竟再怎麼勇敢,他也僅是個孩子而已。

    彭鶴會偏執至此,也就難怪不會相信,甚至可以說一直懷疑華佗有所謂私藏不傳的醫書和藥典了。

    會不會也是因為早就看穿了他徒有醫術,不見醫德這一點,所以師父才盡量減少將他帶在身旁行醫的機會呢?

    此刻也無暇想那麼多了。「我拿,我馬上拿過來給你。」

    匆匆進房又出房,楚楚手捧一疊厚厚的粗糙紙張,往彭鶴面前一送道:「東西給你,現在孩子是不是可以還給我了?」

    彭鶴竟然陰惻惻的笑說:「楚楚,你以為我很笨嗎?」慢慢站起來,仍將未遲扣在手中。

    「什麼意思?」

    「我對你感到很失望,你知不知道?原以為你會明白我對你的一片苦心,知道我一直有意娶你,甚至不會計較你身旁有這個雜種——」

    「住口!」這次換楚楚忍無可忍的喝止道。「樁兒有父有母,他不是個雜種!」

    「哦!我怎麼不知道他有父親?」自認得逞的彭鶴,滿臉得意的挪揄她說。

    「他父親姓森,名叫迎柏,是劉豫州帳下與趙子龍齊名的猛將。」

    聽聞此言,未遲的反應是瞪大了眼睛,狂喜、興奮到說不出話來,而彭鶴則是先恐懼,再色厲內荏的叫囂:「原來你的姘夫還真的是那個雜碎,只可惜他耳根子太軟,才會我說什麼,他便信什麼,你們啊,是休想再在一起了,走!全都跟我走!」

    「彭鶴,你究竟是不是人?你要人,我可以跟你走;你要書,我可以全部給你,唯獨小孩——」

    「我叫你跟我走!」他暴突出一雙眼睛道:「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別以為你蠢,全天下的人就都跟你一樣笨,如果把小雜種還給你,你還會乖乖聽我的嗎?

    走!你先走,走我們前面。」

    「以女人為盾,你羞也不羞?」

    「少囉唆,人最重要的,便是活著,如果連命都沒了,我還怎麼研究醫書和藥典,做個賽華佗,賺盡全天下的錢呢?」

    楚楚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枉費你跟在師父身旁,已達八年之久。」

    「那個食古不化的老傢伙,」彭鶴得意忘形的狂笑道:「如果不是為了學他一身的絕活,誰會耐煩叫他師父,一叫便是八年?」

    「你不但綁我、威脅母親,還侮辱華公公,」未遲突然罵道:「你不是鶴叔,你是壞人、是壞人!」

    楚楚正擔心彭鶴會因而對兒子不利,孰料他聞言竟仰頭大笑不已。「小樁兒,這真是莫大的恭維。」

    已將跨出門檻的楚楚趁此機會說:「未遲,往後一切都要聽叔叔的,知道不?」

    未遲因知母親只有在口出慎重之語時,才會以本名喚他,立即應道:「是!」

    而彭鶴卻誤以為楚楚口中的「叔叔」是他,兀自得意不已。

    「走!出門後直走,再往右彎,我的馬車就停在那兒,待會兒——」

    「彭鶴!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取名做鶴,簡直有辱於它。」他們一進入視線範圍,端木愷便像是忍不住的率先破口大罵。

    「端木愷,」他果然如眾人所願的停下腳步。「沒想到你我爭奪多年,差點就便宜了森迎柏那雜碎吧,所幸我棋高一著,懂得利用你來激走他,所以……人與書,兩項我都要。」

    「你想對孩子怎麼樣?」飛霜尖著嗓子問他。

    「聰明,端木夫人,會舉一反三,馬上就想到這個小雜種。聽說他是森迎拍的孽種?你想我會留著他來破壞我和楚楚的感情嗎?」

    「彭鶴!」端木愷再度大叫,楚楚也扭回頭來。

    「別急,別急,我不過是開個小玩笑而已,」他馬上又說:「橫豎我還差個幫我跑腿的小夥計呢,就留著他權充吧,走!楚楚。」

    「未遲,弓身!」守候在一旁的迎柏驀然高叫一聲。

    未遲立即乖乖照做,而楚楚則反過身往兒子撲去,迎柏射出的箭,同時不偏不倚,直入彭鶴微側過身來,想找尋聲音來源的肩膀,森冷鋒利的箭頭沾著血肉,便生生穿背而出。

    「娘!」重新回到母親懷抱的未遲高喊。

    而抱著他坐倒在地的楚楚,早已激動到無法出聲,只能任由淚水不停的流淌。

    「未遲……」迎柏趕到妻兒的身旁,聲音-啞。

    「叔——不,」他將一顆小腦袋搖了又搖,「我應該叫你爹,是不是?」

    「如果你願意,你不怪爹多年來,竟然都不曉得有你這個兒子的存在,因而從來不曾照顧過你們的話。」

    「樁兒,不是這樣的,其實你父親他——」楚楚想要代替迎柏解釋。

    「那些事情,你們可以往後再說給我聽,」原本就很懂事的未遲,經過兩個多時辰的驚魂之後,似乎更加成熟了。「現在我只想告訴爹,我沒有哭,從被那個壞人綁住開始,我就一直想著爹跟我說過的話,告訴自己要堅強,發誓自己絕對不哭,因為我的父親一定希望有一個勇敢的兒子,所以我都沒有哭,真的沒有。」

    「我知道,我曉得,」迎柏扶他們母子起來,並立刻將未遲舉高抱進臂彎裡。

    「你實在是任何一位父親都會想要擁有的驕傲。」

    「迎柏。」楚楚的淚水稍息,也立刻跟著被他攬進懷裹。

    「楚楚,過去的一切都怪我,怪我不夠細心、不夠體貼,不夠——」

    「喂,你們賢伉儷想訴衷情,也不急在這一時吧?」夏侯猛過來說:「但再繼續下去,彭鶴卻很可能會被寒衣打死。」

    他們一起望去,果然看見彭鶴已被端木愷踢倒在地。「只有最最下等人,才會專找女人和小孩下手,而你,正好是我端木愷最看不起的人。」

    「小霜,快阻止寒衣。」迎柏要求。

    「他該死,我何必。」是她的心聲。

    「還在怪我?」

    飛霜斜睨了迎柏一眼,臉色稍緩,卻依然有氣的說:「欠我們夫妻的,記得全還在楚楚他們母子身上就好。」

    「那你丈夫他……?」

    「要拉你自己去拉,」她仍堅持說:「我可沒興趣姑息惡人,沒聽說過除惡務盡嗎?」

    「蝶衣。」換楚楚拜託她。

    「行了啦,寒衣,」最後忍不住婉言相勸的,竟是迎桐。「把他交給這裡的縣太爺去處置吧,沒必要污了你這位破賊將軍的手,是不?」

    「我妹子說的對,」迎柏也走過去說:「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想吳侯亦不希望你——」他忽然噤聲。

    「熾濤!」楚楚第一個回過身去扶住他。

    「爹!」若非夏侯猛接個正著,必定因迎柏手疾而摔落在地的未遲也緊張的叫喚。

    「我沒事,」他急急忙忙安撫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位親人。「真的沒事,只不過為了射方纔那一箭,耗損了太多的心力,現在右手才會既酸且軟,休息一會兒,應該就會恢——」

    「熾濤,」楚楚打斷他的話頭,輕聲但堅定不移的說:「你要孩子永遠以為你這隻手是為了救他而廢掉的嗎?」

    「當然不是!」

    「小哥,是到了將過去做個了斷,以迎接全新未來的時刻了。」迎桐則說。

    「對呀,」飛霜也首度對他展露笑意道:「我是不介意有樁兒遣麼大的兒子啦,可是你捨得嗎?森迎柏,捨得因為自慚形穢,而再度離開香雲母子?我話可說在前頭,如果你這次敢再臨陣脫逃的話……」

    迎柏幫她把話說完。「你就饒不了我?」

    「知道最好。」

    「寒衣,」迎柏搖頭苦笑,望著將彭鶴推給手下後,已回到妻子身旁的端木愷說:「你不覺得小霜個性太過激烈火爆?」

    「我就愛她的恩怨分明。」

    「當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迎柏笑歎。

    「怎麼樣呀?森迎柏,」飛霜勾住丈夫的手臂道:「比文-武藝,你或許樣樣不輸潭哥與寒衣,但說到做人夫婿嘛……你可還有得學呢。迎桐,我說的對不對?」

    「對,小哥,聽話,可是第一步噢,你怎麼說?」

    「沉潭、寒衣,看看你們的妻子,怎麼你們反而都悶不吭聲?」迎柏轉向兩位戰友求助。

    「舅爺,我還想與你比箭。」是夏侯猛的回答。

    「對啊,你不把手醫好,我就算想要以比武的方式,跟你要回曾誤會楚楚與我的公道,也怕勝之不武。」

    「這麼肯定自己會勝?」迎柏盯住端木愷問道。

    「當然,」他傲然直言。「別說你現在不方便,就算一雙手全無問題,也不見得能贏我。」

    「一個用溫情攻勢,一個用激將法,」迎柏回頭問楚楚:「你想,我還能繼續拒絕下去嗎?」

    「你並非自暴自棄的人,現在有了樁兒與我,更加不能那樣做,是不?」

    「這才是讓人最抗拒不了的柔情啊,熾濤。」夏侯猛哈哈大笑。

    「罷了,」迎柏終於點了頭。「就全交給你去安排吧,」他一手攬緊妻子的腰,一手則牽起已溜下夏侯猛懷抱、奔到他身旁來的兒子的手說:「抱不住未遲的事,我也希望永遠都不會再發生。」

    十天以後,已改名為「映樁」,換字為「未遲」的懷樁,頻頻轉身揮手,直到看不見送行的母親身影為止。

    「爹,我們什麼時候回來接娘?」看見迎柏抿嘴一笑,他立刻又不好意思起來。「我知道了。」

    「接了思萱,就回來看你乾爹、乾娘的孩子。」但迎柏依然不厭其煩的重複道。

    那是楚楚的堅持,她說在江東多年,最照顧他們母子的人之一,是端木愷,而飛霜又是舊識,說什麼,她也該待到端木家的長孫或長孫女順利誕生以後,再隨迎柏赴荊州;更何況要搬離久居多年的山陰縣,有些事情,也實在需要一段時間處理。

    偏偏迎柏不能久留,必須回劉營去覆命,幸好他的手在經過華佗的手術診治後,已然大好,只要傷口癒合後,多注意休養,暫時不過度使用,頂多半年,華佗向他保證:他的右手定能完全恢復健康。

    「現在開始學著愛護自己、珍惜健康,『應』該還『未』太『遲』,」華佗呵呵笑道:「原來楚楚為這孩子取名,別有深意,你委實該向兒子學習。」

    「我明白,真是多謝您了,華師父。」

    迎柏趕著道謝,一旁的端木愷和夏侯猛則顧著嘖嘖稱奇。

    「幸好華師父有獨創的特製麻沸散,不然熾濤的酒量那麼好,光想用酒麻醉他,絕對辦不到。」

    夏侯猛頻頻點頭。「是呀,用酒吞服麻沸散,堪稱雙管齊下,還有這個神膏,」他指著華佗用來敷在迎柏傷口上的藥說:「你上回頸上的傷,也是敷這個嗎?」

    「要不然怎能好得那麼快,而且一點兒痕跡也不見。」

    「華師父,」夏侯猛對他豎起大拇指道:「您真乃神醫。」

    「就是教徒無方啊!差點害了楚楚母子。」

    「事情已然解決,華師父就別再自責了,更何況那原本就不算是您的責任。」

    迎柏忙說。

    「對啊,彭鶴那廝居心叵測,偽善多年,為他所騙之人,又不止師父一個。」

    端木愷也趕緊勸解道。

    「所幸一切無事,」華佗這才稍稍放寬心情說:「森將軍。」

    「不敢,華師父還是直呼我名字,才不會折煞在下。」

    「我有一個建議,不曉得你肯不肯接受?」

    「華師父請說。」

    「未遲的名字雖好,但也要配合姓氏才有意義,如今你與楚楚既已行過簡單的禮儀,結為夫妻了,那麼小樁的名字,是否也該配合『森』姓,重新取過?」

    「多謝師父提點,」迎柏笑道:「待會兒見了楚楚,我立刻跟她商量此事。」

    「這還用得著商量嗎?我看現在就算你要她本人改姓森,她也會乖乖照做,更何況是本來就該認祖歸宗的孩子。」

    「沉潭,你覺不覺得妻子在不在場,對咱們破賊將軍的言談,有著莫大的影響?」

    夏侯猛但笑不語,端木愷則照例哇哇大叫:「敢取笑我?沒關係,我才看你往後會不會也跟我們兩個一樣,成為最疼愛老婆的人。」

    「不必等以後,我看他眼前早就已經是了,」夏侯猛說:「不過寒衣說的也對,我相信嫂子一定很樂於讓樁兒改名換姓。」

    回想到這裡,迎柏隨即問坐在身前,幫忙執韁繩的兒子說:「樁兒,喜不喜歡你的新名字?」

    「喜歡,尤其喜歡與爹爹一起姓森。」

    「太好了,那你一定也會喜歡未來的全新生活,」迎柏微夾馬腹,策它奔馳。

    「走,咱們早去早回,回來與你母親團聚,永世再也不分不離。」

    映樁仰起頭,與父親相-一笑,而馬兒早已奔出遙遠;小男孩心中的離情終於漸淡,開始期待起和烏林、赤壁一戰中的其他英雄:趙雲、諸葛亮、關羽、張飛……等的見面。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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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0 08:56:06 |只看該作者
終曲

東漢獻帝建安十四年.十二月

    長江江心中.戰艦上

    「孩子們都睡了?」夏侯猛問一身潮藍的妻子。

    「連煒兒都已安眠。」回答他的,卻是一身粉彩的飛霜。

    「產後還不到三個月,江上風寒,可別凍著了,來。」端木愷急急忙忙幫她將白貂衣披上。

    「公事談完了?」楚楚則是一襲月白袍服,問斜倚在艦欄上的丈夫說。

    「是喜事,孫劉兩家的喜事,可不干我北方的事,哪稱得上什麼公事。」夏侯猛接回話頭來。

    「那你還直嘀咕,」迎桐取笑道:「真多『事』。」

    大夥兒笑過一陣子以後,迎柏才首度發言。「沉潭,你們明日真要離開?」

    「是啊,先回元菟,再至許縣,丞相正在大興土木,廣建樓閣,他征戰多年,委實也該享受一下了。」

    「大人要分別,尚且難捨,更何況是小孩,」飛霜建議:「不如讓霓霓留下來。」

    「要她留下來,不如讓她跟我們回荊州去,」楚楚說:「煒兒還小,你們夫妻倆得全心全意照顧他才行。」

    「這怎麼可以,」迎桐另有看法。「我還正想把映樁和思萱都一起帶回東北,讓他們看看爺爺、奶奶的故鄉呢。」

    看三個女人爭奪小孩的畫面,三個男人不禁再度笑開,此舉立刻引來飛霜的嗔怒。「寒衣,你笑什麼嘛。」

    「笑你太貪心啦,夫人,」他攬住她的肩膀道:「這次他們選在江東與我們團圓,可全是為了你剛產後不久的身子著想,你還待如何?」

    「我……我希望自己喜愛的人全在身旁,我是貪心嘛!」飛霜坦承不諱。

    「那可不成,」夏侯猛提醒她。「誰教你丈夫一心只想效忠於吳侯,我們各為其主,本來就無法長久共居一地。」

    「所以我說好勇鬥狠的男人最無聊了。」迎桐朝另外兩位姊妹眨眨眼睛。

    「這千秋霸業,竟被你說成無聊?」迎柏大搖其頭。

    「本來就是,」楚楚幫著小姑,指向河面。「這大地萬物,本就平等,全是人性貪婪,才會你爭我奪;奈何時勢如此,我們也只有多多忍耐了。」

    「那明日我們還是按照計劃,各奔東西吧,誰教這江山多嬌,惹得天下英雄競相折腰?」夏侯猛做出結論。「不過大夥兒可別忘了明年的聚會地點,乃在我東北元菟。」

    「行了,」端木愷率先應允。「我們一定依約前往;拿酒來!」

    等各人一杯美酒在手,夏侯猛立刻高舉道:「且敬這無限江山。」

    端木愷也說:「敬明月生輝,江水滔滔。」

    迎柏則接下去舉杯。「最重要的是,敬我們的香雲、蟬風和蝶衣。」

    這六杯酒同時代表:唯美人與江山多嬌,讓英雄豪傑競相折腰!

(全文完)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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