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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ol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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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齊萱】七百多歲的新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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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1 09:01:3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仙齡,仙齡?」海棠連喚數聲,是仙齡依然沒有反應,只得伸出手去輕拉了她一下。

    「呃,娘,您叫我?」

    「真兒絕對會在賽馬中奪魁,你放心。」在進行那達慕的這十天裡,除了比賽之外,仙齡與納真始終形影不離,即將在盛會閉幕後舉行婚禮的喜訊,更已傳遍整片大草原,成為大家所期待的另一場盛宴。

    而在親近的宗親家族前,經由海棠的解釋,她已終於恢復了本來的漢人身份,用回「林仙齡」的本名,她不打算讓除了納真以外的人,知道她的奇妙際遇,寧可讓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只是如夏雨和小天所說的,是在兵荒馬亂的時候,失去家人,而被他們救回趙府的「落難姑娘」,卻又因為與納真的一見鍾情,而搖身一變為飛上枝頭,令人人稱羨的鳳凰。

    「您不怪我不夠矜持,把所有的表情都寫到了臉上?」納真有些赧然的說。

    「怎麼會?真兒因為少年老成,長久以來,都有太過壓抑情感的傾向,往後有你相伴,娘就放心了,因為你的活潑開朗,正好可以讓他的人生圓滿起來。」

    「您……不在乎我的出身來歷……?」

    「什麼出身來歷?」海棠誠摯的說:「想當年成吉思可汗還是寡母相依為命的失父孤兒呢,你的言行舉止、應對進退、個性脾氣,都已在在顯示出泱泱大風。對我來說,『你』本身的一切,均堪與真兒匹配,這就已經夠了,而且前晚真兒攜你至可汗帳中,一聊便至深信,我還聽說他昨天整天都在談論你談吐合宜,見解獨到,思路清晰,甚至提供了他不少絕妙的建言。真兒後來也告訴我說,往後可汗或許還會因為有你這位參謀在身旁,而更加的倚重他,說他對你的印象好極了,直贊真兒眼光好,運氣更好。」

    能夠親眼看到原本只存在於歷史中的英雄帝王,對仙齡來說,才是絕妙的經驗,難言的興奮呢;與他交談後,更是能夠深刻的體會到,忽必烈可汗何以能在史上建立不朽的赫赫威名。

    「那是可汗寬厚,由得我大放厥詞,而他給予我的包容,我想更是因為愛屋及烏,因為納真的備受寵愛,所以恩澤廣被,才讓我也同時受惠的關係。」

    「總之有可汗的接納,往後你再不必為出身這等小事掛懷,而且說到『出身』嘛,」海棠突然異於尋常的沉吟了半晌。「仙齡。」

    「嗯?」感受到海棠表情的凝重,仙齡不禁也跟著認真起來。

    「納真一直是我的驕傲,往後,他更將成為你一生的倚賴,或許有件事,我應該讓你知道,」說完又甩頭,愈發堅定的說:「不,不是或許應該,而是本來就應該要讓你知道,因為你畢竟是要與他相伴一生的女子。」

    「娘?」仙齡不解,不過這高台上只有她們未來的婆媳兩人,要說什麼體己話,倒不用擔心被第三者聽去。

    海棠見她緊張的模樣,反倒率先恢復一貫的慈藹,微笑著說:「沒什麼啦,仙齡,娘只是想把老天賜予我趙兒的經過,說給你這媳婦兒聽聽而已,身為人妻者,總該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個什麼樣的神奇人物吧。」

    「我不曉得您要告訴我什麼,卻可以感覺到這件事十分重要,您說吧,我在聽呢。」

    「你精通蒙語,應該清楚納真之意。」

    「當然清楚,他跤衣的大襠褲上,不也繡得分分明,是『飛鷹』嘛,而他也的確是一隻懾人的猛鷹。」

    「二十八年前,在我懷胎十月,產下一子時,千戶正好征戰在外,那是千戶第一個兒子,在整個宗親內排名十五,一落地,便成為人人口中的『十五爺』。由於千戶預定在半年以後返家,所以我也就沒忙著為孩子取名,想等千戶回來,再讓他為兒子命名,平日只喚他小名:『十五』、『十五』。」

    一開始聽,仙齡便覺得有些怪異,為什麼海棠夫人口口聲聲「孩子」、「兒子」,就不是她慣稱的「真兒」?

    「我知道也客敦前些日子給你和納真添了些麻煩,照理應該要受點懲罰,但這麼多年來,納真一直寬待弟弟,除了出於他本身的友愛以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也客敦的母親於我有永世難報的大恩。」

    這也是首度聽聞的事情,之前仙齡僅僅曾經從朵奔那裡得知也客敦的母親臥病在床,已長達五年,若非海棠夫人囑人悉心照料,恐怕早幾年就已經過世了。

    她的病況一年嚴重過一年,連也客敦都已經把她拋在腦後,不理不睬,反倒是納真和母親始終不肯放棄,仍給予她最悉心的照顧;根據朵奔的描述來猜測,仙齡認為她所罹患的病,應該就是未來的人所俗稱的「中風」。

    「什麼大恩?」她輕聲問道。

    仙齡以為自己問的是個簡單的問題,但海棠卻躊躇起來,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如果不好說,那就別說了,娘,我也不是非得知道不——」

    「不,」海棠握住她的手堅持道:「仙齡,你讓我把這件事給說完。」

    「好吧。」仙齡感覺到海棠手掌的冰冷,趕緊反手握緊道:「您說,我聽。」

    「也客敦的母親在我生下兒子不到一個月後,也產下一子,別的妻妾等著看好戲,我們姊妹倆的感情卻更加融洽,我產後身子頗虛,所幸也客敦母親的奶水豐沛,因此她不時過來我的帳內,幫忙哺棄我的兒子,有一天晚上……」海棠深吸一口氣,再往下說:「有一天晚上,她又照例前來,一邊與我閒話家常,一邊餵奶;突然,外頭射進一支點燃了火的利箭,穿過帳皮,直接就……射中了我的兒子。」

    「娘!」雖然是身在烈陽之下,仙齡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

    但海棠卻彷彿置身在另一個時空中,繼續敘述道:「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就在我那兒子燒成一團駭人的火球不見了,接下來我們在她懷中看到的,已經是個幾乎同樣大,卻更健康、更漂亮、更神氣,最重要的是毫髮未損的男嬰,記得我當時還呆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反倒是也客敦的母親叫道:『姊姊,上天庇佑,讓咱們的小飛鷹浴火重生,幸得不死!」』

    「我們蒙族婦女產兒於帳內,照禮俗規定是七日不准動,二十一日前,不准外人擅入。當時我那兒子已三個多月大,但因千戶不在,我身子又弱,所以進來帳內看過孩子的人,總共還不到十名,而且幼嬰容貌向來改變迅速,火災前後,我那孩子容貌的差異,竟因而幸運的瞞過眾人,二十八年來,我們始終沒有捉到那次意外,疑是其他妻妾下手放火箭的元兇,但二十八年來,也客敦的母親,也從來不曾對外提及有關神跡的一字半語。」

    「那個浴火重生的孩子,便是今日的納真。」仙齡覺得自己混沌的思緒中,彷彿有著「什麼」正急欲掙脫出來,卻又無法真正的掌握住加以抽絲剝網,那到底是「什麼」呢?

    「我始終深信不疑的,則是上天垂憐,及時恩賦,還給了我一個兒子,縱然形體不同,但靈魂卻是同一個,他們,是同一個孩子,也就是我的真兒。」

    海棠說完故事,吁出一口氣,轉頭平靜的看著仙齡問道:「如何?你不會反過來嫌棄真兒出身『妖異』吧?」

    仙齡不禁被她的幽默給逗笑開來,會不會……會不會方纔那個故事,根本就是海棠為安撫她的心,因而體貼編造出來的呢?  

    「娘,你們為他取名『飛鷹』,就因為他是從天而降的孩子?」

    「不只是如此,還因為他當時手裡緊扯著的一塊象徵藍天的布巾,和頸後髮根下的——」

    「夫人!小姐!你們瞧,元帥回來了,一馬當先呢!」小天興奮的叫聲,打斷了海棠的話頭。

    但在仙齡立刻衝下高台,往顯然已蟬聯「好漢三賽」冠軍的納真奔去的瞬間,海棠的故事如同身外的一切一樣,都已退到最微不足道的角落去了。

    ☆☆☆

    帳外月淡星稀,天色濃紫,是黎明未屆,而黑夜漸褪的靜謐時刻。

    而帳內紅燭昏暈.已將燃盡,充滿一片引人遐思的旖旎氣息,還間雜著啄吻的聲音。

    「唔……」仙齡蠕動著身子,緩緩醒轉過來,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心情甜蜜、舒暢、輕鬆、整個人飄飄然的。

    「對不起,吵醒你了?」說是這麼說,但那低沉渾厚的嗓音中,可找不到一絲的歉意,只有高漲的渴望。

    仙齡這才意識到壓在身上的沉重與拂過胸前的酥麻。「納真!」

    他的手忙著愛撫她光滑的脊背,並繼續往下探索,他的唇則留連在她高聳的胸脯間,捨不得離開,他的腿更是與她的交纏著,牢牢的把她扣在他的身子底下。

    「你都沒睡嗎?」她的手指輕撫著他的頭髮,聲如游絲的問道:「昨晚喝了那麼多酒,竟然沒醉。」

    「能讓我醉的,只有你這缸烈酒,又香、又濃、又甜、又醇……」他說著、嗅上一口,就再也停不下來。

    想到昨夜的種種,再加上他現在故意的挑逗,仙齡便羞紅了雙頰,並閉上了眼睛,輕聲的嗔了句:「討厭。」  

    「才剛成親,我就惹你討厭了?可是你的身子,好像並不討厭我,相反的,你還沒醒,『它』就已經先醒過來了。」納真故意嚙咬著她敏感的耳垂,貪戀她立刻轉為細碎的呼吸聲。

    「瞎說。」她一手貼著他結實的背,一手撫著他寬闊的胸膛。

    「瞎說?」他發出讓她聽了內心騷動的笑聲,逗她道:「那我們何不乾脆直接來聽聽你自己的身子怎麼說?」

    他不再多言了,靈巧的雙手,開始在她身子各處若即若離著,很快的,他們彼此就都有了反應。

    昨夜洞房花燭,她的生澀看得他心疼,惹得他憐愛,卻也逗得他心癢難耐。

    納真覺得自己已盡了全力按捺拖延了,但仙齡毫無保留的狂熱回應,仍令他所有的自製決堤,於是他像個驍勇的武士般.在她滑柔的身子上,快意奔馳過一回又一回,連她的婉轉嬌吟,都成了令他愈發熱血沸騰的鼓動,直到他乾渴的雙唇,碰觸到她頰上的熱淚。

    「阿斯蘭!」他自責到近乎自厭的想要抽身,卻被她給緊抱住不放。「阿斯蘭?」

    「別走,」她令人銷魂的乞求著:「納真,我只是覺得好開心,能跟心愛的人合而為一,感覺好美,你根本不知道我們今天的結合,是多麼難得的情緣,所以……不要走……」

    她用不著再繼續懇求,因為納真早已深深沉溺,既征服了她,也同時完全臣服於她。

    夜來他們交換著情人間特有的喁喁私語,也用熱吻和擁抱來傳達對彼此的愛戀,在不知幾度歡愛後,終於雙雙跌進了夢鄉,但渴望的餘溫仍然伴著他們,直人夢巾,並且於此刻再度熊熊的燃燒起來。

    「納真……納真……」仙齡企圖咬住下唇,但真心的呼喚,仍不停的呢喃出聲。

    「你想說什麼?小獅子。」受了她的鼓勵,他的動作便愈發大膽起來。

    「你手過之處,『它們』不都說了嗎?你還不夠得意?」

    她的嬌嗔引來他滿心的驕傲,不過仙齡的「反撲」跟著就讓納真吃足了苦頭。

    她學著他、依循著他的溫存,吻遍他的全身,並不斷的傾訴她的感受,直把納真體內的情火,撩煽到最高點。

    「我的元帥,我的神射手。」仙齡自己也已經意亂情迷,全身燥熱,緊攀住他的臂膀,便往他頸後的髮根處吻去,還忍不住的吸吮起來。

    「而你則是我的小公主,我的大幻想家。」他敞開身子,由著她頑皮,又迅速包攏,將她緊扣在懷裡。

    仙齡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叫她,因為昨晚在睡前,她曾藉著迷濛的睡意,把她的身世與奇遇一併說給他聽。

    在聆聽途中,納真雖然沒有打岔,卻顯然並不專心,一直像只當她是花朵的蜜蜂般,將她親了又親。

    等到聽完以後,又只說了句:「你是生於宋朝的趙蝶飛。」

    「嗯。」仙齡重重的點頭,深怕他會認為她神智不清。  

    「後來你『飛』到未來的世界去,改名為林仙齡。」

    「對。」又怕他會指責她在編造謊言。

    「一直到二十三歲時,你才又因為一場爆炸而回到元朝來。」

    「是的。」仙齡看著他,希望他不會以為自己剛娶了個瘋子。

    「換句話說,你其實是趙學士的次女,是趙鳳舞的妹妹,雖然她不幸身亡時,比現在的你還小四歲。」

    「很奇妙,對不對?也客敦曾推測我是趙家的小姐,這一點倒是讓他給誤打誤中的說對了。」仙齡其實最怕他會仰頭爆笑,那她可能就會什麼都說不下了。」

    「所以你的頂替波斯公主之行,等於就是回家,回舊有的『趙園』去。」

    「是啊。」他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反應,但為什麼自己卻越答越心虛呢?

    「總而言之,你是不折不扣的漢人,身家清白,品行端正。」

    「你不相信我?」仙齡總算明白了。

    「不,我相信,」納真捧住她的臉,認真的說:「相信你深愛我,珍惜眼前的一切,所以才會急於為自己打造一個合理的背景。但,噓,」他不讓想要分辨的仙齡開口:「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趙蝶飛、林仙齡、巴巴桑兒,統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在茫茫人海中尋獲彼此,重要的是我們相愛,重要的是……」他俯過身來,給了個令她整顆心都忍不住輕顫起來的纏綿熱吻。「你是我的阿斯蘭!」

    或許是吧,或許他說的都對,仙齡開始放任自己徹底的展現對他的渴盼,同時想著:對,過去、未來、宋朝、民國,對我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只有現在、只有當下、只有納真,才是我應該把握住的一切。

    「納真……」於是她的吻更火熱了,指尖也深深的掐進他的背肌。

    納真無言,因為仙齡這團火球,不但已化解了他多年來馳騁沙場的蒼茫,也已經燃起他所有的激情,讓他覺得除了與她迴旋於悸動、喜悅的急流之中外,任何的言語,都已經是多餘的。

    良久以後,在曙光初現當中,仙齡才抬起嬌羞的臉龐,慵懶的說:  「你還真是只勇猛的飛鷹,碰上了你,我就……」

    「就什麼啊?」納真輕撫著她的臉頰問道。

    「你明知道的。」她偎到他的頸側去,避開了他平日冷厲犀銳,此刻卻只餘似水柔情的眸光。

    「就是知道,才更想要聽你說啊。」

    「納真,你忘了自己是大元帥了嗎?也好意思耍賴。

    「在嬌妻面前,誰有興趣當大元帥?我只是只已被你這頭母獅子馴服的鷹而已,再也不要飛得高、飛得遠,只想留在你這軟玉溫香旁。」

    「納真,」她扣緊他的頸項,感動的喟歎:「噢,納真。」

    「到底說不說嘛,小獅兒?」納真繼續癡纏著。

    「說,我說就是了。」話尚未出口,她自己已先臉紅耳熱兼心跳加速,只好躲到他的頸後髮根下呢喃。

    「我最心愛的飛鷹,每次一碰上你,我就神魂顛……」

    閉上雙眸,聽得陶醉的納真發現她突然沒了聲音,以為她是羞至無語,不禁想翻身看個究竟,卻隨即聽見她顫著聲音問道:「納真,你這裡的這塊紅斑,是……是……?」

    「你說我的胎記啊?」納真不曉得那有什麼好值得她激動的。「像只鷹,是不是?所以我才叫做納——」

    突然振動的營帳,和濃烈的硝煙硫磺味驚動了他們兩人,也打斷了納真的解釋。

    「納真!」

    「抱緊我,阿斯蘭,這分明是改良後的霹靂,到底是誰——」

    他的話頭再度被打斷,這一次仙齡瞪大眼睛,甚至看到一枚起火的霹靂炮筆直的朝他們飛射而來,所有的尖叫聲卻都全哽在喉中出不了口,只知道納真已覆過身來,企圖用他的背脊為她擋住火焰。

    但仙齡也想要推開他,想要獨自承接火炮的攻擊,可是她還來不及有任何行動,人已被捲進一個熱浪漩渦中。這感覺、這一切均熟悉到令人驚懼,唯一不同的是,只在於這一次她的神智清醒,完全沒有暈過去。

    ☆☆☆

    「我的天啊,這裡是哪裡?」

    風暴過後,仙齡所聽到的第一個聲音,便是納真的駭問,而在看清楚他們所置身的地方究竟是何處以後,仙齡即刻按捺不住的笑了起來。

    「阿斯蘭?阿斯蘭?」納真扣住她的肩膀問道:「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納真,你終於有機會經歷跟我一樣穿梭時空的經驗了,說不定你還能夠跟五個月大的自己打個照面。」

    「你是說……?」他原本漲紅的臉龐,因血色漸失而開始泛白。

    「歡迎到二十世紀的台灣來,仙齡的唇邊依舊帶著一抹笑容,其實她此刻的心情,自己也難辨悲喜。「這裡是我家客廳,時間是『另一個我』剛出門去,」瞥一眼牆上的時鐘後,仙齡續道:「的十分鐘後。」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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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仙齡,」納真低聲喚道:「林仙齡。」

    「嗯?」坐在餐桌另一頭的她應了聲。

    「呃,沒事,只是想再叫一叫你……最常用的名字而已。」他的笑容顯得有些落寞。

    看著暫時穿上她所翻找出來的父親舊衣的納真,仙齡不禁有些出神。除了已經打成細辮子的髮型外,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和街上來來往往的年輕人沒有什麼兩樣,更何況,現在把頭髮留長的男人也多得是,如果與他出門,一定會引來不少艷羨的眼光吧。

    瞧那位小姐的男伴多帥啊!

    不。仙齡在心中大聲的喊道:「不對,不對,他不只是我的男伴而已,他還是我昨晚才剛同床共枕過的丈夫啊!

    自己的皮膚上,彷彿還留著他的體溫與氣息,耳邊好像也還迴響著他的情話與愛語,但眼前的他看起來,卻又為什麼顯得如此冷淡與疏離?

    「你的眼睛會變色,小天的頭髮會忽金忽黑,還有巴圖爾敷過的藥,全都是你從這個世界帶過去的東西。」

    「嗯,其實也只是一小袋的雜物而已。」

    「卻已經夠神奇的了,」納真環顧了一下林家的廚房與飯廳。「你的世界裡的東西,對我來說,其實都很奇妙。」

    仙齡怔怔的看著他的側面,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正不斷的在往下沉;原來如此,原來徽結在這裡,「你」的世界,不是「他們」,更不是「他」,這裡,只是「她」的世界。

    在長達五個小時的交談中,不,應該是在長達五個小時的他問她答中,仙齡已經幾乎把所有想得到的事情,全都說給他聽了。

    包括她的成長過程,家裡能看到的各式現代用品,她目前的情形,以及她在剛回到這個世界來時,跟他說的那句:「說不定你還能夠跟五個月大的自己打個照面。」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為了解釋那句話,她當然就不得不把海棠夫人告訴她的往事,一併轉述給他聽。

    「換句話說,我們兩人的遭遇剛好相反,我是生於這個時代,掉回元朝,而你是生於宋朝,來到現代的人。」納真當時的反應還算平靜,就像他在面對微波爐、電視機、電燈等等的現代產物時,雖然驚訝,卻不駭異。

    或許這種學習迅速、反應敏捷和臨危不亂的特性,正是他可以在蒙族裡成為大漠英雄的主因吧。

    「你一點也不害怕?」仙齡到後來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納真想了想以後,認真的答道:「驚詫的感覺有,畢竟這裡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鮮與陌生,但既然我現在是在七百多年後的世界,那麼一切的新鮮與陌生,不就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比起我來,回去宋末的你,不更慘得多?兵荒馬亂、舉目無親、百思不解……仙齡,你真是個堅強的女孩子。」

    仙齡?不是她的名字嗎?為什麼從他口中聽到,感覺卻是那麼的生疏呢?即便在過去的五個鐘頭內,他曾叫了一遍又一遍,她仍然揮不去心頭的那團陰影。

    恐懼的陰影,從與他的對話中,仙齡已隱隱約約猜到他將有什麼打算了,他到底是她用了全部生命來愛的男人,他的心思,她怎麼會猜不到呢?

    而她的恐懼,便是源自於這份瞭解,使仙齡幾乎忍不住的想要尖叫出來:不!不要!納真,不要關上你的心門,不要讓我握不到你的手,不要啊!

    「納真,有件事我很好奇。」她對著餐桌那頭彷彿正陷入沉思的他說。

    「什麼?」

    「你是元朝的大將,難道不想知道它的國史有多長?對於自己在史書上,是否有留下一筆,難道也完全不感興趣?」

    「是非功過,自有定論,朝代更迭,更屬必然,對於未來的事,我從來就沒有預先探知的習慣。」

    對於明明已成歷史的過往,卻用上「未來」兩字來形容,聽起來實在有些奇突。

    不過話說回來,問現在的她可有勇氣去詳查歷史,答案恐怖也是否定的,因為仙齡知道自己並沒有勇敢到能夠去面對萬一史書上真有:「……同年天下兵馬大元帥納真在戰役中身歿……」的記載。

    對了,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那種「萬一」絕對不至於成為事實,就是。

    「況且史書上是否有納真一席之位,還得看我能不能達成『回去』的心願,換句話說,未來的歷史,還必須靠我自己回去寫。」

    仙齡瞪大了眼睛,看著心意已決,即恢復神采的納真起身說:「麻煩你送我到即將於傍晚時分,發生爆炸的地方去,好嗎?」

    「你……你要回去?」這點她其實早就猜到了。

    「當然。」他也答得乾脆。

    但她沒有辦法接受的是另一點。「那……我呢?你不要我了?」

    「仙齡,」他的眼中寫滿痛楚與難捨。「就如大漠是我的家一樣,這裡也才是你所熟悉的地方,有你養父母的回憶,有奶奶、有好友、有成長的軌跡、有一切方便的生活條件……」他的聲音中飽含隱忍已久的掙扎。「如果,仙齡,如果早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我根本就不會容許自己娶你為妻,老天!只要再慢上一天,只要再慢上那麼一天,你就仍然能保有原先的模樣,回歸原位,繼續追求屬於你的幸福,而不是像現在和納真已有夫妻之實……仙齡,」他的手本來已伸到她肩膀了,卻還是硬生生的給收了回去,並頹然轉身背向她說:「對於與你的這一段相遇相戀的甜蜜過程,我沒有絲毫的悔意,並將永銘於心,可是在你身上留下的烙印,納真卻依然覺得……很抱歉。」

    雖然淚流滿面,但滿心雀躍的仙齡聽到這裡,終於不再有任何猶豫的立刻往他的身後衝過去,雙手環上他的腰,緊緊摟住,整個身子也跟著偎貼上去。

    「對,這裡有我爸媽留下的回憶,有奶奶、有朋友和所有方便的一切,但這裡沒有大漠如風、草原似海,沒有娘、朵奔、夏雨和小天,沒有獅子林,最重要的是,這裡沒有你,沒有我心愛的飛鷹。」

    「納真!」納真猛然轉回身來,緊緊的將她拉進懷中,先前的憂傷盡去,如今只餘滿面難以置信的狂喜與企盼。「你……但我不願意你為我做任何犧牲。」

    「阿斯蘭。」她的手指撫上他那已讓自己「想念」了五個多鐘頭的臉,覺得能再跟他做親密的接觸,真是好極了。

    「什麼?」他早已看癡了她在淚光中綻放的笑靨。

    「叫我阿斯蘭,從與你相愛開始,除了阿斯蘭,我就已經沒有,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名字。」

    「噢,我的小獅兒。」納真立即俯下頭來,吻住了他渴盼已久的雙唇。

    仙齡毫不保留的熱烈回應,迅速燃起了他們雙方都壓制良久的情火,於是在納真放開差點喘不過氣來的她,改吻向她的下巴和滑膩的頸項時,仙齡便不由自主的對他耳語道:「納真,我不是告訴過你,你永遠都趕不走我了嗎?剛剛你卻讓人足足擔了五個多小時的心,好狠哪。」

    「對不起,對不起,」他彷彿永遠也得不到滿足似的邊吻邊說,一手也早已從她洋裝的下擺探入,往上搜尋。「因為我怕若不對自己狠心,就會不顧一切,霸道的脅迫你跟我回去,其實沒了你的日子,我還真不曉得要怎麼過。」

    洋裝已被撩高到腰際,仙齡覺得她的自制力也已經快要全面潰決了,不過惦著該辦的事還有許多,她仍然以著殘存的一絲理智嗔怨道:「剛才對人家那麼冷淡,現在卻又……真不曉得你在想些什麼?」

    「想愛你呢。」納真答得既乾脆又大膽。

    「納真!」仙齡雖「熱」在心頭,仍難掩著羞澀的駭叫道。

    「洞房花燭至今已過了七百多年,你能怪我想你想得都快發瘋了嗎?」他的手掌甚至已移到她的胸前來。「我愛你,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都依然愛你。」

    仙齡終於全面臣服在他熱情的攻勢下,只剩下了最後的堅持跟期盼。「至少……至少別在這裡……」

    納真隨即橫抱起她來宣稱:「今日就讓納真成為你閨房的入幕之賓。」

    「納真!」

    仙齡還得嬌嗔數語,但所有的話,已全部在丈夫的擁吻下逸去無蹤了。

    屋外是寶島難得酷寒的十二月天,但仙齡房內的情愛火苗卻正旺盛的燃燒著,燒融了先前的掙扎和酸楚。僅剩下一片無垠的狂喜天地,

    ☆☆☆

    「你至少會想念這裡的熱水澡吧?」坐在他來不及謀面的岳父母生前的愛車裡,納真輕撫著妻子已全干的髮絲說。

    開著車的仙齡轉過頭來一笑道:「才不會,相反的,我還比較懷念獅子林中,他們直接送進雙香閣來的浴桶和熱水。」

    「這趟回去,你可就得搬到修竹閣來住了,乾脆我叫他們砌個石造浴池,專供我的阿斯蘭享受。」

    仙齡暢懷笑道:「這啊,就是嫁給大元帥的好處之一。」她斜瞄了他一眼,再撒嬌著說:「不過你這大元帥差人砌的浴池,一定又寬又大,若教我一個人用,那我還寧可不要,除非……」

    「在剛剛嘗試過共浴的樂趣以後,你以為往後我還會忍受獨自入浴的無聊?」

    說完便突然湊過來親了她的粉頰一下。

    「納真!」仙齡又急又羞的叫道:「大馬路上呢,幸好是紅燈,車正巧停下來,不然可就難保不會出車禍。」

    「誰教你紅撲撲的臉蛋那麼誘人。」納真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仙齡扭過頭來,本想嗔怪他兩句,但一觸及他深情的凝視,馬上又心軟下來的說:「我好想念你馬上的英姿。」

    「你很快就會再看到的。」他保證道。

    納真最吸引她的,便是這份懾從的氣勢吧,只要跟著他,他們一定能重返家園似的,而她也真的完全相信他辦得到,只要跟著他,他們一定能重返家園。

    「你剛才到那個叫做『郵局』的地方去寄了什麼?」

    「給豁阿黑辰奶奶的信,和上回被我帶到元朝去的一些東西,另外,也給朋友寄了我重新買過的角膜變色片。」

    「你跟奶奶說了?」

    「都說了,包括已找到你這位如意郎君的事在內。」

    「她會相信嗎?」

    「等到她到我打算安葬父母骨灰的地方,找到這兩個缸子時,就一定會相信我所說的一切,家裡的所有瑣事,我也一併交託給奶奶了;而且你忘了嗎?當初我怎麼來的,奶奶可是跟爸媽一樣,都在現場看得一清二楚,當然會明白,並且接受我已經又『回去』了的事。」

    「這麼說,你真的已經打算『長住』元朝了?」

    「誰說的?」仙齡促狹的笑道:「我只打算與你不分不離,至於要住哪個朝代嘛,也許以後我們可以找出隨意穿越時空的辦法喔,到時我們倆就哪裡都去得了了。」

    「你果然是個大幻想家。」納真讚歎道。

    「不,是大夢想家,人類可是因為有夢,才得以擁有今日的種種成就,所以又有誰能夠斷定我剛才的夢想不會有實現的一天?總之,只要能夠與你在一起,到哪裡去,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我也是這麼想。」他拍拍她的膝蓋說。

    仙齡空出右手來按著他的手背,慢慢的把車停下來,看著前頭的校門說:「我們到了。」

    ☆☆☆

    「阿斯蘭。」

    「嗯?」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納真不太放心的看了看已顯得空空蕩蕩的大樓說。

    「是啊,你聽到電話鈴聲了沒?」仙齡示意他聽一下。「原本他們就是接了這通由那個失戀瘋子打來的電話,才開始疏散的,我只不過是早他一步先過來通知而已,為了回去,炸是一定要讓它炸,不過能將傷亡人數減到最少,總是最好,對不對?」

    「你怕不怕?」他們此刻站的位置,是化學館這邊通往天橋的門旁。

    仙齡收回望向門外的眼光,抬起頭來看著納真說:「不怕,我說不出確切的理由來,但我就是相信我們馬上便可以回大漠去。比較遺憾的是,因為時間不夠,還是沒來得及幫你查出你原本的身世背景。」

    納真搖了搖頭反問她:「你親生的爹在臨安城破時殉國,你的姊姊和一些女僕則不幸喪生在札合的濫殺之下,但你可曾因此而想找納真報仇?」

    「沒有,我跟你說過了,從來沒有,」仙齡回想起往事,不禁笑道:「我只記得自己原本一直想跟你要桶火藥。」

    「那就對了,如同你對趙家人的印象不深一樣,我的根,也早已深植在木合黎一族中,所謂的血緣,對於你我來說,已經都有了另外一層全新的意義。」

    仙齡往他懷中再倚進一些,表示贊同的說:「那麼娘那裡,你一定也同意我們什麼都不提吧,就讓她永遠相信你是上天賜還給她的『神鷹小子』好了。」

    「當然。」

    「不過有件事,我倒真的覺得非常遺憾。」

    「你是說救不了待會兒抱『我』過來的那名女傭?」

    「嗯,納真,如果有辦法,我真的很想救她一命,但是……假如她不抱你過來,你就到不了娘的懷裡,那麼今日的一切,也都將跟著有所不同,我——」

    「噓,有些事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改變不了的,或許待會兒發生爆炸時,會有你意想不到的奇跡出現也說不定。」

    仙齡感覺到他話中另有玄機,立即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納真沒有機會回答她的詢問,因為後頭已經開始傳出轟隆的巨響,他們所在的大樓也跟著振動搖晃起來。

    「走!」納真推開門,緊攔著她的手衝上天橋,仙齡先是感覺到往他們席捲過來的那股灼熱的氣流,緊接著便聽到天橋那頭有個高亢的男聲大喊起來。

    「快啊!渥娜!」

    接著她就看到了,清清楚楚的看到火舌竄流,橋面崩裂,那個名叫渥娜的菲律賓女子被一個攀在文史館門邊的男人抱住,她雖然也想抱緊臂彎中的男嬰,卻顯然力不從心,於是兩個納真和兩個她便一起往下掉落。

    這一個她仍然和納真緊緊的相擁,那一個她則已經震昏過去了,而嬰兒時期的納真,正巧落到他們的面前來,讓他們看到他的頭髮飛揚後,愈發清晰的頸後「小紅鷹」,以及他緊扯在掌中的藍色袖管。

    「納真!」仙齡覺得熱流炙人。

    「抱緊我,阿斯蘭!」納真的叮嚀是她在眼界一黑,失去和覺前,所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

    「阿斯蘭?阿斯蘭?」  

    耳邊才傳來焦灼的呼喚,仙齡馬上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納真!」

    「我在這裡,別怕,我在這裡。」

    納真堅定的臂膀和溫暖的懷抱,終於讓仙齡也很快的鎮定下來,接著便急急忙忙的問道:「我們在哪裡?現在是什麼時候?我昏迷過去多久了?」

    「別急,你瞧!」納真將她稍稍轉了個方向,要她自己看。

    眼前仍在熊熊燃燒著的,不正是他們度過洞房花燭夜的營帳嗎?

    「我回來了!納真,我們真的回來了!而且時間還掐得這麼準,就好像是……好像是……」因為欣喜若狂.一時之間,仙齡竟也語塞詞窮。

    「好像是他們所以為的……」納真留下了話尾,讓趕著過來救人的族人七嘴八舌的接口。

    「上天保佑,幸好只燒燬了營帳,沒有燒死元帥。」

    「一定是炮火強大,把他們給震出了帳外。」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是誰這麼狠心,下這種毒手?趕快四處去找找,務必要捉回來正法!」

    仙齡先看看他們身上的衣服,確定沒有像上回破破爛爛的無法蔽體,卻又恰到好處的污黑一片,讓別人沒有辦法一眼就看出並非本朝的服飾,放下心來以後,再趕緊把握住大夥兒還沒有一窩蜂朝他們擠過來前的珍貴片刻,壓低聲音問丈夫說:「那個及時趕上,捉住渥娜的人是葉教授,對不對?」

    「嗯,我記住了他的名字,在你通知大家,要他們趕快出去的時候,我找到了他,並跟他說我剛剛看到有名女傭抱個小娃娃,在文史館那邊找葉上傑教授。」

    「你不怕他到得太早,會連『你』也一起救回去?」仙齡突然想起巴巴桑兒曾經跟她說過,納真向來最見不得婦孺受苦的事。

    「怕啊,但我總得賭一賭,因為我曉得我善良的妻子,絕不希望因為她的關係,而危害到任何無辜的生命。為了不讓她心中留有任何遺憾,我也只好賭一賭了。」

    「你這個高貴的傻瓜。」仙齡既心疼又感動的環緊他的脖子,飛快的啄吻他一下,而納真顯然覺得不夠,嘟噥了一聲,就要俯下頭來。「不要,納真,朵奔他們來了。」

    「這小子,專挑不該來的時候來。」納真低聲罵道。

    仙齡強忍住笑,曲肘輕撞了他一下後,便掙脫出他的懷抱,並把她原本綁在背上的骨灰缸解下來放好。

    「少爺!少夫人!」朵奔一臉緊張的問道:「你們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

    「沒事,我和納真都沒事。」仙齡接過夏雨送上來的薄毯披上後,即關切的問:「沒有驚動到娘吧?」

    「炮聲隆隆,火光沖天,夫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夏雨捉緊仙齡,一副非要親自鑒定過,才肯相信她真的沒事的樣了。

    「納真,」仙齡隨即回頭喚道:「那你趕緊過去跟娘報個平安,免得嚇壞了她。」

    「不用了,少夫人。」

    「朵奔?」

    「你瞧,夫人不是與可汗,還有被捉到的元兇過來了嗎?」

    「也客敦!」納真倒抽了口涼氣。「朵奔,對我和仙齡投擲霹靂炮的人,真是也客敦?」

    「是的,據說是已遭察兀都千戶休離的萊拉夫人唆使他下的手,他同時還招出上回在你從大都回府時,埋伏於林中,企圖一箭射死你的人,也是萊拉夫人出點子僱用的殺手,想不到會被剛好騎馬出去的少夫人給破壞掉,所以從那時候開始,萊拉夫人就對少夫人恨之入骨,發誓一定要除掉奪走少爺你的少夫人。」

    「那個蛇蠍女!」納真暴喝道:「這次看我還饒不饒得了她和也客敦。」

    雖然納真這次是真的動了肝火,大為震怒,但是在仙齡的乞求,和海棠的勸解之下,最後他還是原諒了已大有悔意的也客敦。

    不過納真可以顧念兄弟情分,可汗卻不能置律法於不理,因此在賜萊拉自裁以後,還是判了也客敦三年的流放之刑,而這個判決,已是破例的寬大了。

    比較令人覺得哀傷的是,也客敦那位臥病多年的母親,在得知兒子竟然曾經動過殘害手足的歹毒念頭後,即因急怒攻心而溘然長逝。

    而一直把她視為自已另一位母親的納真,依禮厚葬她的孝心,也終於徹底感動了也客敦,除了向納真仙齡求恕以外,也客敦還誓言洗心革面,三年後一定要讓大家看到一個全新的他,絕不再讓納真傷神和海棠夫人失望。

    送走也客敦的那天傍晚,納真在營區外緣找到了獨自停立在那兒觀賞落日美景的仙齡。

    「我知道草原上的夕陽華麗壯闊,百看不厭,但夜幕一落,大漠便會起風,」納真環上妻子的肩膀說:「我們還是回帳裡去吧。」

    「讓我再多看一會兒嘛,」仙齡依偎著他道:「再陪爸媽多看一會眼前這我們曾經一再憧憬,說好要共同觀賞的美景。」

    納真疼惜的俯視她,深怕她難過的哄慰:「往後日出日落,藍天白雲,明月繁星,長眠於此的他們,將都不會再錯過,你就別再傷懷了。」

    「我沒啊,」她仰起頭來說:「因為我知道爸媽與我一樣,都已經回到家鄉來了。他們的家鄉,是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而我的歸屬,則是你的懷抱。」

    納真沒有再說什麼,只以擁她入懷的臂膀,來代替他傾訴對她的深情摯愛,並在心中祝禱,感激那在冥冥之中,成就他們這段奇緣的力量。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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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1 09:02:3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又到了荷花飄香的季節,雖然時近午夜,但獅子林內猶自燈火通明,僕役庸婦,個個忙忙碌碌,卻又異常沉靜,連必須交談時,也都壓低了聲音來說,讓整座元帥府均籠罩在強自抑制的興奮氣息中。

    等到一陣嘹亮的哭聲從修竹園中傳出來以後,才像一顆投進湖心的石子般,立刻帶動起一圈接一圈,直向外環擴散出去的狂喜漣漪。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少夫人已經產下一——」夏雨話都還沒講完,納真迫不及待的搶過身邊,奪門而人,令她因而驚呼起來。「少爺!少爺!你不能進去啊!現在還不能——」

    「夏雨。」海棠笑吟吟的喚住了她。

    「夫人,少爺他——」

    「沒關係,讓他去吧!」  

(全文完)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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