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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old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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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彤】獵愛高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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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2 11:08:1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紀遠消失了一個星期,她則在忙亂的辦公室和惴惴不安的思念中度過了難捱的七個晨昏,每天眼睛一睜開,就希望今天能見到紀遠,然而每一個希望都在輾轉難眠下破滅了,直到她被滿坑滿谷的公事淹沒了,無能為力再去多想多念,Masgie不在公司,她雖然變得忙碌,但忙碌反而將她從失戀中解救出來。

    週末,還沒下班,同事們已經紛紛討論著要和男女朋友去哪些地方玩樂了,她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幽幽歎口氣,唉,好生羨慕啊,她也好想出去走走,哪兒都無所謂,只要是和紀遠在一起,地獄也會變天堂,如果紀遠沒失蹤該有多好,她手裡翻著卷宗,眼睛卻巴巴地盯著玻璃帷幕外的天空,連雲朵都被她想像成紀遠那張清瞿憂鬱的臉龐,她的相思病已經病入膏肓了。

    秘書臨下班前又送了一大堆各部門這周的工作日誌和計劃書上來,徹徹底底地將她活埋在辦公桌上。

    大家都下班了,剛剛還熱鬧滾滾的辦公室一下子陷入一片死寂,連蒼蠅蚊子也下班了,好冷清啊!

    她記得以前很喜歡工作的啊,不但開了公司,還兼了一堆自己喜歡的工作,雖然她從來沒把彈鋼琴和教兒童美語當做工作,而是一種生活調劑,因為自己本來就愛彈鋼琴,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又愛和小朋友玩耍,在那樣寓教於樂的教學中,她彷彿重尋昔日的童真歲月,但是現在的她,卻失去那份清悠了,什麼都不再重要了!趴在辦公桌上,好想大哭一場哦!

    嗚——嗚——「紀遠,我好想你啊,你怎麼不來看我?!」嗚——嗚——

    哭一哭,頭好脹,人好累啊,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地,險些要睡去。

    突然,辦公室的門匡啷一聲,大概是被風吹開了。

    她的身體忽然被拉起來,眼睛還來不及完全睜開,半瞇著的瞳仁跳進來一個惦念的身影——

    「紀遠?!」她想揉揉睡眼,再看清楚一點,不會是在做夢吧?!

    「紀遠,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又在夢遊了吧?!」不管了,就算在夢遊,她也要牢牢抓住這短暫的幸福。

    在飛跑之中,她主動地攀住紀遠的頸,像無尾熊似地附住,將多日來的思念化成熱情的擁吻,火舌激情又熱烈地吻住驚喜中的男主角。

    兩人專心一意地融入熱吻中,恨不得此時此刻身體能融合為一。

    砰的一聲,紀遠的身體向後仰倒在地,田馨還密不可分地壓在他的身上,直到紀遠哎呀地叫出聲,兩人才知道方才太激情了,不覺失笑臉紅。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田馨確定這不是在做夢,紀遠就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眼前,她可以感受到他逐漸高昇的體熱。

    紀遠站起來,輕吻她的唇。「我喜歡你的激動。」

    田馨的臉更紅了,上前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緊緊地擁著他。

    紀遠抬起她抽泣的小臉蛋,溫柔地吻去兩行思念的清淚。「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其實,只要跟他在一起,去哪兒都是美景。

    紀遠很神秘地瞅著她說:「去補度蜜月。」帶著她飛奔上樓頂,原來頂樓上早就停了一架私人直升機,等著他們了。

    ?     ?     ?

    紀遠帶她飛越島嶼,來到東海岸,他們在充滿芬多精的森林中散步,在斷崖峭壁上海邊聽浪,在一望無垠的田野上奔跑,生火烤蕃薯,七手八腳忙得烏煙瘴氣,好不容易烤熟了一條,兩個飢腸漉漉的餓鬼,搶成一團,你追我跑,笑聲連連,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有多餓,只是喜歡跟紀遠耍賴撒嬌。

    「我以前有個夢想,希望將來可以和心愛的女人,隱居在山林田野之間,過著簡樸的生活,就像今天這樣。」紀遠看著天空說著未來的藍圖。

    這時候的紀遠別有一番恬淡,不同於城市裡那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紀遠。

    拿著搶到手的蕃薯,卻忘了吃,田馨出神地看著夕照下的紀遠,細訴著他的夢想,心有慼慼焉。

    「其實,那也是我的夢想。」

    紀遠轉過頭來看著她,正要開口邀她一起圓夢,田馨神情篤定地說:「有朝一日,等我擺脫了戰神那個大魔頭,這裡將是我重生的出發點。」

    紀遠的心頭揪了一下,臉又轉回去,凝視夕陽西下。

    「你……那麼討厭戰神嗎?」

    田馨立刻顯得憤憤激怒。「如果有機會可以殺死他,我會不計後果毫不猶豫地動手。」

    她的恨彷彿化為一枝無形的利箭,直直刺進紀遠的胸口,難過地發出哀鳴低喃聲。

    因為這樣,所以紀遠才更珍惜跟她和平相處、相愛的每一天。

    夜幕低垂時,兩人倚偎著,走回休憩的飯店。

    辦理Check  in時,櫃檯小姐很細心又周到地說:「你們一定是來度蜜月的,我替你們安排一間大床的房間。」

    「不……必了。」紀遠馬上婉謝了人家的好意。

    櫃檯小姐便說:「還是你們喜歡Twin的,有兩張小床的房間?」

    紀遠不想再被誤會下去,直接說出需求。「我要兩個房間。」

    櫃檯小姐可尷尬了。「對不起,我馬上替你安排——」

    「不!請你給我們一間大床的套房。」

    紀遠回過頭去,看著出聲的人。

    「你確定?!」

    二十七歲的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什麼時候可以做什麼事,難道她還不知道嗎?

    「如果你不想睡在舒服的床上,我不介意你再去睡沙發啊?!」她咬住下唇,撒潑地嗔他。

    紀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是一團火,她像一隻蛾,撲火而來的飛蛾,很危險。

    ?     ?     ?

    進了房,兩人都刻意避開對方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遊走在彈丸大的斗室裡,一股曖昧的氛圍膨脹著。

    田馨受不了這過於安靜的氣氛,首先發難。「一身的汗味,我先去洗澡了。」

    經過紀遠身旁時,橫遭他一手摟住了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的眼睛勾視著紀遠。「還記得當初我跟你假結婚時,你說過要什麼嗎?」

    他怎麼會忘記呢?那是他這輩子最想要得到的。「我要你的愛、你的心。」而且他從不認為那次的結婚是假的。

    田馨低垂著臉,唇邊含著嬌羞的笑靨。「我想……我已經兌現你的要求了。」

    「真的?!」他的左手臂尚未痊癒,但仍用來摟住心愛的女人,就算會舊傷復發,那也是值得的。

    田馨的臉頰羞得藏埋進他的胸膛。「太快了啊?那我就繼續假裝不愛你好了!」

    「不許假裝!」他的手臂用力地環抱住田馨,緊緊箍住。「我看澡也不必洗了。」他等太久,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她的愛、她的心,還有她的人,他一分鐘也不想再等了。

    「哎!救命啊——」紀遠霸道地將她抱上床,迅速地脫去她的衣物,露出凝脂般的玉肌雪膚,他的吻有如雨點般落遍她的全身。

    田馨被他的吻呵癢得在床上又滾又笑。「救命呀,我不行了!」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是喜極而泣的淚滴。

    為了讓「事情」能順利進行下去,紀遠只好霸王硬上弓地用吻封住她的唇。「春宵一刻值千金,少說話多做事!」

    田馨好喜歡紀遠的吻,不管是溫柔的輕吻或是狂野的熱吻,她幾乎都毫無招架能力,全面徹底被他瓦解。

    「紀遠,我真的好愛你!」

    他愛撫著田馨那張溢滿幸福快樂的紅潤臉龐,心中無比的歡愉。

    她終於完完全全屬於我戰神的了。

    田馨去洗澡時,他躺在床上,心頭覺得好平靜,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將他活了三十年來所累積下來的恩怨仇恨,都洗滌得如雨後的天空一般晴朗開闊。

    沉澱在歡愉飽滿的情緒裡,手機震動的聲音幾乎沒聽到,如果不是震到掉落了地,匡啷一聲,劃破他內心的寧靜,也許他的幸福能維持久一點,至少不會這樣快結束。

    「戰爺,竹連幫那個祥哥的手下在醫院裡掛了。」

    是軍爺,喘急的語氣,透著惶恐。

    好不容易平靜無波的心情又被攪成一池濁水了。「你叫李方先帶著他的女人出國避避風頭。」愁眉又深鎖。

    「來不及了!祥哥的人已經抓走李方了,還說要一命償一命。戰爺,你看這事怎麼辦?」

    他知道軍爺這通電話是來催他回去的,只是不敢開口明講,因為軍爺很清楚他對田馨的感情。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望著正前方的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是田馨在沖澡的水聲,床上還留著兩人溫存的餘溫,剛才的紀遠是個平凡卻幸福的男人,只是他能扮演紀遠的時間太少了。

    「好,我馬上回去!」平靜的生活是午後露珠般的幻滅,從他接手父親的天地盟開始,他的生命就注定要波濤洶湧了。

    田馨穿著浴袍出來,皺著眉問道:「我好像聽到你說要回去啦?!」

    他又何嘗願意呢?點個頭。「我的兄弟出事了。」不小心說溜了嘴。

    田馨驚嚇地說:「啊!出什麼事了?要不要緊?是你的哥哥還是弟弟?」

    幸好,她對「兄弟」持正面的聯想。「是弟弟,可能會有生命的危險。」

    「這麼嚴重!是車禍嗎?」她最恨車禍的無情,也最怕聽到車禍的消息。

    紀遠不想再對她說謊了,他沉默地皺著眉,內心掙扎煎熬著。

    「你別太難過了,快回去吧!這種痛我最瞭解,我的父母就是在車禍中喪生的。」她反而安慰起紀遠來,還在他的臉頰上親一下,調皮地說。「沒關係,我們的蜜月就讓你分期付款吧!」她想減輕他心中的虧欠感,是她讓他走不開的。

    除了緊緊擁她入懷,紀遠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     ?     ?

    回到總部,兄弟們見老大回來坐鎮指揮,他們個個群情激憤,人人摩拳擦掌準備和竹連幫來個大火拚。那卻是戰遠最不願見的情形,又要用原始的方式解決紛爭。

    「我不會讓你們去和竹連幫的人大動干戈的。」他真的很厭倦比拳頭搶地盤打得你死我活的日子了。

    「那李方怎麼辦?」李方帶出來的手下以為他要放棄李方了,很緊張。

    「竹連幫的人不會真的殺了李方,他們要的不是李方的命。」

    「那他們要的是什麼?」

    戰遠看一眼問這話的年輕人,血氣方剛,不到二十歲的年紀,還很青澀,不知江湖險惡,就像當年高中剛畢業時的他。

    「說一命還一命只是個幌子,他們真正想要的是那家酒店。」他從第一眼就受不了那個叫祥哥的惡人,臉上浮著惺惺作態的嘴臉,是對他在道上的風聲有所忌憚吧,不敢當面向他要,要陰的,沒種。

    軍爺也附議。「戰爺說的沒錯,那只瘋狗三天兩頭去店裡找碴,因為他早就看中了那個地盤,所以才使出這一招來,如果犧牲一個小角色,就能讓他既得到酒店的好處又表現出關照手下的老大風範,一舉兩得,難怪他死咬著李方不放。」

    軍爺回頭張望著滿面憂心忡忡的戰遠。「戰爺,難道真要將酒店白白送給那只瘋狗?那家店可是咱們天地盟的金雞母,而且也是你父親戰神成立天地盟之後,所開立的第一個事業。」

    兄弟們又鬥志高昂地吶喊著要去將竹連幫踩成平地,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戰遠很嚴厲地警告自己的人。「救李方的事,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老大——」

    「你們都下去——」戰遠愁眉深鎖。「軍爺,我有事請教。」

    畢竟軍爺是跟隨在父親身旁多年的老江湖,對於道上的大小事情,他比誰都瞭解。

    戰遠詳細問及有關竹連幫各個堂口的地理位置、人手,並要軍爺派車接風。

    「戰爺,莫非你要單槍匹馬去救回李方?」

    「酒店不能讓,李方是我的好兄弟更不能成了威脅下的祭品,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入虎穴,暗中救他出來,再讓他先帶著他的女人去避一陣子風頭,吩咐兄弟們往後行事謹慎一些,別再跟竹連幫的人犯上了。」

    軍爺可不那麼想。「那個瘋狗祥一定知道是戰爺你帶人走,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戰遠倒不擔心這點。「他沒有證據,就無法和我當面衝突。」

    「我是怕那只瘋狗玩陰的。」

    「所以我才要弟兄們凡事謹慎小心。」

    軍爺知道一旦戰遠下了決定,誰也不能改變。

    夜深人靜時,戰遠換上黑衣勁裝,蒙面而行,勇闖竹連幫瘋狗祥的堂口,如願營救出李方,軍爺安排的車子也如期前來接應,裡頭還有李方的女人。

    臨走前,戰遠拿出一張支票,放進李方的手裡,拍一拍這位和他一起闖蕩黑道的好兄弟。「帶著她去過正常人的生活,支票是空白的,上面金額你自己填,那是你該得的,我祝福你們。」

    李方感激地跪下來,喊他一聲:「大哥——」已是涕泗縱橫。

    「快走吧!」他揮揮手,心裡何嘗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這樣丟下一切,揮一揮手,帶著心愛的人,遠走高飛,擺脫黑暗的日子。

    天亮之後,竹連幫裡值班看守李方的人,醒來發現李方不見了,雞貓子鬼叫地嚷嚷著,瘋狗祥又發瘋了,氣急敗壞地拿看守的人出氣。「把他的眼睛給我吊起來,三天三夜不准合眼睡覺。」

    其他的人問他有沒有看到是誰救走李方,貪睡的人卻一覺天亮,啥也沒瞧見,氣得瘋狗祥破口大罵。「別問了!能有這等本事從我這兒無聲無息地把人帶走,就是戰遠。」氣就氣在無憑無據,無法當面指控他。

    「祥哥,」其中一個獐頭鼠目的人,賊眼兮兮地獻策。「我有個好計謀,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那個戰神束手就擒。」

    脾氣差又沒耐性的瘋狗祥粗聲粗氣地說:「少廢話,快說!」

    「傳說戰遠十幾年來,一直暗中派人保護一個女孩子——」

    「那女的在哪裡?」瘋狗祥連聽下去的耐性都沒了。

    「我知道,前兩天戰遠還去找過那女的,她住在——」

    「馬上去把她給我抓來!」

    「是!」獐頭鼠目嘿嘿而笑,這是他一直等待在祥哥面前立功的機會,功夫可沒白費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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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2 11:08: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回到繁忙的城市,紀遠似乎又把她給忘了,想起他們在東海岸的一天一夜,兩個人的心性如此的親近,她是真把他當成將來要共度一生的人了,那紀遠呢?他是否也那麼認定了呢?

    為什麼又沒有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的兄弟傷勢如何?唉,這樣漫無目的的等待,真是煎熬。

    入夜後,窗外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交頭接耳。「就是這一間,我偷偷跟蹤過戰遠。你看,門口那兩個大塊頭,就是戰遠派來保護那個女孩子的。」

    「那我去按門鈴。」

    獐頭鼠目的那個啪啦一記打過去。「笨蛋!我們是要來綁架戰遠的女人,你還去按門鈴,剛好被戰遠的手下逮個正著。」

    「那我們要怎麼進去?」

    「當然是破窗而入。」後來他們選定後面那間沒安裝鐵門的浴室。

    坐在客廳沙發上發呆的田馨,眼睛盯著電視,心裡卻想著紀遠,想得出神,毫無警戒,根本沒有察覺窗玻璃破損的聲音,直到闖進屋裡的人站在她面前了,她還揮著手說:「走開,別擋著電視。」

    兩個奉命前來綁架她的人,面面相覷,嘴角往下一抿,兩人都覺得這女孩怪怪的,不太正常。

    比較笨的那個說:「會不會跑錯間了?」

    獐頭鼠目那個也覺得不太對勁兒,於是就問田馨:「你認不認識戰遠?!」

    「什麼戰遠?不認識,我說走開,你們沒聽見是不?」田馨有點發飆,但神智顯然還在九霄雲外神遊。

    這個女的儼然是隻母老虎,凶巴巴的。「對不起,跑錯地方了!」兩人分別往左右跳開一步,趁她還沒發現他們是闖空門的歹徒之前,趕緊落跑。

    「紀遠怎麼還沒跟我聯絡?」兩個人一聽到紀遠的名字,忙煞住腳步,雖然有一字之差,但可能是同一人。「不知道他的兄弟怎樣了?」

    「兄弟?!」那兩個人同時大喊出聲,這下子他們就肯定戰遠和紀遠是同一個人了。

    「你們是誰?」田馨總算被他們的破鑼聲喊醒了。「怎麼會在我家?」大概是太思念紀遠了,她居然以為——「是紀遠叫你們來的嗎?對了,他的兄弟怎麼樣?要不要緊?」

    那兩個人露出賊笑。「抓起來!」一左一右地鉗住她的手。「他的兄弟沒事,不過,嘿嘿嘿,你有事。」

    「救——」命還沒喊出來以前,就被那兩人用膠帶封住嘴巴,又被五花大綁,裝入布袋裡。

    那兩人再循舊路出去,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架走田馨。

    ?     ?     ?

    「放消息出去了沒?」瘋狗祥蹺著二郎腿,抽著巴西雪茄。

    獐頭鼠目的傢伙說:「放出去了,道上的兄弟無論是南北二路還是縱貫線的,通通都知道了。」

    瘋狗祥忽地大力拍桌。「我是問你戰神知道了沒有?,那些人知道有屁用啊!」

    「他知道了。」獐頭鼠目嚇得不敢再出聲,心裡嘀咕著,難怪道上的人給老大起個「瘋狗祥」的外號,真的是亂吠!

    「把戰遠的女人給我帶出來。」

    兩個人合力抬出一隻沉重的布袋。「我有話要問她,鬆綁!」

    卸下布袋,撕去膠帶,田馨痛得摀住嘴巴,一把火氣熊熊燃開,劈頭就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連我也敢綁架。」

    瘋狗祥見這女孩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還敢撒潑,心裡倒有幾分佩服。「有氣魄!不愧是戰神的女人。」

    田馨看這些人不是獐頭鼠目就是小頭銳面,絕非善類,正想狐假虎威抬出戰神來唬一唬他們,沒想到他們倒是先提到大魔頭,而且聽他們的語氣,顯然是大魔頭的敵人。

    「你們跟戰神有什麼恩怨,儘管去找他,關我屁事,幹麼把我扯進來!」這個大魔頭的仇家可真不少,他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人家才會找上門,活該!

    「你是戰神的女人,我不找你找誰啊?」瘋狗祥流著口水,伸出手去摸田馨的下巴。「這個戰神可真享受,暗藏了一個這麼正的妞,也讓我品嚐一口,看看滋味好不好?」說完探出長舌朝田馨的臉頰上舔去。

    呸!田馨吐了一口唾沫在瘋狗祥的臉上。「誰說我是戰神的女人?!」她回瞪一眼瘋狗祥。「你再亂說我告你誹謗!」

    瘋狗祥拭去臉上的口水,大笑三聲,忽地板起臉來。「這裡由我發號施令,你給我乖乖站好,再亂叫我就把你嘴巴貼起來!」

    「你敢?!」她倔起來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來人啊,把這個臭婊子的嘴巴貼住。」

    「住手!」門外傳來鏗鏘有力的斥喝聲。

    戰遠再度單槍匹馬獨闖竹連幫的禁地,這回要救的是他最愛的女人。

    田馨看到多日不見的紀遠,臉上乍綻出欣喜的笑容,但是,紀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瘋狗祥歪著嘴角陰陰地笑著。「你總算出現了。」

    田馨看著紀遠神色凝重地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卻不能碰他。

    「放開她!」

    她從沒聽過紀遠用這種語氣說話,擲地有聲,好震人啊!不管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但有一點絕對錯不了,他是來救她的。

    從紀遠出現後,田馨就沒再出聲了,雙眼一直凝視著她的英雄。

    瘋狗祥又哈哈大笑了,他的笑聲很吵人。「怎麼你和你的女人老是搞不清楚,這是我的地盤,只有我有權發號施令,懂不懂?!」

    戰遠不跟他硬來,以退為進,免得瘋狗祥發起瘋來,傷了田馨就不妙了。

    「好,你要什麼?」

    「哼哼,我要什麼你心裡有數,明人不講暗話,能從我這兒帶走李方,算你本事大,不過,這回想救愛人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田馨不明白紀遠怎麼會犯上這種道上的人,與之結仇呢?很明顯的,對方是挾持她來威脅紀遠就範的。

    瘋狗祥又說:「我這個人很阿沙力,選擇題,二選一,你是要酒店還是要女人,現在馬上作決定,戰神。」

    戰遠還沒作出決定,田馨倒爆出驚慌的尖叫聲。「戰——神——」不知哪來的蠻力,甩開抓住她兩隻手臂的人。「你——是——戰——神?!」她的眼神燃著火焰,燒向紀遠。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田馨目光炯炯地走向紀遠,原本抓住她的兩人要上前將她擒回,被瘋狗祥阻止,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人還能演出什麼戲碼來唬他?

    「你就是戰神!」她和紀遠之間的距離不到零點一公分,然而兩顆心卻隔著十萬八千里,因為仇恨。

    「田馨——」紀遠的眼神又浮現那抹她再熟悉不過的憂鬱氣息,原來他的憂鬱來自於他的身份。

    她的頭像博浪鼓似地猛搖晃,教她怎麼去相信這一件殘酷的事實,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竟然也是她這輩子最恨的男人。

    這樣的矛盾情結拉扯著田馨,她覺得整個人好像要裂開一樣。

    「啊——」她的憤恨化為怒吼,長長的嘯喊,聲嘶力竭,震驚在場所有的人。

    紀遠毫無置喙的餘地,她心頭的衝擊,他可以理解,不管她有多恨他,他對她的愛亙古不渝。

    田馨的吶喊戛然而止。「你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戰神——」

    「田馨——」

    「你不配喊我的名字!」她激越的尖聲,似已瀕臨抓狂邊緣。

    紀遠在田馨的眼神裡尋找著,除了看到她對戰神的仇恨,再無其他,昨日的愛已成往事了嗎?

    「這些年來,我努力工作,拚命賺錢,就是為了要存錢買殺手暗殺戰神。每一年的生日願望,許的都是教戰神橫死街頭的心願,買不到殺手沒關係,願望沒有實現也無所謂,只要有機會接近戰神,我照樣會想盡辦法不惜一切代價,親手殺了戰神,這個機會終於讓我等到了。」

    所有的人屏住氣息,等待著田馨對戰神的報仇行動。

    憂鬱的紀遠緊緊地注視著田馨,如果這是他們之間的宿命,能死在她的手裡,他死而無怨。他閉上眼,低吟地說:「至少我們曾相愛過。」田馨忿懣的心,淌著淚。

    她的手握緊槍,高高舉起,槍口抵著紀遠的太陽穴,冷冷地看進他腦袋裡跳動的血脈,扣動扳機,呼!血濺五步,一槍斃命。這畫面,她夢過千百次。

    她的手高高舉起,食指抵著紀遠的太陽穴,瞇著眼,狠狠地瞪視著他,嘴裡低吼一聲。「砰!」眼淚偷偷地流出來。

    安安靜靜地轉過臉,朝大門走出去。

    紀遠瞥見她眼角的淚,剎那間整個人彷彿被關進那一滴淚滴之中。

    「祥哥,要不要我去抓那個女的回來?」獐頭鼠目蠢蠢欲動。

    瘋狗祥打了他的腦袋一記。「你看不出那女的比我還恨戰神嗎?什麼『戰神的女人』?你是不是抓錯人啦?」不講不氣,越講越火大。

    後來,天地盟的兄弟聞訊趕來,兩方並未發生衝突,他要救的人已經走了,他還留在那兒做什麼?

    失去了田馨這個最有力的威脅,瘋狗祥憑什麼勒索他,只能眼巴巴地目送他們離去,不敢也沒能加以阻攔。

    ?     ?     ?

    田馨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三天三夜沒出門、沒吃飯、沒喝水、沒洗澡,也沒合眼睡覺,打從竹連幫失魂落魄回來之後,她整個人就蜷縮在沙發上,再也沒動過了,曲成了一尊蠟像。

    紀遠在他房間裡守了三天三夜,眼睛盯著監視器上的田馨,同樣沒出過房門、沒吃飯、沒喝水、沒洗澡,也沒合眼睡覺,恍若入了定。

    一直到第四天,田馨終於動了,又僵又麻的身體忽然就從沙發上跌下去,趴在地上,動也不動,沒再起來了。

    紀遠慌了,忽地站起來,大喊一聲:「叫鎖匠!」

    不到三分鐘,十幾個鎖匠聚集到田馨家門口。

    天地盟的兄弟從沒見戰遠如此驚慌過,即使是遇上最狠最硬的角頭老大,可見一斑,堂堂天地盟的盟主用起情來,可真是驚天動地澎湃洶湧啊!

    門開的同時,紀遠也趕到了。衝進去抱起田馨,將她平放在沙發上,焦急地伸手探摸她脖子上的脈搏,幸好,脈搏還在跳動,只是眼睛是閉上的,難道她是睡著了?!

    難過哀傷了三天三夜,她的眼皮終告不支合下來,才打個小盹,就被人驚天動地抬起,眼皮悠悠半睜開,一看到紀遠,她的雙腳一個弓踢,踢中紀遠的胸口,仰倒在地。

    「你走,我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田馨又急又氣地拔腿要往臥室跑去,然而久未移動的身子,無法一下子做太激烈的動作,膝蓋一軟。「啊!」整個人應聲倒地。

    紀遠又衝過去要將她抱起,田馨瞪睜著忿怒的眼眸,怒喝他:「別碰我!」紀遠強將她抱在懷裡,毫不理會田馨的拳打腳踢,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胸及大腿上。

    「你到底想怎樣?你把我玩得還不夠嗎?」看著那張略帶憂愁的臉龐,曾是那麼吸引她,讓她獻出她的愛、她的心,甚至她的身體。「哈哈哈——」她又哭又笑。「真是太諷刺了,我不但愛上了殺父弒母的仇人,還和他上床!哈哈哈——」笑得淚漣漣。

    紀遠將她的身子抱進了臥室,放在床上,並察看她膝蓋上的傷。任由田馨盡情地宣洩情緒,他就是不發一語。

    「你太過分了!你真的太過分了——」她的膝蓋收回來,不讓他碰到,眼神懷恨地詛咒著。「我真後悔那天為何沒真的把你槍斃了!」

    罵吧!如果罵他可以使她的心情好一些,他非常樂意讓她罵個痛快!

    「想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從國中畢業典禮那天開始,我每天都活在仇恨之中,殺你,成了我存在的惟一目的;氣你,更是我生活中最大的樂趣。」連她之所以會結婚,不也是為了氣他,結果她居然和要氣的人結婚,天啊!她真是笨得無與倫比,蠢得舉世無雙啊!「我的恨、我的苦、我的孤獨,甚至我的人格分裂,都拜你戰神所賜。」

    是啊,從車禍那一天起,他們的生活就彼此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了,她的悲哀喜怒成了他的悲哀喜怒,她是他生存下去的惟一動力。

    紀遠背靠著牆面,雙手抱胸,緊緊地交抱著,似有一股寒意籠罩他的周圍。「你知道這些年來我又是怎麼過的嗎?」

    田馨拚命搖頭。「不想!不想!」她捂著耳朵,不想聽任何的話,那個前幾天還是她最愛的男人,如今卻成了最恨的人,這個殘酷的事實,任誰也改變不了,這是兩人今生注定的宿仇呀!她不知自己是難過,或是怨懣?

    紀遠不能坐視得來不易的愛情毀於一旦,猛然拉住她的手。「走,我帶你去看一個人!」如果他不努力挽救,她的愛,會一去不回的。

    田馨極力掙扎,見誰都一樣。「你不要再騙我了,我被你騙得還不夠慘嗎?」推拒著她曾經貼躺過的胸膛,那個曾帶給她極大安全感的寬闊胸膛,如今她卻要抵抗著,不管她有多懷念它的溫暖。

    「你明明知道我恨戰神,卻故意設計讓我愛上你——」淚滾出了眼眶。「為什麼要欺騙我的感情?」

    紀遠心疼地強將她抱在懷裡。「我沒有騙你!我一直愛著你,在你還沒認識我以前。」

    他急著解釋愛情的始末,然而田馨的手仍抵在兩人之間,滿臉的不信任衝擊著他無奈的心情。「在你父母親的喪禮上,第一次見了你,直到現在,十一年了,默默地愛著一個人,很寂寞,我只能等你長大,等你愛上我……」

    田馨眼裡閃著淚光,事到如今,他還要用甜言蜜語來粉飾他的愛情大騙局,她冷冷地指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戰神根本沒有出席我父母親的喪禮,你為什麼還要騙我?」

    為了消弭田馨對他的恨,只有帶她去醫院了。

    紀遠的兩隻手臂強而有力地扣住田馨的身體,不讓她掙脫開來。「我帶你去見真正的戰神。」

    醫院的特殊病房裡,躺著一個全身都無法動彈、只能靠呼吸器維持生命的植物人。「他是我的父親,真正的天地盟盟主戰神,也就是當年開車和你父母親相撞發生車禍的人,你父母當場死亡,我父親剩下半條命,成了植物人,所以不能前去參加你父母親的喪禮,他的兒子戰遠代為出席。」

    田馨一度還拒絕相信紀遠所說的話,直到有位護士進來巡視病人。「紀遠,又來看你父親了。」

    她看了紀遠一眼。

    「我永遠也忘不了車禍發生的那天,上午的時候,我還是一個普通平凡的高中畢業生,開開心心騎著腳踏車去參加畢業典禮,然而典禮一結束,我的正常生活也宣告結束了。那天下午,我被天地盟的元老們推舉為新盟主,戰神第二代,當場動血為盟,入幫為主,一邊準備大學聯考一邊帶著兄弟和其他的角頭大哥搶地盤,所以我從來不在人前脫衣,因為我身上有七十二道傷疤,每一道疤都是一次刀光劍影的血淋淋戰役,七十二道就代表了七十二次——」一股沉重的疲憊感此刻又籠罩心頭了,他忽然覺得好累啊。

    看著紀遠那雙幽幽的眼神,田馨忘了要恨他,反而想起那天在旅館的床上,兩人在纏綿之時,他卻堅持要關掉燈,才肯脫去衣衫。

    難怪當初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三十歲的他卻有五十歲的蒼老,原來屬於他的青春是在刀口下討生活過日子磨出來的。

    對他的心疼排山倒海似地襲來,她忽然感到害怕,存在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如今演變成這般,她不知該恨他還是愛他?

    紀遠凝視著她。「你還願意愛我嗎?」

    田馨搖著頭,流露出倉皇的眼神,心頭沒了方寸。「我不知道,你讓我學會了恨,也懂得愛,但是困擾多年的宿仇,我真的沒辦法一下子就釋懷,也許我們不要再出現在彼此的生命中,才能得到寧靜,就讓一切恨斷情也絕吧!」

    田馨聲已哽,淚雙垂,踮起腳尖,閉上眼,真情地對紀遠獻出了最後的一吻,向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告別、再見!

    紀遠緊緊地摟住她,但是再緊的擁抱,也拴不住一顆想走的心。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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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幾天過去,田馨外表看似平靜的日子,其實內心仍是餘波蕩漾,若說不想紀遠是騙人的,不恨戰神也是騙人的,只是在想念與懷恨之間,她試著找出平衡點。

    搬出了以前的房子,身旁也沒有兩個彪形大漢保鏢跟前跟後,徹底離開戰神監視下的生活,過著嶄新而完全自由的日子,她才發現有點不習慣,也許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吧。偶爾夜闌人靜時,她還是會想起紀遠,這一點,是她完全無法控制的。

    原以為時間會是最好的藥石,能治癒她對紀遠的思念,唉,她真是低估了紀遠的魔力,沒想到隨著時日的增長,他盤據在她心頭的時間卻越來越久,上班時還壓得住,忙碌會讓思緒麻痺,下班就慘了,整個腦袋瓜裡淨想著紀遠,他現在在做什麼呢?他有沒有想她?有她想他那麼想嗎?不知道是不是紀遠也搬家了,直接搬進她的腦子裡來。

    為了排除想念紀遠的壞毛病,她開始學起烹飪,每個賢慧的家庭主婦都具備精進的廚藝。

    田馨於是有模有樣地到市場買了一堆有用沒用的菜料,穿起圍裙,拿起菜刀,剁剁剁!把全部的精力貫注在刀下的東西,看電視美食節目裡的主持人,輕輕鬆鬆地拿起刀來,切下去,一刀兩斷,她卯足了力氣,剁了三、四刀還斷不了,事到如今,她總算認清自己真的沒有廚藝天分。

    「我就不相信剁不斷!呀——」閉起眼來,使出小時候的吃奶力氣,卯勁全力剁下去。「哎——」斷了,她的手指頭剁斷了一小截,血流如注,指甲也剁掉了。

    「好痛啊!」她趕緊用衛生紙包住斷指,連皮帶指甲,衝出去找醫生,她得把握黃金時間好把指甲接回去。

    明明就笨手笨腳的,幹麼硬要學人家富賢妻良母啊,自討苦吃!

    等她找到一家外科醫院時,包住斷指的衛生紙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的,她一定快要失血而亡了,其實死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現在好想好想紀遠喔!

    醫生一進來,先把她握在手裡的指甲給扔了。「咦?!你怎麼把它給扔了?」

    「不扔了,留著當紀念啊?」

    好像她很大驚小怪似的,痛的不是他的手,當然不關痛癢啦!

    醫生替她打了一針破傷風後,說:「被菜刀剁到是吧?」她點頭如搗蒜,醫生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是被開山刀砍傷的就好,回去記得別喝酒,否則傷口會發炎。」

    「哦!傷口不必縫嗎?」

    「這點小傷,不必了!」這醫生完全看不起她的傷,接著就開始替她擦藥,還一邊說。「前陣子有個道上的角頭大哥,為了擺平糾紛,拿起開山刀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劃了一刀,那傷口比茱莉亞蘿勃茲的嘴巴還大還長,那才非縫不可呢,但是他卻說,『就算他的手會廢了,也非趕去見情人不可』,嘖嘖,誰能當這位情聖的女朋友,真是幸福。」

    她低頭喃喃地念著:「幸福——個屁!他們那種人成天打打殺殺的,活該!」但她又不是在道上混的人,而且她是最怕痛的。

    醫生說:「可不是活該嗎?我千交代萬叮嚀絕對不能碰酒,他大哥可是位癡情種子,聽說為了幫女朋友談成生意,一個人單挑四個,光他就喝掉一瓶XO,銀帶的Remy  

    Martin呢!夠種吧?!不過站在醫生的角度,我只能說他根本就是在跟自己的手臂過不去。」

    田馨覺得醫生說的情節,好像有點熟悉。「後來呢?」

    醫生見她聽得津津有味,也樂得繼續八卦下去。「後來那位道上大哥用意志力支撐僅剩不多的一點點意識,堅持要送女朋友安全回到家才放心,並且等到女朋友上床睡著了,他才通知他的兄弟送來醫院掛急診,來到醫院時,那隻手臂已經紅腫潰爛,差一點就真的報廢了。」

    「那個人是不是在醫院裡住了七天?!」田馨問道。

    醫生倒是好奇。「咦?你怎麼知道?」

    田馨低下頭來,開始低聲啜泣。「那個人是不是天地盟的戰神?!」

    醫生的老花眼鏡掉了下來,語氣小心翼翼地求證。「小姐,你該不是跑社會版的記者,來我這裡挖新聞吧?!」

    田馨的眼淚早就不聽使喚地爬滿了臉頰,把醫生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麼哭了?!」

    她拔腿衝出去,早就忘了手上的痛,因為她的心更痛。

    原來那天晚上,紀遠離開她家兩、三個小時,就是回去擺平道上的是非,當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負傷在身了,他為什麼不說呢?她還去拍他的左臂,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揪成一團,彷彿那痛楚是在她身上。

    他為什麼要為她付出這麼多呢?甚至還不讓她知道,這就是他的愛嗎?毫不保留地付出。

    她此刻的心,好疼啊!

    ?     ?     ?

    田馨在辦公室裡踱著方步,為了要不要去見紀遠的事舉棋不定,自言自語地碎碎念著。「為了表示我的泱泱氣度,我應該當面向他道謝才對。」終於說服自己了,想到可以見到紀遠,臉上不自覺露出喜悅的神色。

    隨手拿起包包,急著走出辦公室,可才走到門口,握著門把,心裡又升起一股抗拒的念頭。「不行,當初說永遠不想再見到他的人是我,現在我卻主動去找他,豈不是太沒原則了,還會被他看扁——」隨即又好強地走回去,丟下包包,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兩隻腳高高地蹺到桌子上,交叉著。「嗯,我應該等他受不了思念之苦,主動來看我,這樣才有面子。」

    才樂沒幾秒,問題又來了——「萬一紀遠都不想我呢?」那她豈不白白等到齒搖發禿,也沒人理她。

    一想到這兒,她又坐立不安地踱來踱去,哎呀!好煩啊,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嚇了她一大跳,繼而一想——「會不會是紀遠打來的?」他是不是礙於情面不好意思直接來看她,所以先打電話來試探一下,嘻嘻!她最近成天幻想。

    輕移蓮步,來到電話旁,慢條斯理地拿起話筒,沒出聲,她想先聽到紀遠那富磁性的低沉嗓音。

    對方也是一陣沉默,她想,該不會紀遠也在等著她先開口吧?死相!電話都打來了還在ㄍ抹濉

    「喂,你再不開口說話,我可要掛電話嘍!」用最性感的聲色催人。

    「喂,是我Maggie啦,Sweetheart,你在玩什麼諜對諜的遊戲啊,幹麼不說話,害我以為打錯電話了咧!」

    「噗——」鬆了一口氣,整個背也鬆懈下來,原來在ㄍ抹宓娜聳撬自己。「Maggie啊,幹什麼?」口氣馬上變得慵懶。「沒事別亂打電話玩。」害她空歡喜一場。

    「我亂打電話?喂,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了耶,宇宙創投也該通知我們了,歎,你該不會瞞著我,自己偷偷和紀遠跑去慶功吧,這樣就太不夠朋友嘍!」

    「慶什麼功啊,我跟紀遠——分手了!」

    Maggie鬼吼鬼叫地直嚷嚷。「什麼!這麼大條的八卦,我居然不知道?!」本以為Maggie會安慰她幾句,沒想到Maggie卻說:「太好了,那我又有希望了,嘻嘻!」講這種話?不知道Maggie的男朋友在不在旁邊?

    她怎麼會把這麼無情無義的人當成好朋友,還合開公司,她一定是恨戰神恨到頭腦不清了。「我沒接到宇宙創投的通知,沒什麼好慶功的,你也不必回來了,再見!」懶得理她。

    Maggie還在那頭喂個不停,她就狠狠地把電話掛斷,心情壞透了。

    雙手抱胸注視著落地玻璃外面的景致,連呼了幾口大氣,調整惡劣的情緒,熱氣呼在窗玻璃上,霧了一大片,伸出食指,在霧氣上寫著紀遠的名字。

    煩人的電話又響起,她回頭瞪視著,這個死Maggie一定要在這時候煩她嗎?

    啪啦一聲,拿起話筒。「你那麼空閒的話,就去找男朋友上床親熱,別來煩失戀的人,反正宇宙創投看不上咱們,你就別急著回來了!」匡啷又掛上,毫不給人發言的機會。

    回頭看剛才寫在玻璃上的字,淌成一條一條的水滴,模糊一片,就像她和紀遠的愛情路。

    電話再度響起,她氣嘟了嘴,瞪著電話,整個人趴到辦公桌上,狠抓起話筒。「你聽不懂國語啊——」

    「喂,別掛電話,我是宇宙創投——」

    「我不是告訴你宇宙創投沒來通知嗎?」匡啷一聲,再掛!真是氣不過這個頑固的女人。「咦——剛剛那個好像是男人的聲音?!」被氣昏了頭的腦筋,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啊!糟了,宇宙創投打來的——」火速再拿起話筒餵了老半天。「喂喂喂,宇宙創投公司嗎?」

    「是的,田馨小姐在嗎?」哇!阿彌陀佛,幸好,人還在。

    她捏著鼻子說:「好的,請稍候。」吁口氣,話筒從左手換到右手來,用字正腔圓的聲音說:「喂,你好,我是田馨。」

    「田小姐,剛才那位?」

    「哦,剛才那位是我——的秘書,有失禮的地方請多多包涵。」她對著電話筒又彎腰又鞠躬。

    「沒關係,是這樣的,經過我們四位董事一個月來的評估,終於在今天早上做成了決議,我們看好田小姐所經營的『地瓜葉』入口網站,深具發展潛力,決定大力投資,擴大網站規模。」

    田馨聽得目瞪口呆,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至於細節部分,可能要請田小姐過來一趟,當面研討,不知道田小姐明天上午有沒有空?」

    「有……有……空!」太興奮了,以至於一張口便結巴,太沒大將之風了,她輕咳兩聲,調一下喉嚨的key,再以穩重的音調說:「我隨時都有空。」

    「那就麻煩田小姐明天上午過來一趟了。」

    「我一定準時到。」

    她張大口正準備哈哈大笑時,對方又補充一點。「對了,我們四位董事特別交代,請田小姐務必要偕同你的先生紀遠一起來公司,董事們說,他們會備好XO等紀先生來。」

    「啊!」她傻了眼,愣了嘴,也笑不出來了。「喂喂,能不能XO我來喝就好——」對方已經掛上電話了。

    「紀——遠!」那兩個字從她的牙縫裡迸了出來。「生意要緊,面子先擺一邊。」

    咻——她的腳底像裝了噴射引擎,飛奔出去。

    ?     ?     ?

    還沒衝到電梯間,遠遠就聽到 啷一聲,電梯到站關門的聲響。「等一下!」人未到聲先到。

    還好裡面的人挺好心的,按了開門鈕,總算趕上了這班電梯,誰知電梯門一開,站在裡頭的居然是……

    「你……怎麼會在這兒?」竟是她急著要找的人。

    紀遠一臉稀鬆平常。「我的辦公室就在這棟大樓。」一點也沒有見到她的驚喜,真氣人!

    騙人,她在這棟大樓進進出出好幾年了,怎麼從沒見過他?哼!一定是想來看她,不好意思明說,胡亂編個理由,當她是三歲小孩,老想騙人。

    「是嗎?是來找人的吧?!」

    「找人?找什麼人?」紀遠探出頭到電梯外,東張西望。「這層樓,沒有熟人。」又站回去,反問她:「你呢?來找人的?」

    死鴨子嘴硬。「沒——有,我哪找人?」

    「哦!」

    兩人就這麼硬撐著,一個站在電梯裡,一個杵在電梯外,誰也不肯先承認要找人。

    紀遠看她怪怪的。「你沒事吧?!」

    田馨挑一挑眉,聳了聳肩。「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故作輕鬆狀,其實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如果紀遠先表示主動來看她,那麼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明天上午去宇宙創投就讓他跟去。

    「你呢?是不是有事?」斜著頭,試探性地問道。

    「我沒事啊!」哼,這個白癡,給他台階下,還不趕緊下來,之前,還口口聲聲說愛她,難道分離的這些日子,他一點也不想她嗎?

    怎麼辦?怎麼辦嘛?明明心裡頭想了人家一千遍一萬次,可嘴裡卻吐不出半句話來。

    「你——」

    「你很想念我,是不是?」她急著替他接話。

    紀遠卻皺著眉說:「我是想問你,到底要不要坐電梯?!」

    如果她現在有一把槍,肯定會再槍斃他第二次。

    她氣得把手裡的包包往紀遠身上丟去。「你究竟要耍我到什麼時候才甘心?」委屈的淚水應聲而下。

    紀遠大手一攬,把將她拉入懷裡。「是你說永遠都不想見到我的,就算我很想見你,也不能說,怕你又會生我的氣。」

    田馨抬起臉來,一滴淚正好落在她噘起的唇。「你不說,我才氣呢!」嬌嗔撒潑地猛捶他的胸膛。

    紀遠低下臉,吻去她唇上的淚滴。「我這不是來找你了!」

    「才怪,你來是因為你的辦公室在這兒。」她別過臉去,躲著,不讓他親。

    凡是戰神想要的東西,沒有要不到,想吻的人,誰也逃不了。他的兩隻手像銅牆鐵壁似地擦住她的臉頰,強行索吻,吻得她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離開她的唇時,還發出好大的聲響——「啵!」

    他陰陰地笑著說:「我來,是因為你在找我。」

    被強力吻彈攻擊過的田馨,有點頭昏眼花,手腳發軟,像暈船似的。「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你?」難得她的頭腦還算清晰。

    紀遠沒打算把她的辦公室被他佈滿了針孔攝影的事說出來,否則她鐵定當他是色狼。

    他很深情地凝視著她半閉半睜的暈船眼。「當你愛一個人愛到了靈魂深處時,就會產生心有靈犀。」

    田馨可不信。「哈哈哈,你又想騙我了!」

    「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明天上午我一定會陪你去宇宙創投。」

    田馨嚇得瞪大了眼,不暈船了。「你——」

    紀遠又說:「如果我再說中一件事,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她賊賊地看著紀遠。

    「我要你先答應。」

    剛才只是他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亂猜猜中的,她就不信他的好運用不完。「好,我答應,你說!」

    「你現在全身上下,前後左右,裡裡外外,都在呼喊著五個字。」

    田馨好奇地環視著自己的身體。「哪五個字?」

    紀遠先將她摟住,不讓她給跑了。「紀、遠、我、愛、你!」

    田馨的臉倏地翻紅。「你——」

    紀遠一手擒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下巴,任她怎麼掙扎也逃不出他的狂吻。

    ?     ?     ?

    東海岸一間新開的度假小旅館,很家庭式的風味,女主人坐在大廳落地窗旁彈奏著蕭邦的幻想曲,琴音悠揚,繞樑三日,不絕於耳。男主人從餐廳那邊走過來,頭上戴著的大廚高帽子還沒摘下來,深情款款地坐在女主人身旁。

    幻想曲彈到一個段落時,女主人停了下來,嬌嗔地說:「你忙完了沒嘛?可不可以去海邊曬太陽了?」

    男主人把帽子摘下,笑得一臉燦爛。「隨時奉陪。」

    女主人露出貝齒淺笑,看著男主人,心裡無限的安慰,因為他的憂鬱終於消失了。

    這時剛辦好check  in的一位旅客經過他們身旁,好奇地盯著男主人看。「你長得好像我哥哥以前的老大喔!」

    「你哥哥是誰?」

    「我哥哥叫李方,他的老大可是天道盟的盟主戰神呢!」

    男主人聳聳肩。「戰神?沒聽過。」轉頭對美麗的女主人笑著說。「老婆,咱們去曬太陽嘍!」

    女主人衝上前去抱住男主人的脖子,笑得好幸福、好滿足,這是他和她一直想過的生活。

    也是紀遠要她答應的那個要求。

    —本書完—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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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2 11:09:4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二一二」房。  

    雷鳴望著眼前這個房間號碼,一樣的地方、一樣的房間。然而才經過多久的時間,  

    沒想到自己前後站在這房門前的心情竟會相差十萬八千里。  

    是的,當初他站在這門前的心情是矛盾的,是那麼心不甘情不願,只因等在這門裡  

    的,對他而言只是個陌生的女人。  

    而現在呢?當他再次站在這門前,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也是他自己十分難以理解的  

    ,只因如今等在這門裡的,對他而言已不再是個陌生的女人,而是他末來孩子的媽。  

    「叩!叩!叩!」  

    和以前一樣的沒有動靜。  

    於是雷鳴也和以前一樣,又舉起手來的敲了敲門。  

    「叩!叩!叩!」  

    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雷鳴伸出手輕輕的扭動了一下門把,門開了,雷鳴搖了搖頭,看來這丫頭沒鎖門的  

    毛病還是沒改掉。  

    一進入房間後,雷鳴還來不及打量房裡的一切是否和以前一樣,他便一眼看見有個  

    身穿白色長洋裝的女人坐在床沿上。雖然她的頭髮長了,雖然她只是背對著他,但雷鳴  

    一眼就認出她是芷芹。  

    「芷芹?」雷鳴關上房門後,便開始緩緩的靠近她。  

    她背影顯然地動了一下,仍沒有回話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雷鳴來到她的身旁,蹲下身來,他輕輕的想扳過芷芹的身子,卻遭到她拚命的、奮  

    力的掙扎,雷鳴不得不鬆手放開了她,而這一放手,芷芹就更側過身去,硬是把背正對  

    著雷鳴,然後還是不說話。  

    看來她還在生它的氣。雷鳴並不怪她,誰教他當初說話要那麼傷人呢?自己活該受  

    這種罪的。「倪老前幾天去找過我,這些天來我想了很多,最後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  

    很多事,我指的是我們之間的事。」  

    芷芹還是背對他,沒有反應。  

    「你知道當雷馳告訴我,你去找過倪老時,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嗎?我生氣並不全  

    是因為你騙了我,其實真正大部分的原因是……」雷鳴頓住了,不一會兒,他又繼續的  

    說著:「我簡直無法相信我居然會叫人給騙了,而騙我的那個人居然是一個才二十三歲  

    的小女孩?是的,堂堂擒龍小組的總負責人,居然會讓個小女孩給耍得團團轉,你說你  

    教我怎麼能接受這個等於是失敗和恥辱的事實呢?」  

    芷芹安靜的、不停的絞動著自己的小手。  

    「然而事實很明顯,我就是被騙了,而且還是打從一開始就被騙了。」雷鳴聳了聳  

    肩,然後又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簡直是楚楚可憐。「但我能說什麼呢?誰教我碰上你  

    這個小鬼靈精呢?所以現在我除了認栽之外,我還能怎麼樣?」  

    雷鳴盯著芷芹的背影,見她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逼不得已,他只好拉下老臉來再  

    開口說道:「我想我是自負的、自傲的,對於我的未來,我更是相信我掌握得了這一切  。於是這麼多年來,我歧視愛情,不相信愛情,更篤定的認為自己不需要愛情,我雷鳴  

    所要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但誰知道呢?誰知道這冥冥之中,居然會教我碰上了你?於  

    是我這才猛然的發覺,原來我自以為控制得了的人生似乎早就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雖然說還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但雷鳴眼尖的發現芷芹的肩膀微微的抖動了  

    一下,於是他那原本已掉至谷底的信心,瞬間又往上攀升了一點。「芷芹,你可知道那  

    天我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趕你走?其實理由很簡單,因為當時我簡直無法面對我自己,也  

    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自己。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那時的我無法理直氣壯的否認  

    你說的話,我沒辦法否認自己竟會愛上你的這個事實。」  

    話一說完,芷芹立刻有了回應,只見她緩緩的轉過身來,然後整個小腦袋仍是垂得  

    低低的輕聲問道:「你是說你愛上我,這是個事實?」  

    雷鳴點了點頭,他伸出手握住了芷芹仍不停絞動的手。其實在見到她緩緩的轉過身  

    來的那一刻,湧上雷鳴心裡的是股止不住且動人心魄的狂喜。望著眼前仍是低著頭的芷  

    芹,雖然她稱不上是國色天香,也不是自己見過最為動人的女子,而她的缺點不比別人  

    少,優點也不比別人多,但誰教自己就這麼愛上了這個有點煩又不會太煩的小女人呢?  

    雷鳴對著自己又是苦又是甜的一笑,他知道從現在這一刻起,他這一輩子是認定她了。  

    於是輕輕的扯了扯她那已經及肩的頭髮,他認命的、無奈的卻也是欣慰的說道:「  

    是的,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於是馬上的、立刻的、絲毫也不怠慢的,芷芹抬起了頭,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則精神  

    奕奕的盯著雷鳴。不一會兒,她突然一把的摟住了雷鳴的腰,整個人直往他身上膩著說  

    道:「是你自己說的喔!你愛我,你是愛我的,哇!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望著現在滿臉興奮,一張嘴巴又直說個不停的芷芹,這和方才呆坐在這裡的她,簡  

    直是判若倆人。他無可奈何的望著她,忍不住皺起眉來懷疑的問道:「你剛剛一直不理  

    我,是不是想逼我說出這句話來?」  

    芷芹嘟著嘴又低下了頭,接著才由眼角的餘光偷瞄著他道:「沒有啊,我才沒有,  

    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  

    雷鳴捏了捏她的鼻子,心想現在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她說的。「沒有才怪!  」  

    芷芹一聽,立刻又往雷鳴身上胡亂的鑽著,嘴裹還不住的嚷著:「唉呀!人家真的  

    沒有嘛!你要相信人家嘛!」  

    雷鳴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任她在自己的身上胡鬧著。對於她的天真、孩子氣、她那  

    黏死人的功夫,還有那些小伎倆,他也一點都不在意了,現在的他只是想就這麼的寵著  

    她、溺愛著她。唉!還是那何老話,誰教自己愛上她呢?  

    是的,當他體認到自己愛上了這小女魔時,他同時也知道,自己的這一世英名大概  

    會全敗在她的手裡。果不其然的,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正屈服的說著:「好,好,你怎麼  

    說就怎麼對,總之別再亂動了,否則動到了肚子裡的胎兒,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他的話立刻提醒了芷芹,只見她馬上坐正身子,然後靠在他身上問道:「你怎麼知  

    道的?」  

    「是倪老告訴我的,」雷鳴的手輕放在芷芹的小腹上,他感受到他的孩子就在裡面  

    孕育著、成長著,於是一股暖流立刻注滿了雷鳴的心思,他很慶幸自己丟下那些不必要  

    的面子趕了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芷芹倚在雷鳴的懷裡,巧笑嫣然的問道:「你這是求婚囉?」  

    雷鳴挑了挑眉搖著頭道:「不,我想我只是在告訴你,我們要結婚了。」  

    芷芹甜甜的笑了,她一點也不在意他口氣裡的霸道,因為她終於等到了他這句話。  

    但她還是抵著雷鳴的下巴忍不住輕聲的、不怎麼確定的問道:「你該不會是為了我肚子  

    裡的小孩才這麼說的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的。」雷鳴急忙的否認。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一定會嫁給你的。」芷芹理所當然的回答。  

    雷鳴好奇的又問道:「那如果說我是因為孩於才娶你的呢?」  

    芷芹立刻側頭想了一下,接著馬上說道:「我還是會嫁給你的。」  

    這下雷鳴不得不好奇了。「為什麼?」  

    只見芷芹用手指了指這房間,不答反問的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裡  

    見面的時候,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雷鳴立刻看了看四周,然後一副努力的回想模樣。  

    「別想了,我告訴你好了。我還記得自己那時候就說過,你總有一天會是我老公,  

    所以說,這早已經是我的既定目標,我為什麼還要拒絕呢?」  

    既定的目標?雷鳴的兩道眉毛立刻打結了,她居然當自己是她既定的目標?  

    見他一臉不怎麼贊同的模樣,芷芹不依的嘟起了嘴,便開始發表起她的理念來。「  

    唉呀!其實這也沒什麼嘛!我覺得愛情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啊!當你發現你的愛情獵物時  

    ,你就得有獵人那種窮追不捨的精神去追捕你的獵物。無論是厚臉皮也好,死纏爛打也  

    好,總之不論你用什麼方法,只要你成功的扮演好獵人這個角色,然後成功的將你的獵  

    物給拎回家去。」  

    雷鳴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她居然當自己是她的獵物?於是雷鳴忍不住的懷疑,這  

    傢伙待會兒要是肚子一餓,會不會把他當乳豬一樣給烤來吃了?望著眼前這個女人,雷  

    鳴的心裡開始直犯起嘀咕了起來,現在想要收回自己剛提到的「結婚」兩個字,不知道  

    還來不來得及……「絕對來不及了!」只見芷芹瞪視著雷鳴突然嚷道。  

    雷鳴嚇得瞪大了眼睛直望著芷芹,亞大的汗珠則不斷的冒上了他額頭。這……難道  

    說這丫頭還是個會讀心術的獵人嗎?這……這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芷芹似乎末察覺雷鳴的異狀,只見她抬起頭來輕輕的碰了碰雷鳴的嘴唇,這才又接  

    著說道:「雷鳴,我是說如果我們再不快點籌備婚禮的話,那就絕對來不及了,你說是  

    不是?」  

    雷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鬆了口氣說道:「是啊,是快來不及了。」  

    「那我們的婚禮就走在這個月底的三十號舉行,你覺得怎麼樣?」  

    「三十號?這樣不會太趕了嗎?」  

    「唉呀!絕對不會的。」芷芹不依的、撒嬌的直膩在雷鳴的懷裡,然後摟著他的脖  

    子,她開始發動柔情攻勢細吻著雷鳴的臉頰道:「人家是想,我們可以等這兒的婚禮一  

    結束,隔天就可以馬上出國去度蜜月啦!怎麼?難道你不打算帶我去度蜜月?」  

    她這麼親密的膩在他身上,而且還不停輕吻著他,雷鳴心想,自己不被她給搞得昏  

    頭轉向就不錯了,哪還能對她說不呢?於是雷鳴將她又摟緊了些,然後第一次的,他將  

    自己埋在她的頸後,輕吻著她那及肩的頭髮道:「好,你怎麼說就怎麼辦囉!」  

    「那你說我們蜜月旅行要去哪兒好呢?」  

    雷鳴的唇已緩緩的移到了她長洋裝的領口處。「隨便去哪兒都好啊!」  

    芷芹哪會不知道他打著什麼歪主意,但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她可不容許他胡鬧  。  

    她便隨手拍了拍雷鳴的臉頰道:「雷鳴,別這樣,我們現在是在談婚事咄!你覺得  

    我們蜜月旅行去澳洲怎麼樣?你……」  

    「那就澳洲好了。」雷鳴一把抓住她拍它的手,然後一反手,便將她的手給全押在  

    她的身後,然後不許她反抗的深深吻住了她……咦?澳洲?  

    雷鳴立刻結束了這個吻,等芷芹一睜開眼睛後,他馬上追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去  

    澳洲呢?」  

    在雷鳴的逼視下,芷芹垂著眼瞼,然後低聲的回答道:「沒有啊!那是因為……因  

    為人家覺得澳洲好玩啊!所以……」  

    雷鳴抬了抬肩,一臉狐疑的叉問道:「倪老說你手上有張去澳洲的機票,不是嗎?  」  

    芷芹悄悄的由眼角偷看著雷鳴,「不是一張,是兩張。」  

    「兩張?」雷鳴不解的立刻追問:「為什麼是兩張?那另一張是誰的?」  

    芷芹並沒有回答雷鳴,她只是往前一撲,然後整個人就這麼壓上了他,她熱情的擁  

    緊了他,接著便使出渾身解數,纏綿的吻住了他。  

    雷鳴知道了,那另外的一張機票就是他的。而且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機票的日期  

    應該就是下個月一號,也就是她計畫中去度蜜月的那一天。  

    是的,很明顯的,自己又栽在她手裡一次了。  

    只見他臉一沉,然後雙手一用力,卻不是將芷芹給推了開來,而是將她又往自己的  

    懷裹更摟緊了些。  

    雖然他知道他是該生氣的,為這個居然連結婚都還在算計著他的小女魔,但他能怎  

    麼辦呢?唉…還不就是那句老話嗎?誰教自己要愛上她呢?  

    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知道它是注定要敗在這丫頭的手裡了。輕輕的一甩頭,他甩掉  

    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思緒,然後熱情的回應著芷芹的吻……事後,只見芷芹靜靜的凝望  

    著雷鳴的睡臉,慢慢的,她露出了幸福且得意的笑容。她想,下個月一號,她知道她會  

    高高興興的拎著雷鳴回澳洲去的。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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