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琯】戒色 (全文完)

old2009

內容簡介：

事情怎麼會演變至此呢？
她是艾斯的下人，是奉命的臥底小編哪，
自從艾斯提出要「驗證一下」，已經是七天前的事，
這七天，溫柔的艾斯是將她捧在手心疼愛的好情人——
他煮飯給他吃……
他為她煎熬醫治經痛的藥草茶……
他命令她必須穿上厚綿襪子，不准她光著腳丫子……
她洗了發，他會溫柔的用吹發器幫她吹乾……
他怎能這麼樣的寵著她呢？她怕會習慣，
到時候任務一結束，她要如何滅了這灼灼狂舞的情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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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前奏曲

    獨尊傳播企業是台灣位居龍頭的媒體要角，其影響力無遠弗屆，政治明星、黨國大老或是商界名流對獨尊無不逢迎諂媚，因為只要是有點智商的人都明白獨尊呼風喚雨的功力強大到凡人無法擋。

    屬於獨尊傳播企業旗下的「揭幕雜誌社」坐落於敦化南路一棟二十二層高、佔地三百坪的商業辦公大樓，掌舵者是一名年僅三十歲、挾其家族顯赫光環的名門千金楊飛仙。

    說起楊飛仙的來頭可是令所有名流忍不住舉起大拇指驚歎。

    楊家的勢力橫跨政商兩界，枝大葉大，加上成員個個都是超級優質生，相互提攜的結果令楊家人不閃爍也難。

    楊飛仙是出了名的大美人，頂著劍橋企管碩士頭銜的她入主獨尊僅二載，一手創立的揭幕雜誌即成為獨尊的金字招牌。

    揭幕，顧名思義即是揭發所有骯髒污穢、匪夷所思，使人膽戰心驚的爆炸性第一手內幕消息。

    也因此，揭幕的存在使得黑白兩道彷彿心臟被刺上一根針似的難受至極。

    但是這根針卻怎樣也拔不掉！

    獨尊的權勢大如天，哪個人膽敢妄動一分一毫？

    這也是大美人楊飛仙敢放手一搏，即使是把整個台灣島全翻了過來也玩得不亦樂乎的原因之一。

    而這回，她的腦筋動到了亞洲第一大幫震天盟的頭上。

    她只做精采絕倫的內幕報導，寧缺勿濫是她的基本原則。

    雖然揭幕揭發了許多利益掛勾、黑吃黑的財經報導，雖然揭幕連續拿下十二個月的銷售冠軍，但是求好心切的楊飛仙志不在此，斐然的成績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如今唯一能夠使她亢奮的，就只有掀開震天盟的神秘面紗了。

    除了上天下海，沒有她楊飛仙做不到的事！

    陰狠毒辣、黑幫之中的佼佼者震天盟是揭幕最大的挑戰，她已經用盡心機策畫了半年，現下就只剩等待了。

    等待魚兒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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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藹—」一聲尖銳的哀號出於揭幕發行人楊飛仙的辦公室。

    「閉嘴。」柳眉微蹙的楊飛仙忍不住喝斥面前的人兒。

    「天呀——」這一聲被追殺似的申吟使得落地窗的玻璃震動了一下。

    「須木美！你再亂喊亂叫，小心我修理你！楊飛仙威脅的拿起桌上的原子筆，作勢要丟出去。

    「你不能把我推入火坑呀！」須木美開始繞圈圈，晃過來晃過去。

    「好歹你也是揭幕的編輯，居然亂用形容詞。」

    「你要我潛人黑幫臥底，這和推我進火坑有什麼分別？這下我死定了啦！搞什麼嘛，她還沒談過戀愛那，怎麼可以狠心讓她斷送青春年華？

    楊飛仙不但不心軟，甚至溢出一串輕笑。

    「只不過是讓你做幾個月的小女傭罷了，有這麼恐怖嗎？」

    慌亂得猛轉圈的須木美倏地停下步伐，她深深吸一口長氣，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做小女傭是不可怕，但是你要我做鷹梟的小女傭，詹洹就非常、非常、非常的可怕！誰不曉得震天盟是華人世界的第一黑幫，那個鬼鷹梟是震天盟的掌堂那，你認為他是善良之輩嗎？」

    「他不會將你吞下肚的，放心吧。」

    「他不吃人肉，當然不會吃了我，可是他可能把我碎屍萬斷！須木美一想到自己可能死於非命，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天呀，她覺得她的自律神經紊亂極了。

    「可不可以換人做做看？」她可憐兮兮的哀求。

    手支著額，楊飛仙很認直的考慮換人的建議。半晌，她舉起右手食指，燦笑如花的搖了遙

    須木美的小臉整個垮了下來，她衝到楊飛仙的辦公桌前，整個身子幾乎趴在桌面上，急急的問道：為什麼非我不可？揭幕的文編、美編一大堆……」

    「但是她們沒有你這樣平凡的姿色。」

    「嘎？」須木美怔住了，呆呆的盯著楊飛仙艷麗無雙的臉。「我是沒有你三分之一的漂亮，可是我也不會太難看呀。」

    習慣梳個髮髻的楊飛仙順理了下髻上價值不菲的翡翠珠子，她極其優雅、極其高貴的朝須木美綻開一抹看似友善的柔笑。

    「其實你是朵清麗的小百合，只可惜你不但不懂裝扮，而且將優點全藏了起來。」

    須木美皺著鼻尖，臉頰上湧現因為薄怒而生的紅霞。

    楊飛仙笑了，輕拍了下她的粉頰。

    「你瞧瞧你自己，明明是最吃香的瓜子臉，卻偏偏被一頭亂亂的短鬈發遮了一半，炯亮有神的眼睛又被厚得像是年過四十的老處女戴的咖啡色鏡框給框住了，稼纖合度的身段老是藏在縐巴巴的中性大襯衫內……」

    「為什麼我的不出眾、不亮麗變成你推我入火坑的理由？」

    「你見過擁有女強人氣質的小女傭嗎？沒有，是不？請問木美小姐，我們揭幕的工作夥伴，站出來哪一個不是最亮眼的新時代女性？人的外貌可以一夕更改，氣質卻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倘若我讓千涵她們其中一個混入鷹梟的生活圈，你認為以鷹梟犀利的判斷能力，他可能沒有任何懷疑嗎？」

    須木美啞口無言，楊姊的分析的確有理，如果揭幕要吃下整個東南亞，並把觸角伸至歐美，那麼震天盟即是他們所要狩獵的大目標，若能揭開震天盟的神秘面紗，這絕對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強強滾的大新聞、大內幕。要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委屈的做僕役不打緊，但是伺機竊取震天盟所有檔案資料的下場可能是死無全屍。第一黑幫的名號絕對不是嚇唬人的，如果讓她未來的「主子」起了疑心，那麼她不就紅顏薄命，提早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嗎？

    鷹梟，這個名字聽起來威風凜凜，彷彿是一方霸主似的，要是她不小心露出一點點餡，他鐵定宰了她，搞不好還會辣手摧花……天呀，她光想就頭皮發麻，心臟快受不了了。

    見須木美一副難過極了的模樣，楊飛仙笑著覷她一眼。

    「你接下這個任務，我不會虧待你的，這樣吧，我付給你十倍的薪水如何？你的最大夢想不就是希望成為悠哉的小富婆嗎？」

    須木美的眼睛不禁發出晶亮的光彩，十倍的薪水呀，好吸引人的票喔，她一個小編的月薪是五萬塊錢，十倍的月薪不就是五十萬！

    對她而言，五十萬月薪可是天文數字，很難拒絕呢。

    但是她的小命……鷹梟如果發了狠送她上西天，那麼五十萬、五百萬、甚至是五千萬也沒用啊！

    她拚命搖晃著她的腦袋瓜。

    楊飛仙輕攏了下眉頭，隨即揚起弧線迷人的唇角。

    「一口價，你讓鷹梟使喚的代價，一個月百萬如何？等你完成任務之後，我私下再付給你三百萬酬勞，想一想，如此一來，你至少可以獲得五百萬以上的進帳，足夠你買一間小公寓了。」

    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框，須木美瞇細了眼眸，這麼誘人的價碼，她幾乎要迫不及待的點頭如搗蒜了。

    可是她依然有些猶豫，那個鷹梟也許是個刺龍刺鳳、滿口髒話的噁心男人，也或許是個滿臉橫肉、大肚子大禿頭的槽老頭兒……要她伺候這樣不堪的男人，還必須朝朝暮暮共處一室，相看兩討厭的過日子，簡直是天大的折磨，讓人痛不欲生哪。

    「木美！」楊飛仙輕喝了聲，唇角的微笑不見了，眼裡的笑意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淡的脅迫，「就當是幫楊姊的忙吧，這份恩情我會記下。何況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女孩，應該不會忘記楊姊破例讓你進揭幕的苦心吧。」

    「噢！」須木美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了似的。

    她明白楊姊是在跟她討人情，也曉得楊姊用這麼一招她實在無力抵抗。是啊，不管是獨尊或是揭幕旗下的工作人員，個個均出自名校，學有專精，只有她拿的是三流私立大學的文憑，最糟糕的是她念的是乏人問津的哲學，如果不是她親愛的娘和楊家曾經有那麼一丁點關係，以她的學經歷根本進不了傲視群倫的揭幕雜誌。

    「楊姊——」她的語氣放軟，有些可憐兮兮的。其實她幾乎投降了，只不過是企圖做最後的掙扎罷了。「你別這樣待我呀，一下子用銀彈攻勢，一下子又拿恩情壓我。」

    「你遵從我的安排就不用煩惱了，不過是做兩、三個月的小女傭而已嘛，難不倒你的。木美，真的是只有你能夠勝任小女傭的角色，除了素樸的外貌之外，獨尊的女人個個衝鋒陷陣，不讓鬚眉的和男人一較長短，她們大概只會煮泡麵、蛋炒飯、飯炒蛋之類的，而你的手藝具有廚師級的水準，只有你有這份能耐接下這重要的任務。」

    須木美綻開一朵苦澀的笑容，點點頭，認命的接受了。

    楊飛仙如釋重負的笑開了麗顏。

    「這才不枉費我對你的栽培和疼惜。」

    「你剛剛說的五百萬酬勞不可以食言而肥。」須木美皺著崇大，很認直、很嚴肅的盯著風姿綽約的楊大總編。

    既然非常無可奈何的答應了，那麼她用性命作為賭注的代價當然要極力爭齲

    「OK!我立刻開給你一張一百萬的即期支票作為你第一個月的薪資。」楊飛仙微笑允諾的同時立刻拿出支票簿。

    「木美，除了震天盟各堂口的佈局以及龐大財富的資料以外，最重要的是你必須設法拍到現任幫主銀劍以及五個掌堂的近照，還有調查他們的出身背景、性情脾氣，或者是風花雪月的八卦戀情，這是最吸引讀者的誘餌，知道嗎？」

    「近照？」須木美用力緊握拳頭，感覺到指尖輕刺掌心的微疼。這會兒不僅頭皮發麻而已，她覺得自己快暈倒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如果我真的拍到那幾個黑幫頭頭的照片，他們可能饒過我嗎？別說達成任務了，恐怕我連再見你一面的機會是零！」

    「所以你務必小心應對，伺機而動埃」楊飛仙輕鬆的語調彷彿她們談論的是天氣。

    楊飛仙將落了印的支票遞到須木美的手掌心，漾開一抹屬於超級大美人的柔美淺笑。

    「只有你這個小女傭值得一百萬的高價，或許可以列入金氏紀錄。」

    楊大總編居然雲淡風輕的跟她說笑？！

    盯著手掌上的一百萬即期支票，須木美的心情極為複雜，形容不出是喜或是悲。

    她這算不算是變相的另類賣身？

    迎接她的又會是怎樣的命運……苦！苦哇！

    晃蕩了一下午的須木美來到淡水，原本想看看橘紅色的夕陽解解憂消消愁，可怎知一會兒的工夫就變了天，陰冷的黃昏時分了無人跡，彷彿只剩她一個百無聊賴的小女子，唉。

    「鷹梟呀鷹梟，你即將成為我的主子，我真是不甘心，竟然淪為供你使喚的女傭。

    你會不會是滅絕人性的劊子手？」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整個身子躺仰在草地上，反正她也只有現下能自由自在，趕明兒個她的項上人頭也許隨時不保。也不曉得是太過煩惱還是倦了，她竟然不知不覺的沉入夢鄉。

    夢裡的她被一個又醜又老又肥腫的男人拿著斧頭追砍，那男人是……是鷹梟！

    「啊！別殺我呀！我是被逼的，被一百萬逼的啦……」須木美一面揮動手臂，一面聲嘶力竭的吶喊。

    夢裡的鷹梟揚起嗜血的噁心笑容逼向她。

    「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她高聲哭叫，夢醒了，但眼睛上方赫然出現一雙極溫柔的咖啡色眼瞳。

    吃一大驚的須木美來不及反應，只是不停的顫抖，發出高分貝的嘶叫。

    「噓，別怕，我不是壞人，乖哦，別怕、別怕。」

    她被擁進一個溫柔又有安全感的男性胸懷裡，聽著胸懷的主人穩定的心跳聲，她突地平靜下來，不再抗拒了。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害怕這個男人是否會傷害她，她喜歡依偎在這樣舒服的胸懷裡，聆聽他的心跳聲。

    咦，她怎麼可以這麼放縱自己？別說男女授受不親了，這可是一具陌生的男性軀體耶！她想要離開，對方卻不肯鬆開雙臂。

    「你……放開我！」須木美在他的懷裡悶哼。

    「好。但是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再喊叫。」

    嗯。」她不由自主的點了下頭。他的聲音好溫柔、好溫柔哦。

    他放開了她，但是只是不再鉗制住她，她的身子依然和他親密的貼靠著。

    須木美抬眼看他。老天，眼前的男人漂亮到極點，寬亮的額上有著好看的風流尖，濃濃的劍眉下是一雙含情脈脈的咖啡色眼睛，直挺的鼻樑像是藝術家的精心傑作，尤其是他的嘴唇迷死人了，很少男人有這樣好看的唇形。

    她曾經跑過娛樂線，見過的帥哥帥弟不知凡幾，可是她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融合了帥勁和優雅的男人！

    他一向含情脈脈的盯著人瞧嗎？是他天上的桃花眼，或是他太會放電，她幾乎被他電昏頭了。

    輕輕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他問「可以回過神了嗎？」他絕無譏嘲之意，只是他太習慣異性面對他時發亮的愛慕眼神了。

    「呃……對不起。」老天！她怎麼可以看男人看得發癡！真是羞死人了。

    是不是有壞人逼良為娼？你別怕，告訴我是哪個壞胚子，我可以幫你解決。」

    「你在說什麼？誰對誰逼良為娼？」

    是你自己說的啊，你剛剛大聲哭喊求人救你，還說你是因三百萬而被逼迫的。」他就是因為聽見她的哭喊所以才衝過來抱住她。

    「被一百萬逼迫……」她恍然大悟，雖然同樣是買身，不過她賣的不是rou體，而是委身做小女傭。

    可是真正的原由使她難以啟口，而且楊姊也說了，震天盟資訊網路遍及全世界，她臥底的事情絕不能對第三個人吐露半句。

    「可能是我作惡夢亂說話，你不用掛心。」

    「沒事就好，剛剛我在那裡聽見你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叫，真的令我嚇了一跳。」

    瞧著他神采飛揚的俊俏模樣和眼裡的朗朗笑意，她的心揪了下，彷彿被一股莫名的悸動狠狠的撞擊著。

    「你叫什麼名字？．」他淡淡的笑睨著她的蘋果臉。

    「須木美。」她說。

    「須、木、美。」他輕輕咀嚼。

    噢！妯好喜歡聽他叫她的名字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蜜糖浸滿了全身，甜極了。

    「你呢？你的名字……」

    「艾斯。」

    「艾斯。」她輕咬住唇，把這個名字記在心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她怎麼好像著了魔似的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他只是一個剛認識不到五分鐘的陌生男子呀。

    艾期一手環抱她的腰背，一手扶起她的身子，笑看著她。

    「我們方纔的姿勢有些暖昧。」

    艾斯的取笑使她燥熱不堪，沒想到她居然依在一個男人的懷裡眷戀不已。

    須木美和他一塊站直身之後驚覺他的偉岸挺拔。身高一六八公分的她站在他身旁竟只及他的肩。

    而此刻她也才發現到他身上穿的是名流雅士最愛的亞曼尼三件式西裝，他一身尊貴的氣質和亞曼尼相互映襯，用膝蓋想也知道他一定出身於豪門世家，那種雨雅清逸的從容神情絕不屬於一般的凡夫俗子。

    「艾斯，你是誰？」她沒頭沒腦的脫口而出。才說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是不是被他的千萬瓦電力給電呆了呀？

    「我是艾斯，你剛剛認識的朋友埃」他輕笑。

    「你穿亞曼尼獨自到淡水來看夕陽？」

    「很不可思議嗎？沒有人規定必須穿什麼樣的衣服才可以來這裡吧？．」他的眉梢微挑，抿嘴笑著。

    「你說的很有道理……噢！」須木美抱住突然咕噥咕噥叫的肚子，羞赧的紅了臉，不敢瞧他。

    「你的五臟廟發出抗議聲了，走吧，我們去吃頓大餐。」他很自然的以他的大手包覆往她的小手，不容拒絕的牽著她走。

    「艾斯……」她輕輕念著他的名字，輕得像是心裡的歎息。

    他並未聽到她的呼喚，依舊牢牢握著她的柔荑。

    幾經掙扎，她還是放棄了矜持。雖然他是個陌生男子，她應該防衛的，可是她喜歡和他十指纏繞的甜蜜感覺，根本奈何不了他蠱惑的致命吸引力。

    原來不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呵，像艾斯這樣玉樹臨風的男人，大概沒有任何女人抗拒得了吧。

    這一瞬間，她有一種自己是灰姑娘，幸運的蒙受王子寵愛的錯覺。

    去他的鬼鷹梟，天大的事全都滾到一邊涼快去吧！

    須木美的心暖烘烘的，感覺自己最初的愛戀已經陷落了，陷落在這個叫作艾斯的男人的身上。

    艾斯帶她到一間雅致的法式自助式餐廳。待在他身邊，須木美所見的是女人們恨不得殺了她的羨妒眼光。

    艾斯的魅力簡直所向披靡，別說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和溫柔極了的笑容，光是他的外表就已那麼的令人目眩神迷。

    須木美活了二十四個年頭，跑了一年的娛樂線新聞，艾斯是她見過皮相最棒的男人。

    好丟臉哦，原來自己也是抵擋不住帥哥魅力的沒出息女人。

    「鵝肝含有優質高蛋白，多吃些。」艾斯夾了幾片鵝肝到她的盤子上。

    「這裡的千層面很有口碑，你嘗嘗看。」他又弄了一份奶香十足的千層面給她。

    「謝謝。」須木美羞澀的微微笑。

    如果讓她親愛的娘或是姊姊須木星見了她現下的模樣，恐怕會笑掉了牙呢。

    他們一塊回到位子上，須木美感受到好幾道灼燙的目光射向他們。

    當然這些目光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她對面的大磁鐵艾斯。

    「你沒有感覺到餐廳裡的女人個個對你『虎視眈眈』嗎？」

    「習慣成自然。」艾斯不在意的聳聳肩。

    「你是不是也很享受成為獵物的虛榮感？」她有一點點的不快，卻不曉得是為了什麼。

    「你吃醋了嗎？小女孩。」艾斯輕點她的鼻尖，心情愉悅的品嚐上好的香檳酒。

    須木美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整張小臉全皺在一塊。

    「我吃什麼鬼醋！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何況我也不是小女孩，我已裡二十四歲了。」

    「你留了一排厚重劉海的短鬈發，再加上這副大眼鏡，怎麼瞧都像是十八歲的女學生。」

    「我是不是很難看？」她忽然非常在乎這個答案，因為她想到楊姊所說的，由於她平凡的外表站出去才像個女傭。

    「你很可愛。」他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像大哥哥對小妹妹般寵溺。

    「我曉得你是安慰我的啦。」

    灰姑娘就是灰姑娘，她不應該奢望得到王子的眷顧。

    何況艾斯所駕駛的跑車以及一身名貴的行頭和她根本雲泥之別。

    她只是一個小編，只是一個懷抱成為小富婆這個白日夢的平凡女子罷了。

    今天是什麼鬼日子，一下子她被逼著深入虎穴，一下子又遇見了令她戀戀不已卻又高攀不上的貴公子。

    「嗨！」嬌柔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極為妖媚，打扮入時的波霸美女。「很抱歉，我打擾你們了嗎？」

    「廢話。」須木美沒好氣的低噥一聲。

    「這位小妹妹好率真，實在討人喜歡。」女人一邊嬌笑，一邊將快要斷掉似的水蛇腰挨向艾斯。

    「你不用巴結我了，我不是他的妹妹，也不是他的親人。」她就不相信這樣惡劣態度在大美女的眼中有多麼討人喜歡。

    「哎喲，妹妹的火氣好大哪，看來我還是識相點好。」妖嬈女人拋給艾斯一記勾魂眼，俯低身子，兩個頗具份量的ru房幾乎蹦出來。

    她拿出一張名片放入艾斯的上衣口袋內，塗抹蔻丹的纖纖十指在他的胸膛上挑逗的摸來摸去，好一會兒之後，她附在他的耳邊呵著熱氣。

    「這是我住的地方，隨時歡迎你這個貴客，可別讓人家失望哪。」說完，她搖擺著豐臀離開。

    須木美盯著艾斯依然瀟灑自若的神態，問道：「那個大美女是天生尤物耶，她在你身上磨蹭了老半天，你難道沒有半點兒心癢難耐？」

    「心癢難耐？你的形容詞挺有趣的。」艾斯開懷大笑。

    「喂！別笑！那個女人剛剛跟你說什麼悄悄話？她是不是要邀請你到她的香閨……」

    「她邀請我到她的香閨和她聯絡感情。」他的眸裡泛起一抹戲諺的笑。

    「她是你的情人？女朋友？」

    「你的口氣好像是老婆逼問老公……」艾斯的心情突地大好，或許逗逗她是一件愉悅的事。

    「艾先生！」須木美撐撐眼鏡框，有點兒想槌他。

    「其實我並不認識那個大美女。」

    「嘎？」她愕然。

    「看來你太單純也太保守了，新時代的女性有的高唱只要孩子不要老公，有的只要一夜情，不要長久的親密關係。須小姑娘，你有點落伍了喔。」他跟她鬧著玩。

    須木美的臉垮了下來，她不喜歡他的輕佻，不喜歡他遊戲人間的態度，她好傷心、好傷心，沒想到她最初的暗戀竟是給了他這樣視情愛如無物的薄情男人。

    「我吃飽了，謝謝你的招待。我要走了。」她抹抹嘴，站起身預備離開。

    但霎時她的腹部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痛得她支撐不住的蹲下身去。

    「怎麼了？肚子疼是不？」艾斯一個箭步衝到她身邊。

    「呃……好痛！」劇痛使她皺緊眉頭，冒出一身冷汗。

    「有我在，別怕！」他打橫抱起她猛發顫的身子，焦急的往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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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艾先生，這位小姐可能餓過了頭又突然吃下大量食物，由於她所吃下的大部分是海鮮類和容易脹氣的食物，所以腸胃一時翻攪得厲害，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大礙，打個葡萄糖液補充體力就行了，請艾先生寬心。」

    「副院長您費心了。」

    「哪裡的話。艾先生你和陰先生是至交好友，陰先生又是我們醫院的最高指導教授，撇開層關係不談，光是艾先生個人捐款救助醫院裡的貧困老弱，就令人感佩萬分。」和藹的副院長欠了欠身，即和護士離開病房。對於艾斯這位貴客，院裡一向不敢怠慢。

    微笑迭走人之後，艾斯拿了張椅子挨著病床邊坐下，他看著病床上的須木美，漂亮清俊的劍眉愈蹙愈緊，咖啡色的眼瞳也浮上了似有若無的薄怒。

    他一向喜歡清瘦女子，看上眼的女伴也都是趙飛燕型的，他的女伴為了得到他的青睞，幾乎都是勒緊褲腰努力維持輕盈的體態，他從不以為意。但是當看見須木美居然也學人節食減肥，並且把身體弄壤時，他真想搖醒她痛斥一頓。

    不過他仍是按捺住這股衝動，一抹不忍驀地湧上心頭。

    他輕輕的歎息。

    就這樣，直到東方大白他才離身而去。

    當須木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揉揉眼睛，找到小桌子上的眼鏡戴上，這才看見艾斯留下的小紙條。

    須木美，我警告你，不可以再胡亂節食減肥，否則我不饒你！

    艾斯好霸氣的命令呵！

    可是她沒有節食減肥呀，昨天是特殊狀況，她被楊姊恩威並施外加銀彈攻勢，更飽

    受可能被鷹梟宰了的恐懼，所以才忘了吃午餐嘛。

    這小紙條上的口吻一點兒也不像她所認識的艾斯。

    艾斯是很溫柔，很容易令人不設防就深深迷戀的儒雅男子。

    「哎，不管了，反正我和艾斯也不可能再見面了，他也水遠不會曉得我暗暗的喜歡他。」

    而且她就要變成黑幫頭頭的僕人了，還是認命點吧！

    傳說中的鷹梟今年二十八歲了，老爹是希臘皇族，老媽台灣富商千金，基本上鷹梟雖然是震天盟大掌堂之一，但他貴族之後，擁有世襲的爵位。」

    「一個皇爵怎麼可能混入黑幫？難道他頭殼壞掉？他家的老頭子不管束他嗎？」

    「鷹梟的老爹對東方的霸主文化喜愛得不得了，像是秦始皇、武則天、曹操等一流的領導者，都是鷹梟的老爹崇拜的大人物，所以鷹老爹打從小就嚴格訓練鷹梟。皇族之子通常都是劍橋大學的高材生，鷹梟也不例外，不過他不是文弱書生，他是柔道高手，也曾拜師學中國武術和日本劍道。」

    「你對鷹梟瞭若指掌嘛，幹麼還要我冒著生命危險去臥底？」須木美瞪眼又叉腰，有點兒氣惱。

    楊飛仙好整以暇的品嚐了下黑咖啡，半晌她才緩緩的綻開笑容。

    「因為這些都只是傳說啊，而傳說是最不可靠的。一句話傳了十個人的耳朵總是會有錯誤，何況是神秘的黑幫組織。」

    「你不是說鷹梟是希臘皇族之後，拿的是劍橋的文憑，那麼我們可以朝這些線索去追查啊，搞不好可以找出鷹梟的檔案資料和畢業照，用不著我用小命作賭注嘛。」奇哉，楊姊怎麼變笨了？須木美嘻嘻哈哈的笑開了臉。

    「你以為劍橋可能讓學生的檔案資料外洩嗎？如果鷹梟真的是世襲的公爵，那更沒有希望了。」

    楊飛仙簡單的兩句話就讓她的笑容僵硬祝

    「那麼我還是逃不過當小女傭的命運。」也就是逃不過被宰或是被刑求的危險。

    「這是險招，但也是目前獲得震天盟所有頭子真面目的唯一方法了。」

    噢喔！楊姊的語氣好像是不得不犧牲她這個可憐的小編。須木美不禁槌胸頓足。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問：「我要怎樣成為鷹梟的小女傭？他住哪兒？」

    楊飛仙丟給她一串鑰匙和一張寫著住址的小紙條，露出早已胸有成竹的微笑。

    「這是我耗費很大的勁，辛苦策畫了半年才拿到的，所以你不能搞砸了，如果你臨危遁逃的話休想回來，明白嗎？」

    「我曉得揭幕人才濟濟，有沒有我沒什麼差別。」真討厭，難怪媒體說楊姊是最美麗的女巫，真的是實至名歸哪！她敢怒不敢言的暗忖。

    「傳說鷹梟是能電死女人的美男子，坊間的流言總形容他是花心大少、情場常勝軍、師奶殺手、少女偶像。」楊飛仙抿唇笑得詭異，斜瞄了眼須木美，「或許你也會被鷹梟電得銷魂蝕骨……」

    「楊姊，你亂用成語！．」她抗議。什麼銷魂蝕骨呀，好像是情色小說裡男女交歡時的污穢形容。

    「我只是提醒你千萬要把持住自己，可別讓你的心遺落了。」

    須木美因為這一句話而覺得害躁。

    她的心早就遺落在艾斯的身上了，可是這場愛戀的結局，注定是她一個人演獨腳戲。

    這一刻她也好討厭自己的平凡外貌！

    如果她有楊姊的絕色，也許艾斯會對她有一點點兒的眷顧吧？

    「我最大的夢想是成為住在大別墅裡優閒愜意的小富婆，愛來愛去的傷神情事我敬謝不敏。」她鏗鏘有力的宣告著。

    「很好！女人可以自己成就自己。誰說身為女人一定要套上愛情的枷鎖？須木美，加油，等你『歷劫』歸來，楊姊保你陞官發財。」

    「謝謝楊姊。」

    「好說、好說！」

    鷹梟的住所位於天母一處高級別墅區，須木美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裡不應該是黑幫頭頭的窩。

    這附近的人都是高收入的白領階級，不乏學者、教授、藝術工作者以及許多老外，似乎是一個小型聯合國。

    她按地址找到鷹梟的住處，是一棟獨立兩層樓，佔地兩百多坪的紅磚瓦屋，看起來彷彿是田園風景畫似的賞心悅目。

    這也就是她日後度過女傭生涯的地方了。

    「這種地方讓一個混黑道的人居住真是暴殄天物！」她一邊咕噥一邊拿鑰匙打開大門。

    庭院裡並沒有栽種名貴花卉，但是幾株綠意盎然的大樹反而使得這棟紅磚瓦的別墅擁有獨特的味道。

    「那個鬼鷹梟的品味還挺高的嘛。」

    上天總算待她不薄，至少在這樣舒適風雅的地方供人使喚還不算太糟糕。

    客廳以深可可亞色為基調，完全歐式格調的家具有著優美的藝術風格以及一股雅痞的慵懶感。

    這個地方真的、真的和黑幫頭頭的味道不搭軋！

    鷹梟會不會是個雙重人格的怪物呀？她有些毛骨悚然。

    「先生？先生？」須木美扯開喉嚨喚道。

    也許她應該喊他少爺？或是主人？哎呀，她沒做過僕傭人，不知道啦。

    對著空氣喊了老半天也沒人回應，看來她的「先生」不在家，她不禁吐一口大氣，緊繃的情緒也放鬆了不少。

    「先生不在家，女傭最大！她大笑，並且用力的把自己拋到沙發上。

    呼！舒服極了！軟綿綿的沙發彈性棒透了。

    她索性整個人橫躺在長沙發上，漸漸地，她與周公打起了交道。

    「醒醒，木美。」

    「別吵嘛！」她皺著鼻尖，有些不耐煩。

    「須木美小姐！」

    「啊！」她立時睜大眼睛，這聲音怎地好生熟悉？

    「你再不醒來，我這個王子就要親吻睡美人嘍。」

    艾斯漂亮的臉孔在她面前漸漸清晰，他的笑容好溫柔、好迷人喔，只可惜這是個夢。

    可是不對呀！她彷彿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她伸出手撫摸他的眼睛。他的臉頰……「你摸夠了嗎？我是不是應該抗議你對我的騷擾？」他微笑著抓住她的小手。

    「你是真的艾靳？不是……」她還以為自己夢見了他呢。

    「難道我是假的艾斯？」

    他微笑，揉揉她的頭髮。她也羞澀的笑笑。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問。

    「這是我住的地方埃」他又把她的一頭短鬈發揉亂了。

    「你是……」她把「鷹梟」二字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住嗎？你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她急急的問。

    「我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沒錯，目前為止也只住我一個人，我並沒有金屋藏嬌的習慣。」他笑，不知為何，她的天真模樣總是令他心情愉快。

    紅鶴時常笑他愛了每一個女人，卻也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真正用情。

    當然須木美也不是唯一的例外，他只是喜歡她的無邪罷了。

    「你是不是要僱用一名女傭？」須木美端坐起身，緊張的扭絞雙手。

    「是啊，原本幫我打掃整理的應嬤嬤因為風濕關節炎的老毛病而辭職了，不過她會幫我介紹一位新幫傭。」

    「你有希臘的血統嗎？念的是劍橋？」

    「你調查過我？對我有興趣？」頓了下，他一貫溫柔似水的微笑隱沒，薄薄的唇輕抿起來。「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嗯……我……」她心中慌亂，他的樣子有點冷峻，完全不像她在淡水所遇見的艾斯。「是應嬤嬤告訴我的啦，也是她把鑰匙交給我。我是來這兒上工的……」天曉得她根本沒見過應嬤嬤。

    艾斯唇角微揚，淡笑道：「原來你就是應嬤嬤介紹的新幫傭，看來我們還挺有緣份。」

    「是埃」她硬生生的扯止一朵僵硬的笑容回應。倘若他曉得她做女傭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就不會笑著說他們有緣了。

    「我錯怪你了，昨天我以為你是跟隨流行減肥節食才會把自己的腸胃弄壞了，原來你是家境不好，三餐不繼。」

    「嘎？」她是沒什麼錢啦，可也不至於三餐不繼呀。

    「應嬤嬤說有一名女孩是無依無靠的孤女，所以求我讓這個可憐的女孩接替她的位置，沒想到她口中的可憐女孩就是你。

    須木美眨巴著眼，呆呆的盯著他溫柔的眼神。

    楊姊也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居然串通應嬤嬤，還編造出一整套謊言！她須木美何時成了無依無靠的小孤女，她怎麼不知情？上帝！她可還有一個風騷美麗的娘親口和一個瀟灑帥氣的木星姊姊呢。

    「既然你是無依無靠的一個人，就將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他的語氣好溫柔，眼神好溫柔，表情也好溫柔……須木美的心深深的悸動了。她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歡他，可是她是來臥底的，如果他曉得了，一定會厭惡她，一想到他厭惡的神情，她的心就揪得發痛。

    「這樣吧，我給你兩份薪水，外加食宿，再添上消夜補品。」孤兒院長大的木美一定不曾吃好穿好，甚至可能受人欺凌，他的劍眉不禁緊蹙。

    這算是什麼情緒？憐惜嗎？或許吧，他大概是可憐她一個小孤女無依無靠。他淡淡的蹙眉微笑，不願多費思量。

    「這表示你錄取我了？」她問。

    「沒錯。」

    「那麼我應該怎麼稱呼你？主人？少爺？先生？」

    「先生？」他朗聲大笑，「要是你稱呼我『先生』，我豈不是要回你一聲『夫人』？」

    「嘎？」她羞紅了臉，覺得好糗。

    「你叫我艾斯就可以了，我們之間不需要有主僕之分。」

    「是的，艾斯先生。」

    「我親愛的木美小女傭！」他點點她的小鼻尖。

    今天是艾斯和須木美正式成為主僕的第一天。

    一大早須木美就站在廚房發楞，因為冰箱裡除了冰塊什麼也沒有。

    她這個新上任的女傭總不能一開始就讓她的主人挨餓吧？

    當她出神的時候，艾斯一把揉亂她的短鬈發。他頂頂她鼻樑上的大眼鏡，笑著打招呼。

    「早安，木美小姐。」

    「早安，艾斯先生。」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我？」他又想逗弄她了。

    她的臉頰不爭氣的漲紅。

    「我是在想應該要弄什麼早點給你吃……」

    「我的早餐是一杯白蘭地咖啡。」他自己動手起來磨咖啡豆。

    「我來。」須木美衝到他面前搶著做。「我是你花錢僱用的女傭，沒道理讓你忙啊。」

    「你只要負責整理屋子裡裡外外和做一頓豐富可口的晚餐就行了，我是請幫傭可不是奴役人，何況我喜歡的口味別人也拿捏不準。」

    她看著他熟練的用酒精燈煮咖啡，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白蘭地滴上兩滴。她暗暗將他喜歡的份量記下。

    過了會兒，兩杯香醇的白蘭地咖啡已經端上桌。

    他和她一塊兒享受美味的咖啡，以及美好的早晨。

    「你喜歡吃些什麼菜？」

    「你真是敬業的好幫傭。」他微笑。「我不挑食，不過今晚我有朋友來家裡小聚，那傢伙喜歡吃海鮮。」

    「你們大概幾點會回來？我好做準備。」

    「你的口氣好像是老婆在詢問老公的行程？」他就是喜歡瞧她臉紅的羞赧模樣。

    須木美果然如他所願的又紅了臉。她不依的噘起嘴，「你不可以胡亂尋我開心，否則我可以依據勞基法告你的。」

    「好凶悍的小幫傭喔，看來本公子的日子可難過了。」

    「我才不敢對你不敬，不然你會一腳把我踢出艾宅。」她被他逗笑了。

    「昨晚睡得好不好？你沒有認床的習慣吧？」

    「我一定是天底下最好命的下人，謝謝你給我這麼好的客房。」說真格的，艾斯真是個好主人，居然讓下人居住五十坪的客房，房裡的寢具用品全是高檔貨，看來他果真是出身皇族的貴公子。

    須木美不禁細細打量起他。

    剛沐浴完的他頭髮微濕，額前垂落的幾綹髮絲泛著深咖啡透金的光澤。他身上套了件深藍色睡袍，略略敞開的衣襟露出小麥色的結實肌肉，他的體格說明了他是個練家子。

    輪廓很深的他不僅面孔俊俏，儒雅風采之中還夾帶著天生的尊貴氣質和帥勁的性感。

    他真是具備少女偶像和師奶殺手的本錢。

    可是他一點兒也不像是黑幫頭頭呀，會不會是楊姊弄錯了？

    「親愛的木美小姐，你是不是也愛上我了？」艾斯見她如癡如醉，又充滿著疑惑的複雜眼光，覺得很有趣。

    「你亂講！」她直覺的矢口否認。要她承認她偷偷的戀慕他是很害躁、很難堪的。

    他笑著起身，揉揉她的頭髮，將一疊千元大鈔交到她的手上。

    「這些是菜錢和日常生活開銷，你自己需要什麼儘管購買，不夠的話再跟我說一聲。」說完他即回房換上外出服。

    須木美盯著手中厚重的大鈔發怔，這一刻，她似乎是他的妻，而他是丈夫，將家用交給她。

    可是她不可能有這樣的幸福呀。

    她的心酸酸的牽扯著……「楊姊，我懷疑你弄錯對像了，他是艾斯，不是鷹梟。」

    「那間屋子的主人絕對是震天盟的鷹梟掌堂。」話筒那端傳來楊飛仙堅定的語氣。

    「可是他的模樣和氣質根本不像是混黑道的壞胚子。」

    「難道黑幫的人一定是青面獠牙？」楊飛仙低低的笑著。

    須臾，楊飛仙突然亢奮起來。

    「你要找機會套他話，包括震天盟神秘不為人知的一切，還有五個掌堂真正的出身背景。你明白的，坊間的流言至少有一百種版本，我們揭幕必須拿到第一個獨家。」

    「晚上他有朋友要來……」

    「天啊！或許是震天盟的銀劍幫主！他是最獨特、最神秘，也是震天盟唯一沒有『傳說』的人。木美，你一定要想辦法套出銀劍的個人檔案，最重要的是務必拍到銀劍的近身照片，只要你達成這個任務，楊姊我用一百萬買你的獨家照片。」

    「楊姊你瘋了呀？」她曉得楊家揮金如土，一百萬在楊飛仙的眼中不算什麼，可是用一百萬買一張照片也未免太離譜了。

    「值得！銀劍的獨家照片絕對值得一百萬！」

    「我不確定艾斯所謂的朋友是不是震天盟的大頭子，而且我的身份是下人耶，怎麼可能和主人的貴客並席而坐？」須木美對著話筒大叫。

    「你自己想辦法就是了。記住，揭幕必須盡快以震天盟的銀劍和五大掌堂的照片作封面！這是我在獨尊之外另創揭幕的終極目標。」

    「可是楊姊……」

    「黑幫頭頭絕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鷹梟，外傳他只不過是花心大蘿蔔，是蒙受老天爺眷顧的貴族公爵，但是他能夠號今震天盟二分之一的武師，我想他有他的能耐。為了要得到所有的獨家內幕，也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從現在起我們還是少聯絡為妙。」

    喀啦一聲，楊飛仙很快的掛斷電話。

    須木美只有真誠祈禱上蒼，希望艾斯和鷹渠不是同一個人。

    她珍惜和艾斯相處的每一分每一杪，她喜歡做他的小女傭，只要能夠看看他、聽聽他低柔的嗓音，她就滿足了。

old2009

第三章

已經黃昏了，須木美在廚房忙得揮汗如雨，她拿出娘親教她的全部絕活，希望做個稱職的女傭。

    這時門鈐聲大響，拿著鍋鏟的她連忙飛奔到客廳開門。

    「你是……」她頂了下鼻樑上的寬邊大眼鏡，幾乎傻眼了。

    來者是一位身穿米白色唐裝，風采翩翩的男人。蓄留一頭長髮的他紮了長辮子，彷彿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清朝人。

    他的面貌幾乎可以和艾斯比俊了。須木美有點兒迷惑，怎麼她淨是遇到漂亮得不像話的美男子呢？

    「你是艾斯雇來的人吧？．你好，我是陰孟雲。」

    「你好，我叫須木美。」她連忙退一步讓他進門。

    「你忙你的吧。」他笑睨她手中的鍋鏟。「不用費心招呼我了。」

    她聞到他身上一股藥草的清香。

    原來他就是專和死神作對、大名鼎鼎的鬼醫陰孟雲！

    那麼艾斯真的是震天盟的鷹梟掌堂！她的心又揪痛起來。

    「你不舒服是不？」陰孟雲察覺到她瞬間慘白的臉色。

    「呃，沒有。」她忙不迭的搖頭又搖手。「我真的沒事。陰先生請你先坐一會兒，艾先生等一下下就回來了。

    晚餐時，艾斯堅持要她和他們一塊用餐。

    「這是我的命令。」艾斯微笑著說。

    須木美只好聽話的和主人以及主人的貴客同桌。

    她低著頭心不在焉的用餐。艾斯今天穿了PRADA的灰色西裝和GUCCI的黑色襯衫，沒有繫上領帶的他看起來有幾分灑脫不羈。

    這樣的他竟是黑幫頭頭，多麼不可思議！

    他殺過人嗎？做過包娼販毒的勾當嗎？她不願相信也無法相信。

    木美小姐你怎麼一直吃白飯？」陰孟雲戲諺的本色又出現了。

    須木美尷尬的笑笑。這時大門口傳來巨大聲響，她大吃一驚，欲站起身，艾斯的大手卻按住她的肩頭。

    「一定是暴龍那傢伙！」艾斯朗聲暢笑。

    陰孟雲也是一臉滿滿的笑意。

    你們兩個小白臉背後說人壞話！暴龍的大嗓門隨即傳來。他一屁股坐下，旁無人的大聲叫嚷：「我的碗筷咧？什麼侍客之道嘛，我快餓扁了。」

    「你親愛的童善善呢？」艾斯笑容可掬，帶著頑皮的淘氣。

    「女人？！女人根本是不識抬舉、不知好歹的動物！那棵小青恩到現在還願意嫁給我，而且一天到晚說我沒教養！你們說說，教養一斤值多少錢？虧我愛她愛得要命！還怨我不懂得體貼，一個大男人去奉承女人像話嗎？暴龍一坐下來就是滿腹的牢騷，又是吹鬍子又是瞪眼睛的，像座活火山。

    艾斯和陰孟雲同時放聲大笑，毫不留情的表示他們的譏嘲。

    「笑笑笑，笑你們的肚子！」

    暴龍逕自地站起身，去廚房拿了副碗筷，然後大口的扒飯吃菜。

    「好吃。」暴龍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流浪漢，而且吃相粗魯。

    「你要謝謝木美小姐，這可是她忙了一下午的好料理。」

    陰孟雲的點醒這才使暴龍發現到他對面有一個戴著大眼鏡的女孩。

    「你是鷹梟的新女傭啊？」他的嘴巴塞滿了食物，有些口齒不清。

    「鷹梟是誰？」他假裝懵懂。

    「鷹梟就是付薪水的老闆，你旁邊的那個小白臉埃」暴龍一向兇惡的大眼睛瞪了她一下。

    「你別怕，他不是凶你，只是天生一副凶樣，所以他的小青恩還在考慮要不要委屈自己嫁給他……」

    「死鷹梟你胡謅什麼鬼話！童善善能夠嫁給我，可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女人就是喜歡拿喬，你愈是寵她，她就愈是爬到你頭上撒潑。」

    他就是震天盟五大掌堂之一，以暴制暴、以殘制殘的暴龍？須木美被他嚇得一楞一楞的。他剛硬的臉部線條和狂肆的氣質真的很像是黑幫頭頭呢。

    「為什麼他叫你鷹梟？你的名字不是艾斯嗎？」她轉向身旁的人，這是她最疑惑不解的地方。

    「我們這些兄弟都叫他鷹梟啦。」暴龍大刺刺的代為解釋。「死鷹梟的老頭子是希臘人，你要明白，雇你的老闆是希臘的艾斯公爵，他和我這個草莽流氓是不一樣的啦……」

    「你太碎嘴了。」陰孟雲將一大匙的芥茉醬塞進暴龍的嘴裡。

    暴龍不以為意的吃下嗆人的芥茉醬，他態度難得溫和有禮的問著陰孟雲，「鬼醫啊，善善臉上的疤痕還有些白白的，到底可不可以完全消除？我是不管善善的臉上有幾條疤啦，但是女人家就是在意這種蒜皮小事！也實在奇怪，難不成她有疤我就會少愛她一些嗎？女人的腦子裡不知道都裝些什麼鬼東西。」

    「童善善那幾條小疤痕只要耐心敷藥草，絕對可以不留痕跡。」

    「童善善是你的女朋友？」須木美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楊姊說了，關於震天盟所有掌堂的「底細」她都要弄清楚，尤其他們風花雪月的感情世界更是一大賣點。

    「童善善是他的未婚妻，只不過……」艾斯和陰孟雲兩人對看一眼，然後默契十足的放聲大笑。

    「只不過是暴龍他自己認定的，童家千金可還沒有和他訂親……」陰孟雲差點笑岔了氣。

    「她敢！除了我，誰也不准做她的老公！」暴龍的眼睛幾乎冒火。

    「你以為你是古時候的皇帝啊，台灣可是有法治，講人權的。」

    「死鷹梟，你就是喜歡和我抬槓！」

    「喂，你們兩個！木美小姐被你們兩個掌堂嚇呆了。」陰孟雲趕緊制止。

    「我沒……」須木美連忙搖手，帶笑的說：「你們慢用，我先回房間去了。」

    沒想到她做女傭的第一天就可以順利得到這些勁爆辛辣的花邊內幕！她要趕快把暴龍的女朋友是童家千金的事記下來。

    須木美離席之後，陰孟雲的表情第一個變得嚴肅。

    「現在是我們好好討論大事的時候。」

    「那個戴大眼鏡的女人是外人，幫內的事還是不要曝光太多。」暴龍也出聲附和道。

    「木美只是個孤女，不必防範。」艾斯不假思索的為她辯解。

    「孔老頭子不是說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你是不是因為奈何不了童善善，所以才將女人和小人擺在一塊？」

    「死鷹梟！你不找機會糗我很難受啊？對啦，我認栽了啦，女人是最教人頭痛的動物。」

    「夠了！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你們的大掌堂，那個無血無淚、沒心沒肺、少情寡歡的犀狼要發狠的事。」陰孟雲真是敗給他們兩個了！

    「鬼醫，你的傳真裡說犀狼要殺一個女人？犀狼要殺的是誰？他又為什麼要殺她？

    犀狼雖然冷情冷心，但是他從來都是讓人痛不欲生、受盡折磨，卻不曾置人於死地埃」

    「鷹梟說得對，那個女人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大掌堂居然要親自『辦人』？」

    暴龍咋舌。

    「我只知道犀狼要殺的那個女人叫作殷追歡，至於殷追歡是什麼身世背景，又是怎麼樣的女人，我就不知情了。不過對你們兩個掌堂而言，只要是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沒有查不出來的。」

    「殷追歡值得犀狼殺她嗎？」艾斯瞇起咖啡色瞳眸，思忖道：「犀狼的血液是冰的，無論他做出任何冷絕的事我都不感到意外，但是犀狼從不動怒……」

    「我們幹麼管犀狼要殺誰啊？那個追歡追愁的死活又與我們何干？我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紅鶴想要併吞的船公司吃下了沒，那間日本倭寇的船公司暗地裡賣大麻、賣女人，還幹出賣嬰兒的骯髒事，我們一定要給日本倭寇一點顏色瞧瞧！」

    「暴龍，你的以暴制暴最好改一改，銀劍不喜歡。」艾斯笑諺道。

    「銀劍幫主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咧！他把震天盟當作玩具玩一玩……」

    「如果被犀狼聽見了，他會將你丟入地窖酷刑伺候。」陰孟雲一派優閒的笑著。

    「懶得和你們打屁浪費時間了，我和善善約好要陪她看皮卡丘。有『大條』的事再聯絡我。」暴龍撂下話以後，一面抹嘴一面走出艾斯的大宅。

    「暴龍居然陪女人看卡通？」陰孟雲已經忍耐不住的捧腹大笑。

    「我們為已化成繞指柔的暴龍哀歎吧。」艾斯也笑個開懷。

    一直躲在角落竊聽的須木美是忍笑忍得好痛苦，她緊緊咬往下唇防止自己笑出聲來。

    「你真的是鷹梟，震天盟的頭頭之一？可是你不是艾斯公爵嗎？為什麼你要混黑幫？」

    須木美已經繞在他身邊半刻鐘了，他看著她一肚子的疑問，只覺得好笑。

    「你是警官在盤問罪犯嗎？」他亂揉她一頭短髮。

    「你是我的主人，身為女傭的我雖然沒有權利過問主人的隱私，可是我應該知道一些些呀。」

    「為什麼？」他笑睬她一眼。

    須木美心虛的避開他帶著魔力的眼眸。

    她略微慌張的扯謊，「我只是很好奇啦。聽別人說震天盟是第一大幫，組織裡的財富和菁英同樣驚人，幾乎具有一個小王國的規模；又聽說連國際刑警也奈何不了震天盟，我想不透震天盟的財富來源是什麼。」

    「那是因為幫裡有一個理財了得的紅鶴，那女人出身財經金融世家，有豐富的人脈關係，珍貴的內線消息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最重要的是紅鶴天生有個專門聞出鈔票在哪裡的厲害鼻子，光是炒期貨、玩玩匯兌就足夠讓震天盟累積鉅額資金了，何況紅鶴又喜歡吃下別人的公司。她是震天盟的財政部長。」

    「紅鶴是不是像傳說中的，是個很有靈氣、很年輕的美人？」

    「你的問題太多了。」他壓壓她的頭頂，當她是好奇的小貓咪。

    須木美不輕易放棄，她再接再厲的賴著艾斯。

    「拜託啦，告訴我你又沒有損失什麼。我真的純粹好奇而已。你也應該知道，好多社經雜誌時常拿你們震天盟作為賣點，可是每一本雜誌寫得都有出入……」

    「無聊！」他冷笑了下。「那些八卦雜誌全是胡說八道。你相信銀劍會是慘無人道的大魔頭嗎？那些雜誌將銀劍寫成三頭六臂的怪物，又將暴龍寫成乖戾的大惡霸。」

    須木美乘勝追擊，問道：「你們的銀劍幫主是怎樣的人？那個暴龍可是真的有點兒剽悍呢。」

    「其實暴龍這個人很好搞定，只要別人不招惹他，他絕對不會胡來。但是一旦有人企圖冒犯他，或是向他挑戰，那麼他的確凶殘無比。」

    「你們今天晚上談論的童善善真的是暴龍的女朋友？暴龍對她好嗎？我覺得暴龍好像是會打老婆的壞男人耶。」

    這回艾斯不但朗聲大笑，而且他將須木美舉到半空中轉了一圈再放下。

    「如果暴龍那傢伙聽到你的話，光是他凶神惡煞的臉色就會把你嚇死。　暴龍是粗蠻了些，但童善善是他命裡的剋星，雖然他對童善善時常大呼小叫，但是我們這些兄弟和他的屬下都明白他有多麼在乎童善善。」

    暴龍竟然是個癡情漢？這頁的令她好詫異。

    她一定要記下暴龍和童善善之間的情事，相信這個爆炸性的內幕絕對可以激出驚滔駭浪。

    「你呢？人家都說鷹梟是花得不得了的男人，光是情婦就養了好幾打呢。」其實她的問題不全是為了楊姊的囑咐……「你以為呢？」他又斜瞟她一記魔力十足的電眼。

    「我怎麼知道！」須木美皺著鼻尖，心裡酸得要命。

    「那麼多的女人對我投懷送抱，我總不可能一一拒絕吧，我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修行僧，不過只是rou體歡愉而已，談不上纏綿的恩愛。」

    「你沒有愛過人嗎？」他是這麼出色的男人呵！

    「應該是吧，至少還沒有遇到讓我割捨不下的女人。」

    「你是公爵，你的婚姻可能要由你父親決定吧？」反正她只是要偷偷的愛他，才不敢幻想她有幸做他的終身伴侶。

    「我爹地是性情中人，血液裡又有著瘋狂的因子，對於我的婚事他不會干涉，何況他也干涉不了。」他的溫文只是表相，骨子裡的他可是不買任何人的帳。「你該睡了，很晚了。」艾斯像個大哥哥似的輕掐她的臉。

    「你們說你們的大掌堂犀狼先生要殺一個女人……」須木美還想再刺探一些些。

    「你好像是記者採訪，問題真多。」

    她不管他的調侃正中她的要害，強忍下罪惡感，努力的繼續奮鬥。

    「聽說犀狼從來不笑的，這是真的嗎？他是什麼來歷？什麼模樣？」

    艾斯的劍眉皺起，笑容收斂起來，一絲微慍淡淡浮現。

    「我不喜歡你的窮追猛問。木美聽話，回你房間睡覺。」

    須木美一愕，抿緊唇，點了點頭。

    溫柔的艾斯在這一瞬間看起來有點冷然，有點霸君的味道，貴族的氣質依然存在，可是卻多了不近人情的淡漠。

    艾斯見她吃驚的模樣，不禁輕歎了聲，摸摸她的頭髮。

    「對不起，我可能嚇著你了。」畢竟木美是個無依的孤女，她也只是好奇心作祟罷了，他不該使她手足無措埃

    「嗯……是我不好……是我太吵了……」她的舌頭好像打結似的。

    真正對不起的人是她呀，她是揭幕的臥底小編，而他對她已經太好了，付她兩倍的薪水，又讓她住在寬敞舒適的客房，還讓身為下人的她享受上好的補品！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消夜？．我的醋溜魚片辣面很棒的，紅鶴就時常求我下廚煮給她吃喔。」他的大手包覆住她的小手，牽著她來到廚房。

    「我是你的女傭，應該是我煮給你吃才對，哪有做主人的煮給下人吃的道理。」

    「就當是我對你的道歉吧，或者你在旁邊學習，以後你這個所謂的下人可得做給我這個主人享用嘍。」他如此打趣是想逗她笑。

    當他背過身去準備食材的時候，須木美的眼眶裡早已蓄滿淚水。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呢？他是艾斯公爵，是第一大幫的頭頭，是迷人的情場浪子。

    而她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戴著大近視眼鏡，有著一頭亂七八槽短髮的平凡女孩呀。

    她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溫柔。

    對不起，艾斯，我騙了你。她只能在心裡無聲的懺悔。

    須木美像個為人妻者，在晨起後為艾斯煮上一杯香熱的白蘭地咖啡，然後微笑送他出門。

    她開始動手整理偌大的兩層樓別墅和掃院子裡的落葉，這是她身為女傭的本分，但是她卻有一種身為家庭主婦的甜蜜錯覺。

    可是美好的心情被楊飛仙的來電打斷了。

    她一面甩弄著抹布，一面不太高興的對話筒道：「你不是說為了避免艾斯起疑，我們最好少聯絡的嗎？」

    「少聯絡不代表不聯絡埃」話筒傳來楊飛仙像女巫似的低笑。

    她乾脆把話筒擱在頸子上，雙手則忙著擦拭茶几。

    「木美，快告訴我，你昨晚有沒有見到銀劍？他是不是風采翩翩？據說銀劍的俊帥在鷹梟之上，但是鷹梟已經是超級美男子了，我實在無法想像竟有男人能夠比鷹梟還要英挺漂亮。」

    楊飛仙的極度亢奮是她在工作時從未顯現的，須木美感覺她似乎是迷戀上傳說中的銀劍幫主了。

    「你該不會是行公事之名，假私人之便吧？楊大發行人。」她忍不住抱怨，誰教臥底受驚的是她須小編呀。

    「這是你對上司說話的口氣嗎？廢話少說！銀劍他……」

    「我沒見到銀劍，不過見到了鬼醫和暴龍。」

    「唉！」楊飛仙似乎從天堂跌下來，她慵懶的道：「那麼你相信艾斯就是鷹梟掌堂了吧？我說過這可是我費心傷神的精密佈局，哪有出錯的道理？你要記得從他們的對話中刺探內情，並且想辦法偷拍他們的近身照片。」

    「你不問問鬼醫和暴龍是不是吻台傳說中的形象？」

    「還不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你要機伶點，和鷹梟的關係打好，不要只是僱主和傭僕的關係，那是刺探不出所以然來的……」

    話一交代完，楊飛仙又主動的斷線了。

    「還不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那麼她幹麼那麼好奇銀劍的長相？要我和艾斯的關係打好，怎麼打呀？」

    須木美咕噥的自言自語。雖然心有抱怨，可是三個月以後她就可以拿到五百萬的酬金，所以她還是遵從楊飛仙的囑咐，出門刺探情報。

    須木美來到一棟二十二層高的大廈，這是艾斯早上出門時被她探問出來的，他說他在這裡打工。

    打工？她才不相信呢，他既是希臘皇族，又是黑幫頭頭，而且拿的還是劍橋的文憑，怎麼可能為人打工？

    她正思索著要如何走進這棟大廈的時候，眸光一轉，竟不意的看見艾斯和一名紅衣女郎從大廈門口走出來。

    他們手勾手、肩並肩，兩人之間的氣氛好極了，須木美下意識的跟在他們後頭。

    他們走進附近的高級餐廳，須木美從透明的玻璃窗看見他們相談甚歡，也看見餐廳裡好幾個女侍對艾斯頻頻拋媚眼，只可惜艾斯身旁的紅衣女郎太嬌麗了，即使是美貌出了名的楊飛仙也被比了下去，何況是這些個平凡的女侍？

    俏女郎和艾斯之間是什麼關係？是他的情人嗎？他們看起來好相配，分明就是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翻版。

    她的心裡有些刺痛，酸酸澀澀的；如果紅衣俏女郎是白雪公主，無疑的她就是灰姑娘了。

    王子般的艾斯愛戀公主似的紅衣俏女郎嗎？

    唉！臻首微低的她自卑的重重歎息。

    「木美。」艾斯的溫柔叫喚在她耳邊響起。

    她猛抬起頭，呆呆的瞪住他。

    「你不認識我了嗎？」他揉揉她被風吹亂的短髮，覺得她真是可愛。

    須木美左看看、右瞧瞧，然後托托鼻樑上的大眼鏡，疑惑的問道：「跟你一塊兒的紅衣女孩呢？」

    「你問的是紅鶴嗎？我們談完事情她就走了啊，她還要趕著研究今晚紐約的股票指數。」

    「她就是紅鶴，你們震天盟五大掌堂之一的頭頭？天呀，她真的是那個好厲害的紅鶴！她美呆了你曉得嗎？」須木美像個吃到糖的小孩，抓著艾斯的手臂又叫又笑。

    艾斯笑瞇了眼覷她，「形容一個人很美叫作『美呆』？中文有這樣的形容詞嗎？」

    木美抿著唇傻笑，很不好意思，虧她還是個編輯。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和紅鶴分手之後就瞥見她低頭垂肩的坐在石椅上。

    「我是要去超級市場買些調味料，剛好想起你在這兒打工，所以順便過來瞧瞧。」

    她的扯謊技術真的是愈來愈高明了，不曉得有沒有臉紅？

    「走吧。」一八○的他挽著一六八的她往氣派的大廈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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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須木美很不自在，真的非常、非常的不自在！

    當艾斯牽著她的手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以好奇和難以置信的眼光打量她，尤其是女性職員，她們的眼光充滿妒羨和輕蔑。

    她曉得？像個灰姑娘的她站在艾斯的身邊，根本就是辱沒了艾斯的尊貴優雅。

    今天艾斯穿了一襲三宅一生的深黑色西裝和灰藍透亮的領帶，看起來有型極了。

    可是她身上卻是大襯衫和牛仔褲，加上一雙三百九十元的地攤牌布鞋。

    這樣不堪的她站在艾斯的身邊當然令別人難受！

    “副總裁，這是東亞紡織送來的合作案，請您過目。”一位看起來四十歲，精明干練的女秘書恭敬的遞上文件之後便退下。

    “你是這間大公司的副總裁，卻騙我只是打零工？”須木美一面打量這間一百坪大的私人辦公室，一面斜眼瞄他。

    “這是我母親娘家的產業，我母親是外公的獨生女，我只是掛名當個副總裁，偶爾過來批批文件而已，當然是打零工埃”

    “你的正業是什麼？黑幫的鷹梟掌堂？”

    艾斯但笑不語。

    “你們干黑幫的是不是整天打打殺殺，無所不用其極……”

    “你的電影看太多了。”他仍縱容的笑看著她。

    “你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卒仔。”他渾身上下表現出來的氣質根本就是名士雅痞麻。

    “卒仔是不是不太中聽的兩個字？幸好暴龍的用詞我習慣了，多了些了解。”

    “身為掌堂，你們平常都做些什麼？”

    “打打殺殺嘍。”她是他遇過最無邪的女孩，逗逗她似乎是一種樂趣。

    “穿西裝打領帶也可以打打殺殺？”須木美狐疑的眼光上上下下瞄著他一身的行頭。

    艾斯縱聲大笑，他扯開領帶，閃亮的咖啡色眼瞳注視著她。

    “必要時領帶也是可以攻擊的武器，比刀、劍、槍炮還好用。”何況他可以空手奪白刃，以一對十撂倒敵方，不過他並沒說出口，怕她受驚嚇。

    “震天盟的五大掌堂都有兩下子的嗎？紅鶴也是？”可是紅鶴是那麼嬌滴滴的美人耶。

    點了下頭，艾斯只是輕描淡寫的道：“‘兩下子’應該有，至於‘三下子’就不清楚有沒有了。”

    這時，女秘書端來兩杯香茗，恭敬有禮的將茶杯雙手奉上，但由於茶水過燙，須木美燙到手，不禁一震，同時她的眼鏡也掉落下來，發出碎裂的聲響。

    “小姐，真是很抱歉，我失禮了。”秘書連忙彎身去撿拾碎裂的鏡片。

    “是眼鏡的螺絲松了，不是你的錯。”須木美趕緊彎身撿拾碎片。她不是什麼“小姐”，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女傭”了。

    “許秘書你不必忙了，等會兒請人過來清理就行了。”艾斯說道。

    “是。”許秘書歉疚的低頭退下。

    當夜，艾斯正和他的艾黑公爵老爹通電話的時候，須木美的哭泣聲從她的房裡傳來，艾斯揉了揉眉心，想摔了電話說再見，趕快過去看她。

    “兒子，那是不是女人的哭聲？我的上帝！你竟然帶女人回家過夜？爹地清楚你花名在外，但那是因為我和你媽咪把你制造得太好，只要是女人一遇到你，就好像是蝴蝶見了花兒一樣，是她們愛死了你、追著你跑，怪不得你花……”

    “爹地！”艾斯感覺頭疼。

    “我說我的帥兒子啊，你房裡的女人是東方人或是西方妞？爹地喜歡黑頭發、白皮膚，像你媽咪的那種，雖然要找到像你媽咪那麼可愛的女人很難，可是爹地只有你這個獨子……”

    老爹又要開始他的長篇大論了，心急如焚的艾斯也顧不得禮儀，硬著聲音道：“艾黑公爵，她不是我的女人，我聽見她的哭聲，她可能哪裡不舒服……”

    “小女人在哭喲！”艾黑公爵興奮得笑岔了氣，“是不是小倆口吵架了呀？哎哎，台灣現在是夜晚吧，吵什麼架，真是浪費時間，還不快快抱著你的女人睡覺去？”

    揉完眉心，艾斯又擰了擰鼻梁，他沒心情再和他的瘋老爹鬼扯，索性將電話掛了。

    他一個箭步沖進須木美的房間，見她整個人像蝦子般蜷縮著，他大吃一驚，將她摟進懷中。

    “你怎麼了？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我……”舌頭像是被咬掉了，她不曉得應該怎麼跟他解釋。

    撥開她的劉海，艾斯摸了下她的額頭，沒發燙啊，可是她的手好冰。

    而且她的小臉蛋被淚水濡濕了，好像非常痛苦。

    “你忍耐一下，我叫鬼醫立刻過來。”

    艾斯將她抱到床上，用羽毛被覆蓋住她整個身子。然後他開啟掌上型私人通訊器。

    “帶著你的百草藥箱立刻過來，不得延遲！”

    半刻鍾之後，俊秀非凡的鬼醫陰孟雲齜牙咧嘴，一臉抓狂狀。

    “木美她是怎麼一回事？要不要緊？你診治得如何？”

    陰孟雲此時繃著臉，像是得了嚴重痔瘡和長期便秘的患者，表情又硬又臭。

    “鬼醫，你……”艾斯索性用手刀劈開擋在房門口的家伙。

    他沖進房內，床上的須木美已然入睡，他不放心的摸摸她的小手，嗯，已經不冰了，原本慘白的面頰也恢復粉嫩。

    提得老高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他將她的小手放入被窩裡。

    輕關上房門，他的銳眸直直盯住癱軟在大沙發上仍然陰陽怪氣的陰孟雲。

    “鬼醫先生，你可以告訴我木美肚子痛的病因嗎？”

    陰孟雲從鼻內發出冷哼。

    “你好樣的！艾斯公爵！鷹梟掌堂！”他嗤笑著撇了下唇角，“這種小毛病居然也要勞駕本公子？我可是先撂下話了，以後你的小女傭再‘發作’，你自己看著辦，不准再勞動我的尊駕。”

    “發作？木美生的是什麼病？胃炎？”

    “雷大哥的太座安胎要找我，暴龍的小青恩臉毀了也要找我，現在你的小女傭‘那個’，居然三更半夜也急召我來！你們實在太過分了，嚴重打擊我鬼醫的名號！搞什麼飛機嘛，淨是些小病小症，醫生滿街都是，你們不會隨便抓個人來就搞定了嗎？雖然我知道我是內外科十項全能啦，但畢竟我是當今世上研究細胞病變的權威，請你們尊重一下……”

    說不完的牢騷讓艾斯的眉間仿佛打了許多結，他干脆運氣按住陰孟雲的喉頭，逼他住嘴。

    “我放手之後，你最好立刻說出木美為什麼肚子疼。”他的聲調溫和極了，但是只有智障聽不出其中盡量壓抑的狂猛戾氣。

    艾斯放松了手勁，陰孟雲輕咳一下，伸手揮開艾斯的鉗制。

    他頑皮地笑道：“你能奈我何？你的功夫底子打得好，但是你別忘了，我只要一根細針就能夠和你抗衡，誰勝誰負還是未知數哩。”

    “我沒有多大的耐心。”

    “好，我知道你漂亮溫和的皮相之下也是狠厲一族的啦。”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不會硬碰硬的，畢竟艾斯的掌堂之位不是干假的。

    艾斯這個人是端著小白兔的形象欺騙世人，其實骨子裡的艾斯一旦發狠，絕對足以和暴龍相媲美，冷絕起來更是相當有看頭，他可不想拿自己的俊容作犧牲。

    “你親愛的小女傭須木美小姐不是胃炎，也不是腸子的問題，她只是經痛啦。”陰孟雲又從鼻子內狠狠地哼氣。

    “經痛？”艾斯一愕。

    “對啦、對啦，就是女人家每個月來經時引起的腹痛啦。”他是鼎鼎大名的鬼醫耶，三更半夜提著他的百草藥箱趕來艾宅，竟然是為了婦女小病，實在愈想愈痛心，他的俊容忍不住擠成一團。

    “木美腹痛如絞和全身發寒是因為經痛？”難怪之前木美欲言又止，原來她是羞於啟口。

    “瞧瞧你們震天盟的這幾個家伙是如何糟蹋我的！”嗚嗚，他的鬼醫英名全毀了啦。

    艾斯神色嚴肅，認真的問道：“你剛剛幫木美針炙，是不是表示她就不痛了？”

    “那可不一定，經痛和女人生孩子時的陣痛差不多，都是子宮急遽收縮引起的。經我診斷的結果，你的小女傭小姐的經痛是血淤所致，天知道也許待會兒她又會抱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了。”

    “如果她待會兒又痛了，是不是吃些止痛藥即可止痛？”艾斯問道。

    “基本上止痛藥服用多了，和毒藥沒什麼分別。”

    “那麼你是束手無策了？”

    “開玩笑！這種小毛病難得倒我？你也幫幫忙，你以為我鬼醫的稱號浪得虛名啊？

    嗟！”竟敢輕視他的專業，哼，不小露一下功夫怎麼可以！

    “你聽著，如果你的小女傭又犯了，你就為她按摩兩腳內側足踝的肌肉，不但可以減輕痛感，也可以緩和女人子宮的痙攣收縮。”

    “或者用熱敷包敷她的腹部、腰側和腰後的脊背，也可以用米酒和老姜汁、加上食鹽或醋讓她泡澡，這可以幫助她血液循環，讓她的子宮不受涼，更可以使她一晚好眠。

    當然啦，我會好心的配些藥給她，你就煎一下讓她服用，包管她和經痛老死不相往來。”

    陰孟雲十分得意，他眼尾和嘴角的笑紋幾乎可以夾死好幾只蚊子。

    “謝了。”艾斯微笑著，並且做出送客的姿勢。

    “怎麼？這麼現實埃”陰孟雲的笑容僵祝

    震天盟的男人全是重色輕友的家伙，竟然對他這個最優人種呼來喚去！搞什麼東西嘛，他又不是應召女郎。

    此時此刻，陰孟雲一肚子的不滿，迷死無數女子的俊容也變得鐵青。

    走出艾宅的他決定了，沒事近日閒閒的他一定要痛快地惡整一下艾斯。

    等著接招吧！高高在上的鷹梟！

    天還未明，須木美的肚子又開始絞痛。

    她痛苦的申吟出聲，冷汗涔涔。

    然而半昏睡的她被擁進一具精瘦卻結實的胸懷。

    她覺得好冷，下意識的將身子更加偎進這個溫暖的身軀。

    可是疼痛依然，她難受極了。

    “木美，別怕，再忍耐點就不痛了喔。”艾斯安撫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微睜眼瞼，她看到一雙憂心不捨的溫柔臉龐。

    “你整個晚上都守著我？”須木美緊緊抓著他胸前的睡袍，輕聲問道。

    “傻女孩。”他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猛一陣劇痛又開始折騰，她的身子在他懷裡發抖，猶如狂風中的落葉。

    “來，我幫你按摩。”

    艾斯一手環抱住她的身子，另一手則握起她的足踝。

    “你……”

    “乖。”他的指腹在她的內足裸處按揉。

    “礙…痛……”她的眼眶立刻紅了。

    “木美，乖乖的，嗯？”他一面柔聲安撫，一面緩緩增加指壓的力道。

    “你別……”別對她這麼好呀。

    須木美哽咽住了。他是主人，怎麼能讓他為她按揉腳踝呢？何況他是希臘皇族的世襲公爵，是震天盟的鷹梟掌堂，是堂堂的男子漢……她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很痛嗎？我力氣放輕點。”他騰出環抱住她的右手，為她拭去眼淚。

    搖搖頭，須木美的眼睛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淚水不斷的流出。

    “我不配……”不配得到他的憐惜埃

    “傻木美。”艾斯停下按揉的動作。“你哭得好丑。”他撥開她一向“蓋頭蓋臉”

    的劉海，玩笑的口吻裡隱隱潛藏著他尚不自知的情生意動。

    須木美努力的止住哭泣，可是眼淚就是無法控制的拚命滑出眼眶。

    “我曉得我很平凡。”這也是她之所以成為他的下人的原因呵。

    “你是很平凡，但是非常的可愛。”這話是出於他一向的表現嗎？但是他怎麼愈瞧她愈覺心動？

    艾斯索性將她雜亂的發絲全攏在耳後，仔細盯著她梨花帶雨的臉。

    卸下厚重眼鏡的她看起來好清麗，純稚的氣質之中有一份羞人答答的嬌美。

    她不是絕艷的美人胚子，但是這一瞬間，他的心竟然泛起漣漪。

    冷不防的他，不由自主的俯下頭，唇輕輕地掃過她的唇畔。

    她的心抽動了下，身子在他懷中依偎更深，兩瓣唇片不住的發顫。

    “噢！”他低吟。

    唇與唇的輕觸燃燒起他強烈的意念，再也無法抑下想牢牢吻住她的欲望。

    雙手一縮，他將她的臻首壓向他的面前，四片唇瓣只能緊緊相貼。

    這一刻，他深深的吻住了她。

    空氣中的氧氣似乎一下子變得稀少，她本能掙扎，想獲得些喘息的空間，卻在唇齒開啟的霎時被迫接受他口中的氣息。

    他的舌緩緩柔柔地吸吮著她的寧馨滋味。

    在這個意外的吮吻裡，他第一次有了纏綿的感覺。

    除了唇與唇之間的眷戀，似乎還有一道不容抵抗的力量撞擊他的心田。

    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只想汲取她的幽香。這個吻愈來愈狂野、愈來愈熱烈，但卻投注了深深的情意。

    癱在他懷中的須木美早已沒了力氣，只能順從的任他為所欲為。

    而他，亦是徹底的將所有不可思議的悸動轉化為對她香唇的征戰占領。

    一個吻究竟能夠撩撥起多麼驚人的情潮，擁有情愛獵人之稱的艾斯終於明白……

    ***************

    旭日東升，明亮的陽光透射進來，須木美輕輕的嚶嚀著，眼睫眨巴了一會兒，醒了過來。

    可是她發現自己被緊緊抱祝

    艾斯背靠著牆，兩只長而有力的臂膀環抱著她的腰。

    他依然睡著，深邃俊美的容貌有點孩子氣的味道。

    她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的風流尖、他的額頭、他的劍眉、他的面頰，還有他的薄唇。

    心裡一陣熱燙，昨晚的那個吻使她的手指顫抖。

    她偷偷戀慕著的他真的吻了她嗎？艾斯就這樣將她當孩子似的緊抱了她一整晚？

    他為她按揉足踝的記憶暖暖的侵入她心窩。

    就在須木美回想著昨夜的一切，她的手指驀地被他握祝

    “呀！”她低呼。

    艾斯的眼裡滿是笑意。

    “你……早就醒了？”她低聲囁嚅著。

    “你吃我豆腐的時候醒來的。”

    “我吃你的豆腐？”

    “喏！”他抓著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輕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趁我睡著的時候亂摸我的臉。”

    “我……我……”糟糕，舌頭怎麼又好像被咬掉了？

    困窘的須木美一時心慌意亂，又忽而發現她正坐在他的懷中。

    這樣的親匿令她不安，她想掙脫他的身體起來。

    “別動！”艾斯倏地大喊。

    “可是我……你……”她似乎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但又仿佛是他身體內的鼓噪。

    “如果你再亂動，我們可能要在床上耗上半天。”他的笑容有些壓抑。

    這小妮子柔軟的身子正在他懷中輕輕磨蹭，老天！這是非人的折磨埃

    須木美的身子幾乎僵直，她怔怔的看著艾斯咖啡色的瞳眸射出熾熱光芒。

    她一動也不敢動，害怕引燃一觸即發的火苗。

    艾斯使盡力氣，將坐在他懷中的須木美深深地壓進他胸膛。

    他急促的喘息，緊閉雙眸，努力控制四肢百駭所流竄出的熱切渴望。

    當須木美和艾斯坐在客廳裡，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她像個洋娃娃似的被艾斯安置在沙發上，身上披著艾斯的大外套，手上也被迫戴上毛手套。

    “身體保持溫暖，就不會再鬧肚疼了。”

    然處艾斯一下子出門購物，一下子又進廚房忙碌，許久，他提著一大桶味道有些嗆人的熱水，要她將腳丫子放入。

    “這桶熱水裡頭有四瓶米酒、姜汁和醋。　鬼醫說每天浸泡雙足可以幫助你血液循環，讓子宮的痙攣和緩。以後我會盯著你，不許偷懶。”

    眼低垂，須木美的面頰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覺得羞死了，好想鑽入地洞裡躲起來。

    雖然她是新時代的女性，可是聽到自己偷偷暗戀的男人跟她談論子宮的問題，她實在手足無措，不曉得應該怎麼辦。

    艾斯輕掐她的下顎，將她的頭抬起，好笑的凝視著她。

    “怎麼像個新娘子羞答答的？”

    “你別笑我……”

    他的小女傭嬌嗔羞怯的模樣令他的心沒來由的悸動了下。

    一股強大的力量驅使他捧住她的小臉，與她的唇纏綿了起來。

    仿佛是分離許久的恩愛戀人，他吻她吻得很深，溫柔之中難以掩飾強烈的饑渴。

    他的舌尖開始糾纏她的小舌，雙手擁抱住她的力道愈漸加重……

    他對她究竟算不算是男女之間的愛戀？艾斯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喜歡親吻她的感覺。

    “要不要驗證一下……我和你之間有沒有擦出火花的可能？”艾斯滿臉笑意。

    須木美再次羞怯的垂下頭，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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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情怎麼會演變至此呢？

    她是艾斯的下人，是奉命臥底的小編哪。

    自從艾斯提出要“驗證一下”已經是七天以前的事了。

    這七天來，原就溫柔的艾斯像是將她捧在掌心疼愛的好情人，他煮飯給她吃，為她煎醫治經痛的藥草茶，命令她必須穿上厚棉襪，不准她光著腳丫子；她洗了發，他會溫柔的用吹發器幫她吹干。

    因為鬼醫說女性生理期間吃些甜食能夠紆緩疼痛，並且幫助子宮暖和些，所以艾斯買了許許多多的巧克力和小零嘴喂她吃……須木美已經陷溺在艾斯編織的綿密情網裡了。

    艾斯一定是世界上最懂得溫柔為何物的情人，他怎能這樣寵著她呢？她怕她會習慣，將來無法承受失去他的痛。

    “想些什麼？”艾斯從後頭抱住她的腰。

    “想你。”

    “喔？”他轉過她的身子。

    她看見他的眼底閃著深情的光芒，不容她有任何閃躲。

    他立刻吻住她，許久之後才放開，仿佛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存在。

    “為什麼你想驗證一下我們之間……”須木美一直搞不清楚他的動機為何。

    艾斯只是含情脈脈的笑看著兩頰通紅的她。

    過了半晌，他又吻住她的唇。

    他喜歡汲取她唇裡甜美的滋味，那會讓他低回不已，從沒有一個女人能給他這種感受。

    他的吻也像是宣誓對她的眷戀。

    一吻結束，他的下顎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鼻尖，一雙懾人魂魄的瞳眸直揪住她的芳心。

    “艾斯。”她輕喃他的名字。

    他回答她方才的問話。“我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愛你，但是我喜歡照顧你的感覺，希望你快樂健康。老實說，我的獵艷次數多得你難以想像，我和女人之間的風流韻事也許會嚇壞你。”

    “我喜歡你，艾斯。”怎樣也料想不到她竟然拋棄女性的矜持向他告白。

    須木美的身子微微顫抖，眼裡的霧氣愈來愈濃，朦朧之中她看見他吻去她臉上滑下的淚珠。

    “艾斯……”她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進他的肉裡。

    艾斯打橫抱起她，大步往他的臥室走去。

    天雷已然勾動地火，灼熱的情焰狂燒飛舞，如今已沒有任何力量足以抵擋他想要她的熾愛！

    他將須木美放在床上，褪去她的衣裳。

    由於擔心她受涼，所以他用大羽絨被將他們兩人包裹祝

    他的健美身體壓上她的嬌軀。

    “害不害怕？如果要我停手，你只有三秒鍾的考慮時間。”

    輕輕撫摸她的發絲，艾斯的聲音壓抑而且溫柔，但他的眼神卻狂烈得使她想哭。

    須木美曉得，這一刻的他絕對是愛著她的，她願意將自己完全給他……

    “艾斯！”須木美不能克制的呼喊出聲。

    她不曉得她應該如何是好。

    手指一挑，艾斯將須木美的底褲脫下。

    深覺羞恥的須木美挪動身軀，企圖躲避。

    但是艾斯將她的嬌臀托高，他的溫存在這一刻才要真正的開始。

    “藹—”身不由己的她已經陷入一片恍惚之中。

    然而半晌之後，原本春光旖旎的景況倏忽不見。

    “我是愛你，可是我不會逼你對我負責任呀，你怎麼可以撒謊騙我？”須木美怒目嬌嗔，她好恨、好恨！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還沒有……”還沒有奪取她的童貞埃

    “可是你的褲子脫下了，我的……也被你扯掉了，而且你……你的‘那個”也碰到我的呀。”她被艾斯惹得氣哭了。

    雙手緊抱著羽絨被，光裸著嬌軀的須木美拚命的發抖。

    可惡的艾斯！什麼鷹梟掌堂嘛，以為她未經人事就可以唬弄她呀？

    “你放一百個心、一千個心！我絕對不會要你娶我的！如果你只是要我的身體卻不愛我，我死賴著你也沒意思。”她寧可回到偷偷愛他的那個時候，也不要他這樣侮辱她！

    “木美，不要跟我鬧意氣，好嗎？”艾斯低聲下氣的安撫著。

    “我沒有要跟你鬧意氣，是你太過分了。”

    她的眼淚撲簌而下。

    艾斯感到很無奈，他只好先穿上長褲，既好笑又好氣的看著哭得像個淚人兒的須木美。

    “你還笑！．”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取笑她？！

    “天啊！”艾斯仰頭放聲大笑。

    “你……大壞蛋！”她氣炸了，她甘心情願的給予，讓他占有她的身子，可是他卻輕薄笑話她！

    她沖到床沿，拚了命的槌打他的胸膛。

    艾斯一把將她的兩個小拳頭牢牢握住，一個扭轉，須木美的身子跌進他的懷中。

    她身上包裹著的羽絨被也順勢滑落，她不禁厲聲尖叫。

    “你做什麼？放開我啦！”她使盡力氣槌打。“別仗著你的公爵身份，也別以為你是黑幫頭頭，是付我薪水的主人就可以任意欺負我！我原本喜歡你的……”

    “現在不喜歡我了嗎？討厭我了？”他的鼻尖摩挲著她的鼻尖。

    須木美張口啃咬他的嘴唇。

    他卻乘機將舌尖探入她的口內。

    “嗯……”她努力的想擺脫他的探索。

    艾斯當然不允許，等他吻夠了，才離開她的唇，雙臂依然將她擁在懷裡。

    “乖乖聽著，我們之間的確還沒有真正發生關系。你認為我有撒謊的必要嗎？”他淡淡的語氣含著薄慍，散發出冷冷的氣息。

    “可是你和我已經……已經‘那個”了呀。”她低喊。

    “‘那個’是哪個？你指的是巫山雲雨？”

    “嗯。”她氣弱的應一聲。

    “看來我應該好好教導你嘍。”艾斯輕笑，敲敲她的呆腦瓜。

    “我是成年人，也讀過健康教育，不需要你教！”須木美噘著嘴，討厭他依然笑得這樣迷人。

    艾斯伸出左手輕壓她的頭頂。

    他好脾氣的解釋道：“剛剛我的確幾乎吻遍你全身上下的每一處，也將你的衣衫褪盡，而且我原本也是熱切的想和你進行魚水之歡，但還是處子之身的你或許因為懵懂，也或許因為過度緊張，所以缺乏水……”

    “缺乏水？你要我的身子還需要水？浴室裡有的是源源不絕的水。”她被他弄得有些糊塗。

    “此‘水’非彼‘水’埃”艾斯覺得他被這小須木美打敗了。

    但是他忽然心情大好，仿佛是得到價值不菲的珍寶。像她這麼可愛的人兒，真是千金難求啊！

    “我所謂的‘水’指的是女孩子體內的潤滑液。”

    “一定要有那種東西才能‘愛愛’嗎？要怎樣才能有那種東西？”為什麼她沒聽過男人和女人相親相愛的時候必須有潤滑液才行？

    須木美的眼裡滿是問號，她懷疑艾斯也許是哄她的……“沒有相當的潤滑液，你會痛的。”他輕歎一聲。

    所以他才苦苦抑制住奔騰的情欲啊，也因為這樣，她才會誤會他想甩掉她。

    她無法了解，一個蓄勢待發的男人在已達臨界點的那一瞬問，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才能罷手。

    “雖然我的……呃……”他困難的說著，“我的‘弟弟’抵住你的‘妹妹’……但我只是在‘門口’徘徊，並未真正的‘進入’……”

    身為震天盟武師總教頭的他，居然因為解釋男女之間的床第之事而冒出一身的汗？！虧他還被外界封為少女偶像、師奶殺手。

    他搖搖頭，忍不住苦笑。

    “你又笑我！我怎麼曉得你是不是怕我纏著你，所以滿日謊言？”這也是她最在意的。

    “你的處女膜絕對尚未破裂，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到醫院檢查埃”

    這麼多年來，和他親熱過的女人多不勝數，他怎麼可能怕她纏住他而撒謊呢？這小須木美真是可愛到極點，又令人氣惱到極點！

    “你那樣對我……真的還不算‘愛愛’？”她小聲的問。

    “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帶你到婦科去一趟。”

    而且他會特別找個女醫生為她診看，他絕不允許須木美的私隱被其他男人窺探，即使是正當的醫療行為也不容許。

    從醫院走出來，須木美的頭一直低低的，不敢抬起。

    艾斯也不想逼她，他只是牽著她的手，一塊走在紅磚道上。

    許久之後，他忽然打破沉默，“我不怕你纏著我、賴著我。”頓了下，臉上洋溢著笑，“或許我有興致和你談個小戀愛，也或許不，但我絕不是外界傳說的那種始亂終棄的爛男人，你明白嗎？”

    對於女人，他從不給予承諾，好聚好散是他的作風，也算是原則吧。

    不過他對須木美似乎有那麼一些些的不一樣……艾斯搖搖頭，不再多想。

    “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須木美依舊垂著頭，垮著肩膀。

    但她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大聲吶喊著——我的老天爺啊，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他的男性象征明明進入她的身子裡了呀！可是方才醫生為什麼端著一張笑臉跟她說她仍是處女？

    何況她記得，當他的堅挺入侵的時候，她的身體內有一股撕裂的灼痛感。

    雖然她缺乏“實戰”經驗，可是羅曼史小說總也看過幾本，更不是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女，怎麼可能鬧出這種笑死人的困窘狀況呢？可見她以前上健康教育課的時候不太認真，該知道的都沒學好。

    艾靳一定憋著一肚子的笑，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啦！

    “我長得很可怕嗎？否則你為什麼一直低著頭？這樣脖子會酸哦。”他雙手捧起她的紅臉兒，他的眼裡逕是寵溺的亮光。

    “真的是很抱歉，你並沒有欺騙我，是我自己無理取鬧。”一想到昨夜的肌膚之親忽而變成兩人爭執的不愉快場面，她的臉頰就不禁發燙。

    艾斯瞧著她忐忑不安的神情，突然一陣心動，低首親吻她的唇畔。

    他輕輕啃咬她的下唇，鼻尖抵著她的鼻尖，柔聲道：“如果你覺得對我過意不去，那麼現在有一個補償的機會。”話才出口，他就覺得自己實在居心叵測，這樣算不算很邪惡？他好像是設計小紅帽的大野狼。

    “什麼補償機會？”被設計的小紅帽果然呆呆的詢問。

    微瞇起亮眸，艾斯危險的勾起溫柔至極的笑容。

    “讓我好好‘教導’你，究竟怎麼樣才算是真正的‘失身’。”

    “藹—”須木美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仿佛全身血液逆流，從頭熱到腳。

    光著身子的須木美縮在被窩裡，一動也不敢動。

    艾斯也是全身赤裸，他的肌理既漂亮又壯碩，昂藏偉岸的體格非常迷人。

    她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

    艾斯笑了，“你應該害羞的把臉避開，或是閉起眼睛，而不是色迷迷的猛瞧著我。”

    仿佛是附和他的話似的，須木美恰好抿抿唇，吞了下口水。

    他很滿意的走向床鋪。“來吧。”

    須木美當然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她羞得有點兒慌亂，困難的壓抑下愈來愈強的恐懼感。

    掀開被子，艾斯將身體壓在她的嬌軀上，與她親密貼靠。

    “你在發抖？”他一面撫摸她的頭發，一面挑逗的輕吻她的嫩頸。

    “你不是說要有‘水水’才能‘愛愛’嗎？我上回沒有‘水水’，這次呢？”很沒出息的，她還是害怕得不得了。

    艾斯很喜歡她的小手因為緊張而緊緊抓住他背部的感覺。

    他的笑容漸漸擴大，揉合了憐惜的情緒。

    “請不要懷疑我的‘技巧’。”

    “可是……”她是想把自己最珍貴的第一次交給他，可是她還是很怕呀。

    “沒有可是！如果你要後悔恐怕來不及了，或許我會用‘強’的喔。何況昨天會失敗是因為你的緊張和青澀，加上未經開發的身體並不曉得如何自然的分泌愛ye。”

    唉！他怎麼跟她解釋這個？似乎有些抹煞浪漫的情趣。

    “總之，你乖乖任我擺就行了。”艾斯以開玩笑的口吻試圖減輕她的恐懼。

    “好。”須木美順從的應話，乖乖闔上眼瞼，准備任他“擺布”。

    眼見佳人如此可人，艾斯居然有一股將她摟入懷中相擁而眠的沖動。

    這倒是他生平頭一遭有這樣的感受。

    艾斯吻上她顫動的眼睫。

    “我的小木美！”他發自肺腑的低喃一聲。

    接著他吻遍她全身滑嫩的肌膚，連纖纖玉指也不放過。他的雙手更充滿熱情，欲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感覺。

    熟練的撩撥一下子柔情似水，一下子又狂烈如火。

    須木美的身子因為艾斯耐心的愛撫而顫抖，然後漸漸感到燥熱，忍不住開始蠕動。

    可是她不明白自己的燥熱難耐是為了什麼，只曉得她好想將自己毫不保留的交給他。

    天旋地轉的激情之中她只看見他的深眸。

    “愛我嗎？”艾斯嘶啞著聲音。

    “愛……”須木美幾乎想吶喊出對他的深深傾慕。

    “我們要合而為一了。”他幾乎迫不及待的想占有她，卻又捨不得放棄對她的細細品嘗……

    咋夜的初次合歡之後，艾斯擁著須木美一塊入睡，然而此時此刻天己大白，艾斯又以一雙含滿激情的眸子深深的瞅住懷中的人兒。

    “你‘又’想跟我‘恩愛’是不是？”

    “恩愛？”嗯，挺好的形容。艾斯噙著笑，往她的唇重重一啄。

    “可是現在是大白天，這樣會不會有點兒色色的？”須木美怯怯的啟口。

    “經過咋夜，你已經是個女人，不再是女孩了。現在你明白先前我們的接觸只是單純的肌膚之親，並不是男女之間真正的魚水之歡吧？也不會再誤會我是始亂終棄、欺騙處女的壞男人了吧？”他很喜歡逗弄嬌羞的小木美。

    “原來你是會記仇的人。”她槌打他的胸膛，“真是小氣鬼！”

    她又不是故意冤枉他的，那是因為上回他將她的小褲褲扯下，又和她親熱接觸，未經人事的她當然以為他已經跟她發生關系了呀。

    艾斯大笑著將她用力壓向他的胸膛。

    這一瞬間，他竟然有種想擁有她一輩子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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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手上有多少資料了？」

    「一些些。」

    「你在敷衍我嗎？拍到照片了沒？」

    「還沒……」

    「還沒？！須木美小姐，請問你做鷹梟的下人多久了啊，你以為你在孵蛋嗎？」楊飛仙氣得七竅生煙。

    「我找不到時機偷拍……」

    「別用任何借口搪塞！你要記得你是揭幕的臥底，現階段的任務就是盡快拍到震天盟各掌堂的真面目。」

    「我沒見過犀狼……」

    「什麼？！」楊飛仙輕呵一氣。

    須木美低下頭，猛搓裙角，囁嚅道：「也沒見過黑蜘蛛……」

    「你好樣的！」楊飛仙差點氣絕身亡，惱得想掐死須木美，如果她們現在不是在福華飯店的話！

    「我是鷹梟的女傭，以一個下人的身份，怎麼可能見到震天盟的大掌堂？」

    「那麼鷹梟的近身照片呢？還有暴龍和鬼醫的呢？你不是見過他們了嗎？請你有點效率好不好！打震天盟主意的不只是我們揭幕，連日本當紅的『刊社也興致勃勃，或許他們早就請了一批超級偵探飄洋過海了。」

    「為什麼大家要這麼好奇？震天盟不過是一個黑幫組織，了不起的也只是震天盟的富可敵國和強大的惡勢力呀！」

    「一個見不得光的黑幫，能夠在短短十幾年之間創造上千億的驚人財富，這還不具備大賣點？何況震天盟的五大掌堂裡還有一個擁有希臘貴族身份的鷹梟，難道這不足以挑起眾人的好奇心嗎？至於其他的掌堂更甭談了，他們的來歷一向有幾百種版本流傳，加上傳言震天盟的頭頭們都是俊男美女，光是這些事的真相，就是各傳媒搶破頭的大獨家。」

    「他們再怎麼傳奇，也只是混黑幫的人而已。」

    楊飛仙的艷容湊近，抹上銀藍色眼影的銳利眼眸像把刀刃，緊盯住須木美心虛的小臉。

    「是不是後悔做臥底小女傭了？你最好趕快完成任務，這個月我已經匯了一百萬到你的帳戶裡。」

    「你真的給我那麼一大筆錢？」須木美瞠目結舌。

    「我楊飛仙一向說話算話。」

    「做一個月女傭的薪酬是一百萬，真是不可思議……」她應該高興的，可是她怎麼好想哭？

    是不是因為她心繫艾斯而不願背叛他？

    她曉得跟她發生親密關係的艾斯也許真的喜歡她，但那並不代表艾斯想和她度過一生一世呀。

    而且艾斯是希臘的公爵，艾斯的家族不可能接受她這個小老百姓身份的媳婦。

    她和艾斯的露水姻緣可能真的只是上帝可憐她的一片癡心吧，可是她不要艾斯討厭她呀。

    「你發什麼呆？」楊飛仙漂亮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後以上司權威的口氣說道：「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們同樣在這裡碰頭。你必須先交給我一部分的資料和鷹梟的照片。」

    說完之後楊飛仙立即飄然離去，留下仍舊發楞的須木美。

    然而不遠處卻有一雙帶著研究意味的深邃眸子漸漸地笑了開來。

    一幕好戲即將上演嘍！

    今晚天母的別墅很熱鬧，熱鬧得有些不像話。

    艾斯淡淡的看著他的掌堂兄妹們瘋狂的猛灑香檳。

    好半晌他才不改儒雅風采的笑問道：「請問你們究竟在慶祝什麼？」他記得千禧跨年活動已經過了埃

    「你問鬼醫，是他邀請我們來狂歡的。」一身粉紅裝扮的紅鶴繼續將各種不同味道的香檳胡亂調和。

    挑了下眉，艾斯瞄向一旁一直噙著古怪笑意的陰孟雲。

    陰孟雲聳聳肩，輕輕的一笑，「人生無常嘍，我們可以為世界和平慶祝，可以為國泰民安慶祝，及時行樂是不需要理由的。」

    「鷹梟，你管鬼醫發什麼神經！就當是我們兄弟熱絡熱絡感情。」暴龍舉起酒杯，突然詩興大發的大聲喊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哈哈哈哈……」

    「喝了酒就忘了你的童善善了嗎？」紅鶴好笑的看著暴龍。

    「哎呀，她是我的剋星，我怎麼敢忘？呃，不對！我是她的剋星才對，我暴龍想要她是她的榮幸。」

    「大男人主義，哼！」紅鶴轉向艾斯，看著他渾然天成的英挺氣質，她笑得開心，「還是鷹梟最好，溫柔體貼第一名，FACE第一名，身家背景也是第一名。」然後她突地發一道冷箭，「可惜我不愛你。哎，好可惜啊，當不成公爵夫人。」

    「你的美貌也是第一名，身家背景、學識經歷也是第一名，理財能力更是無人能及，只可惜我也不愛你。」艾斯眉開眼笑的反射一箭。

    「我們一塊進入震天盟當家主事也有好幾年，你呢，號稱女人殺手，我呢，漂亮得沒話說，但我們就是不來電。」

    「你們兩個俊男美女沒啥搞頭啦，認命吧！我可是已經有了我的小青恩，別太嫉妒我的幸福。」半暈醉的暴龍哈哈大笑，一副開心得快不行的模樣。

    「小女傭出來，酒快沒了！」暴龍揚聲叫喝。

    艾斯不自覺的皺眉，冷下眸子，「暴龍，不准你用命令的口氣對待木美。」

    「咦，她不是女傭嗎？就只許你一個人使喚啊？」

    「我不會使喚木美。」

    「我知道你是翩翩君子啦，借我使喚一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不准就是不准！」

    一向優雅的鷹梟竟然展現出酷厲的冷悍氣勢！

    猛銳的暴龍一時呆住了，紅鶴也不禁眨眨水靈的美眸，只有陰孟雲依然帶著輕笑，彷彿沒什麼詫異的感覺。

    在這尷尬的一刻，須木美從屋裡拿著冰塊桶和威士忌走出來。

    暴龍一見到她立刻哇哇的鬼吼：「喂，小女傭！你是不是和鷹梟上床了？」

    「呀？！」突如其來的質問令她不知所措。

    「暴龍，你最好別失了分寸。」艾斯的聲音極冷。

    「原來你和你的小女傭上床了，難怪你會為了她對我不客氣。」

    暴龍說完，立刻覺得不對勁。鷹梟花名在外，被他擄獲的女人數也數不清，他怎麼可能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娘兒們和兄弟翻臉？除非這小娘兒們在鷹梟的心中已經佔了一定的位置。

    「兩位掌堂請勿動氣，須小姐會被你們嚇壞的。」在一旁納涼的陰孟雲閒閒的撇撇嘴。「何況今晚花好月圓，乾脆我們來張『團圓照』以茲留念吧。」

    「什麼團圓照？無聊。」暴龍嗤之以鼻。

    陰孟雲懶得理會這個粗人，他的眼光轉向依然紅著臉的須木美。

    「這裡應該有相機吧，不介意的話，麻煩你為我們照個相。」

    「嗯，好。」呆了半晌的須木美連忙點頭，小快步的奔進屋內。

    「鷹梟，你可別發怒，我不是使喚你的小女傭，我是很客氣的請她幫忙。」陰孟雲口氣裡的譏嘲明顯得很，呆子也聽得出來。

    艾斯只是微微一哂，俊俏的臉龐已經少了方才駭人的冷厲。

    「相機和底片都準備好了，在院子裡拍攝嗎？」須木美的詢問眼光盯在艾斯臉上，畢竟艾斯是她的主人。

    「主隨客便。」艾斯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

    「暴龍，紅鶴，大家一塊排排坐。」陰孟雲的眼裡快速閃過狡黠的光芒。

    「幹麼排排坐照相？又不是人民公社，也不是要槍斃的囚犯。」暴龍一面粗聲嘀咕，一面就定位。

    「艾斯你也過來啊，你可是震天盟的鷹梟掌堂。我其實不是你們震天盟的人。」

    「但你和我們的銀劍幫主是拜帖的呀！」紅鶴鬼靈精的笑著。

    「這就是我鬼醫的無奈啊，莫名其妙的和你們這些黑幫掌堂混了這麼久。」

    「讓你和我們『博感情』是看得起你！你還他媽的囉囉唆唆。」暴龍一把抓過陰孟雲的肩頭，使力按壓他坐下。

    「可以拍了嗎？」須木美怯怯的問，心裡有些志之不安，也有點興奮。

    艾斯笑著對她點頭。

    月光下，艾斯的眼神似乎脈脈含情，溫柔的注視著她。

    須木美忍不住有絲猶豫。

    真的要背叛這樣的好男人嗎？她握著相機的手輕顫不已。

    「喂！快拍啦！罰我們坐啊？」沒啥耐性的暴龍粗聲粗氣吼道。

    「小心鷹梟不高興喔。」紅鶴用手摀住自己的嘴，警告的話氣充滿笑意。

    「我怕他不爽？哼，我只是顧念兄弟情。沒想到一個下人比我這個掌堂的地位還高。

    有了異性就沒有人性的死鷹梟！」暴龍壓低粗嗓對紅鶴吐苦水。

    「可是我記得你曾經為了童善善要劈碎鷹梟耶。你們兩個喔，都是有了異性就沒有人性的傢伙。」紅鶴笑彎了眼。

    這時須木美恰好按下快門，一張震天盟三大掌堂和名滿黑白兩道的鬼醫排排坐的合照就此出爐。

    隔日，福華飯店的下午茶時間照例。

    楊飛仙的聲音低沉之中充滿欣悅，「你終於弄出一些成績了。照片呢？」

    須木美從背包裹拿出一張剛洗好的照片交給她。

    她接過照片的一瞬間，不禁睜亮了眼。

    「好俊的男人！這就是傳說中的美男子鷹梟？」楊飛仙指著照片裡一身米白色亞曼尼服裝的艾斯問道。

    「他是震天盟的鷹梟掌堂，是希臘的艾斯公爵，也是我現在的主人。」更是我心愛的男人！

    須木美在心裡悄悄的流淚。她好對不起艾斯的柔情相待。

    「鷹梟果然出色，是男人之中少有的，氣質一流而且英姿勃發，的確有貴族的味道！」楊飛仙笑得連假睫毛都一抖一抖的，好像要掉下來。她細細斟酌著，「這麼帥的男人竟然是黑幫的要角，又是希臘的世襲公爵，他這極端矛盾的身份太吸引人了，可以好好的大作文章，一定是橫掃千軍的世紀獨家頭條！木美，你做得太棒了，再加把勁，努力取得犀狼和黑蜘蛛的近照。」

    「嗯。」須木美呆呆的應和。

    她的心裡亂糟糟的，雖然達成部分的任務是值得歡喜的事，可是她怎樣也開心不起來，反而哭喪著臉。

    楊飛仙正在興頭上，已顧不得她奇異的神色。

    她急切的道：「重頭戲是銀劍幫主！只要取得銀劍的近照和他神秘的出身來歷，我們揭幕在亞洲的龍頭地位便是確立無疑了。」

    楊飛仙的眉飛色舞和須木美的哀傷神色全落入隱藏在另一處的陰孟雲眼裡。他一面悠哉的吃下一口茶點，一面拿起最先進的掌上型相機對準焦點。

    毫無所覺的須木美依然陷在背叛艾斯的自責中，而興奮不已的楊飛仙則是拚命壓抑住高亢的情緒。

    「你搜集的資料帶來沒？」

    「我記錄的資料還不完全。」須木美面無表情的回答。

    「也好，等你的獨家資料搜集完整的時候再交給我，你的功勞我會記下，實質的酬傭只多不會少，你就等著成為小富婆吧。」

    當兩人離開之後，陰孟雲用餐巾抹了抹嘴，站起身走到剛剛她們的座位。

    手往桌下一探，一具小型錄音機已然在他的掌心上，他的唇角溢滿得意的頑皮笑意。

    這齣戲他太有興趣了，實在迫不及待想瞧瞧鷹梟那張風采無匹的俊容扭曲成什麼德行。挺好玩的哩。

    「小女傭，你給我滾出來！」三更半夜正好眠的時刻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須木美披了睡袍，戴上眼鏡緩緩走出房門。

    她的衣袖忽地被蠻力揪祝

    「啊！」須木美大為驚駭。

    像只龐然野獸的暴龍正狠狠地瞪視她，他的手刀即將劈下。

    「你敢！」一陣旋風飄忽而來，艾斯的身影擋在她前方，並且借力使力的和暴龍單掌互劈。

    「鷹梟你還護短！滾！今天我不劈死她，我就不叫暴龍！」

    須木美聞言瑟縮了下，她瞥見暴龍臉上的青筋暴突，好像嗜血的惡魔，害怕極了，全身開始護抖。

    感覺到身後小女人的懼意，艾斯一邊以身體護住她，一邊冷下深眸。

    「她是我的人，由不得你放肆。」

    暴龍冷哼一聲，「她是你的人？．那好，請你親自處置，否則就交給幫內長老發落。

    這是給你的天大面子。」

    「木美哪裡得罪了你？你是堂堂男子漢，犯得著和女人計較嗎？」艾斯的聲音雖然冷淡，但是卻透著堅決護衛佳人的強硬意念。

    「她不是得罪我，是她背叛了你，把你這個高高在上的貴公子玩弄於股掌之間！你喔，哪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鈔票。」

    「說明白！」

    「由我來說吧。」陰孟雲閒閒的聲音突然傳來。

    艾斯的冷眸盯住正瀟灑自若走進客廳的陰孟雲。

    「別用你那雙帶電的桃花眼瞧我，現在這雙桃花眼冷冰冰的，和犀狼有得比，實在令敝人在下小的我心驚膽寒哪。」

    「鬼醫，你最好給我合理的交代。」艾斯冷冷一笑，將須木美拉進他胸懷之中，有力的雙臂完完全全的摟住她。

    這明顯誓死捍衛佳人的動作看在陰孟雲的眼裡令他忍俊不祝

    和鷹梟打交道這麼多年，他很清楚鷹梟是最柔情似水的大眾情人，但是重視兄弟的鷹梟還不曾為了某個女人和兄弟鬧得不愉快，所以現在這情況倒是頗令人玩味。

    陰孟雲將自己丟進大沙發裡，以戲諺的口吻放出致命的冷槍。

    「親愛的艾斯公爵，親愛的鷹梟掌堂，你的小女傭，或者是你的新情人……如果你懷抱裡的女人是懷有目的、有計畫的接近你，包括她的以身相許也是的話，你將如何自處？」

    「別賣關子！」艾斯此時此刻的面色沉凝冷肅，不禁使人打起哆嗦。

    「鬼醫，你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啦！」暴龍大吼。

    唇角一勾，陰孟雲微笑著說：「艾斯，你失足了，你的小女傭並不是真正的孤苦無依，她的母親旅居日本多年，她的身份是揭幕雜誌的執行文編，之所以委身到你這裡供你差遣，是為了透過你這個震天盟的鷹梟掌堂，取得震天盟各項內幕消息。說白了，你只是須小姐手上的一顆棋子，而她正是下棋的人。」

    「下棋算計你就算了，最該死的是欺騙你的感情！」暴龍厲聲鬼叫，頓了半晌他又補上一句，「我是假設你當真愛上她的話啦，只是假設而已。」他的兄弟應該不會真的寄情在這個戴著又醜又厚的大眼鏡的女人身上吧？

    艾斯擒住須木美的下顎，逼迫她不得不直視他探詢的目光。

    「你要不要反駁鬼醫和暴龍的控訴？」

    他不願意相信他的小木美存心欺弄他，但是懷抱中的她卻淚霧盈然。

    「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須木美招認了，可她的心很痛，彷彿千萬根細針刺進她的心扉。

    「好一副淒楚小媳婦的模樣！」暴龍桀桀地大笑。他還是想扁揍鷹梟懷裡的女人！

    「我沒有辦法……」仰高小臉，須木美慌亂的想解釋。

    「須小姐，你不用枉費心機了，我手裡的證據足夠定你的罪。」陰孟雲淺淺一笑，他丟出一疊照片和一具小型錄音機。

    「鷹梟你仔細看著，照片裡和須小姐竊竊私語，商討大計的正是揭幕的發行人楊飛仙。至於這卷錄音帶，你可要心臟強一點才能承受得了。」

    他按下放音鈕。

    這個月我已經匯了一百萬到你的帳戶……做一個月臥底下人的薪酬是一百萬，喜是不可思議……你必須先交給我一部分的資料和鷹梟的照片……我們揭慕在亞洲的龍頭地位置便確立無疑了……你的功勞我會記下，你就等著成為小富婆吧……「這就是這臭女人和她的臭上司的對話啦，鷹梟你*'了吧？你被人耍了啦！」暴龍已經按捺不住的想衝上前揮拳頭。

    艾斯卻一手護衛懷裡的人兒，另一手則使了一記勾形拳將暴龍的拳頭打回去。

    「鷹梟你瘋了啊？這女人在玩你那！你還護著她！你是不是吃了她下的符咒啊？」

    他媽的真衰！鷹裊居然和他對峙！

    「無論木美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我都不許你動她一根寒毛。」艾斯的面容彷彿罩上薄霜。

    「鷹梟，你應該清楚震天盟的規矩，雖然你是負責訓練菁英武師的總教頭，但是須小姐的錯誤不是你要扛就扛的。」陰孟雲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彷彿他說的是某某人和某某人將結婚的喜事似的。

    「我自有擔當，不勞你們費心。請回吧。」艾斯直接下逐客令。

    「你好樣的！我們是怕你被這女人耍著玩，怕你賠了夫人又折兵耶！你的腦子放聰明一點行不行？這女人陰險得很，什麼孤不孤苦的鬼話連篇，總有一天你會栽在她的手上！」氣呼呼的暴龍整張臉都漲紅了。

    艾斯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絲毫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他極淡然的道：「請你們離開，這裹不是震天盟總堂，是我的私人宅第。」

    主人都這麼不留情面的趕人了，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又能怎麼辦？只有拍拍屁股走人的份。　暴龍一面離開艾宅一面悶悶地發牢騷，陰孟雲則是撇下一抹頗具深意的笑容，優閒的踱著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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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空氣冰冰涼涼的，極度的寂靜之中只有艾斯粗重的喘息聲。

    他已經放開懷抱中的人兒。

    他的眼神不再溫存，深深的悲哀和受挫的情緒難以隱藏。

    「艾斯，對不起。」須木美只能不住的向他道歉。

    艾靳的眉頭漸漸蹙攏，他的眸中一片冰寒，決絕斷情的意味使得她踉蹌了下，臉上已經爬滿淚水。

    「不要恨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真的願意把自己給你，不是為了臥底的任務。」

    雙腿一軟，須木美跪了下來。

    艾斯也跪下，和她眼對眼，鼻對鼻，冰臉幾乎貼著她的淚容。

    他輕輕在她臉頰上摩挲著，他的聲音充斥著受了傷之後的無情。

    「一切都拆穿了，你不必再虛情假意。」

    「不是……不是……我沒有虛情假意……」她是真的愛他呀！

    艾斯伸手拿下她鼻樑上的厚重眼鏡，再將她的短髮撥到耳後，輕輕擦拭她臉上的兩行清淚。

    「其實你有著惹人心憐的本錢，而你也善用這個好本錢，不是嗎？或者你早就做好功課，知道震天盟的鷹梟獵女無數，再美、再艷的女人也不一定能夠掠奪我的感情，所以你用純真無邪的模樣企圖打動我？」

    「我不是那種城府深沉的女人。」須木美拚命的搖頭，淚珠也拚命的往下滾落。

    「保留你的處子之身是不是為了讓我上鉤？為了使我徹底的愛上你？」艾斯忽然勾起邪氣的嗤笑。他不再是溫柔的艾斯了。

    「你別這樣……」淚眼迷濛中他的嗤笑令須木美心如刀割。

    「你以為你的處子之身能夠保證什麼？其實你和娼妓沒有分別，同樣是用天生的生殖器換取想要的利益。我太大意了，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無害，沒想到你在我身上下了這麼多心機。」

    「我不是這樣歹毒的人，我不會出賣我的身體……」

    「難道你是因為真心愛我，所以將你的靈肉奉獻給我？」艾斯的眼中泛起一絲苦澀，「或許吧，畢竟我算是挺有魅力的男人，多少女人臣服於我！」

    他狠心地擰住她的下顎，力道之強，幾乎要碎了她的筋骨。

    她痛苦的輕嚀出聲。

    「聽著！我再也不要看見你這張故作天真的面孔！給你一晚的時間，明天最好完全消失在我眼前。」

    艾斯絕情的神色像把刀，狠狠的砍斷她的四肢百海

    放開對她的鉗制，艾斯起身欲離開，須木美立刻抱住他的小腿，掙扎著不放手。她可以承受最嚴厲的懲罰，也不要他恨她啊！

    「滾！」艾斯一個翻踢，纖弱的她馬上跌了開去。

    只有半晌的時間，艾斯的眸裡出現一抹淺得難以察覺的不忍，然而他仍舊毫不眷戀的和她斷絕一切。

    他的溫柔只給他曾經喜愛的小女傭……

    **************

    「鷹梟，事情大條了！」暴龍急切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艾斯冷然一笑，淡淡地道：「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我承受不了的大事馮？」

    他的心已被人耍手段傷透了，他懷疑自己是否猶有餘力顧及別的事。

    「你的小女傭啦！她被犀狼的手下捉去了。你知道犀狼的心腸是很毒辣的，在他的眼中，人只是一具rou體，人命根本不值錢……」

    「她現在在哪裡？」艾斯心口忽覺一窒。

    「小女傭在總堂口啦。」他暴龍是很兇惡沒錯，但他只是想處罰一下鷹梟的小女傭，可沒有要讓她從人間蒸發的意思。「就只有你能夠救你的小女傭了，除非她的死活你一點感覺也沒！」

    艾斯不再說話，扔下話筒就走出家門。

    「我要我的人。」

    「我以為你是過來走動走動……」噙著輕忽邪笑的犀狼依然美得像不沾塵埃。

    「她是我的人，要處置也應當由我動手。」

    「如果我有意篇你代勞呢？」犀狼好整以暇的與他對視。

    「你將她怎麼了？」

    「我不是殺人魔，更沒那個心情去折磨你的女人。不過你這個鷹梟掌堂是不是也有失職之處？身邊的人處心積慮設計你，而你居然毫無所覺。」

    「我的疏忽我可以擔當，但我不能讓她死在你的手上。」

    「我有說過要她死嗎？能讓我犀狼親手結束生命的人極少，你的女人還沒有這個榮幸。」

    長髮及腰的犀狼仍是滿眼酷邪的笑意。他從來就不是個善良的人，血液裡的邪惡因子使他喜歡享受凌虐人的感覺。

    而一向文質彬彬的艾斯這回似乎是鐵了心、轉了性，他那張原本溫和的俊容像冰塊般冷硬。

    在一旁納涼的陰盂雲總算挺身而出，他戲諺道：「鷹梟掌堂，你親愛的小女傭被大掌堂囚禁起來了，你最好趕快英雄救美，否則依照我的粗略估計呢，最慢再一個半小時，小女傭就可能要和我們告別了，唉！．一縷芳魂從此杳杳無處尋。」

    「姓陰的，你還有興致朗誦詩詞啊！」暴龍實在想揮舞他的大拳頭，這個死鬼醫葫蘆裡頭不知賣什麼藥。

    「你將木美囚禁在哪裡？」艾斯渾身緊繃。

    「如果我這個大掌堂決定要置她於死地呢？你願意用你的命來抵嗎？」犀狼的丹鳳眼往兩鬢一飛，邪魅之氣顯露無遺。

    「鷹梟是我們的兄弟耶！不用玩到出人命吧？」暴龍覺得自己的頭快炸開了。

    犀狼是那種不按牌理出牌，無法以人性、道德而論的絕情人種，他的微笑只會使人頭皮發麻，像腳底刺釘般難受。

    「你的女人在冰牢裡，大概進去半小時了，依據鬼醫的論斷，她大概己經丟了半條命。如果你捨不得她死，那麼我有一個好法子可以解決。」

    「你說。」艾斯的眼神堅定無懼。

    「用你自己換她吧。我可以立刻放了她，但是你必須在冰牢裡待上三小時，至於能不能活著走出來，那得看你的造化。」

    「成交。」艾斯毫不猶豫。但一旁的暴龍跳腳不已，他厲聲狂吼，「犀狼，你不能這麼對待鷹梟，他會死的！如果銀劍幫主怪罪下來，你這個大掌堂也會受罰！那女人把她丟出去海　扁一頓就算了，哪犯得箸動用到冰牢！」

    「你認為我會忌憚銀劍的責罰嗎？」

    看似陰柔的犀狼唇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眾屬下莫不膽戰心驚，然而艾斯卻不動如山。

    「將冰牢裡的女人丟出來。」犀狼對下屬下達命令，「你們好生伺候鷹梟掌堂吧，冰牢的溫度降到最低點，不許任何人出入，違者死。」

    「是！大掌堂。」眾人恭敬應聲。

    犀狼將飄逸長髮甩過肩頭，陰冷一笑。他已經破天荒的手下留情，鷹臬的生或死由老天裁決吧。冷血的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離開。

    艾斯沒有再說話，被帶進冰牢裡。

    暴龍頹然坐在地上，他真的、真的懊惱極了。

    「到底搞什麼飛機！明明把那女人趕出去，明明捨棄她了，幹嘛還蠢得要為她拚生拚死？，鷹梟的腦子真的壞了。」

    將頭髮亂爬一通，暴龍的頭都快被他自己抓破了。他實在是想不通啊，如果鷹梟很愛那個小女傭，願意為她上刀山、下油鍋是可以理解的，但鷹梟不是不要小女傭了嗎？

    為一個自己不要的女人送命，何苦來哉？

    像他，如果善善有個不測，他可以把命拚了，但那是因為他愛極善善埃

    「咦，怪怪的耶。」他懷疑的眼光射向仍舊像個無事人般閒閒納涼的陰孟雲。

    「我說鬼醫啊，你怎麼不設法阻止大掌堂沒人性的做法？鷹梟和你有仇啊，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著鷹梟為一個女人變成極凍人！」

    陰孟雲莞爾一笑，「有我這個鬼醫在，鷹梟想要上天堂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光是我這關他就過不了。」

    「你是說……」

    陰孟雲從袖口窄窄的特殊細縫內甩出一根塗了特製草藥的銀針，他胸有成竹的笑道：「鷹梟不但死不了，以後他還會非常、非常感謝我。」

    暴龍的濃眉狠狠揪緊，像是兩條兇惡的大蟲子。

    他開始覺得姓陰的葫蘆裡賣的藥邪氣得很！

    路燈下，一個黑衣人趁著楊飛仙下車時將她拖到陰暗的巷弄內。

    「你要做什麼？你敢亂來的話，小心去吃免費牢飯！」楊飛仙雖受驚嚇，仍力持鎮定的和歹人周旋。

    黑衣人露出一口整齊閃亮的白牙。

    「楊小姐，你不用怕，我不會非禮你，也不會殺你，但是必須向你借一樣東西。」

    「你……」楊飛仙的驚呼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黑衣人扯下她肩上的香奈爾皮包，並且粗魯的將皮包內的照片撕得粉碎。

    「你是震天盟的人？」她竟然和黑幫槓上了？完了、完了！

    「我是大掌堂的屬下。」黑衣人不吝嗇的給她一記笑容。

    「犀狼？」不由得抽一口冷氣，她遇到的竟是殺人不眨眼的犀狼！那麼須木美的身份鐵定被識破了。「木美人呢？你們是不是把她殺了？」

    天！她太過自信、太過天真了，怎麼會不要命的得罪亞洲第一黑幫呢？如果須木美真的被殺，即使她有幸苟活，良心也會一輩子不安。

    「我們還不至於那麼做，台灣是講法律的。」黑衣人微笑解釋。

    她竟然和黑社會的人「聊天」？陷在恐懼情緒之中的她感覺到有些好笑。

    「楊小姐，請你務必有自知之明，即使你們楊家財大勢大，即使你手中握有優勢的傳媒，但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最好還是放棄報導震天盟各頭子的打算。這是我的建議。」

    黑幫的人竟和她剖析利弊得失？聽這日氣好像是為她好哩。

    「如果我一定要掀開震天盟的神秘面紗呢？」

    「那麼楊家老爺只有為你收屍了，你的獨尊和揭幕也將成為絕響，請你好自為之。」

    黑衣人笑了笑，轉身離去。

    待人影漸遠，楊飛仙一顆高舉的心才安然放下。

    萬萬料想不到黑幫的人竟然要她好自為之，難道她不得不放棄多年來的夢想？但不放棄又如何？她的命掌握在別人手上呀。

    楊飛仙低下頭。她必須冷靜的想一想……

    **************

    從冰牢裡被釋放的須木美彷彿是作了一場惡夢似的，夢醒了，她又日到她原本的工作崗位上。

    楊飛仙終究還是放棄掀開震天盟的神秘面紗。

    她想，以震天盟的勢力，即使是具有黑道背景的「勘社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們，那麼她又何必拿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呢？

    她和須木美都是從死神手裡幸運逃脫出來，她不敢再重蹈覆轍了，畢竟她只有一條命，挨不得子彈的。

    至於艾斯，囚禁在冰牢里長達三個小時的他幸好底子打得好，練過武的身體再加上鬼醫陰孟雲及時以針灸伺候，他並沒有自人間蒸發。

    不過暴龍卻氣炸了，只要一想到他的兄弟竟然甘願為一個小娘兒們和死神搏鬥，他就一肚子大便。

    而屬下阿義帶回來的訊息更令暴龍腸子幾乎打結。

    「鷹梟掌堂夜夜笙歌，以酒當水，每日爛醉如泥，而且傳聞他在酒店裡砸下大筆金錢，每晚必召妓女陪宿……」

    「鷹梟召妓？」暴龍的手刀往象牙桌上猛力一擊，桌子應聲斷裂成兩半。

    「根據打探消息的人回報，鷹梟掌堂曾經一次喚十來名娼妓伺候他。其實道上的男人大都時常沉醉溫柔鄉，並無不妥，只是鷹梟掌堂他……」

    「只是他從來不涉足風月場所！該死的！鷹梟那個人一站出來就迷倒眾生，他的魅力連男同志都哈得要死，這種無往不利的帥哥幹麼召妓？而且再怎麼說，他總是世襲的公爵，如果他的老頭子知道了，八成會腦中風。」

    「暴龍掌堂，現下我們應該怎麼辦？」阿義擔憂的問。

    「怎麼辦？」暴龍翻翻白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關我們屁事！難道要把鷹梟綁起來嗎？他要把馬子、要玩妞兒、要和娼妓脫光光睡覺，我們能怎麼辦？那是他的自由。」

    話是這麼說，但暴龍還是把頭皮抓得快受傷了。

    鷹梟頁的墮落在脂粉堆裡一蹶不振了嗎？

old2009

第八章

霓虹燈閃爍，深夜正是鶯鶯燕燕展現風情的時刻。

    林森路上一處隱密性高，賓客非富即貴的色情俱樂部內觥籌交錯，撒嬌浪吟的yin蕩聲不絕於耳。

    “哎呀，艾先生，你昨天怎麼不點人家嘛，人家可是想死你了呢。”鶯鶯燕燕之中的第一號扭著腰、翹著臀挨到艾斯的身上。

    “你閃邊啦。像你這種等級的爛貨色，艾先生只點一次始就倒胃口了。”鶯鶯燕燕第二號立刻使出風騷本色，十指指尖在艾斯的黑色絲質襯衫上輕輕撫弄。

    “你才是爛貨哩，整個俱樂部的人都知道，長瘡流膿的也買得起你！艾先生是有品的大亨，他的眼光才不低俗哩！”鶯鶯燕燕第一號的嬌臀一擠，硬是將鶯鶯燕燕第二號擠開。

    艾斯放聲大笑，他舉起酒杯，看著杯裡晶瑩的酒。

    “女人都是同樣的貨色，只不過你們的身份是娼妓罷了。”

    “討厭啦，艾先生笑話我們姊妹。我們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肯睡的哪。”鶯鶯燕燕第一號噘起艷紅的嘴唇，並且輕吐了下舌尖，做出妖媚的狐狸精姿態。

    鶯鶯燕燕第二號也趕緊湊上嬌軀，用胸前雄厚的本錢在艾斯身上磨磨蹭蹭。

    “你們愛的是我的錢吧？如果我一毛錢也不灑，你們願意供我玩弄？”艾斯冷笑問道。

    “我們是愛你的錢，因為我們是人盡可夫的俱樂部女郎嘛，可是就算艾先生你不賞錢，我們也願意服侍你，讓你快活埃”這麼漂亮好看的男人呢！

    “是呀、是呀，像你這種比明星還要棒的男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喔。艾先生，你今晚買我們全鍾可好啊？我們姊妹一定盡心盡力，你呢，絕對可以享受到銷魂的滋味。”

    “倒酒吧。”艾斯只是一徑的冷笑。

    鶯鶯燕燕第一號連忙斟酒，奉上酒杯。

    艾斯一面品嘗香醇的雅瑪邑濃酒，一面苦澀的想起盤旋在他腦海久久不去的錐心話語——我已經匯了一百萬到你的帳戶……等著成為小富婆的行列吧……“女人都是愛錢的騙子！”他低吼輕泣。

    將酒一仰而盡，他的心早已經被殘忍的侵蝕殆荊

    擁著左右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他狂亂的噙淚大笑。

    “你們是供人玩樂的娼妓沒錯，但是你們用天生的本錢賺錢，不像戴著純真無邪面具的女人……”

    “哎呀，我們只讓男人享受銷魂蝕骨的快樂，沒那個能耐欺騙男人的愛情啦。艾先生，我們姊妹先干為敬，你可要多多照顧我們。”

    “來嘛，艾先生，人家好懷念你的男人本色喔。”

    鶯鶯燕燕第一號忽然將身上僅有的內衣褲卸下，赤身裸體的貼向艾斯。

    鶯鶯燕燕第二號自然也不甘示弱，她不但將衣裳全部褪盡，擁有三十H上圍的她以手擠壓雙峰，極盡挑逗之能事，想引起艾斯的原始欲望。

    但艾靳仍只是冷冷的笑著。

    “別這麼酷，我們就在包廂裡玩三P嘛。”另一個鶯鶯燕燕也將她的胸脯湊上來。

    “如果我給你們一個人各一百萬，你們願意到我家做下人，供我任意使喚嗎？”

    “願意呀，當然願意。”兩女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

    “區區一百萬就可以買到女人的靈肉和尊嚴？”艾斯泛起苦笑。“一個月給你們一百萬，你們可以假裝愛我？”

    “哎呀，當然愛你嘛，你的模樣帶出去多有面子啊，而且人品好又多金。艾先生，只要你點個頭，憑你的條件，要玩幾個女人都不用愁哩。”

    “是嗎？原來愛情這麼廉價、這麼膚淺，難怪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愛我……”

    抓起酒瓶，艾斯將一整瓶烈酒一口氣喝下。

    他狠狠的狂笑，一把攬過掛在他身上的兩名娼婦，頭疼欲裂的他只想發洩滿腔的慍怒和受挫的情感。

    “咱們來搞一下嘛，求求你啦，艾先生。”娼婦之一的纖纖十指開始不安分的解開艾斯的上衣扣子……

    早已虛乏無力，全身軟得像棉花似的女人無限滿足的斜瞟著媚眼。

    “人家愛死你了。”

    艾斯沒有說話，冷冷淺笑。

    穿好衣褲，他寫了一張五十萬金額的支票丟在女人身上。

    女人如獲至寶的一邊親吻支票，一邊笑嘻嘻的說：“還是艾先生最闊氣，其他姊妹一定羨慕死了。艾先生賞臉的話，改天我為你服務個泡沫舞，或是讓艾先生享受潛望鏡的滋味，或者艾先生想嘗洗壺的感覺，我也是挺樂意的……”

    “你這臭婊子別和我搶男人！”另一個女人不痛快的發潑，艾先生可是她極想從良上岸的第一人選哩，她非巴著不可。

    冷眸旁觀兩妹吵鬧的艾斯神情愈來愈抑郁，接著他仰首狂笑，難以抑止。

    “死鷹梟，你自甘墮落啊！”暴龍搶過艾斯手中的酒。

    艾斯不語，只是淡淡的瞇了瞇眼。

    “夠了吧，你是震天盟的掌堂，是要接你家老頭子爵位的人耶，瞧瞧你，每天不是喝酒就是抱妓女，我實在很想揍你。”

    “我抱妓女關閣下什麼事嗎？”

    “你又不是好色男！雖然你是花名在外的貴公子啦，但是我記得你不碰有夫之婦，也不碰妓女的。”

    艾斯澀然一笑，“妓女和良家婦女的差別在哪裡？至少妓女擺明了要的是錢。不是有一句話叫‘婊子無情’嗎？那是rou體交易，其他毫無牽扯，這不是挺好的？”

    “死鷹梟，你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是很有品、很優雅、很有貴族味道的……”

    暴龍氣結，說不下去了。

    未發一語的陰孟雲卻不打算加入指責的行列，反而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白酒，與艾斯對飲起來。

    “死鬼醫你搞什麼飛機！鷹梟都快被酒精淹死了，你還和他一杯接著一杯對喝？”

    火冒三丈的暴龍胡亂揮一揮手，撂下氣話，“干脆你們兩個一塊去泡妓女算了！”

    最後暴龍還是按捺不住的命人將陰孟雲押到他的堂口。

    “你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親愛的暴先生。”

    “怎樣？你咬我啊！”高坐大位的暴龍一副耍流氓樣。

    “呆子才要咬你，誰不知道震天盟的暴龍一身的肌肉比石頭還硬，我可不想糟蹋我的牙齒。”陰孟雲笑著調侃道：“這是你暴龍掌堂的待客之道嗎？一杯茶水也沒有？”

    翻了下白眼，暴龍命令屬下端上茶水伺候。

    “你這死鬼醫葫蘆裡賣的鬼藥到底是什麼？別想誆人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你有問題。”

    “沒頭沒腦的，你在說些什麼？”陰孟雲甩了甩身上飄逸的袍袖，一副悠哉的樣子，仿佛不把他的質疑當一回事。

    忍住氣，暴龍問道：“鷹梟每天泡在妓女堆裡，你一點也不煩惱嗎？你不怕鷹梟得愛滋病，也不怕他的五髒六腑全被酒精浸壞？”

    “我當然怕，他是我的好友呀。”陰孟雲嘻皮笑臉的又向端茶水的人要了一杯好茶，待他茗品完了才笑道：“鷹梟都已經是二十八歲的人了，老公爵都放任他到台灣搞黑幫，我這個拜把兄弟能奈他何？再說哪個男人不上酒家？只要記得做好安全措施就OK了嘛，至於鷹梟會不會得到肝癌、肝腫大之類的病，那是以後的事了。　古人不是說，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須盡歡？”

    “不准你打馬虎眼！”暴龍幾乎氣炸了，很想一掌劈碎姓陰的骨頭！

    陰盂雲不禁歎息，“你喔，肌肉發達、頭腦簡單、不解風情、不識時務、不懂轉彎、不知人性……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看出什麼鬼東西？”暴龍賜給他一臉扭曲的神色。

    “鷹渠掌堂，也就是艾斯公爵，愛上他的小女傭小姐了。”

    “不會吧，鷹梟只是和那女人上床而已。上床睡覺不算什麼吧，干麼談到真感情？”

    “男女之間的一夜銷魂或許可以解釋為生理沖動，但是如果鷹梟對他的小女傭只有欲沒有愛，他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將小女傭救出冰牢？又怎麼會不讓你這個暴龍掌堂碰她一根寒毛？男人可以為一個女人捨棄全世界，甚至捨棄他自己的時候，如果不是深愛那女人才有鬼。”

    “可是小女傭長得很平凡啊，頭發短短亂亂的，又戴著千度近視的大眼鏡，以鷹梟的品味，怎麼可能和小女傭擦出火花？”

    “你不是也愛死你的小青恩？”

    “拜托！我的善善很漂亮的，她可是貴族女高校的校花耶。”暴龍嗤了一聲，這鬼醫怎麼可以拿他心愛的善善和那小女傭比。

    “我記得你把童善善救上風暴號的時候，她的臉頰被強酸侵蝕了，一個半毀容的女人有啥可愛漂亮？那是嚇人！只是你莫名其妙的煞到她而已。”陰孟雲徹底發揮他說風涼話的本事。

    “我說我的女人很可愛就是很可愛！”竟然膽敢批評他的善善！就算全世界的美女奉送到他眼前，他也不會動一下心的！

    “我只是要告訴你，愛情原本就沒有道理可言。如果是因為對方優秀的條件而在一起，那種愛情必須打個折扣。”

    “鷹梟干麼突然動了凡心？紅鶴不是美得冒泡嗎？他們倆的感情也挺好的，但是怎麼不見他們湊在一塊？鷹梟根本沒有道理愛上自己的小女傭，而且還是來臥底探消息的可惡女人！”

    “誰愛誰，誰不愛誰，那不是我們管得著的。”

    陰孟雲拿出袖袋內的銀制煙盒，就著煙盒上的明亮鏡面照著自己的俊帥模樣。

    似乎必須染發了，他兩邊鬢角又霜白了，這可能是用腦過度的結果。

    他不再理會暴龍，逕自轉身離開。

    但暴龍的屬下阿義立即擋往他的去路。

    “小的不得不冒犯陰先生。我們掌堂的話還沒問完，請陰先生留步。”

    高坐上位的暴龍一臉得意的表情。

    “鬼醫，你說鷹梟愛上了小女傭，如果真是這麼樣，干嘛還和妓女廝混？鷹梟應該趕快去把他的小女傭按回家關起來埃”

    要是依他暴龍的作風，就是這麼辦！

    “你別忘了，他是艾斯公爵，他有他的傲氣，有他的自尊。現在的鷹梟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沒什麼理智可言。”

    陰孟雲揮揮手，要阿義搬張椅子過來給他坐，他可不想罰站。

    “鷹梟的自甘墮落是因為他愛上他的……喂，小女傭叫啥名字？”

    “須木美。”必須留下的陰孟雲只好繼續品茗。

    “你的意思是鷹梟愛上了須木美，但是須木美騙了他，所以他才會把氣出在俱樂部女郎身上？那麼他豈不是變相的憎恨女人？這怎麼行！鷹梟是他老頭子的獨子，如果他這輩子不娶，他家的爵位不就沒人承繼了？”

    “可見得鷹梟對須小姐的感情已經很深了。愛恨一線間，因為愛，因為極度在乎，所以無法承受被欺弄的痛楚。”

    “那麼你干嘛揭穿須木美的身份？早知道這樣，我們私底下了結啊，了不起把揭幕干掉不就得了？鷹梟也不會變得陰陽怪氣，整天和妓女、酒精泡在一起。”

    “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陰孟雲突然道出驚人之語。

    暴龍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他惡聲惡氣的間道：“你這個死鬼醫耍什麼心機？你喜歡冷眼旁觀鷹梟為情所困嗎？”

    “我是在幫他哪。”陰孟雲喝下一大口的白毫鳥龍。唉，說話說得喉嚨好澀。

    “鷹梟和老公爵以後都會感激我的。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只是太無聊，弄些有趣的事玩玩而已，不用太感激。”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暴龍霍地起身走下階梯，他正認真的考慮要不要使用武力對付這個姓陰的家伙。

    “反正是一出不會太無聊的戲碼，靜觀其變就是了。”陰孟雲輕撇了下詭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