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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紅杏 -【不娶我試試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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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2:0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紅杏 - 不娶我試試看

循規蹈矩的乖乖女也會倒追男人
還不惜辭去工作並不辭勞苦跑到山上
進行神聖重大又艱鉅的追夫任務!
誰教她愛書成癡到心理有病的地步
唯有他這個舉世知名的心理醫生能救
哪知她甫上山就先接受老天爺的考驗
瞎打誤撞下求助的對象正是她的目標物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的如意算盤打得挺響亮,先把病醫好
再想辦法嫁給他,好確保痼疾終止、後患永絕
但就在她對自己以愛為名行詐騙之實而心虛時
卻聽到他說只要一段不需承諾的假日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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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2:12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一間小咖啡廳的角落,一名男子態度淡然的邊啜飲已涼掉的咖啡,邊以目光不時向門外梭巡著,明顯是在等人。

從他臉上的表情看來,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不耐煩。

又過了好一陣子,終於看到遠處奔來一抹小小的身影,她以著橫衝直撞的方式闖進咖啡廳,直奔男子端坐的位置。

「sorry、sorry,路上塞車……」邊解釋,小人兒邊胡亂攏攏淩亂的短髮,邊順手以袖子拭汗,一副不怎麼注重外表的隨便樣,「waiter,快點給我水。好渴說!」完全沒注意到坐在她對面的男子臉上的嫌棄樣。

「是有什麼急事啊?幹嘛要我緊急趕過來?我正在忙……」她兀自說著話,大剌剌的癱在座椅上,以手當扇子搧風,完全沒留意自己有些粗魯的動作很惹對方嫌棄。

男子沒說話,只是拿起置於地上的公事包,從裏面取出一張喜帖。

「咦?」小女人看到紅色喜帖,頓時顯得又驚又喜,粉臉滿布紅暈,「你……你該不是要跟我求婚吧?」

不好啦!她沒心理準備說。

而且,她跟他應該還沒發展到要結婚的程度,他會不會太猴急了一點啊?

但,被人求婚的感覺其實還滿好的,嗯~~如果他的誠意夠,那她就點頭說yes吧!

反正她也快二十五了,已經達到適婚年齡了啊!

再說,如果她先嫁,絕對能讓她的麻吉哥兒們──杜邦──羡慕到死。杜邦那臭小子交了兩年多的女朋友,據說到現在還沒回到本壘。

而她,哦耶~~就要踏上紅地毯的另一端了耶!

她回去非立刻去跟杜邦炫耀不可!

男子依然不發一語,將喜帖自大紅信封中取出,攤開放在她的手中,「小馬,我希望到時妳人能來。」

他現在是在說什麼?她怎麼有聽沒有懂?

他難道不是在向她求婚嗎?她自己的婚禮,她這個當事人當然會到場,他是在說什麼鬼話啊?

莫非……他是因為太高興能娶到她,以致思緒有點混亂了?嗯~~沒關係,這她倒是可以體諒。

馬書庭俏臉盈滿笑容的看向喜帖,好想知道自己的婚期究竟訂在哪一天,屆時她非要大肆宣傳一番,讓自己的面子做足說。

此時的她,壓根沒考慮到什麼愛不愛、適合不適合等的小問題。

卻在乍看到新娘的名字不是自己後,霎時變臉,「喂,張嘉凱,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子沒回答,還給她擺出一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的挑釁樣。

好,她馬書庭向來勇於接受挑戰,哪可能隨便認輸?「是嗎?你下個月底就要結婚是嗎?很好,本姑娘現在就告訴你,我下個月初就會結婚,到時,麻煩你先來參加我的婚禮。」

哼!以為她被人甩,就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開什麼玩笑!她馬書庭可是愛面族,絕對不會讓人看她的笑話,她非要讓他後悔沒能娶到她這個好女孩不可。

而這個不象話的張嘉凱居然還敢跟她嗆聲,「好啊!只要妳找得到肯犧牲的最佳男主角,任何時候妳說要出嫁,我一定到場參觀。」

說得她好像這輩子是跟婚姻絕緣了似的。

馬書庭當場氣得七竅生煙,他這樣的說法根本就是把她給瞧得扁扁的,她哪忍得下這口氣?她非比他先結婚不可8我就結給你看!」

只是,氣話是很容易說啦!真正要落實的話,嗯~~她要去哪生出一個ㄤ出來呢?!好像有點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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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2: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其實,哪會傷腦筋啊?

就說山不轉,路也可以轉啊!

馬書庭才不過小小操心了一下下,馬上就知道她該怎麼解決迫在眉睫的嚴重問題了。

嘻嘻!就找她的麻吉哥兒們幫幫忙咩!

她的那個麻吉杜邦,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她認定的哥兒們,他卻老是不以為然。但,哥兒們就是哥兒們,她相信他會是她的救世主的。

於是她在一離開小咖啡廳後,立刻以奪命連環call四處狂找那個倒楣鬼──

「喂,你哥呢?不知道?你這個弟弟是怎麼當的啊!」

「喂,我找妳弟啦!什麼?你們已經好幾個禮拜沒聯絡?喂喂,那可是妳最心愛的弟弟耶!」

「喂,你家老大呢?出差?去哪?不知!你們也太混了,什麼大小事都要阿邦親自出馬,你們是想累死我家阿邦啊!」

「……」

好不容易終於讓她尋獲苦主,「喂,你人在哪啊?怎麼這麼小聲?我托了好多人找你,找得我差點累斃……」

「是妳啊?」一記冷冷的男性嗓音透過遙遠的電話線路傳來,直接截斷她的話語,很酷的說:「我現在沒空,晚點再call妳。」

看著被掛斷的手機,馬書庭一時有點怔忡,嘴裏忍不住叨念起來,「什麼嘛!這麼冷淡,死阿邦,下回你就別找我幫你追女朋友……」

卻霎時頓住,「對喔!我家阿邦可是個有女朋友的人耶!那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做我的ㄤ、參加我的婚禮呢?」

原來,她所打的如意算盤,就是讓那個從小等於是跟她同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麻吉哥兒們杜邦同意娶她。

反正他倆夠熟、交情夠深厚,就算「被迫」結婚,應該也能相處融洽。

而且,她對他向來夠義氣,只要是杜邦開口要她幫忙,至今她從未說出個NO字,她深信他應該會肯「報恩」才對。

再加上他們兩家人從很早很早以前就住在同一社區,一直以來都是好鄰居、好厝邊;雙方父母的感情也是好到就像一家人似的,沒事就進出彼此的家;若是能結為親家,豈不是等於親上加親?根本就是有百益而無一害。

此外,由於馬家只有她一個獨生女,為了怕她覺得孤單,當時的杜爸爸及杜媽媽曾大方允諾,杜家的兄弟姊妹等於就是她的兄弟姊妹,他們隨時任她差遣。

雖然,與她感情最麻吉的,就只有杜邦一人而已──這當然是她很主觀的認定啦!

可她也不是個自私的人喔!

等她一出完氣、逞完強,讓那個膽敢甩掉她的臭男人,看到她馬書庭確實是個有人要的好女人後,只要杜邦找到心儀的另一半,她絕對會立刻還給他自由,兩人將離婚協定簽一簽,各自東西飛。

反正只不過是做做表面夫妻,有名無實,阿邦應該會勉強答應。

雖然她這樣任性的行徑確實不可取,但她從小就是愛面族──什麼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被人瞧扁──為了向張嘉凱爭回這口氣,她才不管世俗的眼光。

而對杜邦,她相信以自己過去曾為他所做的義氣行為,他應該會二話不說的回報她,不可能有異議的。

可她一時卻忘了杜邦有個交往兩年多的女友的棘手問題,「麻煩了!難不成得先破壞阿邦的姻緣?」

不!她雖然任性,卻做不出這麼沒天良的事。

「怎麼辦?」馬書庭沒想到因為一時的逞強,竟讓自己陷入這麼為難的情境,「難道只好認了?」

可,她好不甘心耶!

「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不找阿邦幫忙,叫我去哪找個ㄤ來用啊?」馬書庭急得直跺腳,怒髮衝冠的朝天狂喊,「可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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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回到家時已是半夜時分,在他踏進家門的那一刻,無論身體或心裏都已累垮了,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拿起話筒撥電話。

這是因為,他向來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只要是出自他口中的承諾,他一定會身體力行。

這是他的優點……卻也很有可能成為他生命中的缺點──但這時的杜邦哪會知道?

雖然現在的時間不對,他的身心也已非常疲倦,但他心知肚明,那個住在他家對面的某人一定還在等他的電話。

而他這樣的在意此事,當然也是因為──誰教小馬是他最在意的好哥兒們。

即使他和馬書庭踏入社會就業後,各自都從家裏搬出來自己住,卻還是陰錯陽差的成為鄰居,對這種切不斷的「孽緣」,杜邦早已認命。

「喂,」她果然在等電話,電話鈴聲才響第一聲就被接起,「小馬,我回來了。妳找我有什麼事?」

在杜邦的心中,小馬就是小馬,她是屬於中性的,是自小就死纏著說要做他一輩子哥兒們的小包袱,就只是如此而已。

「阿邦,我們是不是朋友?」馬書庭一跟杜邦通上話,立刻拿出最能要脅他的方式來逼迫他承諾。

而每回只要她這麼問,他從來都會上當受騙……呃~~是認命的被她奴役。

所以,馬書庭雖心知肚明杜邦已有女友,但她還是想依賴他──說不定他能替她想出另一名自願的「受害者」也說不定。

雖然……她好像只想接受杜邦這個受害者。

又來了,自從小時候被她「欽點」自己是她的麻吉、哥兒們後,每回她如此問他,他就會倒大楣;但問題是,杜邦壓根不能否認!

「我真的很累,如果沒什麼大事,我們能不能明天再討論這個話題?」他打起太極拳,不想隨便回答。

因為他知道,如果真要回答,他的答案一定會是肯定的;只要她逼他現在就幫她的忙,他是說不出拒絕的話語的。

「阿邦──」聽得出他並不想隨著她的話語起舞,馬書庭當下決定直接與他面對面溝通,「我有事……我能現在過去跟你談談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能不能不要?」

生平第一次,杜邦直截了斷的拒絕她的要求。

馬書庭簡直不敢置信,她的阿邦、她的麻吉、她的好哥兒們居然會在她最最需要幫忙時,無情無義的SayNo?!

「為什麼?!」語氣不禁鴨霸起來。

也不想想她馬書庭有多講義氣,每回他和女朋友發生狀況,她都會在第一時間當起他的狗頭軍師,想盡辦法幫他挽回女友的心。

現在她只不過是想跟他訴訴苦,要求他幫她一個小忙……呃~~不算小的大忙,他竟然一口回絕!

會不會太過分了他!

「小馬──」杜邦的嗓音聽起來很受傷、很無精打采,「今晚別跟我爭好嗎?我……她今晚說要跟我分手……我現在沒心情說話!」

杜邦將話說得零零落落、沒頭沒腦;可馬書庭卻將話聽得一清二楚、條理分明。

「了,你節哀順變。」立刻掛斷電話,半點不吵人。

卻在一掛上話筒後,立刻手舞足蹈的學起原住民同胞跳著勝利之舞,還邊用雙手拍擊著嘴巴,「啦啦啦啦……哦耶、哦耶~~分得好、分得妙、分得呱呱叫!阿邦居然會在今晚跟他女朋友分手,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她的興奮之情,就算拿冰水來澆也不可能澆熄。

「太棒了、太棒了……」馬書庭直到墜入夢鄉前,還是不斷的咕噥著,「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阿邦,跟他商量我的終身大事。」

至於杜邦為何會跟他的女朋友切,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而另一邊的杜邦,則是有點不解的望著已被掛斷的話筒好久、好久,「奇怪?今晚的小馬怎麼怪怪的?」

往常的她,多少都會安慰他兩句,然後毛遂自薦的說要去幫他打探他女友的心意,再哇啦哇啦的說一堆沒營養的冷笑話來轉換他的心情,怎麼剛才她卻要他「節哀順變」?!

開什麼玩笑,他當然要大力去挽回女朋友的心,哪肯就此作罷?

他可是追了女友兩年多,是有用感情在談情說愛的好嗎?

這小馬是怎麼了?虧她還四處宣傳說她是他的麻吉,連他現在的心情都弄不懂,算什麼好哥兒們!

直到睡著前,杜邦還是對馬書庭覺得有點小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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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份小不滿,在第二天一大早,竟被擴大了!

因為心情太爽,因為覺得事情太過順利,讓馬書庭壓根無法壓抑住那份快樂,是以天才濛濛亮,她就不識相的找上門,想跟杜邦商討參與她的結婚大事。

「叮噹、叮噹、叮噹──」

眼見門鈴都快被她按壞,卻還是等不到杜邦來開門,她只好不客氣的將他藏在門口前腳踏墊下的備用鑰匙取出,自己打開門登堂入室。

「喲荷~~起床囉!太陽曬屁股囉~~」

一進門,她放大嗓門哇哇叫,一心想將仍在賴床的杜邦給叫起床。

此時,她壓根忘了杜邦可是個有著嚴重起床氣的男人。

這並不表示說她跟他不夠熟,而是她從來都比他人少根筋,神經比別人大條一點點,以致一有重要事,她就會忽略小節。

當然更是因為,就算杜邦有起床氣,她也不怕他──他倆認識太久、太熟了。

「喂喂,快點起來,我有重要的事要你幫我啦~~」完全不避嫌的,馬書庭一把推開他的臥房房門,直闖而入的沖向他的床邊,一把扯掉他的棉被,以為這樣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喚醒。

她之所以這麼急,當然是情有可原──她可是得在一個月上下的時間內,讓自己的婚禮隆重舉行耶!

可當她拉開被單,乍見到渾身赤裸的杜邦,立刻驚聲尖叫、鬼吼鬼叫,「矮~你……你變態啊?幹嘛不穿衣服──」

杜邦昨晚很累,加上心情不好,喝了一點小酒,再加上他向來習慣裸睡,更因為這個家從來都只有他一個人出沒,連他交往兩年多的女友都沒在半夜或清晨來造訪過,所以,他當然以自己的習慣行事,他這樣有招誰惹誰嗎?

天明明還沒亮,他也仍然很困倦,卻被那一陣又一陣,彷佛發生命案的噪音吵得無法安眠,讓他真的很氣!

而且雖然現在是夏天,但他有開冷氣,他向來愛將溫度調得很低再蓋棉被安睡,難道這樣不行嗎?

有必要找人來他家抗議嗎?

叫成這樣,吵得他的耳膜都快破了,讓他氣得咬牙切齒,「是哪個混蛋敢上門找碴!」眼睛還沒張開,他沒看到是哪個既討厭又大膽的賊人上門,直接破口大?,「信不信我會立刻報警!」

意識還沒全然清醒的杜邦以為,萬一是哪個不長眼的毛賊,在聽聞屋主的斥?後,該是會趕緊腳底抹油溜吧?

可沒想到的是,那「賊人」竟敢回罵他!

「你居然罵我混蛋?!你自己睡覺不穿衣服,妨礙觀瞻,危害社會善良風俗,居然還敢說要報警?」

咦?賊人竟然是女的!

而且說話的聲音好耳熟……

霎時,杜邦一個彈坐起身,反手搶過被單遮蓋住自己的下半身,怒目一瞪,口氣非常惡劣,「是妳?小馬!妳沒事半夜跑到我房裏幹嘛?」

馬書庭火大的辯解,「現在是早上好嗎?」

「外面的天色明明還是黑漆漆一片!」她別睜眼說瞎話。

「哪有黑?明明是灰灰的,」馬書庭沖到窗邊,指著薄紗窗簾外的天際,「根本就快天亮了,你居然還賴著不起床。」

是不知道她有要事求他幫忙嗎?

杜邦很氣,照正常情況,此時的他根本不會跟人講道理;但來人是小馬,他知道她向來番得很,所以他隱忍下來,試著解釋,「我昨晚才剛從台南出差回來,很累;然後忙東忙西的,到淩晨快四點才入睡。」所以,他壓根沒睡多久。

「而今天是周休,我不必去公司,就算賴床……」隱忍的火氣終於爆發,且一飛沖天,怒意橫生的厲聲叫道:「也不關妳的事吧!」

馬書庭立刻以雙手蒙住耳朵,「又來了,起床氣這麼大,將來你結婚,絕對會把你老婆氣到死說!」

「關妳屁事!」杜邦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識相,看他都氣成這樣,還是賴著不走,「妳現在就給我滾回家去。」

然後將棉被蓋住頭,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可若他以為馬書庭會這麼輕易放棄,轉身乖乖回家,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好啦、好啦~~」她息事寧人的說:「我回避一下讓你穿衣服。」

氣炸的杜邦聞言,這才思及自己傲人的健魄剛才好像被她全看光光,當下更是氣得差點腦充血,「滾!」

馬書庭才不在意他的用字遣辭,她邊往客廳走,邊撂話說:「快點啦~~我可是有重大事件要請你幫忙呢!」

然後,再補上幾句威脅意味十足的話語,「先說好,你要是繼續賴床,我就每隔三分鐘進來吵你一次。」

一副她才不怕他不甩她的堅定樣,「你要是不怕的話,就請繼續補眠。」

她有的是對付他的絕招,她早吃定他。

杜邦躲在棉被裏暗自生著悶氣。聽聽她現在說的是什麼鬼話?這是一個準備請人幫忙的人應該有的態度嗎?

可他知道她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他只能對她低頭。

好吧!雖然覺得自己很委屈,但為了能快快打發掉她這個大麻煩,他還是勉強聽她的話,起床穿衣梳洗。

直到洗頭、洗臉、洗澡、刷牙,兼梳理好自己一頭濃密的發,在穿衣鏡前故意左顧右盼長達半個小時後,杜邦才決定離開房間出去「見客」。

當然這期間,馬書庭果然每隔三分鐘就抓狂一次──

「喂,你是便秘喔?躲在廁所那麼久!」

「阿邦,你是太累洗不動嗎?信不信我敢幫你?」

「梳妝打扮要這麼久,你是女人喔……」

當杜邦踏出房門,看到的是馬書庭的背影──她正仰頭看著他家牆上的掛鐘,每隔三分鐘就用力的數落他一頓。

「口渴了吧妳?」他涼涼的問。

她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回過身,嘲諷的問:「化好妝了嗎?」

可馬書庭不能否認,杜邦這身高一八六,體重約七十幾的標準衣架子,在穿上休閒服飾時,真是帥得可以;而他未吹幹的濕發全往後攏,一、兩綹發絲垂落在兩頰,更增添些許性感魅力。

他的面容有點像希臘的雕像,五官深邃,尤其是那雙略長的鳳眼,時而像是會放電般的透顯出謎般的光芒,若是不小心瞄他一眼,絕對會立刻芳心大動;而那挺直的鷹鼻,彷佛傲視群倫般的聳立,顯得男人味十足;至於那弧形優美的薄唇,總是微微上揚,似乎在譏誚俗世的一切。

但他臉上的神情卻是溫柔的,像是在嚴肅中帶有一絲溫情,而她從小就是被杜邦這種陽剛中不失溫柔的特殊氣質所吸引。

「請人幫忙,卻擺出這種高姿態,妳果然與眾不同呢!」

聽到杜邦用嘲諷的口吻說話,馬書庭這才憶起:是喔!她今天可是來「求」他幫大忙的,她怎麼忘了?

趕緊以傻笑轉移注意力,「嘿嘿!我……我只是想幫你沖淡你的起床氣。」

「是嗎?」他很明顯的不領情。

「是呀、是呀!」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用力的迎合他,「你看,剛才你還滿肚子火,可被我囉哩叭唆念一念,你的起床氣就煙消雲散了。」

「那還真是謝謝妳呢!」她還真敢說。

「不客氣。」她立刻大方接受他的誇獎。

「那個……」然後趕緊想將話題轉移,「我今天來是想請你──」

杜邦卻伸手做出制止她說話的手勢,「等等,我得先告訴妳一件事。」

她哪想聽他家的事,她現在只想趕快解決自己的難題好嗎?所以她壓根沒理他,很勇敢的將自己的癡心妄想說出口──

「我想請你答應跟我結婚……」

杜邦本想把困擾自己的問題一次說清楚、講明白,雖然昨晚他的女友堅持要跟他分手,但他卻聽出女友所介意的心結,為了挽回女友的心,他決定做個重色輕友的人!

所以,他沒理會馬書庭可能有什麼反應,直接將他的想望說出口──

「我想……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

霎時,兩人都目瞪口呆,死瞪住對方,一動也不動。

直到許久,久到幾乎像過了一世紀後,他倆才又異口同聲的問──

「妳剛才說什麼?跟我結婚?!」他哪肯啊!

「你剛才說什麼?跟我少見面?!」她哪肯啊!

於是,兩人再次石化,像急凍人似的僵立不語,久久才再次搶著發言──

「為什麼?!」為什麼要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為什麼?!」他還是不是人啊?居然想甩開哥兒們?

「停!」為了把事情弄清楚,杜邦做出制止馬書庭發言的手勢,而這回她照做了。「女士優先,妳先把話講清楚。」

「不──」先說先輸,她可是得先弄懂杜邦的真正心意,再來判斷自己能嫁給他的機率有多大,「你先說。」

不是杜邦沒有尊重女性的觀念,而是他夠認識馬書庭,她夠番、夠會無理取鬧,如果他堅持讓她先說,她一定會據理力爭,非搶在他說完後才肯吐實──那,他一整天的寶貴時間豈不是全被她給浪費了?

而他可是想在今天就去試著挽回女友的心。

「OK,我先說。」杜邦言簡意賅的說:「昨晚我出差時,順便去看我女朋友。」

他倆分隔兩地,談的是遠距離的愛情,本來就比一般人辛苦。

「她提到我太重朋友和哥兒們,總是把她擺在第二或第三的位置,她受不了。」本來嘛!因為相隔甚遠,見面的時間已經夠少,而他又常因哥兒們有事而減少跟女朋友約會的時間,他的女友當然會喊cut,「昨晚我左思右想,既然我視她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當然該以她為第一優先考慮。」

「所以呢?」馬書庭狐疑的問。

「所以我決定在將她娶進門之前,減少跟任何人的交際應酬。」一心追回他熱愛的女朋友。

但,之後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跟小馬恢復邦交,畢竟他真的喜歡跟她在一起。

可這純粹是哥兒們之間的情誼,杜邦真心這麼以為。

什麼?娶他女朋友?!這怎麼行!

昨晚他明明說過,他女友要跟他分手;而她也就有機可趁,讓阿邦娶她,然後她就能贏回面子!

「你這樣根本就是重色輕友!」用義氣來激他,看他能否改變心意?

杜邦聳聳肩,「沒辦法,不然我就不能抱得美人歸。」

他……他怎麼這麼沒出息8那你的意思是說,你跟我或其他朋友、兄弟來往,都是在應酬囉?」

「當然不是,這一切等我娶到她後,再來跟你們負荊請罪。」杜邦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言下之意就是,目前他凡事都會以女友為重,其他人事物他全都不打算放在眼裏了。

「哪有這樣的!」這下教她怎麼辦?

杜邦才不理她,直言不諱的說:「妳剛才那種『玩笑話』……」剛才聽她說要跟他結婚,差點嚇得他三魂七魄都飛光了,但他深信她一定只是在開玩笑,「以後千萬別在我女朋友面前隨便說!」

事實上,杜邦多少有感覺到,他女朋友最介意的人就是馬書庭──雖然他曾再三立誓,小馬之於他,真的只是個「中性」人物,他從沒將她當成女生。

真的不是他愛說,看看眼前的馬書庭,不但名字男性化,連打扮都很不男不女……呃,是充滿英姿啦!

她總是留著一頭俏麗短髮,卻總不愛用梳子,老是隨手抓抓,讓那頭毛……顯得雜亂無章,充滿頹廢美。

她其實有張瓜子俏臉,五官也很清秀,柳眉、圓眼、秀鼻、櫻桃小嘴,分開看真的都滿美的;可放在一起,就顯得英氣十足,少了點柔美。

但若說她是醜的,恐怕會引起公憤,該說她是個極具陽剛氣息的可愛女孩。

可是,她的行為舉止實在有點粗魯,總是毛毛躁躁,說話又不經大腦,尤其她死要面子……反正她的缺點一籮筐,任何人只要不當她是異性,都會喜歡上她;可若要當女朋友,大多數人都會敬謝不敏。

而他,因為自小被她纏上,再加上她的父母對他千拜託、萬拜託,要他三不五時得關照她,所以他才會一直認命的當她的哥兒們。

但現在,為了追求屬於他的真愛,他不得不暫時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

「玩笑話?!」馬書庭很不爽的說:「你以為我剛才是在說笑話?」

她好歹是個女生,要說出要他娶她的話,可是得鼓起很大的勇氣,而他居然說她是在開玩笑!

「當然,」杜邦此刻全心全意都放在女友身上,「我跟妳怎麼可能!」

光用想的,他就會起雞皮疙瘩──哪有兩個「男的」在一起的!

「妳就是我的小馬,如此而已。」這是杜邦的真心話。就算他再喜歡跟她在一起,但就只是哥兒們的感情,他從沒對這份濃得化不開的「兄弟情」多想過。

哦~~是嗎?馬書庭一時拿他沒轍,只好試著動其他的腦筋。突然,她靈光一現,嗯~~這真的是老天在幫她!

「嘿嘿!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她假意的笑說:「那個……既然你這麼愛你女朋友,那你帶她回去給你家人看過了嗎?」

杜邦可是很重視他的家人,那她就從這裏下手。嘿嘿!她真是太聰明了,竟然想到這個高招說。

「還沒,」杜邦不急,「等我先去挽回她的心再說。」

「我一定會大力幫你的。」其實是大力搞破壞啦!

「謝謝,小馬,我就知道妳夠兄弟。」果然是他的哥兒們,凡事都為他著想,他滿心感激的與她握手。

「嘿嘿!好說、好說。」馬書庭有著一絲心虛的回應。

嗯~~就這麼決定,壞人姻緣的事就交給阿邦的家人幫她搞定;而她,等一下就要來個返鄉之旅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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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2: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她回家了。

因為他們老家這個社區地處偏僻,所以沒有大事,馬書庭根本很少回來——當然這也是因為一回家,她的耳根子就會不得清靜。

試想,除了自己的家人,還有另一家子的人,每個人都愛在她耳旁念上一句,讓她每每都快抓狂。

但今天不同,她可是有求於人。

一回到家,她衣服也沒換,還沒來得及向家人問安,行李往自個兒的房裏一丟,立刻想跑去杜家找靠山。

可卻被雙親給喚住!

「小馬啊!你看看你——」是她老媽,最愛碎碎念,「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一點都不端莊,這樣怎麼嫁得出去啊?」

緊接著就拿社區裏其他人家的女兒來比較,「你看前面陳媽媽家的老三,人家跟你一樣才二十五歲,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

往常,只要她媽一開始念經,馬書庭一定拔腿就逃。

可今日,她卻突然踩?車,人就停格在她媽面前,當場將她媽嚇得差點心臟病發。

「嚇!你這孩子是怎麼了……」

「媽~~」馬書庭突然想,她媽應該也可以當個幫手,那她就試著努力看看,「你跟爸都很希望我趕快結婚嗎?」

馬媽媽自從生下這個女兒後,發現不論如何的培訓、磨鏈,都很難將她養成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甚至連小家碧玉都做不到,最後只能任她隨便發展。

沒想到今日女兒竟像變了個人似的,肯靜下心來跟她談事,當下連忙拿出最大的耐心開始講古,「當然羅!做父母的最大心願,就是看到兒女得到幸福的歸宿。你看,前面張媽媽家的誰誰誰……後面李伯伯家的誰誰誰……」

馬書庭聽到睡著,但生平第一回,她沒打斷媽媽嘮叨的話語。

連之後馬爸爸也走出來加入講古陣容,甚至提及隔壁杜家對她的想法,馬書庭都還是耐著性子聽,這讓馬家雙親真的感到好訝異,以為女兒真的轉了性,想做個文靜的大小姐。

殊不知,馬書庭要聽的就是有關杜家的一切。

「你也知道,杜媽媽、杜伯伯有多喜歡你,甚至想著你能做他們家的媳婦——」

說到重點了!

馬書庭立刻喊停,「等等——」

她假裝害羞的問:「杜媽媽跟杜伯伯明知道我很沒女孩樣,怎麼還會想要我當他們家的媳婦啊?」

先問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可你從小就跟阿邦感情好得不得了,再加上他們從小看你長大,覺得你的活潑好動比他們家那幾個文靜內向的孩子來得討喜,所以才會特別偏心你啊!」

嘿嘿!她知道了。

「那——」馬書庭終於決定說實話,「爸跟媽也贊成阿邦娶我羅?」

「什麼?!」馬爸爸及馬媽媽聞言,當下樂得嘴都闔不攏了,「你跟阿邦……真的?沒騙我們?」

他們一直在期盼這對青梅竹馬的好事,無奈怎麼看都是「郎無意、妹無情」,最後只好不再癡心妄想。

沒想到……女兒才出去工作沒兩年,兩人竟會看對眼!

「太好了,」馬媽媽不禁喜極而泣,「我現在就去找你杜媽媽討論喜餅的事。」

完全沒想到,其實這整件事,根本八字還沒一撇呢!

「太棒了,」馬爸爸也感動得老淚縱橫,「最近我還在和你杜伯伯感歎,我們兩家人的感情這麼好,為何無緣結為親家呢?沒想到如今終於美夢成真。」

「呃~~」馬書庭有點尷尬的笑著。

「我現在就去找你杜伯伯討論婚禮該怎麼辦?」馬爸爸實在是太高興了,「我看,乾脆就在社區裏『辦桌』好了,這樣才熱鬧。」

能把所有街坊鄰居都請來參加女兒的婚禮,一直是兩老夢寐以求的事——而這當然也是因為整個社區的人,大部分都覺得馬書庭要嫁出去,其實有點小難。

所以馬爸爸現在絕對要敲鑼打鼓的讓整個社區都知道:他的女兒要出嫁啦!

「嗯~~」馬書庭雖然覺得這個謊言說得有點誇大,但……她也沒辦法改變,就——順其自然吧8那你們就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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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這個當事人,當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羅!

她先去拜訪她未來的婆婆,也就是杜邦的媽媽,「杜媽媽,我回來了。」

杜媽媽卻逼著她改口,「咦?怎麼連人都不會叫了?我是阿邦的媽,你是阿邦要娶的媳婦,說!現在該叫我什麼?」

「媽。」馬書庭很乖的立刻改口。

「太好了,太好了,」杜媽媽樂得笑呵呵,「我終於盼到你嫁進我們杜家,將來一定要幫杜媽媽生幾隻像你一樣活潑可愛的小孫子喔!」

呃~~她沒想這麼長遠耶!

她才在跟杜媽媽閒話家常,杜伯伯也聞聲而來,「聽說我的乖媳婦在這裏?」

「杜伯伯——」

馬書庭才習慣性的叫人,卻在出聲後,立刻看到杜媽媽及杜伯伯直搖頭,她趕緊改口,「爸——」

「呵呵呵……」杜伯伯這才滿意的放過她,「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我真是太高興了。」

但馬書庭想要的並不止於此,她必須找到更多的人替她背書,讓她能成功的騙到一個丈夫。

於是,她再跟左鄰右舍攀交情、搏感情,放出大量不實的「緋聞」後,回家又馬不停蹄的call杜邦早已出嫁的大姊,「杜姊,我小馬啦!」

「小馬,聽說你終於答應要嫁我弟了?這真是太好了……」羅哩叭唆講了一大堆。

馬書庭很清楚,她又成功的找到一名有力的支持者。

才回來不到兩天,她已讓全社區的人都知道:她和杜邦是一對,且快要步入禮堂了!

矮~真簡單,馬書庭只覺得事情進行得實在是太順利了,這讓她的心情變得很好。

可,當她在周日晚問準備回臺北的小窩時,卻發生了一件讓她感到晴天霹靂的大事——

杜家小弟自動自發的來找她報到,「小馬,我可以順道送你回去,再當面跟我哥道個賀。」

道、道賀?!他要去跟阿邦道賀!

這怎麼成?如果放他去跟他大哥「告密」,那她的計謀要如何進行啊?

可如果明目張膽的阻止,此事絕對會穿幫的。

所以,雖然馬書庭沒有很高的智慧,但她確實有將如何讓自己能跟杜邦結婚的計畫從頭到尾思考過,以致她並沒亂了陣腳。

她欣然答應讓杜家小弟送她回去。

一路上,她顯得鬱鬱寡歡。

杜家小弟終於隱忍不住的問:「小馬,怎麼你的心情看起來愈來愈落寞?」完全不像在社區時的high翻天?

「小弟,如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能答應我不說出去嗎?」

「當然可以。」杜家小弟根本就把馬書庭當作準大嫂在看待,「你說。」

「其實……」馬書庭也知道,說謊話很麻煩,一旦撒了一個謊,後面就得再說十個,百個謊來圓謊,但為了不輸掉面子,她就是無法停止。「我跟阿邦在一起已經好一陣子了。」

「那很好啊!」

「之所以之前都不說,卻在這回一回家就告訴你們這件事……其實是因為阿邦變心了!」

「什麼?!」杜家小弟聞言,立刻將車停在路旁,義憤填膺的說:「小馬,你別難過,不管我哥劈腿的物件是什麼人,我們全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沒辦法,他們早就被馬書庭收買,心全向著她。

「謝謝。」馬書庭趕緊提示,「可我不想讓阿邦氣我……所以,如果你們全部的人都不喜歡阿邦的新女友,那阿邦或許就會重新考慮……」

「我會讓大家幫你的。」杜家小弟豪氣幹雲的承諾。

籲~~馬書庭這才松了口氣,「那——阿邦下周可能會帶他的新女友回去,到時就麻煩你們了。」

「0K,沒問題。」

「還有……」馬書庭不想讓事情露餡,「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可不可以先別問阿邦……他跟我之間的事?」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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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書庭一回到自己的小窩,立刻很認真的沙盤推演著——

「如果這事沒穿幫的話,那下周阿邦帶他女朋友回家,他女朋友就會被大家唾棄;而他女朋友應該就會責怪阿邦,再次跟他提出分手的要求,然後阿邦就會失戀……」

然後,她就有機會去求杜邦幫她一個「小忙」。

「但……若事情穿幫的話,阿邦會不會氣得跟我絕交?」這點她滿擔心的,「應該不會吧!我跟他的交情至少快二十五年,他跟他女朋友才只認識兩年……」

但不能否認,馬書庭的內心是忐忑不安的,畢竟,她是背著杜邦在做壞事。

可她也是無奈的啊!

誰教杜邦明明女朋友就要跟他分手,卻還硬要挽回!

「阿邦,你可別恨我喲!」她輕聲對天默禱,「只要解決我的難題後,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還你自由;而如果你還是想追回你的女朋友,我也會大力相助的。」

卻沒想過,萬一人家不肯吃「回頭草」,那可憐的杜邦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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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真的覺得有點煩,「你一直催我帶她回家是有什麼目的?!」

不是他多心,從週一開始,馬書庭就開始對他施以奪命連環call,洗腦般的催逼他本周務必帶他的女友回家一趟。

「就跟你說,她還沒完全原諒我,我還沒把握她是否同意不跟我分手,是要我現在帶她回家做什麼?」

「傻瓜!」馬書庭敲破腦袋的找著藉口,「就是要利用你家人的溫情攻勢來打動她的心啊!」

咦?他倒是沒想到這招,「你覺得有用嗎?」

哇~~上當了,「絕對有用。」

「OK,」杜邦立刻決定採取行動,「我週六帶她回去。」

「也帶我一起去吧!」馬書庭只是想在現場監控,確定阿邦和他女友之間是會被搞破壞的,「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能幫幫你呢!」

杜邦突然靜默三秒。

這讓守在電話線另一端的馬書庭感到很不安。他……不說話是因為識破她的計謀了嗎?還是他根本從開始就對她產生了陵疑?

但下一秒鐘,馬書庭就感到很安心。

「小馬,你真夠朋友。」

籲~~沒被他懷疑,真好。

就在這一秒鐘,這短短的一秒鐘裏,馬書庭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就只是視杜邦為麻吉、哥兒們,如此而已,她對他從來沒有任何一絲遐思;可當他突然不說話的?那,她卻是那麼的在意他的想法。

她竟是那麼的不期望他將她想得很壞!

是怎樣?她從何時開始,竟對他看她的眼光在意起來了呢?

她對他……沒別的想法,就只是在沒辦法時,期望他能幫她忙,如此而已,其他什麼都沒有啊!

她猛然搖頭,把一堆不該有的遐思全都甩到九霄雲外去。

「你在說什麼鬼話,誰教我們是好哥兒們呢!」雖然她說這話時,聲音夠大,但,卻是心虛的。

「對,我們是好哥兒們。」杜邦在說這話時,聲音是虛的,但,心卻很踏實。

不為別的,他都說出要重色輕友的該死話語,而且幾乎就是針對小馬,可她卻不在意的對他力挺到底,這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

決定了,這輩子他都要跟小馬做好哥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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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們才不是好哥兒們。

從他開車同時載著女友芬妮與馬書庭兩個人南下開始,他就深深的這麼想,而且愈來愈覺得這個想法是對的。

一路上,他都覺得小馬是刻意在激怒芬妮,而他只能不斷的充當和事佬。

工分妮,小馬沒那個意思。」

「芬妮,小馬只是愛鬧,你別理會她。」

到最後,杜邦是真的火大了,開始口不擇言——

「芬妮,你別跟小馬一般見識,」嗓門之大,根本就是在發飆,「她沒你有氣質,當然做不來你的優雅。」

「芬妮,你別被小馬氣到,」態度之差,根本就快抓狂,「她本來就沒個女孩子樣,你就讓她自己學猴子就好……」

馬書庭本來也沒那麼故意,她只是想試著瞭解一下杜邦喜歡的女人究竟屬什麼型,這樣她心裏有譜,將來幫他追女朋友時才有方向咩!

可她沒料到這個芬妮竟然眼睛長在頭頂上,對她總是愛理不睬的:她沒想到這個芬妮竟然如此驕縱,對她所有的行為舉止全都嗤之以鼻;她沒算到這個芬妮竟然做作虛偽到這種程度,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

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芬妮配不上她的阿邦。

她是不知道杜邦究竟有多喜歡芬妮?也承認要去破壞他和芬妮之間的感情,她內心是有罪惡感的,但——

此刻的馬書庭卻是義憤填膺的下定決心:她就是要大舉破壞杜邦與芬妮間的感情!

什麼嘛!這女人對阿邦一點都不好,動不動就對他頤指氣使的,她憑什麼?

而阿邦也夠沒男子氣概的,居然還與芬妮同一個鼻孔出氣,嫌棄她沒個女孩子樣。

她是沒有,可她也從沒希罕過要有啊!

阿邦他明明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居然和個外人一起聯手嫌棄她!不知為何,這讓馬書庭內心升起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受。

她馬書庭從來都不是個會介意別人說她如何如何的女孩,但,生平第一次,她竟在意了!

從被杜邦吼著她沒女人樣後,馬書庭只覺得心一慟,仿佛心被人用拳頭狠揍了一下,讓她痛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之後的路上,她就默默的坐在後座,再不像先前,一會兒靠向駕駛座去和杜邦說些五四三,一會兒插入兩人中間,好像三個人都坐在前座似的。

她就這麼不發一語的坐著……

芬妮自從馬書庭不再多話後,才恢復好臉色,和杜邦有說有笑的,不再一直生氣。

而杜邦直到快到家時,才發現到馬書庭的不對勁。

「小馬,」他訝異的問:「你沒事吧?」

她向來不是個感情纖細的人,所以這一路上,他當然只顧著維護芬妮的情緒,沒理會她,她應該沒事吧?

不知為何,杜邦竟對小馬黯然的表情感到很介意。

一直以來,他就是喜歡小馬的開朗,和她相處時從來都很輕鬆自在,讓他也很願意和她共處呀!

馬書庭沒回話,在看到車子就快經過她家門口時,突然開口,「停!我要下車。」

杜邦趕緊踩?車,邊順口說:「你急什麼?我把車停在前面,你可以先去我家看我爸媽……」

卻意外的看到車門已被推開,馬書庭連等他停妥車都沒,就這麼急匆匆的跨下車,霎時讓他的心一揪,氣急敗壞的喊,「小馬!你瘋了,我還沒停好車你就……」

趕緊踩?車,停妥。

馬書庭只是腳絆了下,一站穩,便飛也似的奔向她家的方向。

「小馬……」很少看馬書庭有這麼怪異的表現,杜邦很想跟著去看看她,她奇怪的反應讓他……想關懷她一下。

但他當然不能這麼做,因為他的車上還有一個嬌客呢!

他趕緊轉頭笑看著芬妮,「下車吧!我家就在前面。」

芬妮將剛才那一幕全都盡收眼底,以致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我想回去了。」

杜邦不得不皺眉,他也覺得芬妮自從對他提出分手後,脾氣變得更驕蠻、更難伺候,但……他也有錯,更不想就此結束兩人的關係,畢竟已交往兩年多,他捨不得。「至少看看我家人後再走,行嗎?」

見他低聲下氣的要求,芬妮就算再不想配合,也只能收起她的不滿,「那就快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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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杜邦以為,他的家人多少會善待芬妮,畢竟她可是他的女友啊!卻沒想到全然不是如此!

「你居然為了照顧她,讓小馬的腳扭到!」這是杜爸爸在接獲馬家人的來電後,忿忿的前來指責杜邦,就當著芬妮的面。

而此時,杜邦正在對母親介紹芬妮。

「什麼?」杜媽媽聽了立刻變臉,「小馬受傷了?是為了她?」看芬妮的目光變得很不友善,「真是太過分了!」

芬妮才覺得杜邦一家人過分呢!

「那是馬小姐自己的錯,不等杜邦將車停好,硬是開門下車,才會扭到腳。」根本就是活該!

芬妮眼見沒人替她說話,也不甘示弱的大聲替自己辯駁,「與我無關。」

她是不知為何杜家人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一見面就沒給她好臉色看,但她此刻也不在乎了,「請不要隨便牽拖!」

杜邦沒料到芬妮竟會直接和他母親嗆聲,趕緊試圖制止,「芬妮!」

「本來就是這樣,」芬妮愈想愈氣,「你不覺得你們家的人對待我的態度很差,好像我是個壞女人似的?」

「你是搶了人家的男朋友啊!」杜媽媽忍不住全說開了。

「我?」芬妮不解的指著自己的鼻頭。

「對,就是你!」杜家小弟不知何時也回到家,一進門就沒給芬妮好臉色看,「小馬被你氣到扭傷腳,腳腫得好嚴重……」

他邊說,邊比手畫腳,將馬書庭腳扭傷的事誇大了十倍多,「而你,還敢說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

連杜爸爸都忍不住插話,「是啊!你看起來不像個壞女人,為何要搶別人的男朋友呢?」

杜邦正想問他的家人,他們是不是認錯人,為何一逕的指責芬妮搶人男友?她是搶誰了,她可是他的現任女朋友耶!有沒有搞錯啊?

而且,他隱隱覺得此事有點怪異,可究竟是哪兒怪,他一時還想不出來。

芬妮已然氣到不行,她站起身,氣得渾身發抖,「請問我是搶了誰的男朋友?」她為何要千里迢迢來他家受氣啊?

杜邦的怒氣也終於爆發了,「夠了!你們到底是在說什麼渾話?!」

他搶著想擋在芬妮的身前保護她,可她不領情,用力推開他,「請你們直說!」

「就搶小馬的男朋友啊!」除了杜邦與芬妮,現場其他人均口徑一致的說。

「小馬?」芬妮已然明白眾人的意思。

「小馬?」杜邦卻聽得一頭霧水,「小馬的男朋友是誰?芬妮怎麼會搶小馬的男朋友?」她們又不熟!

再說小馬交男朋友了,他怎麼不知道?!

小馬交男朋友卻不讓他知道,這事讓杜邦非常不滿。虧她還再三強調他倆是麻吉,結果卻事事瞞他。

不可原諒!

「不就是你嗎?」杜家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杜邦身上,異口同聲的指責,「不就是你移情別戀,想拋棄小馬嗎?」

「我?」因為太過震驚,以致杜邦在這一?那,以顫抖的手指著自己。

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有誰能來跟他說清楚嗎?

他是小馬的哥兒們……嗯~~非常麻吉的哥兒們,如此而已吧!

芬妮已了然於胸,「是嗎?那我現在就告訴各位,我跟他——」指著杜邦,「已經在上個禮拜分手了,你們有本事就制止他再來找我!」

說完,怒氣衝衝的走人,連頭都不肯回一下。

「芬妮——」杜邦本想沖出去追人,卻又立即想到,如果他不先解決掉另一個「怨仇」,那想追回芬妮,怕是無望了。

他暫不跟無知的家人計較,飛奔出門,朝著馬家的方向直奔而去,邊跑邊以恐怖的嗓音叫道,「馬‧書‧庭,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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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3: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可,要想扭斷小馬的脖子,得在她沒靠山的情況下!

此刻,他無能為力,但至少還能表現出他的憤怒、他的不滿、他的火冒三丈,以及想將她毀屍滅跡的欲望。

「你好樣的,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杜邦怒氣衝衝的闖進馬家,全然無視圍繞在她身旁想護駕的馬家父母,正想好好修理她一番,卻在乍看到她扭傷的腳腫得跟個饅頭一樣的當下,原本想追殺她的心倏地和緩下來。

而先前她飛奔回家時的落寞模樣,也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不過,這樣的關懷之心也只是產生了一下下而已,並沒有持續很久,畢竟他倆可是有帳要算。

馬書庭已然接獲通風報信,知道那個芬妮已成功被逼退。

所以,她的計畫獲得大勝利。

只是,面對怒意橫生的杜邦,她該如何將自己的癡心妄想說出口呢?

但拖著不說也不是辦法,她遲早得面對,可她必須先保護自己的權益。「阿邦,如果你能承諾我,你願意冷靜下來聽我說,而且聽完之後也不會跟我算總帳,並能允諾我一個小小的要求的話,那我才肯老實說。」

有沒有搞錯?明明錯在她,她居然還有膽跟他提出條件說?!

看來她真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誤會他真會被她吃定。

他搖頭,「不可能,我一定要聽完整件事,權衡得失後,才要做出承諾。」

什麼?那她哪還有機會要他承諾娶她啊!他只會賞她一頓好打吧8那我就不說!」要比番,他絕對贏不了她。

「那你就給我試試看!」膽敢氣跑他的女朋友,如果她沒說出個能讓人信服的好理由,他今天絕對會大義滅親的。

「我就偏偏要試……」

「好,那你就再說一句看看……」杜邦已經開始作勢卷袖子。

他倆挑明為吵而吵的態度,看得馬家夫婦好緊張,「小倆口都要結婚了,為何要鬧得這麼僵呢?」馬爸爸急著想當和事佬。

「我們並不是什麼小倆……」杜邦「口」字還沒說完,就被人給截斷話語。

「好,那你至少承諾我,在聽完整件事後,不准生氣,也不准不理我,我才要說。」開玩笑,她想做的這件壞事萬一被她爸媽知曉,可能會被念到死吧!

而且,絕對會逼她包袱款款回家住,這輩子她再別想有半點自由。

更甚的是,她爸媽可能還會因愧對杜家,而跟杜家老死不相往來……她可是從來都沒想跟杜邦斷絕哥兒們情誼啊!

杜邦之於她……算是親人吧!馬書庭是真的這麼想的。

所以,她只能退讓,「好嗎?看在我們是哥兒們的情分上,你就答應吧!」

很少聽到馬書庭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再加上發現她居然這麼重視與他之間的情感,杜邦終於勉為其難的同意了,「行,可你得實話實說。」

他還要順便提醒她一下,既然視他為哥兒們,就得事事跟他報備,他討厭她有事瞞他,至於為何……他倒是沒多想。

「那……」馬書庭看看她爸媽,「我們出去說話。」

「怎麼可以?!」馬家夫婦異口同聲的說:「你是沒看到你自己的腳腫成什麼模樣嗎?還想往外跑!」

「可是……」她沒辦法跟除他以外的人說實話啊!

杜邦看看她扭傷的腳,再看看她滿臉為難的模樣,只好幫她說話,「那……反正她都說要嫁給我了,我們到她房裏談行嗎?」

「當然行、當然行。」馬家夫婦立刻點頭如搗蒜。

不是他們愛說,他們早就肖想這小子做馬家女婿很久,恨不得能儘早將兩人送作堆,哪里會說不呢!

「去吧!」

見馬書庭行動不便,杜邦只好勉為其難的抱起她,走進她的閨房。

馬家夫婦看了感到好開心,原來剛才這對小夫妻表面上在爭吵,事實卻是「打是情、罵是愛」。

而馬書庭也不知為何,明明從小跟他打鬧慣了,可被他緊抱在懷裏卻是第一次,害她心中的小鹿在?那間胡亂撞了起來!

感覺……好怪異!

至於杜邦,他根本就當是在抱弟弟……呃~~應該不是妹妹,她再怎麼說在他心中也只能算是中性,所以他全無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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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房,將房門關上,杜邦立刻將她丟上床,火速變臉。

「說!」他壓低音量,擺出一副窮兇惡極的壞人臉來嚇唬她,「為何你要欺騙其他人說我們是戀人?為何你想要嫁給我?」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絕對不會娶她的。「這中間一定有詐,你給我從頭說起!」

馬書庭委屈的坐在床上,「哪有詐!」

她討厭這樣的說法,她只是愛面子,不肯被人瞧扁,哪有使用詐術啊!他別這麼污辱她,「搞不好我只是突然很想結婚,只不過一時找不到人……」

她試著先點出一咪咪重點,想觀察他的反應。

卻沒想到,他竟然捧腹大笑,一點都不給她留面子,「你想結婚?!怎麼可能!你耶~~一個不喜歡受拘束的小男生……像你這樣的人會想嫁人?!你應該只想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玩一輩子吧?哇哈哈哈哈……」

馬書庭當不覺得,自己是真的被污辱了。

但他還沒完沒了的直說個不停,「還有,你嘛幫幫忙,有哪個男人肯娶一個隻愛玩的小朋友啊!哇哈哈哈……」

他這麼說真的只是他個人主觀的看法,壓根沒有故意貶低人,或是瞧不起人的意思,真的沒有!

但,他的話語聽在馬書庭的耳裏,卻如同再次承受污辱。

她就是要在那個張嘉凱面前逞強,所以才會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自己給嫁掉……她已經夠委屈了耶!

而阿邦——這個明明該挺她的哥兒們,竟然也和那個臭男人一樣羞辱她!

好,是可忍,孰不可忍。

「請你出去!」她決定不依靠他了。

她又不是沒有男性朋友,最多就隨便拉一個來嫁就好……雖然她沒把握有哪個男的能讓她看順眼,所以,她才會在第一時間找杜邦幫忙;但,算了,她就閉眼隨便嫁嫁,反正嫁不好還可以離啊!

誰怕誰!

杜邦正用力的嘲笑她,突然聽聞她想將他趕出去,立刻收起笑臉,瞬間轉變為火大的容顏,還惡意的將十隻手指掰得劈啪作響。

「小馬,你是忘了你怎麼得罪我,怎麼害我女朋友被氣跑的事了吧?」居然敢不好好對他解釋,還一副想拿喬的踐樣,簡直欠打8你給我從頭說!」

馬書庭因為腳傷在身,跑不快,只好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說就說。」

「那就快,不要再浪費我寶貴的時間,」邊說邊看著手錶,「說完,我還得去跟芬妮解釋清楚呢!」

雖然此刻他愈想,愈沒去追芬妮回來的衝動,但他才不會告訴她。

說實話,他比較享受跟小馬在一起時,無拘無束的愜意感覺。

「你……真的那麼喜歡芬妮嗎?」不是她愛使用拖延戰術,實在是她一點也看不出芬妮有什麼地方好的。

被馬書庭一問,杜邦倒也怔祝是啊!他真有那麼喜歡芬妮嗎?

不說他倆分隔兩地,感情的基礎本就薄弱,若說及芬妮的大小姐脾氣,確實還滿難伺候的——可,在他的感覺,女生本就該如此,沒事使使小性子,跟男友撒撒嬌,然後在他的慰哄下屈服……他要的女朋友就是這樣啊!

但有沒有那麼喜歡……

嗯~~真要說喜歡,他倒是更喜歡跟小馬或其他兄弟在一起談天,那樣的感覺夠輕鬆自在:所以他才會在跟芬妮交往後,常常將芬妮放在哥兒們後面。

可……那些朋友、哥兒們是一輩子的,女朋友只是在追的當下,才需要多呵寵一下,等娶回家後就可以晾在家裏不管。

所以,他現在得趕緊追到一個女朋友,不然,將來若他討不到老婆是要怎麼辦啊?

他都快三十了,不是說三十而立嗎?他在芬妮身上好歹也耗費了兩年多的時間,當然不能輕易喊cut!

可他有必要去解釋給小馬知道嗎?應該不必吧!

所以他聳聳肩說:「喜歡啊!」

馬書庭也弄不懂,他喜不喜歡芬妮又不關她的事,她為何一聽杜邦親口承認他喜歡芬妮,心口霎時像是被一把銳利的小刀狠刺了下似的,痛得她一時啞口無言。

久久她才問:「那……萬一芬妮不肯跟你複合,你會氣我嗎?」

「絕對會。」他斬釘截鐵的說:「所以你最好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立刻給我從頭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他卻邊說邊發覺到一個事實:如果芬妮真的不理他,那他……就再覓新對象吧!

他似乎沒那麼在意能否追回芬妮,可能是因為芬妮對他父母及對小馬的態度過分不友善吧!可這他沒打算告訴小馬,免得她日後變本加厲。

「快說!」

「哦~~」馬書庭也不知為何,知道杜邦竟是這般在意芬妮後,開始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好沉重,仿佛有塊大石頭壓住似的。

「就——那個張嘉凱啊!我跟你說過他的,」她開始細說從頭,「……因為他連跟我說分手都沒,卻敢拿著喜帖來跟我炫耀,讓我很想給他點教訓!」

可她卻隱瞞了自己誤會張嘉凱拿出喜帖的?那,是要跟她求婚的那一段糗事。

她不想被杜邦嘲笑。

杜邦愈聽眉頭皺得愈緊,「等等——」他打斷她未競的話語,「你說的那個張嘉凱,是我知道的那個張嘉凱嗎?」

看到她點頭,他繼續問出心頭的疑惑,「如果是他,我記得他好像從來都沒承認過你是他的女朋友吧?」

「哪是!」她氣得大聲否認,「如果不把我當女朋友,幹嘛老是找我出去玩?」

「可你不是他約十次,你最多答應三次,然後再放人家鴿子嗎?」他之所以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馬書庭交朋友都會跟他報備;且不管是否是她約會的時間,只要他臨時找她,她一定二話不說的放那些朋友們「粉鳥」,專心陪他。

「你不是還跟我提過,連續爽約幾次後,那個張嘉凱已經不太愛找你出去了嗎?」難道她都忘了?「所以,人家要移情別戀也不算什麼吧?」

「誰說的!」馬書庭很不滿的抗議,「他明明偶爾還是會跟我聯絡……」

對喔~~她跟張嘉凱其實後來聯絡得愈來愈少,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分給了阿邦呢!

可……還是不能原諒!

那個張嘉凱就算要跟別人結婚,也該先透露一點風聲給她,為何要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她就是忍不下這口鳥氣說!

「你拜託別這麼……」

馬書庭立刻打斷杜邦的話語,「你不懂啦!」她決定直接將自己的癡心妄想告訴他,「反正……他敢在我面前炫耀說要結婚——」

「所以你因為忍不下這口氣,就想、想……」不會吧!杜邦隱隱已猜出她的心思了。

「對,」馬書庭雖然覺得自己的行徑夠白癡,但她就是無法吞忍這口氣咩8所以阿邦,你幫幫我!」

杜邦心底倏地升起一股惡寒: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幫什麼?」雖然很不想問,卻還是得面對現實。

「就——」馬書庭心一橫,秉著就算被他罵死也要意氣用事的決心直說了,「我在他面前誇耀,我絕對會比他先結婚!」

果然不妙8然後呢?」

「然後、然後……」她??的說:「因、因為我哪可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找到人跟我結婚啊!」

「那你的意思是,」他一臉的不可思議,「要我當那個受害者?」

「就……」她不能否認他所用的形容詞,卻不是很贊同,「就犧牲一下下,應該還算不上是受害者吧!」

「犧牲我的名節,甚至還把我女朋友弄跑,這還不算是受害者?」他質問的嗓音愈來愈大。

急得馬書庭趕緊比手勢要他放低音量,「噓~~你別這麼大聲嚷嚷,萬一被我爸媽聽到,我就該糟了!」

「你馬上就要該糟了。」他邊說邊轉身想離開,一副想去跟她父母告狀的模樣。

「阿邦~~」她只好擺出低姿態,「算我求你……這種事哪能讓長輩知道啊!」

杜邦一副不為所動的酷樣,「你有沒有搞錯?這種忙我怎麼可能幫?」

根本就是亂來嘛!

「那——」她退而求其次的建議,「不然你幫我找你的朋友,看他們有沒哪個很想結婚的?」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十分為難,「我……我跟他湊合一下好了。」

雖然知道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但,一想到必須去嫁給一個不熟的人,馬書庭開始覺得自己似乎沒必要那麼意氣用事!

「反正……」但她就是不想看到張嘉凱囂張的模樣,「以後如果不和,還是可以離婚。」明知抱持這種想法很不應該,但她一時間也只能想到這個。

杜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只當她是個哥兒們,這輩子他應該都不會對她動心什麼的;可就在這一刻、這一瞬間,他的脾氣卻又熊熊爆發出來,「你瘋了!隨隨便便去嫁人,就只為了出一口氣?」

「可我……」

「你閉嘴!」他氣急敗壞的說:「婚姻是兒戲嗎?你幾歲的人?居然這麼不知輕重,就只為了面子,而要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我……」

「你以為結完婚,兩個人相處下來,就能很快的離婚嗎?萬一人家就是不肯如你所願,那你怎麼辦?就這麼耗一輩子嗎?」他愈罵愈凶、愈罵愈激動。

馬書庭被他指責得無從回嘴,久久才終於插話道:「……所、所以我才會想……請你幫我這個忙啊!」

他跟她是自己人,凡事好商量咩!

杜邦霎時被她哀怨的語調給觸動到——對啊!在她旁徨無助時,就只能找他幫忙了。

雖然這個忙實在是……太無理取鬧了。

可,一想到得看著她嫁給任何一個男人……即使是他的朋友,以她這種不成熟的個性,絕對會吃大虧的。

再說從小到大,對他,她一直算是個夠義氣的好哥兒們。

他不幫她,誰幫?

「唉~~」他長歎一口氣。

一見他如此反應,馬書庭就知道自己有救了,「阿邦,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我這樣跟你一起和稀泥,等東窗事發,一定會死得很慘!」不只是他的家人,相信連她的家人也會一起嚴厲指責他的。

馬書庭連忙拍胸脯保證,「絕對不會,任何時候事情曝光,我都會一肩扛下的。」

她扛得下才有鬼呢!

但杜邦沒再在這個尚未發生的議題上打轉,他要問的是,「我如果幫你的話,你要怎麼報答我?」

「哦耶~~」馬書庭聞言,立刻興奮的手舞足蹈……呃~~雖然一隻腳腫得跟饅頭似的,但她另一隻腳還是忍不住在床上踢來踢去的,「只要你說得出口,我都能做到。」

「0K。」他言簡意賅的說:「首先,這樁婚禮只是個權宜之計,你休想假戲真做愛上我。」

他可是得先將醜話說在前面,「雖然大多數的女人只要跟我相處久了,一定會愛上我,但你不行!」

聽到杜邦如此大言不慚的誇獎自己,馬書庭忍不住吐他的槽,「拜託!你是我的哥兒們,是兄弟耶!」

她哪可能會愛上他!

杜邦沒理她,繼續將自己的條件攤在?面上,「等你決定結束這個無聊的遊戲後,你得幫我追到女朋友。」

不知為何,馬書庭就是不想替他追回芬妮,她無法將杜邦與芬妮聯想在一起。 別問她為何會這樣,她也弄不清自己的心。

「只要不是幫你追回現任的女友,我一定照辦。」

「你管這麼多。」說實話,杜邦已沒想再去找芬妮——一來,他既然允諾要幫小馬,就再沒多餘的時間去跟芬妮卑躬屈膝;二來,芬妮表現得如此驕縱任性,他還是放棄吧!

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

「最後,如果這件事被抓包,你得負責站在最前線,不准讓此事波及到我,否則,你就欠我一個大人情,我什麼時候要你還,你就得無條件償還,沒得商量。」會這麼說,當然是因為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是杜邦為人處事的原則。

「沒問題,成交。」馬書庭很阿沙力的與杜邦擊掌,同意他所開出來的條件。

對她而言,這個難題終於迎刃而解,她總算可以安心了。

其他……她才沒那種美國工夫去理會,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咩!

而對杜邦而言,他認定自己只是在協助小馬解決一件棘手的問題,等幫完忙他就會閃人,所以也沒太過認真的多想。

因為,這個時候的他和她之間,應該全無男女之愛,有的只是屬於哥兒們的情感……是吧?應該是這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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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5: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錯!她根本就是大錯特錯了。

他跟她之間的感情,哪還算得上是哥兒們呢?他根本就想食言而肥、過河拆橋,置她的面子於不顧吧!

「你再說一遍!」馬書庭忿忿不平的對著話筒怒吼,「這哪是我的要求?!」

她要的不多,就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婚禮,如此而已。

對啦!她的家人跟他的家人都不這麼以為,他們認為結婚是一件大事,本來就應該辦得轟轟烈烈,但……

不能拿這個理由來責怪她啊!她又管不了長輩們的好意。再說,不過是在他們社區「辦桌」一下,又不會有太多外人看到。

她唯一會請來示威的,就只有那個張嘉凱而已。

可她沒想到當杜邦一聽聞兩家父母打算將他倆的婚事大肆宣揚後,竟立刻打退堂鼓,在回到兩人各自的家,趁她行動不便,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休息之際,小人的以電話告知他最後的決定——

他老大決定只訂婚,不結婚。

她哪有啊!

「我一定要嫁!」這是她的基本要求。

杜邦吃定她因腳傷無法上門找他算帳,便不甚在意的撂狠話,「小馬,你給我聽好,我可沒這麼多閒工夫跟你哈啦。這件事是你有求於我,而決定權掌握在我的手中。」

「所以咧?」

「所以你就乖乖等著當我的未婚妻,這樣對你、對我都好。Sorry,這件事就這樣定案,沒得商量。」說完直接掛斷電話,還把話筒拿起來,阻斷馬書庭再上訴的機會。

「喂——」她要上訴。

可話筒那一端卻傳來嘟嘟的聲響,顯而易見,杜邦已不想再聽她的任何抗議。

在他認為,訂婚是沒有法律上的效力,萬一有狀況必須解除婚約,任誰都不會責怪任何一方;可結婚後再離婚,那可是會被雙方家長恨到跟他倆脫離親子關係。

所以,他幾經思索,還是決定不要鬧得太過。

如果小馬真這麼愛面子,那他就勉為其難的充當一下小馬的未婚夫,這樣應該夠了。

但,對馬書庭而言,這樣真的不夠!

氣急敗壞的瞪著已被切斷通話的話筒,她咬牙切齒的念著,「死阿邦,居然不講信用!」虧他還老以重然諾當作是他行事的座右銘,「你真以為我會這樣輕易甘休嗎?」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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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目前在一家公司擔任高階業務主管,雖然位高權重,但工作量也大得驚人。平常上班時間,他總有開不完的會,隨時得帶領子弟兵想辦法擴展業務;除此之外,還得經常出差,到處東奔西走,積極開發與他們合作的廠商。

至於假日,多半時候,他習慣靜下心來思索各種可能在未來與國外廠商合作企畫案,試著研擬出公司未來發展的方向。

再加上他的嘍羅……呃,是他的部屬啦!他們非常喜歡在假日或下班後找他「進修」,向他討教如何做個業務尖兵,是以,他簡直忙得不可開交。

也因此,不論是對他的家人,甚或是女朋友,他能給他們的時間真的很有限。

可他一直認為,這就是屬於他的人生。

所以,在浪費了周休兩日回家休養生息的寶貴時間後,今天一大早,他已通知秘書,要她排定今日一整天的行程。

此刻,他神采奕奕的正準備出門。

卻沒想到才一打開門,就被阻擋在門前的一尊小門神……唉~~是他的小麻吉馬書庭給嚇了一跳。

可他沒時間陪她抬杠,順手想將她推開,不讓她擋路,「小馬,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腳扭傷,卻還跑來跑去,是想讓傷勢變得更嚴重嗎?」

可她使出吃奶的力氣,硬是扒著門框不放,「今天沒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出門的!」

換言之,她準備耍賴就是。

可她想玩,他卻沒辦法奉陪,「開什麼玩笑,」他趕緊以眼角餘光瞄了一下腕表,「我一大早要跟美國來的客戶開會耶!」

咦?莫非連老天爺也站在她這一國?

「很重要嗎?」如果夠重要,那她就更不能退讓。

「你說呢?」他義正辭嚴的說:「抓到這個客戶,今年我們公司的年終獎金就能實拿十個月,你說重不重要?」

所以她別再擋在他面前,趕快識相點閃人吧!

嘿嘿!既然這麼重要,她怎麼可能輕易讓開?「那……」擺明故意要耽誤他的時間,「我的事怎麼說?」

她還有什麼事啊?「你的事?我記得昨晚我已說得非常明白。」

意思就是:他做好的決定,她休想要他改變心意。

「No、No、No!」她一臉的賴皮樣,將那根討厭的食指在杜邦的眼前晃啊晃的,「那不是我要的。」

看到他一臉焦急的模樣,明白告訴她他沒時間跟她耗,她更是心平氣和,緩緩的,一字一句的問:「什麼叫作我們先訂婚?這哪是我要的!」

不能搶在張嘉凱的前面正大光明的嫁人,那不如讓她死了吧!

「我們明明說好,你會幫我的!」怎麼可以在她惡意上門去找張嘉凱大肆挑釁後,卻發現自己竟鬧出一個烏龍事件!

「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改成隻訂婚不結婚?

杜邦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心裏急得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有事等我回來再說,我趕時間!」

客戶是他好不容易談來的,他不能遲到啊!

可馬書庭就是吃定杜邦有急事待辦,非在這緊急的當下爭取到對她有利的籌碼,「不!」她很堅持,「我一定要跟你結婚——」

唉!會這樣沒尊嚴的跟男人求婚……真是出於她最深的無奈,但還好她低聲下氣的對象是杜邦,是她最信賴的哥兒們,在他面前失面子她並不在意。

「不然——」她更是擺出耍賴姿態,「我今天就跟你沒完沒了……」

他哪可能讓馬書庭耽誤到他的正事?

「好!」杜邦的火氣也熊熊冒了上來。奇怪?他之所以決定跟她只訂婚不結婚,出發點全是為她好耶!

她居然漠視他的一片苦心,還大剌剌的阻擋起他的正事,她有沒有搞錯啊?「結就結!」

他氣得一時理智也全數喪失,火大的說出氣話,「可你休想我會配合你做任何無聊的事。」

那些婚前的瑣碎事,他會參與才怪!

「我就只會在婚禮時出席而已!」做個完全不管事的新郎。

一得到他的承諾,馬書庭立刻粲笑如花,「0K,」還把原本一直藏在口袋裏的另一隻手伸出來,「這回我可是有錄下你的承諾,希望你別再來搞反悔。」

氣炸的看著手拿錄音筆的馬書庭,氣她的不知好歹,竟將他對她的一片心意棄如敝屣,杜邦當下決定一切都隨她。

「麻煩你確定結婚的日子後,再通知我。」推開已閃開身的馬書庭,他恨恨的朝停車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忍不住回頭怒吼,「在結婚前,不准再來煩我!」

「我,不,會!」馬書庭眼見自己終於如願以償,才不管杜邦的氣憤難平,還火上加油似的將兩手圈成喇叭狀,一字一字的告訴他,「我‧們‧婚‧禮‧當‧天‧見。」

看著杜邦漸行漸遠的背影,馬書庭這才一跳一跳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此時的她,滿心狂喜,「嘿嘿!非要將我的婚禮弄得驚天動地、眾所皆知不可……」

卻在邊跳邊想中,突然怔住,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奇怪!阿邦幹嘛說我準備結婚的事是無聊的事啊?」

莫名的,她對杜邦的冷淡態度產生一些不滿,「無聊又怎樣?他也是婚禮的主角之一耶!幹嘛這麼急著撇清……」

突然,她的自言自語停住,「矮~該不會阿邦是怕他的行情被打壞吧?」

對喔!她想起來了,阿邦有說過,等此事過後,她可是得替他追到女朋友的呢!

「那……」她左思右想,為了不讓杜邦的身價受到一絲損傷,她做下決定,「婚禮的一切瑣事就由我自己來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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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真的是把結婚大事看得太簡單了。

為了決定哪一天結婚,她拚命翻著黃曆,「什麼嘛!什麼叫作大凶日、什麼又是諸事不宜……怎麼這麼麻煩啊!」

不管了,隨便挑一天,只要來得及將自己妝扮成一個美美的新娘就行,「咦?我哪知道阿邦的生辰八字啊?」她連自己的都不知道了。

唉!反正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只要搶在張嘉凱之前結婚就行。

「那就隨便選一天。」她草草決定後,立刻上網查詢婚紗公司的資料。

「鈴鈴~~」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馬書庭順手接起,「喂,」是她的同事,「哦~~我腳扭傷,所以不能去上班……不,不是幫我請病假,而是請幫我辦離職手續。」

因為得準備結婚事宜,時間有限,她無法兼顧到工作。

好在她只是一家小公司的行政助理,做的不外乎是倒倒茶、影印資料,或是跑跑腿等不重要的工作,所以一提辭呈,立刻照準。

「什麼嘛!」雖然辭職是在她的計畫中,可她不免有些抱怨,「多少也假意挽留我一下是會怎樣?」

可她沒時間自怨自艾,既然工作的事已解決,她立刻繼續進行婚前的準備。

她一通通的電話猛打,就這樣,她約好了婚紗公司,準備去試穿禮服;她預約好拍結婚照的時間,準備抽空拖杜邦去拍一下;她更聯絡了印製喜帖的店家,要他們寄出樣品讓她挑選適當的紅帖子。

由於腳傷不方便,她所有的動作都是藉由電話來完成,並將約定的日子訂在腳傷快好後執行;而她也沒停的請朋友天天帶她去看跌打損傷的醫師,以便能儘快行動自如。

就這樣,一周很快的飛逝。

這期間,杜邦根本沒現身,連關心的電話都沒來過一通;但對馬書庭而言,她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還覺得滿如魚得水的——沒人干涉她的行動,所有的主導權全都在她手中。

這讓她樂得很。

只是,不是有句俗話說——樂極生悲嗎?

嗯~~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馬書庭就在開開心心的處理婚事的一周後,不幸嘗到悲慘的滋味。

「喂,媽,」一大早她就接到家裏打來的關懷電話,「什麼?你要幫我寄喜帖來?為什麼喜帖是由你負責?」

聽到她媽在電話那端碎碎念著,馬書庭心底只有一個念頭,「你先別寄,直接告訴我婚禮是哪天?」

然後,她立刻大聲抗議!

「不行!絕對不能。」開什麼玩笑,他們那群大人居然沒跟她商量,逕自將婚禮訂在三個月後?

那她豈不是會被張嘉凱笑到死?是要叫她的面子往哪放啊!

「不!」她態度異常堅決的告訴她媽,「婚禮一定得在X月X日前舉行!沒得商量。」

可她得給她媽一個合理的解釋,於是,為了達到目的,馬書庭只得繼續說出更多不實的謊言。

「……為什麼非要在那之前舉行婚禮?呃~~因為……因為……再過一個月後,我的肚子就會藏不住!」她胡亂的掰。

「啊?!0K,聽你的。」她媽倒是很好商量,一聽馬書庭這麼說,立刻從善如流的決定重新選個好日子,「過兩天,媽再告訴你婚禮訂在哪天。」

「媽——」她趕緊把自己選定的時間公佈,「我已經選好日子了。」連喜帖也印好了。

卻沒想到她媽聽到她說的日子後,大驚失色,「那天是不宜嫁娶的日子啊!」

「可……」馬書庭很為難,她已跟張嘉凱約好明天見面,要親自拿著喜帖去跟他炫耀,「我已經印好帖子……」

但下一刻,她真的有點想去死說!

話筒那端傳來她媽的嗓音,「就算你把喜帖都印好也沒用,那天絕對是沒辦法舉行婚禮的。」

沒等馬書庭問為什麼,她媽就接著說:「前兩天你杜媽媽有提過,阿邦在那個禮拜好像要到美國出差,新郎不在,請問你要怎麼舉行婚禮?」

可惡!忘了算杜邦的行程。

馬書庭只好讓步,「那……媽決定就好。」

她現在必須趕緊打電話給張嘉凱,告訴他明日的約會先取消,可……她該用什麼藉口呢?好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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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有更煩的呢!

馬書庭瞪著站在她家門口面色不善的杜邦,「咦?你不是說等婚禮決定以後,才准我跟你聯絡的嗎?」

幹嘛突然現身?「就說我們是哥兒們,感情好到只要一陣子不見面,就會彼此思念著對方,我跟你說……」

「你住嘴!」杜邦直闖入她的香閨,一屁股坐在她家沙發上,整個人像是累癱了,「還不倒茶?」

「哦~~」馬書庭眼見他的臉色不對,只好乖乖聽話——畢竟她未來還得請他幫忙。

猛然將整杯冰水灌完,「再來一杯。」

「是。」她無奈的伺候著,再端來一杯冰水遞給他。

杜邦再灌了半杯水後,才怒目一瞪,坐直身子瞅望著她,「聽說我們非要在X月X日前結婚不可?」

呃~~「那個、那個……」

「聽說非這麼做的原因是……」他將兇狠的目光移至她扁平的肚皮上,「有人的肚子裏有了不該有的種?!」

簡直把他給氣炸了!

當他累到不行,才剛回到家,正想卸下一天的工作壓力,好好洗個澡,然後早早入眠,以便迎接第二天的挑戰之際,卻突然接獲家人的質問電話——

他都還沒來得及跟電話那端的母親大人請安、問好,就先被他媽罵個狗血淋頭,還硬逼他趕緊到馬書庭家跟她負荊請罪。

究竟是誰要跟誰請罪啊!

馬書庭當然知道是自己闖的禍,趕緊息事寧人的安撫著,「阿邦~~你別氣,事情是這樣的……」

可他此刻累得跟條牛一樣,一心只想休息,「我沒工夫聽你胡說八道,說!為何破壞我的名譽?」

他將來可是還要娶妻生子,總得留點名聲讓人探聽吧!

小馬不能只為了成全她自己的癡心妄想,就惡意破壞他的未來吧!

「我……」馬書庭知道多說無益,「我也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杜邦氣得怪叫。

「誰教你媽跟我媽獨斷獨行,逕自將婚禮訂在三個月後……」她無奈的大聲解釋,「那我還結什麼鬼東東啊!」

杜邦當下不再作聲。是啊!他當然知道小馬是為了什麼原因急著結婚。

只是,他依然想規勸她,「你真這麼愛面子嗎?」

愛到不惜隨便找個人嫁,完全不顧其他。

「對,」她就是咽下下那口氣,他別在此刻再來對她說教,「所以你就別再羅唆,好好幫我就行。」

杜邦就是氣她的任性,明知道自己的行徑不對,卻還是賭氣要做,「我不是一直在幫嗎?幫到我的名聲都被你汙蠛成這樣!」

「好啦!」她承認都是她的錯,「以後我會補償你的。」

可現下,她還有別的事得請他大力幫忙,「那個……」她很心虛的請問:「明晚能不能請你撥空陪我一下下?」

「我沒空。」他最近忙得很。

馬書庭趕緊雙手合十,誠心誠意的做出懇求、拜託的模樣,「求你……」

原因無他,下午她去電給張嘉凱,說明因喜帖印製出了點問題,想取消跟他見面的約定,等她拿到正確的喜帖後,再訂見面的時間。

卻沒想到被那個臭男人用力的吐槽說:「別勉強了啦!小馬,嫁不出去就算了,我能體會,你可千萬別為了我而打腫臉充胖子,不值得!」

誰……誰會為他而打腫臉充胖子?

馬書庭當下氣急敗壞到了極點,「就跟你說是喜帖印製出了點問題,哪是我嫁不出去!」恨得直接誇下海口,「我明晚直接帶我未來的老公給你看。」

她會這麼說純粹是氣話,完全沒把握杜邦是否肯幫她這個忙。

可張嘉凱卻像是看出她的逞能,「行,我拭目以待。」

這……豈不是將她的軍嗎?

所以,其實今晚就算杜邦不來找她的碴,她也會去他家求他的。

杜邦眯眼,試著提醒她說:「不是有人承諾過,我只需要在婚禮當天現身即可,其他小事都不關我的事?」

「本來是這樣沒錯。」原本她真的以為結婚很簡單,就兩個人隨便買張結婚證書,再隨便找兩個證人來簽簽名、蓋蓋章即可。

「但……」當她親自經手後,才知道有這麼多的繁文褥節,「事情有變化啊!」

「所以呢?」

馬書庭一副低姿態的認錯樣,「所以,能不能請你把最近的晚上及假日的時間都空出來?」因為有很多事都得有他的參與。

杜邦聞言,一臉的不敢置信。

而她則是決定,既然鼓起勇氣開了口,就乾脆一次把所有的難題全都說出口,「因為,除了要陪我去讓張嘉凱監定外,我們還有一堆事要做,像是訂做禮服、拍結婚照、去參加婚前講座、擬訂婚禮名單……」

邊說邊看到杜邦的臉色大變,她趕緊改口,「好啦!!這些事可以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只是偶爾還是得請你騰點時間……」

「這跟你當初答應我的差太多!」他一言以蔽之的說。

馬書庭也知道自己是理虧的一方,「我……以後一定會盡全力報答你的。」

「最好是。」杜邦牙癢癢的說。

其實他真的可以說不的。 關他什麼事啊!這整件事都是小馬自己闖的禍,他不必替她善後;但也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看到滿臉愁容的馬書庭更加操煩。

她該是無憂無慮的裝笨、要白癡,不適合擺出愁眉苦臉的憂心樣。

但,此時的他工作量大到幾乎快負荷不了,哪有多餘的時間陪她玩這場辦家家酒?「先說好,我只能儘量。」

馬書庭真的好感動,從他勉為其難的允諾會幫她的?那,她就覺得杜邦真是這世上最棒、最帥、最優秀的大好人。

如果能的話,她甚至願意對他以身相許……

倏地,她被腦中突如其來的想法給駭到,他耶~~是阿邦耶!是她的哥兒們,她怎麼會有委身於他的念頭?真是太不應該……

趕緊用力的搖頭,將不該有的想法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沒問題、沒問題,我能自己做的,絕對不會麻煩你。」

他已經幫她太多,「將來,我一定會幫你追到美嬌娘的。」

只是,為何在一這麼說後,她的心突然像是被針刺到似的,有一點點疼,有一點點不舒服,她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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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6: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馬書庭望穿秋水的坐在餐廳裏癡癡的等……

她不斷的抬起手腕看表,滿臉的心焦;她一再的試著撥打手機,卻總是聽到語音留言。怎麼辦?會不會「等無人」!

而坐在她對面的張嘉凱,則是表現出一副幸災樂禍的開心樣,津津有味的品嘗著侍者送上來的每一道佳餚,「嗯~~這道很美味,唔~~這道不錯吃。」

甚至還覬覦起馬書庭的那份餐點,「咦?你不餓嗎?那我就幫你代勞羅!」搶過來吃個過癮。

呿~~她現在會餓才怪!

明明約好七點半在這家餐廳露臉,她這一整天都不忘每隔一個小時就提醒杜邦一次——

「阿邦,是今晚喔!」

「阿邦,七點半,在XX餐廳,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家……」

「阿邦,只要現身一下下,然後你就可以去忙你的。」

她要的不多,只是想讓將她看扁的張嘉凱跌破眼鏡而已。就只是如此小小的心願,難道無法達成嗎?

從下午五點後,她就無法再掌握到杜邦的行蹤。

而在他鬧失蹤前,他曾向她預告,「小馬,我臨時得趕去桃園一趟,可能會遲到,你一定要等我。」

會這麼叮嚀就表示他做了承諾,今晚他一定會赴約的。

可……她已經等到快九點,都已經淪為張嘉凱的大笑柄了啦!

「你對吃的品味真好,」啜飲完最後一口咖啡,張嘉凱心滿意足的癱坐在椅子上,「這家餐廳的料理真不是蓋的。」

馬書庭哪有那個心情聽他言不由衷的讚美?她只是一直緊盯著餐廳大門處。

為什麼還不趕來?他再不來,她就會自取其辱了啦!

才這麼想,張嘉凱果然將話題轉到她最不想聽的方向了。

「唉~~讓你這麼破費,真是不好意思,」邊說邊想站起身,「可我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等也等到心煩氣躁了,沒道理還要繼續苦等你那杜撰出來的准老公,你說是不?」

恨哪!馬書庭雖然滿心想否認,卻因等不到杜邦,只能苦苦的死盯著手錶看。

「就跟你說別逞能,好好來參加我的婚禮就是。」

「……」馬書庭低頭不語,心底好焦急。

「那我就不陪你羅!」張嘉凱擺明吃飽喝足,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

就在此時,一記如同天籟般的好聽嗓音,傳進馬書庭的耳裏,讓她差點喜極而泣——

「對不起,親愛的,我來晚了。」

馬書庭猛一抬頭,正巧對上一臉風塵僕僕的杜邦,「你終於來了!」

可他喚她什麼?親愛的?!真是的,他從哪學來這麼棒的稱呼?

杜邦好整以暇的朝張嘉凱點點頭,再朝馬書庭使了個只有她懂的眼神,像是在告訴她「安啦~~我辦事、你放心」,之後伸手喚來侍者,「抱歉,我快餓扁了。」從容不迫的替自己點餐。

張嘉凱乍見到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的杜邦,還以為他是走錯位置、認錯人。

「阿邦~~」馬書庭已恢復冷靜,立刻親昵的坐在杜邦的身邊,還將身子故意貼近他,「怎麼讓人家等這麼久嘛?」

0K,他會演,她比他更入戲。

奇怪?昨晚他明明表現出一副不肯配合她劇本的彆扭樣,沒想到今晚竟這麼的肯犧牲奉獻,她真是太開心了。

對於杜邦的幫忙,她將來絕對會大力回報的。

杜邦也不知是太餓,還是太疲倦,竟感覺自馬書庭身上傳來一股女人香……但,怎麼可能?她是小馬,是中性的耶!

雖然她今天明顯是經過刻意妝扮,穿著十分女性化的洋裝,臉上也精心畫著淡妝,看起來滿美的,但……她就是小馬,他對她的感覺是不該有所改變的啊!

可被馬書庭緊貼著的健軀卻莫名的起了怪怪的反應,讓杜邦的內心直覺得很不自在。

絕對是因為此刻的他太累、太餓,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不怕、不怕。他試著安慰自己,不去朝這方面想。「你們都用過餐了?」

「我再陪你吃一點。」馬書庭直到看到杜邦出現,原本一直懸掛在心上的大石這才放下,然後發覺自己的肚子也餓了。

「我也陪你們吃一點。」張嘉凱則是因為不信邪,故意想留下來看看哪兒會露餡。

「那好,大家一起用餐。」杜邦看出張嘉凱的壞心眼,當下決定跟馬書庭繼續演出「深情」戲碼。

「庭庭啊!」唉!這麼叫她真不習慣,「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他故意說著噁心的話語,邊說自己還邊起雞皮疙瘩呢!

可光說不練,也是會被人看出破綻的,所以杜邦還假意伸手摟著馬書庭的腰際,藉以顯示兩人有多親密。

會這麼做,當然也是基於馬書庭昨晚的乞求。

可問題是,杜邦原本以為這不過就是跟哥兒們勾肩搭背、攔腰摟抱的小事,沒什麼大不了,卻沒想到全然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當他的手摟在馬書庭的纖腰上時,一股奇異的感覺霎時自他的手指傳達到他的四肢百骸,像是觸電般。

他訝異的放開手,離她稍遠一點的瞅她。

可他當然動作做得不大,才沒被坐在對面的張嘉凱給看出異樣。

馬書庭今晚倒是沒多想,先前因被張嘉凱瞧扁,讓她覺得夠沒面子:如今杜邦趕來,當場像是打了張嘉凱一記巴掌似的,光是看到他面色黯然的樣子,她就覺得內心一陣欣喜。

而當杜邦說著甜言蜜語時,張嘉凱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讓她覺得驕傲極了。

所以,當杜邦將手摟在她的小蠻腰上,她立刻緊緊將他的手抓住,不讓他有機會放開;不但如此,她還更偎進杜邦的懷裏,「累嗎?辛苦羅!」

看得張嘉凱直揉眼睛,像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小馬……」怎麼可能?像小馬這種神經大條的女生,最多只能找個忠厚老實的普通男當大,怎麼可能會吸引到帥哥的青睞呢?

難道……她其實有著他所未知的女性魅力?

張嘉凱一瞬也不瞬的死盯著馬書庭與杜邦,想看看兩人間的互動是否有不自然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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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結束飯局,杜邦牽著馬書庭的小手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還在看嗎?」他問,手已想放開。

不是他愛亂亂想,實在是不時牽她的手、不時摟她的腰、不時摸她的俏臉……都讓他產生怪怪的感覺。

他告訴自己,這絕對是因為他倆是哥兒們,而他不該隨便「調戲」哥兒們,所以才會感到不自在。

也因此,他很想儘快結束今晚的「苦刑」。

可馬書庭卻不停的指揮著他——

「快快,把我的手牽緊一點,」她偷偷回頭,假裝在拂開被風吹亂的短髮,「他還在觀察!」

走著走著,「阿邦,」她突然又喚他,嗓音裏有著些許的緊張,「靠近我一點,他還往前踏出兩步在偷看我們。」

又走了一會兒,「咦?快摟我的腰!」她突然熱切的拉他,「再假裝親我……」

親……她的頭咧!

誰肯親自己的哥兒們啊?

但被馬書庭的小手緊抓住的手已環在她的腰際,她另一隻手還摸上他的頸部,讓他感到超不自在。

他忍不住出言制止她的胡來,「小馬,你別玩火!」

小心到時自焚了,那可怨不得他!

「就借個位嘛!」做個假裝親吻的畫面,又不是真的。「你那麼緊張幹嘛?」

她不會對他用強的啦!

「誰緊張啊?」他不服氣的反駁,要緊張也該是小馬緊張,他可是男人,哪可能會有什麼不自在的感覺,「來啊!誰怕誰!」

其實,這麼說就有點在要任性了。

但杜邦就是咽不下被小馬看輕的這口鳥氣,反將她給拉進懷裏,想假意捧住她的小臉,假裝吻她。

可,人算不如天算!

他一個施力,力道沒拿?好,恰好讓她腳底一打滑,他的唇就這麼輕擦過她的粉頰,連同她的鼻、她的嘴。

矮~被他親到……

咦?他吻到她的唇!

但沒時間管這麼多不重要的事了,馬書庭不小心以眼角餘光瞄到,「他他他……還在看耶!」

所以,此刻的她什麼邪念都沒,就只想爭個面子。

看什麼看?還看不夠嗎?此時姿勢不雅的杜邦真覺得那個張嘉凱夠討人厭了,他怎麼這麼愛激小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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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杜邦的車裏,馬書庭始終將目光投射在車窗外漆黑的夜色裏。

她不是在生氣,更不是心猿意馬,她只是不知該如何回報杜邦的全力演出。

總有一天,她非幫杜邦追到一個超完美女朋友不可,就算要她赴湯蹈火,她也在所不辭。

而杜邦,他也一路默默不語。

她在氣他假戲真做了嗎?可他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個意外啊!

可……不是他愛比較,他這個哥兒們的唇還真軟,比之前的女友芬妮的還好吃……停!他現在是在胡思亂想什麼?!

小馬只是他的哥兒們,哪是他隨便能親嘴的對象啊!

快點把腦中不該存在的黃色廢料清理乾淨,他跟小馬可是有著多年堅貞的兄弟感情,他不能褻瀆。

一路東想西想,就是厘不清思緒,所以他一直沒開金口。

直到將車開到他倆住處的停車場,兩人走下車,一起往各自的家的方向走去時,才終於打破沉寂。

「呃~~」他清清喉嚨說:「今晚我應該表現得差強人意吧?那個張嘉凱該是相信了才對。」

「嗯~~」怎麼說呢?她覺得還不太夠。

杜邦忍不住提出建言,「那你要不要停止這出鬧劇……」

不是他不想幫她,而是……萬一這樣演變下去,不小心發生了什麼擦槍走火的情節,他倆哥兒們的感情伯是會受到傷害。

不是他愛說,他確實還滿珍惜跟她之間的純友誼。

停止?!在她好不容易有點取信於張嘉凱後,她哪可能先打退堂鼓?

她甚至還想乘勝追擊呢8不行!你答應過我,要在他結婚前,先跟我結婚的。」

除非張嘉凱先說他不玩了,不然,她就是要比他先嫁人!

「你……」算了,她這麼講不聽,他再不要苦口婆心勸她,隨她去兒戲好了。「我累了,晚安。」想直接回家。

回家後得趕緊洗去一身的疲 憊,順便清除滿腦子不正常的邪念。

可他卻又被她突然發出的心虛語氣給叫住,馬書庭??的問:「那個……阿邦,能不能請你後天再抽一點空?」

「又要幹嘛?」不是說好兩人在結婚前,各自做各自分內的事,她不能老是提出要求要他陪她,他很忙的耶!

「那個……」實在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說!」他沒時間陪她蘑菇。

「呃~~後天下午我要去拍婚紗照,能不能麻煩你也現個身……」借拍一兩張合照,屆時才能唬人。

「馬‧書‧庭!」會連名帶姓的叫她,就表示他的忍耐已達極限。

「好嘛!」她不強求。

只是……如果婚紗照中沒有男主角,那她怎麼可能拿去現給張嘉凱看呢?唉!

「你別以為我跟你一樣閑閑沒事做,」他恨恨的說:「我的工作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

更別說他那天才告訴過她,他剛爭取到一個大客戶,萬一將來有合作的機會,他們公司的業績可是會成長到令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我知道啊!」可她也很無奈。

「你要我在下班時候幫忙,我已經不跟你計較,能做就做;可你現在居然膽敢叫我因私忘公,在上班時間陪你做這些閒事,像話嗎?」順便罵她兩句,看能否把他腦中有點不太正常的遐思給抹掉。

「不像話……」她低頭認錯,不敢再為自己的行徑多加辯白。

「哼!」他轉身就走,卻是邊走邊問:「在哪拍照?把地址給我。」

「哦~~」她連忙從包包裏取出婚紗攝影公司的名片,沖到他身旁遞給他,還體貼的叮嚀著,「那天你別趕,可能會拍很久,所以即使等你加完班,只要時間還來得及,我都會在那裏一直等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見不散。

他隨口哼哼,「我儘量。」

有了他這句話,馬書庭就覺得放心了,「晚安。」看著他的背影久久,她才轉身往自己家走去,「有阿邦真好,真讓人安心。」

可她從沒認真想過,為何一個哥兒們能帶給她這麼大的安心感?她其實也有別的男性朋友,卻沒一個讓她有這樣感覺的啊!

但,她當然沒多想。

因為,她心裏此時僅系著一件大事,那就是向張嘉凱極盡所能的嗆聲。

至於杜邦,「阿邦會幫我,我就沒必要操心,真好。」真是個讓她安心的好哥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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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心個屁咧!

真的不是她愛罵髒話,這個阿邦會不會太超過了啊?她跟婚紗攝影公司約好的拍照時間是從上午十點開始耶!

她已經從早拍到晚……

現在已快晚上十點半,攝影師都要收工了,那個男主角居然還未現身!

會不會太過分啊?

可她現在沒時間責怪杜邦,她得趕緊設法留住攝影師。

「求你……」她雙手合十,做出拜託樣。

「小姐,你從下午五點開始就一直求我耶!」攝影師的耐心全都用完,「都求了五個半小時,你以為我還會心軟嗎?」

對喔~~她確實從下午五點就開始懇求攝影師務必要再多等一下,那……「再等半個鐘頭就好,到時再不來,那就不理他……」

可攝影師繼續吐槽,「小姐,這話你從下午四點就說過了耶!」

換言之,如果他堅持原則,早在下午五點就能結束這個case了。

真的不是他愛說,就算新人再愛嫌東嫌西,他也沒遇過拍幾組婚紗照,居然耗費他超過十二個小時的經驗。

他絕對會被公司罵到臭頭說!

「拜託、拜託……」馬書庭無言以對,只能一味的懇求。

「該不會是……」攝影師真的忍不住瞎猜,「其實根本沒有新郎!」

「你——」聽聞攝影師這麼說,馬書庭當下立刻將人家之前對她的百般好全忘得一乾二淨,「該不會是張嘉凱的朋友吧?!」

誰是張嘉凱啊?

她愈想愈生氣,「所以你才故意等我到現在,目的就在羞辱我對吧?」突然染上被害妄想症的馬書庭忍不住朝這方面思考,愈覺得此事有蹊蹺。

「你說!」質詢的嗓音瞬間拉高八度音。

攝影師氣得面紅耳赤,「算我衰!遇到番仔……」

轉身正想走的攝影師因為太氣,以致沒留意身後正疾奔而來一道人影,狠狠的與來人撞上。

「你……」

「Sorry,我已經儘量趕了!」

「走就走!咦?你來了……」

三個人、三張嘴、六隻眼全都瞪得大大的,現場有種不太容易收拾的感覺。

攝影師先發制人,「我走了!」

卻被另外兩人給一把扯住,「慢點!」然後異口同聲的說:「求你幫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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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將氣炸的攝影師勸到回心轉意,並費盡唇舌說服正要關店門的攝影公司小弟晚點關門,再匆忙隨意整理一下儀容,兩人總算拍到兩張合照。

此刻的杜邦與馬書庭,因為拍照時被攝影師公報私仇,狠狠羞辱了好一陣子,心頭都很鬱悶,以致沒急著回家,而是在婚紗攝影公司門口徘徊著。

「我等好久……」馬書庭知道杜邦絕對會質問她為何要跟攝影師起衝突,只好老實招供,「久到那個該死的攝影師誤會根本沒你這個人——」

她以為杜邦一定會破口開罵,怪她幹嘛事事牽扯到張嘉凱身上,可她必須為自己辯駁,「我才不准別人說你不存在……」

在她的心目中,他是唯一最最重要的人啊!

杜邦渾身疲 憊,卻沒趕著回去,原因只有一個——他真怕她認定今晚的約會是不見不散的!

是以,當他一知曉自己今天得趕到南部出差時,立刻拚命聯絡她,可她手機關機,而他又找不到前晚她交給他的那張名片。

最後他只能將所有的事集中辦理,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所有公事,再在傍晚約八點左右,從台南飆車趕回臺北。

他雖沒那張名片,但隱約記得那家店名及約略的地點,所以他飆到臺北後便一路找……

「對不起,讓你等成這樣……」當他乍看到正在與人爭執的馬書庭時,雖然她已換回平日所穿的T恤及牛仔褲,可臉上精緻的濃妝,以及頭頂梳成設計過的髮型,仍令他覺得十分內疚。他怎能讓一個女孩等他這麼久?

就算她平日不被他當成女人,他也不該……

「你怎麼沒帶手機?」

「我怕沒事淨接電話,會被攝影師嫌棄……」

杜邦沒再多說話,只是大方的朝馬書庭伸出手。

「幹嘛?」她雖狐疑,卻還是信任的將小手置於他的大掌中,「要跟我做朋友啊?」

她雖等他一整天,但他沒放她鴿子,還是儘量趕來,她已心滿意足,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怪他。

真的……雖然等到她心焦、等得她心力交瘁……

可她沒立場責備他。他已經遵守承諾趕來,這樣就夠了。

握著她的手,他再沒多想,一個使力便將她拉扯到自己懷中,輕輕拍拍她的頭,緊握著她的手,「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啊!別忘了我們是好哥兒們。」

而他,未來要對她更好些。

因為比起對待哥兒們,他似乎做得比她少。

就在這一刻,他在內心做好決定:不管她想多麼的亂來,他都奉陪;他再不搞破壞,或是妄想要求她踩煞車了。

「從今天……不,從現在起,我會儘量以你的事情為第一優先考量。」作為彌補她心靈的受創。

剛才讓生氣的攝影師拍照時,他聽到那人不停的叨念著,像是在嘲諷馬書庭的一廂情願,以及他的勉為其難。

他怎能讓小馬被人汙蠛成那樣?

作為一個兄弟,他不是該為小馬兩肋插刀才對嗎?

他怎能害小馬陷入這種窘境?

「真的?!」馬書庭倒沒杜邦這麼的「傷春悲秋」,只因這一切根本就是她自找的。可他這麼說,是否表示未來他肯多配合一點?

「不能反悔喔!」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婚禮前夕他落跑。

「絕不!」他承諾。

「阿邦,你真好。」此時的馬書庭,是發自真心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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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7: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但他其實一點都不好!

回到家的馬書庭先是滿心的感動、感激,甚至是感觸良深,她忍不住內心的激越,在洗完澡、卸完妝,準備上床睡美容覺時,拿起電話撥給杜邦。

她要告訴他,她真的好開心他對她的好。

電話響了近二十來聲後,馬書庭才聽到杜邦疲累的低沉嗓音。

「喂,阿邦,是我。」完全不管對方的反應,「你今晚所說的……都是真心話嗎?我好開心,真的,雖然等你的時候我有偷偷在心裏罵過你,可我——」

她嘮叨的話語被杜邦厲聲制止,「現在幾點你知道嗎?」

如果他以為這樣就能阻止馬書庭滿腹的感動,那他真的大錯特錯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告訴你——」

「可我在乎。」他不客氣的截斷她的話語,「我很累,要休息。」

「我知道……」

「知道就不要來擾人安眠!」他說完便掛斷電話。

「咦?」馬書庭看著嘟嘟直響的話筒,不怕死的再打過去,直等到響了近三、四十聲後,才聽到杜邦咬牙切齒的嗓音,而她也沒打算跟他多哈啦,直截了當的說:「我不說廢話。」

此時的杜邦已是氣得就快腦充血。他今天真的快累斃,又死趕活趕的去陪馬書庭拍照,還得裝笑臉;再加上明早他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他真的得把握時間休息,「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要睡覺。」

馬書庭一點也不以為忤,「我要說的是,為了報答你對我的好,從明天起,我會善盡一個為人妻的義務……」

「喀啦」一聲,她再次被杜邦掛電話。

可此時的馬書庭根本就是處在亢奮的情緒裏,「沒關係,我會體諒的。」

直到睡前,她的嘴角都是上揚的。

相對於她的開心,杜邦只覺得自己的心情真的很怪異,他壓根弄不懂自己目前的心緒。

他一方面覺得小馬夠吵,真不想配合她玩這場家家酒;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愈來愈放不下她,不管她做什麼事,他總覺得自己該幫她……

看到她委屈的在張嘉凱面前低頭,看她等他等到望穿秋水……

他莫名的覺得不舍!

就算跟芬妮在一起時,而且她還是他喜歡的型,他也沒把芬妮看得這麼重;可對小馬,他明明以前根本沒把她當作女的,就只是哥兒們啊!

但,為何從她大聲嚷嚷著說要嫁給他後,他對她的感覺愈來愈奇怪?

小馬明明不是他喜歡的型啊!

那他是怎麼了?

是因為覺得對不起哥兒們,還是因為……

杜邦愈想愈睡不著,只能睜大眼,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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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書庭曾經來過杜邦家一次,第二次來,當然是熟多了。

她打開他家大門,大剌剌的走進去,如同在自己家似的自在,還好心的將一早買來的早餐放在客廳茶几上。

然後,她抬眼看看他家牆上掛鐘,「雖然還有點早,」此時時針才指到五,「但他還得吃早餐,再加上刷牙、洗臉什麼的,還是早點把他叫起床比較安心。昨晚他說今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要開,不能遲到。」

拍拍胸脯,她一臉小女子有點怕的模樣,推開杜邦的臥房門,嘴裏念念有詞說:「我知道你有起床氣,所以就算你跟我發飆,我也不會跟你計較,因為未來的我可是得跟你相處很久……」

全然忘了,她明明說只要杜邦幫她解決問題後,只要杜邦想向外發展,她就會還他自由。

那哪會需要跟他相處很久啊!

閉上眼,她一把掀開蓋在杜邦身上的薄被,大聲的喚他,「天亮羅!太陽曬屁股了,快點起床!」

杜邦直到天都快濛濛亮時,才輕輕墜入夢鄉。

他早算好,大概睡到約七點半,然後起來洗個澡,換好衣服出門,絕對趕得上開會。

而這樣安適的睡上兩、三個小時,他的精神絕對會恢復;由於明天是周休,他剛好可以今晚回來再補眠。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所以他很放鬆的睡著。

卻在才剛和周公打過照面,正想跟他下盤棋什麼的,耳旁卻傳來驚聲尖叫,吵得他趕緊蒙住耳朵。

可沒用,那噪音震耳欲聾,讓他無法安眠,這讓他莫名的就想發脾氣。

「滾~~」他先是用商量的口吻,「不管是誰,現在就滾!」

那他就不計較,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可馬書庭卻在掀開他的被單後,一直沒再能將自己的視線自杜邦的身上移開。

原因無他——她看到不該看的!

其實,上回她也曾看過,但上回的她心如止水,覺得他身上有的又不關她的事,所以沒往心上放:可這回……在昨晚他「溫柔」對她後,她很認真的思索著一個問題——

萬一、萬一……

萬一杜邦真的愛上她,而她也不討厭他,那他倆是否就會真槍實彈的做……

多麼令人害羞啊!

她愈想,臉上的紅雲愈深,可她卻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著,萬一她跟阿邦真的要上床,做些翻雲覆雨的事……

那他能不能把他的「尺寸」控制一下啊?

他那樣……她會有點緊張耶!

雖然兩人都這麼熟了,可……她還是會緊張、會害羞、會不好意思呢!

而他……馬書庭也不懂,為何她會突然想到那個芬妮。她跟阿邦有做過嗎?

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好介意!

壓根沒想到自己哪有立場去管杜邦與芬妮之間的關係,就算她真和杜邦假戲真做,她也只能管到屬於他倆的未來啊!

但馬書庭就是愈想愈無法釋懷,甚至覺得好生氣、好嫉妒。

「喂,你起來!」叫他的語氣也變得不馴起來。

杜邦本來就有一肚子的火。他累、他想睡,卻被人吵得心浮氣躁,現在又有一隻不客氣的手不停的拍打著他赤裸的肩膀。

就說他有起床氣……不,就算他沒有起床氣,也會被氣死的。

「幹嘛?」他怒得彈跳起身,顧不得身上沒穿衣服——誰教她不請自來,害她長針眼的責任他不負——氣急敗壞的怒吼,「你到底想怎樣?」

馬書庭只當他是慣性的發脾氣,才不想理他,一本正經的問:「那個……我能問你一件私事嗎?」

她是真的想對芬妮的事追根究柢。

「不能!」被吵起來的杜邦一看到桌上鬧鐘的時間還這麼早,當下氣到腦充血,「請你立刻滾回你家行嗎?」

他想繼續倒頭大睡。

可馬書庭哪是這麼容易被打發?

「那個芬妮……」她完全沒理會他不理性的反應,與惡意的趕人態度,「如果我跟你……我跟你真的結婚的話——」

那她至少得知道他跟芬妮之間的關係到哪,她真的好介意說。

可睡意很濃、情緒很壞的杜邦,哪可能在這種時候跟人交心談?他只有一個想法:儘快將守在他房裏的討厭鬼給趕出去,那就會天下太平,他也能趕緊補眠。

所以他說話壓根未經大腦思考,「誰要跟你結婚?」

他的話讓馬書庭一愕,「就……不是你已經承諾過我,要幫我忙……」

「假結婚。」他冷冷的替她更正。

「哦~~」奇怪,昨晚的他,跟今晨的他,為何有著天差地別呢?

但沒關係,他應該只是在發洩起床氣,她不會跟他計較的,「好啦!就我跟你要假結婚……」好奇怪,平平都是結婚,多出一個字的感覺為何怪怪的?

讓她心裏產生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

甚至將她昨晚萌生出的感動、感激、感觸……全都扼殺光了。

搖搖頭,馬書庭還是很堅持的問:「那個……能問一下你跟芬妮兩個……有、有發生過……那個嗎?」

問得滿臉通紅,羞得已不敢看他,趕緊替他將被子從頭蓋到腳,她低垂著頭等答案。

杜邦已快入睡,乍聽到她在問什麼關係,他哪聽得懂?

但他深知小馬這個人,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甘休的,所以他無意識的說:「有關係……關你什麼事啊?」

她不也跟他很有關係嗎?

馬書庭聞言,突然覺得很自討沒趣,「是喔~~」她的情緒變得異常低落,「那……你繼續睡,我走了……」

杜邦根本沒回她,因為她的聒噪聲一停,他已霎時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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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是被鬧鐘吵醒的。

「起床,機警的瞄了一眼時間,他刻不容緩的沖進浴室盥洗,沒幾分鐘就變得神清氣爽,而後安然自若的穿好衣服,打算出門。

踏出房門,看到客廳茶几上擺放著已涼掉的早餐,他這才一震,「原來早上不是在作夢啊!」

由於精神已恢復,他不禁認真的回想,「小馬來過啊?有事嗎?我怎麼記不得?」

乾脆撥她家的電話,「喂,小馬,早上是你來送早餐的嗎?幹嘛?巴結我?還是有事?」邊講手機邊走出門,「沒事?那就好,我上班去了。」

掛斷電話的馬書庭,沖到視窗遙望著杜邦的背影。

「沒事……當然沒事。」她喃喃自語,「我跟你……怎麼會有事呢?不可能啊!」

直到看不見杜邦的身影,她才轉回頭,滿臉的落寞,「奇怪?就只是哥兒們,他從來都沒把我當作女的,這很正常啊!」

走到房裏的梳妝?前落坐,看著鏡中的自己,「又不是長得多美麗,他當然不會把我放在心裏羅!」

起身拿出一個小包包,開始收拾衣物,「他肯答應幫我這個大忙就夠了,我是還在期待什麼啊?真傻。」

拿起電話,「媽,我想回家。」

然後馬書庭匆匆出門,想回家感受一點親子之情,藉以沖淡她此刻難受的心緒。

只是,這個騙局是她一手打造的,想要脫離怎麼可能?

所以她回家的這幾天,不論她走到哪,都會聽聞大家的恭喜聲——

「咦?你的另一半沒陪你回來啊?」

害她只好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努力的編織著無奈的謊言。

「耶~~都快結婚了你還有空閒晃?不是該努力準備當個水水的新娘嗎?」

害她只好顧左右而言他,還提出保證,她一定會儘快回去臺北做保養,務必要在結婚當天,做個美豔動人的漂亮新娘。

「阿邦怎麼可以這樣?結婚可是大事,哪有自己要當新郎,卻把所有的準備事宜全丟到你頭上的?我去說說他!」

這是杜媽媽見她獨自回來的反應,馬書庭趕緊替杜邦說話,「阿邦是在為我們兩人的未來奮鬥,我支持他。」

結果是,全社區的人都盛讚她是個善體人意的好女人。

連她親生的媽都沒看出這只是樁鬧劇,還一味的灌輸她傳統女性的三從四德,「這樣就對了,小馬,你總算長大了。嫁雞隨雞,既然他目前把重心放在事業上,你就得全力配合,千萬別要脾氣,知道嗎?」

她哪有啊!

她也不肯聽從那些古早教條好嗎?

聽著各種她無法全盤接受的理論,馬書庭最後只得腳底抹油,趁夜逃離自己從小生長的社區,再度回到臺北的小窩。

而這已是週一傍晚了。

一回到家,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想看看自己不在時,有誰會關心她……

對啦!她是故意沒把手機帶回去,目的就在考驗杜邦對她的關心度。

看看來電訊息,杜邦只來過一通電話找她——看來,他還真的很不在意她的存在呢!

掩不住內心的難受,馬書庭生平第一次決定:暫時別再把杜邦這個哥兒們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她又收到婚紗攝影公司的電話留言,趕緊去電詢問:「可以看毛片了嗎?」

在確定看照片的日子後,馬書庭自己也弄不懂她究竟是在想什麼,但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手,開始撥打某個電話號碼。

「喂,你的婚紗照拍好了嗎?要不要先去欣賞我的?什麼?過兩天我們一起欣賞對方的?不!我明天一定要先讓你看到我的!」忿忿的掛斷電話,馬書庭因為生活有了新目標,立刻精神抖擻的出門。

至於原先陷入情緒低潮的事……她決定暫時先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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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馬書庭坐在一間小咖啡廳裏,一臉炫耀的詢問著,「是不是夠美?」

張嘉凱一張張的翻閱那本厚重的婚紗照相簿,臉上有的是驚疑與不解,但他沒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直到看完最後一張。

「怎樣?」她急切的想知道他對這本婚紗照的感想,「是不是比你的要棒太多了?」

憑他,要跟她的阿邦相比,那還真是天壤之別呢!

張嘉凱瞅著她,「我未來的老婆照起相來,確實好像沒你美。」他是實話實說,並非想長馬書庭的威風,滅自己的志氣,「但那最多只是證明她比較不上相而已。」

他再看看坐在面前的馬書庭,「可如果把你們兩個放在一起,我老婆絕對比你帶得出去!」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馬書庭不高興了。

她之所以不嫌麻煩的攜帶這麼重的婚紗照相簿來讓他欣賞,目的在得到他欣羡的讚美,以及無盡的懊悔,可不是來自取其辱的。

張嘉凱好整以暇的再次翻開相簿,「你沒發現嗎?你未來的老公一共只出現兩次耶!」

而且兩人的合照只有一張,「你看看他的表情,一點開心或是喜悅的感覺都沒。」

可……馬書庭好想解釋,那是因為拍照那天他趕不回來,只來得及在最後隨便拍了兩張;而且杜邦累得連笑都笑不出,甚至笑得比哭還難看,最後攝影師才求他別再勉強裝笑臉,自然就好。

所以才會拍出這樣沒表情的照片。

但她怎能將此事說出口?

如果要細說從頭,她很可能會不小心說溜嘴,將自己強求杜邦跟她結婚的醜事曝光,所以她不能說。

「搞不好他是被迫去拍照的,」張嘉凱壞心的說:「搞不好他是被逼的。」

才、才不是!

「你看看你,」張嘉凱繼續指著她的缺點攻擊,「明明認真打扮一下可以很美麗,但你卻不肯!」

他指著相簿裏明豔動人的馬書庭,「你看看照片上的自己。」再抬眼看著穿著隨便的她,「再瞧瞧你現在的模樣。」

她轉頭,利用小咖啡廳的落地窗映照出來的影像觀察自己。

「沒有男人喜歡帶著這種打扮隨性的女人出去,」張嘉凱惡意的說:「會失男人面子的!」

馬書庭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否認道:「誰說的!阿邦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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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邦真的不會嗎?

其實馬書庭並沒有把握,因為,她只是阿邦的哥兒們,又不是真的女朋友,又沒真的要當他一輩子的牽手,她……真的確定嗎?

一想到杜邦在意的女友芬妮,對啊!她總是把自己妝扮得賞心悅目。

雖然做作了點,雖然愛嬌了點,雖然目中無人了點,但芬妮的外表確實是很有女人味。

反觀她呢?

她習慣隨性穿著,喜歡動作粗魯,說話更是常常不經大腦……

那樣的她,適合搭配阿邦嗎?

以前她從沒想過要改,因為她跟阿邦只是哥兒們,哪需要在意能否帶得出門;可現在……就算是假的,她也得嫁給阿邦一陣子,她會丟他的臉嗎?

他會不想帶她出門嗎?

她從決定要結婚後,每次找他幫忙,他總是趕在天色暗了後才出現——就算是因為工作忙——但,他真不在意嗎?

馬書庭很認真的思索這個問題,也很認真的將視線停駐在落地窗裏的自己。

突然,她瞄到窗外有一道很熟悉的身影;而那道身影像是也注意到她,因為,那身影霎時停住腳步,目光投向她,再跟身旁的友人一起推門進來了。

杜邦沒想到這麼湊巧,居然會在和友人相約外出談事情時,意外碰到她。

他已經有三、四天沒見到她了!

這在過去是很不尋常的,因為,小馬沒事就愛纏著他,即使講出來的話非常索然無味,她還是會嘰嘰喳喳的在他耳旁講不停。

除非發生特殊事件,像是她生病,或是不在臺北,否則,她總是陰魂不散的出現在他身邊。

但,自那天他隱約覺得有人擾他清夢後,他就再沒看過她,連打她家電話都沒人接,撥她的手機,她居然關機。

今早他還接到個「紅色炸彈」,炸得他一頭霧水。

他正想等這陣子忙完,再到她家直接問個清楚:卻沒想到她竟在和別的男人約會?!

一個苦求自己娶她的女人,居然三不五時就跟別的男人見面!

不知為何,這一刻杜邦內心莫名燃起一把怒火。

他面色不佳的推門進入咖啡廳,找了個距離她滿遠的桌位,將自己的友人安置好,便怒氣衝衝的朝馬書庭走來。

「阿邦……」馬書庭乍見到他,心底的歡愉感簡直難以用筆墨形容。她為何會這麼想他?

可她還來不及細思,就被杜邦的舉動所傷——他居然把他的朋友帶到那麼遠的座位!

難道真如張嘉凱剛才所說,她是個帶不出門的女人?!

這麼想後,馬書庭立刻感覺很受傷。

乍見到杜邦的狂喜也在瞬間消逝,「阿邦,」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她只能打招呼,「好巧喔!」

「是啊!真巧。」杜邦話說得咬牙切齒,目光直勾勾的死盯著張嘉凱,「巧到老是會看到你們在一起。」

他這種說法,根本就是把馬書庭與張嘉凱當成是姦夫淫婦了說。

張嘉凱聽出杜邦話中的影射,馬書庭卻沒感受到。

「等等,」張嘉凱連忙撇清,「我……我跟她,」指著馬書庭,「是她特地拿你們的結婚照給我看,我才出來跟她碰面的。」

他可沒要橫刀奪愛,這位小馬未來的走可要搞清楚。

「是嗎?」杜邦並不相信。

馬書庭沒有感受到杜邦的妒意,還一心沉浸在深深的自怨自艾中,老實回答,「對,是我主動找他,要他出來看我們的結婚照。」

「我這個當事人都還沒看過,你卻邀別的男人先看?」杜邦嫉妒的說完,轉身就走,臨走時撂下一句話,「小馬,今晚你最好來我家跟我把這件事說清楚、講明白。」

他不懂自己是在吃什麼飛醋,但他就是覺得心裏澀澀的,很不舒服。

「哦~~」馬書庭順口回道,並沒很在意。

沒辦法,她現在整個人都浸淫在自己是個帶不出去的女人的低潮裏,聽不進任何一件事,眼裏也放不下任何一個人。

甚至連坐在對面的張嘉凱什麼時候離開,她都不知道。

而杜邦只跟朋友談了一下事就先行離開,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因為他想儘快結束手邊的事,早點回家,以便能跟馬書庭促膝長談。

但……他的心意,她卻沒感受到。

馬書庭就這麼一直呆呆的坐在小咖啡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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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7: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杜邦之所以沒有在一回家後,就對小馬施以奪命連環call,主要也是想先讓自己激動的情緒緩一緩。

沒道理啊!

為何意外碰見小馬與那個張嘉凱約會,他的心會感到這麼的不舒服?

他明明知道小馬是為了不讓張嘉凱在她面前囂張,才會氣到想搶先一步結婚,甚至還對他的家人說出難以圓謊的謊話。

但,真是如此嗎?

會不會……其實小馬是想製造她跟張嘉凱更多接觸的機會?

不然,她只需告知對方她要結婚,屆時寄張喜帖過去即可;為何一會兒要他這個男主角現身、一會兒要送結婚照去給對方看……

有問題吧!

人通常是這樣,只要一鑽入牛角尖,就很難再用客觀的角度去看事情。

杜邦就陷入這樣的迷思中。

因為陷入苦思,以致他沒注意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當他意識到自己已等了許久,才舉手看了一眼腕表,卻在下一秒變得非常的不高興。

「著麼晚了居然還不過來!」他恨恨的撥打電話,「該不會是還在約會吧!」

那就太不值得原諒了!

電話最少響了快五十聲,馬書庭依然沒接,這下他連猜都懶,直接判斷她該是還在跟張嘉凱約會。

拿起車鑰匙,他想都沒想,就這麼沖了出去。

直到開車接近下午的那間小咖啡廳,他才想到要撥打她的手機,「喂,小馬,你還在約會嗎?」

聽到他口氣不佳的質問,正走在馬路上的馬書庭不禁訝異的問:「約會?跟誰?」

還裝!

杜邦心情更壞的說:「你在哪?」

馬書庭轉頭四下張望,「我在路上……咦?我看到你的車——」

而他也看到她了。還敢說沒在約會,分明是剛分手;不然為何此時才準備打道回府?杜邦將車開到她身旁,打開車門,「上來!」

馬書庭乖乖的跳上車,「你怎麼會在這附近?」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剛加完班嗎?還是在跟你朋友談事情?」

關她什麼事!

而且,現在該是他質詢她,而不是他被她審問吧!

他默默無語,直接開車上路。

馬書庭沒問他的目的地在哪,他倆向來有足夠的默契,她知他不會把她載去賣掉,所以只是乖乖坐在車上。

看著車窗外,馬書庭終究還是隱忍不住,「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嗎?」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卻依然不發一語。

「你會覺得我的穿著很邋遢嗎?」

他再次轉頭看她,但這回是將她從頭看到腳,「是很隨性吧!」

哦~~隨性跟邋遢的意思應該沒差,那他的答案就是肯定的。

「那……你會覺得我的言談舉止很粗魯嗎?」

他第三次轉頭看著她,「是不拘小節吧!你的行為舉止有時比較像男孩子。」

唉~~那就代表粗魯,看來,她的形象真的很不好。

「所以……」她頓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失落,「你一定也會覺得,我是個帶不出門的女人羅?」

杜邦聞言,「拜託!你現在是在裝什麼多愁善感?」

她不該是這樣的女孩子啊!

正因她有著類似男孩子的開朗個性、調皮心性,以及不拘小節的行事作風,所以他才會跟她稱兄道弟,變成好哥兒們。

現在是怎樣?

她因為跟那個張嘉凱約會,然後被他強行洗腦,想要改變既有的一切嗎?

他不准!

他……怎能接受不一樣的小馬?

「我——」她哪是在裝,她是在傷心,他是懂不懂啊?「我是很認真的在徵詢你的意見。」

「是嗎?」

「就是。」

「0K,我告訴你在我眼中的小馬是怎樣的人,」她想問,他就明白告訴她,他所期望的馬書庭該是個怎樣的人。

「她不拘小節,做什麼事都是大剌剌不在乎的態度;她不但神經大條,而且還像是比別人少好幾根筋,總是闖一堆禍事;她的反應超遲鈍,明明事情清楚擺在她眼前,她居然還是弄不懂:她還做事不經大腦、說話不經思考,老是……」老是任他欺負,讓他覺得很有趣。

可他的結論還沒說完,她已放聲大哭,「哇……」

「小馬——」他嚇得趕緊找地方將車停下,焦急的問:「你是在發什麼瘋啊?從你五歲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你哭……」

「哇哇……」她繼續飆淚。

「到底是怎樣?」都不像他認識多年的小馬了。

「哇哇哇……」她愈哭愈傷心,「就是因為我這麼糟糕,所以……我才會交不到男朋友、才會嫁不出去,甚至一輩子都不會被人重視……哇~~因為我根本就是個帶不出門的女人——」

唔!話突然被截斷了。

呃~~他怎麼能這樣?趁著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之時,突兀的以唇封緘,讓她再也無法繼續哭……

可,被他吻住的感覺好好喔!

她真想他這麼一直吻下去……

但他卻在吻到一半時踩煞車,莫名來了句,「是哪個混蛋說你帶不出門的?」該不會是那個張嘉凱吧!就別被他逮到小辮子,否則他非整得那傢伙哭天喊地不可,「將來我會把你帶到你求我別再帶你出去!」

然後不等她的回應,又繼續親不停。

「可是……」怎麼跟張嘉凱說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可是,」他趁吻的空檔回答她,「你是要嫁我耶!當然是凡事我說了算,你是在擔什麼心?」

「哦~~」可他今天並沒將她介紹給他的朋友認識啊!

「不准再羅唆,你乖乖的受死吧!」他霸氣的這麼說。

「哦~~」但他沒解釋,她的心情依然低落。

「你到底是在流什麼淚?」他邊吻邊嘗到鹹鹹的淚,讓他滿心盛裝著濃濃的不舍。「難不成你是在氣我今天沒讓你跟我朋友說話?」

他突然憶起下午的事。

她默默不語,卻明顯透露出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哦~~」他很不願意承認,「你跟那個討厭鬼在一起,我為何要把我朋友帶到你們那桌?」她也不用腦袋好好想想,「過去我的每個朋友,你有哪個不認識的?」

咦?對喔!馬書庭突然想到,從一開始他就沒在意過她與他的朋友不熟,也總是讓她出席他與兄弟好友們的聚會說。

「是被人給洗腦羅?」他說著氣話,語氣中隱含著小小的醋意。

可她仿佛有點感覺到,然後,她原本感到很難受的心,像是突然不藥而愈了。

而他還是持續的在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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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倆的情緒都穩定下來,回到杜邦家時,已是午夜時分。

「你先梳洗一下,我有話要問你。」杜邦將她帶到房裏的浴室,「既然我們就快結婚,應該也不用多分彼此,我的東西你就隨便取用吧!」

「呃~~」她還是有點不自在,逃避似的問:「可明天你還要上班,我們要不要等周休時再說?」

他瞄她一眼,走到房間的書桌旁,拿起一紙紅色的信封,「對,等周休時再談,」再緩緩的朝她走去,「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週六是什麼日子?」

她接過紅色的信封,打開一瞧,一臉的驚詫,「咦?改成這一天啊!」

她記起來了,一開始,她隨便選了一個結婚日期,還偷印好喜帖,可剛好跟杜邦的出差撞期,只能作罷;而她媽和杜媽媽所選的日子又太遠,所以她還杜撰了一個汙蠛他名譽的不實謊言。

然後雙方家長決定儘早讓他倆定下來。

「聽說我要結婚了?」自己什麼時候當新郎,居然不是由他和新娘討論,而是在他接獲自己的喜帖後,才赫然驚覺,「那我是不是該儘快準備呢?」

「我……」不能怪她,她其實也是這一刻才知道。

「早上我收到包裹,打開一看,才發現裏面裝的竟是我們的喜帖,」他以著直勾勾的目光瞅著她,「你不覺得我們得儘快談談嗎?」

家裏大概是覺得他倆的婚禮要回社區裏辦,故只意思意思寄了張喜帖給他們,讓他們請幾個好友。

「覺、覺得。」

「所以,」他將她往浴室裏推,「你快梳洗一下,我們得從頭談。」

「哦~~」其實,要談什麼呢?馬書庭也不知為何,這一刻她只想當只鴕鳥。

可,該來的一定會來,她逃不掉。

洗了個澡,她裹著杜邦的浴袍,像個膽小鬼似的走到客廳,坐在面對他的小沙發上,「來談吧!」

「OK,」他言簡意賅的說:「首先,告訴我你跟那個張嘉凱究竟是什麼關係?」

「哪、哪有什麼關係?」她不解的望著杜邦,「不、不就是害我必須馬上踏進禮堂的罪魁禍首嗎?」

「是嗎?」他會信才怪。

「當然是,」她很認真的解釋,「就是為了不讓他瞧扁我,我才會……」

「那還沒事就去跟他見面、約會?」他沒發現自己說話的口吻,聽起來跟個吃醋的老公沒兩樣,「以後不准你再瞞著我跟他在一起!」

「我……」跟張嘉凱約會?「我才沒!」

想想又忍不住抗議,「我只是想去跟他炫耀、向他示威,所以才會跟他多見了幾次面……」

馬上又想到,「對了,這喜帖我得親自拿去給他,證明我沒騙他,我真的要結婚了。」

「你作夢!」一聽說她又想去跟那個男人碰面,杜邦再也無法隱忍,「要想我繼續配合你的鬧劇,我的條件就是不准你再去跟他見面。」

「可是……」

「沒有可是!」他將話說得斬釘截鐵,「你最後一次跟他見面,就只能在我們的婚禮上!」

「可是——」

「不准再可是!」他氣炸的質問道:「你都沒想過嗎?你之所以這麼想在張嘉凱的面前耀武揚威,不就是因為你在意他、將他放在心上嗎?」

而他,既然她已經決定要嫁他,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不會再允准她的心裏有其他的男人!

不!才不是。

可她辯駁的話語都還來不及說出口,他已硬生生的截斷,「不然,你誰不去在意,為何偏偏要在張嘉凱的面前來爭這口氣?」

她……只是當時情勢所逼,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啊!

「你根本就是因為太過在意他、太過想讓他改變心意,才會拚命找機會與他單獨相處,你別否認!」他愈說愈覺得有道理,以致說話的音量愈來愈大聲。

哪、哪是啊!

馬書庭被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弄得有口難言。她才沒喜歡上那個張嘉凱,她才沒想去破壞那個張嘉凱的婚事……

她一心一意只想把自己和阿邦的婚事搞定!

等等……她根本就是處心積慮的在設計阿邦,想把他拐來當自己真正的ㄤ。

所以,她其實早在不知何時就對阿邦產生不一樣的情愫,才會拚命找機會讓他能同意自己無理的要求,一定是這樣的。

原來……她早就偷偷愛上杜邦了啊!

而他現在錯誤的想法,雖然是大錯特錯;但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會不會也是因為他對她……多少也有了其他的感覺?

然後再憶起他今晚吻她時,話語中似乎隱隱帶有醋意。

「這麼想,馬書庭突然覺得自己今晚的心情變得好好,什麼事都不想爭、不想計較了。「好,我聽你的,再也不跟他見面了。」

除非有特別的狀況發生。

她的突然退讓讓杜邦的怒氣也在瞬間消逝,「呃~~說到要做到。」

「遵命。」她聽話的說:「那……」

「有話就直說。」看出她一臉的欲言又止,杜邦決定今晚就算得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通宵跟她懇談他都願意。

「等結完婚,我的意氣之爭贏了後……」她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承諾,「你……會跟我解除婚約嗎?」

聽出她的疑惑,聽出她對他……應該有了點不一樣的感受,杜邦也捫心自問,他有愛上她嗎?

其實,他並不是很確定。

但與過往相比,他確是對她產生了很多很多奇怪的感受,可那是什麼?是喜歡?是愛?他真的不敢確定。

那……說話還是保留一點吧!

「當然,」他很肯定的答案,讓她原本盛滿開心的表情霎時丕變,他趕緊解釋著,「如果你不能讓我對這樁婚姻感到滿意的話,我當然有權提出要求中止。」

咦?這樣的講法算合理,她接受。

馬書庭的小臉立時流露出她會努力的模樣。

不急、不急,她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讓他愛上她啊!

就算……就算不愛,他倆至少還是感情超好的哥兒們,一定沒問題的。

「再說……」他故意頓了一下,「就算我們兩個真想反悔,也不能是馬上吧?」

「什麼意思?」她不懂。

「不是有人到處宣傳,說婚禮之所以得這麼急著舉行,是因為某人對某人做了某些不該做的事……」他看她的目光變得深沉,「那——既然我們兩個都決定好好正視這個婚姻,那件事是否也該解決一下呢?」

「這……」教她怎麼回答呢?

他繼續遊說,「如果十個月後……不,可能等到四、五個月,你的肚子長不大,那你就要倒大楣了!」

他們雙方的父母絕對不會輕饒她。

「不如……」他壞壞的建議,內心也不知為何,竟是無比的雀躍,仿佛正要跟心愛的女人有近一步接觸的激昂,「我們就來落實那個謊言吧!」

搞不好假戲真做後,更能激發他倆的情感交流。在這一刻,杜邦很單純的這麼想。

「這……」該從了他?還是該拒絕?

馬書庭很認真的思考,她已然發現自己喜歡上杜邦;他也該是對她產生了一點男女之情,那……要不就認真的談場戀愛吧!

雖然是先結婚、再談戀愛,但這又有何差別?誰教她和他都已是多年好友、是哥兒們,所以她害羞的點了頭,「嗯~~」

「那……」他起身朝她比個請的手勢,「那邊請。」

「我……」她還是覺得好害羞,「能不能……等到結婚那天啊?」

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天,他別這麼急嘛!

「擇日不如撞日,」杜邦直接將她抱進自己的房間,放到大床上,「你就面對現實吧!」

但……

心有餘而力不足……不,他死也不會承認的!

一定是因為他太累,而她太緊張,以致兩人雖然袒裎相對,也互相膜拜對方的軀體,甚至該吻的、該摸的、該揉的……無一不放過……

但做到最後……有沒有突破那道防線,似乎已沒那麼重要了。

只是,他倆確實在這一晚,同睡在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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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書庭睜開眼,發現天還沒亮,她轉頭看著睡在自己身旁的杜邦的睡顏,忍不住伸手想拂平他眉毛間的皺棹。

「你是在煩惱什麼?」她輕輕告訴他,「以後我嫁給你,一定會極盡所能的帶給你快樂,真的。」

睡夢中的杜邦像是感受到有人觸碰,伸手揮了揮,然後轉過身去繼續睡。

「我先回家了。」她對著他的背影輕聲說。

會急著回家的原因是,她想儘快將那幾張喜帖寄出去,這樣朋友們才趕得及去吃她和杜邦的喜酒。

而她最最想通知的人,除了張嘉凱之外,杜邦的前女友芬妮也是其中之一。

她從沒想過自己竟是這麼個愛吃醋的女人,但……她控制不了。

偷偷打開杜邦的抽屜,找到芬妮的通訊位址,她飛也似的奔回家。

而杜邦則是在鬧鐘響後,過了十數分鐘,才心情不佳的睜開眼。

沒辦法,他向來在起床時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但下一秒,他突然轉頭往旁邊一看——他憶起昨晚自己是和小馬……不,他該換個稱呼,該叫她書庭,或是庭庭——同床共枕。

不知為何,知道自己以後身邊有人陪他一起睡、一起醒,他的心情霎時變得大好。

可……

沒有人!

他倏地彈跳起身,狐疑的望著床另一邊的空位,摸摸已沒有餘溫,「該不會是半夜偷偷落跑吧?」

他忍不住幻想起小馬驚恐萬分的模樣,「絕對是衣衫不整就溜了!」

一想到昨晚兩人的親密,害他身體的某個部位霎時起反應,「昨晚該是有把全程做完吧?」他摸摸頭,「還是太累,只做了一半?」

不太記得耶!

真的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小馬,說什麼她沒經驗,硬是逼他邊做邊指導每一個分解動作。

拜託!光是用做的,就已夠耗費他所剩不多的體力了:還得一邊說、一邊做,那可是很費工——說錯她還要嬌嗔,做錯她還要抱怨……

他趕緊掀開被,沒看到預期見到的痕跡,「那就是沒做完羅!」

心底忍不住有點失落,「好吧!看在你這個膽小鬼這麼沒用的份上,就等新婚之夜再把你一口吃掉。」

只是,他哪知道……根本就沒有新婚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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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8 07:47:3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芬妮在接到以限時掛號寄來的喜帖時,其實心底並沒有太大的震驚。

她原本就沒想再繼續跟杜邦談遠距離的愛情。

再加上她早觀察到杜邦對那個小馬的百般呵護,不是她愛瞎疑猜,以她女人的直覺——他們之間絕對有姦情!

就算沒有,那遲早也是會發生的。

所以,當她決定快刀斬亂麻,要跟杜邦分手的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沒打算再跟杜邦保持任何聯繫。

甚至當杜邦三不五時的來找她,信誓旦旦的對她立誓,說什麼他寧可重色輕友,也非要讓她回心轉意之時,她都沒心軟。

而當杜邦帶她回他老家,讓她跟馬書庭有過短暫的接觸後,她其實還是沒改變初哀。

真的!

反正她早看出在杜邦的心裏,就算她跟他結婚了,她的地位還是只能排在馬書庭後面,那她幹嘛要去蹚這趟渾水呢?

只是,芬妮再次看向喜帖信封上的寄件地址,總覺得怪怪的。

這不是杜邦家的地址啊!

芬妮立刻找出過去杜邦寄給她的情書,兩相比對,赫然發現:果然不一樣!

現在是怎樣?那個馬書庭想向她下戰帖嗎?

由女方寄出這份喜帖,十有十一成是在向她示威,芬妮也是個不服輸的女人,她恨恨的撕掉那張刺眼的喜帖,「好,想炫耀是嗎?我就偏不讓你如願!」

一這麼想,上回去杜家受辱的情景也一一回到她腦海,「就給你們鬧個雞犬不寧,看你們怎麼辦?」

哼!不是有人說過最毒婦人心嗎?對,就是說她這種人。

而她也對自己這種有仇必報的個性感到沾沾自喜,這件事告訴大家,人善也不見得會被人欺!

做好決定,芬妮立刻開始訂定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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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書庭左思右想,大約思考了兩天,最後還是決定違逆杜邦的命令,親自將喜帖送到張嘉凱手中。

不為別的,他當初也是親自交給她,所以她要以牙還牙。

但為了避免爭端,即使這幾天她和杜邦天天見面,她還是決定要隱瞞這件事,而由於明天他倆就要啟程回家去,「這是我最後一次不聽阿邦的。」

可婚後,她絕對會做個嫁雞隨雞的好女人。

她決定趁杜邦在上班之時,趕緊處理好這件事,免得東南事發時,她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喂,」她一大早就打給張嘉凱,「我有事找你,我們老地方見。」

火速趕到那家咖啡廳,看到張嘉凱已經先到,馬書庭急匆匆的奔過去,

「Sorry,因為想一口氣把喜帖寄出去,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張嘉凱大方的揮揮手,「算了,你哪次跟我見面不遲到的。」

「哦~~」她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張嘉凱忍不住虧她,「少在我面前裝害羞,怎樣?忙結婚的事很興奮吧?我發現你好像變漂亮了耶!」

真的不是他愛說,今天的小馬依然穿著一件T恤,和一條泛白的牛仔褲,臉上未施粉妝,頭髮也依然淩亂得可以,但不知為何,就是多了一分女人味。

「真不習慣!」張嘉凱忍不住說出真心話,「你明明該像個小男生才對。」

「喂,」馬書庭不服氣的吼他,「我是女的。」

但,被他這麼一說,又聯想到那晚偷吃的禁果……

難道人真的不能做壞事?一做就會被抓包?!怎麼會這麼准!

但再想想,沒關係,反正她再過幾天就要嫁人了……

矮~對,趕緊跟他嗆聲一下,「而且,我就要結婚了。」邊說邊取出喜帖,「是哪個瞧不起我的人說我一定嫁不出去的?」

她現在可驕傲的咧8看看這個吧!」

她還故意將喜帖打開,讓張嘉凱看到喜帖上最佳男女主角的名字,「婚禮還搶在你之前,怎樣?怕了吧?」

「你是真的跟那個男的談戀愛,還是只想在我面前爭一口氣?」看小馬這樣積極的炫耀,張嘉凱有些擔心的問:「那位杜先生真的喜歡你嗎?」

其實是不關他的事,但這陣子他老激她,萬一她真的只是被激而隨便拉個人嫁,那可不好。

雖然他也約略知道那個杜邦似乎是她很好的朋友,但……友情與愛情可不能混為一談啊!

被張嘉凱一問,馬書庭忍不住憶起這兩天她都與杜邦同床共枕,甚至會做些超越尺度的事——雖然沒有真的做……但,那樣就夠了。

因為想到那裏去,以致她的俏臉倏地紅透了。

「關、關你什麼事!」

她嬌羞喜悅的模樣讓張嘉凱看出了端倪,「天哪!你真的談戀愛了。」

對喔!她真跟杜邦談戀愛了。

不是有人說過,熱戀中的男女不論做任何事,感覺都是美好的嗎?嗯~~她覺得自己目前就處在這樣的情境裏。

「不行嗎?」她紅著臉說。

「行啊!」張嘉凱真心的祝福。

但他也不得不提點她,「你看起來像是很愛他,那他呢?他也這麼愛你嗎?」

張嘉凱也不懂自己為何這麼喜歡激馬書庭?每次看她被激得做出一些毫無理智的行為,他就暗爽在心頭。

他思忖,或許這也是一種喜歡吧!

而現在,馬書庭就要踏進結婚禮堂,他是真心的想給予祝福。

「嗯~~」說這話時的馬書庭全然沒有疑惑。

她一心認定,憑她和杜邦的交情,憑他倆這幾天的交心接觸……他當然也像她愛他一樣的愛她羅!

所以她才這麼有自信的直點頭。

可,就在她全心全意的與張嘉凱交談的同時,突然有個人推門踏進咖啡廳,那人在不經意發現馬書庭時,疑惑的思索了下,然後拿出手機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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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今晚就走?」馬書庭不解的問:「不是明天晚上才宴客嗎?」

而且她已預約好美容院的梳妝事宜,哪可能臨時取消?

「你媽,還有我媽……」杜邦無奈的看著她,「臨時決定要先辦個送舊迎新活動,非逼著我們今晚就得回去不可,你敢說不嗎?」

當然不敢,馬書庭沒轍的搖頭。

「明早我會再載你回來梳妝打扮,絕對讓你做個美美的新娘。」他說到這裏時,語氣及臉色都很平靜。

卻在下一秒鐘突然止住話語,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輕聲問:「你有事要跟我說嗎?」

馬書庭想都沒想,「哪有!我的什麼事都跟你報備了。」

「是嗎?」

「當然是。」她已打包好行李,由他替她提著走向停車的方向。

杜邦邊走邊狀似無心的問:「你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又像沒事人般的解釋,「會這麼問可是出於關心喔!我可不想你回家去跟你媽抱怨,說我都不管你……」

因為他這樣的說明,讓馬書庭更是不肯把自己今天的行程老實招供,「就一樣啊!整理東西、去美容院做保養、打電話通知我的幾個好朋友來參加婚禮……」

「就這樣?」

「嗯~~就這樣。」

坐上車,杜邦體貼的說:「你可以先睡一下,回到家,誰知道我們家人會瘋到幾點?」

「我不累。」馬書庭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致,突然有感而發的說:「好不可思議喔!過了明天晚上,我再來臺北時的身分就不一樣,變成杜太太了耶!」

「你不喜歡嗎?」

馬書庭無心的說:「應該做小姐比較好吧!」

「你還可以反悔喔!」

「喂,是你想反悔吧?」馬書庭一聽他這麼無所謂的發言,忍不住氣憤的說:「我是嫁定你了。」

都走到這一步了,阿邦居然還想臨陣脫逃,真是的!

「你真的沒事要跟我說嗎?」杜邦突然又脫口而出的問。

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早上,他的一個朋友來電,詢問他要結婚的物件是否就是某一日他曾看過的女孩?

然後他才知道,馬書庭居然又瞞著他,私下和張嘉凱約會了!

他明明嚴禁她再和那個男人見面的!

憑著男性的直覺,他深深感受到那個張嘉凱絕對不是馬書庭以為的,就只是她嗆聲的物件,那男人如此跟她保持聯絡,這其中絕對有鬼。

可小馬……

她辜負了他對她的信任。

「是要說什麼啦!」她突然轉頭看他,晶亮的眼神裏有的是純然的無辜與單純。

「沒有就好。」他趕緊轉頭看向前方,不敢相信她竟然會蓄意騙他,如果她現在就這麼待他,那將來呢?

突然,杜邦的心變得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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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與馬家所有家人和親戚全都聚在庭院裏飲酒作樂。

「真好,這種親上加親的事,我盼了多久你們知道嗎?」杜爸爸開心的大口飲酒,「可他們小倆口不來電,我們哪能怎麼樣呢?」

「是啊!還好如今苦盡甘來、美夢成真,」杜媽媽笑哈哈的說:「再過幾個月,我們就可以抱個小杜邦說。」

聞言,馬書庭及杜邦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就是說啊!」馬爸爸也趕緊發表言論,「來個小小馬也不錯。」

言下之意就是,無論生男、生女,他們都開心。

「不管是男孩或女孩,都得交給我們老的來養,絕對不能讓小馬自己帶。」馬媽媽語重心長的說:「萬一帶出跟小馬一樣的脾性,那還得了!」

「是阿是啊!」

馬媽媽的話得到眾人的贊同——

「小倆口婚後就把孩子放在這裏,他們小夫妻平日愛做啥就做啥,想看孩子時再回來就行。」

呃~~馬書庭幾度欲言又止。八字還沒一撇,叫她去哪弄個孩子來啊?

杜邦則是數度以莫測高深的目光看她,像是在責備她:看吧!誰教你要搞這場烏龍鬧劇?現在後果請自負。

馬書庭覺得氣氛不如她想的開心,便獨自往自個兒家的方向走去。

杜邦尾隨在她身後,「在想什麼?」

她搖搖頭,「沒有。」

「都要結婚了,」他決定再給她一個機會,「你真的沒話要跟我說?」

她再次搖頭,「阿邦,你會不會覺得我真的太幼稚、太兒戲了?」

聽到兩家父母等著抱孫的話語,她突然好擔心,擔心萬一自己生不出來、擔心萬一東窗事發……

「你是啊!」他老實說。

「那現在怎麼辦?」

他聳聳肩,「走一步、算一步羅!」

「哦~~」她好像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於是,她伸手挽著他的臂膀,卻敏感的發現他似乎僵了一下。她狐疑的看他一眼,發現在昏暗的夜色裏,杜邦的俊顏似乎有點沉重。

他是後悔了嗎?

馬書庭忍不住這麼想,在兩人沒有足夠愛的基礎下,她會這麼疑神疑鬼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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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社區顯得異常熱鬧。

社區廣場被拿來當作「辦桌」的場地,一張張臨時擺設的圓桌放滿整個廣場,每張桌上都鋪著大紅色的桌巾,顯得喜氣洋洋。

賓客大部分都是社區裏的人,每個人都已入座,開始邊嗑瓜子邊聊起東家長、西家短的閒事。

馬書庭神情有些緊張的端坐在杜家的新房裏,陪伴她的是她的老媽。

馬媽媽正利用最後的一點時間教誨女兒,「小馬,嫁人以後就不是小孩了,不能再任性、耍孩子脾氣知道嗎?」

「嗯~~」不在意的點頭。

「結婚以後,要做個賢妻良母,千萬別再像以前一樣不懂事,莽莽撞撞的做事不帶腦筋知道嗎?」

「哦~~」敷衍的應聲。

「對待阿邦也一樣,不能再把他當作哥兒們,以後他可是你的天……」

「我想看阿邦。」不想再聽她媽碎碎念,她急著想見到杜邦。不知為何,從下午嫁進杜家後,她的心情就變得亂糟糟的。

很慌,卻又不知自己是在慌什麼。

「又在胡說!」馬媽媽忍不住責備,「新娘要等會兒才能跟新郎見面,你要懂規矩。」

可她最討厭的就是規炬,「我現在一定要看到阿邦。」

她總覺得,現在沒看到他,或許……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才這麼想,馬爸爸突然走進新房,馬媽媽一見,忍不住喝斥道:「你怎麼能進來?真是的,有其父必有其女。」看來女兒都是被她老爸給帶壞的。

但馬爸爸一臉的嚴肅,「老太婆,出事了!」

馬媽媽詫異的問:「出什麼事?」然後趕緊改口,「呸呸呸!好好的大喜之日,怎麼會出事?你別亂說!」

馬爸爸表情複雜的看看老婆,再看看女兒,一副欲言又止的焦急樣。

馬書庭霎時只覺得心一沉,「怎麼了?!」

「有人來鬧場!」馬爸爸說:「杜家人全聚在客廳,要我們也一起去。」

「怎麼會……」是誰來鬧場?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馬書庭被父母牽著走出新房,來到杜家的客廳。

客廳裏端坐著一個人,馬書庭一見來人,心立刻揪了起來,仿佛她一張口,那顆狂跳不已的心就會從嘴裏眺出似的。

「你……」

杜邦則是一臉凝重,看馬書庭的眼神像是在詢問她:現在是要怎麼辦?

可……問她也沒用啊!她沒膽量在雙方父母面前,將自己的任性妄為給說出口。

芬妮端坐在杜家的客廳,在乍看到馬書庭慌亂的神情後,立刻知道自己絕對沒猜錯。哼!想寄喜帖來跟她耀武揚威?

門兒都沒有!

她還要讓這個馬書庭輸到沒面子。

「相信大家對我的出現一定感到很疑惑,」芬妮好整以暇的以目光梭巡客廳裏的每個人,「我其實也沒有惡意,只是想來厘清一點小事。」

故意將目光放在馬書庭身上,久久都不肯移開。

「什麼事?」杜媽媽先出聲。

「上回我來的時候,被大家唾棄到不行,」芬妮直截了當的說,目光不是盯著馬書庭看,就是掃過杜邦,「當時你們大家都說,是我搶了馬小姐……」

她故意頓了一下,「也就是今天的准新娘。」

「什麼准新娘!」馬爸爸很不高興的說:「新娘就是新娘。」

「是嗎?」芬妮也不甘示弱的回嘴,「新娘一定會是新娘嗎?」

馬書庭不解的瞅著芬妮,「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芬妮態度輕鬆的說:「只是想挽回我的名譽而已。」

聞言,馬書庭忍不住以求救的目光看向杜邦——現在該怎麼辦?

杜邦則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你到底想說什麼?說吧!」

或許所有事都一次講清楚,這樣還比較好呢!這是杜邦心底的想法。

芬妮冷笑著說:「事實上,我跟杜邦交往了兩年多,在這段期間,他一直都是我的男朋友:而馬小姐,應該只是他的哥兒們吧?」

霎時,杜家父母以及馬家父母全都將目光集中在兩個當事人身上,他們異口同聲的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芬妮不滿的說:「上回我來,是因為杜邦求我來,除了要拜見他的父母,他也試圖求我別跟他分手!」

「怎麼可能!」馬媽媽先說話了,「如果阿邦不愛我們家小馬,那他們怎麼會已經有了孩子?!」

「就是說!」杜媽媽跳出來為自己未來的媳婦說話,「就算阿邦跟你曾經有過一段情,但他現在愛的是小馬,而且小馬都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所以你是劈腿羅?」如果雙方家長說的是真的,那就表示杜邦跟她交往時,也同時跟馬書庭有一腿,這口氣她哪咽得下?

芬妮忿忿不平的罵道:「你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我哪有!」杜邦忍不住為自己辯白。

而他向來是以誠實出名,又重然諾,當然在他一反駁後,眾人立刻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馬書庭。

「那就是有人在說謊羅?」芬妮恨恨的瞅著她,「既然你肖想他,那就捏去配,我並不希罕。」

她氣急敗壞的痛批,「但你休想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生平最恨別人耍這種招數,我受不了這種鳥氣!」

換言之,她跟馬書庭一樣,都是愛面子一族。

「那……孩子呢?」杜家以及馬家的長輩此刻只在意這件事。

馬書庭抬眼看看自己的父母,再看看杜家的父母,最後將乞求的目光投向杜邦,「別、別問我……問、問他!」

不能怪她,她沒膽子讓兩家長輩知道她竟幹出這麼無聊的傻事。

「問我?!」杜邦沒料到馬書庭竟然在此時選擇當只鴕鳥,「是誰說若東窗事發,她會自己出來扛的?」

他是因為太氣,才不小心洩漏了兩人的秘密。

「阿邦——」馬書庭想制止,已然來不及。

芬妮則是涼涼的撂話,「原來你是用這種手段得到阿邦的,哼!是我,才不屑做。」她可是行事光明磊落的女人,才不肯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再見。」轉身就走,全然不管一樁大好的喜事被她搞得烏煙瘴氣。

而無論是杜家的父母,或是馬家的父母,都無視芬妮的離去,此時,他們在意的只有真相。

「說吧!」杜爸爸看著兒子,「把整件事說清楚、講明白。」

杜邦只得一五一十的細說從頭,將馬書庭如何意氣用事、如何求他伸出援手、如何決定不告訴雙方家長……

說到最後,馬爸爸與馬媽媽只覺得羞愧難當,當場做出決定——

「這樁婚事,取消!」

一點都不管外面的賓客都在等著婚禮舉行,也不理會該由誰去負責解釋取消婚禮的原因,馬家夫婦一人一邊拖著馬書庭回家。

「你給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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