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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苓】蠻子愛人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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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蠻子就是蠻子,竟強逼她待在「地獄島」受他關照,搞清楚,她是被人陷害誤吃了春藥,才「有幸」成為他的人,並不幸懷了他的種,他憑啥以此限制她的自由,她只不過去堡外散個小步,順便撿些受傷的小動物──猴子、白狼回來,他就像殺人般鬼吼鬼叫,哼,敢吼她,那麼——就留張「遺書」逃出島外逍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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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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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9 10:16: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日本緊鄰東京航空總站,有室內游泳池、健身俱樂部、日式庭園,以及高級套房的御苑飯店頂樓,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場地不大,卻擠進一、兩百個烏鴉想變鳳凰的淘金女孩。

    初選條件,必須面貌姣美、身材修長、家世清白、精懂武道、擁有高學歷,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必須是處女之身。

    很顯然,這是一場選妻的紅妝宴。熱鬧的程度不輸古代的擂鼓比武招親,差別在於這是一場女爭男的比賽。

    光是開幕賽,就可見一、兩百個美女百花齊放,爭妍斗麗的展現妖嬈嫵媚的風姿,想讓評審人員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溫柔婉約、端莊淑女的形象,全只維持到第二場的比武。

    復賽只有十名的名額,想進入復賽,就必須發揮所學的武道,空手搏擊,全力以赴的將對手擊退再撂倒,才可能有二十分之一的機會進入決賽。

    氣喘吁吁的一口氣撂倒二十名對手,董降心朝個個眼神發出贊賞光芒的評審一鞠躬,無視於落敗者目皆欲裂的怨恨表情,她手酸、腿疼、口渴的走到休息區,連灌兩瓶礦泉水的看著董伏心擊倒第十八個。

    還差兩個人,伏心就可進入復賽。憑伏心的身手,她相信伏心進得了復賽。

    她知道,伏心之所以會這麼慢條斯理的解決對手,主要原因是想教訓一下那些目中無人、趾高氣揚的女孩,又一方面是想發-心中的怒氣,而那二十位挑戰者便成伏心的出氣包。

    納悶的空著千裡迢迢從世界各國前來參加比賽的女孩,董降心真的想不透成為幽厲的新娘有什麼好,更不懂她姊姊伏心,為何也處心積慮的想嫁給幽厲。

    幽厲?光是聽到名字就知道他是一個多麼恐怖、殘忍的人。

    為他取這個名字的人,若不是腦筋有問題,就是沒念過歷史。周幽王和周厲王這兩個殘酷的人,是古代有名的暴君。取名為「幽厲」,不就代表他也是一個殘暴的人?

    伏心鐵定瘋了,才會想嫁給這個人。而她也腦筋不正常,才會被伏心說服,答應陪伏心一起參加這可笑又無聊的紅妝宴。

    從初賽到復賽已經過了五個小時,卻不見幽厲現個身,就連個影也沒有,天曉得他長得是圓、是扁。別說她和伏心不知道他的面貌如何,恐怕在場所有的人都沒見過他的長相。

    而荒謬的是,為了榮華富貴,她們竟有勇氣敢嫁給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也不知道他是否已七老八十,或是瞎眼、瘸腿、斷手、缺牙、毀容的人,甚至願意犧牲青春年華去換取冰冷冷的財富。

    錢財真的這麼重要嗎?她不知道,只知道伏心自從受到父親遺囑的刺激後,也開始變得非常的愛錢,甚至嚴重到嗜錢如命的地步。

    為了賺錢,伏心可以不擇手段,不計代價,倘若幽厲真如她所揣測是個糟老頭,她相信伏心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下嫁給他,只為了他的財產。

    希望她所擔心、害怕的事不會發生,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董伏心解決第二十名對手,也順利進入決賽,董降心放下礦泉水空瓶,受不了休息區落敗者怨恨、嫉妒的眼神,起身離開休息區,往正在接受八位進入決賽者恭賀的董伏心走去。

    但走到一半,她停了下來,突然覺得腦袋有點昏沉、胸口有點發悶。

    怎麼會這樣?是她太久沒有活動筋骨所造成的?還是她運動過量,身體無法負荷,才會出現這種症狀?要不然,她怎麼覺得有點不舒適。

    「降心,你怎麼了?」董伏心發現她不對勁,想朝她走過去,卻被人群團團包圍住,無法離開。

    「我……」有點難受的皺了下眉頭,不想讓她擔心,董降心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來,「我沒事,只是……胃有點不舒服,大概吃壞肚子了吧。」

    「要不要看醫生?」見她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紅,董伏心十分擔心她的病情。

    「不……不用了,我回……房,休息一下就行了。」董降心向董伏心撒謊,事實上令她難受的不是胄,而是她的腹部。

    點點頭,做了個手勢,表示知道的董伏心,雖然仍不放心她,但眼見其余八位決賽者已紛紛開始賄賂、巴結評審,不想輸在起跑點的她,兩邊取捨之下,在董降心保證真的沒事之後,才慢慢的往評審團方向走去。

    董降心咬牙強忍住不舒適,看著董伏心消失在人群中,她回頭望了眼休息區內等著看她好戲的落敗者,懷疑問題就出在她所唱的那兩瓶礦泉水上,由她們詭計得逞的陰險笑容,她猜也猜得出來,她們一定是在她的礦泉水裡摻了藥,就不知道她們給她下了什麼藥。

    是瀉藥嗎?可是她肚子一點都不疼,只覺得腹部、下體有團火在燃燒般的難受。

    夜涼如水,微風輕拂,她卻感到天氣非常的燠熱,全身滾燙得像發燒四十度似的,臉頰通紅,口干舌燥。

    難不成……她們給她下的是春藥?

    倏地,她愕然的睜大眼,無法置信她們會這麼狠毒,居然卑鄙的使用這種手段,想讓她破身不再是清白之軀,如此一來,她就失去進入決賽的資格,而她們便有一次敗部復活的機會。

    可惡!她不會讓她們如意的!憑她的意志力、忍耐度,她相信自己有辦法克服這種比被刀割傷還要來得痛苦的煎熬。

    趁著藥效尚未完全發作前,她疾速的搭乘電梯回到十七褸,著急得想盡快回房間將自己鎖起來,奈何她雙腳發軟無力,只能倚牆艱難的移動步伐,慢慢的朝房間走去。

    運氣出奇的「好」,兩人共用一室的房間,她與董伏心的房間就被分配到通道底的1031所以當她耗盡體力,氣喘吁吁的走到門前時,藥效正好發作。

    1031——是她們的房間沒錯,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點奇怪,彷-這層樓不是十七褸。

    瞇起眼努力的仔細瞧被釘在門板上的金黃數字,是……1031嗎?她懷疑了。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不是她想哭,是它自然-出,造成她視線不清,無法確定門板上金黃的數字是多少。

    揉了揉淚蒙蒙的雙眼,她再仔細的好好看一次,結果這一次的數字卻變成了1081!1081?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1031?還是1081?

    她看不清楚啊!怎麼辦?她沒有時間了,一波比一波難過的痛苦,如排山倒海般的朝她席卷而來,已快到達她所能忍受的極限。再遲疑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來。

    所以,她豁出去——賭了!

    卻賭錯了!

    就在她走進黑暗的房間,看見一道高大的人影坐在沙發中時,她知道自己走錯房間了。

    果然她的懷疑是對的,這裡是十八樓的1081房,不是十七樓的1031房。

    她後悔的想要退出房間,但來不及了。房間的主人,對於她的擅自闖入,十分的不滿。

    「是誰讓你進來的?沙瑪?」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時,落坐於沙發中的男人也跟著站起身來。

    此刻,怒火高漲的他,需要的是酒,而不是女人!顯然沙瑪又自作主張,以為女人才是他目前最好發-怒氣的工具,所以膽敢違抗他的命令,不送烈酒進來,改送女人進來。

    男人憤怒的咆哮聲像想殺人般的恐怖,董降心被吼得受不了的往後退去。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在暗然無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房間,她根本看不見男人在何方,只隱的感覺有道陰影在自己面前晃動。

    「我討厭香水味!」男人無聲無息的走到她面前,聲音中有著不掩飾的怒氣和憎惡。

    他有嚴重的花粉症!對香水味特別會過敏。沙瑪不是不知道,每次送進他房裡的女人,她都會事先特殊處理過,才會讓干淨的她們進來服侍他。

    然而眼前這個女人,他在五裡外都可以聞到她身上濃厚的香水味,沒有道理沙瑪會聞不出她身上有香水味。除非沙瑪想惡整他,故意安排這個女人進來服侍他,否則他實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來。

    「香水?我沒有噴香水。」被突然走到面前的男人嚇一跳,董降心微愕的為自己辯解。

    實在……可怕!近距離的仰視,雖然看不清楚男人的面孔,但從籠罩住自己的黑影,她可以想像他絕對是個身材高大、體格魁梧、肌肉壯碩的男人。

    在一萬個東方男人當中,也找不出這樣具有陽剛氣息的男人!該不會他是個會說日本話的洋鬼子?否則他怎可能擁有如此健壯的身軀?

    「你敢說謊?」他厭惡不誠實的女人,不悅的皺著眉頭瞪著眼前嬌小的女人,他的臉色陰沉得像想宰人般的恐怖。

    慶幸黑暗模糊了他憤怒的恐怖表情,要不然董降心鐵定沒膽敢辯駁,不被嚇昏了才奇怪。

    「我沒有……說謊。」腹部、下體的不舒適,讓她原本理直氣壯的語氣,一下子遽然變得軟弱無力,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不然這是什麼味道?」男人突然傾身靠近她,將面孔埋進她頸窩間,努力的嗅聞著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毫無預警的,董降心被男人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本能的反應掄起拳頭就想攻擊他,不過身體的不舒適,讓她使不出勁來,最後只有作罷。

    「體……體味。」男人靠得太近,造成她的不舒服更加嚴重。

    「體味?」男人頭枕著她的肩膀,懷疑的低語一聲,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這是天生的。」體溫因男人的貼靠,達然升高,董降心不敢亂動,害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來。

    「這味道……淡淡的。」男人非常的訐異,不敢相信這世間上竟然會有散發出體香味的人存在。

    董降心也不明了自己的身體,怎麼會自然的散發出香味,只曉得董氏一族的女孩,除了她之外,還有一位堂妹也同她一樣,整個人放輕松,心境平靜時,所散發出來的香味,淡得幾乎無味。相反的,一旦緊張害怕,情緒激動時,散發出來的香味非但強烈,還濃郁得嗆人。

    「很好聞。」他聞上癮的趴在她身上不動了,「是佛手柑的味道。」

    男人發現他喜歡她的體香味,非但喜歡得不得了,甚至有股沖動想將她軟禁起來,讓她永遠留在白己的身邊。

    一向對香水味會過敏的鼻子,不知道為什麼聞到她淡淡如佛手柑的體香味,居然不會過敏,反而還能安撫他暴躁的情緒,並消弭他滿腔的怒火。

    他居然不會排斥、厭惡她的體香味?!這倒教他除了感到意外外,還讓他驚訐得說不出話來。

    「我……」受不了他將灼熱的氣息,直往頸項噴送所造成的騷擾,她動手想推開他。

    「怎麼了?」男人感受到她身子傳來強烈的顫抖,發現她不對勁的抬起面孔盯著地。

    「我……」她痛苦的咬牙忍住身體的難過,拚命呼吸的想穩住紊亂的氣息,不料失敗了。

    男人剛沐浴完,腰間只圍了條浴巾,當她的小手鯛碰到他肌肉結實的胸膛,就彷-冰遇到火般,剎那間點燃渴望性-的導引線,引爆的讓她置身在熊熊燃燒的-火當中。

    「我……我走錯房間了。」她想縮回貼在他胸膛的雙手,趁著理智尚清楚,還能控制自己之前,趕緊離開房間、離開他,無奈她的雙手不受控制了。

    男人就像罌粟,而她就像陷入深淵的嗑藥者,無可自拔的渴望著他,希望能擁有他,明知他是危險有害,觸碰不得,但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親近他。

    強烈的感覺,讓流動的血液沸騰,她再也抑制不住的讓埋藏在最深角落的欲望,沖破屏障奔實的釋放出來。

    「你被下春藥?」男人炯亮的黑眸陡然冒出一簇火焰,憤怒得想宰掉對她下藥的人。

    這就可以說明,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他的房間內,畢竟在他火冒三丈的盛怒中,沙瑪雖有勇氣,可沒膽敢違逆他的命令。

    董降心痛苦的點點頭,身子微微輕顫的靠近他,再也忍受不住-火煎熬的依偎在他胸膛哭了起來。

    男人溫柔的摟著她,將她抱到床上坐著,知道她的理智與情-正在交戰,不強迫的任她盡情的在自己懷中哭泣。

    不習慣男人的摟抱,也無法適應如此親蔫的姿勢,董降心排斥的想離開他舒服的懷裡,因為包圍住她的男性氣息,令她害怕。

    然而矛盾的是,理智叫她趕緊離開男人危險的懷抱,無法控制的情-卻眷戀著男人的氣息。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渴望他的擁抱。

    「我……好難過。」她無助的抓緊他,渾身痙攣的窩在他懷中顫抖著,像個無法解決事情,只會哭泣的小孩,柔弱得教人心疼。

    「春藥沒有解藥。」男人強壯的手臂溫柔的圈住她,任由她汗濕的衣衫沾濕他的身體。

    「我……知道。」熱汗直冒,盤踞在腹部、下體灼熱的暖流,燙得足以燒灼她的理智,她快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只有一個辦法。」男人的眼神,在黑暗之中出奇的炯亮,他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無言的征求她的同意。

    董降心得用力咬牙抿唇,才能阻止自己呻吟出聲,在他的摟抱之下,她發現自己整個人變得敏感而脆弱,尤其是身子,已開始不聽使喚的更偎進他懷裡,渴求他更多的碰觸。

    「你……將我綁起來。」淚眼蒙朧的雙眼,逐漸失去焦距,她的呼吸愈來愈紊亂,小腹、下體間悶燒的火焰,已濃烈高漲得快吞噬掉她的意識。

    「你忍受得了?」那是一種痛苦的折磨,男人不忍心看她難過。

    「我只能夠……這麼做,我不想讓她們的詭計……得逞。」只要她與男人發生關系,便會被取消進入決賽的資格,如此一來,她就輸了。

    她不在乎會失去角逐參選新娘的機會,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被那群輸不起的女人,卑劣的使出這麼惡毒的伎倆陷害她,她實在-不下這口氣。

    她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的!也不會讓她們的詭計得逞的!她會想盡辦法渡過這一次的難關,絕對要教她們的希望落空!

    「確定?」男人捧起她埋在他胸前瑟縮的小臉蛋,手指不經意沾染到黏稠溫熱的紅血,發現她嚙破了唇瓣,心疼的抱緊她。

    黑暗之中,他看不見她的容貌長相,然而心弦沒來由得突然縮緊,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莫名的在他心底發酵,他不知道這股感覺是什麼,只知道懷裡這個女人令他沉寂平靜的心湖,悄悄的波動起來。

    「我……」她難以抉擇的遲疑了下,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受不了煎熬的想臣服於欲望之下,但最後她還是點頭要他將她捆綁起來。

    只要是男人,便無法抗拒女人誘惑的胴體,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原始野獸型的男人。也不是說他沒有欲望,女人對他而言,只是一種發-需要的工具,很少有女人能勾得起他的想要。

    然而懷中陌生的女人,毋需任何技巧方式,就能夠點燃他體內的-火,讓他渴望得到她來釋放情。

    他第一次有如此強烈欲望,想要留住一個女人的念頭。就在她走進他的房間,他就有不想放地走的沖動,尤其嗅聞到她身體自然散發出來,具有安撫情緒,不會引發過敏的佛手柑味道,他更是有要她成為他的一部分,永遠跟著他的決心。

    他不會輕易放她走的!在她脆弱無助之際,他不想以野蠻的方式迫使她成為他的人,以此來留住她。不過,他會說服她嫁給他,倘若她不願意,即使不擇手段,擄人綁架,他也要得到她,將她押進教堂去!以婚姻來留住她!

    房間內沒有繩索,他將撕成一條、一條的被單,打結連成一條繩子,心裡卻不認為將她捆綁起來就能解決她的問題。

    「我能夠幫助你。」看著她痛苦的蜷縮成一團,他的心突然揪緊了下,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受折磨。

    「不……」不管男人的出發點是否為好意,董降心相信自己一定忍得過煎熬,「趁我……還能控制自己,麻煩……將我……綁起來……」

    看著她無助的發抖,男人心疼的眼神多加添一抹憐愛。

    「快……把我……綁起來!」藥效已完全發作,如鹽酸一點一滴的侵蝕她的意志力,她呼吸急促,眼神渙散的哀求著男人。

    男人根本不想將她綁起來,無法看著她忍受-火焚身的折磨,然面對她堅持、求助的眼神,他還是依言的將她捆綁起來。

    董降心以為自己很勇敢,其實她是脆弱不堪的,雖然她有著堅強的意志力,然而一旦意志力瓦解消失了,她根本忍受不住那痛苦的煎熬。

    狂熾的-火熊熊的在她小腹、下體悶焚燒著,隨著滾燙的血液,在全身流竄著想找出口排洩出去。她無法思考,整個人像置身在無形的火焰當中,理智已被洶-的情-浪潮所掩蓋。

    她快崩潰了!這種被-火焚身的感覺,讓她痛不欲生。

    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的蜷縮成一團,掙扎抵抗情-的顫抖著,男人再也無法容忍她難過的遭受-火折磨,解開綁住她身體的繩子,拉起她,將她帶進懷裡,像想將她與痛苦隔離般,小心翼翼呵護的摟著地。

    「你……」董降心抿緊唇,泣不成聲,見男人松開她身上的繩子,她含淚愕然的瞅著他。

    「這是惟一的解決辦法。」男人伸手卷開散落在她臉頰上的一絡發絲,灼熱的唇緊貼她耳鬢低誥,瘠症的嗓音有著捨不得她痛苦的心疼。

    董降心怔住,炙熱的氣息從頸項後吹拂來,惹得她心狂跳不已,宛如被蠱惑一般,她渾身發熱,呼吸急促,無法集中精神。

    男人想要她!她能夠感受到男人強烈想將她占為己有的企圖,只是他不想傷害她,一直在克制自己。

    「不……」男人的鼻息,挑逗的往她頸窩吹送,害她發燙的肌膚泛起一陣陣的酥麻。

    她抗拒的想推開他,不料貼上他胸膛的小手,不受控制的往上攬住他的脖子。

    在春藥的主導之下,她已無法抑制情-衍生出來的渴望,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如飛蛾撲火般,明知他是危險的,該遠離他,然她就是受不了誘惑。

    千萬種情緒在她心頭翻攪,她分辨不出哪種情緒最為強烈,哭泣的抱緊他,在陽剛的男性氣息包圍之下,她竟意外的感到安全,並在這副肌肉結實的胸膛裡,找到了依靠。

    實在不可思議,她竟然會對一個初次見面,連長相都不曉得的男人產生好感。該不會是受到春藥的影響,她的腦筋才變得如此不正常吧?

    男人摟著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貪婪吸取她身上自然散發出的香味,也不知是有意或是無意,他故意將炙熱撩人的氣息,誘惑的吹拂過她嫩頰。

    她睜著純真的大眼,迷惑的看著他,小腹、下體間因為他的挑逗更加灼熱,興奮的漣漪則在他的邀約之下,快速的在她體內擴散。

    他的擁抱,沒有減輕她的痛苦,反而更令她難受。

    男人托起她驚慌的小臉,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俯下頭吻住她,有意的挑逗,成功的模糊她的意識。

    迅速竄起的騷動,宛若一把火般在董降心體內四處蔓延。

    男人火熱的深吻,令她呼吸出現短暫的窒息,她驚愕的望著他,感覺滾燙的熱流倏地流竄過全身,化成一團團的火焰在燃燒著她。

    她竟渴望他的擁抱!如被雷劈中,她腦中一片空白,方寸大亂的想逃離他的懷抱,然受春藥控制的嬌軀卻緊緊的貼著他,讓失去反抗能力的她,完全的臣服於他男性的致命吸引力之下。

    環擁著她倒向床褥,男人溫熱的唇再次覆蓋上她的,雖霸道卻不粗暴,成功的勾引,有效的阻止她的反抗。

    然而男人的需求並未得到滿足,在品-到她的甜美,他如豹般狂野貪婪的想要更多,縱情的吻遍她全身,在她身上烙下專屬於他的標記。

    董降心羞赧的漲紅臉,為身體的渴望感到無所適從。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種與男人過度親密的關系,對她來說實在太過火,是項不可為的禁忌。

    企圖瓦解她的掙扎,男人不安分的大掌,誘惑的在她嬌軀上游移。

    她忍不住的呻吟出聲,嬌喘連連的迷失在他制造出來的情-當中。在他的愛撫之下,她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已向身體的欲望投降了。

    得到許可,男人解開她的衣扣,將手探人她的衣內,撫摸她令人銷魂蝕骨的光滑肌膚。

    他想要她!同她渴望要他一樣,想得身體發疼。

    陰鷥的黑眸逐漸灰濁,他的喘息變得粗重急促,欲望已如一匹脫績的野馬,再也不受駕馭的奔竄起來。

    扯掉腰間的浴巾,他脫褪她身上的衣物,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宣誓私人專屬,他掠奪的准備將她占為已有。

    董降心害怕得哭了。她並不是在害怕會失身,而是在害怕會被身材魁梧壯碩的他壓扁。

    以他如此高大強健的體魄,她很懷疑她活得過完事嗎?

    黑暗之中,掛在她臉頰上的兩行淚水,出奇的清晰明亮,男人由她僵硬的身體、青澀的反應,看出這是她的第一次。

    灼熱的唇緊貼她耳畔呢喃,他驚喜的舔去她嫩頰不斷滑落的淚水,深情的摟著身下柔軟的嬌軀,企圖松懈她緊繃的神經。

    董降心可以從他溫柔的手指,感受到他濃烈的愛戀,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情網,不打算放地走的想將她圍困住。

    只是……這一場短暫的激情歡愛中,有愛的成分在嗎?

    輕-了聲,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做出無言的邀請,不後悔的將自己給了他。

    受到鼓舞,陷入瘋狂-火漩渦中的男人,再也不想忍受的決定宣-他的欲望,毫不顧忌的掠奪她的所有。

    兩具交纏的身體,就在這浪漫的午夜時分,緊密的結合在一起,將自己交付給了彼此。

    「好痛……」一股如被刀割傷的強烈刺痛,突然襲擊來,董降心尖叫出聲,淚水沿著而頰潸然落下。

    當她感到疼痛時,她已沒有後悔的機會,陷入瘋狂情-中的男人,更是不可能准許她在這個時候撤退。

    男人急促的喘息著,灰濁的黑眸滿載激情,沒有停止侵犯的舉動,只是輕聲的在她耳旁呢喃著情話愛語,誘哄的安撫她害怕的情緒。

    兩具汗濕的身體,緊密的結合在一起,剎那感到身體被撕裂的董降心,明明覺得那般疼痛難抑,卻又意外的感受到歡愉的快感。

    她分不清這種感覺究竟是痛苦?還是愉悅?只知道在他溫柔的摟抱之下,她的身體再度發燙得像著火般的難過。

    她渴望著男人,不想拒絕的任由他帶領著她,再度跌入情愛-火交織成的深淵,一起奔向極樂的快感巔峰。

    這一夜,男人抵擋不住對她莫名的渴望,瘋狂的占有她的身子,彷-像想將她揉進體內般的愛著她。

    直到需求得到滿足,沉沉的睡去時,他仍霸道的摟緊她。似乎害怕她會憑空消失般,他粗壯的手臂扣住她的腰,強勁剛硬的大腿則壓住她的雙腳。

    董降心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但不後海將第一次給了這個男人,至少他曾經愛過她。

    捨不得離開他溫暖懷抱的看了他最後一眼,她心中沒有半點悔恨的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凌亂衣物。

    窗簾遮擋住外頭的月光,室內的黑暗,隱飾去男人的面孔,直到走出就此別離的房間,她依然看不清楚男人的臉,也不曉得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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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太平洋中,除了亞洲邊緣的群島及澳洲、紐西蘭外,尚有許多大小島嶼星羅棋布,我們稱之為大洋洲。它分別是由三大群島所組合而成,依序是美拉尼西亞、玻里尼西亞和密克羅尼西亞。

    就以美拉尼西亞而言,經度一百八十度以西及赤道以南的許多小島,統屬之。

    主要的群島有新幾內亞島、所羅門群島、新赫布萊群島、新喀裡多尼亞島,以及飛枝群島和新幾內亞東南的許多島嶼。

    由於美拉尼西亞大部分為大陸島,又島上居民以黑人為主,故美拉尼西亞即是「黑人島」之意。

    神秘的所羅門群島,同大洋洲內的群島一樣,是由無數個面積大小不一,彷-是遺世獨立的海島所組合而成。只不過地處所羅門群島範圍內的「地獄島」,並不為獨立國家所羅門所擁有。

    「地獄島」,位於赤道以南六千公里,南緯九點四八度,東經一六三點三八度之處。屬熱帶型氣候,四季無明顯的變化,一年的平均溫度維持在攝氏二十七度左右,氣溫除了在盛夏時可能升高幾度之外,一般氣溫很少低於攝氏二十一度,或高於三十二度。

    這裡是隸屬於法國的海外屬地,但為私人產業,產權屬於台灣幽氏家族。除了該家族成員,與為幽氏工作的當地黑人僕役外,嚴禁外人登陸。

    它就如同玻里尼西亞的「惡魔島」一樣,雖為法國屬地,卻擁有自治權,不被法國所管轄、干涉!儼然是個掛著法國屬地招牌的獨立小國。

    「地獄島」是美拉尼西亞最亮麗耀眼的一座島嶼,有人形容它彷-是仙子灑落人間的綠寶石,也有人說它像藍絲絨上的碎鑽,猶如是一座水上花園,美得令人無法去形容它。

    照理這樣沒有一絲人為污染,宛若是座世外桃源的島嶼,怎會命名為如此恐怖嚇人的「地獄島」?

    是為了喝阻外人登陸?還是同「惡魔島」一樣,島上住了個惡魔,才被附近島嶼的土著所取名的?

    答案是什麼,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地獄島」上,真的住了個可怕的惡魔,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美拉尼西亞名聲響亮、赫赫有名的島主幽厲!

    幽厲有一張可媲美撤旦邪惡俊美的臉孔,冷酷得無法用俊、帥去形容。女人一見著他,就如同峰聞到蜜般,便再也移不開愛慕的視線。

    中、日、美混血兒的他,擁有高大粗壯、魁梧強健的體魄,又因長年習武!練就他一身剛硬的肌肉,加上居住在熱帶地區,皮膚曬得比古銅色還要黑亮,為他多添加一抹成熟又獨特的男性魅力。

    他並不殘酷,也不-暴,只是有點冷血,外加有點無情罷了。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被美拉尼西亞的土著封為「惡魔」呢?

    況且,他行事又不陰狠,手段也不殘暴,根本與「惡魔」這名詞畫不上等號。

    追根究底探討其原因,才發現他之所U以會被黑人土著封為「惡魔」,最主要的原因是來自於他的長相。

    他的眼神如廣隼般炯亮銳利,凌厲到無人敢直視他的黑眸!緊抿的雙唇更是冷酷到令人不寒而粟,彷-鑿刻出來的臉孔上,則有道細長的疤痕,讓人心生畏懼。

    如此冷酷像想宰人的表情,就算冰臉有多麼的俊美吸引人,仍是可怕的,又配上他肌肉結實、魁梧壯碩的體格,能說不恐怖嚇人嗎?

    任誰第一眼見著他,不被嚇得魂飛魄散,放聲尖叫他是「惡魔」才奇怪!

    換言之,也就說他這個「惡魔」是虛有其表的,並不是真正是個冷血殘酷的惡魔。

    然而,他就是有這個榮幸,與玻里尼西亞「惡魔島」的鬼剎、密克羅尼西亞「恐怖島」的島主,各被三大群島的土著們封為「惡魔」!而其所居住的島嶼,則被稱之為「地獄島」。

    「伏心,你確定他是個正常人嗎?」忍住暈機所造成想嘔吐的衝動,董降心持懷疑態度,不相信傳言恐怖嚇人的幽厲,有她們描述的那麼吸引人。

    分批搭乘私人飛機被載往「地獄島」,聽著伏心與前排三個人圍決賽的女人,忘記敵對的熱烈討論著幽厲,她真的不明白他有什麼好,值得一群女人拚得頭破血流去爭奪他。

    經過那晚那個陌生男人解決她身上的春藥之苦後,這一個半月中,他們並未對她再做任何檢查,以致她才能順利進入決賽。

    「你為什麼這麼問?」遞了瓶綠油精給她,董伏心仍深信幽厲如傳說中那樣的迷人。

    「我只是懷疑,世間上真的有無論在長相、體格、高度上,集完美於一身的男人?」董降心在太陽穴附近捺抹著綠油精,頭暈得讓她十分的不好受。

    「有。玻里尼西亞博聞中的惡魔鬼剎,不也是這樣的男人?」傳聞之所以為傳聞,就一定有它的可信度在,董伏心實在想不透她究竟在懷疑什麼。

    「擁有如此顯赫的家世、傲人的背景、龐大的財富,這樣一個條件超優質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能配得上他?又有哪個女人能捉得住他的心?」幽厲就像一頭野生的獅子,董降心懷疑有女人能馴服得了他。

    「冷酷無情的鬼剎,不也被溫歡所俘虜,我相信我能夠打動幽厲的心。」董伏心信心十足。

    憑她聰明的智慧、艷麗的姿色,她相信自已絕對能夠擊敗其他八名決賽者,獨獲得幽厲的青睞。

    「你?」聞言,前排三名女人嗤之以鼻,關係已由友好瞬間轉變成敵視。

    「怎樣?我不行嗎?嫉妒我長得比你們漂亮?很抱歉,就事實而言,我的確長得比你們美。」董伏心存心挑釁,也不怕開戰,因為她的功夫在她們之上。

    「你——」不爭的事實,讓三個女人氣得目皆盡裂的怒瞪著她,一副恨不得能夠抓花毀掉她臉的怨毒表情。

    眼見戰爭就要爆發,董降心想勸和她們,然暈機暈得厲害的她,頭疼得讓她根本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無奈的望著舌劍唇槍的她們。

    伏心就是有這個本事,能夠輕易的挑弄是非,離間那三個女人的感情,讓原本兩方對峙的局面,分裂演變成四方的場面。

    耳旁傳來她們激烈的爭吵聲,她更感頭疼的皺著眉頭,即使此刻她們在飛機上扭打起來,她也不想理會的別過臉望著機窗外,卻意外的看見一座雄偉壯麗的巨大島嶼,氣勢磅磚的正立在清澈湛藍、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那就是地獄島?」她訝異的驚叫了聲,眸中有著贊-的光芒,無法將眼前所見的美麗島嶼,與傳說中恐怖的「地獄島」連想在一起。

    「天啊!」原本四個謾罵爭吵的女人,在乍見到徜徉在蔚藍海洋上的「地獄島」,連連發出驚-聲,全被它壯偉的山勢、美麗的風景所震懾,已忘記要爭吵。

    它就像是虛幻的世外桃源,又像是墜落人間的閃亮明珠,所發出的耀眼光芒,強烈的震撼每個人的心!讓人遺忘不掉它的美。

    「地獄島」在百萬年前便已成形,它是由一座沉在海底僅露出雙幸於海面上的火山所形成。南部的熔-與北部更古老的火山口融合,長期浸泡在海水中,形成一片珊瑚礁,所以「地獄島」擁有非常美麗的海底世界。

    島的南部是由海拔一千兩百尺的火山-所構成,有河流貫穿其間,也有許多的瀑布。

    中部和北部地區全屬石灰-形成的平原,高的六百尺。高聳直立的斷崖,經年累月被海浪不停侵蝕,所形成的洞穴貫穿著。至於峻峭的斷崖下,是狹長的沿海暗礁。

    一座外形宏偉壯觀,仿歐式的建築,在天空灰暗時模樣陰森可怖,在陽光明媚時,又使人覺得安全可靠的古堡,就聳立在陡峭的斷崖上,可以鳥瞰沿岸的動靜、眺望島上的一切,一覽無遺。

    「降心,我愛上這裡了。」下了飛機,被吉普車接送來到古堡的董伏心,同其餘三名情敵,已完全著迷於這裡的風景。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所見到的「地獄島」。

    這裡的海底有美麗的珊瑚景致、色彩鮮艷的熱帶魚群,也有灑滿朦朧月色的海灘,更有賞心悅目的山光水色。能夠住在這裡,是一項奢侈的享受。

    「我覺得……」吉普車駛進開啟的城門內,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董降心內心籠罩著一股不安,「很可怕。」

    「可怕?」董伏心大驚小怪的看著她,「你的感覺有問題。」

    「可是……」董降心還想說什麼,但就是無法形容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

    「降心,你暈機暈得厲害,我看你是累了。」董伏心將她的怪異解釋成暈機所造成的原因。

    「或許吧。」董降心認同的點點頭,也覺得自己的感覺非常的荒謬。

    「你沒事吧?降心。」瞧她臉色發白,頻頻作嘔,走起路來又有點搖晃,董伏心十分擔心她的健康問題。

    「我沒事,只是頭疼得很難受。」董降心忍住不舒適,勉強的跟在大家後頭,隨著管家帶領她們五位到分配的寢房。

    一個半月前的那一趟日本之行,暈機也沒有這一次嚴重,她實在想不透,自己的身體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差。

    或許是長途跋涉搭飛機的關係吧!她只能這麼想,否則已沒有原因能解釋造成她頭痛欲裂、-心乾嘔是什麼引起的。

    「聽說堡內有個精通中、西醫術的婆婆,等會兒我去幫你拿藥。晚上的紅妝宴你就別去參加了,好好的待在房裡休息睡覺,明日一早,你就會覺得舒服多了。」董伏心攙扶著她走,怕她萬一跟不上大家的速度,迷失在這座彷-大迷宮的城堡裡,到時可就麻煩了。

    希望降心的頭疼明日就能好,要不然光她一個人,是應付不了其餘八名野心勃勃想得到幽厲的決賽者,更何況,她還得靠降心來幫助她完成計畫,所以她不能讓降心在這個關鍵時刻病倒,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沙瑪!」震耳欲聾宛若獅吼的咆哮聲,驀然的在城堡一隅處響起,憤怒的聲音不僅大到整座城堡都聽得見,還差點造成天崩地裂。

    一道厚重的檜木門被打開來,男人拎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出房間,毫無憐香惜玉的將她扔到聞聲趕來的沙瑪面前。

    在轉彎處,被管家特地先來告知一聲,幽厲的寢房在何處的董降心她們五個人,全被男人如雷響般駭人的怒吼聲給震懾住了,在見到他冷血無情的將一名企圖勾引他的決賽者粗暴的丟出他的寢房時,她們五個更是被嚇得瞠目結舌,一臉呆傻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個理著三分頭,長相英俊恐怖,肌肉結實壯碩,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除了董降心之外,其餘九名決賽者心目中的金龜婿——幽厲!

    「把她趕出島去!」幽厲火冒三丈的瞪著沙瑪,責怪她戒備不森嚴的讓這個身上噴灑大量香水,令他鼻子過敏的女人溜進他的房裡。

    「是,少爺。」理虧不敢多言的沙瑪,必恭必敬的提起不聽她老人言的女人,準備執行命令的讓下人連夜送走她。

    「還有……」聞到一股濃厚複雜的香水味,幽厲將怒火改噴向以管家為首的她們六個人,「渡邊太太!你知道我有多麼厭惡香水味,你實在不該將她們帶來這裡,污染我的新鮮空氣!」

    「是……老夫人的命令。」穿著日式和服,渡邊太太是個傳統的日本女人,見主人不悅,雖錯不在她,她仍雙膝著地,雙手伏地,低垂著頭請求原諒。

    「沙瑪!把她們一併趕走!」整條通道充斥著香水味,幽厲受不了的狂吼了聲,才咒罵的甩上檜木門,回到自己的寢房。

    可怕!這個憤怒得如頭怒獅想宰人的男人,就是她們心目中所想家的幽厲?好像……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簡直恐怖到了極點!會被封為「惡魔」,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光是他的怒吼聲和對待女人的無情態度,簡直與冷血殘暴的惡魔沒什麼兩樣!

    這一刻,親眼看見他扔垃圾般的將一個女人丟出房間的董降心,對他的印象更加壞三分,而至於夢想成為「幽夫人」的董伏心她們,則望門止步,全再三考慮是否要冒險實施「勾引計畫」。

    畢竟失敗的下場,她們已親眼目睹了。

    「各位,請隨我來。」暴風雨過後,渡邊太太若無其事的帶領她們來到位於主堡旁,專門招待賓客,兩人一間房的豪華寢房,「這五間房間,你們十位決賽者可以自由選擇。」

    室友可以自由選擇,理所當然,董伏心與董降心兩姊妹被分配在同一間寢房。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各位,今晚的紅妝宴提前一個小時舉行。各位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打扮,渡邊就不打擾各位,先行下去了。如有問題,每間寢房皆有繩鈴,可以拉扯喚來女僕服侍。」行了個九十度大禮,渡邊大大才轉身離開。

    礙於時間的緊迫,兩人一組共用一間寢房的十名決賽者,不浪費挑選房間位置的時間,全隨便的快速衝進自己面前的寢房,準備利用短短的兩個小時,將自己打扮得出色迷人,艷冠群芳的博得幽厲的注意力。

    董降心按揉著太陽穴,緩緩的跟在董伏心後頭,走進一間-地至少有五十坪大的豪華客房。

    結合中、歐式設計的寢房,內部全是熱帶風味的設計,擁有極佳的海景景觀,視野非常的寬闊,令人一踏入房內便覺得心曠神怡。

    「降心,我感覺來到了天堂,你會不會覺得?」作夢般的站在落地窗前,董伏心遠眺著綿綿無際的白沙海灘,兩眼有著興奮、贊-的光芒。

    「嗯。」無力的點點頭,董降心整個人沒有勁的癱軟在床上,根本不知道她在高興些什麼。

    「哎呀!糟了!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怎麼夠我護敷、美容肌膚,也不夠我化妝打扮啊!」驚叫一聲,董伏心彈跳起來的立刻將僕人送進房來的行李全倒了出來,抱了十幾瓶沐浴、護敷肌膚的美容用品,就往媲美高級飯店的浴室衝去。

    一個小時後,又見她急忙忙的衝出來,挑選了一件剪裁俐落,低胸削肩的艷紅澧服穿上,手忙腳亂的把長髮高髻成鬢,再花了半個小時敷臉、半個小時化妝。

    「降心。」戴上一對珍珠耳環,她緊張的看著掛在牆上的古老造型時鐘。

    「嗯?」董降心虛弱無力的應了聲,緩緩的睜開眼來,處於半睡半醒狀態中的她,知道一臉歉意的董伏心要說什麼。

    「對不起,快六點了,我可能來不及參加紅妝宴了,所以……無法幫你去拿藥。」董伏心請求原諒的看著她。

    「沒關係,我睡一覺就沒事了。如果太難受的話,我可以自己去拿藥。」頭痛欲裂的董降心,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來,要她別擔心。

    「那就好。」得到她沒事的保證,董伏心鬆了一口氣,不再放心不下的喜孜孜參加紅妝宴去。

    董降心憂心仲仲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十分後悔答應她參加這個不知是福、是禍的紅妝宴,雖然說進人決賽來到「地獄島」,為期一個月就有一百萬台幣的「獎金」,即使沒有機會成為幽厲的新娘,也可以拿到這一筆錢。

    但她不相信伏心會滿足於這兩百萬,距離法院拍賣房子的日期還有兩個月,伏心根本沒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到五、六千萬買回她們董家的別墅。

    除非伏心成為幽夫人,將幽厲迷得團團轉,說服他拿出錢幫她將被法院拍賣的房子買回來。

    如此說來,難不成……她想色誘幽厲?董降心愈想愈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因為她今天故意穿著削肩、露背、低胸,顏色鮮艷的亮麗紅禮服!

    伏心實在太亂來了!她這麼做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幽厲不是一個女人操控得了的男人,光看他-惡可怕的外表,就知道他是一個比獅子還要恐怖的人!沒有人控制得了他,誰都別想駕馭他。

    該死!喃喃的咒罵了聲,她忍住頭痛的自床上爬起來,拉鈴喚來一名會說英文的黑人女僕,要女僕盡快帶她前去主堡的宴會廳。

    她得阻止伏心做蠢事,希望伏心能記取兩個多小時前的教訓,千萬別靠近幽厲,否則以伏心噴灑香水的濃度來看,下場極有可能會被他扔到海裡喂鯊魚去。

    驀然,她臉色發白的停了下來,神情錯愕的怔住,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

    幽厲討厭香水味?同樣也有一副肌肉結實壯碩、體格高大魁梧的身軀?而更令她震驚得差點昏倒的是——他的聲音!

    是巧合嗎?這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同的人?

    不會錯的!幽厲就是那一晚奪走她初夜的男人!即使那一晚她看不見男人的面貌,但她敢肯定幽厲就是他!

    天啊!世界何其大,為什麼她還會再遇到他?一個不知道他是誰的一夜情男人,難不成天要亡地嗎?否則為何還安排他們再度相遇?

    希望他的記性不好,忘記一個半月前的那一夜,也祈禱他已忘記她的存在,認不出她是誰來才好。要不然,她真的不曉得該如何向伏心交代、解釋。

    「小姐,你沒事吧?」見她臉色難看,黑人女僕馬娜用蹩腳不流利的英文,盡量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沒事,我沒——」按揉著更加疼痛的太陽穴,不經意看見幽厲迎面走來,董降心臉色更加蒼白,怔住的連話什麼時候打住都不知道。

    「主人。」領薪水做事的馬娜,見到幽厲彷-見到天神般,尊敬又崇拜的朝他行了個四十五度的鞠躬。

    聞到類似香水刺鼻的味道,幽厲不悅的搬起眉頭瞪著董降心。

    「這是什麼香水?」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隱的透露著沸騰的怒氣。

    馬娜一見他原本陰沉的臉色,因聞到異味更加深了幾分時,縱使已在這工作了五年,仍不免被嚇得渾身顫抖,彷-闖禍的人是自己。

    「是綠油精、紅花油、白花油。」怕他聞出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佛手柑味道,董降心顧不得那麼多的旋開瓶蓋,將三種精油全混合在一起的擦抹在太陽穴。

    嚴重難聞的味道充斥在整條通道上,幽厲氣憤得直想掐死她,但他卻沒有動手,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有一股說不出口的熟悉感。

    「我頭疼……很痛!是暈機造成的……」她特別強調自己的不舒適,是不堪長途跋涉搭機所引起來,且還故意拿不穩的將三瓶精油全倒在自己身上。

    見狀,馬娜倒抽一口氣,被她驚人的舉動嚇得差點心臟為之衰竭。

    畏怯的偷瞄了下主人的表情,見不知死活的小姐沒引爆主人的脾氣,她鬆了好大一口氣,就怕會「幸運」的親眼目睹主人展開殺戒的血腥場面。

    慶幸老天保佑,一切都沒有事發生。

    然而根本不擔心會被掐死的董降心,一點都不害怕自己的舉動,會為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危機,反倒還沾沾竊喜詭計得逞,讓幽厲遠離她,不敢靠近她半步。

    「你是參與紅妝新娘選拔的決賽者之一?」凌厲的黑眸,眼尖的瞧兒她左手腕戴著一隻細薄的金手環,那是惟有進入決賽之人才有資格戴上的金手環。

    他不排斥綠油精、紅花油、白花油,但鼻子不會過敏,並不代表他忍受得了三種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此刻,他燃火的雙眼、憤怒的表情,就像傳說中所描述的那樣,像個從地獄來的恐怖惡魔,可怕得讓人毛骨悚然。

    董降心否認不了,只有無奈的點點頭。倘若她早曉得幽厲就是那個男人,打死她都不會被伏心所說服,而前來「地獄島」的。

    現在,想後悔已來不及了。

    「你被淘汰了!」她身上難聞的味道,讓他半常不悅得差點又命沙瑪將她攆出島去,只不過他沒有付諸行動。

    殘酷的宣判她的死刑削奪她參加紅妝新娘決賽的資格,他無情的扯動嘴角冷笑一聲,睨了臉色看起來真的很差的她一眼,轉身就走人。

    目的達成,董降心笑逐顏開,樂得險些抱著馬娜歡呼一聲。

    至於如墜五里霧中,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馬娜,則十分愕然的瞅著她,不懂她將被主人驅逐出島,為什麼還高興得像中到特獎似的。

    該不會是刺激過度,造成腦筋不正常吧?可看小姐喜悅的眼神又不像,很顯然反常的她,是故意惹怒主人的,因為她迫切想要盡快離開「地獄島」,而被主人下令驅逐,是惟一最快速的辦法。

    「我沒事,你不用以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很可憐似的。」對於馬娜吃驚的表情,董降心並不感到訝異,反倒角色互換的安撫著她。

    突然,反胄的乾嘔了聲,以為是對氣候的改變、環境的不同所產生的不適,董降心不甚在意的隨著馬娜走往宴會廳,將自己今日來連連反胄想吐的原因,歸咎於可能得知幽厲就是一夜情那個男人,緊張過度而造成的。

    「小姐,你真的……沒事嗎?」馬娜停了下來,認為她身體真的有問題的建議她先到巫婆那看病去,「巫婆的藥很靈的!你頭暈又疼,且還頻頻嗯心反胄想吐,只要吃了巫婆的藥,保證你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難受。」

    馬娜很好心的想帶她先到巫婆那去拿藥,可惜想阻止董伏心犯下錯誤的董降心,感激的婉謝了馬娜的好意。

    她的時間非常緊湊、倉卒,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再不快點到宴會廳去,後果可能不只她一個人被趕出「地獄島」,恐怕連伏心也會被一起趕回台灣。

    強烈的嗯心酸味,再度從胃中翻-而上,她捂著嘴衝到通道的角落,朝盆栽就一陣乾嘔。

    感覺連胄酸都快吐出來的她,原以為會吐出一些骯髒污穢的東西來,但嘔吐了老半天,卻什麼東西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這次她暈機也暈得太離譜了吧?

    一手按住不舒適的腹部,一手倚靠著牆支撐著身體,為了緩和感到嗯心的反胃,董降心不停的作深呼吸,讓額頭抵住冰冷的石牆,藉此使自己平靜下來。

    馬娜被她大吐特吐的模樣嚇壞了,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原地繞著圈團團轉,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我……我去找巫婆來!」情緒驚慌的她,終於想到辦法了,但就在她轉身想離去時,手腕卻被董降心抓住。

    「不!別去……」硬是壓下自胃部竄升起的嗯心,董降心懇求的望著她,「我沒事,真的!只是……水土不服,所以……才會想吐。」

    「可是……」馬娜一臉懷疑,「小姐你看起來……明明很難過!好像在忍受什麼痛苦似的。」

    「我吃壞肚子了。」又一陣反胃,讓董降心嘔得頭昏目眩,等胃平靜過後,她已經吐到奄奄一息了。

    「小姐,你真的不要緊?」馬娜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哪有人吃壞肚子會嘔吐的?

    「讓我……休息一下,很快就……沒事了。」元氣耗盡,董降心站不住腳,虛弱無力的身體像團泥似的緩緩癱倒在地上。

    「真的?」馬娜憂心忡忡的望著她蒼白的容顏,想不透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居然會嘔吐得這麼厲害。

    「真的……我保證。」逃避事實的閉上雙眼,董降心已被翻攪的胄,折磨到想大哭一場來發-的地步。

    她不是個無知又朝塗的人,不會不明白為何會無緣無故的頻頻乾嘔大吐,通常會有這種現象,只有一種情況——她懷孕了!

    她的月事,已有一個多月沒來了,之所以不會緊張的原因是,近兩個月來她的工作繁重,忙到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再加上生活壓力,作息不正常,讓她誤以為經期改變了,遂才不去在乎它來不來。

    如此說來……她倏地睜大眼,害怕不應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生理期已經證明她懷孕了,她想否認都否認不了,更別想欺騙自己,月事遲來一個多月,是因為勞累過度所造成的。

    「小姐,你該不會是……」馬娜瞠目的瞅著董降心,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她十之八九猜得出,小姐為何會感到嗯心想反胄的原因。

    紙包不住火,董降心虛弱的點點頭,不想再否認。

    「答應我,別告訴任何人我懷了你主人小孩這件事,連我姊姊也不行。」董降心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懷了幽厲的孩子,尤其是伏心,若讓她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認為自己欺騙了她,只是自己一時心慌竟說溜了嘴,只好不斷叮嚀馬娜別說出口。

    「小姐……」有了孩子就有了頭銜,可以母憑子貴的成為幽夫人,馬娜真的不懂她在想什麼,居然捨得放棄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只是……主人為何會不知情?很奇怪!

    「答應我。」董降心緊抓著她的手,苦苦的懇求著她,希望她能答應自己,不會將自己懷孕的事-露出去。

    她不想以孩子做為威脅,逼使幽厲非負起責任娶她不可,也不想讓孩子來傷害一心一意想成為幽夫人的伏心,更不想讓孩子來破壞她與伏心的姊妹感情。

    如今之計,惟有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才能不製造任何的風浪,維持目前的平靜。何況,明日一早,她就要離開「地獄島」了,相信回台灣之後,她有足夠的時間能想出辦法,向伏心解釋她為何會懷孕。

    畢竟紙包不住火,她總得編出一個像樣的話言來瞞騙伏心才行,不過,這會是一項非常困難的事。

    「我……」馬娜猶豫著,半晌,才點頭答應地。

    「謝謝……」董降心感激的握緊馬娜的手,然一陣暈眩襲來,她緩緩的鬆開馬娜的手,眼皮沉重的一閉,才安心的陷人昏迷,讓黑暗籠罩住她。

    「小姐——」馬娜驚叫一聲,不再猶豫的立刻衝去找巫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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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降心,你醒了?」送走面容半毀、身體佝僂的巫婆,董伏心一見她恢復意識清醒過來,立刻關上房門快步走向她。「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我……怎麼了?」睜開疲憊的雙眼,董降心茫然的看著她,一時之間,腦袋呈現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你暈倒了。」董伏心的表情是擔憂,語氣卻是訝異,至今仍無法相信健康一向良好的她,會突然間暈倒。

    「暈倒?」如墜五里霧中,董降心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直到斷斷續續的記憶一一拼湊起來,回到腦中歸位時,才想起來自己出了什麼事。

    「島上惟一的醫生巫婆,剛剛才來為你把脈看診過。」見她躺不住,董伏心扶著她坐起身來。

    把脈?看診?董降心突然僵住,血色倏地自她臉上褪盡,害怕懷孕這事恐怕瞞不住了。

    「巫婆……怎麼說?」她屏住氣等待答案,一顆心懸在半空中,雖緊張卻掩飾得很好,做好心理準備的面對即將到來的質問。

    「她說你是因為貧血,再加上暈機的關係,所以才會暈倒。」董伏心將巫婆診治的結果告訴她,有點納悶她從何時開始有了貧血症狀,為什麼自己會不知道?

    「貧血?」董降心微愕的一怔,驚呼的語氣,令人分不清是訝異還是喜悅。

    「沒錯,她是這麼告訴我的。」乍聽到時,董伏心的表情就跟她現在一樣,有點納悶,又有點懷疑。

    懷孕之事沒有曝光?董降心鬆了好大一口氣,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來,打從心底十二萬分的感激巫婆的誤診,讓她能夠在未想到辦法解釋這一切之前,繼續隱瞞伏心這件事。

    「這是什麼?」接過董伏心遞來的碗,聞到比補藥還要難聞的味道,她皺了下眉頭。

    「不曉得。」董伏心聳聳肩,也不知道那碗烏漆抹黑的東西是什麼,「一名黑人女僕奉巫婆之命特地端來,說是喝了它,就能解決你的頭疼和暈眩。」

    「真的?」董降心半信半疑,已領教過巫婆本領的她,實在不敢苟同巫婆的醫術,更遑論還敢喝巫婆所熬的藥汁。

    「隔壁也暈機的慕芙蓉,聽說喝了這藥,頭就不疼也不暈了。我想,應該很有效吧!!否則三個小時前,她就不會元氣十足的出現在宴會廳中,爭風吃醋的險些與一名決賽者打起來。」

    頭雖不暈眩,仍隱隱泛疼,董降心一聽到說這藥能夠治好頭痛,遲疑了一下,才不再在乎藥味有多嗯心難聞,硬是勉強的逼迫自己喝下那碗不知什麼藥草所熬成的苦澀湯汁。

    「好難喝!」她抱怨一聲,將碗遞還給董伏心,迅速接過董伏心手中的礦泉水,仰頭就灌了幾口,企圖沖淡殘留在嘴中的苦澀藥汁。

    「良藥苦口。」見董降心已無恙,董伏心拿著碗走開,再回到床邊時,她手中多了一件夜間行走專門穿著的黑衣服。「拿去,把你身上那件散發嗆鼻味道的衣服換下來。」

    「這?」董降心怔住,微愕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你知道了?」

    「聽說了。」決賽者被淘汰的事,傳得比原野上燎原的大火還快,董伏心的表情有些不悅,氣她不該惹怒幽厲,讓他下達驅逐令的將她趕出島去。

    「你要我做什麼?」拿著夜行黑衣,董降心還是不瞭解她的用意。

    「幫我下藥迷暈幽厲。」董伏心拿出一瓶噴灑的迷藥劑給她,要她去進行這一項不可能的任務。

    截至目前為止,包括降心在內,已有兩名決賽者被幽厲所淘汰,剩餘的都是不可輕視的強敵。

    沒有降心的幫忙,她沒有把握能贏得了她們,所以趁降心還能幫上一些忙時,她想要先下手為強。

    她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同其他七名決賽者一樣,想要擁有幽厲成為幽夫人,坐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必須懷有他的孩子。只要誰能夠懷有他的孩子,就絕對能母憑子貴的坐上幽夫人寶座!這是幽老夫人給予的承諾。

    但這是一件困難的事,而且不是普通的困難,是非常、非常的困難,比祈禱豬會長出翅膀飛上天去還要困難上千萬倍。

    為什麼?原因只有一個,凡是想與幽厲發生關係的女人,都會被強迫喝上一碗避孕的藥汁,即使偷偷嘔吐掉也沒用,他還會效防範措施。所以,想懷孕?機率恐怕不是零,而會是負數。

    她很懷疑,究竟有哪個女人能夠使有他的孩子?

    「我去?」董降心終於知道她的計畫了。

    由自己先去迷暈幽厲,再由伏心去對他下春藥,如此一來,她的計謀就能夠得逞,只不過自己得承擔小命不保的風險。

    「幫我,降心。」董伏心裒求的拉著她,希望她能點頭答應。

    事到如今,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行得通,為了懷有幽厲的孩子,所以她豁出去了,孤注一擲的將成敗全賠在降心的身上。

    「若我失敗了呢?」想迷暈幽厲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董降心沒有把握辦得到,因為他的戒心重,警覺性也高,一點風吹草動便可輕易的驚動他。

    「你不會連累我的,是不是?降心。」董伏心沒有想到這一點,認為就算東窗事發,她也不會將自己扯進去。

    換句話說,倘若董降心行動失敗被發現,董伏心要董降心獨自一人攬下所有的過錯,只要不牽扯到她就行了。

    這一刻,董降心才發現到董伏心的自私,居然過分到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顧她的安危,甚至願意犧牲她去達成自己的計畫。

    「你為什麼會這麼肯定?」她有點心寒,想知道伏心為什麼會如此篤定,她行動失敗被捉,也不會連累伏心。

    「計畫成功了,明日你得離開地獄戶,計劃若失敗了,明日你依然還是得離開,並沒有任何的差別,不是嗎?即使今晚的行動失敗了,對你也沒多大的影響,反正幽厲已下令將你驅逐出島,結果是一樣的,但我不一樣。」她是有機會成為幽夫人了,只要一牽扯到與金錢有關的事,董伏心就變得自私無比。

    「我明白了。」淡淡的回應了聲,董降心不敢奢望她會改變心意,拎著夜行黑衣就走進浴室。

    直到今日她才徹底的明瞭一件事,原來在伏心眼中,金錢比她來得重要多了,其重視的程度遠超過她的想像。

    該說悲裒嗎?她不知道,只覺得有點難過,難過得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換下一身沾滿綠油精、白花油、紅花油的衣服,再從頭到尾徹底的搓洗兩次,確定自己身上已無任何異味,董降心才穿上夜行黑衣,臉圍黑面巾的在午夜十二點來到幽厲的寢房。

    無法得知他的作息時間,不確定他是否已就寢,她先繞到附近的沙瑪房間,見沙瑪已入睡!代表著幽厲也可能已就寢。不再浪費時間,她利用特殊工具解開房門雙鎖,估計必須花費五分鐘,但出乎她意料,困難度高、不易打開的重重雙鎖,居然沒兩下的就被她解開了!

    這……未免太容易,也太簡單了吧!一點挑戰性、刺激感也沒有,就可輕易的進入有著「恐怖惡魔」之稱,人人畏懼害怕又尊敬崇拜的幽厲房間。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是幽厲沒傳聞中那麼危險、厲害?還是她開鎖的技巧進步了?要不然,她怎可能如此輕易的走進,彷-是帝王居住——他的房間呢?

    疑問一直維持到她摸黑走進內房,看見一道人影平躺在床上,不猶豫的取出迷藥噴劑時,才有了解答。

    並不是她開鎖的技巧進步了,而是幽厲真的如傳聞中所描述,是個比獅子還要危險可怕的人!

    「唔!」一道看不見形,也瞧不見影的手刀劈下來,她手中的迷藥噴劑立刻被打落地,她吃痛的悶叫一聲,感覺手腕像被折斷般的疼痛。

    該死!看來幽厲不單只是個危險可怕的人物,還是一個會功夫且深藏不露的厲害高手。

    明明他就是躺在床上沒錯,但他移形換位的速度,居然能夠快到讓眼也沒眨半下的她,逮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實在太詭異也太不可思議了!

    處於劣勢中,明顯的可看出她犯了一個大錯,不該一切未準備妥當前,就倉卒貿然的展開行動,否則現在她也不會陷入無法脫身的困境之中。

    「你膽子很大!敢夜闖我的寢房,還想以迷藥對付我,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幽厲恫喝的威脅她,冰冷的語氣沒有一絲的幽默,只有可怕的怒意。

    董降心沒有被嚇著,依然沉默不語的保持戒備狀態,擺出可攻可守的架式,做好隨時應付敵人的準備。

    「你有勇氣,不過卻很愚蠢。」由她防衛的架式,幽厲看得出來她的目的不是來引誘他,而是受了別人的指使前來的。

    感到意外的皺了下眉頭,他臉上的訝異多於憤怒,不敢相信這島上還有不著迷於他的財富,不受他魅力所吸引的女人!

    這倒是一件新鮮事,讓他很想扯掉她的黑面巾,看看她是誰。

    他有一股很強的慾望,想知道她是誰。

    看來今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了,只因她不該不受他的影響,而引發了他的好奇心。

    雖然只要一聲令下,所有的下人就會立刻團團包圍住這層樓,諒她插翅也難飛得出他的寢房,但他卻不想這麼做,他要一對一格鬥單打,親自制伏她,享受逮捕獵物過程的趣味。

    「你打不嬴我的。」嚴肅駭人的表情給予忠告,他給她機會,要她伏首認罪,或許他可以考慮饒她一命。

    幽厲的冷冽黑眸散發出可怕的光芒,尤其高大威猛的身材,更讓黑暗幽冥的房間有著一種恐怖的氣息。

    董降心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勝算的機會,但要她不戰而降,對身為一個武道者的她而言,是一種恥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來你想以打鬥解決事情。」這不是疑問句,可以從幽厲低沉具有權威的聲音中聽出。「我接受你的挑戰。」

    「挑戰?」董降心茫然的睜大眼,愕然的驚呼出聲。

    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向他下了戰帖,不過,念頭一轉,她倒發現他的提議解決了她的困境,至少她有了談判權。

    「這是你惟一的選擇。」幽厲犀利的眼眸,就像猛獸緊盯住獵物般的看著她,語氣中有著明顯不容她說不的命令意味。

    董降心不喜歡他傲慢語氣的瞪著他,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公平的打鬥賽?要不然,哪有人硬逼對方非得應戰不可?

    他也未免太霸道、太不講理了吧!

    況且,他如此的高大魁梧、孔武有力,接受他的挑戰,無疑是以卵擊石,必敗無疑的嘛!

    被迫接受挑戰,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只有點頭答應的份。

    「條件?」她要知道輸贏的結果和下場。

    「贏了,我放你走,輸了,你任我處置。」幽厲的語氣有著強烈的傲慢與自大,彷-他穩操勝券,她必敗無疑。

    「行。」沒有退路了,董降心只有豁出去一搏。

    「你會遵守挑戰的規矩?」武道者最重視口頭承諾,他要她的保證,若她膽敢失信,他不會輕饒她,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他也會將她揪出來。

    「不用懷疑我的人格。」他的不信任是一種侮辱,董降心尊嚴受傷害的瞪著他,慍怒的美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快到令人無法捕捉到。

    「發誓。」幽厲仍不信任她。

    「我發誓。」為了得到他的信任,她給予承諾,不過僅這一刻有效,下一刻她打算當小人的反悔。

    「這場搏擊為時十分鐘,時間一到若尚未分出勝負,算你贏。」冷酷的表情有著不可侵犯的威嚴,在這座私人島嶼上,他統御著一切,是個獨裁者,所說的話是命令也是聖旨,沒人膽敢違抗。

    「公平。」她沒有意見,完全接受他所訂下的挑戰規矩。

    武術可畫分成無武器和有武器的形式。就以無武器的武術而言,則又可區分為兩種,一種為「柔」的武術,一種為「剛」的武術。

    所謂「柔」的武術——如合氣道,其主旨是不要造成對方的傷害。而「剛」的的武術如空手道,假如運氣不好,就會被對手打傷。

    合氣道通常會被拿來和柔道相提並論,因為它是一種「柔」的武術,著重摔角並把對手的力量轉化成為自己攻擊對手的力量。

    何謂合氣道?女方式是以主要的能量來源——「氣」,與敵手的「氣」對抗,求取勝利。

    在種類繁雜的徒手格鬥中,合氣道也許是最佳的純自衛武術,雖然有可能造成對手的傷害,不過其重點並不在傷人,主要在於使敵手知難而退,或因痛的緣故而暫時無力攻擊。

    但空手道的目的就不同了,它是從頭到尾手腳並用,一心一意只想傷害對手,因此相較於消極防衛的柔道或合氣道,可稱得上是真正的攻擊武術。

    所以打鬥一開始,董降心採取只守不攻的戰略,以柔克剛的招式,抵擋住幽厲具有殺傷力的攻擊,並找尋他的致命要害。

    可惜他沒有弱點。對峙五分鐘,董降心依然發現不到幽厲的弱點。

    情況愈來會危險,她快招架不住他凌厲的攻勢。迫於無奈,她開始反擊,行動快如閃電的出招攻擊他,旨在出其不意。

    不過,她失敗了,反倒讓自己陷入更慘的困境中。

    幽厲的身材非常的高大威猛,體格更是魁梧壯碩得嚇人,無形中已對她造成一股壓力。尤其是他那兩條手臂的肌肉,結實粗壯得跟剛硬的鐵條沒什麼兩樣,從正面攻擊他一點用也沒有。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打鬥賽,並不是說她輸在搏擊技巧上,而是她輸在身材和體格上,光是這一點,就讓她落居下風,處於被攻擊的劣勢中。

    既然打不贏他,如今惟一之計也只有拖時間了,只要她守得住不被擊倒,十分鐘一到,她就贏了。

    一百六十七公分的身高,說高不高、說矮不矮,但在有一百九十公分的他面前,明顯的,幽厲的高度使董降心頓時覺得自己很嬌小。

    實在很難想像,一個像座山般高大粗壯的人,居然動作一點也不笨拙、遲緩,還出乎地意外的靈活、敏捷。

    看來這場徒手搏擊打鬥賽,並不如她預期的好解決,反倒更是讓她難以脫身。

    九分鐘了,再拖下去對她只有害沒有利,於是她改變策略開始反擊,招式雖不狠毒,卻凌厲的攻向他的致命要害,想盡快給束這場打鬥賽。

    時間僅剩一分鐘,並沒有盡全力在打鬥的幽厲,有好幾次機會,他可以輕易的結束這場打鬥,不過他卻沒有這麼做,因為他不想傷害她。面對她猛烈的攻擊,他無法拿控控制力量,想提早結束打鬥,勢必會讓她非傷即殘。

    所以有這方面的顧忌,換成他只守不攻。

    至於董降心就沒有這方面的顧忌,由於時間緊迫,她沒得選擇,只有豁出去的和他拚了。

    最後的三十秒,她發現自己白費力氣了。無論她如何突擊他,他就是有辦法門躲避開她的攻擊,而就算她打中他,他也一副無關痛癢的冰冷表情,彷-他沒有任何的感覺。

    顯然接受幽厲的挑戰是一項錯誤的決定,她白白浪費了許多力氣,未傷害到他半根寒毛,反倒累壞自己,擊痛自己的手。

    她打累了,元氣快告罄了,現在支撐她的僅剩一股不認輸的意志力。

    幽厲從不與女人交手打鬥,但這次他破例了,沒有什麼原因,只是一股無法形容的衝動,讓他作出這樣出人意表的決定來。

    而就事實上而言,當她勁道極強的拳頭擊打在身上時,他根本就沒有感覺,猶如她那幾下拳腳功夫是蚊子在叮似的,對他完全無任何實質上的傷害。

    十秒了,時間開始進入倒數,董降心改變攻擊目標,繞到他背面想突襲,未料被他識破沒成功。

    最後,她使出凌空飛踢,作好踢倒他準備落跑的準備,而就在兩個快速的連續迴旋踢之下,她的右腳原本應該擊中他的胸膛才對,但只差了一點點,他身體移動換位極快的躲過她的攻擊。

    剩下最後的五秒鐘,她放棄攻擊,唇角漾出勝利的笑意,等待時間的到來。

    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幽厲是絕對沒有辦法反敗為勝的,她贏定了!

    不敢讓喜悅沖昏理智,她依然保持極高的警戒心,謹慎的制止住他的右手臂,防止他反撲攻擊她。

    最後重要的兩秒鐘,是輸贏的關鍵時刻。

    汗珠開始從她額際冒出!她沒把握控制得住他,曲膝起腳就要朝他腿部關節處一踹,強迫他下跪時,僅一眨眼的工夫,整個情勢大逆轉。

    幽厲輕易的掙脫出她的箝制,反擒住她的手臂制伏住她。

    她微愕一怔,沒料到他會有這一招,直到瞧見他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時,才發現他是故意被她捉住,好等侍不會傷害她又能制伏住她的機會。

    他根本隨時都可以結束這場比鬥,只是他沒有!他將她當成獵物般的戲要,就像-猛的獅子捉弄難纏的獵物一般,聰明的耗盡對方的體力,等到獵物筋疲力盡時,才享受撲殺獵物時那一瞬間的快感,好滿足他的征服慾望。

    一把怒火陡地升起,董降心十分厭惡被愚弄的感覺,火冒三丈的直想殺人,尤其當她以為他要將她過肩掉,卻又出乎她意料的像拎小雞般的將她從他背後拎到他面前時,怒火加屈辱更是讓她氣得失去理智的起腳就往他鼠蹊處踢去,打算讓他絕子絕孫!

    不管再怎麼高大威猛、魁梧壯碩的強悍男人,都有其共同的一個弱點,那就是他們重要又脆弱的鼠蹊部位。

    不過又差了一點,她出其不意的動作雖快,但他反應更快的後退一步,且敏捷的擒住她的腳,導致她重心不穩的向後仰栽去。

    幽厲無意傷害她,也不願見她受傷,鬆開她的腳,並伸手要拉她一把,卻沒料到她會狡猾的趁此空隙攻擊他。

    董降心捉住機會,順著軀體傾斜之勢,反身來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命中紅心的踢中他肌肉結實的胸膛。

    她很用力,目的是要讓他人仰馬翻,就算撂不倒他,也還能迫使他行動遲緩,如此一來,她就有幾秒鐘的時間可以逃出他的寢房。

    一切都在她的估計當中,只是她才來得及逃出內房,就被快速穩住搖晃身體衝出內房的他撲倒在地。

    很難想像被一座像山般恐怖的龐然大物壓住的感覺是什麼,現在她終於能夠體會了,那不單只是痛苦而已,還難過得讓她想大叫,只是呼吸困難的她,沒力氣罷了。

    「你輸了!」幽厲低沉帶有點憤怒的吼聲,如轟雷般的在她!畔響起,可見他在生氣她的不守信用。

    董降心無法否認,她的確輸在最後一秒鐘,但要她遵守承諾,卻又礙於伏心這層顧忌,她實在辦不到。

    過度激烈的運動,再加上戰敗的打擊,她的情緒起伏很大,毫無察覺隨著淋漓的汗水,她的身體隱的散發出自然香氣來。

    「這是什麼味道?」敏感的嗅聞到熟悉的香氣,幽厲的怒氣頓時消逝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驚喜。

    「有嗎?有什麼味道?」她納悶的皺著眉頭,沒聞到任何的味道。

    「淡淡的香氣。」他目光炯亮的盯著她,眸中有著難以置信的喜悅光芒。

    「香氣?香……氣!」她先是懷疑,後是惶恐的大叫了聲。

    完了!她忘記情緒起伏波動時,她的身體會自然的散發出一股香氣,再加上她現在一緊張,淡淡的香氣已慢慢的增濃起來。

    她會被認出來的,怎麼辦?

    「是佛手柑的味道。」他將臉孔埋進她的頸窩間,仔細的嗅聞著,確定她是誰後,難掩興奮的緊緊摟抱住她。

    看情況她被認出來了!

    他終於知道,她就是與他有過一夜情的那個女人!

    「我終於找到你了!」那一夜之後,他動用所有的關係在找尋她,幾乎將整個日本給掀翻了,還是不放棄找尋她,發誓就算如海底撈針努外,他也要將她找出來。

    只是沒想到她不是日本人,更沒想到她會自投羅網!

    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進不了「地獄島」,而她的出現,代表著什麼?不啻說明她是僅剩八名決賽者當中,參與紅妝新娘選拔的其中一個!

    驀然,他咧嘴笑了,非但十分滿意他們目前的親密姿勢,也十分滿意她的「投懷送抱」,一點都不排斥,也不厭惡她色誘勾引他。

    只要對像是她,他樂於被誘惑。

    只是有一點疑問他很納悶,她為何要面戴黑兩巾、身著夜行黑衣?彷-要行刺他般的神秘詭異。突然,他想起她偷溜進他寢房的用意,她不是想誘惑他,而是想迷昏他!

    迷昏他?為什麼?倘若她想成為幽夫人,他毫不考慮絕對會答應娶她,只是……她目的似乎不是如此。

    「這是什麼?我猜絕對不會是春藥。」他眼尖的發現方才打鬥中被踢出內房的迷藥瓶,話中諷刺帶有點怨意的盯著她。

    原以為他會不記得這件事,沒想到他還是想起來了。董降心自知理虧的抿唇不語,反正失手又戰敗,她無話可說,任憑他處置。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或許是習慣於下達命令,他口氣傲慢得像獨裁者,要她不能抗旨的立刻回答。

    他還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他捉得可緊了,彷-害怕她會再如氣泡般消失在空氣中,讓他再也找不著她,他死命的摟緊她,恨不得能將她揉進體內,成為他的一部分。

    董降心感覺快被勒死了!如果他再不鬆手放開她,也許她真的可能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抱」斃死亡的人。

    「我不想再失去你!我要知道你是誰!」見她刻意隱瞞身份,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是誰,幽厲表情嚴肅得嚇人。

    看得出他陰沉的表情,不是憤怒而是害怕——害怕她會再憑空消失,董降心有點慌了,她開始掙扎,但被禁錮在他身下的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我……不能……呼吸了……」天啊!他重死了!重得讓她有股錯覺,好像被山壓住一樣,難過得她快一翻兩瞪眼了。

    腦部逐漸缺氧,她臉色微微泛白。實在很懷疑,那一夜,她怎麼能活得過完事,而沒有被他壓死。

    幽厲見她輕蹙眉頭,一副很痛苦的模樣!心疼的立刻翻身離開她,並拉她坐起身來。

    得以舒暢的呼吸,逮住機會,董降心趁他失去防備,抄起他擱置在地上的迷藥瓶,不遲疑的屏住氣,對著他的臉孔就一陣噴灑。

    幽厲反應極快的停止呼吸,並奪下她手中的迷藥瓶,憤怒的用力往牆壁一砸,霎時,-漫緊張又詭異氣氛的房間,只剩下摔得四分五裂的破碎瓶聲,和他被惹火的咆哮聲。

    實在……恐怖!可怕!嚇死人了啊!

    從未感到如此害怕的董降心,真的被他憤怒得想殺人的表情嚇著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受到攻擊,準備反撲將她碎屍萬段的發火怒獅。

    不想被殺,她拔腿就跑。

    不過,她才剛有所動作,腳踝也在同時被捉住,緊跟著他起身撲倒她,再度將她壓回地上,把想逃的她重新禁錮在身下。

    顯然他的理智被怒火燃燒光了,否則他絕不會失控的將全身重量加諸在極有可能會被壓扁的她身上。

    這下子,她不再是呼吸困難,而是快窒息了。

    彷-怕她再逃走似的,這一次他更加牢固的壓住她,並不讓她掙扎的捉住她的雙手,再用他剛健有力的腿制伏住她企圖反抗的雙腳。

    幽厲火冒三丈的瞪著地,緊抿的嘴可以看出他有多麼的憤怒,是以意志力在控制才得以沒爆發。

    如果不是瞧見她眼中有著懼意,他真的想用力搖晃她,看是否能搖醒她,讓她有理智一點。今天若是換成別人,早遭受攻擊受傷害了,哪還能像她如此安然無恙一點傷害也沒有。

    「我……讓我……起來。」她被快壓成肉乾了,他再不移開他的身軀,恐怕她真的會香消玉損了。

    逃脫的第一條守則,保持冷靜。失去冷靜就等於失去先機,也就是代表失去希望。

    明白這道理之後,董降心不再掙扎,也不反抗的讓自己癱躺在地上,任由他又重又大的身軀壓住自己。

    直到他認定筋疲力盡的地,不會再有想逃的念頭,鬆懈戒心的移開胸膛讓她呼吸時,她才傾盡全身剩餘的力氣,使勁的揍了他一拳。

    幽厲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攻擊他!一切就發生在那一剎那,她成功的逃脫出他的箝制。

    「不准走——」他驚慌的大吼了聲,企圖想攔下她,未料卻撲了個空,僅扯下她的黑面巾。

    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捉到她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如風般的快速閃出寢房,待他追出去時,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通道轉彎處。

    這一次,他依然不知道她是誰,即使他扯掉她的黑面巾,仍舊沒瞧見她的臉孔,只見著她一頭如黑鍛般柔滑光順的秀髮,像波浪般的在半空中飄浮著。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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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9 10:18: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逃!逃!逃!

    無論如何她都一定得離開「地獄島」,逃到一個幽厲找不到她的地方才行,否則再度被捉,她恐怕終其一生都會被他綁在身邊。

    她可不想被他壓死呀!且再說,她也承受不住他強烈的佔有慾,那就好像一把無形的繩子,緊緊的勒住她的脖子,讓她難過得不能呼吸了。

    只是……她能逃到哪去呢?

    高聳矗立在海上的「地獄島」,四周環海,沒有任何搭乘的工具,她根本就逃不出去,更何況,她敢打賭,此刻她就算插翅也飛不出這座城堡了。

    她相信,他絕對會不惜一切將「地獄島」給掀了——就只為了找她。

    「降心,你搞什麼鬼?」事情一出況狀,董伏心立刻撤離回房等她,原以為她失手被捉,沒想到她卻平安無事,害自己足足擔心了一個多小時。

    「快!伏心……」黑暗沉寂的城堡,在剎那間燈火通明,董降心知道他已派人在找尋她了,所以一回到房間,她立刻打開袋子,倒出所有的美發整理器。

    「出事了,是不是?」聽見房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董伏心不敢相信她搞砸計畫,還將事情鬧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派人在捉你了?」

    這下子,恐怕不僅她幽夫人的寶座沒了,可能連她的兩百萬也跟著飛了。

    「我沒時間解釋了,伏心,快點幫我。」手忙腳亂的取出發膠、造型液、燙髮藥包、吹風機,董降心不曉得該如何使用的忙成一團。

    「你要將頭髮弄直?」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過董伏心還是嘗試的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天生微髻的髻發給弄直。

    「對!」董降心非常肯定的點點頭,因為她只能這麼做,否則一定會被認出來的。

    「你讓他看見你的臉了?」董伏心突然想起來,她回房時沒有戴著黑面巾。

    「沒有。」她的回答議董伏心暫時安心,「不過,他雖沒看見我的臉,卻發現我有一頭長卷髮,所以,伏心,我要你將我的頭髮燙直,還有設法也將你的長髮弄成卷髮。」

    「現在?連我也必須?」董伏心實在想不透為什麼要這麼做,這跟幽厲派人捉她有什麼關係?

    「沒錯!如果你想成為幽夫人的話。」打開裝有數十瓶香水的袋子,董降心一一旋開蓋子嗅聞著味道。

    「把話說清楚,降心。」董伏心聽得一頭霧水。

    「一言難盡,總之,你照我的話去做,保證幽厲絕對會娶你。」找到以佛手柑提煉的香水,董降心轉過身去就住她身上一陣亂噴。

    「你在做什麼?降心。」聞到佛手柑的味道,董伏心後退了兩步,並不是說她厭惡這個味道,只是她有點不喜歡罷了。

    「為你製造體味香氣,讓你更接近幽夫人寶座。」時間不多,董降心情想過沒多久,堡內的黑人女僕就會來請她們到大廳去集合。

    「真的?」只要能成為幽夫人,董伏心可以勉強忍受一下這種似香水非香水的味道。

    「真的。」董降心給予保證的點點頭。

    「你沒有騙我?」疑心病重的董伏心,還是不相信。

    「沒有。」董降心看著她說道,在找不到綠油精、白花油、紅花油之類提神的精油後,她乾脆拿出防蚊液、萬金油、肌肉酸痛液,噴灑、擦抹在身上。

    三分鐘後,如她所預料,一名黑人女僕奉命前來講她們到大廳去。

    「伏心,這藥效能維持多久?」董降心拉了拉垂肩的長髮,還是有點不放心,怕會瞞不過精明的幽厲。

    「時間太倉卒了!藥效沒有完全發揮,估計可以當個兩、三個小時沒問題,不過,絕對不能碰到水,否則你知道的,雖然用了大量的造型液、發雕露,但一旦頭髮淋濕了,一定會被發現蹊蹺的。」董伏心再三叮嚀她要小心,若是不小心穿幫了,到時她們就真的是玩完了。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董降心點了點頭,才緊張的隨著她走進大廳。

    氣氛凝重的大廳,-漫著足以令人窒息的靜,就像暴風雨欲來的前兆,平靜得教人膽戰心驚。

    一股壓迫感襲來,董降心有些緊張,不過她仍故作鎮定的和董伏心一起走到一字排開其她七名決賽者的身旁。

    「你們來遲了。」沙瑪盯著她們,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悅。

    「對不起!我妹妹身體不舒服,所以才來晚了。」向來懂得把握機會,董伏心當然不會白白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一臉歉意的解釋著為何會遲到的原因。

    如她所料,她成功的引起幽厲的注意力,只不過就不知道到底是她的長卷髮,還是她艷麗姣美的臉孔吸引住他的目光。

    斂瞼盯著地上,董降心沒膽看幽厲,怕眼神會-露出她的緊張,所以她無法得知他目前的情緒如何,也就因為如此,她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出他冰冷、憤怒的表情,讓原本不安的她,更加的恐慌。

    心不在焉的聽著沙瑪解釋,為何會在半夜凌晨兩點喚醒大家的原因,她微掀起眼皮偷覷了他一下,發現他正步下階梯朝她們走來。

    瞧見他臉色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怒氣騰騰,她鬆了一口氣,不過內心的恐慌卻沒有減少半分,主要原因除了他很嚇人外,重點是他竟走到她面前,就站定在她眼前的看著她和其他八名決賽者。

    噢!見鬼了!他站錯位置了吧!

    一字排開的九名決賽者,她就站在最左側,而他哪不站,偏偏選擇站在她面前!

    難不成……他認出她來了?否則他不站在中間,也不站在其他人面前,卻走到距離最遠的她面前,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個味道不是綠油精,也不是白花油,更不是紅花油,這一次你又手滑拿不穩什麼東西弄翻在身上了?」幽厲對她印象十分深刻,除了她暈機暈到頭疼嘔吐不能出席紅妝宴外,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她笨拙的將三瓶提神精油全倒在她自己身上。

    「是……是萬金油。」沒有迴避的迎上他犀利的雙眸,董降心清楚的看見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氣,不過這樣的他仍是嚇人的,畢竟一個塊頭如此龐大的人,看起來本來就非常的嚇人。

    這一刻,她真佩服自己居然有勇氣敢目視他凌厲的黑眸,而沒有被嚇得露出任何馬腳來。

    「你的頭髮變直了?」精明銳利的眼眸發現到這一點,他起疑心的盯著她,想自她故作鎮定的表情我出蛛絲馬跡來。

    「我的頭髮……本來就是直的。」她小心的應對著,「傍晚時的發發,是為了參加紅妝宴,才故意將頭髮弄卷的,因為卷髮看起來比較嫵媚動人。」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一副心虛的模樣,董降心十分冷靜的面對他的審視,不過,她發現這有點難,因為他龐大的身軀散發著一種威脅的氣息,企圖想瓦解她的鎮定。

    「你身上有香水味!」他皴著眉頭瞪著她,不悅的表情已顯示再次將她從名單中剔除了。

    雖然有點懷疑她明知道他厭惡香水,卻還偏偏在身上大量噴灑、搽抹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倘若她不是無知得可以,就是她是故意這麼做。

    「哪個女人不噴香水?」董降心佯裝聽不懂他的話,露出一臉的困惑來。

    一身黑襯衫、黑皮褲的等著,幽厲看起來就像是統治黑暗世界的惡魔王,尤其是他英俊的面孔,迷人卻也嚇人,隱約散發著一股獨裁、狂妄的霸氣。

    不瞭解他的人,幾乎都會被他的外表所騙,常會以他嚇人的外表,就斷定他是個冷血殘酷、-暴無情的惡魔。

    而會讓人產生這樣的錯覺,認定他是個十分有危險性的人,這全都拜他身上恐怖的氣息所賜。

    如此刻,他宛若-神惡煞的憤怒表情,已令在場的其他八名決賽者全提心吊膽地開始祈禱,明顯的可看出是被他威嚴的氣勢所嚇著,只有她——董降心除外。

    黑眸懷疑的半瞇,銳利的眼神仔細的在她臉蛋上梭巡著,意外的,他竟在她神色自若的表情上,找不到任何一絲害怕的成分。

    真的令人有點難以置信,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女人,不會畏懼沐浴在熊熊怒焰中的他。

    她有可能是他所要我的人嗎?

    看眼前的情況,是她的機率不高,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他開始懷疑她就是他所要我的人。

    董降心屏住氣留意著他的反應,雖然她的外表非常的鎮定,實則她內心卻緊張極了,就怕會瞞不過他,而被他認出來。

    不過由他相當不悅的表情看來,她知道幽厲非但沒認出她來,反倒還對她產生了厭惡感,否則他陰沉的俊臉不會滿含怒氣的走開。

    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混合香水、萬金油、防蚊液的味道,成功的驅離了他,然而她仍不敢太早鬆懈戒心。畢竟地的計謀尚未完全得逞她還未能夠順利的離開「地獄島」。

    九名決賽者只有三名是長卷髮,剩餘六名直髮的決賽者自然被摒除出局,當然包括董降心在內,她是六名決賽者當中,惟一心甘情願樂於被三振出局的。

    「是你?」幽厲聞到董伏心身上佛手柑的味道,臉上並無任何的情緒,連不確定的語氣也聽不出是否有喜悅的成分存在。

    「是……我,沒錯。」只遲疑了一下,董伏心豁出去的點頭承認。

    須臾,她萬萬沒想到,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勇氣,就在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而霎時消失殆盡。

    老天啊!真是……可怕!他原本嚴肅的表情就很嚇人了,如今再覆蓋上一層怒意,簡直就像是殘酷的惡魔想索命般的恐怖,嚇得她手腳發軟差點沒力的癱了。

    她不是笨蛋也不是傻瓜,若不是「幽夫人」這個頭銜所帶來的「利益」十分的可觀,否則她哪願意留下來時時刻刻飽受驚嚇,早就第一個落跑出「地獄島」。

    「那麼你得付出代價來!」幽厲低沉的嗓音在寬敞的大廳內回-著,怒氣騰騰的吼聲中有著駭人的殺機。

    董伏心瞠目的瞪著他,驚愕得兩粒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他跟她有仇嗎?要不然他為什麼突然襲擊她?又為什麼出手如此-狠,招式凌厲的攻向她的致命要害?而且她得付出什麼代價來?

    莫須有的指控讓董伏心被攻擊得莫名其妙,只有董降心知道,這是幽厲的測驗和試探,因為他不相信董伏心是他所要我的人。

    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並說服自己不管面對什麼樣困難,都必須努力克服的董伏心,面對功夫厲害又是個格鬥高手的幽厲,基於不想年紀輕輕就慘死於他的拳頭之下,所以在打不過他的情況之下,她很沒骨氣的選擇了舉白旗投降。

    然幽厲視若無睹,擒住她的手臂,狠狠的就將她從側後拋到前面去。

    「你輸了。」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對待她的方式既粗暴又無情。

    一個過肩掉,摔得董伏心七葷八素,骨頭差點全移了位,氣得她直想破口大罵,就算有十個她也未必打得贏他。

    他真的很可惡!居然像摔垃圾般,毫無憐香借玉的就將她重重的摔在地上!而這就是降心的保證?什麼聞到佛手柑的味道,又什麼憑著一頭長卷髮,就可穩奪得幽夫人的頭銜,結果呢?害得她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痛死她了!她無臉見人了!

    她竟當著既是情敵又是對手的七名決賽者面前,被像個野蠻人的幽厲粗暴的過肩摔,摔得她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真是……丟臉啊!

    「你不是她。」幽厲陰沉著臉瞪著她,眸中沒有怒氣,彷-早已知道她不是他所要我的人。

    「你沒事吧?伏心。」見不敢明目張膽落井下石的七名決賽者,各個唇角浮現出嘲諷的笑意,董降心立刻扶起咬牙硬忍住想呻吟出聲,輸得十分狼狽的董伏心。

    她們是姊妹?瞇起如鷹隼般銳利的黑眸,幽厲盯著董降心如玫瑰般嬌艷的小臉,眼中掠過一抹令人無法捕捉的光芒。

    可能嗎?他所要找的人就是她?她會是他所要找的人?

    精明炯亮的雙眸突然迸射出喜悅的光芒,他已經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她!

    從她明知道他厭惡香水味,還故意在身上噴灑香水,並刻意捺抹綠油精、萬金油等等不正常的行為,已可以看出她這些舉動,是為了掩飾身體自然散發出的佛手柑香氣。

    再加上他發現她並不害怕他,也不會畏懼他到不敢目視他的地步,更沒有其他八名決賽者被他憤怒的表情嚇到臉色發白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到此時他才發現她的聲音好耳熟,跟他要找的人的聲音根本是如出一轍。

    種種可疑的跡象顯示,她就是他所要找的人沒錯!

    只是……她的頭髮明明是發的,為何會變成直的?短短幾十分鐘之內,她是如何辦到的?

    「你留下來。」眸中閃過一抹令人無法解讀的光芒,幽厲尊注的視線始終不曾移開過她的小臉。

    「我?」董降心愕然的睜大眼,被他的要求嚇出一身冷汗。

    他在試探她,懷疑她就是她!

    「今晚由你陪寢。」如豹般的黑眸牢牢的鎖住她,幽厲奧秘難懂的眼神中有著狡猾的笑意,就不相信逼不出她的原形。

    董降心整個人呆怔的瞪著他,發現他犀利的雙眼迸射出掠奪的征服光芒。終於,他還是懷疑她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降心?」董伏心不敢相信的愣住,詫異的程度不輸在場其他七名決賽者。

    香水在「地獄島」是一項禁忌,一種會引爆幽厲怒氣的火源。

    幽厲是最厭惡香水之類刺激又古怪的味道,照理他最不可能選擇的人就是降心,然他偏偏看中降心,為什麼?

    十名角逐幽夫人頭銜,包括一名已被趕出島的決賽者,至今沒有一個人能夠靠近他,也沒有人誘惑得了他,更遑論還能獲得他的青睞。

    而身上噴灑大量香水,擦抹各種怪味道的降心,半但沒遭到被立刻驅逐出島的下場,反倒還成為第一個被看中,有機會奪得幽夫人寶座的人。

    真是跌破眾人的眼鏡!實在太教她們感到意外了!

    事實上,不僅大家納悶她為何能夠如此「榮幸」的被點召,連董降心本人也十分的疑惑。

    幽厲爆炸性十足的兩句話,當場擊垮她的鎮定,讓她一點也沒發現到自己正不悅的怒視著他,直到他彷-展開狩獵行動,格外炯亮的眼眸半瞇時,她才驚覺自己失去冷靜了。

    這下可好了!參與紅妝新娘選拔賽,來到「地獄島」都必須有一項認知,那就是在這座私人島嶼上,幽厲就是獨裁、專制的統治者,沒有人可以違抗他的命令,他的話就是聖旨。

    若是將他比喻成帝王,那麼她們剩餘的九名決賽者就是嬪妃了。能夠幸運的獲得帝王的青睞是一種榮耀,何況,還能夠獲得他的寵幸,更是一種榮幸了。

    不過,對於著急得想逃走的董降心而言,這可不是一種榮幸,而是不幸!

    這下她該如何是好?

    倘若,她現在拒絕他,不啻表明了身份,自己就是他所要找尋的人。但假如她服從了他的命令,遲早他也會發現她身上有佛手柑的味道,繼而確定她是誰。

    她就跟蠢羊自投羅網,笨得走到獅子面前等著被宰割一樣,企圖逃走,只會落得被吞噬的命運。不過,她懷疑,就算她插翅,恐怕也難飛得出他的手掌心。

    目前她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暫時向張著惡魔羽翼,等著她投降的他屈服,然後再找機會消弭他的懷疑,若這個辦法行不通的話,那麼她也只有冒險一逃了。

    「降心小姐,請隨我來。」摒退其他目皆盡裂,各個眼神飽含嫉妒、怨恨、憤怒光芒的決賽者,沙瑪帶著她來到一間二十幾坪大的浴室。

    得到幽厲的青睞,就得到浴室走一趟,讓五名專門負責梳洗的黑人女僕,從頭到尾徹底的洗滌一番。

    衣服迅速的被剝光,五名黑人女僕手腳靈活的為她淨身,董降心感覺好像被人刷下一層皮似的不舒適,實在不敢恭維她們的梳洗功力,彷-她和她們有仇似的,非但盡責的將她洗滌得非常乾淨,也將她身上難以入鼻的怪味道一併全清除解決掉。

    沒料到他會有這一招,她有些慌了,害怕身上自然散發出的體香氣味,會讓他聞出她是誰。

    「降心小姐,這是規矩,麻煩你將這碗藥喝下。」沙瑪將從巫婆那端來的藥汁遞給她,語氣是半勒令、半強迫。

    「這是什麼?」望著墨黑的藥汁,董降心不想喝的皺著眉頭。

    「避孕藥。」沙瑪不隱瞞,坦白的告訴她,「少爺不想要有孩子,任何一個想進少爺寢房的女人,都必須先得服下這碗藥。」

    換言之,女人只是幽厲發-情-的工具。在男歡女愛的縱慾交易當中,女人對他來說,純粹只有肉體的關係,不可能會有半點情愛的成分在。而避孕藥是為了斷絕往後的麻煩。

    董降心覺得諷刺的盯著手中的藥汁,若不是怕會引起沙瑪的疑心,她真的有股衝動規倒掉黑得嗯心的藥汁。

    不用問,她也知道這碗藥是誰煮的,準是島上最「厲害」惟一懂得草藥又會醫術的巫婆所煎熬的。

    實在不能怪她懷疑巫婆的醫術,也不能怪她不敢喝這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熬成的藥汁,畢竟她已領教過巫婆「高超」的診斷醫術,所以,她不相信這碗藥汁真的有避孕的效果。

    再說,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她想不透為什麼避孕一定要喝巫婆所熬的藥汁,難道吞藥丸不行嗎?

    且再說,要她喝避孕藥,已經太遲了!她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早懷了幽厲的孩子。

    那一晚,他們沒有做任何的防護措施,原以為她的運氣不會那麼背,誰知老天向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一次就中了獎,可以說是百份之百,連中統一發票也沒這准的!

    她不禁懷疑,這中獎的機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降心小姐。」時間不早了,怕少爺等得不耐煩,沙瑪催促著。

    聞到有點熟悉的味道,董降心緊皺著眉頭,遲遲就是不喝。

    她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她沒有權扼殺他的存在,所以在不知道避孕藥會不會對胎兒有害,或是造成流產的情況下,她不敢冒這個險。

    「降心小姐。」少爺已派人來催促,沙瑪要她立刻喝。

    就這一次,惟獨這一次,沙瑪不敢肯定端給她的是否真的是避孕藥。

    從藥汁的顏色、氣味!她懷疑了,曾經問過負責煎熬藥汁的巫婆,但巫婆卻神秘的對她笑而不答。

    如今,看著不知在擔心、害怕什麼,而遲遲不敢喝下藥汁的董降心,一副像要上斷頭台般,臉上完全沒有任何喜悅笑容,頓時沙瑪明白了!

    少爺反常又破例要讓渾身有著怪味道的降心小姐進入他的寢房,是因為他發現她極有可能是那個女孩。

    若是將所有的疑點全串連在一起,沙瑪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巫婆早已知道降心小姐就是少爺要找的那個女孩,又巫婆也知道降心小姐……懷孕了!否則表情嚴肅到像在瞪人的巫婆,在拿藥給她時怎可能突然間笑得那麼神秘?

    如此說來,她的懷疑沒有錯,巫婆端給她的藥絕不是避孕藥,而是安胎藥!

    既然巫婆已得知此事,沒道理老夫人會不知道這件事,只是她們默不吭聲,靜觀其變是為了什麼?

    少爺鐵定不知道降心小姐已懷有他的孩子,她該告訴他嗎?沙瑪猶豫著。

    董降心真的是愈來愈搞不懂「地獄島」的每一個人,盯著陷入沉思的沙瑪,她不明白沙瑪在高興什麼,也不曉得沙瑪為什麼要以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在瞬間由不起眼的石頭,變成了一塊寶石般。

    感到莫名其妙的她看著喜悅的沙瑪,在沙瑪逼迫的催促,並在不能不喝的情況下,最終她還是喝下那一碗藥汁。

    「這味道……很奇怪。」取過黑人女僕遞來的白絹布,擦拭了下唇角的汁渣,她覺得納悶的嗅著碗內殘留的藥味。

    很熟悉的氣味,好像幾個小時之前,她所喝的那一碗治頭暈、頭痛的藥。

    「有什麼奇怪的?」不著痕跡的拿過她手中的藥碗,交給等候差遣的黑人女僕後,沙瑪領著她走向幽厲的寢房。

    「這碗避孕藥,味道跟我先前喝的那一碗治頭暈、頭痛的藥幾乎一模一樣。」董降心十分的困惑,雖發現疑點,卻又無法肯定。

    「中藥苦澀的味道,聞起來本來就差不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沙瑪四兩撥千金的一語帶過,暫時消弭她的懷疑。

    「沙瑪,我……」一股不安籠罩住心頭,董降心畏怯的停在幽厲的寢房門前,不肯再往前走半步。

    「怎麼了?」沙瑪察覺出她的異樣,知道她改變主意想逃,立刻興起戒心。

    「我……人不舒服,突然覺得頭暈腦脹……所以……我……」董降心身子僵硬的盯著粗實厚重的門板,反悔的找借口想脫身。

    不過,沙瑪不給她機會,無情的一把就將她推進好像惡魔張開的黑色羽翼的房內。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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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9 10:18: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我等你很久了。」幽厲威武剛猛的身軀,霸氣十足的聳立在門前中央,像座壯碩的山,使人震撼、懾服於他的氣勢。

    被迫來到他的寢房,董降心原本拔腿就想跑,不過理智卻在緊要關頭提醒她,逃走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所以她打消愚蠢的念頭,聰明的選擇留下來。

    她已沒有退路了,如今只有放手一搏,或許還有機會可以消弭他的懷疑,雖然機會十分的渺茫,但可能性是存在的。

    明亮的燈光下,如此近距離的注視,她頭一次認真的看清他的面孔。不得不承認,她受到嚴重的震撼,他的確擁有迷惑女人的特質。

    他有著一張冷酷剛硬的俊臉,雖冰冷嚇人,不過卻有一種統治者惟我獨尊的氣勢。

    「你的名字?」幽厲目光炯亮的盯著她,心中僅剩的猜疑,就在她走進寢房的那一刻起,全消失殆盡。

    董降心後退了步,被他的高大嚇著了,像中邪般的突然靜止不動。

    他的身材非常的魁梧,既粗獷又壯碩,站在他面前,她的身高根本不及他的肩膀。他足足高她有兩顆頭,要看他的臉,她必須得仰著脖子。

    他光保著上半身,健康的古銅色皮膚,像具有磁力一般的吸引著人,她著迷的盯著他強壯的胸膛,差點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

    「董……董降心。」他的眼神令她感到不自在,覺得有股壓迫感,她再後退了步。

    老實說,如果不是他的靠近讓她倍感壓力沉重,要不然,她會覺得看他是一種視覺享受。

    他的體格很強壯,腰桿直挺,胸膛的肌肉結實又壯碩,平常勤鍛-的明顯六塊腹肌,形狀十分的完美,不是健美先生那種過度發達的肌肉。而連接腹肌的是男人-慕窄瘦的腰,腰下方則是足以令女人傾倒的臀部,和兩條如銅燒鐵鑄般剛硬的長腿。

    他是個能讓女人為之瘋狂的肌肉猛男!

    就是這股致命的吸引力,無形中更襯托出他成熟的男性魅力,讓女人著迷的傾心於他。

    「你在害怕。」幽厲在她的眼中發現懼意,以及一些他不確定的東西。

    沒錯!!她的確是在害怕,不過她不是畏懼於他,而是在擔心會被他認出她是誰來。

    「我……有點累。」雖然是推托之辭,不過,事實上她真的是累壞了。

    「身體不舒服?」灼熱逼人的雙眼盯著她困意甚濃的倦容,幽厲不忍心再折磨她,放棄欲逼她現出原形的決心。

    「嗯……」董降心輕點了下頭,感覺眼皮愈來愈沉重。

    「頭暈?」冷騖的眼眸霎時放柔,他心疼的按揉著地的太陽穴,想減輕地的疼痛。

    「很難過。」她回答得有氣無力的,聲音小到如蚊銘那樣的輕細。

    無法抗拒他的柔情攻勢,最後一層防御就在他的溫柔之下宣告瓦解。

    他的手指就像有魔力般,在瞬間減輕她的頭疼。很不可思議,在他的按揉之下,她的確覺得舒服多了。

    「今晚就在這過夜。」她身上淡然的奇異香氣,撩起他沉寂已久的欲望,將她拉進懷裡,他的手不安分的探進她衣內,誘惑的想說服她留下來。

    「不行……」混沌的腦袋尚有最復一絲理智,董降心終於恢復清醒的阻止他的圖謀不軌。

    「留下來。」幽厲不想使用強迫的手段威脅她,改采取柔情的策略挑逗她。

    「我不能在這過夜。」想起董伏心,她開始掙扎的想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只是她愈掙扎,他摟得愈緊。

    彷-害怕她會再度逃離他的身邊,他失控的緊緊摟住她,連一點讓她掙扎的空隙也沒有,就恨不得能將她揉進體內,讓她再也不能離開他。

    「你只能待在這——我的身邊,哪兒都不能去!」失而復得,使他更擔心會捉不住她,讓她再度消失不見,所以此刻無論說什麼,他都不願松手放開她。

    他無法再忍受一次,失去她的椎心之痛!

    董降心感覺整個人快被勒成兩半了,就算他害怕她會再度突然不見,難道他下能用嘴巴好言相勸嗎?一定要以這麼野蠻的方式,來表現他的擔憂和恐懼嗎?

    莽夫就是莽夫!失去理智時,一點都不溫柔!

    「我要回房!」已快被悶斃,再加上全身動彈不得,她既無助又氣憤的直想朝他大叫。

    「今晚你睡這!」幽厲跋扈的決定一切,蠻橫的抱起她就往內房走去。

    董降心快被他氣死了,完全沒料到他的作風會是如此的霸道,簡直跟個要不到糖吃,就強取豪奪的小孩一樣。

    「放我下來。」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他發火、朝他大吼是沒有用的,所以她忍住怒氣,試著向他請理。

    「你以為我會再放你走嗎?」幽厲根本不想放她走,如果軟禁能讓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他或許會考慮這麼做。

    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想要留住一個女人的欲望!再一次的相遇,他已領悟到她對他是何種意義。

    他的生命已不能沒有她的存在!他無法忍受失去她的那種空虛!只有緊緊的捉住她,將她牢牢的拴綁在身邊,他才不會失去她!

    常言道——愛人是辛苦的,被愛是幸福的。不過,一點都感覺不到幸福的董降心,並不這麼認同。

    幽厲的愛太強烈、太霸道,恐怖得使她感到害怕,更讓她覺得被愛是一種負擔、壓力,無形得像巨石般的沉重,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因此才不敢接受他感情的選擇逃走。

    只是他不打算放過她,所以無可奈何的她,只有跑給他追了。

    「我很困。」暈眩加上疼痛,再加上睡意,她快支撐不住了。

    「那就睡這一張床。」他將她拖到他的床上,以眼神警告她別再白費力氣,今晚她除了待在他的寢房,哪兒也不能去。

    「我會認床。」她不死心的想盡辦法要回房去,也不管理由充不充足。

    「習慣了就能適應。」知道她尚未打消想逃的念頭,他不悅的繃著一張酷臉,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我不習慣!」抱著感覺有千斤般沉重,昏眩得像快爆掉的腦袋,董降心受不了想睡又不能睡的折磨,脾氣開始轉壞。

    「不習慣也得習慣……」當她是無理取鬧的小孩,幽厲的語氣雖有包容的寵溺,不過卻專橫的幾近命令。

    「蠻子!」她最厭惡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人了,只有野蠻人才會以這種蠻橫的手段,來強迫逼使人臣服。

    「睡覺。」幽厲假裝沒聽見她的辱罵,誘哄的安撫她暴躁的情緒。

    「我不要跟你一起睡!」董降心不怕惹怨他,執意非回房去才要睡覺。

    聞言,幽厲突然皺著眉頭瞪著她,表情雖然沒有任何憤怒的成分,不過卻讓人覺得更恐怖。

    在她面前,他的喜、怒、哀、樂各種情緒,從不掩飾的顯露在臉上,自然董降心就能從他的表情知道他的心情如何。

    而此刻,她看得出來,他生氣了。

    「我習慣一個人睡。」趁著他的怒火尚未釀成風暴之前,她趕緊改口,解釋原因。

    不過,她會解釋愈糟糕。

    幽厲不悅的抿緊嘴唇,他沒有生氣,只是不高興她不喜歡他的陪伴。

    「你必須和我睡。」他的眼神充滿威脅的看著她,大有她敢搖頭拒絕,就有不讓她睡覺的打算。

    哪有人-火不能紆解,就不讓她睡覺的道理!這還有沒有天理!

    「辦完事你就會讓我回房?」董降心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昏沉沉的腦袋讓她懶得思考,以至於她沒發現到事情的不對勁。

    打了個哈欠,差點睡著的她,依然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以為,他之所以威脅加恐嚇的強迫她非留下來不可的原因,純粹只是要她幫他解決生理上的需要。

    「你以為呢?」捉起她一綹頭發玩弄著,幽厲嘴角忽然揚起詭異的笑意。

    原本快支撐不住沉重眼皮的董降心,突然被他這麼一嚇,模糊的意識頓時清醒了幾分。

    「你要到天亮才肯放我走?」她愕然的睜大眼,當他是個性-超強、索求無度的可怕色狼。

    「我一輩子也不可能放你走。」他犀利的雙眼像看中獵物般的緊盯著她,眸中有著明顯的占有欲。

    董降心被他似誓言的合白嚇著了!下一秒,成千上萬只的瞌睡蟲緊跟著被他認真嚴肅的表情全赫跑的一只不剩。

    她身體僵硬,意識清楚的呆怔望著他。

    是不是有哪個環節出錯了,要不然她怎麼覺得他說話怪怪的?

    「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他的語氣像宣誓般的堅決。這回好不容易才逮到她,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再放手讓她逃掉。

    「你……」董降心愣住,眼神中有著不安。

    他對女人從不假以顏色,粗暴的舉止更是讓女人覺得自己比垃圾還不值,然而,他對待她的方式,卻是極盡溫柔的呵護與疼寵。

    為什麼會這樣?她想不透!她也是女人啊!可是他對待她的態度,明顯的讓人感受到不一樣。

    從他滿載深情愛意的炯亮雙眸,她隱的知道他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奇怪,也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他的不對勁,只是她不敢面對現實,鴕鳥心態的想逃避。

    然逃得了一時,逃不了永遠,尤其在他知道她是誰後,她更是逃不了。

    「你的頭發是卷的。」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馨香,他情不自禁的將臉孔埋進她的頸窩間,示愛的啃咬著地光滑似玉的香肩。

    「卷的?」這怎麼可能?董降心一臉納悶。「你眼花看錯了!我的頭發是直的,不是卷——」

    就在乍然看見他纏繞在手指上把玩的頭發,她倏地住口,吃驚得睜大兩眼。

    這……這……這怎麼可能?

    她的頭發明明已被吹燙成直發,怎麼可能在瞬間恢復成卷發,而她卻一點也不曉得呢?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哪裡出錯了?

    突然,她想起來了,就在剛才淨身沐浴時,黑人女僕連她的頭發也不放過,同身體一並的徹底清洗過兩逅,而她卻沒注意到,也沒發現到,更粗心大意的忘記伏心的提醒。

    該死!董降心咒罵了聲,沒想到隱瞞到最後,還是讓他知道她是誰了。

    這下可好了!自投羅網的讓他逮著,這輩子她是休想離得開「地獄島」了。

    「我找你找了快兩個月。」他悶聲的指責她的故意躲藏,也不知道是不悅,還是吃上癮似的,他一直啃咬著她的玉肩。

    不過,他力道拿捏得很准,只會稍稍的弄疼她,卻不會讓她白皙光滑的肌膚留下丑陋的於青。

    「還不算太久。」她氣呼呼的抱怨,挺不高興這麼快就被他捉到,提早要她和自由說拜拜。

    幽厲抬起頭瞪著她,聽到她倒楣的抱怨,語氣中有著扼腕,他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的嚇人。

    「你在生什麼氣?」該發火的人應該是他才對,畢竟她是逃給他追的人,是最沒有權利生氣的人。

    「你想軟禁我!剝奪我的自由!」董降心指控的回瞪著他。

    霸道的男人都有強烈的占有欲,她當然曉得他這個莽夫會用什麼樣蠻橫的手段來強迫她留下來。

    「我有這麼說嗎?」不喜歡被誣蔑,幽厲駭人的臉色陰沉了幾分,眉頭更是不悅的皴得差點打結。

    「你沒有這麼說,不過我有眼睛,我會看,你的表情很清楚的告訴我,你的確有這個打算。」她真的想不透,他為什麼會看中她。

    她是有一張具有幾分姿色的姣美容貌、一副高挑曼妙的好身材沒錯,然而跟其他八名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的決賽者一比,就差多了,如同丑小鴨與天鵝一樣,簡直無法與她們相比較。

    照理他是不該被沒有璀璨耀眼光芒的她所吸引,但他的眼睛偏偏就是有問題,只看得見她這顆不起眼的石頭,卻看不見其他瑰麗的寶石。

    他若不是眼睛脫窗了,就是頭殼壞掉了。

    董降心忍不住的又呻吟了聲,再次怨-自己為什麼會那麼例楣的被他看上。

    幽厲沒有否認,他確實是想道麼做——將她綁在身邊一輩子,但是他不會使用這種會傷害她的方式。

    他不是不講理的野蠻人,也不是獨裁的暴君,更不是專制的惡魔,他會讓她留下來,以婚姻來束縛住她的人,再以孩子來牽絆住她的心。

    「我……我要回房去睡覺了。」他灼熱的目光令她感到驚慌,彷-像想將她吞噬入腹似的,董降心害怕得直想逃。

    「這裡就是你的房間。」將逃下床去的她再度捉回到床上來,幽厲以身體困住她,不許她離開他的身邊。

    力氣敵不過人家,董降心只有認栽被禁錮的份。

    「行,要我睡這裡可以,但是你不能碰我。」她只有這個條件。

    幽厲雙眼冒火的瞪著她,分不清是-火,還是怒火,不過肯定是怒火的成分居多。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要他不碰她,簡直比登天還難,更何況,他已禁-一個半多月了,-火一旦被撩起,是無法收拾的。

    「我已一個半多月沒有女人!」自從遇見她之後,其他的女人已引不起他的興趣,只有她能點燃起他體內那把-火。

    董降心愕然的瞅著他,覺得不可思議的睜大眼,表情像是看見豬飛上天去般的驚訝。

    他已經當了一個半多月的和尚?就只為了她?是對她忠貞?還是受不了女人的香水胭脂味,所以才不近女色?

    答案很顯然是前者。不過她有個疑問,倘若他永遠找不到她,豈不是要禁-一輩子?

    「你去找別的女人。」她不介意,如果有女人喜歡他,隨時都可以將他夾去配,只要別讓他死纏著她就行了。

    「我只要你!」幽厲雙眉鎖得死緊,怒焰在他深邃的黑眸中流竄,她不在乎的態度,讓他像挨了一記悶棍般的難受。

    懲罰似的勒緊她的腰,他沒有朝她大吼,只是臉色嚇人的看著她,要她明白他對她是專情的。

    董降心感覺整個人像被雷擊中般,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失去思考能力的呆望著他,直到快被壓得不能呼吸時,才錯愕的回過神來。

    真的是教她感到受寵若驚!居然有個男人對她如此的愛戀,甚至-情到可以忍受-火焚身的煎熬,也要為她「守身」!

    這種稀有品種的男人,不是作古了,就是還沒誕生,而她幸運的遇到一個。

    雖然他的愛有點霸道、不可理喻,示愛的方式也野蠻得令人生氣,然她無法否認,他的柔情攻勢,的確成功的觸動了她的心弦。

    「我可不可以不要你?」她一臉困意的半睜著惺忪的雙眸,已經疲憊到只要眼一閉,就能馬上沉沉的睡去。

    「你說呢?」不擇手段也要將她綁住的決心,如波濤洶-的浪潮般淹沒了他。

    幽厲給予的回答就是生氣的將她緊鎖在懷裡。

    「我……不知道!」這就是捻虎須的下場,他快被壓成肉干了!

    她可真是笨呀,已有過一次教訓了,居然還笨得敢再撩撥他的怒氣,真是自作自受,怨不了別人。

    看來真的是不能威脅他,否則總有一天,一旦他情緒失控,遲早她會被自己給害死。

    「你不能不要我!」只要不是肯定的答案,他都自動認為是她要離開他,所以他生氣的加重力道,逼她給予承諾。

    聞言,董降心差點爆笑出聲,如果不是考慮到可能不被壓死,也會活活被掐死的話,她真的有股沖動想大笑。

    一個大塊頭般的男人,竟然以撒嬌的方式在命令她!發脾氣的模樣,簡直跟要不到糖吃就使性子的小孩一樣。

    實在很好笑,不過她沒膽敢取笑出聲。

    「我很累。」她真的很想休息。

    「我看得出來。」她倦累的神情,令他怒氣頓時消去泰半,十分心疼不捨的翻身離開她,改側躺在她身旁。

    「改天好不好?」董降心以疲憊為籍口,挪開他怕她逃走摟住她腰的手臂。

    「不好!」高漲的-火得不到紆解的男人,脾氣都很不好,他也不例外。

    「你去沖冷水。」為了不讓他再繼續騷擾她,她提出一個很好的建議。

    可惜,幽厲不采納。

    「沖冷水對我沒用。」他可以強迫她,只是他不想這麼做。

    完全拿他沒轍,偏又對性有恐懼感,董降心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初夜不愉快的經驗,讓她把性與痛連想在一起,造成她現在非但不敢再嘗試,甚至還有點排斥。

    「我要睡覺了。」她逃避的轉過身背對著他。

    「降心。」幽厲不肯放棄的扳過她的身。

    「你休想碰我!」董降心怕疼,拒絕不了他,索性將話挑明了說。

    「你在害怕。」他銳利的眼神,捕捉到她眼中的懼意,來自於對性的恐慌。

    她沒有否認,畢竟那一夜他的確弄疼了她。

    「我不想再……你……讓我十分的不舒服。」事實上,是疼痛。

    「對不起,我失控太粗魯了。」幽厲抱歉的摟著她,親吻著地的額頭,安撫的在她耳旁輕聲喃喃說著,想減低她對他的恐懼。

    然而,董降心還是害怕,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輕易嘗試一次。

    「我會溫柔的。」他強壯的手臂圈住她的嬌軀,唇貼在她的粉頸上,挑逗的吸吮著,刻意在她身上烙下特屬於他的標記。

    「不要。」她搖頭拒絕。

    「降心……」快壓抑不住體內的-火,他不安分的手開始大膽的恣意妄為起來,撩起她的裙擺,無所禁忌的便伸探了進去。

    「讓我睡覺!」董降心感到頭疼的打掉他圖謀不軌的手,發現到今晚他若得不到他所要的,鐵定不會讓她睡覺。

    「我保證絕不會再弄疼你。」他目光灼熱的看著她,燃燒著熾烈-火的黑眸,有著希望得到她首肯的渴望。

    「若是會呢?」她不太相信他的保證。

    「絕對不會!」這事攸關是否能留住她的心,他只會更加小心、溫柔的對她,絕不會讓她再感到難過。

    「要是會呢?」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提出要求,「你就放我走?」

    走?她還想離開他?幽厲瞪著她。恐怕她得等上八百輩子才有這個可能性,否則這輩子她休想他會放她走,除非他撒手人寰。

    「我永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輕解她的羅衫,他將手伸進她的襯衣內,近兩個月的禁-,助燃了他體內渴望需求的火熱。

    董降心驚喘的倒抽一口氣,懷疑瞬間全在他煽火的挑逗之下消失殆盡。

    不再讓她有任何的退路,幽厲吻住她,誘惑的撩撥她的-火,要她的身體為他熾烈燃燒。

    「慢……慢著。」身子承受不住過度的歡愉戰栗著,董降心別過臉去閃避他火燙的熱唇,突然推開他,不准他再予取於求的阻止他的侵犯。

    幽厲以為她反悔了,臨時又改變主意不讓他碰她,氣得鐵青一張臉瞪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是呼吸急促的壓抑住急著欲宣-的欲望。

    「我有喝藥。」她莫名其妙的迸出這句話。

    全身像籠罩在烈焰當中,備受-火煎熬的幽厲,臉色家想殺人般的十分陰沉、恐怖的怒視著她。

    哪一個男人能夠忍受在緊要關頭突然停下來的痛苦折磨?莫怪他會氣得想掐死「是避孕藥。」她被瞪得很無辜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幽厲目得靠意志力硬撐,才能忍住沖動沒朝她大吼。

    「那又如何?」他的雙眉鎖得死緊,怒氣不掩飾的顯露在他不滿的臉上,和欲望混合成一個非常可笑的表情。

    董降心差點忍不住的失聲笑出來,不過,在看見他氣得黑眸幾乎要噴出火來,她很識相的抿緊嘴,憋住的在心裡偷笑。

    「你沒有喝?」她想要確定一件事。

    「我為什麼要喝?」他臉部緊繃的線條,顯示他的耐性已快告罄了。

    「如果有孩子怎麼辦?」她試探性的問,仔細的留意著他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他給了她一個威力十足的爆炸性答案。

    「生下來。」小孩是他所期望的,他想要一個與她共同擁有的孩子。

    「生下來?」怎麼跟意料的答案不一樣?董降心驚愕的呆怔住,兩眼像看到怪物般的詫異。

    「沒錯!有小孩才能留住你的心。」他不僅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那我不要有小孩了。」她認真的考慮要拿掉小孩,只是這樣就等於扼殺一條生命,她根本辦不到。

    「不行!」幽厲托起她的小臉蛋,懲罰似的咬了下她的唇瓣,表情嚴肅的要她知道,他是多麼渴望和她擁有一個小孩。

    「我不做了。」她突然喊停,臨時抽腿想跑,可惜腳才沾到地板,人馬上又被捉回床上。

    「你來不及反悔了。」無法再忍受半秒-火的煎熬,幽厲笑得邪惡的以壯碩的身軀,牢牢的將她困在身下,如惡虎撲羊般的張口就想將她吞噬人腹。

    潰決爆發的欲望就像一匹脫僵的野馬,不受駕馭的恣意馳騁著,最後獲得滿足的與她結合成一體,在她體內釋放出他所有的愛。

    「你……」董降心驚愕的睜大眼,無法相信他這個野蠻人,居然沒得到她的首肯,就給她來硬的。

    蠻干就是蠻子!

    真是……混帳!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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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9 10:19: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降心。」幽厲高大壯碩的身軀,緊跟在她後頭不離三步遠,冷酷的嘴角打從昨晚開始,便掛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走開!」董降心像吃了幾百斤的炸藥似的,火氣大得直想找樣東西砸一砸、摔一摔、打一打出氣。

    「降心。」打不跑、罵不走的他,捉住她的手臂,強迫她停下來。

    「不准你再碰我!」知道甩不開他的手,也知道自己喝止不了他的恣意妄為,她只能跟昨晚、今早一樣,什麼都不能做的氣炸一張臉瞪著他。

    他真的是一個狡猾的野蠻人!明明她就搖頭說不要了,而他竟然顛倒是非的將她的話去頭截尾的硬說成是她要,甚至還可惡的把黑的說成白的,將她的話硬拗成是她不要他停止侵犯的舉動。

    實在是教人有夠生氣!他蠻橫得一點都不尊重她,「別喊得這麼大聲。」幽厲將盛怒中的她拉進懷裡,嘴唇似挑逗的貼在她耳旁,誘哄的安撫她過度激動的情緒。

    「不喊得這麼大聲,你聽不見!」她氣呼呼的,忘記自己身處在眾人出入的主要通道上。

    「我的確沒聽見。」他笑咧嘴的輕啄了下她振緊的唇,不管是昨晚還是今早,這段時間他的確選擇當了暫時的聾子。

    「你——」他的回答,無疑是火上加油,讓董降心更是氣得想揍扁他得意的下巴。

    「別發火。」幽厲想提醒她,偷偷躲藏在一旁的圍觀人潮已愈來愈多,可惜盛怒中的她氣昏頭了。

    叫她別發火?她更火。「以後你休想再碰我!」

    「降心……」要他不碰她,那會比殺了他更痛苦。

    「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碰我一下的!」他當他聽不懂它的話,更加火大的朝他大聲宣-著。

    喊完之後,她十分懊悔的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下可好了,恐怕全堡的人都已曉得,她一整個上午不見人影,都待在他寢房做什麼事了。可惡!

    掙扎的想離開他的懷抱,但他抱得緊,她推不開。

    惡狠狠的瞪著他,董降心將一切的過錯全推到他身上去。

    「都是你!要是今早你讓我離開你的寢房,不將我困在你的床上的話,我就不會……」她再度氣得失去理智,怨聲的指責著他的不是。

    如果不是考慮到說不定她真的會狠下心要求分房睡的話,幽厲很想大笑。他沒有想到一件看似單純,只要他們關起房門就可解決的事,居然可以輕易的把她惹怒,讓她氣到失去冷靜的指著他大罵。

    她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大聲嚷嚷,也沒有必要感到丟臉,反正他將她拉進房間一整個上午不讓她走出房間半步,全堡內的人不用猜,只要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關在房間內做什麼。

    無法讓氣昏頭的她冷靜下來,他只好以吻堵住她的指責和怒罵。

    而這一幕,則是讓偷看的黑人女僕們養足了眼,有的高興的向幽老夫人報喜去,有的竊笑的掩嘴散播消息去。

    「你最好……有個好理由?」他吻得她意亂情述,讓她暫時忘記要生他的氣,滿肚子的怒火也因為這一吻,頓時全熄滅掉。

    「你沒瞧見僕人們都掩嘴在偷笑嗎?」幽厲用下巴的鬍碴子,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趁她征愣之際,又偷了個香吻,「她們都已經知道你在生什麼氣了。」

    董降心詫異的眨了下眼,驚愕的轉動小頭顱看著四周,見黑人女僕們各個曖昧的表情上有著怪異的笑容,她羞得差點昏倒,壓抑住的怒火再度熊熊的燃起。

    「你為什麼不早說?」他擺明了是想看她出糗,她又氣又惱的瞪著他。

    真是……丟臉!她居然惟恐人家不知道,她受不了他過度的索求,大聲的在通道中抱怨的宣告著。

    噢!殺了她吧!她不想活了!

    「我會被你氣死!」她羞憤得直想撞牆去。

    「事情沒有這麼嚴重。」幽厲捧起她埋在他懷裡不敢見人的臉蛋,不知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都會曉得的,不是嗎?

    被說的人是她,又不是他,他當然覺得不嚴重。

    「你總不能一輩子躲在我懷裡不見人吧?」幽厲不反對她的投懷送抱,如果她肯再跟他回房去,則是最好不過的事。

    「我就是不要見人,怎樣?」董降心賭氣的將臉貼在他肌肉結實的胸膛上,緊緊的抱住他像石塊般剛硬的腰,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禁不起她的誘惑,覺得自己家十七、八歲的年輕小伙子,熱血又容易衝動的幽厲,差點忍不住的再拉她回房去。

    「咱們回房去,如何?」他將滿是情-的臉孔,埋進她烏黑亮麗的秀髮中,企圖誘拐她回寢房去。

    「我若是再跟你回房去,我就是笨蛋!」她突然用力推開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怒氣騰騰的往側堡走去。

    男人果真只是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獸性動物!

    「降心。」幽厲硬生生將一團-火壓了回去,終於知道無奈是怎麼一回事了。

    有欲不能逞,傷腎又傷脾,三不五時這樣,他鐵定早衰又折壽。

    「走開!別煩我!我要靜一靜。」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她懷疑她上輩子可能沒燒香拜佛,這輩子才會倒楣得與他有著扯不清的關係,如今再加上孩子,她已不敢奢望會有能夠與他斷絕關係的那一天。

    「你要去哪?」他有點緊張,怕董降心再逃走。

    「我能走到哪去?」她只有兩隻腳而已,又沒長翅膀,也不會咒語妖術,哪有通天的本領可逃出戒備森嚴的「地獄島」。

    他真的當她是無所不能的神不成?還可以來去自如,突然消失不見嗎?他也未免太抬舉地了吧!

    「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一個半月多前,由於他的大意,讓她從他的身邊跑掉,這一次,他不會再重蹈覆轍,絕不會讓她再有機會離開他。

    「你何不乾脆拿條繩子,將我綁在你身上算了!」她停了下來,回過身看著他,諷刺的提出建議供他參考。

    沒想到,他還煞有其事的認真在考慮。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他是很想這麼做,將她綁在身邊一輩子,這樣他就不用分分秒秒提心吊膽,害怕不知何時會失去她。

    董降心此刻真想揍人。他真的有惹火地,讓她失去冷靜的本事,如果不是輸給他。

    她真想對幽厲下戰帖,再與他打一場。

    「你發過誓會服從我。」幽厲好心的提醒她,她曾答應過他的事。

    「我沒有忘!」就算她想忘,也忘不掉這個戰敗之復,所必須付出代價的奇恥大辱。

    她想不遵守承諾,只是骨子裡的武道精神,不允許她失信。

    「你可以在堡內自由活動,可是不准你踏出城堡半步!」他無法忍受看不見她人的恐慌,這已算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若我偏偏就是想出堡呢?」她有意刁難,番起來比山地仔還番,誰也拿她沒辦法。

    幽厲陰沉著一張冰臉瞪著地,知道她是故意惹他生氣,他非但沒上當,反倒平心靜氣的盯著兩頰氣得通紅的地。

    「行。」他答應讓她的活動範圍擴大到堡外去,「但是必須在沙瑪的陪同下,你才能出堡去。」

    答案早在意料之中,董降心沒有發火,也沒有抗議,不想再和他說話,轉身就走。

    「少爺。」沙瑪趨前走到他身側後方,有點訝異對女人冷酷無情的他,居然會那麼的寵溺董降心。

    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動心,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付出感情,惟獨降心小姐有這個本領。

    看來少爺是注定栽在降心小姐手裡了!

    「她還是會想逃。」習慣自由的鳥兒,是不願被牢困在鐵籠的,幽厲很清楚董降心的性情。

    「少爺放心,我會盯住她,不會讓她有任何可逃離『地獄島』的機會。」降心小姐現在懷有少爺的孩子,她當然會嚴加看緊降心小姐。

    只是她該告訴少爺,降心小姐已有身孕的事嗎?

    想想,還是算了,她可不想當炮灰,更何況,她年紀一大把了,已老得禁不起他的獅吼咆哮聲了——

    「幽厲是對我很好,可是幽厲實在太可怕、太厲害,而我則是太年輕,降心不是我不救你,你就安息吧!」說到底,董伏心沒膽敢去為她報仇。

    董降心一走進房,就看到那醜的不能入眼的人畫相,兩旁擺著玻璃香水瓶,至於她那個寶貝姊姊,則拿著三枝眉筆跪拜在地上。

    她完全被搞糊塗,不曉得董伏心跪在那喃喃自語些什麼。

    「好吧……好吧!,每月的初一、十五,我絕對會準備豐盛的三牲四果來祭拜你,外加燒五大袋冥紙給你,這樣你應該滿足了吧?」董伏心自言自語的把三枝眉筆當作是香的插在晚霜中。

    很顯然,她是當董降心不幸被壓死了,畢竟以幽厲那麼大的塊頭,她實在很難不懷疑,董降心還能夠活得過完事。

    「伏心,你在做什麼?」看她好笑的拿香水瓶、眉筆、晚霜,暫時充當臘燭、香、香火爐,董降心無聲無息的走到她背後,故意將手搭在她肩上,再突然出聲說話。

    「啊——鬼呀——」董伏心被嚇著的放聲尖叫。

    「鬼?鬼在哪?」董降心裝糊塗的轉動頭顱,四處張望著。

    「你……不就是?」董伏心腿軟的癱坐在地,有點懷疑她還活在人世間。

    「我?是鬼?」董降心佯裝訝異的指著自己,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著實佩服她的想像力。

    「不是嗎?」董伏心半信半疑的扶著桌櫃站起身來,還是不太相信她沒被幽厲高大壯碩身軀壓扁的事實。

    「你有看過鬼在大白天現身的嗎?」董降心倒了杯水喝,不敢苟同她畫技的蹙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肖相」。

    只有一個「丑」字可以形容,丑到她不相信伏心畫的人是她。

    「這麼說來……」董伏心慢慢的朝她走過去,怯怯的摸了她一下,「啊!有體溫,你真的是人耶!降心,你還活著?」

    「難不成你還真當我翹辮子了不成?」董降心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是啊!沒錯,我的確以為你慘遭不測了。」今兒個一大早不見她的蹤影,大夥兒紛紛揣測她可能命喪幽厲身下,董伏心自然認定她活不過昨晚。

    「喔!那我還活著,可算得上是一項奇跡嘍。」董降心自嘲的一笑。

    「的確是奇跡,你沒被壓死,還能夠活到完事,真的是不簡單。」董伏心十分擔心降心是否能安然無恙,想不到一點事也沒有,害自已白白受驚了。

    幽厲把董降心當成寶般的捧在手掌心呵護,哪捨得看她難過。

    除了第一次不溫柔的讓她感到疼痛外,以及三不五時情緒失控緊摟著她,讓她覺得不舒適,嚴格說起來,他不曾做過真正傷害她的舉動。

    這就是她的蠻子愛人!董降心悄悄的送出一聲滿足的-息。

    其實她十分喜歡他寵愛、呵護她的方式,讓她覺得「被愛」並不如想像中的可怕,也是一種幸福的享受,只是……「一點淤青也沒有!」董伏心怪叫的檢查她的身體,發現她身上只有激情留下來的紅印子,「降心,你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董伏心當她是「不小心」打贏幽厲,才僥-逃出來的。

    「走回來的。」她不是幽厲的對手,哪有本事打得過他,伏心實在太看得起她的身手了。

    「他肯放你走?」董伏心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比瞧見豬在天上飛還驚訝。

    對於早上新版的傳聞,她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不相信幽厲會如此迷戀降心,深愛到不讓降心走出他的視線範圍外。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那群長舌婦散播的謠言竟然是真的!

    「原先是不肯的。」她是捉住他的弱點,利用他怕她不高興,才好不容易爭取到這短暫的「自由」。

    「你如何說服他的?」董伏心想知道她是以什麼辦法來據獲幽厲的心,讓他情不自禁的陷入愛情之中,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是怎樣使他乖乖的聽她的話。

    「生氣。」只要她一發火,幽厲就拿她沒轍。

    「生氣?」董伙心詫異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這是哪門子的方法?怎麼她從沒有聽說過?

    董降心點點頭,「他很怕我生氣,只要我一發火,他為了安撫我憤怒的情緒,幾乎我說什麼,他都會答應。」、「這樣啊……」董伏心唇角微微上揚,笑得有點奸詐,腦筋動得飛快的她,正打著要如何利用董降心,讓幽厲自動拿出五千萬來的如意算盤。

    「我很抱歉,伏心。」董降心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的低垂著頭。

    她一點想成為幽夫人的念頭也沒有,是幽厲硬纏著她不放,她無意與伏心爭奪他,讓伏心難過的。

    「你為什麼向我道歉?」董伏心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是有意要搶走幽厲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將他送給你。」只要能夠甩掉幽厲這個燙手山芋,董降心樂於將他免費送人,畢竟她愛自由勝過一切。

    「只怕他不要我。」董伏心敬謝不敏,「我還想多活幾年,再讓他粗暴的來幾次過肩摔,我是不怕渾身骨頭會散掉,只擔心會提早到天堂去報到。」

    與女人交手打鬥,幽厲從不手下留情,冷酷無情得就像與男人過招一樣,別指望粗暴的他,會給女人特別待遇。當然,除了他心愛的降心之外,即使她想置他於死地般的攻擊他,他還是會以不傷害她的溫柔方式對待她。

    很明顯的可從他的態度看出,他愛慘了降心,董伏心如是想著。

    「我被他煩死了!」董降心抱怨連連,頭疼他的索求無度。

    對於他像永遠不可能填滿溪壑的慾望,她差點想花錢去買通醫生告訴他,懷孕期間是不能行房的,可惜島上只有一個庸醫——巫婆——他的人,所以只有作罷。

    對於她的不知好歹,董伏心只有一個回應——翻白眼。

    有一個愛她重於生命的男人,她有什麼好抱怨的,像幽厲這樣-情的人,打著燈籠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難道她非得等到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嗎?只怕到時就後悔莫及了。

    「幽厲是個精神充沛、體力旺盛的男人,會這麼愛你,也是無可厚非。」董伏心很-慕她撿到一個寶了。

    只是董降心不希罕,還巴不得能將他送給別人。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教他別再纏著我?」幽厲的愛太強烈,強烈到令她覺得呼吸困難,也強烈到讓她想逃離開他的身邊。

    「你在打什麼主意?降心。」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董伏心當然曉得她的念頭是什麼。

    「我想離開地獄島。」並不是說她想逃,也不是說她想離開幽厲,只是他給她的愛太沉重,讓她覺得有一股壓迫感。

    所以,董降心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靜一靜,等調適好紊亂的心情後,再回到「地獄島」,回到幽厲的身邊。

    「不行!」董伏心拒絕她的提議,不准她在這個時候離開。

    「為什麼?」董伏心會阻止她,有點感到訝異。

    「我要你成為幽夫人,捉住幽厲的心,讓他心甘情願的拿出五千萬來,別忘了距離法院拍賣房子的期限還有兩個月,時間已經緊迫到不讓我們有選擇餘地。」

    「為什麼?」董伏心順水推舟要她去說服幽厲。

    「我?為什麼不是你?」董降心終於發現到董伏心唇角有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她訐異董伙心居然連她也想利用。

    「幽厲看不上我,他愛的人是你。」這是不爭的事實,否則董伏心老早就以美色去誘惑他,非逼他自動拿出五千萬來不可。

    「幽厲的愛太偏激、太恐怖!我承受不了。」只要給她時間思考,她會接受幽厲的,但若是強迫她一時非得接受不可,她只會反彈。

    「有個愛你愛到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你還有什麼好抗議的?」反正不管如何,她就是不准降心逃走,否則當心她與幽厲連手逼降心走進教堂。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逃。」董降心可憐兮兮的趴在床上作垂死狀,想博取她的「同情心」。

    可惜董伏心不吃她那一套,要她認命的準備成為幽厲的新娘。

    「叩——叩——」

    敲門聲響起,馬娜端著藥汁走進來。

    「又要逼我喝藥?」看見馬娜,董降心忍不住的呻吟出聲。

    她已經喝藥喝到怕了,光是聞到苦澀味,她就想一翻兩瞪眼——裝死暈倒。

    「小姐,這是巫婆特地熬的。」馬娜面帶微笑的端著藥汁走向她。

    「事後避孕藥?」這個混帳幽厲!居然只要人不要孩子!

    不分青紅皂白,董伏心就定了幽厲死罪,不給馬娜解釋的機會,氣憤的揚起手就朝她手中的盤子揮去。

    只差了那麼一寸,藥汁險些就被打翻,幸虧馬娜閃得快,才得以保住巫婆辛辛苦苦熬了好幾個小時的補藥。

    「不是……不是!」不會說中文,馬娜用著氅腳的英文,向氣得想殺人的董伏心解釋,「這是補藥!巫婆說小姐的身體虛、氣弱又貧血,需要長期服用進補,才能調適、養好身體。」

    「這麼說……」董伏心感到不好意思的朝馬娜歉然一笑,「是我誤會了。」

    「馬娜,藥擱在桌上就行了,等會兒我再喝。」董降心意興闌珊的換了個舒適的姿勢。

    馬娜搖了搖頭,端著盤子依然站在那不肯離開。

    「你可以下去了!馬娜。」感到頭疼、-心想吐,身體又被幽厲「折騰」的腰桿挺不直,董降心打了個哈欠,覺得有點累,想休息的睡一個午覺。

    「不行的,巫婆交代我要監督你喝。」這就是馬娜不肯離去的原因。

    「晚一點喝,不可以嗎?」董降心原本想打發她走後再偷偷倒掉,誰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被巫婆猜中她會這麼做,而派馬娜來監視她喝藥。

    「不可以。」馬娜堅持要她立刻喝。

    「好吧!」沒有理由推掉,也沒有不喝的藉口,董降心只有無奈的喝了那碗藥汁,讓馬娜好做事的回去覆命。

    只是……真是奇怪了!這味道……怎麼跟她先前所唱的治頭暈頭痛藥、避孕藥一模一樣呢?

    「怎麼了?」董伏心瞧她皴著眉頭,以為她喝完藥身體不舒服,緊張得差點衝去宰了巫婆。

    「巫婆所熬的藥汁,好像……都一樣。」董降心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頗為納悶的望著馬娜。

    「小姐……」馬娜被瞧得渾身不自在,「你……怎麼這樣看我?」

    「你沒把那件事說出去吧?」怕董伏心聽見,董降心壓低音量,眼神質疑的盯看她略顯心虛的表情。

    「沒有……沒有!小姐吩咐我的事,我嘴巴閉得很緊,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露出去。」馬娜連忙否認。

    「要不然這是什麼藥?你老實說。」董降心覺得事有蹊蹺,很不對勁。

    「是……是安胎藥。」紙包不住火,馬娜老實招供了,「巫婆曉得小姐懷孕了,不過不是馬娜說的,是巫婆自己發現的。」

    如此說來,巫婆不就不是庸醫?

    董降心微愕的一怔,發現自己被巫婆所瞞騙,不明白巫婆為什麼要假裝不知情,又為什麼要誤導她,讓她以為巫婆是個半調子的郎中?

    「你們在說什麼?」瞧她們神秘兮兮的,董伏心好奇的走近她們。

    「沒什麼。」董降心郁卒的低垂著頭,心情頓時讓透了。

    「騙我。」董伏心看得出來,她有事瞞著自己。

    「我……」不曉得該如何解釋這一切,董降心心煩意亂的將臉理進弓起的雙膝中。

    「你有事瞞著我,降心,我看得出來。」姊妹就是姊妹,董伏心一眼就知道她有所煩惱。

    「我……」董降心欲言又止,猶豫的掙扎著,怕讓她知道事實後,會大發雷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降心,你說出來,別憋在心裡,就算你殺人放火,我也會想盡辦法幫你解決難題、處理棘手的事。」董伏心著急的想知道,造成她煩惱的原因是什麼。

    「我怕你會承受不住這個壞消息。」董降心還是不敢說。

    「你太小看我了,降心,就算你真的殺人放火,我心臟還是承受得了刺激的。」董伏心拍著胸脯向她擔保。

    事到如今,她不說不行,遲早伏心也會從別人口中得到加料的消息,與其這樣,倒不如由她自己親口告訴伏心。

    作了個深呼吸,董降心鼓起勇氣的抬起販西對她,之後才坦白的將實情全告訴她。

    「我……對不起,伏心,我隱瞞了一件事,其實我……」怕挨炮轟,她垮著雙肩,低垂著頭,「我懷孕了!」

    轟!青天霹靂!董伏心如被雷劈中,腦中一片空白,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你……」她詫異過度的怔住。

    「我懷孕了。」以為她沒聽清楚,董降心很無奈的再說一次。

    心猛然的縮緊,董伏心挺不住的往床-一坐,錯愕的表情明顯的看出,她並不相信這是事實。

    「這……怎麼可能?」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夠懷孕?這是天方夜譚嗎?

    她不相信,以為董降心在開她玩笑。

    「是真的!巫婆說小姐已有快兩個月的身孕。」嫌董伏心不夠吃驚似的,馬娜再朝她丟下一枚炸彈,當場炸得她傻愣的呆在那。

    「快兩個月?」以時間計算,不就是日本行那一趟降心就懷孕了?

    董伏心受驚嚇的表情,就像看見世界由彩色變成單色般的誇張。

    吃驚、訝異、緒愕、明白、喜悅各種的情緒,複雜的一一出現在她臉上,最後她會心的一笑,已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降心是個「惦惦吃三碗公」的人。

    雖然在一個半月多之前就認識了幽厲,她卻不知道,也不曉得降心什麼時候俘獲他的心,就連何時懷有他的孩子,她也被蒙在鼓裡不知情。

    她真的是太遲鈍了,縱使降心的保密功夫很厲害,一個半月多也沒露出半點蛛絲馬跡來,但由降心嗜睡、-心、乾嘔反常的奇怪行為,她應該要早發現降心的下對勁,是因為有了身孕的關係才對。

    只是當初她剔除了這個可能性,以為降心是吃壞肚子罷了,卻萬萬沒想到降心真的是懷孕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太震撼了!她還沒有做阿姨的心理準備,不過……她想,幽厲一定有想要當父親的心理準備。

    就不知道降心和孩子值多少錢?相信一定有五千萬!

    或許,更多也說不定。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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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9 10:19:5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俗語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眼見動物有難,豈能教她視若無睹、袖手旁觀的任由它自生自滅。

    人是動物,書畜生家禽也是動物,同樣都具有生命,並不能因為它們是無能力反抗的弱勢團體,就可任意的欺負、凌虐它們。

    所以當傍晚董降心在環堡通道上,看見不知是何人所為,將一隻小猴子打得半死的丟棄在護衛牆外,她氣憤得失去理智,忘記沙瑪的警告,也忘記幽厲的命令,擅自就跑出堡去救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猴子。

    經過巫婆半個多小時的搶救,終於讓垂死中的小猴子挽回半條命。

    董降心很高興差點命喪黃泉的小猴子活了過來,只是她的喜悅維持不到三分鐘,便讓幽厲一句冰冷的話將她打人恐慌中,讓她唇邊的笑容突然凍僵住。

    「你不能軟禁我!限制我的自由!」這個未開化的蜜子,不知道哪條筋又不對勁了,居然想關地。

    「你違反我們的約定。」幽厲眉頭深皺,表情十分的不悅。

    「我說過了,我不是想逃走,我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善舉,竟然會被他解釋成想毀約落跑。

    他也未免太擔心過度了吧!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就認定她想逃。她真的快受不了他的神經兮兮了,就算幾分鐘沒見到她的人,也沒必要如此緊張。

    倘若她真想逃,他也未必攔得住她。

    「忘了告訴我一聲?還是找不到沙瑪的人?」他語氣充滿嘲諷意味,陰沉的臉色找不到半點憤怒的成分,只有犀利的黑眸隱約看得出他在生氣。

    「都有!」董降心再也忍不住的發火了。

    「你應該來找我的。」幽厲面無表情的抿緊嘴,表示她犯錯,他還是要處罰她,不過念在他初犯,他從輕發落,僅將她關在房間三天以示懲罰。

    董降心火大的瞪著他,不知道他頭殼是不是壞掉了。

    「猴」的性命,就差幾秒鐘就足以到天堂去報到了,她哪有美國時間去搬救兵!

    「你不能將我關起來!」見他打定主意要關她,她氣綠了一張臉,「幽厲!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將我關起來,我一定會憎恨你、唾棄你、討厭你一輩子,永遠也不和你說半句話!」

    她恐嚇的威脅他,並不是擔心會被關起來,而是害怕不知道會被關多久。

    是十年、八年?還是一年、半載?或者只是一、兩天?

    稍稍關她個半小時,她就覺得要發瘋了,更遑論被關上一輩子,那她鐵定撞牆給他看!

    「既然不想接受懲罰,就該在衝動之前有所考慮。」幽厲冷酷的表情,實在很難看得出他是否仍在生氣,不過由他軟化的嚴厲眼神,可得知他只是不悅罷了。

    董降心氣得直想踹他一腳!從剛才說要責罰她到現在,他仍未明確的告知要關她多久,可惡的利用她的恐慌,讓她提心吊膽的得到教訓。

    顯然他是故意嚇她的,目的是為了要她以後別再如此衝動,著實讓他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緊張死了。

    「就十分鐘的打鬥。無視於他的拒絕,也不理會他是否聽得見,她斷續宣-規則,「若我贏了,你不能處罰我,反之,我輸了,就任憑你處置。」

    「我不接受你的挑戰。」他其實已經沒打算要懲罰她。

    「戰帖我已下,你不接受也不行!」她擺出攻擊的姿勢,做好隨時開打的準備,有點強人所難的逼他非與她打不可。

    幽厲板著一張冰臉,感到好氣又好笑的瞪她一眼,給她的回應就是轉身走人。

    董降心覺得他有性別歧視!就因為她是個女的,便不屑與她打鬥,這對她而言是一種羞辱,更是一項否定她武道人格的鄙視。

    「喝——」呆怔了一下,她火冒三丈的突襲他,給他一記凌空飛腿,打算踢倒他這個蠻子,讓他人仰馬翻。

    可惜幽厲有所防備,身子靈活的一閃,躲過她的飛腿攻擊,也敏捷的避開她的十爪功。

    「住手!降心!」他暴怒的大吼一聲,臉色十分的恐怖,像是在生氣她的無理取鬧,又似在擔心自己會無意中打傷她。

    「我偏不!」董降心正面攻擊他,先給他一記刺拳,再給他一記下釣拳,硬是要逼他出手。

    「董降心!」幽厲生氣的連名帶姓叫她,不知道她在發什麼神經,要她理智一點。

    不過,打上癮的董降心,根本不願收手。

    「好,我認輸。」不想傷害她,他棄械投降。

    「我不准你不戰而降,我要公平的打鬥!你必須跟我打,」董降心不讓他收手,繼續攻擊他。

    她不是一般平常的女孩,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稍稍碰一下身子就倒下的病西施,也不是那種隨便嚇一嚇,就害怕得大哭尖叫的小家碧玉,更不是脾氣火爆的母老虎。

    她可是一個會打鬥的武道者,擁有一身連男人也自-弗如,不禁懾服的好功夫,是一家武道館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嚴格說起來,她就像一朵亮麗耀眼的紅玫瑰,看似妍美無害,實則即多刺具有危險性,所以男人都只敢遠觀愛慕,而不敢靠近追求,只除了功夫凌駕她之上,惟一能制服她的幽厲例外。

    打鬥在標榜斯文有氣質、有教養的知識份子眼裡,是一種野蠻、粗俗,不是文明人該有的行為。

    不過,在董降心眼裡!打鬥卻是一種消耗體力、發-情緒的最佳運動。

    她不認為會打鬥的女孩,就一定是個男人婆,是個舉止粗魯、沒教養的蠻人。像她和伏心,有誰會說她們是個講話沒內容、談吐沒涵養、氣質不高貴、行為不文雅的男人婆?

    她們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資優生,也是天才一族的成員,更是家世顯赫、背景嚇人的台灣一家跨國企業集團的千金小姐。只是已成了過去式。

    誰教她們姊妹倆,粗心大意的讓金屋銀窩被人鳩-雀巢去,還笨得拱手讓出公司經營權,不幸的淪落為平凡人,有幸的嘗一喀、嘗什麼叫做「吃苦」。

    現在的她們,不再是個「吃米不知米價」的千金小姐,而是個會為了一兩塊菜錢,就與人爭得面紅耳赤,斤斤計較絕不吃虧的普通人。

    人生真的是多變化,對於目前困苦的處境,董降心沒有任何的怨言,也不怪死去的父親將所有的土地、股票、債券,以及整個集團給了一個外人,一個與她們毫無血緣關係的繼兄——林肇堂。

    不過,這樣也好,把公司交給林肇堂經營,總比交給老實憨厚的大哥打理好。

    她那個整日沉浸於武學中的大哥董伯儒,不是經商的料,將公司交給他管理!只怕不出一個月的時間,董氏企業就準備宣-倒閉。

    只是父親實在不該將母親的嫁妝——董家的別墅,在母親過世不到半年,就轉手賣給別人。

    而現在,對方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讓房子淪落到被查封慘遭拍賣的下場。這對急於想買回別墅的她們而言,無疑是最佳的機會。因為法拍屋是市價的一半,僅需她們拿出五千多萬,就有可能買得回來。

    一直累積在心中,對於父親的不滿,此刻終於爆發了,她需要一個管道好好發-氣憤的情緒,而與幽厲對打則是一項最能發-的方法。

    難得找到一個勢均力敵,又不會傷害地的武道者,她豈肯干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當然是借題發揮的先跟他打一場再說。

    「你們在幹什麼?」巧遇他們在打鬥,董伏心驚駭的大叫,眼花花的把董降心看成是「被攻擊」者,「住手!幽厲,你不可以攻擊降心!」

    幽厲真是惡魔般的男人,居然使用暴力攻擊他孩子的母親!實在是個沒人性的混蛋!

    看來傳聞是真的了!他的確是個冷酷無情、殘忍-暴的惡魔!

    被誤解的幽厲,覺得很無辜也很無奈,並不是他充耳未聞,只是他已處於被攻擊的狀態了,還要他怎麼樣。

    「幽厲,我叫你住手!聽見了沒?」董伏心發現跟蠻子說話,就像跟外星人溝通一樣,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因為他們都聽不懂人話。

    簡直氣死人了!氣得她頭頂都快冒出煙來了,也氣得她想插一腳,加入他們的打鬥中。

    只是看到幽厲鐵青駭人的臉孔上,-滿著令人心生畏懼的可怕怒氣,她遲疑了,再感受到他龐大的身軀,散發出如生人匆近的危險冰冷氣勢,她想想還是算了。

    她還想多活幾年,不想那麼早就去向上帝報到,所以她放棄想支援董降心、打敗幽厲的念頭,選擇當只縮頭烏龜,很有「姊妹情」的只在一旁搖旗吶喊,充當啦啦隊的為董降心加油。

    「十分鐘已到,降心,可以住手了吧!」時間早已超過十分鐘,幽厲提醒董降心,看她把他當成沙包猛打很捶,渾身香汗淋漓,他捨不得的建議她先歇一歇。

    人是血肉之軀,他怕她再打下去,會累得虛脫暈倒。而就算她要再打,只要她先休息一下,他絕對會奉陪到底。即使是被逼,他也會成為她的對手。

    「我還沒打夠。」董降心不願住手,好不容易碰一個像樣的對手,她不好好將心中所有的不滿、憤怒一次發-光,難不成還要圉著悶氣弄壞自己的身體。

    「降心……」他完全拿她沒轍。

    想讓她立刻住手,惟一的方法就是動手制伏她,逼她認輸,如此一來,難保不會傷害到她。但若不想見到她受傷,他就不能回手,陪她耗時間,直到她體力盡失為止,她自然就會住手。

    「幽厲!你是聾子不成?還是假裝沒聽見我的話?我叫你住手,你竟敢不給我住手!」董伏心氣得臉紅脖子組的,不過還是只敢在旁邊叫囂而已。

    這個幽厲有點過分哦!瞧瞧他那是什麼眼神,好歹她也是他未來的大姨子!不買她的帳也就算了,居然還侮辱人的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斜睨怒瞪著她,像是在嫌她太吵,又似在責備她眼睛被蛤蠣肉糊住,閒閒的站在那也不幫忙。

    幫誰?幫他擊敗際心嗎?有點好笑,她頭殼又沒壞掉,她幹什麼要幫助外人打自己的妹妹?

    她的胳臂又沒往外彎,要她幫他?除非天落紅雨、六月下雪,否則的話……嘿嘿!要不然就先奉上五千萬好了,或許她會考慮、考慮。

    「啊!小心!降心,危險!」見幽厲的拳頭差點擊中董降心的臉,董伏心驚駭的大叫,怒氣一上來,便無所顧忌的開始對著他炮轟,「幽厲!你還不住手!你想讓降心流產,是不是?想看你的孩子夭折在腹中才甘願停手嗎?」

    可惡!他不想當父親就算了,她還想當阿姨。敢讓她的外甥出不來跟她說哈羅,她鐵定跟他拚命。

    幽厲一怔,被震撼力十足的消息震得驚訐過度的愣住,連人什麼時候突然呆傻住也不曉得,只知道他像被雷劈中,整個人茫然又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說什麼?」他不太敢相信聽到的事實,懷疑自己可能聽錯了。

    「降心懷孕了!」當他重聽,董伏心沒好氣的朝他大聲吼喊。

    說他是個未開化的蠻子,好像還太「讚美」他了,簡直是個不長腦子的莽夫!居然讓降心做激烈的打鬥,也不怕孩子流掉。

    咦……慢著!看他錯愕、訝異、驚喜的表情,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哦!該不會……他不知道降心懷孕了?且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

    哦,天啊!他這位老兄也未免太健忘了吧!居然連自己有沒有避孕也記不得了,她真是敗給他了!

    「你是說……降心有孩子了?」壓抑不住喜悅,幽厲興奮得眉開眼笑,雀躍得像得到全世界般的開心。

    然而,就在他驚喜交加、失神呆愣之際,給了董降心一個突擊的好機會,連續兩個迴旋踢,完全沒有防衛的他,大意的被擊中後背,當場人仰馬翻,以最滑稽、最難看的姿勢摔倒在地。

    「砰!」像天崩地裂、樓層坍陷般的巨聲突然響起,他被踢倒在地,以跌個狗吃屎的糗態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只可惜在場的人全忘記帶相機出來,要不然人稱「恐怖惡魔」的幽厲,就會在一夕之間成為「肉腳惡魔」。

    「啊?」少爺會被打敗?靜默一旁的沙瑪,吃驚得兩粒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呃?」看著幽厲誇張的趴在地上,四肢好笑的成大字型,董伏心忍不住的放聲大笑!,沒辦法,她的自制力太差,親眼目睹到比鐵樹開花更不可能的奇觀,她想憋住不笑,很難哦!

    只是……覺得有點可惜,哦,不,更正,應該是十分的可惜才對!可惜到她想捶胸頓足。

    很不可原諒!她竟然白白的錯過一次撈錢的機會!要不然光是照片加底片的價值,就足以讓她向他這個未來的妹婿勒索個五千萬,外加一筆非常可觀的「堵嘴費」。

    真是可惜啊!千金難買早知道,她扼腕的緊握粉拳,氣得直磨牙。

    而至於造成幽厲這副狼狽不堪、慘不忍睹的罪魁禍首——董降心,則知錯很識相的不敢嘲笑得太離諳、太明顯,努力的抿緊雙唇,阻止自己失態。

    她可不想再火上加油激怒他,讓他噴出沸騰滾滾的-漿,而自己成為第一個倒楣被灼傷的人。雖然禍是地引起的,但罪不應該由她來承擔,因為伏心笑得比她還大聲。

    「少爺,你沒事吧?」沙瑪怕他撞暈頭了,才遲遲爬不起來,不過,她更懷疑他是覺得丟臉才不起身。

    「我沒事!」幽厲氣炸的悶著聲大吼,鐵青著一張臉緩緩的站起來,表情可怕得像想指死某人般的恐怖。

    一時的大意,居然留下一輩子抹滅不去讓人取笑的把柄,可惡!

    少爺被惹火了!不想受到波及,沙瑪聰明的早早退到通道最遠處,安分的扮演一個看戲者的角色。

    就不知道誰是本年度最倒楣的人。而最不可能是那個例楣的人是降心小姐。

    降心小姐現在已有身孕,少爺疼她、寵她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傷害她、責備她,更不可能發火的朝她大吼大罵。

    所以,答案當然是伏心小姐了。

    「你剛才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他目光燃著熊熊怒火的瞪著董伏心,把受辱難堪的不滿情緒,藉求證全發-在董伏心身上。

    腳程慢了一拍,跑得不夠沙瑪快,可憐又無辜的董伏心,逃不過當炮灰的命運,只有自認倒楣的接受他獅子般的怒吼。

    「我說……」嗚……好心被雷親,她委屈的家受到虐待的小媳婦,「降心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沒有開化的野蠻人,果真是不講理的青番。她慷慨的免費告訴他降心懷孕的事,也沒向他勒索半毛錢,他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惡聲的對她咆哮!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難得當一次大好人,結果落得被吼的下場,怨誰呀?!只怪自己太雞婆、太「好心」了,好心到眼睜睜的看著大把、大把的鈔票長著翅膀飛走了!

    千錯萬錯都是降心的錯!怪降心幹麼好強的扳倒他,讓他在眾人面前丟盡臉,輸不起的惱羞成怒將所有的氣憤全住她身上傾。

    可惡!一人衰不如眾人衰,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當炮灰。

    董降心見苗頭不對,隨著沙瑪身後拔腿想開溜。

    「哦喔!有人要落跑了!」眼尖的逮到兩個沒義氣的-伙,躡手躡腳的想偷偷離開風暴現場,董伏心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奸笑,很不客氣的伸出柔荑,指著一老一小活像兩隻老鼠的人。

    「董降心!你給我站住!」幽厲憤怒歸憤怒,還不至於氣到忘記誰才是真正惹火他的罪魁禍首。

    火山爆發了!好可怕,想保命的話,此時不溜待何時!

    董伏心和沙瑪有志一同的趁著幽厲的注意力被轉移,兩人腳底如抹上油般,跑得比誰都快,彷-他是個恐怖猙獰、會食人的怪物。

    「好過分哪!你們兩個女人,沒義氣的丟棄我一個人自個兒逃跑!」只有傻瓜才會笨得留下來面對怒獅,董降心反應慢半拍的也想溜。

    「董降心!」見她有身孕還亂跑亂跳的,甚至……該死!他忍不住的咒罵一聲,想到剛才激烈的打鬥,他臉色更加陰沉的瞪著她,暴怒的直想掐死她。

    「我沒有跑。」董降心睜眼說瞎話,不承認有走了三步路。

    「你給我過來!」他在生她明知有身孕,還故意找他打鬥的氣。

    「能不能……」百般不情願的轉過身面對他,董降心乾笑著,「不過去?」

    「你說呢?」幽厲氣得雙眼幾乎冒出火來,一想她隱瞞他懷孕這件事,怒火更熾。「還不立刻給我過來!」

    哦喔!慘了,怒獅發火了,她完蛋了!

    「我……我腳麻,還是……你自個兒過來好了。」這兒距離通道口比較近,要逃也比較快。

    她十分後悔該跑而沒有跑,天真的以為乖乖的留下來,頂多只是被吼兩聲而已,結果!這個想法是錯的!光是看到他恐怖駭人的表情嚇,就知道他一定是憤怒得想掐死她。

    「你確定要我過去?」他瞇起眼,臉色依舊陰沉,不過表情已沒那麼嚇人。

    「不然……我看……還是……我自個兒過去好了。」她很沒志氣的向他的憤怒屈服。

    沒辦法!請教他長得那麼恐怖駭人,再生起氣來,心臟不好的人,幾乎都很難承受得住驚嚇。

    抬起像灌了鉛般沉重的腳,她畏怯的走到他面前,像做錯事的小孩,心虛的低垂著頭等待處罰。

    「我現在有身孕,你要罵我之前,得先考慮清楚,小心你的孩子被你的吼聲嚇壞,十個月一到,還躲在我的肚子裡不敢出生。」偷覷了下他的表情,她先聲奪人,拿孩子當保命護身符。

    幽厲還是緊抿著嘴,不說話的瞪著她。

    他出乎意外的反應,讓董降心眉頭一皴。既不罵她!也不吼她,難不成他想打她?

    可能嗎?以他憤怒的嚴重程度來看,說不定……難保……真的會動手。

    「你不能打我!」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後退了兩步。「我有快兩個月的身孕,是禁不起你拳頭的招待。在你打我之前,最好想清楚,免得孩子流掉了,再來責怪我。」

    「我有說過要打你嗎?」就算他氣得想殺人,也絕不可能會傷害地。

    「是……沒有啦。」如此說來,不就她自個兒擔心過度了。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她終於安心了。

    「孩子是在日本那一夜有的?」雖是句疑問,但他語氣十分的肯定。

    「嗯。」不點頭承認不行,她老實招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是孩子的父親,絕對有權知道這件事,而她卻故意隱瞞,為什麼?難道她想拿掉這個孩子?

    有這個可能性嗎?他發現自己非常不喜歡這個猜測,希望她不會走火入魔的把孩子拿掉,否則他一定掐死地。

    「忘了。」她才不會笨得去承認,自己是有意隱瞞的。

    「忘了?」這麼難以令人信服的答案,她以為他會相信嗎?他看得出來,她根本就不打算告訴他有關孩子的事。

    「嗯……」冒著可能會被掐死的風險,董降心膽戰心驚的點了兩下頭。「我……忘了提,不過,忘記並不代表隱瞞。」

    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急於否認的不自然神情,不正顯示她是蓄意隱瞞,否則一向冷靜的她,為何如此緊張?

    「我看——你是故意不讓我知道孩子的存在。」想到一個小生命已在她腹中成形,先前所有的不悅全一掃而空,幽厲高興得不知該如何形容快樂的心情。

    「是又如何?」她有點生氣了,懷孕讓她的情緒起伏變化很大,「你有向我表明身份嗎?沒有!有告訴我,你就是那個男人嗎?也沒有!那你怎麼能夠責備我,沒有告訴你孩子的事?」

    「我沒有責備你。」像每一個即將成為人父的男人,幽厲眉開眼笑的,與前一刻憤怒的表情有著天壤之別。

    「只是-我。」她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沒好氣的反過來責怪他。

    「那不是-,是……大聲而已。」為了要安撫她不悅的情緒,幽厲將她摟人懷中,以剛硬的手臂圈住她掙扎不已的嬌軀。

    「哼。」她不肯原諒的別過臉去。

    語氣不好就叫做大聲,那吼人不就叫做唱歌?這是哪一國的解釋啊!

    「降心。」嗅聞到愈來愈濃烈的香氣,幽厲皺著眉頭。

    「幹麼?」董降心氣消了,只是不喜歡他摟著她,又限制她的自由,所以才沒給他好臉色看。

    「你在生氣。」幽厲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每次到最後,角色都會互換變成她在生氣?

    「又怎樣?」難不成他想吼她?敢吼她的話,他就等著準備與她長期冷戰。

    「生氣對胎兒不好。」幽厲要地寬心,保持愉快的心情,以後生出來的孩子才不會有火爆的脾氣。

    「你知道就好。」也不反省一下,誰才是惹她不高興的罪魁禍首。

    遲鈍的-伙!——

    「少爺,伏心小姐有事求見。」沙瑪代董伏心通報一聲。

    精煉的眸光一閃,犀利的雙眸像是能夠穿透實心厚重的木門,忽然詭異的一笑,彷-能洞悉她的來意似的。

    「讓她進來。」他破例准許她進人被列為軍事基地的書房。

    火燒屁股急需一筆錢,董伏心一得到許可,馬上衝了進去。

    「哇啊!」看見監視著島上一舉一動的壯觀電視牆、各種高科技電子儀器、頂尖的電腦設備和液晶體通訊器,董伏心忍不住的贊-出聲。

    難怪他一年不到公司總部去,整個集團也不會垮掉,料誰也猜不到,總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他,是在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上,透過衛星傳送,以一部電腦搖控著整個集團的運作。

    「有事嗎?」看著她發呆的蠢臉,幽厲表情有些不耐煩,要她有屁快放、有話快說,說完就盡早滾回台灣去,免得一天到晚慫恿降心離開他。

    「啊?」被氣勢磅備的書房震撼住,董伏心一時忘記前來找他的目的。

    「說出你的來意。」由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喚回她失神的靈魂!他難看的臉色顯示耐性已快告罄。

    「今天天氣很好。」恢復神智,她笑得有些詭異。

    幽厲差點抓狂,如果精明的眼眸不是已瞧出她的來意,他可能會動粗的將她丟出他的書房。

    「很適合談交易。」不再廢話,董伏心直接導人主題。

    「說出你的來意。」結束與高階主管的視訊會議,幽厲打算到巫婆那去找董降心,沒空陪她耗時間。

    「我把降心賣給你。」她開門見山的直接說出目的。

    他沒反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漠然的眼神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二價,六千萬,如何?」董伏心不承認自己在拍賣妹妹,認為這是合理的在向男方要聘金。

    幽厲沒答腔,對於她所提出的荒謬要求,不表態的只是嚴肅著一張冷酷的臉,以示回應。

    「嫌貴?」她猶豫了一下,「好吧!最低價五千八百萬,不能再降了,再降下去,別墅我就買不回來了。」

    他還是不理會她,任由她一個人唱獨腳戲。

    董伏心萬萬沒想到,年收入至少數百億的大富豪幽厲,居然是只鐵公雞,小氣到連六千萬也拿不出來。

    「喂,未來的妹婿,好歹我也即將成為你的大姨子,總該巴結我一下吧!」不懂得賄賂她還情有可原,但她都已這麼明白的開口向他要錢了,再不給她,擺明了就是故意裝傻。

    「我不可能給你六千萬。」他不是沒有這筆錢,只是這種交易行為會傷害到降心,所以他拒絕。

    「啊?」董伏心愕然一怔,沒料到事情竟然會出槌。

    「你可以走了。」他下逐客令,示意沙瑪將她趕出去。

    「喂!幽先生,你到底想不想娶降心?」董伏心不肯走,撒出最後一招殺手間威脅他。「再不給我六千萬,當心我不把降心給你了!」

    幽厲臉色一沉,雙眸迸射出可怕的陰鷥怒光,彷-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般,表情恐怖得嚇人。

    「她是我的!」誰敢跟他搶,就得有受死的準備。

    董伏心有點愣住,不知道他的獨佔欲會這麼強烈!連對她也充滿戒心,甚至把她視為一種威脅。

    算他還有點腦子,知道她對降心或多或少有那麼些許的影響力。

    「幽先生,你的語氣也未免太有自信了吧!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降心離開你?」他幽厲算老幾啊?能跟她比嗎?差得遠哦!

    幽厲半瞇著眼,複雜難測的面孔沒有任何的表情,僅能從他似有怒焰在跳躍的雙眸中,稍稍窺探出他在生氣。

    因為她該死的說得沒錯!倘若她卑鄙的以姐妹情威脅降心,以降心的個性,絕對會二話不說立刻跟著地離開「地獄島」。

    「所以……如何?」董伏心實在搞不懂,他財力雄厚,六千萬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答應她?

    「我不會讓降心離開我。」他很清楚降心的脾氣,買賣交易只會讓她憤怒,更有可能讓她離開他。

    「話不要說得太篤定,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面對他的固執,說服不了他的董伏心有些動怒了。

    幽厲的回應是冷著一張臉,擺明拒絕與她交易。

    「你就不要後悔!」談判破裂,董伏心氣得七竅生煙。

    「沒有我的命令,就算你們插翅也難飛得出地獄島!」不容許別人挑釁他的威嚴,幽厲鐵青的臉色更顯得陰沉。

    被封為「惡魔」,或許是名不副實,但既被人稱「惡魔」,就亦有潛藏-殘的一面,只要別招惹他,讓他憤怒得失去理智,他是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

    董伏心很清楚這一點,不敢再惹怒他,讓他的情緒失去控制,所以識時務的立刻閉上嘴。

    「那咱們就試試看。」不著痕跡的後遇到門前,撂下這句話後,還想保有完美脖子,她轉身就以優雅的方式逃出書房。

    「沙瑪。」幽厲嘴角忽然一揚,變幻莫測的心情根本讓人難以捉摸。

    「少爺。」沙瑪往前趨走兩步,等候命令。

    「跟著她。」犀利的雙眸閃過精明的光芒,幽厲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像張開黑色羽翼的惡魔,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

    「是。」沙瑪奉命立刻走出書房,隨董伏心身後住巫婆住處前去。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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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9 10:20: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夜幕低垂。

    一釣彎彎的新月,明亮的高掛在黑色天鵝絨般的天空中,疏星似棋不規則的零亂散-著。

    柔明的月光,穿過茂盛的綠葉,自隙縫中流射下來,照射在一道奔跑的人影身上,將她修長的倩影拉得又遠又長。

    她就是又偷跑出堡去閒逛的董降心。

    「巫婆!巫婆——」喘息的聲音中,有著無比的著急,她如一輛失控的火車頭,煞不住腳的衝進巫婆的住處。

    「砰!」木門捺不住衝力撞擊,發出一聲巨響,強烈搖晃幾下,最後命運是壽終正寢的平躺在地上。

    「你把我的門撞壞了!」配藥配到一半,突然遭人打擾,巫婆很不悅,尤其看見董降心又撞毀她剛修理好的木門,眼神有著譴責董降心莽撞行為的怒焰。

    「呃……這個……一時情急……所以就……」董降心歉然的乾笑著賠不是。「對不起,實在是為了救命,才會如此慌忙的……衝進來。」

    事實上,門不是被她衝撞弄壞的,而是被她踹壞的。

    「第二次了!」不堪再遭受破壞的木門,已出現幾道裂痕,控訴著她莽撞粗魯的行為。

    「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木門太破爛,禁不起她左腳一踢、右腳一踹,就應聲倒地。怕惹火巫婆,董降心知錯的表現懺悔樣。

    「一句道歉不能彌補你的過錯,你必須修理好它。」這一次巫婆不原諒她了,要她負起責任。

    「好。」董降心不猶豫的點頭允諾。

    門是她弄壞的,自然她就得修理,只是要她修理就等於是要幽厲修理,她根本不必煩惱,就會有人代勞。

    懷孕就是有這個好處,可以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后,什麼事都有人搶著做,就怕她動了胎氣。只不過……巫婆好像一時「熊熊」忘記她有身孕了,顯然巫婆氣吞了頭,否則哪有可能要她做這麼粗重的工作。

    「你手上抱著什麼東西?」巫婆眼尖的發現她懷裡有一團白色的物體,不仔細瞧,還以為是沒有生命的動物玩具。

    「一隻狗。」董降心傾斜的側著身,讓待在懷裡動也不動的受傷小狗,給巫婆看一看,「這只可憐的小狗,好像只是有幾個月大而已。」

    什麼叫做只有幾個月大而已?根本是還沒斷奶!若不是人老年紀大,做不來翻白眼的舉動,巫婆真想暈倒,她的住處已快成為動物收容所了!

    「在哪『撿』的?」她的諳氣充滿嘲諷意味。

    「城……城堡……」董降心囁嚅著,不太敢說實話。

    「內。」巫婆接著她的話,替她做結尾,想也知道她在說謊。哪一次她帶回來的受傷動物,不是在城堡「內」發現的。

    「呃……嗯。」雙頰心虛的微微泛紅,董降心笑得頗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真是奇怪,別人都撿不到受傷的動物,就惟獨你撿得到,而且還不可思議的都在堡內撿到。你說,奇不奇怪?」拿了幾株藥草搗碎成黏狀,巫婆替小猴子換藥,雖然它被救回一命,但仍奄奄一息,需細心照料才能撐過危險期活下來。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奇怪。」董降心睜眼說瞎話,不承認自己是偷溜出堡去,才帶回它們來的。

    巫婆睨了她一眼,完全拿她沒轍的以眼神示意地,將小狗放在架高的石頭平台上,表示願意醫洽它,並收容它。

    「它腳骨折了。」把小狗放在平台上後,董降心後退了幾步,讓巫婆方便替小狗止血。

    其實巫婆是面-心善的老婆婆,雖然眼神有點凌厲、表情有點嚴肅,又老是緊抿著嘴唇不說話,常讓人誤以為她是個不易親近的老人家,但相處一段時間後,董降心發現,巫婆並不如想像中般那麼難以親近。

    「流了這麼多血,腳骨上還有夾痕,它是被捕獸器所傷的。你在哪發現到它的?」眼神嘲諷的撥開它腿上血紅的濕毛,巫婆詭異的笑著檢視它的傷口。

    這下她百口莫辯了吧!動物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少爺有花粉症,聞到怪異的空氣,鼻子會過敏的直打噴嚏,所以除了一些家禽養在城堡後方之外,是嚴禁城內有任何的動物存在。

    「嘿……」即使是心知肚明,但巫婆有意要逼她老實招,她也只有坦白講了,「是……堡外。」

    「你偷溜出堡去,少爺不知情吧?」巫婆壞壞的笑著,「我要去告密。」

    只要董降心被少爺嚴密看管,就沒有機會再出堡去帶回一些受傷的動物要她醫治,讓她的住處變成收容所,在三更半夜吵得她無法睡覺。

    董降心不以為意的冷哼一聲,有點訐異神情嚴肅老是喜歡板著一張老臉的巫婆,也會……說笑?!

    「『巫婆』的心腸果然是不好的。」她也不怕巫婆去告密,反正最後倒楣的人,絕對不會是她。

    「我從沒有說過我的心腸是好的。」人老年紀大了,心腸當然是愈來愈不好了,哪能跟年輕人比呢?

    不過……巫婆突然一怔,慢半拍的察覺到自己的心腸真是好得不可思議,居然會幫她醫治受傷的動物,甚至收容它們。

    這些不對勁是從何時開始的?為什麼她沒發現到?

    「消毒水、碘酒、消炎紗布、繃帶、伸縮網套,全準備好了。」有了上一次急救小猴子的經驗,這一次董降心有經驗多了。

    「你剛才說……這是什麼?」巫婆懷疑的瞇起老眼,直盯著平台上受了傷,目光依然充滿戒心,以及想攻擊人的動物。

    「小狗啊!有什麼不對?」難不成巫婆眼茫茫,看不清楚面前的動物長什麼樣子?就算近視也沒這麼嚴重。

    她為什麼會這麼問?奇怪!

    「你確定只帶回來一隻?」巫婆表情有著明顯的訐異,身子突然間僵硬得有如石雕。

    「確定。」她的確只抱了一隻回來沒錯。

    「那你後面那一隻是什麼?」巫婆的語氣很虛弱,心臟承受不住驚嚇,沒力的往平台旁的石椅一坐。

    「是什麼?」董降心納悶的微蹙眉頭,困惑的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結果錯愕得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你還敢肯定.你帶回來的是一隻小狗?一時的眼花,錯杷狼當成犬,巫婆責備自己沒及早發現,害得她們陷入隨時會被攻擊的困境中。

    「是……是狼。」董降心聲音顫抖著,「該不會……是一隻母狼吧?」

    母狼是最殘暴-狠的,為了保護小狼,它絕對會奮不顧身的與對方纏鬥到死。由它準備攻擊的姿勢,很顯然它以為她們要對小狼不利,再加上為了自衛,巫婆雙手拿了兩把手術刀,更是讓母狼認為她們要傷害小狼。

    「你說呢?」巫婆眼神滿是責備,怪董降心一時的慈悲,為她們帶來了危險。

    「難不成……小狗它……不是狗?是一隻……狼?」怎麼可能?它明明看起來是狗沒錯呀!

    「不巧的是,小狼正是它的孩子。」巫婆挖苦的諷刺她的「好心」,「它是跟你後頭進堡來的,因為你抱走了它的孩子。」

    「那……那怎麼辦?」巫婆的住處位於城堡的偏遠地帶,就算喊破喉嚨,也沒有人聽得見。

    這下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們死定了!

    「怎麼辦?能夠怎麼辦,當然是為小狼處理傷口了。」既然她能夠抱著小狼回堡來,母狼一路也沒有攻擊她,可見母狼應該曉得她們沒有惡意,只想救小狼。

    二十分鐘過後,包紮完小狼腳上的傷口,再處理好它的骨折,見它已無大礙,巫婆才將它從平台上抱下來,讓它一拐一拐的跳回到母狼的身邊。

    「啊嗚——」母狼突然發出宏亮的叫聲,等不及小狼跳到它身邊,立刻奔向小狼對它又舔又摩挲。

    被狼的叫囂聲嚇了一大跳,董降心瑟縮的靠向巫婆。

    「母……母狼,看起來好像很高興……」不敢鬆懈戒心,她兩眼直盯著繞著小狼打轉的母狼。

    「你救了它兒子一命,它不會對你不利的。」巫婆看得出來,母很對她們已沒有先前那般強烈的敵意。

    「接下來呢?」朝母狠善意的一笑,董降心這時才發現,母狼和小狼的毛竟是全白的,難怪她會把小狼誤當成小狗。「該如何安置它們?」

    「趁少爺不知情之前,趕緊送它們出堡去。」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怎麼送?」董降心覺得巫婆在說天方夜譚,它們又聽不懂人話,哪會服從她的命令,乖乖的走出堡去!這簡直比大象飛上天去還困難!

    「我怎麼知道!那是你的事!」禍是誰闖的,就自個兒收拾。巫婆要她自行解決這件棘手的事。

    「不能讓它們待在道嗎?」董降心滿臉洋縊著期望,眼神懇求的貶巴貶巴著。

    她想收留這兩隻白狼,卻又擔心被幽厲那蠻子發現,惟一辦法就是將狼寄養在巫婆這。

    「不行!」巫婆語氣沒得商量,「你休想再打這裡的主意!我的住處不是動物收容所,那只奄奄一息的病猴,勉強還可以收留,但這兩隻具有攻擊性的野狼,我拒絕讓它們住在我這!」

    為了性命著想,她反對到底。一隻要死不活的病猴,已干擾到她的作息,她可不想再夜夜提心吊膽,防備著母狼的一舉一動,無法安穩的睡上一覺。

    「巫婆……」董降心不死心的苦苦哀求。「你就答應我嘛!巫婆……」

    「我耳朵暫時失去功效,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抱著一堆藥草,怕自己又會心軟答應她,巫婆轉身就走。

    「巫婆……」好無情哦!董降心失望的垮著一張臉。

    「董降心!」巫婆前腳剛走,董伏心後腳就到,不悅的憤怒聲音,由遠而近的傳進木室內。

    幸好木門已早一步被她踹壞,否則以伏心的破壞力,只怕木門會斷成兩半!因為伏心有輕微的暴力傾向。

    「我有做錯事嗎?」看著她殺氣騰騰的走進木屋,董降心困惑的微蹙雙眉,不記得自己做出什麼事,惹得她如此不悅。

    「你沒有做錯事!」像吃了好幾斤的炸藥,董伏心走到她面前發火。

    「那你幹麼瞪我?」董降心被吼得糊里糊塗,也被瞪得莫名其妙。

    「我在生氣!」眼底冒著兩簇火焰,董伏心直想找個人發-滿腔的怒氣,自然任憑吼罵的董降心是不二人選。

    「我看得出來。」蠢蛋也知道她在發飆。

    到底是誰惹她不高興了?

    「你的蠻子愛人得罪了我!」提起那個固執得像頭牛的幽厲,董伏心就有氣,滿腔的怒火也愈燒愈旺,恨不得能將他大卸八塊。

    如果她有這份能耐的話,可惜她也沒這個勇氣,所以……就作罷好了!看在未出世的外甥份上,暫時饒了他一命。

    「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錯對像發-怒氣了。」很好笑,這關她什麼事?惹伏心發這麼大脾氣的人,又不是她。

    不想當炮灰,董降心極力撇清與幽厲的關係。

    「他是你的蠻子愛人!」肚子裡都有一個小蠻子了,還想撇清關係?等三百年後吧!

    「所以我活該要代他被你炮轟?」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董降心不服。

    「沒錯,我要把氣出在你身上。」她懷有幽厲的骨肉,一個身上流有他一半血液的胎兒,吼他的孩子就等於是吼他,所以董伏心要把氣出在董降心身上。

    只是……胎兒是她疼愛的外甥,她哪捨得吼!

    不過孩子不能吼,大人就能吼,何況幽厲重視降心遠超過他自己的生命,吼她不也是等於吼他?

    「好吧!要罵、要吼、要-隨你,若是想打一架,我也可以奉陪。」董降心把打鬥當作是一種休閒活動,很久沒活動筋骨的她,倒是很樂意與董伏心打一場。

    「那是什麼?」董伏心的注意力,突然被一拐一拐跳到面前的動物吸引住。

    那是一隻毛色全白,可愛到使人幾乎移不開視線的小狗!有點像讓人愛不釋手的布絨娃娃,兩粒圓滾滾的黑眼珠子,晶亮得令人懷疑是不是真的。

    「堡內怎可能會有這麼可愛的小狗?」那個有花粉症的野蠻人幽厲,是不可能會讓它們待在他的城堡裡的。

    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人,向天借膽的「偷渡」它們進堡來,不怕被丟進海裡喂鯊魚嗎?

    「它不是狗。」可愛的長相,圓嘟嘟的身材,胖得像顆球的小狼,的確很容易讓人分不清它到底是狗還是狼。

    「不是狗?」是降心眼花?還是自己看錯?董伏心略皺眉頭,一副董降心在鬼扯的表情,那明明是一隻小狗沒錯呀!

    「很可愛吧?」董降心將好動的小狼抱到懷裡,獻寶的湊到她面前,讓她得以仔細的看清楚。

    「嗯!好可愛哦!」有同感的點了下頭,董伏心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撫摸著它身上柔軟的白毛,卻發現它有前腳有異樣,「它腳受傷了?」

    「不小心踩到捕獸器。」慶幸她聽到它的哀嗚聲救了它,否則它若不成為其他野獸的食物,照它失血的程度看來,鐵定也熬不過明天。

    「捕獸器?」狐疑一皺眉,董伏心突然抬起頭來,「你偷溜出堡?」

    哦喔!被逮到了!董降心就算不想點頭承認,也得點頭。

    「我只出去過五次而已。」很幸運的,到現在還沒被他發現。

    「怎麼可能?」董伏心不相信,「堡內戒備森嚴,到處都裝有隱藏式攝影機,就算插翅也飛不出去,你是如何避開那些監視系統的?」

    董降心神秘兮兮的一笑,「再怎麼精良的監視系統,都會有個死角。」

    這個「死角」,可是她花費好久的時間才找到的。

    「是這樣啊!」瞭解的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可以報復幽厲的方法,董伏心唇角不自主的住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蠻子幽厲,敢小氣的不借她六千萬!哼!她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讓他嘗嘗什麼叫做心急如焚、緊張害怕的滋味!

    「啊——」乍見母狼緩緩的從董降心身後走出來,冷不防的被嚇一大跳,董伏心放聲尖叫,本能的反應就是往後跑。

    狼……是一隻狼耶!她沒有眼花看錯,那的的確確是一隻具有攻擊性,會將人生吞活剝的野狼!

    「伏心。」這是有福同享、有難各自跑的寫照嗎?瞧伏心多麼沒有姊妹情,一有危險,居然自己逃命不管她。

    「快跑啊!降心!」突然想起她的存在,董伏心停了下來,著急的站在屋外朝她喊話。

    「跑?為什麼要跑?」又沒地震,幹麼要跑?董降心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它……它會吃人。」董伏心顫抖的伸出柔萸,怯怯的指著坐在董降心腳旁,與自己對望的母狼。

    「他?你說誰啊?哦——你說它呀!放心好了,母狼很溫馴的,它不會攻擊人的。」董降心向她擔保,要她回屋子裡來。

    「董降心!」董伏心生氣的朝她大吼。都這個節骨眼了,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嗎?竟然不跑的待在危險的屋子裡!她頭殼是不是壞掉了,「我聽得見你說話,伏心,你不必喊得這麼大聲。」再這麼大聲的喊過來、喊過去,董降心怕會將幽厲給引來,到時她皮可能得繃緊一點。

    「你沒有告訴我,屋子裡有一隻狼!」如果她知道屋內有狼的話,死也不會踏進半步。

    「我沒有告訴你嘛?」與小狼玩耍著,董降心裝傻,故意露出訐異的表情。

    「沒有!」差點被嚇掉半條命,董伏心氣得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那……」壞壞的一笑,董降心等待她的反應,「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手上抱的這一隻也是?」

    它……它也是?!可愛的小狗也是……一隻狼!

    董伏心愣住,不知是氣憤得說不出話來,還是嚇得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僵住的動彈不得。

    半晌,她才顫抖的舉起撫摸過小狼的右手,驚愕的盯看良久後,才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了董降心一眼,緊接著不發一言的轉身就走。

    屋子內居然有兩隻狼!

    可惡的降心!居然一句話也不說,也沒告訴她半聲,讓她竟然……竟然冒著生命危險與它們共處一室,還伸手碰了小狼!真慶幸母狼沒攻擊她。

    「有……這麼嚴重嗎?」瞧她氣呼呼的走人,董降心沒料到她的膽量會這麼小,小到這麼不可思議。

    「我要去告密!」氣不過,撂下這句話後,董伏心身影已消失在巫婆住處。

    董降心的剋星就是幽厲,惟一能制得住她,令她束手無策的人就是他。

    不用膝蓋想也知道,伏心的報復方式就是去告訴幽厲,她「偷渡」了一隻小狼,附贈一隻母狼進堡來。

    這還得了!先斬後奏的救了那隻小猴子,幽厲已經暴跳如雷,若再讓他知道她偷溜出堡去,帶回這兩隻白狼,只怕這回他不會威脅的瞪瞪她就了事,恐怕會氣得想掐死她。

    所以——保命要緊啊!此時不逃待何時?

    白-才會待在這裡等他來捉人!

    為了性命若想,她當然抱著小很、喚著母狼先落跑了。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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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29 10:21: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地獄島」就這麼一丁點兒大,加上四面環海,她能跑哪去?又能躲在何處?況且,護照、簽證、身份證、信用卡,所有的證件全被幽厲扣留住,她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所以捉迷藏的遊戲只玩了三十分鐘,她就被沙瑪逮到了。

    「董降心。」幽厲繃著一張臭臉,坐在長桌後方等待與她一同用膳,緊抿的雙唇隱含著怒氣。

    「我……肚子餓了。」拉開造型獨特的銅椅,董降心畏怯不敢看他鐵青的怒臉,半垂著眼瞼坐了下來。

    「你答應過我什麼事?」幽厲雙眼冒火的瞪著她,眸中的火焰不單只有憤怒而已,還有像野獸想吞噬人的可怕光芒。

    置若罔聞他的問話,她皮皮的乾笑著回應他的怒氣。

    「我好餓!我要吃飯。」雙手握住座椅的扶手,害怕他會氣暈頭的衝過來掐死她,她未雨綢繆的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你不遵守承諾!」他怒吼的指控她的失信,聲音如平地響雷,足以震垮樑柱,「你竟然一個人獨自出堡去,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會嗎?」皺皺眉頭,她並不覺得。

    「該死!」暴怒的咒罵一聲,董降心不以為然的態度,讓他火氣更加旺盛的朝她一陣咆哮。

    「你實在沒必要生這麼大的氣!」耳朵差點被震聾,她十分不悅的瞪著他,「我又不是要逃!只是無聊才出去逛逛而已!此刻,我人不是平安無事、安然無恙的坐在你面前嗎?」

    他不發一言的盯著她的容顏,陰騖的黑眸炯亮得像一團火,理智差點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燃燒光。

    熱帶地區的島嶼上,就以毒蛇猛獸最多,處理的妥當,這些-狠的動物不會危害到島上的居民,反而還會形成一層防禦罩,阻擋外來者的登陸侵略。而她在島上四處走動,每一次都能安然無恙的回來,算是幸運的了。

    「你若膽敢再擅自出堡去,我一定揍你!」他恫唱的威脅她,無法忍受會失去她的可能性。

    想到她有可能被山豬攻擊、狼群的圍剿,或是慘遭其他野獸的撕裂,幽厲的臉色就更加的陰沉,怒火也跟著愈燒愈旺。

    「要揍我之前,先讓我飽食一頓。」董降心快餓扁了,再不讓她吃東西,她是不怕會胄痛,只擔心會餓著肚子裡的孩子。

    到時候生出一個營養不良、全身瘦巴巴的皮包骨,可就別怪她。

    「砰!」端起一盤熱騰騰的手扒雞,毫無預警,他就往她面前的桌子重重一放,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你不會再有出堡去的機會了!」他半瞇著眼瞪她,怒火依然不斷的從他深邃的黑眸中噴出。

    「呃?」錯愕的一怔,董降心詫異的睜大兩眼,表情有著驚慌,不過卻有更多的氣憤。

    伏心這個叛徒!居然不是-密她帶白狼進堡的事,而是將她如何偷溜出堡的方式,不隱瞞的全告訴幽厲,讓他得知有個地方是監視系統拍攝不到的死角。

    想也知道,她一定是以高價賣給他這個消息的,否則這會兒怎麼不見她看戲的人影!

    「伏心人呢?」賣妹求錢,沒良心的-伙!該不會怕自己找她算帳,錢拿了就一個人獨自離開「地獄島」了吧?

    倘若真如此,伏心就祈禱別讓她找到,要不然她鐵定要扒伏心一層皮不可!

    「伏心小姐人還在島上。」沉默的靜立一旁的沙瑪,代替幽厲回答董降心的問題。伏心小姐的一舉一動,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要去找她算帳!」她籍故要開溜,但哪有這麼容易。

    「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嗎?」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表情不再是恐怖嚇人,不過卻依然可怕得讓人提心吊膽。

    「嘿……」被他洞悉念頭,她心虛的乾笑著。

    「我們的帳還沒有清算!」累積起來已經一堆,全怪他太縱容她了,才會寵得她會來愈不將他放在眼裡。

    「嗯……嘿嘿……」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暴怒的情緒,她仰著脖子,裝糊塗的看著他。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可以敷衍過去。」幽厲微扯嘴角冷笑一聲,犀利的黑眸直盯著她姣美的容顏,目光炯亮得讓人膽戰心驚。

    他還在生氣,她看得出來。雖然他臉上已沒有任何的憤怒,表情也沒有先前想殺人般的可怕,但這樣的他其實是更具危險性!

    倘若不是被困在椅子內動彈不得,董降心真的會拔腿就跑!

    而既然逃不了,就只有等待處罰了。

    「如果……如果說……我知道錯了,你會原諒我嗎?」她目光哀戚、楚楚可憐的瞅著他,小手輕拍他肌肉結實的胸膛,想平息他的怒火。

    「你也會怕我?」他諷刺的挑了挑眉,哪會不曉得這是她的苦肉計。

    「當……當然!」他生起氣來就像怒獅般的恐怖,她哪不怕,此刻心還懸在半空中,提心吊膽他不知何時會掐死她。

    仰著臉看他真的很累人,覺得脖子有點酸,董降心索性將頭枕靠在他的腹部,小手則敷衍的隨意亂拍著。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板著臉孔,幽厲不悅的瞪著地。

    有人安撫情緒像她這樣的嗎?居然不是用撫的而是用拍的,還拍得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蒼蠅都比地的拍打有節奏多了。

    「我也想啊!只是我已經餓得頭昏眼花、全身無力了。」手拍酸了,見他不生氣了,她連敷衍也懶得敷衍的就將手放下來。

    「別餓著我兒子!」他將一份完整的手扒雞推到她面前,「快吃!事情還沒解決,等你用完膳後,咱們再來清算另一筆帳!」

    看著他陸陸續續將雞、鴨、魚、肉全住她面前推,她驚愕得傻愣住,兩粒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你當我是豬嗎?」擺在她面前豐盛過頭的含物,足足有五人份的量,就算她是豬也吃不完。

    「一人吃、兩人補。」幽厲還嫌食物不夠多,打算再叫沙瑪去準備幾盤來。

    男人果然是不注重小細節,粗心大意的笨蛋!

    「補你的頭啦!」光是聞到魚腥味、油膩味,她哪有胃口吃得下,沒覺得嗯心反胃想吐就不錯了。

    「董降心。」雙腳分立站在她身旁,他神情嚴肅的看著董降心,發現她自從懷孕之後,情緒非但容易失控,還變得有點無理取鬧。

    「幹麼?」蹙著眉頭,她語氣很沖,像想找人單挑似的。

    「快吃。」知道她一整天沒吃多少東西,擔心她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他拉開座椅在她身邊坐下來,循循善誘要她快動筷子。

    「我吃不下。」不是她不餓,也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口味重又油膩的大魚大肉,倒盡了她所有的胃口。

    「吃!」溫和的語氣開始變質,撕了一隻她最愛吃的雞翅放在她盤中,他以命令的方式強迫她吃。

    「我不要吃。」董降心將盤子推開,也不怕惹怒幽厲,眼神中有著他敢逼她吃,她就吐給他看的威脅。

    「為什麼不吃?」面對她的舉動,他沒有發火,只是皺著眉頭瞪著地,表情十分的不悅。

    「我以為你知道原因。」想不到他的腦筋還是打著結,不知道她懷孕後,就對腥味極重的肉類有著排斥。

    「你不餓,我兒子會餓!」他誤會她的意思,以為她不吃任何東西的原因,是她沒有食。

    董降心瞪著他,臉色突然一變。

    「你……說什麼?」她聽錯了吧?他怎麼知道她懷的是男孩,而不是女孩?

    「我要你把面前的食物全吃光!別餓著我兒子!」他以為拿孩子逼她,她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即使不想吃也會勉強吃幾口,誰知適得其反。

    「你兒子會比我重要?」很好,她不生了。

    她就知道,他愛的人不是她,否則他就不會只擔心小孩,不關心大人,甚至威脅說要揍她!

    「你在胡鬧什麼?」他何時說過孩子會比她重要?

    「哼!」不想看他,她氣呼呼的睨了他一眼,別過臉去。

    「董降心。」他將她的臉扳過來,要她看著他,「你肚子不餓嗎?」

    「餓啊!快餓翻天了!哪不餓呀!」她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再不給她清粥小菜吃,說不定她會是第一個餓得去掛急診的人。

    幽厲被她搞糊塗了,既然直嚷著肚子餓要吃東西,為什麼卻又沒有食-?

    她到底是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故意無理取鬧?

    「那把你盤子裡的雞翅吃掉。」她再不聽話,他說不定真的會將她提到大腿上,狠狠的打她一頓屁股。

    董降心不高興的看著他,由他威脅兼恫喝的表情,她當然看得出來他想做什麼,只是……拜-!她幾歲了,又不是小孩子,敢這樣對待她,她鐵定跟他翻臉!

    「我不要吃雞翅。」打掉他的手,她背靠著椅,有著他不妥協絕對會跟他耗到底的打算。

    「那你想吃什麼?」幽厲挫敗的陰沉著一張臉,讓步的不再逼她吃不喜歡的食物。

    「清粥小菜,只要不是肉類,連面都可以。」覺得口渴,她倒了杯果汁,才剛要喝,忽然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住她腳肚直磨蹭,她吃驚得差點手滑打翻杯子。

    是……小狼!幸好它還小不會叫,也幸好它還小身體沒什麼味道,才沒被幽厲聞出來,否則她免不了又要被他一陣咆哮。

    只是……既然小狼出現在這,沒道理不見母狼,何況,母狼怎會讓小狼離開它的視線?

    這下慘了!希望母狼不會突然現身,要不然……它們絕難逃被「遣送」出堡的命運!

    「不行!這樣對胎兒不好。」幽厲強硬的語氣沒得商量,要她多少也吃些肉。

    只吃清粥小菜,哪有什麼營養成分可言?難怪她一直養不胖!

    「我知道。」她哪不曉得偏食、挑嘴會對胎兒不好,只是肉的腥味讓她的胄很難受,她根本沒辦法吃半口。

    「那就多少吃一點。」幽厲非常堅持,將董降心推離開的盤子,再度端回到她面前。

    不過,在他的怒目瞪視之下,她也再度將盤子推開。

    「我也想吃。」在他發火之前,她一臉無奈的瞅著他,「問題是我聞到肉的腥味就沒食-了。」

    而這就說明了為何她情願挨餓,也不願吃雞、鴨、魚、肉的原因。因為難聞的腥味會讓她反胃想吐,而油膩膩的含物則讓她覺得嗯心,所以她才會有食-、沒胄口。

    最後,拿她沒轍,他也只有命沙瑪將桌上的食物全撤下,再重新換上一桌口味清淡的素食菜餚。

    須臾,凌厲的黑眸半瞇,他面容深沉難測的望向門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沙瑪!」陰沉的臉孔-滿憤怒,他的語氣有著明顯的指責。

    「少爺。」隨著他的視線,沙瑪也看見了讓他平息的怒火再度沸騰起來的原因。

    「那是什麼?」聲音平淡幾近森冷,幽厲一臉陰霾,彷-暴風雨前的寧靜,平靜得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是……狗。」沙瑪睜眼說瞎話。

    「噗——」心虛吃著粥的董降心,見沙瑪眼花的將狼看成狗,一時忍不住的將滿嘴的稀飯全噴了出來。

    而這個沉不住氣的舉止,無疑是在向他坦誠,她就是那個向天借膽,將白狼「偷渡」進堡的人。

    「董降心!」兩簇火焰從他眼中冒出,巨吼聲跟著響起。

    他怒目瞪著她,猜也猜得出來,為何白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他的堡內。

    整座「地獄島」,或許該說整個玻里尼西亞,沒有一個人不怕他,就只惟獨她,不畏懼他憤怒的恐怖表情,也不害怕他會掐死她,愈來愈放肆的不將他放在眼裡,甚至將他的命令當成耳邊風,左邊進、右邊出,且還不把他的威脅、恫喝、警告當一回事。

    看來他真的是把她寵壞了!才會讓她膽敢將他的話當成屁,三番兩次的違抗他的命令偷溜出堡去,若是再繼續縱容她下去,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後悔的!

    「什……什麼?」她裝糊塗。

    「這作何解釋?」粗魯的將桌下的小狼拎上桌,他雙眸冒火的盯著地,要她最好有一個可以說服他的理由,否則當心他掐死它。

    「我……嘿……」怕幽厲失手摔斷小狼的脖子,董降心趕緊將小狼從他的手中搶過。「我……可以解釋,真的……」

    「我等著!」他倒要看她如何解釋。

    「呃……這個……」她吞吞吐吐的拖延時間,努力的想找個較合理的解釋,卻發現太難了,任她想破頭也想不出一個可以說服他的理由。

    「它們是怎麼進來的?」如果她敢告訴他,它們是自個兒跑進來的,他一定動手掐死地。

    「我……」-食小狼吃一塊肉絲,她囁嚅著,不太敢說實話。

    「還不說!」他的咆哮聲如火山爆發般的恐怖,嚇得她頭愈垂意低。

    「是……」橫豎都得被吼罵,她老實招了,「是……我帶回來的。」

    敢做敢當,董降心向幽厲坦誠,有心理準備的等待被處罰。

    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他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既沒朝她大吼,也沒對她咆哮,只是鐵青一張怒臉瞪著她。

    很顯然,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想狠下心的將她捉到大腿上痛打一頓,卻又捨不得見她哭,加上她現在有孕在身,他根本下不了手,但不好好教訓她一下,他又怒氣難消。

    結果就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輕-了口氣,他臉上的怒氣在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因為這一切全是他縱容出來的結果。

    「你答應過我什麼事?」她的話愈來愈不能信了,他發現她很會裝傻,還很會「忘記」所「保證」過的事。

    「不准再撿小猴子回來。」她的確沒再檢小猴子回來,只是「偷渡」一隻小狼,附贈一隻母狼進堡來而已。

    「還有呢?」她當初的保證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還有嗎?她不記得自己還答應過他什麼事了。

    「沒……有了。」大概沒有吧?她也不太確定。

    「那麼它們是什麼?」不悅的聲音從齒縫中迸出,他諷刺的睨著她懷中只有手掌般大小,全身毛茸茸像粒白球的小狼。

    「狼啊!」他不會也懷疑它是狗吧?

    「你也知道它們是狼!」平息的怒火再度被點燃,幽厲陰鷥的眼神有著可怕的光往,「你有沒有想過你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奇怪了!他們現在正在談論狼,怎麼扯上了孩子?

    「關……關孩子什麼事?」來不及逃開,董降心只有被迫接受咆哮,耳朵差點被他的怒吼聲震聾。

    「若他們攻擊你呢?」哪一隻肉食性的動物不具危險性?更遑請是-狠的狼!

    慶幸她遇到的不是一隻飢餓交迫的公狼,而是一隻懂得報恩的母狼,否則這會兒她哪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早就被狼群生吞活剝下腹去了。

    「我……」她怔住,無言以對,理虧的任憑他吼罵。

    當時她確實沒有想那麼多,一心只想救小狼脫離危險,根本沒想到自己可能會遭受攻擊,或是命葬狼腹之中。

    想想,完全不顧後果的她,的確太衝動了!!

    難怪他會如此生氣!因為倘若她發生不幸,可是一屍兩命。

    「沙瑪!」他大吼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中,有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怒氣。

    「少爺。」恭立一旁的沙瑪,聽到呼喚立刻趨前等候差遣。

    「把它們送出堡去!」誰也不敢保證狼不會攻擊人,怕她受到傷害,他要沙瑪立刻將它們攆走。

    「是。」接到命令,沙瑪以眼神示意下人先將母狼捉起來,再走到董降心身旁,伸手向她要小狼,「降心小姐。」

    「不要!」緊摟著小狼,董降心轉過身去,拒絕讓沙瑪抱走小狼。

    「把小狼給沙瑪。」幽厲好言相勸,畢竟把狼留在身邊太危險了。

    「我要養它。」她轉頭看著他,眼中有著堅決的光芒。

    「不行!」他不答應,口氣強硬得連一點轉圜的餘地也沒有。

    小狼尚未完全斷奶,仍需母狼哺乳,若是答應她讓小狼留下,不等於也同意讓母狼待下?所以,想只留下小狼,攆走母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不行?」像得不到糖吃的小孩,董降心氣呼呼的瞪著他,良久又不死心的哀求他,「小狼還小,它不會攻擊我的,就算長大了,我也不會讓它傷害我半根寒毛的。你就讓我養它吧,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小心的。」

    「不行!」他還是不答應,堅持要趕走它們。「聽話!把小狼給沙瑪,狼不是可以豢養的動物。」

    最容易忘嗯負義、恩將仇報的動物就是狼!對它有恩,它也未必會感激,反倒還會被它生吞活剝入腹。要不然,狼子野心、狼心狗肺這些成語的典故,是如何而來的?

    「不要。」她自信有能力可以養活它,也有辦法可以使它馴服不會攻擊人,為什麼他就是不信任她、不讓她豢善它?

    「董降心!」好言相勸她還是不把小狼交出來,幽厲漸漸失去耐心的陰沉著一張臉,不悅的抿緊嘴瞪著她。

    「連名帶姓叫我也沒用!」她說要養它就是要養它,別以為冷著一張臉威脅她,她就會嚇得馬上將小狼交出去,也別以為怒瞪著她,她就會改變心意。

    「把小狼給我!」再不將小狼給他,他打算動武搶小狼,非逼她交出不可。

    「休想!」董降心不從的將小狼摟得更緊,擺明了想豢養它的決心,就算必須動武打鬥來解決,她也會為小狼爭取「居住權」。

    「別惹我生氣,降心。」他絕不允許兩隻狼住進他的城堡。

    「那你也別惹我發火。」她不給他好臉色看,口氣很沖的頂回他的警告。

    懷孕使她的脾氣變得很糟,情緒就像是晴時多雲偶陣雨的春天,起伏變化很大,連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就失去冷靜。

    幽厲動怒了,面對她的堅持,他的怒氣就如同火山爆發一樣,瞬間泉-的冒出滾燙的-漿可怕又嚇人。

    「我要你立刻把小狼給我!」她不屈服的態度惹火了他,讓他的表情在剎那變得恐怖至極,連鬼見了都會畏懼三分。

    「辦不到!」要她交出小狼,除非他打暈她,否則她是絕不可能鬆手,乖乖的將小狼給他。

    「你要我動粗嗎?」他很不想這麼做,非必要時,他是絕不會施用暴力。

    不過,看情形動式是在所難免,只是他得承擔一些風險。

    「隨你。」要打鬥也可以,要用槍的也行,她未必會輸給他。

    兩個人想公平、快速的解決事情,打鬥是最好的辦法之一。

    只是怕他有所顧忌不敢,畢竟她現在有孕在身,任何一項激烈具有危險性的運動,都有可能會讓孩子流掉。

    「把小狼給我!」怕動式會造成董降心流產,他的確不敢與她打鬥,打算以蠻力用奪取的方式,搶過她懷中的小狼。

    「你以為可能嗎?」她苦會乖乖的聽話,就不姓董!

    「再不給我,當心我將你關起來!」幽厲威脅的怒視著地。

    「就算你把我軟禁起來,我也不會把小狼給你!」紙老虎一隻,她才不怕他。

    每次都是以言語恐嚇她,也不會真的實際付諸行動。

    一次她深信不疑會害怕,兩次她半信半疑,但還是會擔心,三次她就完全不相信了,當他恫喝的話是在放屁!

    「你——」幽厲氣得說不出話來。

    全怪他太縱容地,才會讓她膽子大得敢將他的威脅、恫喝、警告,不當作一回事,甚至違抗他的命令,做錯了事,還振振有辭的反過來指責他的不是。

    「我要收留母狼、養小狼。」她不是在徵求他的同意,只是尊重的告訴他一聲她的決定。

    「不行!」幽厲臉色愈來愈陰沉,不妥協的朝她大吼。

    「管你的。」不理會他的怒吼,董降心抱著小狼離開座位走向母狼。

    「董降心!」火冒三丈的瞪著地的背影,他隨她起身,趁其不備、出其不意的舉起手刀就往她頸肩一砍。

    只是萬萬沒料到劈暈她、抱走小狼的代價,竟換來她的離家出走!
活著,就要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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