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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攸齊]待用愛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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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30 01:44:48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幽靜的書房,空靈悠遠的音樂輕輕回蕩,羅能聽見輕而緩的呼息,但不突兀;已入夜的街頭,車水馬龍,可這些外頭的紛擾,似都被隔絕在這一方天地外。

    忽聞男人低沉的笑聲。“不行了,我快要撐不住。”林方笙直起身子,收回長腿,盤坐在她兩腿間。

    平躺在瑜珈墊上的路嘉遙坐起身來,與他面對面。

    她瞧瞧他精實的體格,有趣地說:“體育老師,還是田徑隊教練,還曾是國家代表隊,又接受過至高無上的死亡之握,怎麼可能這樣就撐不住?”

    是撐不住了。方才兩人練的是交纏體位,她平躺舉起左腳,用她的手抓住她左腳拉至肩;他則以近似劈腿的動作,坐在她上方。

    他的左腳橫過她身體,放在她右肩上方,這樣的動作,讓兩人身體最私密的地方是緊貼的,若不穿衣物,他可以想像自己隨時都能進入她的身體。

    他一面擔心自己的體重壓疼了她,一面是兩人姿態如此親密,只這樣輕輕壓在她雙腿之間的上方,他便情難自已地有了反應。

    尤其此刻,她臉頰紅潤,漆黑的瞳仁晃著趣意,一滴汗水從她額際滑落,順著下巴,沒入胸前……他看著她,突然很想很想、很想與她有進一步的親密。

    開口時,他音色低啞:“也許是衣服阻礙了靈活度。”他目光火熱,她只覺口發干;低了低眼睫,側首拎起瓶裝水,旋開瓶蓋喝了兩大口。他的意思不難懂,她並非不諳情事的黃毛丫頭,她只是覺得……她只是覺得她現在很緊張啊。

    擱下瓶水時,頸背忽有熱息靠近,她的背被篤實的胸膛貼住了,兩只溫熱的掌心覆上她肩頭,她甚至感覺到他胸腔裡那跳動飛快的心。

    他成熟有型、高大穩重;他有穩定薪水,有過婚姻經驗,懂得從失敗的婚姻經驗中檢討他曾經所犯過失;他沒什麼不良嗜好,對孩子有耐性。她很喜歡他,對他亦是渴望,那麼,有何不可?

    路嘉遙倏然轉身,看著他,湊唇吻他下巴。他低眸,含笑凝視,她便往下探一點,親上他頸側,在他性感的喉結細細啄吻了幾下;她感覺他喉結因她這舉止滑動了下,她笑出聲,含住他嘴唇。

    “我很想跟你做,但你考慮過了?”唇齒相依間,他不忘詢問意願。

    “想清楚了。”性事不合,看似小事,久了難免心生嫌隙,日後為這種小事也難安穩生活,先試試看也不是不可為;何況,他們是身心成熟的、正交往中的男女朋友。

    他移開他的唇,抵著她的額,沙啞著嗓音問:“去我房裡?”她沒有回應,只兩手交抱在他頸後,無聲允許。

    吻了下她的唇,他抱起她,進了主臥室。床上只一個枕頭,一床被子,看得出來平時他一個人睡;在被他放上床鋪、他低著眼看她時,她才後覺地感到不自在。她抓來他的枕抱在懷間,半張小臉藏在枕頭後。

    他感到好笑地親了親她額頭,轉身去關房門,回身時,他一怔,隨即眼神灼熱地盯著她的舉動。

    躺在床上,看他上前關門的背影,路嘉遙發覺自己抱枕頭遮掩的動作是多此一舉。她不是也期待著嗎?放開枕頭,她起身跪坐著,兩手捏著衣擺,將背心往上翻掀,抬手拉下發束,黑發如湊地披散在她背、她胸□。

    她看見他喉結滑動了下,她熱著臉,等他走向她。

    林方笙單膝跪上床,兩手搭在她骨感的肩頭,他拇指在她性感的鎖骨上輕輕摩挲、流連,他微低身子,傾臉吻住她的嘴。

    褪去衣物,裸身壓上她身子時,他輕喟一聲,心裡頭僅有一個想法……她這麼美、她這麼美、她這麼“如果覺得不舒服,要告訴我,或者喊停。”他兩手在她身上游移,探索她的美好。她腰側那片肌膚像是她的敏感帶,掌心每滑過那,她身子會輕輕一顫,唇邊逸出似有似無的輕吟。

    “……好。”她身體好熱,己許久未曾有過這麼強烈的感受,這令她期待又有些無措。

    “還不知道你哪裡感覺比較愉快,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說,握著我的手,領我去碰。”他貼著她的耳說話,手指撫上她迷人的雙腿間。

    “這樣……可以嗎?”

    “……”她說不出話,只感覺身體潮濕,他指尖所碰,都像有電流經過般,酥麻、燥熱。

    他沉入她身體時,她忍不住輕叫了聲,是一種“終於和他在一起”的感動。她微睜開濕潤的眼,揸入他深黑不見底的眼;他面色泛著薄紅,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眼底有濃得化不開的情思;他一下一下頂著,她只覺自己被他的動作抽走了思維和所有的力氣。

    他離開自己前,拉過被子覆住她身體,問:“洗澡好嗎?”路嘉遙疲倦地搖頭。“等一下,我沒力氣了……”

    “我拿毛巾幫你擦一擦?”她又搖頭,躲在被窩裡,紅著臉說:“你先洗,我等下再洗。”明白她不好意思,他低首在她發際吻了吻,才拿著保險套離開。

    路嘉遙看著他的背影轉進浴室,感覺眼睛有些沉,垂下眼皮時,忽然一個念頭掠過。一個離了婚的男人,房裡備有保險套,究竟是何心思?他玩一夜情嗎?她無法確定。

    看著斯文穩重,但總是男人,是男人就有需求,至於這需求,他如何排解,她怎會清楚?

    若他在與她這段感情之前曾有一夜情,比方酒店帶出場,那麼她會後悔嗎?不過幾秒鐘,心中已有篤定答案……她不後悔。是要後悔什麼?她是成年人,她單身,也欣賞他,她更明白自己被他吸引,那麼,有什麼好後悔?

    何況,與她男女朋友這層關系確定前,他本來就有交友權利,要是曾讓其他女人留宿在此,她也不需太大驚小怪。

    她喜歡他,她渴望他,氣氛對了,感覺到了,所以她與他做愛。

    林方笙回到她身側,躺了下來。她全身上下依然縮在被裡,只露出一張素淨臉蛋,看著舒心;他長臂攬住她,在她耳際吻了下。他躺正身子,看著天花板,抓來她的手,細細地、纏綿地摩挲著,然後他側身,把她抱進懷裡。

    他掀唇,低聲道:“我想,你們家只有三個女性,家中應該不會有保險套。我喜愛你,也想過有天可以這樣擁抱你……”

    停頓,忽然低笑起來。

    “你知道嗎?有次看你在餐車後忙著,軟黃的燈光下,就看一個小小的、白白的身影,我當時就想,真想把這個女子抱在懷裡,然後脫光她的衣服,跟她做愛。”

    感覺她好像愣了下,他低頭看她,吻了下她眼皮。

    “覺得變態是不是?好吧,我承認,是有點變態。但是,真的想時常看見你,所以我知道,有一天我會忍不住對你做這件事;然後有一天經過藥局,只想了幾秒,就進去買了一盒。我放一個在皮夾,其余的放房裡;皮夾的那一個還沒用,房裡的今天才用。”

    這是在對她解釋他沒和別的女人有親密關系嗎?她抬眼看他,他目光含笑,與她對視幾秒,他尋了她的唇,吻了一會,才說:“剛剛你坐在墊上背著我擦汗,我就想,你真性感,真想把你藏起來,或是隨時攜帶在身邊,不讓別人看見。接著……忍不住了,就想把你變成我的。”

    她仰起下巴,看著他的臉,忽抬指摸他眼下,她聲嗓微啞:“你有臥蠶。”

    他抓住她手指,笑。“那不是眼袋嗎?”

    “不一樣。臥蠶是笑起來時會變明顯;眼袋是無論笑或是不笑,它都一樣不會變。”她抽回手,又撫上他下眼臉,說:“你現在的臥蠶,就比剛才明顯。我還聽說,有臥蠶的人異性緣很好,因為眼睛比較迷人。”

    他再次拉住她手指,送到嘴邊吻了吻。“是嗎?你聽誰說?”

    “我們公司裡的一個老師,她懂面相和手相,剛進公司接受培訓時,我也有上過她的課。”她懶懶地躺在他臂上,聲音也懶懶的,他聽著,只覺心口一片柔軟。

    “你們公司還教看面相?”

    “沒有。她是教按摩的,只是懂一點命理學,有時候聊天時她會說一點這方面的事。”

    “按摩……”他想了想。“看過你們網站,沒印像有按摩課。”

    “有啦,叫亞當游戲。”她有點不好意思,把臉藏進他頸窩。

    “亞當游戲其實就是按摩課。配合精油,教你怎麼挑起對方的欲望,或幫對方放松解壓,目的是增進兩人感情。比方女生生理期時,男生幫女生按摩,可以舒緩生理痛,她就會覺得你體貼,然後更“男生呢?被按哪?”

    “嗯……女生幫男生按的話,就是讓男生雄風再現,延長體力,按的地方都很……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

    “才怪!”她在他頸窩咬了一口,換來他悶聲笑。他想,這就是情趣吧!“剛剛那樣,你還好嗎?”他撩開她發絲,低問。

    尚不知她喜好,他只用最一般的、面向著她的方式進行。他想,或許讓她看見自己,她才能更安心把自己交付予他。他感覺過程中她是喜歡的,就不知他的感覺對不對。

    心像被撓著,又酥又癢,俯唇,又是一陣唇舌糾纏。

    他離開她唇瓣時,她紅著臉坐起身,被子抓在胸前,稍推了推他。“我要去洗澡。該回家了,你轉過去。”他俊目帶笑,看她一眼,背過身子。稍早前,鼓著勇氣脫了衣等著他,現在又變得羞怯,女人害羞與不害羞問的分寸他不很懂,可心裡就是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忍不住,轉身拉住她,又廝磨好一陣,才放她去衝澡。

    起身套上衣物時,目光不經意覷見前陣子報名上課,她公司贈送的小型旅行袋,裡頭贈品是一條毛巾,和一本她公司執行長的著作。

    拿到贈品時,他曾隨手拿起那本書翻了翻,內容不外乎教你如何愛撫對方、提供一些小技巧,甚至教你如何接吻。那時的他,報名上課不過是為了她,對於書中描述,心裡是有點不以為然的。

    性愛還要人教?接吻也要人教?看過的八片就不知教了多少!可這刻回想每次與她練習雙人瑜珈時,每每被她撩起的情緒,不得不說,她公司那些關於性欲開發的課程、書籍,還真受用。

    等她的時間裡,他走過去拿出書,坐在一旁翻閱起來。

    路嘉遙步出浴室時,見著的便是他坐在椅上垂眸看書的身影。他右腿搭在左腿上,姿態閑適;他眉目干干淨淨,坐在那看書的樣子,就是一道風景。

    一種滿足的感動油然而生。想,這個男人,是她的……與他正式交往,路嘉遙才了解他的生活作息。

    早上七點前到校,將導護的用具、簽到本備好;七點准時站校門口,抓服裝不整、搭乘機車或騎單車未戴安全帽等等不符規定的學生;七點半導護收隊,他到操場上帶體育班做晨練,晨練至八點半,學生和一般班級上下課,他則是有課上課,無課便處理生教該做的業務。

    管教學生、幫忙處理導師感到棘手的狀況、生活教育宣導、學生請假手續、學生獎懲、排定導護老師或上校網發布一些校務相關公告等;下課時間,還得做校園巡視,看有無學生抽煙等違反校規的行為。

    下午四點放學,他一樣得在校門口巡視。四點半是體育班的專業項目訓練,持續至五點半。通常忙完,他往往近六點才會離開學校。

    他的課只有國中部,小學另有其他體育老師……他的工作遠比她想像還多、還復雜。她以為生教組長就是罵罵人,然後畢業季時,預防被學生蓋布袋,僅此而已,卻想不到他要做的事情這樣繁雜。

    還好,子洋有鄰居李太太可以幫忙照顧,每個月五千元,李太太還會幫父子倆做晚餐和子洋的早餐,並不算貴。假日時,子洋有時在爺爺家,有時在奶奶那過夜,這個時候,她就會在他這裡留宿。

    像明日周休,聽他說子洋下午三點多便被他父親從幼稚園接走,說是要帶子洋去花東旅行,周日晚才歸來,因此她晚間下課,回家幫母親收攤、安頓好曼秾後,便被他接來他這裡。

    “傍晚接曼秾回家經過理仁時,剛好遇上紅燈,我聽見理仁的廣播,要你馬上回辦公室。那時候不是放學了嗎?還會有事要你處理?”

    路嘉遙躺在他大腿上。他的手,從她發心滑至發梢,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重復此動作,另一手擱在身後椅背上。他的樣子很閑適,她也很舒服,舒服到半眯著眼,看著手中從他書房翻出的幾本相冊;她一邊翻看,一面隨性地問起。

    林方笙的目光從前頭螢幕收回,低眸看她。

    “一個國二的男同學成天把三字經掛嘴邊,動不動就用粗俗的言詞辱罵同學和老師,也不服老師的管教,所以被記過,他爺爺奶奶跑來跳腳,主任讓我過去和他們解釋情況。”

    “然後呢?你怎麼處理?”她抬眼對上他視線。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處理?”他看著她,目光柔和。

    “把情況說給他們聽啊。不過我想,應該是聽不進去。”

    “怎麼說?”他興味地盯著她。

    “會去學校跳腳,一定是不認同那名學生被記過的理由。”他點頭,道:“爺爺奶奶堅持孫子那不是罵,是他的口頭禪。”

    “口頭禪?”她一臉荒謬。“爺爺奶奶一定很寵孫子。”

    “應該是。他們堅持他們的孫子不是罵人,怎麼溝通都聽不進,一定要我們把處罰取消。”

    “後來呢?真取消了?”他似是無奈,長嘆口氣。“我們主任比較……怎麼說呢,感覺是息事寧人的態度,所以最後讓那學生以愛校服務來抵過。”

    “我覺得,人都是有脾氣的,偶爾真的很生氣,爆粗口這個倒可以接受,但若掛在嘴邊說是太誇張了,而且,才只是國中生。”

    “嗯。那孩子相當誇張,尤其幾次在課堂上辱罵老師,這一點是我難以接受的;所以導師送到我這邊,依舊規勸不聽時,就是記過處分,只是我沒想到會驚動學生的爺爺奶奶來到學校。”

    “為什麼不堅持立場?讓家長知道,孩子就是錯了,錯了就該接受懲罰,否則其他同學有樣學樣,日後會更難管教的。”她表情極嚴肅,好似她才是生教組長,更似為他抱不平。

    他心窩一陣暖,餐著淡淡的笑意,他道:“因為擔心真鬧上媒體,本來單純的事情會變得很麻煩。你也知道現在許多報導往往是不經證實的,甚至都只是記者們的天馬行空和看圖說故事,主任也不想屆時學校跑來一堆記者,影響其他學生上課,也影響校譽。”

    “所以你也妥協了?”

    他聳肩,笑得無奈。“沒有辦法。不過我有警告過,再犯就不是一支小過,而是大過了。”

    “你常常處理類似的事嗎?”

    “嗯,國中時期的孩子對許多事似懂非懂,又急著長大,叛逆心重,服從性較低,稍一不如意,就有爭執,然後演變成打架,我就得去處理,找導師、找家長,要讓學生寫行為省思單,有時候打架的好像已經沒事了,我還在忙。”他神色無奈,她不禁問:“你喜歡這個工作嗎?”

    “坦白講,不喜歡。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那……”她想了想,問:“可以不接這個工作嗎?你可以單純帶體育班,當你的田徑教練就好啊,這樣也不用每天那麼早起站校門,冬天好冷,夏天七點多也很熱了。”

    “可以不接,但我若退下來,也沒人願意接,最後就是丟給代課老師。”

    “給代課老師不是更好嗎?”她把攤開的相本壓在胸上,看著上方那張俊臉,道:“代課老師平時的課應該不多吧,接組長的工作不是更好?”

    “代課老師通常半年或一年一聘,時間到了可能就走人,以往的例子就是八月份來接了,來年六月就離開,演變成沒有交接,那麼新接的那一位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哪些業務,得自己去摸索,等摸到差不多熟悉了,聘約時間也到了。如此反復下來,影響最大的還是學生。因為代課老師常是新進人員,沒有任何經驗,所以他們不大明白自己該做什麼,學生管教方面就會出現問題。”

    “你當初怎麼會想接?”畢竟是個不討好的工作。

    “校長找我說了很久,那時有幾個班級特別多狀況,導師和當時的組長都管不動,其中也包含體育班;我不希望大家把體育班的孩子定位在愛鬧事、頭腦簡單上,所以考慮後就接了下他們。”

    林方笙笑一聲,徐聲說:“剛開始真痛苦,每天有處理不完的情況,遇上有理說不清的家長也很頭痛,但就當是人生的一種磨練,一年也就撐過了。本來想退下來,不過沒有老師願意接,學校打算又丟給新進的代課老師,我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因為那幾個班級秩序好轉許多,特別是體育班,要是再回到讓新進老師管理,恐怕我那一年的辛苦就白費了。”

    “是啊。”他語聲低柔,面龐沉靜,卻動人心魄。

    路嘉遙忍不住側身單手攬住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肚腹間。

    他好笑地摸著她露出來的耳垂。“這是……跟我撒嬌?”她點頭,應了聲。“嗯。覺得……更喜歡你了。”

    “我很高興聽見你這麼說。”

    “跟你說,我在紅燈前聽到你們學校廣播找你時,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聲音悶悶的,卻軟得像裹了蜜。

    “什麼感覺?”他垂眸,仍僅能看見她側顏,他撫摸她發絲,靜待下文。

    “覺得……很驕傲。很想跟隔壁的騎士說:嘿,聽見沒?廣播說的那位林組長是我的男人。”說完,很不好意思地又把臉埋得更深。

    那廣播的男老師說:“訓導處報告!請生教組林組長、生教組林組長,林方笙組長,聽到廣播時,請您馬上回訓導處。報告完畢!”

    僅只這樣,如此普通平凡的廣播卻讓她心情沸騰,無來由地感到愉快、甜蜜。她不明白這樣的感受為何而生,想來也覺自己莫名其妙,但愛情本就沒什麼道理,所滋生的情緒或許也不會有道理可言。

    就是愛他,就是覺得他令她感到驕傲!這不就是愛情最莫名其妙、也最動人之處?

    林方笙只是笑,心頭柔軟。以前,以為對婚姻負責,那便是完整的感情了,這刻才知,婚姻之間,不僅只有責任,美好的結合、適當的情話、溫馨的關懷和體貼,皆能令感情加溫。

    曾經以為戀愛時已把情說過、把愛表示過,那麼婚後便能專心於事業;現在才知,再穩定的關系,若缺乏互動,也難恆久。滾沸的熱湯,忘了保溫,只有冷卻。

    “哪一個是你們主任?這裡面有吧?”路嘉遙忽翻身回來,舉起相本問。

    “我看看……”接過相本,他翻了翻,指著其中一張。

    “這一個。”她拿過相本,仔細看了看。“果然長得就是怕事的樣子。”聞言,他莞爾。

    “這個……”她發現了什麼,問:“這是你嗎?”

    他看一眼,低應一聲:“是。”

    “你手中那把槍,是什麼槍?我以前每次跑步,聽到那個槍聲,都會頓好幾秒,很怕它突然在我耳邊炸開。”是理仁運動會的照片。

    大概是老師們的制服,相片裡,多位都穿著和他一樣的天空藍POLO短衫,下半身多數是搭牛仔褲或工作長褲,他配的是米白色工作長褲,腳下一雙慢跑鞋,看著清爽干系。

    他戴著棒球帽和太陽眼鏡,站在跑道邊,胸前垂掛哨子,高舉的右手心握著一把短槍。

    “那是發令槍。你怕這聲音?”

    “因為每次都被嚇到,老師通常只說預備……然後就要等好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出砰’。”

    “還有的人會不小心就偷跑。”

    “對對對……真的,等太久就會這樣啊……”照片裡的他,是側著鏡頭的;他太陽眼鏡下的表情,可說是沒表情,只見得著他高挺的鼻梁,還有抿起的薄唇;可她覺得這樣子的他就是非常好看,英氣勃勃。

    “那是有的老師為了訓練專注力,才刻意拉長時間。正常比賽來說,通常喊預備後,沒幾秒鐘就會鳴嗆。”

    “嗯……”她下意識應聲,其實沒怎麼聽,只是看著照片裡的他。“你每次都負責鳴槍嗎?”

    “不一定。每年不大一樣,看學校怎麼安排。今年的運動會,你可以來看。”

    “真的?”她移開相本,看著他。

    他黑眸滲笑,點頭應聲:“真的。”

    路嘉遙不再有話,只看著他。她覺得,他和其他運動員給她的感覺不一樣,可能是他五官俊秀,眉目溫朗,皮膚也不大黑,看上去就是很干淨、很舒服;當然她更深信,是因為喜歡這個男人,所以怎麼看他,他就是好看。知道她在看他,他也不閃不避,光明正大低著臉,讓她看個夠。

    她笑了笑,抬手摸上他臉頰,又順著滑至他下巴,在他稍顯粗糙的下顎線上來回輕劃。

    “我看那些運動員的膚色都很深,為什麼你不會?每天不是都要晨練,傍晚也要訓練的嗎?”

    “晨練?”林方笙笑。“晨練是學生跑,我只在旁指導監督,我會戴上帽子和穿外套,不大容易變黑,,不過,以前還是代表隊時,倒是曬得挺黑,是這幾年教學生才白了一點。”

    “我看你這張照片,就滿白的,好像比現在白?”他低眼看。“應該是光線的關系。這是去年的照片,不比現在白。”

    “這張很好看……”她相片摸著摸著,忽問:“能給我嗎?”

    “好,你要就給你。”

    “真的?那……”停頓幾秒,又問:“我可以多要幾張嗎?”她聲音軟軟的,是一種跟情人撒嬌的聲音,他聽了心就常。“可以。”

    “這是跳高?”他身子騰在半空中,拍照的必然很有經驗,將他過竿的畫面捕捉得恰到好處。

    他瞄一眼。“是。那時候才高中。”

    “高中身材就這麼好……”她低語,他仍聽得清楚,目光深深凝視她。

    “這是標槍嗎……你真的是十項全能。子洋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誇大。”她手指撫過照片,很是迷戀。

    照片中的他剛擲出標槍,手臂的肌肉線條很精實,這張照片也是好好看。怎麼辦?她好像每一張都想帶走。

    她不再與他說話,只想著她該帶走哪幾張照片。林方笙也不打擾她,目光回到前頭電視螢幕,看了什麼不重要,是這樣溫馨的氣氛,讓一天在外辛苦的疲倦都得到了撫慰。

    路嘉遙合上相簿時,目光朝上就看見他頸上微突的那塊,她一直覺得男人的喉結很性感;這個角度看上去,更是好看。

    “林方笙。”她忍不住叫一聲。

    “嗯?”他面容沉靜,盯著電視機,手心一樣在她發上撫著。

    “方笙。”

    他微一愣,低眼看她,半垂的眼簾下,瞳仁黑幽幽的。

    路嘉遙忽然就坐起身,雙手捧住他臉緣,微微噘嘴,傾身就吻住他的唇;他反應很快,雙手搭了上來,扶在她肩後,深入地吻她。

    他並不只是想吻她而已,只是考慮她前段婚姻在這方面給她的感受不大好。他們這星期已做過兩次,今晚要是再來一次,不知她會不會反感?但她這刻這麼熱情,他如何拒絕得了她罕有的主動?

    他唇舌一路往下,吻她頸項;她很配合,仰高下巴,他便順著美麗的頸線下移至鎖骨,在那塊凹陷的地方舔吻。她沐浴過的身子還隱約帶有香氣,她穿著粉色的棉質睡衣,上頭圖案是各種表情的小豬,坦白而言,只稱得上可愛;可他兩手從她兩肩推下肩帶時,完整呈現的肩線與鎖骨線條,又讓他覺得性。

    可愛又性感。

    他兩手輕而易舉便從她裙擺鑽入,往上摸索到胸口,仍無法滿足,干脆將她的裙擺往上推,她白皙胸口就在眼前,張嘴,他含住她。

    他一手摟住她裸露的腰,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地撫,另一手已摸上她的底褲,她手卻按住他手背,他一怔,停下所有的動作,抬陣看I“不想?”

    路嘉遙紅著臉,搖搖頭,很懊惱的口氣:“我剛剛才想起來,傍晚時,我那個來了。”他怔愣好幾秒,才笑開,道:“沒關系。”開始為她整衣物。

    他的反應這麼明顯,她怎麼想都覺得對他抱歉,她說:“還是……”不說話了,手往下,碰他兩腿間。

    林方笙未料她有此動作,僵了一秒後,似有似無地低嘆了聲,像是舒爽,下一秒卻拉開她的手。“遙遙,不必做這些。”

    “但是,你……”

    他捧起她的臉,沉穩開口:“這種事,你我都快樂才有意思。”她從他身上下來,坐在他身側時,仍覺過意不去。

    “真的沒關系,別在意。”見她仍盯著自己,林方笙視線從前頭螢幕移至她面上,深陣帶著笑意。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他忽然傾身,從前頭茶幾下方抽屜拿出紙筆,打開他手機電話簿,找出幾個人名,一一把上頭資料寫在紙上。“月中我要帶學生去台中做移地訓練,會有五天不在。”

    “移地訓練?”

    “雖然全中運結束了,這兩個月是休整期,但下半年還有幾場田徑錦標賽和全國運動會,所以要去體育大學做移地訓練,熟悉場地。”

    “你們常要移地訓練?”

    “寒、暑假時固定會帶學生做移地訓練。”

    “那住飯店嗎?費用要自己負擔啊?”每年來個幾次,住宿費也挺嚇人。

    “學校會支出,學生們要負擔部分費用,但如果一年內有優異表現,例如全中運、中等學校運動聯賽,或是體委會核准的各項錦標賽,只要達申請標准的名次,學校可以向教育局提補助申請。”

    他似是已寫完,收了紙筆,將幾乎寫滿的那一張給她。

    “上面是我常聯絡的朋友,都是老師或教練了。這兩個是理仁這次跟我一起下去的體育老師,這一個在南部,這次也會帶他學生過去,另外這四個是我在台中體院念書時的同學。”

    路嘉遙接過,看著上面的姓名與電話號碼,納悶地問:“給我?”

    他笑。“是,給你的,怕你聯絡不上我,你也許可以找他們問問看。”

    “這樣……不好意思吧?”

    “訓練時,我手機會關機,當然不可能整天都在田徑場,但有時即使學生休息了,我們也要開教練會議,手機我一樣是關機的。所以很有可能你這五天都聯絡不上我。”

    “白天也不會打擾你啊,晚上……晚上你不會開機嗎?”

    “會,就怕忘了開,或是響了但我正好沒聽見;我有看見未接來電,都會回電,只是怕你真找不到我時,可以試試問我這幾個朋友。”知道他是想讓她放心,她點頭,收下紙條。“子洋怎麼辦?”

    “不是住我爸那裡,就是我媽那邊,再不然,我姐也能幫忙。”她點頭。“你以前在台中念書?”

    “嗯,那邊離一中街很近,你去過嗎?”

    “在電視上看過好幾十次了,但是我沒去過。台北的夜市就不常逛了,也沒想過去逛台中的,但我看那些報導都說東西便宣又好吃。”

    “也不能說它是夜市,白天也是很熱鬧,中午店家就有營業了,因為附近還有其它學校,很多學生午餐都在一中街解決,所以那邊不管吃的、用的,價格都很親民。你想逛逛嗎?”他黑眸帶笑,眼底似還帶了點她看著他的眼睛,問:“我能下去找你?”

    他笑意更甚。“可以。只是我沒辦法上來接你下去。”

    “我坐車去就好。”

    “你要是擔心吃的問題,也不一定要在那裡吃東西,附近很多賣衣服和飾品的店,也有書局和唱片行,對面就是百貨公司。”他知道為了她母親的身體,她們甚少外食,以避開油膩、重口味和一堆化學添加物,她家幾乎都自己下廚。

    “外面吃沒關系的,偶爾也會想吃外食。像曼秾喜歡快餐店的兒童餐,我大概兩個月會讓她吃一次。”她忽轉首看他。

    “對了,你們同事裡,有人午餐不訂便當,是家人送便當過去的嗎?”她只這樣問,林方壟就懂了她意思。

    他深邃的眼在她面容上停留好幾秒,才徐聲道:“沒有,都是訂便當。導師大部分都和學生一起用營養午餐。你如果要送,恐怕不行,校長不會同意,因為有老師曾經在校務會議上提出不訂學小養午餐業者的便當,想自己帶,當場被凶。假日好嗎?你方便的話,過來這邊做飯也可以,我這邊什麼都有。”

    她未說明,僅先試探,他已明白她心思,她臉微紅,說:“我只是想,你每天都吃外面的便當,吃久了也不好。外面便當很多……”再無聲,她被吻住了。

    她要說什麼,他都知道,他感念她對他的心意。他沒說予她聽的是,母親從政後,忙得沒時間下廚,後來都是幫佣負責做飯;巧晶是嬌生慣養,在家連碗都沒洗過,別說下廚做飯給他吃,恐怕連蔥蒜都分不清。

    他甚多年未曾在家裡用過家人為他做的飯菜,即便這幾年有李太太幫他,也不比自己人做的還有意義。

    他深知她與巧晶成長環境不同,不該放在一起比較。巧晶不是不好,只是條件好的人未必適合自己;他更明白,這個他吻著的女子,才是他心所向往。

    他的吻不只深入,且帶著欲念,她有些招架不住。

    路嘉遙推了推他,微喘著氣說:“我話沒說完……我本來是想,外面便當也不知道加了什麼,而且普遍都過鹹,反正理仁不遠,過條馬路就到,我中午有做飯就裝一些送過……”只剩衣料磨擦的聲音,還有兩人唇舌輾轉廝磨的曖昧聲。

    他掌心貼上她大腿,繼續往上時,她抓住他手指。“別……今天真的沒辦法啊……”她聲音黏軟,還帶點哭音,酥人心骨。“改天再滿足你……”林方笙親了親她額頭,松開她。

    “我、我去看衣服洗好了沒。”起身跑掉了。

    他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只是無聲笑。

    她所不知道的是,光只是她躺在他腿上,與他一道消磨時光,已令他無比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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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30 01:45:0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引頸翹首,公車來了又走,無論是哪家客運公司,他皆沒錯過,下車的乘客中並無他想見之人。

    四十分鐘前打電話給他,說人己到火車站。火車站對面是公車總站,往這條路線的車班不少,客運公司幾乎都有跑這條路線,按理說,不塞車的話十分鐘不到就能抵達這一站,即使現逢下班時間,車流正多,也不至於需用上四十分之久。為何還不見人影?會是搭錯車嗎?該不該打個電話問一下?

    掏出手機,欲撥號,一部公車在前頭停了下來,人群蜂擁而上。

    他抬高脖頸,看著下車的乘客,那一張張低垂的面孔非他所想之人。待候車的民眾都上了車,車門一關,公車啟動時,他開始焦躁,似是無法再等待,正要低眸按下通話鍵,剛離開的公車在這刻停了下來,還開了車門。

    像是有所感應,他心跳突突,目光看了過去,一條小腿跨了出來,待看清面孔時,他有些意外,眉心隨即舒展,是曼秾,身後下車的是他等了一下午的女子,她側背著一個大包包,和小朋友小心翼翼地下車。

    意外她把孩子也帶過來了。他長腿一邁,急著上前,偏這站牌後方是熱鬧商圈,往來的路人眾多,多數是來逛街的民眾,慢吞吞的步伐,加上欲搭其它路線的乘客,全擠在這,幾乎寸步難行。

    他仰高脖子,一路借過地喊,當他看見那女子抬眼四處張望時,他揚聲:“遙遙!”只一聲,路嘉遙便聽見他的聲音,循聲望見他時,方才那種沒看見他出現在約定地點的不安感瞬間被撫平,她立在原處,等他走來。

    “怎麼現在才到?”林方笙站到她面前,兩手貼上她臉頰。

    “曼秾說要上廁所,先帶去廁所。人有點多,然後她又喊餓,又去便利商店買了個大亨堡給她在車上吃,路上又有些塞車,停停走走的。”

    “還以為你搭錯車了。”

    “沒有。你等很久了吧?抱歉,應該先給你電話的。”約好在下車站牌前頭的連鎖面包店等,卻不見他,還以為他等不到人先走了。

    “不會。是我不該讓你來,暑假期間,來這逛街的人特別多,今天又周五,人更多。”

    “我沒來過這裡啊,難得一次,沒關系。”

    “剛才忘了下車嗎?我看公車開走了才又停下來。”路嘉遙笑了笑。“不是。是坐在最後面,車裡人又多,擠不出來。”

    “你流好多汗,車裡空氣不好吧?”他抬手抹過她泌出汗珠的鼻尖。“我應該把我車鑰匙留給你,讓你開我的車下來。”她有駕照,會開車,但家中僅一部她父親生前購入的車,車齡已久,常有毛病,遠程時她不大愛開。

    “叔叔,你沒看見我嗎?”林曼秾等了許久,插不上話,扯扯他褲腳。

    林方笙錯愕半秒,明白自己確實忽略了孩子,他彎身抱起她,笑道:“當然有看見你。你好棒,還會自己下車。”

    “我還幫媽媽拿車票喔。”

    “真的?你真貼心。”

    “你學生和同事都回去了?”考慮到他還得負責學生外出安全,她不敢增添他負擔,最後挑了訓練結束的今天才下來,一方面不教他為了她分心,一方面明日周休,正好能帶曼秾下中部玩一玩。

    “三點多搭游覽車回去了。”由其他兩位老師帶隊返回北部。“跟幾個朋友訂了餐廳,約七點半,還有點時間,先去旅館休息一下?”

    “好。住你們學校訂的那間?”

    “不是,我另外訂了,怕被誤會我們占學校便宣。”他瞄瞄她的行李。

    “你包包給我。”

    “不用了,只是我跟孩子的衣服,不重。”

    “那就好。走吧,旅館不遠,前面那條街就是了。”舉步往前,他又道:“你能勾著我的手嗎?真怕你被人潮擠丟了。”路嘉遙笑著勾上他手肘,她目光未被兩側攤販吸引,只看著他抱女兒的側影……如此迷人。她想起第一次與他逛夜市,徒步返家時,他抱著趴睡他肩頭的女兒的畫面。她一定是在那一刻便為他動了心。

    思至此,舟車勞頓的疲倦己獲得慰藉。

    呼!急促喘息,腳步慢了下來,停下時,她看看腕表……六點五十八分,該離開了。拿了擱在一旁的瓶裝水和外套、毛巾,路嘉遙邊走邊擦著汗水。

    她每日做瑜珈,已有固定運動量,慢跑這種運動她不曾想過,今日一早過來慢跑,是發現自己的體力不甚好;她曾自以為每日的瑜珈練習,已培養出絕佳體力,近日才後覺發現,體力並未如想像中來得好,因為試了幾個女生主動的體位,最後仍由他接下主動工作。

    也許,以後該日日來晨跑,這樣才能……更性福啊。

    她抿著微笑經過穿堂,抬眸望去,就見校門口已有交通導護,那個人就站在門口靠右一點的地方,他背影高大,雙手負在身後。

    忽憶起初識那時,她因為曼秾搭娃娃車一事被他冷臉相待,分明見過面,他卻表現得不曾見過她一樣。那麼現在呢?現在已是如此親密的兩人,她若站到他面前,他會有何表現?

    愈想,愈發覺得有趣,不如就實驗看看?她快步走去,眨眼間,就見他對著一名正要進校門的男學生揚聲道:“外套穿上。”男學生未理會,雙手插褲袋,正往校門口進來。

    “我說話有沒有在聽?上課戴什麼耳機!馬上拿下來!”林方笙目光隨著學生移動,微揚聲道。

    一旁學生聽了,上前去扯男學生手臂,道:“林組長在叫你。”男學生拉下耳機,問那名學生:“你說什麼?”

    “說你來上課就來上課,戴什麼耳機!”林方笙移步,走至男學生身後。

    “我沒在上課時候聽啊,走路不能聽嗎?”男學生回首,望著他。

    “你就這樣一路走過來?”

    “對啊。”

    “所以你認為,你這樣沒問題?”

    男學生想了想,很納悶地搖頭。“沒啊。”

    “萬一有狀況呢?你聽得到警告嗎?例如車喇叭聲。”

    男學生一愣,不大確定。“應該……聽得到吧。”

    林方笙冷笑。“如果沒聽見呢?倒霉一點,遇上爆衝或煞車失靈的,車主鳴喇叭想警示你,你以為你來得及聽見?”

    男學生想了想,恍然大悟。“對,我這樣……好像有點危險。”見面前男人神色冷肅,男學生才反應過來,忙把按掉,乖乖交上。

    “林組長,我這樣算知錯能改對吧?所以放學後就可以把它領走了吧?”

    這是討價還價?真令人啼笑皆非。林方笙收下,問:“哪班的?”

    “813班的。”

    “放學後到生教組來領,以後再讓我看見邊走邊聽音樂,我會直接沒收。”皺著眉,盯著那件被隨意拎在手中的外套,道:“外套穿上了,我不冷啊。”

    他瞧瞧男學生的制服,僅一件長袖襯衫,上面扣子未扣,瞧得見鎖骨,他遂問:“身上穿了幾件?”

    “就這一件制服而已。”

    “所以,請你把外套穿上。我不管你是真的不冷還是不想穿,現在請你馬上穿上,這種天氣你穿一件也太誇張,就不怕感冒?”十一月底了,清晨氣溫偏低。

    男學生不很甘願,卻也只能穿上。

    “拉鏈不用拉?要我幫你嗎?”

    “……喔。”

    再檢視一次,並無缺失,林方笙才道:“可以進教室了。”學生行了禮,臭著臉離開。

    林方笙繃著臉,一轉眸就見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她站在警衛室前,與他約距五步之遙,笑咪咪的,似在看戲。

    昨夜聽她嚷著要來晨跑,他以為她不過是隨口說說,這刻見了她,是有點意外;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兩秒,覷見她只著單薄長袖棉丁,胸前還濕了一片時,忽開口道:“外套穿上!”

    “林組長,我有穿啊。”剛離開幾步,男學生不耐回首。都已經在他面前穿上了還想怎樣啊!

    林方笙看了過去。“沒說你,快進教室。”

    目光收回時,只面無表情,淡淡地在她面容上停留兩秒,隨即轉正身子,看著前頭陸續到來的學生。

    “……”不理她耶。她心裡好笑,邁步經過他身邊,打算返家時,身後又傳來沉冷的命令:“外套穿上。”她腳下一頓,偏首看他,他依舊面無表情,負手立在那。她瞧瞧周遭,也沒哪個學生被他喊住,那麼……其實他是在對她說?

    路嘉遙將掛在手肘的外套以緩慢的動作穿上,他只淡淡瞥一眼,轉首喊住一名正要經過的女同學。

    “為什麼沒戴安全帽?”

    盯著他的背影,路嘉遙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提醒她穿外套,她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因逢周五,打烊後,慣例被他接過來他住處,方進門,身後人倏然從後擁住她,俯唇在她頸項落了吻。她笑著閃躲。“會癢。子洋今天在誰家?”

    “我爸接走了。”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他?幾乎每周末都去那邊……”收束雙臂,貼著她的耳低語:“不會。我爸中午就去理仁把他接走了,知道我要談戀愛,所以把電燈泡帶去他那。”孩子九月升小一了,周五半天課。

    她笑著,拍他手背。“這樣說自己的兒子……就不怕子洋覺得被你冷落?”

    “其實都是他冷落我。一直以來,他比較喜歡住爺爺和奶奶那邊,每次一聽到爺爺要接他去玩、奶奶要帶他去喝茶,他就像被放出籠的鳥,因為大家都疼,他在他們那邊是小霸王。”想了想,孩子不都這樣?路嘉遙只是笑。

    “以為你會生氣,剛剛在店門口等你時,還想著你會不會不上我的市。”

    “生氣?”她轉身,納悶問:“我應該氣什麼嗎?”

    “早上的事。”林方笙瞧她表情,探宄著。

    “喔。”她恍悟。“你是說你在校門口凶我那件事?”他笑得尷尬。“我有凶你?”

    “凶啊,連前一個被你叫住的那個男同學都以為你又喊他穿外套呢。”真的很凶嗎?他記得自己口氣只稍硬,還不到凶的程度吧?

    想了想,他低著嗓音說:“抱歉,我沒有要凶你的意思。”

    “我生氣的話,你會怎麼做?”

    “任你處置。”早上給了他面子,未當面對他有所抱怨甚至發脾氣,家裡面,隨她怎麼做都可以。

    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微笑著。“我再想想看,我要先洗澡。”轉身進房了。

    當林方笙洗過澡,步出浴室時,只見她已躺在床上,合著眼像是睡了。

    隨意擦過頭發,毛巾擱一旁,掀被躺上床時,單臂繞過她腰間,他埋首在她頸邊廝磨一會,低著聲音問:“想好怎麼處置我了嗎?”

    路嘉遙睜眸,手摸上腰間他的掌,她伸五指,與他的指頭貼齊。“你的手指頭跟你的腳一樣好長……你身高多少?”

    “一八五。”

    “真的很高,也很適合打籃球啊。”

    他挑眉。“你的處置方法,不會是讓我跟你打一場籃球吧?”沒回應他,只將他的手拉至眼前,細細地看、輕輕地顏著。

    想起她有同事會看相,他倏然失笑。“還是,你打算先看手相才決定用哪種方式處置我?”

    “不是,我在看你上面的繭。這都是用汗水換來的……”交往後才認真去問他,十項全能究竟是什麼,也才知道除了鉛球、鐵餅較不專精外,其余的他幾乎都得過獎項。雖無法媲美那些曾在奧運上拿過獎項的十項全能好手,他最出色的成績也只是亞運、東亞運,未曾踏入奧運殿堂,但仍是讓她崇拜不已。

    拜托,亞運、東亞運耶她是連學校的運動會都得不了獎,聽見鳴槍還會被嚇到的田徑白痴,搞不好還跑輸子洋……林方笙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問:“你想說什麼?”她轉過身,眼神晶亮。“早上那麼凶,真的覺得很受傷。”

    “然後?”他悶聲笑。她這樣子,完全不像受傷,倒像在算計他什麼。

    “然後你要補償我,你也說任我處置。”

    他點頭。“……所以?”

    “去參加比賽吧。”他還想跑,他還有夢想未完成。

    她聽他說過,三十歲以上的奪金選手並不少,還有位女子鐵餅選後二十年共參加了六次奧運會。論實歲他也才剛滿三十二,且未曾有過哪裡受過嚴重傷害,導致他無法再跑的情況,那麼為何不繼續逐夢?

    “你……”他有些震愕。

    “不是還想跑嗎?不是一直覺得那次落到十七名,只差那0.03秒沒拿到奧運入場券很遺憾嗎?”她眼神有對他的崇拜、有鼓勵、有期待,光采動人。

    “跟你講喔,我有在Youtue搜尋到你比賽的影片,好好看。”而且好帥,真的帥得不得了,她從不知道這個令他喜愛的男人原來在場上的樣子是那麼有魅力。

    “我好想去體驗那種在場邊、在電視機前為你加油的心情。每次奧運,看新聞播出那些選手家人在電視機前吶喊加油的畫面就特別感動,感覺好驕傲。你可以……滿足我這小小的虛榮心嗎?”他沉默數秒,才說:“你這小小的虛榮心還真不小,奧運門票不好拿。”

    “嗯……所以只有你才能滿足我嘛。”盯著他的眼,問:“好嗎?”他明白她這番話並非想滿足她那什麼虛榮心;她深知他還有夢想,她這是在鼓勵他逐夢。還有什麼比得到愛人支持更令人欣慰的?

    “我知道很辛苦,你現在的體力也一定不比二十來歲的選手,但是,既然有這個夢想,就應該去做,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你不會有遺憾,對吧?”

    林方笙靜了會,低眸吻她眼皮,他啞聲允諾:“好,我會努力。”

    “我也會很努力在場邊或是電視機前大聲嘶吼尖叫,我會大喊林方笙,你好帥!”笑了一下,說:“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他笑著吻住她的嘴,忽想起初識她時,她母親提過他們有緣的言論。

    此刻想來,兩人確實有緣。早在很久前,彼此生活中都有對方存在,兩條線卻未曾交集,總是擦肩而過,直至現在,才進展到這一步。

    也許每一次的擦身,只為了他們的相愛而做准備。

    當過去的失敗逐漸被自己的成長和經驗檢視、修正,讓他們方懂得包容、體諒、做好准備迎接下一段戀情之際,他們在人海中不經意的相遇,取用了彼此的愛情。

    他真慶幸,慶幸他們的相遇並未太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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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9-30 01:45:20 |只看該作者
後記 攸齊

    本來設定是瑜珈,找了資料才知道還有所謂的性愛瑜珈,設定因此稍蠻動。書裡一些瑜琳動作皆是從網路搜尋來的,除此,我購買了一本《性愛瑜珈》的書(瑜珈?瑜珈?似是兩者皆可),裡面有四十式,作者是愛倫.巴瑞特。

    故事裡也有參考這本書裡的動作,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看。(書標注十八限,但內容很專業正經)感謝讀者朋友與出版社的照顧,威謝編輯、畫家老師。

    2014,也請多多指教了。祝大家身體健康、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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