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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澄心 -【癡戀狂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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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澄心-癡戀狂君

命運真是捉弄小王爺!  
他的愛妻死於「流雲劍法」之下,兇手竟是他的小師妹?!
他怒髮衝冠找上門興師問罪,二話不說就要播死她,以報殺妻之仇。
豈料,就往大仇即將得報之際,他竟然發現她的兒子為何如此像他?
原來七年前她日對他芳心暗許,不但在他病得神智不清時與他一番雲雨,
清白沒了不說,還為 他產下一子。
唉!他的「鐵石心腸」竟開始有些軟化,他決定速速帶地返回京城,
只因為他對女人的「性」趣,已再度被她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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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運真是捉弄小王爺!

    他的愛妻死於「流雲劍法」之下,兇手竟是他的小師妹?!

    他怒髮衝冠找上門興師問罪,二話不說就要播死她,以報殺妻之仇。

    豈料,就往大仇即將得報之際,他竟然發現她的兒子為何如此

    像他?

    原來七年前她日對他芳心暗許,不但在他病得神智不清時與他一番雲雨,清白

    沒了不說,還為他產下一子。

    唉!他的「鐵石心腸」竟開始有些軟化,他決定速速帶地返回京城,只因為

    他對女人的「性」趣,已再度被她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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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00:34: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日薄西山,半朵夕陽依偎遠山,染得天邊一片通紅,遠處的炊煙嫋嫋,一縷縷的輕煙隨風飄散,這副景象是如此的安詳、平和。

    只是

    「岳丈,那女人躲在哪里?」一句咆哮聲霎時破壞了白湖畔這片寧靜。

    「翼明?」古清認異地抬首看向他。「你怎有空來我這裏?」自從他女兒死後,他的女婿就不曾再踏入「白湖山莊」半步。

    朱寶明大跨步地走進大廳,俊朗的臉上是一片鐵青,神情顯得極為憤怒,他壓抑著怒火道:「岳丈,您告訴我容靜玟那賤女人躲在哪里?」

    「翼明,你怎這樣喊你小師妹呢?太難聽了!」古清不贊同地皺了皺眉。「我記得你們一起學藝時,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他「流雲劍」古清共收過三名徒弟,一個是家世不凡的朱翼明,另兩個是他的女兒晴與義女靜玟,在他們相處的兩年中,感情一直很和睦,所以當翼明要求跟晴成親時,他是抱持著贊成的態度,只是沒想到他們小倆口成親後,靜玟會黯然地離開「白湖山莊」,他不知道靜玟這孩子原來也喜歡翼明。

    唉!這全怪他老眼昏花,看不出靜玟的迷戀,不然也不會造成今日這種結果。

    朱翼明額角的青筋債起,目露凶光。「我沒有那種、心狠手辣的師妹,她就是殺了晴的真正兇手,我不會放過她的。」

    古清震驚地起身。「翼明,不准你胡說,靜玟不是那種人。」靜玟是他從小養大的,他很瞭解她的善良,她絕不可能殺害暗的。

    「晴的致命傷就是證據,她肚臍的下方三寸處中了一劍,除了「流雲劍法」,還有哪種武功是如此致命的?」朱翼明眯起那充滿危險的黑眸,他立誓要找到容靜玟那女人,然後折磨她致死,以報殺妻之仇。

    世上只有他們師徒四人會使「流雲劍法」,扣除晴的父親與他自己,那嫌疑最大的就是容靜玟那賤女人。

    「老夫也注意到晴的傷口了,不過,那只是巧合而已。」儘管已經事隔半年了,但是談起愛女的死,古情還是難掩傷、心之色,他至今還想不透,怎麽有人會在王府殺害他的女兒?

    朱翼明詫異地望向他,他瞞了這事大半年,就是不想驚動他老人家,好暗地裏派人四處尋找容靜玟,然後悄悄解決掉她,要不是到現在還苦無線索,他說什麽也不會上白湖!讓他岳丈知道這件事。

    「這不是巧合!而是鐵證。」他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晴在生前就不喜歡那女人,說她最會裝模作樣了,我不知道她們有什嫌隙在,但是我一點都不意外那女人會殺了晴。」

    想當初他也被她那乖巧的外貌整整矇騙了兩年。

    「哎呀!晴怎可以亂說話呢?她真的是被老夫籠壞了。」古清不禁難過地搖頭。

    「靜玟是最不可能傷害晴的人,兇手二疋另有他人。」

    「我不信。」朱翼明皺起不悅的俊眉,他對一向不起眼的靜玟根本沒留下什麽印象,只是在晴繪聲繪影地描述下,他才逐漸瞭解那女人有那麽深沈的心機。

    古清撚著長胡,考慮了良久,才意味深長地道:「好!老夫就把靜玟的去處告訴你,你去找她求證,也該是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他憶起去年見到義女靜玫時!自己所受到的衝擊與震驚,當翼明看見靜玟時,應該也是同樣的感受吧─。

    「她人在哪里?」朱翼明沒有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靜玟人在江南揚州。」

    揚州!原來那女人躲在揚州,難怪他派人找遍整個北方,都尋不到她的蹤影。

    朱翼明突然握緊了拳頭,腦海中全是血淋淋的仇恨┅┅

    半個月後────

    朱翼明帶著貼身死士陸捶來到揚州,他們在城內找到了那間頗有盛名的「華容布坊」。

    「爺,到了。」

    朱翼明面無表情地朝他點個頭。「陸,你留在外頭。」語畢,他逕自走進熱鬧的布坊內。

    一名中年夥計立即過來招呼他。「大爺,你有沒有看中的質料與花色?我們布坊裏貨色齊全、應有盡有。」他難得見到如此華貴出色的客人,不免會殷勤了點。

    「我要見你的主子容靜玟。」朱翼明低沈著嗓音,直接挑明瞭來意。

    「該怎稱呼大爺呢?」夥計好奇地多看他幾眼,既然知道容當家的閨名,應該與她是熟識才對吧,朱翼明稍顯不耐地攢起眉。「就說我是從京城來的朋友。」

    真是淋煩!見那女人還得被問東問西的。

    「大爺,您稍等一下,小的進去稟告一聲。」夥計帶著滿肚子的疑問,掀開布簾,走到內院去。

    不久,夥計就走了出來,有禮地道:「大爺,請跟小的進來。」

    夥計帶著朱翼明拐了幾個彎,終於到了一處佈置高雅的帳房,裏頭正有一位青衫女子低頭打著算盤,一副忙碌不已的模樣。

    「容當家,小的把京城的貴客帶到了。」

    「辛苦你了,阿貴。」容靜玟打完了最後幾個珠子,才笑容滿面地抬首望向貴客,但她一看清對方的容貌後,原本的笑意旋即凝結住了。「你┅┅師兄!」

    她見到他那睽違已久的俊偉面孔,心跳忍不住加速起來,但又想到自己欺瞞了他那麽多年,有點害怕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住口!奶這心狠手辣的女人不配叫我師兄!」朱翼明一個箭步跨到她面前,憤恨地把她從書案後揪起來。「我問奶,晴與奶何冤何仇,奶為什要殺死她?」

    容靜玟的小臉倏地慘白下來,難以置信地悲喃著:「不可能┅┅晴姊不可能死的!她是那麽的美麗┅┅充滿活力!上天不可能奪走她的┅┅」她明淨的眼眸凝聚晶瑩的水珠,像斷線珍珠般自眼眶一顆顆滑落下來。

    「奶這賤女人還惺惺作態!」朱翼明把她修長的嬌軀拉到身前,以手指狠狠箝住她的下巴,滿是煞氣地瞪著她。「奶就是殺死晴的真凶!」

    「不是!不是!」容靜玟被他的指控嚇壞了,她直覺想要搖頭否認,但下巴被他抓得發痛,她只能發出像小貓一樣虛弱的低喊。「我┅┅沒有殺晴姊┅┅」縱使澧晴姊有再多的不是,她連咒她死的惡念都沒有,更何況是殺死她。

    只是最令她傷、心的是,他竟然這樣誤會自己!他們曾經朝夕相處了兩年,難道他還不明了山口己嗎?容靜玟這回是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癡戀了他近十年了,竟換來這種誤解!

    「晴死於『流雲劍法』。」朱翼明那堅毅的下顎咬得咯咯作響。「而奶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

    他的手掌滑到她的細頸,認真考慮扭斷這賤人的脖子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是我!」容靜玟含冤悲訴:「師兄┅我這幾年都待在江南!」

    「住口!我不想聽奶解釋。」他那雙大掌忽然合攏,惡狠狠地掐住她的頸子,執意要掐死她為濕晴報仇。

    「呃┅呃┅┅」容靜玟的瞳眸幾乎在同時瞪得又圓又大,一方面是因為驚嚇過度,另一方面是無法置信他真的要殺她「放開我娘壞人放開我娘┅┅」一個小男孩突然從門外沖進來,掄起小拳頭捶打朱翼明的腿。

    朱翼明低頭俯視男孩,遲疑了一會兒,才不情願地鬆開靜玟的脖子,沈著俊臉道:「原來奶已經成親了。」看來他得暫緩殺她的計畫!他不能在她兒子面前宰了她。

    其實,這是他的失策,因為從湮暗的口中,他得知這女人相當迷戀自己,所以,他從未料想到她有成親生子的一夭。

    「麟兒。」容靜玫蹲下來把麟兒緊緊擁入懷裏,堅強地忍住驚惶失措的淚水。

    「別害怕,娘沒事了。」

    這時,華又琳一臉緊張地出現在門口。「容妹,怎回事?我大老遠就聽到麟兒的叫聲。」

    「沒事!麟兒被嚇到而已。」容靜玟不敢望向朱翼明的臉色,深怕山口己也被他嚇哭了,她趕緊把麟兒牽向門口。「華姊,麻煩奶把麟兒帶去睡,他午睡時間到了。」

    「咦?奶脖子怎了?」華又琳眼尖地發覺她脖子上紅腫一片。「怎麽會腫成這樣?我等會兒拿藥幫你擦。」

    「不用了!華姊,奶快把麟兒帶走好不好?」容靜玟一臉懇求地瞅著她,急得冷汗直流。「我有『京城』的朋友在這裏。」

    華又琳恍然大悟地美眸一亮,朝她神秘兮兮地問:「是他嗎?」

    她忍不住好奇地偷瞄了朱翼明一眼,隨即被他那偉岸出色的儀錶給震懾住了,好一個俊偉卓奇的偉男子,難怪靜玟至今還對他念念不忘。

    「嗯。」容靜玟無奈地微微頷首,然後暗示性地催促她。「華姊,麟兒累壞了,奶快帶他回房午睡吧!」再這麼拖拖拉拉下去,她怕向來精明的師兄會看出什。

    「娘,麟兒不累,麟兒想在這裏保護娘。」麟兒年紀小,志氣可不小。

    「麟兒,乖!別吵你娘了。」華又琳牽起麟兒的手。「跟乾娘一起去睡午覺,好不好?」

    「慢著!」朱翼明被她們古怪的態度弄得疑、心大起,容靜玟明知他要殺她,怎麼還會拚命催促其他人離開?難道她蠢到不怕死嗎?不!瞧她們兩個女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一定是在隱瞞他什麼而其中又以那小男孩最可疑。

    朱翼明擰著一雙劍眉走向她們。「為什麽急著把麟兒帶走?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沒有。」容靜玟顫抖地擠出笑容,圓睜的黑瞳中不自覺露出了恐懼。「麟兒一累,就會哭鬧不休,我擔、心他會吵到師兄。」

    她把麟兒悄悄藏在裙後。

    麟兒不服氣地扁起嘴來。「娘,麟兒從來不哭的。」而且他一點也不累,娘為什麽一直要他去睡午覺呢?

    「把麟兒交出來,我要看看孩子長什麽模樣。」朱翼明的精眸並未錯過她那「心虛」的舉動。

    「師兄,我想這不關你的事,請你不要強人所難。」容靜玟試著忽視她那顆七上八下的心,以異常強硬的口吻說話。

    「容靜玟,我們的帳還沒算完,奶沒有立場說話,奶給我滾遠一點。」朱翼明冷冷地橫睨她一眼,才蹲下高大的身子,仔仔細細地打量孩子的五官、神態,他眼眸閃動了一下,才和顏悅色地問:「麟兒,你幾歲了?」

    「麟兒六歲了。」他看見壞人變得不凶了,以小手好奇地摸索他的臉孔。

    「叔叔,你長得跟麟兒好像喔!」

    朱翼明忍住激動的、心情,再問:「麟兒,你爹是誰?」

    像!麟兒像極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及每個部位,都跟自己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一樣,世上有那巧合的事嗎?

    「不能說爹的事,娘會哭的。」麟兒懂事地搖搖頭。

    「是嗎?」朱翼明沈吟地瞪向容靜玟,表情顯得嚴厲且狐疑。

    麟兒大大地點著小腦袋。「是啊!每次娘都會哭得淅瀝嗶啦的,叔叔不信可以問乾娘。」

    朱翼明緩緩起身,把麟兒牽去他乾娘那邊。「奶帶麟兒下去休息,我還有事要問他娘。」他的口氣簡直把華又琳當作下人使喚。

    華又琳不高興地抿著紅唇。「請你說話客氣一點,我華又琳不是你家下人。」

    什麽態度嘛?就算他貴為六王爺之子,也不能說話那麽無禮啊!

    朱翼明那犀利如鷹的眼眸透出他的不悅。「你去還是不去?」

    華又琳、心頭一凜,被他無形的氣勢給嚇到。「你凶什凶啊?」她回罵他一句後,就氣呼呼地牽著麟兒離開。

    她一帶走麟兒,朱翼明那如炬的目光便轉向客靜玟。「奶還有什麽要解釋的?容靜玟。」

    「解釋┅┅什麽?」容靜玟打了個寒顫,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出什麽。

    朱翼明一把攫住她的細腕,窮兇惡極地逼問:「麟兒,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今天他殺妻之仇可以不算,但是這樁「懸疑案」他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頓時,容靜玟那張清雅的小臉失去了血色,她慌張地避開他的直視,結巴了起來。「你┅┅┅你不要胡說,麟兒怎麽可能是┅┅你的骨肉┅┅」

    不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靜生活,絕不能讓這男人給毀了。容靜玟打亂如麻地忖道。

    「那奶在慌張什麽?」朱翼明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嚴密地梭巡她面部的細微表情,卻意外地發覺她並不難看:至少沒有他印象中那麼不起眼。

    以前,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美豔活潑的晴身上,根本不曾正眼看過容靜玟,而她在晴那耀眼的光芒下,也顯得平凡普通極了,但是現在仔細審視她,他發覺她長得並不醜,她那細緻的面容看起來淡淡淨淨的,無法像晴那樣令人驚豔,但優雅的五官卻也頗為耐看。

    「我┅。我哪有慌張?」容靜玟無助地閉了閉眼,被他的炯眸盯得又羞又窘。

    「師兄,求求你放開我。」

    她從未與充滿男子氣概的他如此接近過,只除了那一夜┅

    朱翼明沈思地盯著她那酡紅的俏頰,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原來容靜玟還迷戀著他。「怪了,我不記得什麼時候跟奶有過一段情?奶怎麽會懷了麟兒呢?」

    如果他曾跟她有過一番雲雨,他應該記得才對,可是,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容靜玟的臉頰簡直快要燒了起來。「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啊!」

    「容靜玟,我的耐心有限。」他的手指改挑為摸,過重的手勁顯示他的耐心已

    經被她耗盡了。「你再不說實話,小、心我翻臉了。」

    「師兄,我沒有說謊啊!」容靜玟矢口否認,反正他那兇惡的臉色與翻臉無異。

    「好!那我就把麟兒帶回京城撫養,等我確定了他沒有王族的血統,再派人送他回來。」朱翼明那對燃燒的黑眸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半細眯地斜睨她。

    容靜玟那張原已無血色的臉刷地慘白下來,她向來明白他那「說到做到」的性格,她的背脊不禁泛起一波寒意。

    不!她不能讓他帶走麟兒,麟兒是她的!

    朱翼明見她還不承認,馬上轉身要去執行他說出的威脅。

    「不!」容靜玟倏地拉住他的衣袖。「你不能帶走麟兒,麟兒是我一人的。」

    朱翼明盯著她的小手良久,才緩緩啟口:「只要奶承認麟兒是我的骨肉,我就不將他帶離你的身邊。」他深長的眼神寫滿了其他用意,似乎不只是言辭上那麼簡單。

    「你真的不會搶走麟兒?」容靜玟放開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確認。

    朱翼明不耐煩地哼了一聲。「你敢懷疑我說的話?」

    他是當朝六王爺的嫡長子,從來沒有人質疑過他的話,只有她敢給他氣受,若不是他急奢想知道事實,根本不會待在這種鬼地方,他早就報完仇離開了。

    容靜玟仔細地考慮了很久,心想麟兒慢慢大了,他已經開始在問爹在哪里了,在外頭她可以用「寡婦」的身分來杜絕異樣的眼光,但是她總不能這樣欺騙孩子,她總有一天得告訴麟兒真相的。

    如果現在讓他們父子相認了,一來麟兒可以不再頻頻追問她,饒過她的耳根子;二來朱翼明可以每年抽空來江南,與麟兒共享天倫,讓麟兒享受難得的父愛,這何嘗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是的,麟兒是你的骨肉。」容靜玟終於輕點蟯首。

    一陣狂喜掠過他的、心頭,但同時震怒也侵襲他的人,他不敢相信這女人居然欺瞞他那麽久,如果他沒有來揚州的話,她是不是打算瞞騙他一輩子?這可惡的女人!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朱翼明怒氣沸騰地抓起她的細腕。他再怎麽回憶也不記得曾跟她有過雲雨,這是怎麽回事?他為什一點記憶都沒有?

    容靜玟的倩頰瞬間浮上一層嫣紅,她聲若蚊炳地道:「七年前有一個晚上,你莫名其妙發了高燒,義父要我在房裏看顧你,那時你誤把我認成晴姊,然後就把我┅┅┅」剩餘的話,她羞赧得說不下去,兩頰熱得幾乎快焚燒起來了。

    那夜,她雖然被侵佔了清白的身子,但是她一點都不恨他,也不感到後悔,因為那晚她與默默愛戀的男子共度了最親密的時光她從未與他如此接近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親熱過程中的那股疼痛,即使他已經放輕力道了,她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痛楚。不過,就算是如此,那天晚上的回憶,依舊是支撐她度過這些日子的最大力量。

    當然,會懷有麟兒也是意外之事,她根本沒有料想到,她雖然感到驚慌錯愕,但是喜悅之情卻壓過那股驚慌,她私、心地想留下肚中的孩子,作為一輩子的留戀,所以,在他與晴姊成親後,她就立即離開了「白湖山莊」那個她從未遠離過的家┅┅

    「不可能!那天早上我醒來後,枕邊的人是晴,根本不是奶。」朱翼明的星眸謹慎地眯了起來,因為那夜的荒唐,使他違背雙親的期待娶了江湖女子為妻,所幸他與晴雨情相悅,所以,雙親並不為難他。

    容靜玟垂下蟯首,委婉地解釋:「那早我要離開師兄的房間時,被晴姊發現了,她說我犯下滔天大錯,一定會被義父逐出「白湖山莊」,所以晴姊姊要我趕緊回房梳洗一下,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怎知道」

    「一派胡言!」朱翼明一臉怒氣地截斷她的話,青筋浮動於他的額際。

    「如果那晚是你,你怎麽不早說?奶們姑娘家不是最注重清白的嗎?」

    容靜玫幽怨地昭他一眼,水眸中有掩不住的委屈。「那時師兄就要與晴姊成親了!叫我怎麽啟齒?」

    她不想扼殺了晴姊的幸福啊─。她相信晴姊之所以會那麽做,一定也是很喜歡師兄的緣故。

    朱翼明低聲詛咒一聲。「我不相信,晴雖然有些任性驕縱,但是她絕不會做這種卑鄙的事,奶別想污蔑她!」

    這女人真是陰險!明明知道澧情已經身亡,死無對證了,還把一大堆罪行往她身上堆。哼!他絕不相信這女人說的謊言!

    「我沒有,我所說的都是事實┅我壓根兒沒打算說晴姊的壞話,她人都已經死了┅┅」

    容靜玟感慨地紅了眼眶,她從來都沒有怨過晴,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她不論身分、相貌,樣樣都配不上師兄,從不敢奢望與他共結連理,她能得到他留下的「紀念品「已經很幸福了。「我總算明白了。」朱翼明恍然大悟地低吟一聲,增亞心的黑眸直盯著她的雙眼。「原來奶是為了七年前晴奪走你該得的身分、地位,所以,你才憤而殺了她,是不是?」

    「不是!不是!師兄,我沒有殺死晴姊姊。你誤會我了┅」容靜玟又傷心又委屈地流下淚水,他為什一直不肯相信她呢?

    朱翼明輕蔑地瞪著地,對她的淚水絲毫無動於衷。「不過,就算當年我知道是你,我也不可能娶你這醜女人為妻的,你連當我的妾室都沒有資格。」說完這些故意傷人的話,他轉身就走。

    他只要想到晴是死在這女人之手,他就不禁感到一陣痛恨,偏偏她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他動她不得,但是他絕不會讓她好過的。朱翼明暗暗發誓著。

    容靜玟聞言,整個人呆傻住了,眼淚卻撲簌簌地直流如果他是刻意要傷害她的話,那麽確實如他所願了:她的確被他的話傷得遍體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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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00:34: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當晚,華又琳在房裏找到了哭得雙眼紅腫的容靜玟。

    「容妹,你沒事吧?」華又琳把手中的餐盤放在桌上,走過去坐在她身旁,明媚的臉上充滿關心之情。

    她們大約結識於六年半前,那時她與丈夫載滿了新貨要回揚州賣,卻在山道上遇到了土匪,他們不但殺人越貨,還打算奸辱她,幸好那時容靜玟及時伸出援手,她大著肚子,卻把那幫土匪打得落花流水,她這番恩情讓她永生難忘。

    後來,靜玫知道她無依無靠,財物又被洗劫」空後,她不放、心讓她一人回揚州,所以乾脆在揚州落腳,與她相依為命起來。

    她們藉由靜玟手中的一點資金,從替人縫衣、繡花開始,然後一步一步地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布坊,熬到今日,她們的「華容布坊」總算有一點成就了,只是她擔心這種安寧和諧的日子恐怕不能長久了。

    她沒料到靜玟迷戀的那個小王爺,也就是麟兒的爹會找上門來,而且他是帶著一臉憤恨的怒火,好象把靜玟恨進骨子裏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華姊,我沒事了。」容靜玟故作開朗地笑了笑。「對了,今天下午多謝你替我照顧麟兒,那小子一定很皮對不對?」

    「麟兒跟他爹相認後,整個下午都跟他爹纏在一塊兒,我這個做乾娘的倒是樂得輕鬆。」華又琳笑著開口。

    「噢!」容靜玟的笑容一黯。「這樣也好,他們父子愈早相認,他就會愈快回京城,省得打擾我們的生活。」

    華又琳倒沒有她那么樂觀,但是她並沒有把隱憂說出口。「好了,別說那么多了,今晚你沒吃晚膳一定餓壞了,快過來吃一點東西吧!」

    容靜玟勉強吃了一點食物,略有飽意後就再也吃不下了。

    「來,我幫你的脖子和手腕上一點藥膏,不然明天肯定會烏青一片的。」

    華又琳把藥膏掏出,一邊輕柔地塗抹在她那青腫的傷口上,一邊出言數落那個男人。「你那個師兄也太過分了,竟然對你那粗暴,我真不懂以前你到底愛上他哪一點?」

    「他以前不是這樣憤世嫉俗的,他那時候意氣風發、俊偉不凡,好象所有的光芒全照耀在他身上一樣,讓人捨不得轉開目光。」容靜玟的水眸因美好的回憶而迷蒙了起來。「我沒想到像他那麼耀眼的人會留意到我!他常常關心我的生活,指導我一些武功,有一年他還送我一對耳墜,你能相信嗎?他居然會對我這種其貌不揚的姑娘那么好?」

    即使那對耳墜是晴姊不要,師兄才轉送給她的,但若是他心裏沒有她這個人存在,他又怎么會想到轉送給自己呢?只要他有那份心意在,再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她都會視為珍寶珍存著。

    「容妹,你怎麼可以妄向日菲薄呢?我從來不認為你其貌不揚,你瞧來我們布坊買布料的那些男客們,哪一個不是對你神魂顛倒的?」

    華又琳好玩地露出鄒揄的笑容,她一想到那些客人對靜玟有明顯的好感,而靜玟卻不自知時,她就感到好笑極了。

    「華姊,別拿我開玩笑了。」容靜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以為她是在安慰自己。「一定是你平常對他們太凶了,他們才會找我幫他們挑選布料。」

    別看華又琳那溫柔美麗的外貌,她一發起脾氣來,連男人都會嚇得抖腳,有一回她還當眾把試圖輕薄她的客人罵得狗血淋頭,嚇得布坊裏的客人幾乎傻眼了,從此,她的火爆脾氣就在揚州城內不陘而走,沒有人敢再招惹她了。

    華又琳不以為然地翻翻白眼,知道一個人的自信得靠自己建立才行!旁人再怎說都沒有用的,總有一天,靜玟會發覺自己的美並不輸給任何美人,因為,她的美是由內在的氣質所襯托出來的,比任何美人都還要耐看。

    「容妹,我看你這幾天最好離那個男人遠一點。」華又琳一臉慎重地警告她。

    「就算他以前對你再怎麼和善,那都是以前的他了,你瞧他現在一副吃人的模樣,簡直是把你當仇人看嘛,你最好小心他一點。」

    「我知道了。」容靜玟的眼中全是落寞與黯然。「謝謝華姊的關心,他┅他只是有點誤會我而已,等我解釋清楚了,他就不會這樣待我了。」

    「那男人誤會你什麼?」華又琳真的快好奇死了。

    「幾個月前,我義父的女兒晴死了。」容靜玟見她柳眉一皺,以為她不知道睛是誰,又解釋道:「晴姊同時也是我師兄的妻子,她死于古家絕學『流雲劍法』之下,會使這門武功的只有義父、師兄、晴姊與我四人而已,而師兄誤以為是我殺死晴姊,所以,跑來揚州找我興師問罪。」

    本來華又琳就如靜玟所猜的有些困惑,但她一聽到睛是她師兄的妻子,她就全然明白她的身分了!而且她立即替靜玟抱屈地哇啦哇啦大叫:「這怎能怪在你頭上啊?你這幾年來都待在揚州,根本沒去過京城,你怎麼可能殺了你那壞心的義姊?太荒謬了吧!沒關係,明天我就幫你跟那男人作證,說你沒有去過京城。」

    那個壞心腸的女人是死有餘辜,但是把罪賴在靜玟身上就太過分了!

    「華姊,別這樣說我義姊,她的心腸並不壞。」

    有時候,容靜玟真後悔告訴她那么多秘密與心事,她以為再也見不到曾經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所以,她坦承地全告訴華又琳,但是現在師兄找上門來,她擔心又琳的口風不緊,會把她私藏的秘密不小心洩露出去。

    「那女人不但買慕虛榮,還不顧姊妹情誼,卑鄙地搶走了你的男人,這樣還不叫壞心腸嗎?」華又琳忿忿不平地撇起小嘴,那女人平時欺負靜玟的惡行簡直罄竹難書,她只是舉最嚴重的例子罷了。

    「我想晴姊一定很愛師兄,才會出此下策,我已經不怪她了。」將心比心,容靜玟能瞭解苦戀一個男人的痛苦。「況且,也只有像晴姊那完美的女子才配得上師兄,我算得了什麼?」

    「嘖!容妹,你怎麼又貶低出口已了?」華又琳譴主見地瞥她一眼後,又興匆匆地問:「對了,今後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個男人?快告訴我啊!」

    容靜玟抿上一抹清笑。「什麼怎麼對付他?他再過幾天就要離開了,從此我們就沒有瓜葛了。」

    雖然目送他離開又會惹來椎心之痛,但是他在這裏會害她心神不寧的,不如早點讓他離開的好,反正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什麼叫沒有瓜葛?你替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好歹都應該給你一個名份啊!」講到這裏,華又琳又一肚子火了。

    「華姊,他的身分那尊貴,王府裏多的是女人替他生兒子,他怎麼會把麟兒看在眼裏呢?」容靜玟強顏歡笑地占口我安慰。「其實這樣也好啦!我跟麟兒在王府一定住不慣,還不如住在揚州來得逍遙自在。」

    況且他曾經說過,她連當他一名小妾都沒資格,她哪敢再癡、心妄想呢!

    「太好了!容妹,我們又可以在」起相依為命了。」華又琳喜形於色地擁抱她。「我剛才直擔、心你會被那男人帶走。」

    「華姊,我不會離開的。」容靜玫紅了眼眶,無比堅定地道。

    ★★★

    容靜玟的決心似乎無法扭轉劣勢!

    「我絕不離開揚州!」她壯著膽子發出抗議聲。

    今天一早,她就被「召進」客房,被迫聆聽朱翼明的計畫,這自然引起容靜玟不小的反彈。

    「好!反正我也不想再看見你了,但是麟兒我一定要帶回京城。」朱翼明手中的竹筷頓了一下,使他索性惱怒地放下竹筷,不食用這難吃的早膳了。

    一抹驚慌浮現在容靜玟那雅淨的小臉上。「可是你明明答應我!不會把麟兒帶離我身邊的。」

    他怎麼可以食言呢?

    朱翼明眯起精銳的鷹眸,一臉警告她的模樣。「我已經給你選擇的機會了,是你山口己不願去京城的,怪不得我。」

    他之所以決定讓這女人跟回京城,主要是怕半途麟兒哭鬧時,這女人可以安撫他,而且他跟她還有殺妻之仇未算,他不打算放過她。

    「可是三天的時間太倉卒了,我不放心丟下這裏的生意呀!」容靜玟扭緊煩惱的月牙眉。

    「你少羅峻,要嘛你就跟,不然你就閉上嘴。」朱翼明拂袖起身,背對著她望向窗外,卻瞧見麟兒正纏著他的冷面護衛陸問東問西的,他心中的怒氣不禁一消。

    容靜玟沉默了一會兒,艱辛地咽了一口唾液,才苦澀地問:「師兄,你為什麼非得從我身邊搶走麟兒不可?你真的那麼痛恨我嗎?」

    朱翼明的眉勾勒成不耐煩的弧線。「我是痛恨你沒錯,但這並不是我帶走麟兒的原因。」他不曉得自己幹嘛跟這女人說那么多。

    「那是為什麼?」

    「麟兒是我的兒子,我不能讓他流落在民間!他應該接受更優越的生活環境與教養才對。」朱翼明冷冷地轉過身來,瞪著他孩子的娘。

    縱使這女人犯了再多的錯,但是不可否認的,她把麟兒教養得很好,不但聰明伶俐,而且乖巧懂事,相信他爹娘看到這個孫兒,一定會愛不釋手,滿意極了。

    「師兄,麟兒自小野慣了,不會習慣王府內的繁文褥節」「你到底想說什?」朱翼明不喜歡她那畏縮的態度。「有話直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容靜玟試著委婉地說服他。「師兄,如果你把麟兒帶回王府,說不定會引起一些紛爭,不如你將麟兒留給我教養,以後你要是想念麟兒,隨時都可以到揚州來看他,你說好不好?」

    「住嘴!我想做什么還用不著你指揮。」朱翼明的眼神變得冷硬了,顯然她的餿主意惹火他了。

    倏地─

    「爹!」麟兒興高采烈地沖進來,直接抱住失翼明的大腿,撒嬌道:「爹,麟兒可不可以跟陸叔叔學武功?」

    「小少爺,你不能闖進去。」陸趕緊跟著進門。

    「陸,沒關係。」朱翼明一臉笑意地抱起麟兒。「麟兒隨時都可以待在我身邊,你去辦事吧!」

    「是的!爺。」陸的眸光一閃,恭敬地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朱翼明的黑眸內儘是笑意,慈祥地對兒子道:「麟兒,陸叔叔有事情要辦,爹來教你武功好不好?」

    「好耶!爹┅┅」麟兒開心地點著頭。

    看著他們父子的感情愈來愈好,容靜玟除了感到欣慰外,還有些難過,看來她的麟兒已經快不需要她這個娘了┅。

    ★★★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前一天,華又琳趁著容靜玟在店鋪招呼客人的時候,要硬闖朱翼明所暫居的客房。

    「這位姑娘,爺不隨便見人的,請你回去吧!」陸站在門外,客氣地阻攔華又琳。

    「開什麼玩笑!這裏是我家耶,我為什不能進去?」華又琳氣得柳眉陡揚,兩隻杏眼瞪得老大,她凶巴巴地推了他一把。「你給我讓開一點!」

    可惜陸的身軀動也不動,反而扭傷了華又琳的手腕。

    這男人沒事長那壯幹嘛!痛死我了!華又琳、心裏直犯嘀咕。

    「姑娘,你再前進一步,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了。」陸看出她的痛楚,但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對冒犯他主子的人沒有任何同情心,就算是漂亮的女人也是一樣。

    「喂!你說話給本姑娘放客氣一點。」華又琳雙手腰,一點都不肯示弱。「你們主子在這裏吃我的、住我的,你還敢給我大小聲?」

    「總之,你不能闖進去就對了。」真是麻煩!他活那麼大了,還沒見過這么潑辣的姑娘。

    華又琳的俏臉快要氣黑了,她過不了這關,怎麼警告裏頭的那位大爺啊?

    此時

    屋內傳來一句慍怒的男聲。「讓她進來。」

    陸聽到命令,只好放華又琳進去。「進去後,不准對爺無禮。」

    「不無禮怎么警告他啊?」華又琳的美唇邊扯出一抹狡猾的笑意,朝他揮了揮手,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去。

    「你有話就快說吧!」朱翼明收起手中的書函,抬眸望向華又琳。

    華又琳像一陣風般沖到他身前。「我警告你哦!你把容妹帶走後,不准你再欺負她,不然就給你好看。」

    自從這男人霸道地宣佈要容妹母子倆跟他回京城後,她鎮日都感覺憂心忡忡,深怕靜玟又呆呆地被他欺負了,那時沒有人替她撐腰作主,那可就慘了!

    別看靜玟平常一副武功高強的模樣,其實她善良、心軟得不像話,就算受到委屈也不會吭聲,所以,她特地跑來警告失翼明,讓他有所顧忌。

    「你憑什么以為你有資格警告我?」朱翼明興致缺缺地瞥她一眼,一副不把她的威脅看在眼裏的樣子。

    「就憑我是容妹的好友,你兒子的乾娘。」怎么樣?夠份量了吧!

    「容靜玟有你這樣的朋友,算是她上輩子積的福。」朱翼明這時才看清了她的長相,同時見她為那女人說話那麼激動的份上,也勉強承認她是麟兒的乾娘了

    麟兒有如此「勇氣可嘉」的乾娘算是不錯了。

    「不!是我運氣好才結交到家容妹這樣的朋友,若沒有她,我不知死了幾次了。」華又琳真心誠意地道,希望對方也能明瞭靜玟的好。

    朱翼明對她們的交情一點興趣也沒有。「好了,你話說完就可以走了。」

    「等一等,我還有其它事要說。」華又琳假裝沒看到他那不耐煩的臉色,厚著臉皮賴下來。

    朱翼明朝她皺起劍眉來。「快說!」

    「我可以證明容妹絕對沒有殺死你的妻子」她話說到一半,就被突然

    起身的朱翼明給喝住了。

    「請你出去!我不想聽那女人的事。」朱翼明一聽到她提起這件事,就湧起一股排斥感,口氣自然跟著嚴厲起來。

    「喂!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華又琳拍了拍被嚇到的胸口,執意說下去。「容妹這幾年來都不曾離開揚州,她怎麼去京城殺你的妻子啊?」

    朱翼明一臉輕蔑地反駁。「你是她的朋友,自然替她圓論,我憑什么要相信你的話?」

    「拜託!你用點腦袋想可不可以啊?」華又琳瞟給他一記大白眼。「容妹怕你們怕得要死,怎麼可能到京城『自投羅網』啊?」

    容靜玟就是怕被這男人知道自己懷孕生子了,才會倉皇地離開白湖,躲到江南來,她又怎麼可能上京城閑晃呢?

    「你太天真了!當人貪圖榮華富貴的時候,再膽小的人都會為此而殺人。」

    朱翼明冷凝著眸。

    華又琳不堪受辱,立即指出明眼人一看就知的事實。「如果容妹真的貪圖那些榮華富貴的話,她那時生下麟兒之後,早就可以找上王府了,憑著麟兒跟你相似的程度,我相信你一定會給她應有的交代,容妹何必在七年後才冒險殺人?」

    朱翼明那冰冷的臉龐閃過一抹極快的微妙變化,銳利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眯了起來!像是在思慮她的話一樣。

    「你仔細想一想,這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華又琳見到自己的話奏效──了,口氣也緩和了下來。

    是的!如果扣除掉殺妻的這層仇恨,憑著麟兒的關係,容靜玟的確可以在王府中佔有一席之地,朱翼明不得不承認這點。

    「這也許不合常理,但是晴確實是死在『流雲劍法』之下。」光憑著這項證據,就足以抹殺剛才在他腦中盤旋的疑點了。

    華又琳忍不住翻起白眼,這傢伙怎那麼冥頑不靈啊?

    「我是不懂你們那收天功招式啦,但是容妹的武功真的有辦法嬴過你妻子嗎?」她隱隱約約記得靜玟曾提過她義姊的武功比她高強,已經盡得她義父的真傳了。

    「你好象太高估容妹了吧!」

    朱翼明沉默不語,算是認同她的推測了。

    「況且就算要暗殺人,也沒有人笨到用自家的武功招式啊!依我看呀,容妹一定是遭人陷害了。」華又琳不信這些話他還聽不進耳中。

    「我會再調查的。」朱翼明不置可否地壓低著嗓子。

    「那就好。」華又琳大大松了口氣。「其實你跟容妹認識那麼久了,應該很瞭解容妹的善良才對,你摸著良心想想看,容妹是那種血腥殘忍的人嗎?」

    朱翼明不發一語,那深邃的眼瞳定定地盯著手中把玩的茶杯。

    「還有,容妹為了你忍受外人異樣的眼光,含辛茹苦地養大麟兒,一定是出自於愛你的緣故,希望你好好珍惜她的愛。」語重心長地說完這段話後!華又琳識相地走了出去,不再打擾他了。

    華又琳離開後,朱翼明才放下手中的空杯,沉思地站了起來。

    容靜玟到底是如她所說的心地善良,還是像晴描述的心機沉重呢?他突然發覺自己不瞭解容靜玟了┅┅

    ★★★

    「華容布坊」前的街上,停了一輛輕便的馬車,與兩匹駿馬。

    「爺,都打點好了,可以上路了。」陸來到朱翼明身旁,輕聲地稟告。

    朱翼明點了頭,將目光調向正在送別的那群人,他沒想到容靜玟的人緣那么好,不但街坊鄰居來送行,就連不相干的買布客人也來了。

    「容妹,到京城的路途遙遠,你一路上要小心哦!」華又琳依依不捨地紅了眼眶,要不是這家布坊得有人看著,她一定跟著上京城保護他們母子。

    「華姊,我知道了,你別擔心我,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容靜玟的淨眸蒙上一層淚霧,一思及要與情同姊妹的華又琳分離了,她心裏就有萬般的不舍。

    華又琳蹲下來看著麟兒,淚中帶笑地問:「麟兒,記不記得昨晚乾娘跟你說了什么?」

    「記得。」麟兒得意地露出笑容。「乾娘說別讓爹爹欺負娘,一定要保護娘。」

    朱翼明在一旁翻起白眼。

    「聰明!」華又琳緊緊擁住麟兒,然後示威地望了朱翼明眼。「我的麟兒好聰明哦!」

    「華姊,你怎么可以這樣教麟兒呢?」容靜玟緊張地偷偷瞄向朱翼明!見他正邁開步伐走向這裏,使她不禁有些擔憂。

    「那有什么關係?兒子保護娘是天經地義的事啊!」華又琳振振有辭地放開麟兒,站起身來。

    朱翼明停在她們面前,黝黑的星眸直直盯著容靜玟。「時間到了,我們該啟程了。」

    「噢!好。」容靜玟被他盯得有些手足無措,與華又琳說了幾句互相珍重的話後,便帶著麟兒坐上馬車。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已,他┅┅他為什么這樣盯著自己?他是不是不生她的氣了?

    隨箸馬車的向前行駛,容靜玟的思緒一直處於混亂狀態。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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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00:35: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爺。」陸騎著馬,奔馳到朱翼明的馬匹旁,低磬稟告。「這幾天跟蹤我們的神秘人愈來愈接近了,像是要有所行動了。」

    在迅速飛馳中,陸那低沉的聲音依然一字不漏地傳進朱貿明耳中,可見得他武功之高強。

    「叫車停下馬車,你準備一下。」朱翼明右手環住麟兒,另一手拉緊繩,掉頭奔駛向馬車。

    馬車一停,朱翼明便抱著麟兒,飛身躍下馬,他掀開馬車的布簾,卻瞧見一幅絕美的景象──只見容靜玟睡臥在馬車上,她的眉頭舒展,不再習慣性地微蹙,她的嘴角合著一絲甜美的笑意,粉腮上一點梨渦隱隱浮現,似乎作了什麼美夢般。

    這使得朱翼明看得幾乎入神了,他從未見過她這麼放鬆、愜意的一面,這時的她清雅純靜極了,就像一朵淡雅出塵的小白蓮,他以前怎會認為她長得不起眼呢?

    「爺?」陸見情況緊急,忍不住來到他身邊,出聲提醒他。

    朱翼明機警地回過神來,他連忙輕拍容靜玟那柔嫩的臉頰,把她喚醒,同時把昏昏欲睡的麟兒塞到她懷中。

    容靜玟立即清醒過來,她揉著眼睛問:「是不是麟兒不乖了?」

    這幾天,他們連日趕路,路途上難免枯燥無味,把麟兒給悶壞了,所以他開始使起性子來,他爹為了哄他,只好常讓他坐在馬背上解悶,但也因此拖慢了速度。

    「不是!」朱翼明凝視她那紅通通的粉頰。「有一群人正圍向我們,你負責保護麟兒,其餘的事別插手。」

    容靜玟沒有多問,只是鎮定地拿出寶劍,然後暗暗希望自己的武藝沒有生疏掉。

    「爺,他們來了。」陸抽出長劍,謹慎地環顧四周,而車夫早在他的警告下,爬到附近的樹上躲了起來。

    容靜玟聞言,立刻嚴肅地爬下馬車,她左手抱箸麟兒,右手持著鋒利的長劍,站在他們身旁。

    「你下來做什麼?」朱翼明不悅地朝她低吼一聲,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師兄,我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子,我會保護好麟兒的,你不用擔心。」容靜玟以為他在擔憂麟兒的安危,連忙低聲解釋。不過,她隱瞞了另一個理由那就是必要的時候,她也許可以幫上他們一點忙。

    朱翼明冷冷哼了一聲,一張俊臉臭了起來。「你最好別讓我分神了。」

    他話才剛說完,十數名黑衣人便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樹林四周,恰巧將他們圍在圈圈內。

    「把東西交出來!」為首的黑衣人直接挑明瞭來意,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朱翼明眼中的怒火突然消失,他神色沉穩、目光清冷地評估眼前這些黑衣人,他們的武功不高,但是人數眾多,所以,最好是迅速解決他們。

    於是

    朱翼明二話不說,便出其不意地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名黑衣人,而陸也在同一時間揮劍刺向為首的黑衣人。

    刹那間,滿天流光飛閃,眾人在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已經有兩名黑衣人慘叫身亡,從他們動手出招,到敵人一劍斃命,其實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而已。

    「大夥兒一起上!」黑衣人毫不畏懼地一擁而上,手中的彎刀使得虎虎生風,迅速擊向朱翼明三人。

    朱翼明、陸眼明手快地攔住所有的男衣人,不讓他們有機會接近容靜玟的身邊。

    只是對方的人數眾多,他們雖然輕而易舉地把黑衣人罩在攻勢之下,但要在短時間內收拾他們卻也不是容易之事。

    忽然,兩條人影捨下未翼明,猝然朝一旁的容靜玟撲去,試圖從中占點便宜。

    「娘┅┅」麟兒瞪大眼睛,緊緊抱住她的脖子。

    「麟兒,看仔細一點,看娘怎麼殺壞人。」容靜玟不敢輕敵,使出最拿手的『流雲劍法』與他們對招,由於她左手抱著麟兒,許多精妙的招式都使不出來,所以只能勉強與他們打個平手。

    朱翼明抽空望向容靜玟那邊的情況,見她暫時沒有危險了,臉上的緊繃消弭不少。

    「陸,速戰速決!不用留活口了。」

    朱翼明的命令一下,陸捶便精招盡出,毫不留情地連殺數人,幾名喪膽的黑衣人只好溜向在場唯一的弱女子,朝她驟下重手「靜玟,小心!」朱翼明驚吼一聲,他的身形閃動,正擬前去救援她,但是原先的對手亦同時騰掠,豁命相阻,令他無法逾越雷池一步。

    容靜玟不是沒有聽到他的警告,只是對方的刀勢淩厲且綿密,為了保住麟兒的命,她只好以雙手緊緊護住麟兒,然後用翻滾來躲過他們接連而來的彎刀┅

    「爺,我來。」陸顧不得自身空門大露,閃電般朝危急的容靜玟飛躍而去,兩三下便解決了那些黑衣人,但就算他的速度再快,容靜玟也已經身中數刀,昏厥在地了,一灘刺目的鮮血將泥地染得腥紅。

    「娘┅┅鳴┅┅」麟兒害怕地哭了出來。

    這時,朱翼明在狂怒之下,亦瘋狂地解決了阻攔他的黑衣人,然後他急奔過來。「怎麼樣?靜玟沒事吧?」

    當他看清容靜玟所受的傷勢後,他的腳步倏然停下,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只見她的背後被劃了三道傷痕,那些傷口汩汩流淌著赤豔的鮮血,沒多久工夫就已將她染成一尊血人了┅┅

    陸探向她的鼻息,接著伸手疾點她傷口附近的大道,延緩血液的流失。

    「爺,容姑娘的傷勢很嚴重,得立刻找個乾淨的地方,替她止血療傷,不然容姑娘熱不過一個時辰。」

    朱翼明頓時臉色泛青,心頭莫名其妙絞痛了起來,他不明白自己為何那麼緊張她的傷勢,只知道自己不能讓她死去。

    「陸,你看著麟兒,別讓他闖進馬車。」

    語畢,他立即抱起容靜玫的嬌軀!躍進馬車內。

    他讓她趴在臥鋪上,當下毫不猶豫地撕開她的上衣,那件衣服原本就破爛不整,朱翼明兩三下就撕掉它了,露出了裏頭的粉色褻衣,與白嫩的肌膚。

    他脫去她染血的褻衣,三道怵目驚心的傷口隨即映入眼簾,見到那傷口又深又長,他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起,他掏出懷中的金創藥,均勻地撒在她背部的傷口上。

    「唔┅」在金創藥的刺痛下,容靜玟的嬌軀不由得震動一下,逸出疼痛的低吟聲┅┅

    「你忍耐一下。」朱翼明不由日覺地喃喃山口語著,他這金創藥痛歸痛,但是治療的效果很好。

    他翻出自己放在馬車內的乾淨衣袍,將袍子撕成一條條長形布條,然後小心翼翼地扶她趴在占口己的腿上,以布條將她的上半身緊緊捆繞,就連渾圓的胸脯也綁住了。

    「你會沒事的。」朱翼明低頭凝視她那異常蒼白的小瞼,只見她的美眸緊閉,峨眉微蹙,胸前微微起伏,這副氣若遊絲的模樣,看得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唉!她會受傷算來全是他的錯,他錯估了對手,他沒料到董於燒會聯想到證函放在他身上,進而膽大妄為地攻擊他們。真是失算了!

    其實,他這回來到揚州,除了找容靜玟算帳外,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與月影見上一面,半年前,他派她到江南集反證,現在大致集完了,他決定就由自己帶回京城!以確保那些證函的安全,沒想到卻引來了殺機。

    今後,只怕路途上危機重重了。

    朱翼明沉思了一會兒,便將昏迷的靜玟留在馬車內,自個兒走出車外。

    「麟兒還好吧?」

    「小少爺受了一點驚嚇,哭累了就睡著了。」陸這個大男人竟然背著麟兒,讓他睡在他的背上。

    朱翼明走到一具屍體前,踢開了他臉上的蒙面巾。「你有沒有看出這些黑衣人的身分?」

    「爺,他們是拿錢辦事的殺手,全出自同一個組織。」陸在剛才已經逐一搜查過他們的東西,所以斷定他們是殺手組織的人。

    老實講,朱翼明一點都不意外陸所說的,唯有雇用江湖殺手,事發後才能撇清關係。

    「爺,此地不宜久留。」陸看了一下天邊的夕陽,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天色若是暗了下來,對他們愈加不利。

    陸並不是貪生怕死他一生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朱翼明,他是擔憂自己保護爺不夠周全,辜負了六王爺的信賴與栽培。

    「前面應該有城鎮,我們找家客棧休息吧!」

    ★★★

    當晚,他們住進了清水鎮的「繁昌客棧」,並且包下一間獨立幽靜的別院。

    「爹,娘要睡到什麼時候?」麟兒亦步亦趨地跟在朱翼明身邊,兩眼還紅通通的。

    朱翼明擔心會撞倒他,索性把他抱起。「麟兒,只要你乖乖聽話,不要吵到你娘,你娘很快就醒了。」他知道麟兒與靜玟感情深厚,靜玟突然的受傷與昏迷,一定會造成麟兒的害怕。

    麟兒將臉埋在他的脖子間,天真地點點頭。「麟兒會聽話的。」

    「乖!那麟兒自己吃晚膳,好不好?爹有事要跟陸叔叔談。」朱翼明把麟兒放在椅子上坐好,並且夾了一些菜肴在他碗中,自己則坐在他身邊。

    「好。」麟兒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對大人的事沒有多大的好奇心。

    「爺,有什吩咐?」

    「用飛鴿傳室。去把我的三+六騎調來,我不要他們母子再受到任何危險。」

    朱翼明當機立斷地決定,那冷峻的臉上佈滿強硬之色。

    如果只有他與陸兩人,他根本不把那些跳樑小丑看在眼裏,但是現在他身邊多了靜玟跟麟兒,他不得不謹慎小心。

    「爺,就算三十六騎的速度再快,可能也要花上半個月才趕得過來,那時恐怕就來不及了。」陸沒有掩飾地道。

    「無所謂,這段時間我並不打算離開清水鎮。」朱翼明露出自信的微笑。

    「在這熱鬧的城鎮中,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下手,只要不是群起圍攻,你我就有辦法對付。」

    江湖人最怕與官府扯上關係,所以,他們不會大規模地進犯,但是會派武藝高強的殺手來,如此一來,那些殺手就沒有威脅性了,因為陸的武功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想要擊敗他並不容易。

    「還是爺考慮周詳。」

    朱翼明收起了笑容,陸說錯了,他要是考慮周詳的話,容靜玟就不會受傷了┅┅

    ★★★

    兩天後

    「唔┅」容靜玟吃力地睜開兩眼,從死亡邊緣轉醒過來。

    「你醒啦?」朱翼明聽到她的嚶嚀,猛然轉過身來,漆黑的雙眸中充滿了難解的激動。

    當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映清楚,容靜玟才知道那沙啞的男聲是出自朱翼明之口,他是在擔心出口己嗎?

    「麟兒在哪里?他┅┅他沒事吧?」容靜玟看不到麟兒的蹤影,一張素顏立即浮滿驚疑怯懼。

    「他在外頭玩耍,乖得很!你擔心自己就夠了。」朱翼明沒好臉色地瞪她一眼,受重傷的人還敢掛心別人即使是她兒子也不行。

    「噢!」容靜玟不敢再多問,她聽到麟兒沒事就滿足了。

    「你現在不能睡。」朱翼明見她又閉上眼,略微粗魯地拍了拍她的臉頰。

    「我要你先喝下藥汁。」他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夥計換上一碗溫熱的藥汁,為的就是不讓這藥汁涼掉。

    容靜玟突然難過地眨了眨眼睛,不讓脆弱的淚水流下來,她知道他一定嫌自己給他惹麻煩,才會對她那麼不耐煩。

    「容靜玫,你是要哭了嗎?」朱翼明懷疑地睇著她的紅眼眶。

    「沒有。」容靜玟把臉撇向另一側的同時,盈眶的淚水也串串滑落了。

    朱翼明無奈地歎口氣,坐在床沿,然後把她抱到山口己的大腿上。「你忍耐一點,過幾天傷口就不會痛了。」都已經做娘的人了,怎麼還那愛哭?

    容靜玫的嬌軀突然僵住了,不是他以為的傷口發疼,而是她發覺自己正親密地坐在他腿上而且她身上只著一襲單衣。

    她忍不住面紅耳赤起來,他的舉動是不是不太恰當?即使她曾經替他生過一個孩子,他也不能這樣抱她啊!

    「來,把藥汁喝了。」朱翼明把矮幾上的湯碗端到她唇邊。

    容靜玟趕緊低頭喝光所有的藥汁,心底羞澀地希望他快將她放下來。

    「你覺得怎麼樣?除了背疼,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朱翼明將碗放回矮幾,一雙俊目仔細觀察她的氣色。

    「沒有。」他怎麼還抱著自己?容靜玟不自在地扭動一下身軀,她的身材比一般女人修長,但是坐在他腿上,竟讓她有一種變得嬌小的錯覺。

    朱翼明將掌覆在她那排紅的臉頰上,平靜的黑剩深不可測。「你的臉還在發燙。」

    容靜玟閉上美眸,不敢直視他那對晶黑黝亮的眸子,像是在害怕他會看透自己的心一般。「師兄,我┅」

    「你累了。」朱翼明輕輕抱起她,將她放回床鋪上,並且替她蓋好被子。

    「你休息一下」她現在的身子不宜太過勞累。

    容靜玟舒服地發出歎息,一占到床鋪,她才知道自己累得開始發抖了,她以臉頰摩拿一下柔軟的被子,立即沉睡過去。

    她不知這可愛的小動作已經盡入朱翼明的眼簾了。

    ★★★

    「娘,你快醒來嘛!」麟兒伸手搖晃她的肩膀,一張稚嫩的臉皺成一團。

    娘怎麼還不醒來?爹明明說娘下午已經醒來過了。

    容靜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麟兒站在床邊,高興得雙眸部亮了起來。「麟兒!」

    「娘┅」麟兒見娘真的睜開眼睛,興奮地跳上床去,開心地抱住他的娘。「麟兒好想你喔!」

    條地,容靜玟的素顯一白,只見她痛得咬緊唇瓣,冷汗涔涔,原來她的背傷被麟兒碰觸到了,引發強烈的劇疼┅┅

    「娘,你怎麼睡那麼久啊?」麟兒不知自己弄痛了母親,猶自天真地賴在她身上撒嬌。

    「麟兒┅乖┅┅你先放開娘┅┅」容靜玟喘著虛弱的氣息,不想嚇到麟兒,但她實在怏痛暈了。

    麟兒疑惑地看著她。「娘┅┅」

    這時

    「麟兒,你怎麼不聽話了?」一句嚴厲的斥責從門邊傳來。

    麟兒可憐兮兮地嘟起小嘴。「爹,麟兒想念娘嘛!」他知道自己不該趁爹不在的時候,偷偷跑來跟娘見面,可是他已經好多天沒看見娘了。

    朱翼明擱下手中的食盤,板著一張俊瞼走向床邊!一把將黏在他娘身上的麟兒抱起。「你沒事吧?」

    「沒┅┅┅沒事。」容靜玟困難地抬眸望向他,只是眼前一片發黑,有看等於沒看。「你┅┅┅別罵麟兒┅┅會嚇到孩子的。」

    當溫熱的液體慢慢滲出傷口時,容靜玫的劇疼反而減緩下來了,只剩一波波的抽痛┅┅

    朱翼明眯著精銳的黑眸,將她的面無血色全看進眼中。「都快暈過去了,你還嘴硬!」丟下這句話後,他把麟兒抱了出去。

    容靜玟等他離開後,便解脫地閉上眼眸,她總算不用再掩飾痛楚了。

    不久,朱翼明又回來了,他懲罰麟兒在另一個房中思過一個時辰。

    「麟兒弄痛了你的傷口,你怎麼不罵他?」他把木櫃內的藥箱拿出,擺在床邊的矮幾上,這些藥是他特地從大夫那裏買來的,以方便他時常替她換藥。

    「麟兒又不是故意的。」容靜玟疲倦地道。

    朱翼明掀開她的被子,果不其然,她雪白的單衣已被鮮血染紅了。「你的傷口本來已經快結痂了,但是被麟兒這一碰,又得拖上好幾天了。」

    「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容靜玟勉強撐起身子,回首去看自己的背,那雙水漾的明眸中有難掩的自責!都是她的武功太差,才會不小心受傷,拖累了他的行程。

    唉!現在不知道要多久她的傷才會好?他們才能再次啟程上路?

    「無所謂了。」朱翼明扶她坐在床沿,大手迅速解開她的衣鈕─「你幹什?」容靜玟慌忙地抓住他的手掌,淨顏上飄起嬌豔欲滴的紅霞。

    朱翼明並無不悅,只是拉開她的玉手,繼續熟練地解掉她胸口的鈕扣。

    「你的傷口不重新上藥不行。」

    「可┅可是┅」容靜玟一邊微弱地掙扎,一邊四處張望,卻怎麼也沒看見來替她上藥的女人。

    「不准亂動!」朱翼明微慍地瞪她一眼。「你不用找了,這幾天替你換藥的人一直是我。」他哪會看不出這小女人在找什,所以,乾脆直截了當告訴她答案,省得她的小手礙事。

    她臉上的嫣紅灼燒得更加厲害,她羞亂地幾乎說不出成串的話來。「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

    「別大驚小怪的!」朱翼明的深瞳在脫掉她的單衣後轉為幽暗,她身上現在只剩一圈圈的布條與一條小褻褲而已。「你都已經替我生下一個孩子,還害什麼臊?」

    「那┅┅不一樣。」容靜玫含著羞窘的淚水,手足無措地垂著蟯首,雙手不知道往哪里遮才好。

    他們發生關係的那天晚上是一片漆黑,加上他正發著高燒,根本沒看清楚她的模樣,但是先前他替她換藥的時候,一定是光線明亮,那豈不把她這生過小孩的身子給看仔細了?

    況且,他們雖有夫妻之實,但無夫妻之名,他根本不可以隨便脫她衣服,這是有違世俗禮教的!他好過分喔!

    「哪里不一樣了?」朱翼明盯著她那柔弱可憐的模樣好一陣子,才抱著她放在床鋪上。

    剛才,他竟然被她勾起了亢奮的欲火,這實在頗不尋常!他到底是饑不擇食呢?還是已經相信她的人,對她動心了?

    容靜玟沒有時間回答他,右手一直想拉被子蓋住自己,就算扯痛了她的背傷,她也顧不了那多了。

    「別亂動了。」他的唇嚴厲地拐成一條直線,總算大發慈悲替她拉上被子,蓋住她腰部以下赤裸的肌膚。「我要上藥了。」

    朱翼明直接拿刀割開她傷口上的布條,用棉布拭淨傷口附近的血漬後,他把藥粉輕輕撒在刀痕上。

    從頭到尾,容靜玟都是紅著臉埋在枕頭上,任由他在後頭寒寨奉率的,直至

    「好了,起來!我要替你繼上傷口。」朱翼明那命令的口氣聽起來有點沙啞。

    什麼?!

    「我不要!」容靜玫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抱著枕頭不放,她一起來,她的胸部不就被他看光了,現在可沒有布條圍著呢!

    朱翼明的聲音充滿惱怒。「你在鬧什麼脾氣啊?我可沒有時間跟你閑耗。快起來!」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放下身段替她敷藥,她還敢不聽話。哼,她有什麼部位他沒看過的?她緊張個什麼勁啊?

    「師兄┅┅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容靜玟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羅唆!」朱翼明不耐地點了她的睡穴,她再這樣拖下去,一定會著涼,乾脆讓她睡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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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00:35: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個時候,客棧出現一位出乎大家意料的可人兒。「月影,你怎來了?」陸在客棧門口遇到了月影,向來平淡的眼珠子竟閃過一絲異芒。

    月影那完美的紅唇綻開一朵調皮的倩笑。「陸大哥,我當然是來找爺的啊!不然你以為我來找誰?」

    她那豔光四財的外貌立即吸引客棧內所有的目光,她耀眼得令人差點沒看見她身邊還跟著一名丫鬟,而那名丫鬟的姿色其實並不差。

    「走吧!我帶你進去見爺。」陸見外頭人多嘴雜,不是談話的地方,所以帶她往上房的方向行去。

    在半路上,月影忍不住關心地問:「陸大哥,聽說爺在清水鎮外受到襲擊,爺沒有受傷吧?」她就是聽到這項傳聞,心裏忐忑不安,故而特地前來助陣。

    依爺那嚴峻的性子,若非遇到重大的危險,他是絕對不會耽誤預定的行程或是計畫,可見爺這次是碰到「難題」了。

    「沒有。」陸言簡意賅。

    「那爺為什在這裏落腳那多天呢?」月影噘起豐潤的菱唇,明豔的朱顏上是一片懷疑。「這不像爺的個性啊!」

    陸莫測高深地瞥她一眼。「等一會兒你看了就知道。」

    他帶她來到爺的房外,有禮地敲了幾下門,聽到裏面的叫喚聲,才走進門去。

    「幹嘛那神秘兮兮啊?」月影不滿地嘀咕著。

    不久,陸走了出來。「月影,你可以進去了。」

    「月兒,你在外面等我。」

    月影把丫鬟留在外頭,蓮步姍姍地走進房間,微微躬身向朱翼明福了一禮。「爺,月影來了。」

    「你來這裏做什麼?」朱翼明這時正背對著她!幫容靜玫縛上布條,套上嶄新的單衣,然後解了她的睡穴,讓她自然清醒。

    「月影聽說爺有難,便趕了過來。」月影瞧見床上似乎躺著一名女子,那張麗若桃花的美顏不禁有些失望。

    爺的妻子不是才剛去世半年嗎?他的身邊怎麼那麼快就多了一個女人了?

    早知道會被別的女人趁虛而入,她當初就不接這個任務了。可惡!

    朱翼明放下床鋪的帳簾,轉身走向月影,他的俊臉上沒有呈現特別的情緒,既無不悅,也無高興。「董於僥那邊的事你解決了嗎?」

    董于僥原是朝廷的戶部侍郎,頗受皇上的重用,但是三年前他涉及一樁貪污案,被朱翼明的屬下傅宏揭發出來,董於撓只好被迫告老還鄉,卸下那身的繁榮與權力,可是沒想到他心有不甘,在半年前派人到傅宏家中放了大筆的金銀珠寶,並且誣陷他收受賄款,由於董於僥在朝廷中仍有勢力,所以,傅宏馬上被關進卒中,等待處泱。

    所幸失翼明身為大理寺卿,所有刑部的案子都得經過他復審,所以,他技巧性地壓下這個案子,並且派月影到江南集有利於博宏的反證,現在集到了,只差將反證送上京城而已。

    「哼!那老糊塗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爺派來的人,在他的眼中,月影只是一個身世可憐伎而已,他根本沒有起疑。「月影勾起一抹千嬌百媚的笑。「月影在任務完成後,就詐死離開那鬼地方了。」

    「董於僥知道反證在我手上,你怎麼解釋?」兩道峻迫逼人的光芒自朱翼明燦亮的眼中射出。

    「爺,董于僥雖然老了,但不至於認不出你來吧?他一定是見爺突然來到江南,對你起了疑心,加上他府中的帳冊忽然不見了,他自然懷疑到爺的身上羅。」月影解釋得頭頭是道。

    朱翼明繃緊了堅毅的下顎。「看不出來董於僥倒是挺聰明的。」他一直以為他腦滿腸肥,是個庸俗之輩。

    「不!是他有一個聰明的女兒。」若不是董于燒的女兒過於天真,她想瞞過那小姑娘還得多花上一點功夫呢!

    朱翼明凝視她良久,才面容嚴肅地道:「如果沒事,你就留下來吧!這裏需要你的幫忙。」她這時離開,只怕會引來殺身之禍,如果暗中監視的人看見她進過這間房,一定不會放過她的,而月影的武功只稱得上不錯而已。

    「是的,爺。」月影遲疑了片刻,才試探地啟齒:「爺,床上」

    「唔┅┅」容靜玟發出的低吟聲打斷了她的話。

    朱翼明立即走近床鋪,掀起深色的帳簾。「你醒啦,肚子餓不餓?」他是低聲詢問,但看在月影眼裏,卻覺得他格外溫柔。

    容靜玟將臉理進枕頭中,不好意思直視他的俊容,她那粉嫩的耳根子是一片粉紅。「有一點。」

    「你有力氣走路嗎?」朱翼明忍不住多看了她那可愛的耳朵幾眼,她真有趣,竟然羞得耳根子都紅了。

    容靜玟轉臉偷瞄他一眼,見他的表情並無特別,臉上的紅暈才褪去大半。

    「我試試看看。」

    月影在一旁聽了滿臉狐疑,怎麼床上那女人好象受了傷?莫非┅┅爺是為了她才在這個小鎮耽擱那多天?

    對!一定是這樣的,剛才陸不是說她看了就知道嗎?

    容靜玟小心地撐起身子,卻還是弄痛了背,她細長的柳眉悄悄蹙了起來。

    「會痛還敢逞強?」朱翼明不悅地搖了搖頭,先是幫助她坐起來後,才一把環抱起她的嬌軀。「你忍著點。」

    她的傷全在背部,要抱著她走到桌子旁,牽動她的傷勢是必然的。

    容靜玟忍痛地輕點螓首,卻在這時候瞧見一名媚豔的姑娘站在桌旁,而那姑娘正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使容靜玟不由得紅霞滿面。

    朱翼明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並把清粥小菜從食盤上拿出,放在她身前的桌面上。「快吃吧!」

    容靜玟拿起竹筷,勉強吃了幾口粥,她雖然餓壞了,但是並沒有什麼食欲,大概是看見那位美貌的姑娘後,心底一直有個疑問在的緣故吧!

    那位姑娘究竟跟師兄是什麼關係啊?瞧她那美豔的完美外貌,正巧是師兄最喜愛的典型,她┅┅她該不會是師兄的紅粉知己吧?容靜玟難過地斂下眼簾。

    「爺,這位姑娘是┅┅┅」月影見對方的外表只是中上之姿,根本比不上自己,一顆高懸的心放下大半,於是,她索性大方發問了。

    嘖!她長得沒有自己一半漂亮,爺不至於那麼沒眼光看上她吧!依她的猜測,爺應該只是跟她玩玩而已,不可能對她認真吧!在優劣那麼明顯的情況下,自己的希望比那女人濃厚多了。月影自信滿滿地忖道。

    「她是我的師妹容靜玟。」朱翼明的眼神深邃難懂,似乎沒打算將月影介紹給容靜玟似的。

    月影輕噫了一聲,再次深深望了她一眼。「原來是爺的師妹啊!難怪氣質那麼高雅。」

    她記得爺曾經在『白湖山莊』學了兩年的武藝,也因此娶了他師父的女兒,只是她從未聽爺提過他有另一名師妹。

    容靜玟有禮地放下碗筷,朝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哪里,你謬贊了。」

    容靜玟見這位姑娘長得國色天香,卻是一點美人的傲氣都沒有,心中不禁對她產生了好感。

    「容姊姊,我可不是在說客套話。」如銀鈴般的嬌笑聲充斥在整間屋子,月影親密地挨著她坐下。「你的氣質純淨溫柔,爺有你伴在身旁,可真是有福氣啊!」

    容靜玟一杲,隨即漲紅了素顏,慌慌張張地解釋:「你┅┅你誤會了,我跟師兄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關係,我們一點關┅┅關係都沒有。」

    她清柔的水眸偷偷瞄向朱翼明,卻看見他的俊臉沉了下來,使她的心也跟著下沉。完了!師兄一定正在生她的氣,若沒有自己的存在,師兄就不會跟自己扯上關係,也不會遭到這位姑娘誤解了。

    「哦!原來是我誤會了。」月影的唇邊淺淺揚起一抹甜膩的笑容。「我看你與爺那麼親密,還以為」

    「不是!不是!」容靜玟惶恐得猛搖柔荑,急得跟朱翼明撇清關係。「你真的誤會了,我是因為受傷,師兄才不得已照顧我。」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啊?」朱翼明那炯亮的黑眸掃向她們兩個女人,俊臉上是一片淩厲與嚴苛。「快點喝你的粥。」

    這兩個女人吱吱喳喳說個不停,聽得他都心煩了。

    「噢!」被他這麼一斥喝,容靜玫趕緊低頭猛扒粥。

    「爺,你別對容姊姊那麼凶嘛!」月影那嬌滴滴的嗓音清脆地響起,聽似求情的話語中隱藏著無人能洞曉的得意。

    朱翼明冷哼了一聲,不打算再談論這個話題。「這裏還有一間空房,你叫陸帶你過去。」

    「是的,爺。」月影識趣地起身離去,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了。

    ★★★

    月影一離開房間,就瞧見陸守在門外,而她的丫鬟月兒正倚在柱子旁打瞌睡,她看得眉頭一皺。

    「陸大哥,爺答應我住下了,請你帶我去那間空房間吧!」月影瞪了月兒一眼後,才笑容可掬地來到陸盡身前。

    月兒心裏一驚,立即清醒過來,小巧的臉上佈滿不安。

    陸沉默地點頭,帶領她們主仆往左邊的走廊走去,然後停在最後一間幽靜的房前,並且替她們推開房門。「就是這間了。」

    「謝謝你,陸大哥。」月影以眼神示意月兒先進房後,才試埰地問:「陸大哥,爺是住在哪間房啊?」剛才她將這處大別院看過一遍了,這裏雖然寬敞清幽,但總共只有三間寢房,給爺他們三人住剛好,怎麼會空川一間房呢?

    陸那穩健的臉上一派冷漠。「爺跟容姑娘睡同一間寢房。」

    「怎麼可能?!」月影張圓了櫻紅色的小嘴,震驚得無以復加。「那女人明明說她跟爺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怎可以騙我呢?臭女人!」

    月影在驚愕過後,是滿腔的怒火。

    「月影,我勸你別忘了自己的身分,這不敬的話要是傳進爺的耳中,就有你受的。」陸破例勸了她幾句,不忍見她惹禍上身。

    「哼!我才不怕呢!」月影聲音嬌膩地冷哼一聲。「那女人既無臉蛋,又無身材,我不信爺會為了她處罰我。」

    月影早就知道自己在爺心中的評價有多高,她這幾年來不但替他立下了許多大功勞,而且曾經替他擋了一劍,導致爺對她一直有股愧疚感存在,所以也就特別關心她,臉上總是和顏悅色的。

    陸語帶玄機地道:「容姑娘與爺的關係匪淺,不容你胡說輕蔑她。」老實說,他跟了爺那多年,這次也搞不清楚爺到底喜不喜歡容姑娘?

    在來到揚州前,爺是杷容姑娘恨得牙癢癢的,一副非殺她不可的憤恨模樣,但沒想到離開揚州後,爺的恨意似乎沉澱下來了,不再動不動就對容姑娘齜牙咧嘴的,爺恢復了以前的冷峻威嚴,只是在容姑娘沒看見的時候,爺那雙深沈的黑眸老是盯著她瞧,像是在審視什麼似的。

    他原以為爺是看在麟兒的份上,或是那天華又琳的話生效了,所以,爺不再視容姑娘為仇敵,但就算是如此,爺這幾日也不用表現得那麼關心容姑娘啊!這未免太過古怪了,也許是他遲鈍了點,他到現在還看不出爺的用意在哪里。

    爺究竟是對容姑娘動了真情,還是另有目的呢?

    「不過就是師兄妹的關係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即使像月影那麼聰穎的女人,碰到感情的事,依然是執迷不悟,表現得跟醋子一樣。

    陸看了,只能搖頭。「月影,你好自為之吧!別冒犯了爺。」丟下這句忠告後,他就離去了。

    我絕對不會輸的!月影那美麗的雙眸冒出了火花。

    ★★★

    當晚,容靜玟又面臨了另一波驚愕。

    她原本是昏沉沉地趴在床上,準備入眠了,卻突然瞧見站在床邊的朱翼明在寬衣解帶,把她嚇得一隻睡蟲都不留。「師┅┅師兄,你在┅┅做什麼?」

    朱翼明半挑起了那英挺的劍眉,低沉地反問她:「你沒看到我在脫衣服嗎?」

    容靜玟的俏目降得圓呼呼的,同時赧紅的嫣霞染滿了大半張倩臉。「你為什麼脫┅┅脫衣服呢?」

    「我想睡了。」被她折騰了一個下午,他有點累了。

    「師兄,那你不是該回房休息嗎?為什麼在這裏┅┅」容靜玟除了臉紅外,還一臉的納悶。瞧他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好象打算在她房裏過夜似的。

    不!這怎麼可能呢?師兄那討厭她,一定恨不得離她遠遠的,怎麼可能跟她扯上一丁點關聯呢?

    「我的房間就在這裏。」朱翼明一副不想再解釋的模樣,他脫得只剩一件底衣,渾身結實的肌理完全透顯出來。

    容靜玟先是迷惑了片刻,才恍然明白他話中的含意。「師兄,你不是很憎厭我嗎?為什麼要保護我呢?」她不敢自作多情到以為他喜歡上自己,她心裏明瞭得很,他是為了保護山口己的安全,逼不得已才睡在她的房裏。

    因為那些殺手很有可能再次暗殺他們,所以師兄只好睡在她房裏,看顧她的安全,只是她不懂為什呢?

    「麟兒還小,不能沒有娘。」朱翼明那濃墨般的黑眸撲上一層莫測高深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

    「噢!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容靜玟得體地發出感言。「不過,現在我的傷已經快好了,師兄,你可以不用再陪我了。」

    她實在不想讓他感到為難與痛苦,她知道他已經為自己犧牲很大了,他有這份心意,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閉嘴,等你的傷真的好了,你才有資格說這種話。」朱翼明的臉色倏地變得相當陰沈,他目露凶光地走向她,朝她低吼一聲。「睡過去一點。」

    這個笨女人!什麼都不懂,她還敢自以為聰明?

    「噢!」容靜玟被他吼得小臉一垮,連忙將身軀移到床的內側,心底忍不住發出歎息:唉!師兄一定是覺得很委屈,口氣才會那麼兇惡。

    朱翼明拿著長劍擱在床頭,然後躺在她身邊。

    「師兄,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容靜玟謹慎地輕啟菱唇,想要打破這羞人的尷尬時刻她雖然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但可是頭一遭跟男人躺在床上,本來她是可以用平常心看待的,偏偏他又「衣衫不整」┅┅

    朱翼明歎了口氣。「你問吧!」

    「那天為什麼有殺手要殺你?」她原以為師兄在京城很混得開,應該不會跟人結怨才對,因為她記得上回義父到揚州來的時候,曾欣慰地提起過,師兄靠著自己的能力,已經升官為大理寺卿了。

    朱翼明考慮了一下,才決定告訴她原因,總不能讓她受傷得不明不白吧!

    「前陣子,我有個屬下挖掘出戶部侍郎董于僥的不法罪證,可惜他也反遭到董於僥誣陷,月影這次到南方來就是要集能證明他無辜的證據,現在那些證據已經交到我手中,但是也引來那此惡手的追擊。」

    容靜玟擔憂地蹙起眉來。「聽起來好象挺危險的。」

    原來今天下午那位姑娘喚做月影,是師兄的得力屬下,難怪師兄會對她那麼輕聲細語。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調來王府的三十六騎了,他們會一路護送我們上京城。」鬱悶的情緒反應在朱翼明的語調中,想來還真是窩囊,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困在這個清水鎮。

    「麟兒現在人在哪里?」容靜玟突然輕嚷出聲,緊張得慌白了淨顏。「我要見麟兒。」

    朱翼明把手忙腳亂要跨過他的容靜玟推回床鋪。「你別緊張,麟兒今晚跟陸睡在一起,陸會保護他的。」

    「不行!麟兒不習慣跟別人睡,我怕他會睡得不安穩。」容靜玟那秀美的蛾眉聚了起來,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樣。

    「你擔太多心了,麟兒睡得很好,他很喜歡膩在陸身邊。」相形之下,他這個做爹的反而被忽視得厲害,大概是他對麟兒嚴厲了點吧!小孩子總是喜歡被人寵著。

    容靜玟聽了,只好小心地趴回床上去,幸好她剛才沒有牽動到傷口,不然傷口裂開了,她又得挨駡了。

    朱翼明以手肘撐起健偉的身子,側身審視她臉上的神情。「你好象挺聽我的話,難道你都沒有自己的意見嗎?」

    他從未遇過脾氣像容靜玟這麼乖順的女子,不論他怎麼給她臉色看,她都默默地承受下來,像剛才他不准她去見麟兒,她就真的乖乖趴回床上去,令他頗為詫異,她是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委曲求全,還是唯獨對他如此?

    如果拿她跟晴比較,她們兩姊妹簡直有著天壤之別,容靜玟感覺起來比較素樸懂事;而晴則是嬌美任性,要求所有的人都要順從她的、心意,稍有不如意就會發一點脾氣,但這並不是說睛的本性不好,她只是孩子氣比較重而已,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需要別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在經歷過晴那種驕氣後,容靜玟這副柔順的個性,竟然讓他產生舒服的感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有啊!」容靜玟小聲地回答他,她只是不愛跟人爭論罷了,他怎麼說得好象山口己沒有主見一樣?

    朱翼明臉上掛著明顯的懷疑,如鷹般的炯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蛋。「那天晚上我侵犯你的時候,你為什不反抗?」

    容靜玟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注視,雪淨的芙頰泛起媚人的緋色。「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朱翼明的眼神依然緊盯著她!赫然發覺她臉紅的模樣十分吸引人,一點都不輸給晴。

    容靜玟低著蟯首,一副專心檢視那只棕色枕頭的認真模樣,好象已經忘了他的問題似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朱翼明傾身抓起她柔嫩的下巴,毫不放鬆地問。

    容靜玟在躲無可躲的情況下,只能羞窘地閉上眼眸,難堪地道:「我若是說了,你一定會更加輕視我。」她臉上的紅暈慢慢擴散到優美的耳朵與粉頸以下。

    「是嗎?」朱翼明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你說來讓我聽聽。」

    迷迷糊糊佔有她的是他,有錯的也是他,她怎麼會一臉羞慚?還以為他會輕視她呢?

    容靜玟被逼問得無計可施她知道他固執起來就非得聽到答案,不然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只好艱澀地啟唇:「其實,那時候我是帶有私心存在,我知道在師兄眼中根本沒有我,如果錯過那一夜,我再也沒有機會與師兄那親密了,所以我就┅┅」講到最後,她簡直羞愧得快掉下眼淚。

    「所以,你就任我鑄成大錯。」朱翼明替她接續未完成的句子。

    兩行晶瑩的水珠溢出她的眼眶,她歉疚地拚命懺悔著。「對對不起,師兄,我不該為了一己之私,強迫你與我發生關係,這全是我的過錯。」

    瞪著在自己手中無助發抖的小下巴,朱翼明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她實在太不瞭解男人了,當男人不願意的時候,任誰也無法強迫,更何況那夜是他侵佔了她,她一點錯也沒有,她居然還擺出一副愧疚的模樣來。

    唉!讓他想對她發火都無從罵起。

    容靜玟愈哭愈傷心,這份自實已經哨噬她的心多年了,如今爆發出來,怎麼能不好好宣洩一下?

    「好了,別哭了。」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朱翼明倒是有些不忍心。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這件事,叫他從何怪起?

    「真的?」容靜玟睜開眼眸,睫毛上沾著剔透的水珠。

    朱翼明略微粗魯地抹去她冰肌玉膚上的淚痕。「我不喜歡別人質疑我的話。」

    「嗯!」容靜玟羞赧地輕輕掙脫地的大手,能得到他的原諒,她開心得臉都紅起來了。

    朱翼明那剛邃的黑眸迸射出玩味般的銳利,他靜靜地凝視著她,低啞地問:「聽晴說,以前你很迷戀我,為什麼?」

    從她的言行中,他能感受出來她對自己的愛戀,他只是不能理解她究竟愛上他哪一點?他以前把她忽視,幾乎從沒正眼看過她。

    容靜玟難為情地別開小臉。「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道理的。」她等待他發出嗤笑聲。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竟敢愛上他,真是不自量力!

    朱翼明的俊臉一沉,聽她那幽怨的口氣,好象愛上他是逼不得已的事一樣,她既然那麼不甘願,就別愛嘛,他又沒有強迫她。

    「夜深了,你快睡吧!」他翻過身去!不再看她。

    就這樣啊?!師兄怎沒有取笑她呢?反而看起來有些生氣的樣子?容靜玟小嘴微張,一雙狐疑的美眸粘在他的寬背上,努力思索他在生什麼氣。

    「還不快睡!」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朱翼明低吼一聲。

    「好。」容靜玟連忙趴回床鋪,閉上雙眼休息,只是雜亂的思緒一直在她腦中活躍著師兄究竟把她定位在何種關係上?是當成他的師妹、孩子的娘,還是┅┅

    殺妻的仇人呢?

    從離開揚州後,他就對她忽冷忽熱的,時而冷峻嚴厲,但有時又對她相當關心!不但親自替她敷藥療傷,而且夜裏還睡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如果他還憎恨她,那天為什麼要救她?何不讓她乾脆死於刀傷算了?麟兒還小,他根本不用顧忌到他的感受,等以後麟兒懂事了,他再跟麟兒解釋說他娘是死于意外就好了,他根本沒有救她的必要。

    但若是說他對她沒有恨意存在,那他這幾天為什麼那麼凶呢?老是對她板著一張俊臉,好象很她入骨的模樣,她真的不懂耶!

    他到底還恨不恨她啊?

    在迷迷糊糊中,容靜玟不知不覺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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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00:35: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過了幾天,容靜玟的傷勢逐漸好轉,已經可以在房中走幾步路了。「月兒,我坐在這裏就好了,你不用再陪我了。」容靜玟漾著溫婉的笑意,不好意思再佔用她的時間了。

    前幾天,月影見她行動不便,便好意要月兒過來伺候她,害得月兒忙得兩邊跑,讓容靜玟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容姑娘,求你別趕月兒走。」月兒那嬌小的臉蛋兒一垮,驚煌的淚花就在眼眶打轉。

    「月兒,你別緊張。」容靜玟連忙拍拍她的小手!安慰眼前這位小姑娘。

    「我不是要趕你走,而是讓你去忙你向口己的事情,你不用在屋裏陪伴我,這樣你就可以輕鬆一點了。」

    容靜玟這幾日觀察下來,發覺月兒容易感到驚慌,稍有一點聲響她就會受到驚嚇,像只驚弓之鳥一樣,她不知道月兒為何那沒安全感,只覺得格外心疼她這小姑娘,她年紀輕得激起了她母性的關愛。

    「沒關係,月兒喜歡伺候你。」月兒激動地跪了下去。「容姑娘,求你讓月兒留在這裏。」

    「月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容靜玫趕緊扶她起來,卻不小心瞧見她的手腕上有瘀青。「你的手怎麼了?」

    她一拉高月兒的衣袖,入眼的竟是一大片的疤痕與瘀傷┅┅

    「沒什麼。」月兒慌張地拉下袖子,試圖遮掩手臂上的紅紅紫紫。

    「月兒,你老實跟我講,你手上為何那麼多傷?」一抹少見的嚴肅出現在容靜玟的淨顯上,她的瞳眸充滿了關懷。

    月兒一臉驚懼地望瞭望門窗,小聲地懇求著。「容姑娘┅┅求你不要再問了。」她淚水撲簌簌地滑了下來。

    容靜玟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了。「好,我不問了,你去把藥箱拿過來。」

    「是,容姑娘。」月兒抹幹淚痕,去把床邊矮幾上的藥箱抱過來。

    「月兒,來,你坐下來。」容靜玟溫柔地指著身邊的椅子,然後從藥箱拿出藥瓶來。「我替你上藥。」

    月兒感激地搖晃腦袋瓜子。「不用麻煩了,容姑娘,我的傷過幾天就好了。」

    「一點都不麻煩,你坐到我身邊來,月兒。」容靜玟手中拿的藥膏,就是她這兩日因傷勢好轉而改擦的藥,主要藥效在於去疤除腫。

    「謝謝你,容姑娘。」月兒從沒想過有人會對她這個丫鬟那麼好,平時容姑娘就對她輕聲細語的,從不大聲吆喝,還不時關心她的生活,讓她感到好溫馨喔!

    「傻丫頭!」容靜玟挽起她的袖子,輕柔地塗抹一層藥膏在她的瘀傷上,只是她發覺月兒的手臂除了瘀傷外,竟然還有刀子劃過的舊傷,使她的臉色不禁凝重起來。「月兒,你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傷?」

    「沒了。」月兒回避她關心的目光。

    容靜玟難過且無奈地歎息。「這瓶藥膏你帶回去,記得按時擦藥。」怎麼會有人要傷害像月兒這麼乖巧的小姑娘呢?

    「可是這瓶是你的藥膏耶,你給了我,以後就沒有藥好塗了。」這些天都是她幫容姑娘塗藥,她自然認得出來這瓶藥膏。

    「不打緊,你先拿回去用,我會叫陸再去藥鋪幫我拿一瓶。」容靜玟硬將藥瓶塞到她手中,不容許月兒推辭。「還有,以後你要是沒事,就多過來這裏陪我吧!我會跟月影提的。」

    「嗯!」月兒開心地點點頭,露出了一抹可愛的笑容。

    ★★★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大概是傍晚時分,朱翼明從房外走了進來。

    容靜玟沒有留意到他的出現,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聽陸說,你要他到藥鋪再拿一瓶藥膏是嗎?」朱翼明拉開木椅,坐了下來,一雙黑亮的眸子直盯著她。

    「嗯!」容靜玟心不在焉地輕點螓首,思緒還環繞在該怎麼幫助月兒這件事上。

    「你自己的藥膏呢?」那藥膏是去年外邦進貢的貢品,對於生肌愈膚有特別的功效,所以皇上將它賜給了他,總共就這麼一瓶而已。

    她剛才已經暗示陸要多多留心月兒了,不知道這樣夠不夠?容靜玟那煩惱的柳眉皺了皺。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看到她那恍惚的模樣,朱翼明不禁有點惱了。

    「什?」容靜玟總算回過神來,一雙盈盈水瞳對上他的眼眸。「師兄,我剛才沒聽仔細,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朱翼明沒好臉色地瞪她一眼。「我問你,你那瓶藥膏呢?」她究竟在胡想些什麼?竟然連他的話都沒專心聽。

    「我給月兒了。」容靜玟輕描淡寫地解釋,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丫鬟?」朱翼明那濃密的劍眉半挑著。「你拿給她做什麼?」雖然他沒跟她明說,但她也不該把他給她的藥膏隨便送人。

    「月兒的手有點傷,所以我就讓她把藥帶走了。」怪了!師兄為什麼一直追問藥膏的下落,他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啊!

    朱翼明眯著一對精銳的峻目瞪現她。「藥鋪裏就剩那瓶藥膏了,你想要以後不留下疤痕,就去把那瓶藥膏要回來。」他相信以女人愛美的天性,容靜玫一定會嚇得立即去討回那瓶藥膏。

    「算了,反正我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不需要再擦藥了。」容靜玟笑了笑,沒把他的「恐嚇」放在心上。

    「難道你不怕留下難看的疤痕?」朱翼明擺明不信她的話,哪有女人不怕自己變醜的?

    「師兄,我的傷口那麼長,就算擦再好的藥都無法去除傷疤,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容靜玟釋懷地笑了,即使她不想留下傷疤,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朱翼明的眉間擰起了凶結。「你這笨女人!」唉!他真不曉得自已幹嘛那麼關心她的疤痕。

    突地

    「娘!娘!」麟兒逸著短短的小腿,大聲地沖進屋來。

    「麟兒,什麼事那麼急?」容靜玟溫柔地以手絹擦幹他臉上的汗珠。「你看你流了滿身大汗。」

    「娘,你快來啊!」麟兒著急地拉起她的手。「月兒姊姊在挨駡,哭得好傷心喔!」

    這幾天,靜玟身子不適,無法陪麟兒一起玩,都是陸與月兒輪流照顧他,麟兒也就特別喜歡這個月兒姊姊,所以,剛才看到她被罵得哭了出來,麟兒唯一想到的就是趕緊找娘來幫她。

    容靜玟的澄眸霎時蒙上一層擔憂,她緊張地站起身來。「麟兒!你乖乖地跟爹待在房裏,娘一下就回來了。」

    朱翼明瞪著她那異常慌張的背影,覺得事情頗不尋常。

    「娘!」麟兒撥腿就要跟了上去。

    「麟兒,你過來爹這裏。」朱翼明沉聲喊住他,等到麟兒不情願地走到他面前,他才溫和地抱起他,把麟兒放在自己的腿上。「麟兒,你娘剛才不是要你留在房裏嗎?你怎麼不聽話了?」

    「爹┅┅」麟兒撒嬌地搖搖他的手臂。「麟兒想過去幫娘的忙,好不好?」

    朱翼明和煦地操揉麟兒的亂髮,眼底淨是笑意。「麟兒,你娘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你的幫忙。」

    「爹,可是月影阿姨好凶喔!娘一定吵不過她的,所以麟兒要去幫娘的忙。」

    麟兒的童言童語雖然稚嫩,但也顯露出他那驚人的觀察力。

    朱翼明得意地亮了黑眸,沒想到麟兒年紀那麼小,觀察力卻不輸給大人,跟當年的他一模一樣,看來他得好好栽培麟兒,才不會糟蹋了他的天賦。

    沒錯!麟兒說的一點都沒錯,月影的外表看起來雖然嬌豔動人,可是其實脾氣並不好,但也就是因為她的個性倔強、不服輸,她才能屢次完成艱險的任務。

    「爹,我們快去幫娘嘛!」麟兒心急地在他身上蹦跳。

    「走吧!」朱翼明一把抱起麟兒,走出房間。

    他倒是很好奇容靜玟為何那麼緊張?

    ★★★

    未接近月影的寢房,容靜玟已經聽到氣惱的打罵聲與小聲的哭喊聲「小姐┅┅求求你別打了,嗚┅┅月兒真的沒有偷┅┅偷東西┅┅」月兒恐懼地縮在屋子角落,一邊閃躲那不停落下的皮鞭,一邊發出痛苦的哀求聲。

    「你這死丫頭還敢狡辯!」月影手持著長鞭,一下又一下地狠狠鞭打在她身上,絲毫沒有軟手的跡象。

    這幕景象就是容靜玟一進門所看到的!

    「月影,住手!」容靜玟失去冷靜地喊住她,看到月兒那可憐的模樣,她氣得渾身都發起抖來。「你這是在做什?」

    「容姊姊!」月影的怒容一斂,仰起美豔的臉蛋迎視她,嬌柔著嗓子道:「我只是在教訓丫鬟而已,沒想到卻驚動了容姊姊你。」

    容靜玟深呼吸一口氣,拚命告訴自己冷靜下來。「月兒犯了什麼錯,讓你這樣鞭打她?」

    真是太過分了!即使她曾經懷疑月影會打罵月兒,但是她根本沒想到月影的淩虐是那麼兇狠,她簡直不把月兒當人看嘛!

    「容姊姊,這死丫頭偷了你的東西,我是在幫你教訓她耶!」月影毫不在意地丟下染血的皮鞭,緩緩踱著蓮步走向她,美麗的俏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

    容靜玟盯著她的笑靨,原先對她的好感全在這一刻消失了。「月兒沒有偷我的東西,你誤會她了。」

    「誰說我誤會那丫頭了?」月影唇邊的笑容弧度微微收了起來,她從懷裏掏出藥瓶與幾盒胭脂粉,輕輕丟在圓桌上。「瞧!這都是證據,這不要臉的丫頭從你那邊偷了這些東西,還硬說是你送給她的。」

    「這些確實都是我送給月兒的小禮物,月影,你真的誤解月兒了。」容靜玟的語氣中帶有惱怒,她實在無法平心靜氣地看待這件事。「月影,我想你應該跟月兒道個歉。」

    突然

    「不用了,容┅┅容姑娘。」縮在角落的月兒虛弱地出聲,眼中還殘留著末褪的懼怕。「小姐也不是故┅┅故意的。」只要別再打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月兒,你┅┅」容靜玟聽見,只有心疼搖頭的份了,她無奈地走向蹲在角落的月兒,可惜被月影搶先一步了──「你這死丫頭!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月影老羞成怒地拾起鞭子,沖上前去惡狠狠地抽向月兒。

    「不要打了!」容靜玟用力抓住她憤怒的皮鞭,手臂卻不慎被她鞭花了一道口子。「哎喲┅┅」她鬆開鞭子,以手捂住發疼的傷口。

    「容姑娘!」月兒驚呼一聲。「你受傷了!」

    「不打緊,月兒。」容靜玟勉強笑著回首安慰她。

    她只是被鞭打一下就疼成這樣,那月兒怎麼辦?她被打了那麼多下,她豈不該痛暈過去了?可憐的月兒!

    月影陰暗不定地瞄了瞄她的手傷,一抹不悅迅速掠過她的美顏,但立即被她以笑容掩飾了。「容姊姊,月兒只是個丫鬟而已,你幹嘛那麼關心她啊?你看,害我不小心打傷了你的手,教我怎麼跟爺交代啊?」

    哼!,要不是看在這女人給爺生了個兒子,她何必巴結諂媚她?現在這女人竟然管到她頭上來,賞她一個鞭子算是便宜她了。月影沒啥好氣地忖道。

    「丫鬟也是人啊,怎麼可以隨便打罵呢?」容靜玟不能苟同地朝她皺了皺眉頭,然後蹲下來檢查月兒的傷勢。「月兒,你的傷嚴不嚴重?可以站起來的話,就跟我回房,我幫你清理傷口。」

    「沒┅┅沒事。」月兒偷偷瞄見主子的臉色愈來愈難看,連忙搖頭拒絕她的好意。「容姑娘,你不用理我了,月兒只┅┅只是名丫鬟而已。」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容靜玟柔聲輕斥她一聲。「來,我扶你站起來。」

    「容姊姊,不用麻煩了。」月影握了握拳頭,處情假意地道:「這丫頭會料理自己的傷。」她不能讓這女人帶走月兒,不然爺就會看到她的「傑作」,她不想讓他誤以為自己很殘酷。

    容靜玟不信任地眯起水眸,斷然地堅持著。「不行!我不放心。」誰知道她離開了以後,月影還會不會鞭打月兒,她還是把她帶走比較安全。

    月影惱怒地挑起細長的柳眉,終於放棄了偽裝。「容靜玟,你不覺得自己太多管閒事了嗎?居然管到姑奶奶頭上來了。」這可惡的女人竟敢壞她的事,真是不要命了!才給她一點好臉色看而已,她就真的欲到她頭上來了,嘖!

    她不會饒過她的!

    「你┅┅」容靜玟不敢相信她翻臉竟然比翻書還快,她以前的親切熱忱到哪里去了?難道這只是在作戲嗎?

    「我怎麼樣?我就是喜歡打丫鬟出氣,你能拿我怎麼樣?」月影挑釁地輕嗤一磬,冶豔的臉龐占滿一股得意之色。「有本事你去跟爺告狀啊!我告訴你,爺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

    容靜玟痛心地搖搖蟯首。「原來你是在演戲給師兄看,虧我還真心拿你當好姊妹看待,你太合我失望了!!月影。」

    「哼!不跟你攀上好交情,爺怎麼會接納我當二房?」看到朱翼明疼愛兒子的那股勁,月影早料到容靜玟可以母憑子貴,補上小王妃的空缺,所以這幾天拚命向她下功夫,可惜現在功虧一簣了。

    「你的心機用錯地方了。」容靜玟替她感到遺憾,見到月影為了師兄而用盡心機,只會讓她聯想到她是另一個晴姊而已。「其實,師兄視我為殺妻仇人,怎麼可能娶我為妻呢?月影,你這幾天白費心機了!!」

    「容靜玟,你別以為替爺生了個兒子,就可以獨佔他。」月影擺明不信她的話。「像爺那麼偉岸華貴的大男人,不是你這種醜女人可以掌握的,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跟我合作一點,我們兩人可以共侍一夫,在我的幫助下,爺絕不會再對第三個女人動心,怎麼樣?你回去考慮看看吧!」

    月影露出狐狸一般的算計笑容,見到爺把皇上賜的藥膏都給了容靜玟,她哪會再相信她的胡謅?

    「唉!你就跟我義姊一樣,總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要佔有他。」容靜玟突然感慨地出聲。「這種錯誤的想法會害慘你的。」

    「少廢話!」月影皺起了細眉。「沒事你就快滾吧!」

    容靜玟假裝沒看見她的無禮,小心地扶起月兒。「月兒,我們走吧!」

    「誰說你可以帶走這丫頭的?」月影擋在她們面前,雙手橫胸瞪著她們。

    「把我的丫頭留下來,姑奶奶的氣還沒出夠呢!」

    月兒嚇得躲在容靜玟背後猛打顫,小臉佈滿了極深的恐懼。「容姑娘┅」

    「如果說我不把她留下來呢?」容靜玟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按捺下她的惱火似的。

    她真不懂月影為何這樣毒打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

    月影的嘴角漾起一抹惡意的微笑。「有本事你就試試看啊!」她故意掂了掂手中的長鞭,這時鞭子上的血跡看起來格外邪惡。

    容靜玟那素淨的俏臉上充滿反感!她絲毫不理會她的威脅,溫柔地扶著月兒的手肘往前走。

    「這可是你自找的。」月影的眼中跑進了興奮的笑意,她高抬起持鞭的柔夷,

    正要朝她們狠狠揮下的時候─「住手!」陸突然像閃電般從門外進來,然後輕易扯下她手中的皮鞭。

    「陸?!」月影瞪大了美眸,震驚得只差眼珠子沒掉下來。「你在這裏做什麼?」

    「爹,麟兒說得沒錯吧!娘真的吵不過月影阿姨。」麟兒得意地小嘴一揚,他雖然聽不懂她們之前一連串在說些什,但總看得出來他娘吵不過別人吧!

    「爺?!」月影順著麟兒那童稚的嗓音,看見了朱翼明正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而且他俊毅的臉孔上滿是熠熠怒火。「爺,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完了!完了!不知道他在門外看了多久?是不是把她醜陋的面孔全看進去了?

    「來得夠久了,足以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朱翼明吐出的每個字句都有如堅石般冷硬嚴酷。「看來我是過分縱容你了,竟讓你不分尊卑、癡心妄想起來。」

    若不是站在門外聆聽她們的對話,他還不知道原來月影的心思那麼狡詐,手段那麼殘忍,不但愛毒打丫鬟出氣,還妄想當上他的妻子,真是可惡至極!

    「爺,求你聽月影解釋┅┅」月影的肩膀開始顫動,她委屈地用手捂住嘴,兩行清淚順勢滑下臉頰,她發出近乎鳴咽的聲音。「嗚┅┅月影是遭那女人陷害的┅┅她故意用計激┅┅激我,月影才會才會」

    「住嘴,我沒興趣聽你解釋。」朱翼明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將目光調向一旁的靜玫。「你沒事吧?」

    跟那矯揉造作、心機深沉的月影比起來,朱翼明突然發覺容靜玟確實清新單純得可愛。

    「師兄,我沒事,可是月兒傷得很嚴重。」容靜玟擔憂地望著月兒,經過剛才連串的刺激,月兒早就暈倒在她懷裏了。

    「陸,抱這丫鬟去療傷。」朱翼明看她為了扶住那丫頭,吃力得兩頰都漲紅了起來,不禁為自己曾經錯待過她而感到汗顏。華又琳說得對,靜玟的確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他以前怎會把她誤會得那麼離譜呢?

    「是,爺。」陸冷漠地瞥了月影一眼,像是在為以前瞎眼看上她的自己告別一樣,然後他小心地環抱起傷痕累累的月兒,走出門外。

    容靜玟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你去哪里?」朱翼明喊住她那修長的嬌軀。

    「我?我去幫陸佳的忙啊!」她的眼神一直飄向門外,一副恨不得立即追上去的擔心模樣。

    當朱翼明的眼神瞥見她手臂的傷時,他的眼眸聚起了少見的暴戾。「把桌上的藥膏帶去,還有麟兒。」他是應該早點現身阻止月影的,但是他那時候很好奇月影的面目究竟有幾種,所以,害得靜玟受苦了。

    朱翼明把麟兒放下來,讓容靜玟牽走他。

    當所有人走光後,朱翼明才將冒火的怒眸看向月影,從齒縫中擠出深惡痛絕的問句來:「月影,你還有什麼話說?」他沒想到在她美豔的面孔下竟有副蛇蠍心腸,把所有人騙得團團轉,她長那麼美又有什用呢?還比不上一張不如她豔麗的清純瞼孔,但卻擁有一顆善良的心。

    這時,他的腦海中浮起了容靜玟那張素雅可人的臉蛋。

    「爺,嗚┅┅月影下次不敢了,你就大人大量饒┅┅饒了月影這次┅┅好不好?」月影一邊痛哭出聲,一邊害怕地求饒。

    她知道自己這回惹毛了他,再怎麼狡辯也沒有用了,只好以女性慣用的伎倆,試圖博取他的原諒。

    朱翼明渾身僵硬地瞪祝她那帶淚的花容,一陣一陣的反感從心底冒出,他想要嚴懲她,但是他仔細考慮了一回,月影其實並無犯下大錯,頂多只能說她以下犯上而已,而且她曾經立下不少功勞,就因此革了她的職會引來旁人非議。

    「看在三年前你曾為我擋下一劍,這次姑且饒了你,下回你若是再敢對靜玟出言不遜,小心你的腦袋瓜子。」

    朱翼明丟下嚴厲的警告後,便轉身離開。

    他一轉身,月影乞憐的淚水旋即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恐怖的熾焰,她那扭曲的臉龐不再美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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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00:36: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朱翼明在陸的廂房找到了他們。只見那丫鬟月兒正躺在床上,由靜玟在幫她照料傷口,而陸正帶箸麟兒站在窗口,退得遠遠的。

    「怎不叫陸幫那丫鬟上藥?」一進門,朱翼明就皺著眉頭望向陸。

    「月兒是個姑娘,怎麼可以叫陸這大男人替她敷藥呢?男女授受不親啊!」

    容靜玟背對著他,雙手忙碌得從進門到現在都還未停過。

    這麼麻煩啊!

    朱翼明走近床邊,觀看那丫鬟的傷勢。「這丫鬟的傷嚴重嗎?」

    「師兄?!」容靜玟驚呼一聲,連忙回身要將他推離床邊。「你不可以過來,快!快站到窗口那邊去。」

    原來陸與麟兒就是被她趕到窗邊的。

    朱翼明那俊碩的軀幹絲毫沒被她所推動。他只是抓起她那受傷的手臂,瞪著那傷口好一陣子,才粗嗄地道:「你的手臂還在流血,你先處理一下吧!」

    容靜玟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著急得直想擋住他的視線。「師兄,你先離開一下,月兒她┅┅」

    「哼!小丫頭一個,你替她緊張個什麼勁啊?」朱翼明的大手毫不放鬆地握著她的手臂。「把她交給陸就好了,你先將自己的鞭傷顧好再說吧!」

    「不用了,師兄,我這傷口那小,過一下子就止血了。」容靜玟搖頭婉拒他的建議,小臉上猶掛著對月兒傷勢的憂慮她的手場根本不及月兒的十分之一。「師兄,你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我要趕緊替月兒療傷。」

    她這是在趕他走羅!

    條地,朱翼明的俊臉一沉,惱怒的紋理呈現在他那咬牙切齒的下顎上。

    「容靜玟,你非得惹我生氣不可,是不是?「他從未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笨女人!「師兄,我沒有啊!」容靜玟無辜地發覺他真的一瞼憤怒,一副快要氣炸的模樣。

    「走!你跟我回房去!」朱翼明抓起她沒受傷的手臂,順手撈起攔在一旁的藥膏,邁大步走向這間房的門口。

    「師兄,月兒的傷」容靜玟不放心地頻頻向後看。

    朱翼明的俊臉上帶著不容拒絕的決心,拉著她的手愈走愈遠。「陸會處理的。」

    這女人是善良沒錯,但是她的同情心未免氾濫得太厲害了吧?不過就是一名小丫鬟受了點傷而已,竟然讓她緊張得親自替她料理傷口,還不惜為她與月影扯破臉,然後還挨上鞭子。

    他們走時都沒有發覺陸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他那冷硬的臉孔上只差沒被為難之色給淹沒了。

    叫他替一個小姑娘療傷,是不是太勉強了一點啊?她的名節還要不要顧啊?

    ★★★

    「你坐下。」朱翼明關上房門後,一雙黑眸就緊盯著她不放。

    「噢!」容靜玟飛快地坐在椅上,原本臉上還勉強維持著討好意味的笑容,但在他的忽視下,她的笑容愈來愈虛弱了,她的螓首也不安地愈垂愈低。

    完了!她剛才因為一時心急沒有聽他的話,師兄現在一定還在生氣,不然幹嘛一直瞪著她不放啊?

    朱翼明把藥瓶放在桌上,接著人坐在她身邊。「把衣袖挽起來。」

    容靜玟低著頭,默默拉高染血的衣袖,不敢看他那盛滿怒意的俊容。

    「你的身上怎麼總是帶著傷?」朱翼明的低語不像是責怪,反而像是埋怨中帶有煩惱。

    容靜玟誤解了他話中的意思,一邊絞著手指頭,一邊歉疚地囁嚅箸:「師兄,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閒事,可是我看月兒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都是血,我實在不忍心,月兒真的好可憐喔!」

    「事情過去就算了。」朱翼明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卷乾淨的棉布。「以後你別再接近月影了,你鬥不過她的。」

    容靜玟小臉一垮,著急地抬首望他。「那月兒怎麼辦?」沒有她在一旁盯著,她懷疑月兒會被打得更慘。

    「你那麼喜歡那小丫頭,就留她在身邊當丫鬟好了。」朱翼明深幽的黑眸一暖,一雙大手輕柔地替她的手臂捆上棉布。

    「謝謝你,師兄。」容靜玟高興得臉都紅了起來,雖然她對未來的生活還不確定,但就算以後她被師兄趕出了王府,她也有能力養得起月兒。

    瞧她開心得眉飛色舞的,這種小事竟然也值得她那麼高興!朱翼明真是愈看她,愈覺得喜愛。

    他把藥瓶放在她手心。「這瓶藥膏很珍貴,以後別亂送人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容靜玟有些不解地瞥他一眼,既然藥膏那麼珍貴,先前他為什說是從藥鋪隨便拿的?

    這時,朱翼明看她的眼神突然專注起來,使靜玟感到胸口一陣緊窒,心裏暗暗納悶他為什麼這樣盯著自己?

    整個寢房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中。

    「師兄,你怎麼直┅┅盯著我瞧?是不是我有什麼不對勁?」容靜玟被他盯得坐立難安,忍不住出口詢問他。

    「你的背還痛不痛?」朱翼明的裏眸中泛著灼熱的異彩,隱隱暗示著他血脈中的沸騰。

    「謝謝師兄的關心,我的背早就不痛了。」容靜玟漾出有禮的微笑,心裏頭偷偷欣喜著,看來她的師兄已經對她屏除恨意與成見了,不然他就不會關心她背後的傷了。

    「那就好。」

    當容靜玟正在狐疑他的「好」是什麼含意時,就被朱翼明一把抱放在腿上。

    「師兄?!」你在做什麼?!」容靜玟的心跳猛然加速,粉頰霎時酡紅得有如

    三月燦開的桃花,她輕輕推開他厚實的胸膛,想要溜下他的大腿。

    朱翼明的大手矯捷地一勾,緊緊將她的柔軀置在雙臂間。「靜玟,我想要你。」他的嗓音既柔和又粗嗄,一對氤氳熱情的炯眸定定地注視著地。

    容靜玟聽了一呆!差點忘了要拒絕他。「不行!師兄,請你快放我下來。」

    她七年前錯過一次了,現在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為什麼?」朱翼明心不在焉地問,見到她俏臉上那固執的可愛神色,一陣猛烈的騷動竄過了他的下體。

    「師兄,這是不對的。」容靜玟板起嚴肅的小臉,把他當孩子一樣訓。

    「我們沒有成親,怎麼可以做苟合之事呢?」

    朱翼明有趣地輕笑出聲。「靜玟,我還不知道你是這麼保守的小東西!」

    她孩子都替他生了一個了,現在居然還在堅持這過遲的世俗禮教。

    「師兄,我不是在說笑話。」容靜玟焦慮地扭動身軀,開始想掙脫地鐵臂的環箍。

    「別亂動。」朱翼明痛苦地深呼吸一下,但卻捨不得將她挪離他疼痛的源頭。

    這小女人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欲火!

    容靜玟停止掙扎,一臉懷疑地瞅著他。「你這樣怎麼會痛呢?」想騙她沒「做過人」啊!

    朱翼明被她逗得忍俊不住,含笑的嘴輕輕覆上她那柔嫩的唇,同時溫熱的舌頭也緩緩滑入她口中,遲緩地探索她嘴內的甜蜜。

    容靜玟本來僵硬的嬌軀,就在他柔和的攻勢下,逐漸軟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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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00:36: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隔天一早,容靜玟全身酸痛地清醒過來,正當她在奇怪山口己怎麼會酸疼時,昨晚那幕火辣辣的激情畫面突然躍入眼前,使她臉上的紅暈不受控制地灼燒起來。

    幸好她師兄現在人不在房裏,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才好。

    他會不會覺得她表現得很淫蕩、很不要臉,從此開始鄙視她呢?還是視她為那種隨便的女人,覺得以後可以輕易上她的床?

    唉!容靜玟苦惱地歎了一口氣,都怪她昨晚考慮得不夠周詳,今天才會徒生那多的煩惱。

    唉!真的好苦惱喔!

    容靜玟觀看一下四周,確定房裏真的沒人了,才拿起床頭那迭整齊的衣物,迅速地穿戴上去。

    這時,朱翼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推門進到屋子來。

    「你終於醒了。」他走到她身前,溫柔地抬起她那清麗秀致的臉蛋。「你身子還會不會酸痛?」他昨晚是過於衝動了一點,才會力道沒有控制好,所以一定弄疼了她。

    其實,從前他並不愛沉溺於女色中,總認為那太浪費時間了,所以,他難免會疏忽了他的妻子晴,而在晴死後,他更是無心於女色,了心想替她報仇雪很,但是他沒想到一旦對靜玟動心了,他那積壓半年多的欲火會洶湧冒出,導致他對靜玟粗魯了點通常他對女人是比較溫柔的。

    不過,在與她肌膚相親後,她的味道她的緊窒及她的嬌吟,全喚起他對七年前那晚的回憶,容靜玟絕對是特殊的,才會在七年之後讓他憶起那晚的纏綿。

    容靜玟芙頰一紅,在他那溫柔的注視下,她的嬌軀不由自主地微微打顫,她只能羞赧地囁嚅著:「還有一點疼。」

    朱翼明凝視地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只見他親昵地在她的雪額上吻啄,沙啞地低喃著:「等一下我拿藥膏幫你擦。」她臉紅的模樣真美,逗得他又硬挺起來,但是這回他得節制下來,因為他不想傷了靜玟。

    容靜玟戒慎地瞪圓水眸,感覺到他的硬物正抵在她的雙腿間,她連忙將雙手擋在他結實的胸前,不敢再貪戀他那少見的溫柔。「師兄,不┅┅不用了,我休息兩天┅┅就好了。」他可別又『發作』了!

    「叫我翼明。」他順著她的柔荑,微微退開了一點,只是一雙黑黝黝的星眸仍然深情地望著她。

    咦?他的態度怎麼跟昨晚差別那麼大啊?難不成是因為他們兩人有了肌膚之親,他的態度才改變。

    想著想著,容靜玟那張清雅的臉孔便黯淡了下來,他一定是視她為蕩婦,才會舉止變得那麼輕佻、不莊重。唉!早知道昨夜她就嚴厲地拒絕他,她寧願他凶巴巴地對待自己,也不要遭到他的輕視。

    「師兄,我希望昨晚的事不要再發生了。」容靜玟一臉嚴肅地退離他數步。「不管以後你是不是還會再┅┅發作,我希望你去找別的女人┅┅解決,別再找我了。」

    儘管她面對的是她心儀快十年的男子,靜玟還是違背自己的情意,鄭重地跟他把話說清楚她無法嬴得他的心,但至少她得設法獲得他的敬重吧?

    「發作?」朱翼明饒富興味地伸手要攬住她的腰。「你說的『發作』是什麼意思?」

    他記得昨晚她曾說過類似「要幫助他」那種奇怪的話,那時他急切的想得到她,所以沒有問下去,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是關鍵所在。

    容靜玟躲開他的大手,退到桌子的另一頭,玫瑰色的粉澤也撲上她的俏臉。「就是你昨晚那種情況啊!」

    怎麼他自己的「病」還要她解釋啊?

    朱翼明盯著她那漲紅的小臉,突然有些明瞭了。「喔!我懂了,原來你是把我對你的欲念當成一種『發作』了,靜玟,有時候你真是天真得可愛。」語未,他男性的嗓音已經包合著笑意了。

    難怪她昨晚會一臉壯烈犧牲地說要幫他。

    「你昨晚的狀況跟七年前一模一樣,難道這不是┅┅某種病『發作』嗎?」說她天真,那不是在說她笨嗎?

    「傻瓜,這是一種正常的男性衝動。」朱翼明突然深情款款地盯著她的臉。「當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自然會對她產生生理反應,我對你也是如此。」

    「你是說┅┅你喜┅┅喜歡我┅┅」容靜玟的小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啟,一副震驚不已、無法置信的模樣。「怎麼會呢?」

    怎麼可能?像他這麼尊貴俊偉的男人怎麼可能喜歡她?先前他不是把她恨得咬牙切齒嗎?他什麼時候對她改觀的?

    不!她不相信他的話!他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的。

    朱翼明走到她身邊,執起她那微顫的小手,誠摯地道:「靜玟,在這幾天的相處之下,我確實是被你所吸引,所以慢慢喜歡上你了。」

    容靜玟那亮瑩瑩的瞳眸紅了起來,她感到難堪地發出低語。「師兄,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是很┅┅容易當真的。」

    「我是認真的,相信我的話有那麼困難嗎?」他是從來不開玩笑的!

    「可是我長得並不漂亮,你怎麼會喜歡我呢?」容靜玟自卑地斂起眉心,她真的很想相信他的話,可惜卻又沒有勇氣相信。

    一旦她當真了,她怕自己的心再也收不回來了。

    朱翼明想起自己曾經說過一些傷害她的話,不禁心疼地摸摸她的臉頰。

    「你的外貌的確不像晴和月影那麼明豔,但是你的五官卻比她們細緻耐看,況且你有一顆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心,無時無地都在關懷別人,像你這樣內外皆美的女子,我怎能不喜歡上你呢?」

    「師兄,我也喜歡你!」話一說完,容靜玟就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兩行感動的清淚淅瀝嗶啦地流淌下來。她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他的那句話了。「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朱翼明動容地輕責她一磬,然後滿腔愛憐地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人家太高興了嘛!」容靜玟漾出含淚的傻笑,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了。

    朱翼明的唇從她粉頰慢慢降到她的櫻唇上,他溫柔至極地探入她的嘴內,和她的香舌攪弄在一起,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的欲潮又起,兩腿間的男性象徵猛然脹硬起來,使他忍不住加深地的吻,用雙手捧起她的玉臀,把灼痛的下體緊緊抵著她柔軟的凹穴摩擦。

    容靜玟的雙腿頓時虛軟如水,她軟綿綿地依偎在他堅硬的身軀上,承受他那撼人心魄的熱吻。

    經過昨晚的雲雨後,即使她本來還有不太懂的地方,現在也都弄懂了,她自然知道這時摩擦她的是什麼東西,一陣悸動的暖流使她全身燥熱起來┅┅

    朱翼明吐出濁重的呻吟,勉為其難地鬆開她的嬌軀,然後頻頻深呼吸。

    「師兄┅┅」容靜玟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一感覺到他灼熱的身子離開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又貼向他。

    「不行,你的身體不適。」朱翼明高尚地解釋自己的行徑,將她輕輕推離自己的身軀,然後轉身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連灌了好幾口。

    容靜玟羞紅了玉容,低著蟯首不好意思再往視他,但她心裏其實很感動他這麼體貼自己。

    待高漲的欲火逐漸冷卻下來後,朱翼明回過身子柔情地望著她。「靜玟,我們回王府後,就成親好嗎?」

    「成親?」容靜玟驚慌失措地抬起頭來,眼中沒有驚喜,反而是一片的緊張與倉皇。「師兄,你不用娶我沒關係。」

    朱翼明眯起黑漆的眸子,神情顯得嚴厲而僵硬。「靜玟,你是什麼意思?你竟然不想嫁給我?」

    「不是,你誤會我了,師兄。」容靜玟著急得一直搖晃蟯首。「像我這樣沒身分、沒地位的女人怎麼能嫁進王府呢?我什麼規榘都不懂,根本不適合你,師兄,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改娶其它門當戶對的官家小姐吧!」

    「你敢把我推給其它女人!」朱翼明威脅地跨前一步,沙嗄的聲音裏充滿了惱怒。「以前你把我讓給了晴,現在又想把我讓給其它女人,你可真最大方啊!」

    這女人是怎麼搞的?哪個女人不是希望能嫁給王侯貴族,然後享盡一切榮華富貴,只有她還顧慮著一大堆東西。唉!想叫他不生氣都難。

    「師兄,你先聽我解釋,別生氣好不好?」容靜玟拍拍他的胸膛,為他消氣。

    「其實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只是不要求名份而已,並不是把你推給其它女人啊!」

    朱翼明緊緊摟住她的纖腰,臭著俊臉逼問她:「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容靜玟勉強擠出甜笑敷衍地。「沒有啦!我只是害怕王府的規榘太多罷了。」

    「說!」朱翼明低聲命令她,絲毫沒有被她的笑容結唬過去,她不是個擔憂這種小事的女人,一定是更嚴重的事情困擾著她。

    「師兄,你這樣不經家人同意就要與我成親,難道不怕你的雙親反對嗎?」

    容靜玟幽幽吐出她的顧忌。

    朱翼明唇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小傻瓜!原來你的小腦袋在擔心這個啊!你放心好了,有了麟兒的存在,我保證我父母一定敞開雙臂歡迎你。」

    唉!他還以為是什麼嚴重的大事呢!

    「怎說?」容靜玟好奇地眨了眨美眸。麟兒有那麼大的魅力嗎?

    朱翼明眼底的錯綜複雜並沒有呈現在俊臉上。「老實告訴你好了,其實我只有麟兒這一個子嗣,你說我爹娘能不歡迎你跟麟兒嗎?」

    容靜玟本想問他為何與晴姊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但是她冰雪聰明地注意到他的笑容消失了,便不再問下去。

    「叩!叩!叩!」此時,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朱翼明雙眉一皺,不高興受到打擾,但他仍輕輕放開她那纖柔的嬌軀。

    陸跨步走了進來,恭敬地抱著拳。「爺,三十六騎已經抵達了,現在正在外頭候箸。」

    朱翼明點了頭,對著靜玟柔聲叮嚀。「你好好休息,我一下子就回來了。」

    「師兄,我想先去看看月兒的傷勢。」容靜玟趁著他還未出門,趕緊開口要求。

    朱翼明不放心地摔著濃眉,朝陸交代幾句:「陸,你跟在夫人身旁保護她,不用跟著我了。「語畢,他依戀地摸了摸靜玟的粉頰,才步出房門。

    夫人?!陸的沉眸一閃,突然明白她與爺的關係又親近一步了,他已經好幾年沒看見爺對哪個女人那麼溫柔了。「陸,月兒現在怎麼樣了?」容靜玟一邊走到外面,一邊關心地詢問。

    「她清醒了嗎?」

    「她醒了,現在正在房裏哭。」陸據實稟告,一副非常頭痛的模樣,那丫頭自醒來後,就一直哭哭啼啼個不停,跟她解釋他是為了上藥才脫去她的衣衫,她竟然嚎啕大哭得更厲害。唉!女人真是麻煩!

    容靜玟倏地停下腳步。「是不是月影又去欺負她了?」

    「不是。」

    容靜玟狐疑地發現他竟然露出一臉的為難,決定親自去從月兒口中挖出答案來,因為陸的嘴緊得像蚌殼一樣,要從他的嘴巴問出話來實在太艱辛了。

    ★★★

    朱翼明到了客棧外頭,就見到歐陽炯率著部下整齊地半跪在門口,而一名出色俊朗的年輕人正靠著馬匹無聊地打呵欠。

    這副三十多人跟在地上的壯觀景象,吸引這鎮上大多數人的圍觀。

    「屬下護駕來遲,請爺原諒。」歐陽炯乃是三十六騎之首,壯碩的體型搭以渾厚的嗓音,立即讓圍觀的鎮民紛紛將目光望向他。

    朱翼明厭惡地瞪著眼前這片黑壓壓的壯漢。「跪在地上做什麼?!全都起來。」

    他一看到面前這片不必要的排場,朱翼明就感到滿腔的不悅,這也是他不喜歡他們跟在身邊的原因了。

    「屬下遵命。」一群壯漢發出來的聲音也夠嚇人了。

    「歐陽炯,你帶他們去租下客棧休息。」朱翼明那嚴厲的眼神瞪向間在一旁的年輕男子。「朱淮舟,你跟我進來。」

    朱淮舟朝他寬闊的背影扮了扮鬼臉,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

    「好,說吧!你怎麼會來這裏?」朱翼明好整以暇地坐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是不是又闖下什麼大禍了?」

    「堂叔!你怎麼說得好象我是惹禍精一樣?」朱准舟一臉不服氣地爭辯出聲。

    「小子,又把你爹意毛了是不是?」朱翼明淩厲地盯著地。

    每回這小子惹他爹生氣時,總是會躲到他那裏避難,偏偏他堂兄的脾氣火爆,不容易消氣,所以每年有大半年時間,這小子是住在他的府中,他幾乎是看著這堂長大的,他哪會摸不透地心裏在想些什麼?

    這次這小子肯定是犯下滔天大禍,才會大老遠跟著他的三十六騎來到江南,為的就是要躲到他的身邊來。

    「哪有?堂叔,你誤會小了。」朱淮舟心虛地搖頭傻笑。「我是聽說堂叔遇到棘手的敵人,被困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小鎮,我想敵人一定很厲害,才因得了堂叔,所以我立刻跟過來助堂叔一臂之力啊!」

    怎麼樣?他編這個理由夠冠冕堂皇吧?阿┅┅他真是太有天份了!朱准舟開始佩服自己能編出這麼棒的理由了。

    「是嗎?你以為你那三腳貓功夫能幫上什麼忙?!」朱翼明臉上雖然是一片冷峻,但是他心裏其實滿高興見到他,若不是他堂兄只有淮舟這麼一個兒子,他早就將他過繼過來了。

    「堂叔,你說話好傷人喔!」朱淮舟忍不住發出抗議聲。「我的武功雖然不行,但是我的腦袋很靈活啊!我一定可以幫上一點忙的。」最好的例子就是他曾經替堂叔完成不少難搞的任務。

    朱翼明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淮舟,你躲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你回到京城後還是得面對你爹的怒氣,要是你意的麻煩太大,堂叔能幫的忙也有限,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對淮舟太瞭解了,他的正義感十足,但是惹禍的功夫也一流,這回能把他嚇得逃到江南來,肯定是他堂兄大發雷霆了,所以等他們一行人回到了京城,他堂兄一定還是氣呼呼的。

    「到時候再說吧!」朱淮舟一瞼無所謂地聳聳肩膀,他可不認為山口己這回有犯下錯誤。

    突然

    「師兄!師兄!」容靜玟激動地沖進房裏,但她一瞧見屋內還有其它人,她的腳步陡然停住了。「噢!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她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退出去。

    「靜玟,你過來一下。」朱翼明出磬留住她的腳步,同時忍不住走到她身邊,

    環著她的纖腰。「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堂朱淮舟。」

    容靜玟朝這俊美的年輕人輕輕點頭問好。「你好。」

    「淮舟,這是我的師妹容靜玟,以後就是你的堂嬸了。」朱翼明柔情蜜意地望著她那瞬間染紅的俏臉。

    「哦!原來是未來的堂嬸啊!」朱准舟一雙好奇的黑眸直繞著她轉。「難怪堂叔待在客棧那麼多天,一點都不覺得悶,原來堂嬸在這裏陪他啊!」

    朱淮舟對著他們露出曖昧的笑容。

    容靜玟羞得真想把臉理進朱翼明的胸膛,她已經沒有臉抬頭見人了。

    「淮舟,誰叫你嘴巴那麼不幹掙的?」朱翼明輕責地瞟了他一眼,然後心疼地附在靜玟耳邊低語:「別在意那小子的胡言亂語,他快被家裏的長輩寵壞了。」當然,他本人也是寵壞他的幫兇之一。

    容靜玟那羞窘的眸子偷偷望了淮舟一下,見他似乎沒有取笑自己的意思了,才鼓起勇氣抬起蟯首來。「師兄,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朱淮舟不識相地找張椅子坐下來,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水果開始啃咬,他那豎起耳朵的賊模樣分明是不打算走人嘛!

    朱翼明無奈地接受朱淮舟的臉皮比任何人還厚的事實。

    「有什事就問吧!靜玟。」他伸手輕輕撫摸她那紅通通的耳垂,覺得它們可愛極了。

    「師兄,陸┅┅陸成親了嗎?」在他的輕撫下,容靜玟臉上的紅霞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更加暈紅了。

    「他還未成親,你怎麼會問起他的事呢?」朱翼明停住手上的動作,一雙黑亮的銳眸眯了起來。

    容靜玟沒有察覺他話中的酸氣,繼續說下去。「我是在幫月兒問的。師兄,我知道陸最聽你的話了,你可不可以命令他娶月兒呢?不然月兒的名節就不保了。」

    剛才容靜玟去探望月兒時,從月兒口中挖出她掉眼淚的原因,原來陸為了替她上藥,把她清白的身子全看光了,由於事關一個姑娘家的名節!所以,容靜玟希望陸能負起責任來,而最迅速、完美的方法就是命令陸娶月兒為妻。

    「哼!那丫頭那小,談什名節啊?」一提起那丫頭,朱翼明的氣又回來了。

    「不小了,月兒去年就已經及笄了,正好適合陸的年紀。」容靜玟一臉希冀地瞅著他,等著他點頭應允。

    朱翼明的聲音中沁入難以自覺的酸意。「你的心別全放在那丫鬟身上,別忘了是她服侍你,不是你去服侍她。」她關心下人是件好事,但是她未免關心得太多了吧?

    「咳┅┅咳咳┅┅」朱淮舟在旁突然唱咳出聲。

    他有沒有聽錯啊?他堂叔竟然在吃一名丫鬟的醋!嘖!!真是太沒有男子氣概了吧!

    「淮舟,你沒事吧?」盈盈的關懷眼波朝他飄送了過來。

    「沒事,沒事!」他戲看得正過癮呢!「你們別理我,趕快繼續。」

    容靜玟那柔波閃耀的清眸移回到朱翼明身上。「師兄,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嘛?以後要是有陸唾照顧月兒,我就不用擔那多心啦!」

    朱翼明看著她那難得露出的撒嬌姿態,整顆心不由得酥了起來。「我會問一下陸的意願,反正他的年紀也該成親了。」

    唉!瞧見他那嚴肅冷峻的堂叔竟然敵不過女人的撒嬌,頓時化為繞指柔,不禁讓失淮舟有些感慨。

    看來,當一個男人陷入情網的時候,居然會轉變得那麼沒骨氣。唉!真是太可怕了!他以後絕不隨便亂談戀愛。

    ★★★

    休息兩天後

    他們終於離開客棧,往京城的方向出發了。

    在這兩天,朱准舟見到了麟兒,驚喜之餘,他簡直把麟兒疼進了骨子裏,像大哥哥一樣帶著他到處捉弄人,當然受害最深的!是那群魁壯耿直的三十六騎,不過,當他們知道捉弄自己的是小主人後,倒也樂得笑呵呵的。

    但是朱翼明可不是溺愛兒子的父親,在他發現麟兒幾乎快被淮舟帶壞後,他立即嚴厲地將他們隔離開來,由陸開始教麟兒武功,而他自己刖親自教導麟兒讀書識字。他本想回王府後,再請夫子來教導麟兒,但這孩子實在精力太充沛,好奇心又強,不早一點幫他啟蒙,似乎太浪費了他那顆聰明的小腦袋了。

    對於苦著小臉的麟兒,容靜玟只能寄予無限的同情,因為她師兄所堅持的事情,是一定不會半途而廢的。

    唉!她可憐的兒子!

    「小姐,你在笑什麼?」

    在舒適的馬車上,月兒忍不住開口問她,她知道自己的新主子不會斥責她的多嘴,而這種可以無拘無束說話的感覺真好。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麟兒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容靜玟的朱唇含著笑意,想來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挺幸災樂禍的。「對了,月兒,我差點忘了問你了,陸這兩日有沒有對你好一點?」

    月兒那清秀的小臉紅了起來,但是仍然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嗯!陸大哥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很照顧月兒。」

    月兒想到自己因禍得福,不但從此可以跟在容姑娘身邊,還因此得到了一個出色英勇的未婚夫,她就忍不住由衷地感激她。

    「我本來還擔心陸粗手粗腳地不會照顧你,現在聽你這說,我就放心多了。」容靜玟那優雅的五官突然嚴肅下來。「以後有陸保護你,你就不用害怕再被人欺負了。」

    「小姐,謝謝你那關心我。」月兒遲疑了一會兒,才語帶暗示地道:「不過,小姐今後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現在她們是坐在行駛中的馬車內,所交談的對話不會被別人聽見,所以月兒才敢放心地開口。

    容靜玟不解地側首望她。「為什麼?」

    「我以前的主子心機深沉,她遭到那麼大的羞辱,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怕她會報復小姐。」月兒的小臉皺成一團。

    容靜玟忍住怏要決堤的笑意,一對純淨的眸子眯成兩彎明月。「月兒,你太誇張了,我看月影這兩天跟三十六騎有說有笑的,一點都不像心懷芥蒂的模樣,搞不好她真的有心想改過呢!」

    「小姐┅┅」月兒著急得拉長了尾音。「那是因為她裝模作樣的本領太厲害了,所以全部的人都被她騙過去了,我看得出來她一定是在計畫些什麼,我們不可以不提防她啊!」

    她跟在月影身邊那麼多年!哪會看不清楚她笑眼中的那抹陰險?

    「月兒,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容靜玟縱容地拍拍月兒的小手,臉上是柔婉的笑容。「不然被月影聽見了,還以為我們在說她的壞話呢!」

    「小姐,你不可以對她掉以輕心啊!」月兒心急得臉蛋都白了起來,一股憂慮的寒意啃噬著她的五臟六腑。

    唉!容姑娘真是太天真單純了,她難道不知道人心險惡嗎?

    「好,好!我知道了,我會對月影防著點。」容靜玟的話聽起來敷衍的味道相當濃厚。「你快點閉上眼睛休息吧!你的傷還沒完全痊癒呢!」

    月兒只好無奈地閉上眼眸,她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沒有用了,沒有見識過月影狡猾狠毒那一面的人,是無法瞭解她究竟有多殘酷的。

    月兒暗中發誓要好好保護容姑娘,不讓她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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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夫人,我來扶你。」歐陽炯殷勤有禮地扶著容靜玟的腰,小心地扶她下馬車,一雙帶笑的俊眸卻大膽地直盯著她瞧。

    「謝謝你。」容靜玟似無所覺地朝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她發覺師兄身邊的護衛都很好相處,待她與麟兒都好極了,尤其眼前這位歐陽炯更是細心體貼,在冗長的路途中,常騎馬過來問她累不累,需不需要停下來休息,讓她覺得格外窩心。

    朱翼明遠遠看見歐陽炯又接近他的女人了,雙眉不禁微微皺起。「陸,去把整間客棧包下來,今晚就在這個鎮過夜。」

    語畢,他一個箭步地走到他們面前,不著痕跡地從歐陽炯手中接過靜玟的柳腰來。「怎麼樣?有沒有悶壞了?」

    他的口氣雖然溫柔,但瞥向歐陽炯的目光卻是嚴厲深沉的。

    「不悶。」容靜玟搖搖螓首。「有月兒在車上陪我聊天怎麼會悶呢?我只是擔心麟兒在外頭會有危險。」

    沒將麟兒帶在身邊,她總覺得心頭不踏實。

    朱翼明扶著她走進已被清場的客棧。「別擔心,陸的武功深不可測!他會照顧好麟兒的,況且董於僥派來的殺手除了前面兩天外,已經接連幾天沒有動靜了,大概是捨不得再花銀子了吧!」

    董於僥的貪財與小氣是人所皆知的,他捨不得花大把銀子再請殺手其實是可以預料的,現在想想他把三十六騎全調下來似乎太衝動、也太大費周章了。

    「爺,晚膳在上房裏準備好了。」陸抱著睡著的麟兒走過來。

    朱翼明滿意地頷首,然後把麟兒輕輕喚醒。「靜玟,你先帶麟兒到房裏用晚膳,晚一點我再回房。」

    「娘┅┅」麟兒一睜開眼睛,就伸手要他娘抱他。

    容靜玟自然伸手要把他抱到身邊來。

    朱翼明眉頭一皺,連忙從中把麟兒攔截過來,一雙清朗的黑眸溢滿柔情。

    「你的傷剛好,別老是抱著麟兒,我來照顧麟兒就好了,你先回房用晚膳,吃完了就先休息,不要太勞累,知不知道?」

    「嗯!」容靜玟羞怯地輕瞄他一眼,心頭頓時覺得暖呼呼的。

    這幕濃情蜜意的景象看在旁邊那雙嫉妒的美眸裏,真是分外覺得不是滋味!

    而容靜玟在陸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寬敞的雅房。

    ★★★

    容靜玟的晚膳吃到一半,便覺得背後一寒,不知什麼時候,月影已經一臉陰沈地站在她身後了。

    「月影,你什麼時候來的?」靜玟有些吃驚地起身,但立即露出可掬的笑容。

    「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飯呢?」

    「容靜玟,別裝出那麼友善的模樣,你師兄又沒在這裏。」月影聲嗤一聲,眼底閃耀著冰霜般的寒光。

    容靜玟那禮貌的笑容旋即消失,她的淨顯微微沉了下來。「月影,你怎麼說這種話啊?」難道她就像月兒所說的還沒有改過之心?

    「廢話少說!」

    突然

    月影的身影快如鬼魅般竄到容靜玟身前,將刀抵在她脖子上。「容靜玟!識相一點!快把爺那份反證交出來。」

    容靜玟一下子措手不及被她制住了,心裏不禁暗暗懊惱著。

    「什麼反證?」她裝出疑惑的樣子,想拖延一點時間。

    這時,剛走到門口的月兒機警地停下腳步,她一看見月影拿刀威脅她的新主子容靜玟,立刻無聲無息地轉身,躡手躡腳走了一段距離後,才撥腿用力往前跑。

    「還裝傻!」月影將力更加用力地抵住她的頸子,力道之大,已經在她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了。「再不說,我就割斷你的脖子,快說!」

    哼!等東西到手後,她不但要割斷這女人的脖子,還要將她碎屍萬段,不然無法消除她的心頭之恨。誰叫這女人竟敢搶走了她的心上人,和唯一可以供她出氣的丫鬟,然後還擅作主張把那死丫頭配給陸,這擺明就是在跟她作對嘛!

    難道這女人不知道陸只喜歡她又嗎?陸不可能沒眼光看得上那死丫頭,一定是容靜玟這賤人逼他娶那丫鬟的。哼!這女人害她少了一個仰慕自己的男人!她非得讓她死得很難看不可!!

    「月影,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師兄怎麼可能告訴我這麼重要的證函放在哪里?」

    容靜玟忍著痛楚!對於那滴落在衣領上的血珠視若無睹,她只知道自己萬萬不能鬆口,一定要拖到她的師兄回房,不然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月影發出了陰森森的嬌媚笑聲。「呵呵呵┅┅看來爺不信任女人的習慣還是沒有改,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留著你的小命有什麼用呢?」月影不懷好意地等著她花容失色地顫聲求饒。

    見到這女人在朱翼明心中並無特別的地位,月影的唇角幸災樂禍地翹了起來,她突然有好興致想要好好折磨這女人了。

    容靜玟面色慘白地閉上水瞳,面臨死亡的恐懼讓她忍不住打起寒顫來。

    「月影┅┅你要殺就┅┅動手吧!我不會向你求饒的。」

    師兄,我大概等不到你的救援了!容靜玟心裏悲淒地低喊著。

    月影美豔的麗容上漾出一抹邪氣的詭笑,點了她的穴道後,就拿著刀子在她的臉上比來比去,像是在考慮從哪里劃下去才過癮。

    忽然

    「月影,你還不住手!」朱翼明疾言厲色地怒叱一磬,當他一看見靜玟那慘白的臉色與胸前那片恐怖的血漬後,他的俊臉立即血色全失,他憂心忡忡地直盯箸靜玟瞧。「靜玟,你┅┅你沒事吧?」

    「沒┅┅沒事。」容靜玟那雙澄眸容納不下其它人的影子,一直熱切眷戀地凝視著朱翼明的身影,好象想把他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全烙印在心海中一樣。

    朱翼明將兇猛的怒眸瞪向月影。「月影,你在胡鬧什?!快把靜玟放了!」

    他的身旁站著歐陽炯、陸及緊扭著陸捶衣袖不放的月兒,至於朱准舟則被留在外頭照顧麟兒。

    「爺,要我放了這女人還不簡單,你只要把那份證函交給我,我立即放了這女人。」月影嬌媚地拋給他一個媚眼,一副好商量的模樣。

    「原來你要的就是那份反證啊?」朱翼明霎時橫眉豎眼了起來,但是這回他的怒氣不是針對月影,而是容靜玟,他震怒地朝她咆哮著:「容靜玟,你為什麼不把證函交給月影?」

    這個笨女人!被折磨成這副德行還不把反證交給月影,她以為這樣他不會心疼嗎?簡直快把他氣死了!

    「師兄,這密函太重要了┅┅」容靜玟委屈地扁起小嘴,如果她因為貪生怕死,把師兄交給她保管的密函拿給了月影,那豈不辜負了他的期望?

    再重要也沒有你的小命重要!朱翼明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你把證函放在哪里?」對待容靜玟,月影就沒那麼客氣了。

    原來這女人根本就知道東西藏在哪里,竟然還跟她拖拖拉拉的,浪費她的寶貴時間,可惡!

    「我┅┅」容靜玟遲疑地望著朱翼明。

    「她把證函放在懷中。」朱翼明看她還在猶豫不決,索性沒啥好氣地替她回答了。他們日夜相處在一起,他當然知道靜玟把東西放在哪里,本來他看見她每天在煩惱要把密函藏在哪里還覺得好笑,但是他現在可笑不出來了,他哪里知道靜玟會認真得連小命都不要了。唉!

    「師兄┅┅」容靜玟嬌嗔一聲,她的身軀雖然動彈不得,但那流轉的眼波卻是惱怒不已。

    「閉嘴!」月影悻悻然地橫她一眼,才從她懷裏搜出那份證函。

    「還不放了靜玟。」朱翼明攢起那雙不悅的劍眉。

    月影東西一拿到手,隨即綻放愉悅的嬌笑。「人我當然是會放,但是希望爺能給月影一個承諾,保證我能平安離開這裏。」朱翼明向來一諾千金,只要得到他的承諾,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朱翼明的神情、語氣充滿了不耐。這女人煩不煩啊!要她放個人,還要羅哩叭峻一大堆?

    月影噙著滿意的美麗笑意,粗魯地將容靜玟推向他。「喏!還你。」

    朱翼明連忙扶住靜玟的嬌軀,解開她的穴道,沖口而出的就是吼罵:「你為什麼那麼笨啊?把密函交給她不就好了,幹嘛受這皮肉之苦啊!」他一邊窮兇惡極地訓她,一邊卻又輕柔地檢視她的傷口。

    在容靜玟被推過來的同一時間,陸立即縱身阻攔月影的離去,兩人就在這寢房內打了起來。

    「人家┅┅不想有負你的囑託嘛!」容靜玟被他罵得眼眶都紅了起來。

    月兒送給她同情的一瞥,扭了一把幹掙的棉巾過來,輕輕拭去她脖子上的血跡。「小姐的傷口已經止血了。」

    朱翼明見她眼眶紅通通的,整個心都擰痛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脖子很疼?」

    「不是。」容靜玟可憐兮兮地將小臉埋在他胸前,委屈地道:「你的口氣好凶喔!」她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他還罵得那麼凶。

    「對不起,我心裏一著急,口氣就難免壞了點。」朱翼明憐惜地環住她,下顎摩掌著她的頭頂。「我是心疼你又受傷了。」幸好靜玟的傷口不深,不然他心中的愧疚就更深了。

    「沒關係!已經不痛了。」容靜玟柔聲安慰他。

    朱翼明要月兒端出藥箱,細心地處理靜玫的傷口┅┅

    ★★★

    不久,場中的打鬥有了結果。

    月影的武功雖然不差,但怎敵得過武藝高強的陸,加上陸已看清她美麗面孔下有著邪惡心腸,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啊┅┅」月影痛呼一磬,手中的兵器應聲落地,她的右肩已經被陸的長劍刺了一個血窟窿了。

    陸將長劍指著她的喉嚨,詢問地望向朱翼明。「爺?」

    朱翼明此時正坐在床榻邊,床上是被他強迫躺下來休息的靜玟,他一見月影被制伏了,便冷颼颼地吐出:「殺了她!」他手中握住的小手震動一下。

    「慢著!」月影心有不甘地瞪著那把威脅她性命的長劍。「朱翼明,你答應不取我性命的!」

    「我可沒說陸不取你的性命。」朱翼明那低沉的嗓音夾著無情的冷誚。

    月影銀牙一咬,突然雙手拿起證函,做出要撕掉它的模樣。「你要是敢殺我,我就撕掉這證函,讓傅宏冤死在牢裏。」她深信現在能保住她生命的就是這份證函了,朱翼明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絕不會眼睜睜看他的屬下死去的。

    「月影,你太低估我了吧!憑我在京城的勢力,若是想替傅宏脫罪多的是法子,根本不需要你手上的證函。」朱翼明的雙眼有如凜冽寒冬,除了冰冷的憤怒外,還有深深的失望。畢竟月影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部屬。

    「我月影可不是那麼好騙的!」月影不信地輕嗤一聲。若是他有辦法,當初就不會派她出任務了。

    朱翼明冷漠輕蔑地道:「我沒有早一點幫傳宏脫罪,是不想破例鑽漏洞,以免落人口實。」他的語調清晰得像是要讓她死得明白一點。

    月影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她突然跪了下來。「爺,你就看在月影立下不少功勞的份上,饒了我吧!」她後悔自己不該太早放了容靜玟。

    「你的心已經變了,留你何用?」他不會再饒她一次了,因為她威脅了他所愛的女人的性命。「陸,你還愣著做什麼?」

    「是!」陸那鋒利的劍正要剌進月影的心窩「陸,等一下。」床上的容靜玟連忙出磬,她拉著地的大手搖晃著。

    「師兄┅┅別殺月影好不好?」

    她實在不忍心看著一條人命在占口己眼前消失。

    朱翼明回頭望她,一手溫柔地輕撫她的秀髮。「乖!快閉上眼睛休息,我會叫陸捶先把月影帶下去。」

    「嗯!」容靜玟臉紅地閉上眼睛,以為他不殺月影了。

    陸聽了,便押起月影的身子,要把她帶到屋外「解決」。

    「等等!」狡猾的月影哪育那輕易就死?她硬是止住了步伐,神秘兮兮地道:「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殺了古晴嗎?」

    如同暴雷乍響般,這句話把屋內所有人都震撼住了。

    「你在說什麼?你知道是誰殺了晴?」朱翼明半信半疑地睨著她,如果她知道兇手是誰,為什麼不早說?

    而容靜玟聽了,則激動地從床上坐起。「是誰殺了晴姊?」

    「沒錯!我知道古晴是死在誰的手中。」月影略帶得意地笑了。「如果你們殺了我,這輩子就別想找出兇手了。」

    站在旁邊的歐陽炯閃了一下雙眸,出聲提醒道:「爺,月影的詭計多端,我看她大概是因為怕死,所以故意胡謅幾句,她的話恐怕信不得啊!」

    朱翼明不置可否地點頭。

    「哼!你當然怕我說出來啦!」月影惡毒地反唇相稽,一隻纖纖玉指明確地指向歐陽炯。「因為就是你殺死古晴的,歐陽炯!」

    容靜玟難以置信地瞪大圖眸。「歐陽炯,你┅┅你為什麼要殺晴姊?」

    「你先別激動,靜玟。」朱翼明把顫抖的她樓入懷裏,黑漆的眼眸中閃著沉思般的異芒。

    「爺,你別聽月影胡說八道!」歐陽炯不慌不亂,擺出無辜的臉色辯解。

    「那女人為了逃脫死罪,有什麼故事編不出來的?」

    月影唇邊勾現一抹媚惑的笑。「爺,如果你的記憶不錯的話,應該記得我與晴的交情匪淺吧?」

    當年,古晴一嫁入王府,她就有計畫地接近她,常常帶著厚禮去拜訪她,而晴一向貪婪,耳根子又軟,經過她朝她下了幾個月功夫後,古晴自然而然就接受她的友誼了,兩人成了莫逆之交,若不是因為半年前古晴死在歐陽炯手中,她早就在她的幫助下,成了朱翼明的二房了呢!

    「嗯,晴曾提過幾回。」在事實未明朗化之前,朱翼明是採取保留的態度。

    「實際上,我與晴是無話不談的好姊妹,她有什麼秘密由口然會跟我說,包括她那最隱私的事情┅┅」月影故意不把話說完,一雙惡意滿滿的美眸似有若無地溜向歐陽炯。

    果然

    歐陽炯像遇著了鬼魅般露出驚駭的神情,但立即被他技巧地掩飾了。「那又關我什麼事?陸護衛,還不快把月影帶下去處決?難道要讓她那亂七八糟的話活了爺的耳朵?」

    陸那壯碩的身軀動也不動,只因他的爺命令沒下,而歐陽炯那小小的三十六騎之首根本沒資格使喚他。

    「月影,繼續說下去。」朱翼明的俊臉上佈滿陰沈,見到歐陽炯那不尋常的反應,他決定聽下去。

    「爺,我說的全是實話,你聽了可別生氣哦!」事實總是傷人的,月影真的擔心自己受到遷怒雖然這檔事有大半是她鼓勵晴的。

    朱翼明不耐地頷首。

    「古時曾告訴過我,她因為寂寞難耐,加上歐陽炯一直在旁獻殷勤,所以她與歐陽炯糊裏糊塗勾搭上」「你胡說!」歐陽炯勃然大怒,那魁梧的胸膛氣得上下起伏。「我與夫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朱翼明那樓住靜玟的手突然摸得緊緊的,但是他仍不發一語,而靜玟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更加緊偎在他懷裏,像是在安慰他一樣。

    「你先別老羞成怒,姑奶奶的話還沒說完呢!」月影那挖苦人的嗓音存心氣煞歐陽炯。「後來古晴那傻子竟然迷戀上你,威脅要與你一同私奔,否則就把你們的事情告訴爺,但是沒想到你根本拋不下在王府的官職與厚祿,在甜言蜜語也哄騙不了晴的情況下,第二天下午你乾脆就把古晴殺了,歐陽炯,我說得對不對啊?」

    歐陽炯怒極反笑,嘴角躍上譏誚的冷笑。「笑話,無憑無據的,你高興怎麼講都可以,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啊?」他認定朱翼明不是那種聽信讒言的人,除非有真確的證據,否則任誰也動搖不了他對自己的信任。

    朱翼明愈聽臉色愈是難看,他承認自己因為公務繁忙,常常抽不出時間陪伴晴,但他不相信晴會因此背著地偷人。

    「哼!你真以為我沒有證據啊?」月影朝歐陽炯曖昧地笑了。「我曾經聽晴提起過你那話兒上頭長了一顆紅痣,如果晴沒跟你有過親密關係,又怎麼會知道你這項秘密呢?」

    歐陽炯狼狽地漲紅俊臉。「你┅┅」

    「我什麼?」月影輕蔑地哼他一口。「姑奶奶我最瞧不起你這種男人了,偷別人的妻子也就算了,還殺了她滅口,你還是不是男人啊?真是沒種!」

    本來她還暗中希望他會帶著晴遠走高飛,把朱翼明留給她,但她沒料到他會突然殺死古晴,為了避免自己受到不必要的懷疑,她只好將引誘朱翼明的計畫暫緩下來,況且沒有古睛在旁邊幫忙遊說,她成功的機會就大打折扣了。

    真是可惡!都是歐陽炯害得她畫泡湯的!月影心裏愈想愈是不甘,忍不住惡狠狠地再瞪他一眼。

    受到這種難聽的污辱,歐陽炯氣得眼珠子幾乎從漲成紫色的臉上暴出來。

    「這算得了什麼證據啊?爺,這簡直是在侮辱人嘛!」

    古暗這女人真是笨得可以!虧他還千交代、萬叮嚀她,不要將兩人的事隨便告訴別人,而她竟然連這種私密的事情都說給月影聽,真是笨死了!

    幸好月影舉不出更有力的證據,不然他肯定挖出這女人的屍來,狠狠鞭她一頓。

    「是不是侮辱人,你解開褲頭讓大夥兒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月影唇上噙著薄薄的冷笑,她那厚顏大膽的話語讓容靜玟與月兒臉都紅了起來。

    「哼!就算我那話兒上有顆紅痣又證明得了什麼?在王府內跟我有過關係的幾名婢女也都知道啊!誰知道是不是你從她們那裏聽說的?」歐陽炯是打死不承認,嘴裏冤聲辯解著:「況且,夫人是死于『流雲劍法』之下,那是古家的獨門絕學,外人是無從學起的,更別說是我這名不見經傳的護衛了,請爺明察啊!」

    容靜玟聽到這裏,心裏忍不住上心五不安起來,深怕她師兄又將矛頭指向她,雖然這些日子他不再提這件事了,但是她知道他心底還是在意晴姊的死,萬一他又舊事重提,再次誤解了她,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該怎麼面對這種痛苦呢?

    因為她已經對他再度有了濃厚的愛意。

    「爺,歐陽炯與晴的關係都已經那麼親密了,他想學得『流雲劍法』簡直易如反掌嘛!」月影不屑地睥睨著歐陽炯,頭頭是道地分析這:「他最大的敗筆就是用『流雲劍法』了結晴的性命,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將罪名誣賴在與晴交惡的容靜玟身上,可是他不曉得晴憎惡容靜玟是單方面的事,容靜玟根本不恨晴,也不知道晴為何那麼痛恨她?歐陽炯,你實在不該自作聰明,其實容靜玟根本沒有理由殺害晴。」

    容靜玟聽了,悄悄松了口氣,不禁感謝月影還給自己清白。

    歐陽炯的額頭上暴出青筋,他咬牙切齒地嘶吼著:「月影,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誣陷我?」

    朱翼明淩厲無比地瞥了歐陽炯一眼,才問向月影:「晴為什麼憎恨靜玟?」

    從前他曾聽晴說過靜玟的壞話,但在慢慢認識靜玟的美好後,他開始覺得有些疑問了。

    「哈!還不就是在怪容靜玟搶走她爹的關愛,偏偏有人傻呼呼地拚命討好晴,笨得看不出晴臉上的厭惡。」月影嗤笑一聲,意有所指地瞄向那傻呼呼的笨女人。

    容靜玟輕「噢」了一下,難過地將螓首埋入朱翼明的懷中,她今日總算弄清楚晴姊為何那麼討厭她了。

    朱翼明安慰地輕撫著她的小腦袋。

    「陸,把歐陽炯押下去。」今晚,他已沒心情再聽下去了。

    「爺」歐陽炯恍如被青天霹靂打著般,一臉無法置信地瞪著朱翼明。

    「爺,屬下真的是冤枉的,請聽屬下解釋啊!」

    「歐陽炯,一切是非曲直都等明早再說吧!」朱翼明莫測高深地眯起黑眸,他心裏其實早就有個底了。

    陸押走了不甘願的歐陽炯。

    「爺,冤枉啊┅┅」歐陽炯那喊冤聲隨著距離愈來愈小。

    「月影,你可以走了。」朱翼明感慨地歎了口氣。「下次你若是再犯在我手上,小心你的小命!」她再怎麼背叛也比不上晴帶給他的痛心。

    沒想到背叛他最深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

    「月影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了。」月影知道他這次饒過她已經是寬宏大量了。「你保重!」

    月影深深看了他最後一眼後,才勉強接受事實地離去,可是,至今她還不懂自己究竟輸給容靜玟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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